第4章 优雅少年 (1)
回到班级刚坐下，凌卡卡就拉了拉她，“嘿，放学我先不跟你一起走了哦。”然后她一脸诡异地笑起来，“中间休息时间不长，我抽时间出去嘛。”“好啊，你去哪？”奇怪了，卡卡同学可是围着她转的。“嘿，我去找男朋友嘛，都很长时间没见他了。”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左看右看再左看，“你可先别说出去啊。”果然是奇怪大了。“你有男朋友？还真早熟啊你。那个人是……”“哪有啦，其实上次你给我看那个商场打折的卡……呃，我男朋友没课时就在那里打工的。”怪不得上次她那种表情，伊子清抛了一个白眼给她。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问，或者说还不知道怎么问，两个人就开始打哈哈。“你喜欢哪个明星呀？”“赵本山。”“呃，太有艺术感了吧？”从窗外望去，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接着是大片大片的白，地上的枯枝败叶被风吹得轻轻滚成了团。已经记不清这是这个冬天的第几场雪了，雪总是让人联想到纯洁。再有必要提起翰林三中跟别的中学不太一样的地方。是从初中一年级起就开始有了晚自习，学生会的干部查得比正课都严。再看看初三一天的作息时间真的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早晨6：00早自习（冬天除外）7：30正式上课中午11：50放学下午1：30上课5：00放学6：30—9：00是晚自习时间在外校学生放学都撒丫子玩的时候，翰林三中不管初中部还是高中部的学生，都在埋头做着难以理解的作业，然后每年就都会有一批一批的应届毕业生走入向他们敞开的名校大门。放学后，卡卡一溜烟的就跑掉了，伊子清一个人漫无边际的顶着雪在街上走着。街边一家服装店门口总是放着一首日本的四季歌，很红很有名，伊子清曾经听到很多人都在唱。说是唱但还可以用“哼哼”这个词的意思理解，没几个人去查歌词是什么，会个大概的音调就行了。春を爱する人は心清き人すみれの花のようなぼくの友だち夏を爱する人は心强き人岩をくだく波のようなぼくの父亲秋を爱する人は心深き人爱を语るハイネのようなぼくの恋人冬を爱する人は心広き人根雪をとかす大地のようなぼくの母亲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
喜爱春天的人儿是心地纯洁的人，像紫罗兰花儿一样是我的友人;喜爱夏天的人儿是意志坚强的人，像冲击岩石的波浪一样是我的父亲;喜爱秋天的人儿是感情深重的人，像抒发感情的海涅一样是我的爱人;喜爱冬天的人儿是心地宽广的人，像融化冰雪的大地一样是我的母亲。朋友、父亲、恋人、母亲。这四个名称在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扮演很重要的角色，缺少一个就不完整了。路上行人匆匆踏雪而行，伊子清看着雪花像塌掉的房顶瓦片一样哗啦啦地掉下来，竟然想到了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当时的情景。很戏剧化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真饿了。她进了那家常光顾的牛肉面店，推开门的时候，门上挂的铃铛就会“铃铃”地响。常光顾的原因是这家的牛肉面很好吃、很正宗，还有老板很亲切，不像本地人大多都是一副商业化的面孔。那几次她和凌卡卡来，想多加些辣的时候，老板就会用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要不得啊，已经很辣了。”说得凌卡卡大义凛然的下定决心说：“下次，下次我们一定多加辣。”其实不多加辣的面已经是红呼呼的一片了，每次吃完，她的嘴唇几乎都要变成紫色了。伊子清看着那个颜色会咬着嘴笑得胃岔气。“呼哧呼哧”地吃完一碗热腾腾的面。
五分钟，转身，付钱，推门离开。踩着地上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在清凉的空气中显得很有节奏感。抬头看是黑沉沉的天空，四周有漫画里会常提到的暖黄色灯火和情侣互相依偎的画面。冬天已经很深很深了。伊子清在座位上开始习惯性的出现一种空洞眼神，然后进入呆滞的状态，总是一愣神看着很远处，就像着魔了似的收不回来，眼里像藏着雾，模糊成一片，思维缓慢，让人有种中邪的感觉。那话是凌卡卡说的，伊子清是在很长时间后才反应过来，很理所当然地说：“啊？”是在想一些事情？目的是什么？与世隔绝，再逃也逃不过失去双亲的那种悲伤。“我说，周末我们去玩吧，让你看看我男朋友。”凌卡卡脸上显而易见地跳出两朵火烧云。“咯咯，男朋友啊？”“嗯，他真的很好，你就是没见到嘛。”“花痴，有赵本山帅吗？”好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男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爱一个人，最好别爱得那么深。“爸，你别打妈妈呀。”一个应该落在顾心怡脸上的巴掌被伊子清小小的身体挡了过去。眼泪簌簌而下，黑暗中她跪在地上依偎在顾心怡身边擦着眼泪，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孩，对于任何另自己难过的场面，也只能用眼泪来表示吧。
伊石一把扯过顾心怡，眼神狰狞，她看着在爸爸手里挣扎着落泪的妈妈，大声喊着，“别打了，爸你别打了。”“你给我闭嘴。”愤恨地把她在拉扯中推开，伊子清在磕绊中嘴磕在了床角上流下红色的液体。奇怪，为什么她并不觉得疼。顾心怡一把推开伊石把她怜爱地抱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伊子清的脸上和衣服上。“不要再打了，我去给你拿钱。”这样的夜晚，已经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你别让我觉得嫁给你，是让我最后悔的事。”伊石微微愣了一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原来一个人生理的需要，永远可以抗拒过爱情。门在“啪”的响声过后，归于平静。房间里凌乱不堪，与歇斯底里的痛哭声混乱不清地搅在一起。卡卡，你真的爱他吗？当然爱。有多爱？可以付出很多的那种吧。又是一个逃不掉的劫。想起当初接近子清的时候我就是觉得她是一个寂寞且需要人关心的女孩，她跟身边的人都那么格格不入。我曾经看到她很安静地用大段大段时间去仰望蓝天，连露出的微笑都那么安静，每当那时我就想起了我最喜欢的橘黄色玫瑰花。我想我比她快乐好多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下决心一定要让她变得快乐起来。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我会好好的爱他们。
一个是叫做伊子清的女孩子，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一个是叫蔚辰的男孩，我的男朋友。——凌卡卡早起的时候看到窗外还有着淡淡的雾，伴着凉凉的清新空气肆意地奔放着。伊子清轻轻推开寝室的门要去水房打水，一眼就看见了倚在对面墙上的卡卡，不禁吐了口气，真吓了她一跳。“你怎么起这么早？”“你忘记啦，我说要带你去见我男朋友的啊。”“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哦。你等等，我去换下衣服。”寝室的其他人都还在睡觉，伊子清尽量把动作放到最小，套上灰色的连帽薄棉服，理了理长发随意地把它们吊成一个高高的鬈发马尾。拉上门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走了。”凌卡卡瞪圆了眼睛，“你就这样出去？”“嗯，怎么了？我又不那么怕冷。”“你简直不是地球人啊。”那个时候整个初中的小女生都很流行买叫糖果屋的笔记。那种风格的笔记很可爱，每个笔记上面都会有几段唯美的话语，还会有一个爆米花头型的女孩和一个很好看很可爱的男孩子。好像糖果屋的主打是向往甜蜜吧？凌卡卡想到了一段话，想到了伊子清。我的冬天是你的夏天。你的春天是我的秋天。我们之间相距整个地球的空间。即使做梦都不是在相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