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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个教官很暴力

书籍名:《教官萌于虎》    作者:撒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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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运气不好,喜欢吃的松鼠桂鱼端端正正地放在对面的常弘与付阳阳面前。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知道我爱你,而你却在我前男友与他现女友面前。

  松鼠桂鱼啊,今天是和你无缘了,朱壮壮泪奔。

  也许是吞唾沫的分贝太大,惊动了旁边的海耳,海耳不愧是跟她一起看过流星雨的人,当即明白了朱壮壮的心思,便慢慢转动起了玻璃转盘,想要将那盘松鼠桂鱼转到朱壮壮面前。

  可这举动却被人制止——付阳阳当即不动声色地按住了玻璃转盘,让其静止。

  两大高手开始进行了力气的角逐,话说付阳阳虽然平日看上去柔柔弱弱,可关键时刻却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那玻璃转盘被她只手一按,当即稳稳当当,坚如大明湖畔夏雨荷与皇阿玛之间的磐石,任由海耳怎么推动,仍旧纹丝不动。

  见自家弟弟被刚欺负了自己的女人欺负,新仇加旧恨,美迪立马怒了,当即也加入战局,将手放上玻璃转盘,欲将松鼠桂鱼往朱壮壮那边送。

  付阳阳虽说是神力无穷,可美迪当年也吃过菠菜,于是乎,玻璃转盘开始出现移动迹象,松鼠桂鱼开始一点一点向着朱壮壮方向移动。

  就在姐弟同心其力断金的时刻,忽然一只手也放上了玻璃转盘,稍一用力,松鼠桂鱼又回到了付阳阳面前。

  手的主人正是美迪家老公秦中,他跟朱壮壮无仇,也跟付阳阳无爱,只是为了跟美迪作对。

  四个人,四只手都在貌似无力地推动玻璃转盘,只有可怜的玻璃转盘知道自己身上承载了多么扭曲的四大股压力。

  在场的六个人虽没说话,眼神却在空中进行无声交流。

  朱壮壮:“你们怎么都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太了解我的心了。”

  海耳:“因为壮壮你看着那松鼠桂鱼,口水都要滴在我裤子上了,你表现得太明显。”

  美迪:“没兴趣了解你,我只想跟那付阳阳斗一斗。”

  付阳阳:“我没空和你斗,朱壮壮今天如果吃了这东西,下次就要吃常弘,你想鱼与常弘兼得,没门!”

  秦中:“我只是来打酱油的,不用管我。”

  就在秦中、美迪、海耳、付阳阳进行内力争斗,朱壮壮流着口水看着美食的时刻,常弘端起那盘松鼠桂鱼,起身直接放在了朱壮壮面前。

  全场哑然。

  常弘一个人也没看,直接道:“好好吃饭。”

  解放军叔叔的话还是要听的,场上四人收回了手,可惜玻璃转盘依然有了裂缝。

  可怜的玻璃转盘。

  朱壮壮看着面前那盘松鼠桂鱼,却不敢动筷子,至今神志还有点迷幻。

  这是——常弘端给她的?

  恼人的记忆又重新降临,当初两人约会时,常弘曾经带她去过一个出名的中餐馆,朱壮壮就点了这个,吃得很欢,没多久就干完一盘,看模样还意犹未尽。

  “要是你说一声我爱你,我就再给你点一盘。”常弘诱惑。

  朱壮壮抵死不从。

  “这样吧,说声我喜欢你,我就再给你来一盘。”常弘降低要求。

  朱壮壮仍旧不从。

  “那你要怎样?”常弘问。

  “这样吧,以后你不再逼我说‘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我就允许你再给我叫一盘。”朱壮壮道。

  常弘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想得美。”

  虽然如此,最后还是给她再叫了一盘松鼠桂鱼让朱壮壮大快朵颐了一番。

  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来的是海耳的一番话:“壮壮,吃啊,表哥亲自给你弄的。”

  朱壮壮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话说这海耳究竟是要闹哪样啊?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弄得她都想喂他夜壶了!

  “是啊,壮壮你就吃吧,我有密集恐惧综合征,这松鼠桂鱼看着就恐怖,还是放在你那边好。”付阳阳瞬间将常弘的这番举动归结于关心她的那劳什子密集恐惧综合征。

  海耳没理会付阳阳,只是继续道:“两个人之间呢,偶尔吵吵架也有助于增进感情,可千万要把话说清楚了,误会是感情最大的困难。”

  “误会?什么是误会?我只相信眼见为实。”付阳阳抬起眼睛,微笑,“例如,谁在恋爱期间背着另一半去和另一人看风景这类的事实。”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朱壮壮吸了口气,心口有点疼。

  “我也相信眼见为实,亲眼看见分开后男的郁郁寡欢,女的落泪伤心,既然都还与对方有情,何必要分开呢,千错万错,不过是旁人的错。”海耳忽然端起杯子,满满倒了杯白酒,举起对常弘道,“表哥,我以酒谢罪,以前的事,都是我这个旁人的错。”

  说完,也不管常弘是否接受,扬起小脖子,一口喝尽。

  美迪、秦中想去夺,却因海耳速度太快,来不及拦住。

  常弘阴沉着脸:“胡闹,你本来身体就弱,还喝什么酒!”

  美迪神色也焦急:“就是,海耳,你喝不得酒的。”

  海耳微笑:“就算喝不得,这杯酒也是定要喝下,为自己过去的任性道歉。”

  在场的人除了不知情的付阳阳,其余都是一脸紧绷,朱壮壮明白,海耳的病在家中并非是个秘密。

  他们自然都是瞒着他的。

  “表哥,请你原谅。”海耳想要继续倒上一杯,却被朱壮壮与美迪给夺下。

  常弘终于道:“没人怪你……没人怪任何人。”

  “表哥,谢谢你。”海耳由衷道。

  这番场景让朱壮壮的一颗小心肝纠结得紧,连带着膀胱也纠结了,只能道声歉,向洗手间出发。朱壮壮稀里哗啦弄完出了女厕所门,居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拦住。

  那男的虽然长得高高大大面目端正,可朱壮壮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自己认得这个人。

  但这陌生男却很熟悉地抱住她,亲热地唤道:“宝贝,怎么你也在这啊,不是昨晚才跟我说学校有事不能出门,要取消和我的约会?”

  朱壮壮正要告诉他认错了人,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朱壮壮,你这脚踏两只船的恶习还是没改吗?”

  朱壮壮慢悠悠地回头,看见了曾经的教官,曾经的男友,现役军官——面目阴冷的常弘大人。

  因为实在是太过意外,直接迫使得朱壮壮脸部扭曲,表情无比狰狞:“你你你……”

  “你”了大半天,也没“你”出个头绪。

  “这个人究竟是谁?”常弘询问,表情冷得像冰。

  “我是她男朋友。”陌生男抢先回答。

  朱壮壮脑袋顿时炸了。

  常弘冷笑:“你在和我交往时背着我与海耳在一起,现在和海耳交往了又背着海耳跟他在一起,朱壮壮,我可真是小看了你!”

  此刻的常弘在朱壮壮看来,是无比陌生的,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常弘会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

  但,一切都可以归咎于她的咎由自取,所以朱壮壮也并不怨恨,只是……眼睛又开始酸了。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吗?朱壮壮你就这么喜欢装可怜是吗?”常弘的攻击在继续。

  “就算我给你解释了,现在的你会相信我吗?”朱壮壮反问,眼神澄明。

  常弘静了静,随即哑声道:“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这话揪住了朱壮壮的心,要是常弘骂她打她侮辱她,那她可能还好受些,然而常弘哑着声音说出自己心里的伤,这比一刀****朱壮壮的心还要让她难受。

  “对不起。”朱壮壮道歉。她是真的对他不起。

  常弘缓缓地吸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情绪:“你不该跟我道歉,现在你和谁在一起与我无关,但要是你这样伤害海耳,我不会原谅你。”

  “我和海耳并没有在一起。”朱壮壮解释。

  “你必须和他在一起。”常弘语气强硬。

  “这是什么意思?”朱壮壮不解,“什么叫做我必须和他在一起?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当然可以选择。”

  “当初你不是听从自己的心选择了海耳,那么就好好地和他在一起。”军营的训练让常弘身上的硬汉气质更甚。

  “那天晚上,我和海耳上山,并没有想做什么苟且的事情,不过是想梳理两人的感情。当然即使如此,我也承认当时我的做法相当令人不齿,我也甘愿承受你们的唾骂和指责。可是我和海耳,我们清楚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适合我们的关系永远只是朋友。以后,他会寻找适合自己的女人,我也会寻找适合自己的男人,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哪里能由你来决定?”朱壮壮大声道。

  “要我再说一遍吗?”常弘一步步向着朱壮壮靠近,声音越发冰冷,可那寒冰之下却像压抑着熊熊烈火,寒冷与烈焰的结合,诡异得让人揪心,“我只允许你和海耳在一起,其余的男人都不可以,我放弃你不是为了把你让给别人!”

  朱壮壮被他强大的气势所压倒,张口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到底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常弘紧接着询问。

  “没……没什么关系。”朱壮壮胆子已经有点被吓破,说话声音也是糯糯的。

  “既然她不说,那你来说。”常弘对着那陌生男,并没有露出小白牙,可看那模样却像是要吃人一般。

  “她是我女友,我们是酒吧认识的,有什么问题吗?”陌生男道。

  朱壮壮胃又开始纠结了,这下可好,暴脾气遇上一个来路不明的糊涂蛋。

  果然,完全没有预告性地,常弘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向着陌生男冲了过去。

  随后,就是一场恶战。

  就在事情不知该如何收场时,朱壮壮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海耳,接起后正打算让海耳过来帮忙解释下,那边传来的却是美迪焦急的声音:“壮壮你在哪里,快回来,海耳出事了!”

  朱壮壮一听,当即就如同一道响雷劈在头顶,顿时惊呆了,来不及多想,直接拉起常弘的手,向外奔去。

  海耳已经由美迪与秦中扶上了酒店门口的自家车内,朱壮壮与常弘也挤了进去,看着昏迷中脸色苍白如纸的海耳,常弘沉下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在你们离开后不久,海耳就忽然捂住胸口,疼得话都说不出,气也喘不过来,依我看,肯定是喝了那杯白酒惹的祸,小姨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过我们千万不能给他喝酒吗,你看可不就出事了?”美迪焦急地开着车,一路超了三个红灯。

  朱壮壮紧紧捏住衣裙,手指关节发白。海耳海耳,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刚看见朱壮壮拉着常弘的手奔来,付阳阳脸上已然闪过一丝阴暗,此刻定定神,道:“壮壮,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你看你对海耳这么紧张,手都快捏断了呢,可千万别慌了阵脚。”

  朱壮壮当然明白付阳阳的心思,这番话不过是想说给常弘听,让他看见自己对海耳的关心,让他继续误会。

  可朱壮壮没空理会付阳阳,在生命面前,任何情爱都是渺小的。

  更何况,朱壮壮相信,在这样的状况下,常弘是不会专注于这般误会的。

  没其他理由,朱壮壮就是这么相信他。

  付阳阳见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效果,思考了下,又伸出手,握住了朱壮壮的手,语气很是温柔:“壮壮,你和海耳的关系已经这样好,那么海耳入院后定是要麻烦你照顾的,所以现在你千万别慌张。”

  朱壮壮没听见她的话,只是觉得那只手,冷而腻,让她不舒服极了。

  就在这时,常弘忽然对美迪道:“停车。”

  “什么?”美迪又急又慌,一时领悟不到常弘的意图。

  “听他的话。”秦中对美迪道。

  见家里两个最有发言权的男人都这么说了,美迪也不再抵抗,一脚刹车停住。

  常弘打开车门,平静地对付阳阳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不麻烦你了。”

  付阳阳受此屈辱,脸上满是红色,可还是扯动嘴角,露出个微笑:“常弘,海耳病成这样,我当然是要跟着过去照顾的。”

  “我说,不麻烦了。”常弘神色很冷,很坚定。

  付阳阳咬住下唇,明白再纠缠下去必定是自己吃亏,当即下了车,仍旧微笑:“那么,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找我就好了。”

  就在车开走的刹那,朱壮壮感觉到了付阳阳留在自己身上那股无声无息的怨毒目光,冷得她血液都凝固了。

  “早该让那个女人下车了,整天就知道装小白兔,哪天要是惹毛了我,定把她全身皮给揭了,看她还怎么装!”美迪化气愤为力量,踩下油门,直奔医院,将海耳送进急诊室。

  经过一番等待的煎熬,医生终于出来告知他们海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他本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怎么还能饮酒?还有,他的心脏已经非常衰弱,你们平时一定要让他多加注意才是。”

  海耳妈正在外省谈生意,无法抽身,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只能委托几个小辈帮忙照顾。

  经过分工,朱壮壮与常弘守这半夜,美迪与秦中明早来替换。

  病房里静悄悄的,朱壮壮与常弘一人在病床两边,照看着海耳。

  海耳苏醒过一次,看见他们,虚弱地笑了,道:“总算是和好了,否则我可真要愧疚死。”

  “说什么死呀活的,呸呸呸。”在医院里,朱壮壮最迷信。

  “别多说话,好好休息,想吃什么不,我去买。”常弘道。

  “我想喝点粥,表哥你帮我去买一碗吧。”海耳道。

  等常弘走了,海耳忽然发问:“看见没,表哥还是对你余情未了的。”

  “什么余情未了,还倩女幽魂呢,你太八卦了,现在别多想,安心养病要紧。”朱壮壮脸红。

  “我这个病,有什么好养的?”海耳忽然微微地叹口气。

  朱壮壮一个激灵,忙问:“你在说什么呢?病怎么能不养?”

  海耳绽出微笑:“壮壮,其实那个男人,是我找来的,就是想让表哥忌妒,让你看清他还是对你放不下。”

  朱壮壮哑然。

  “壮壮,我也不知道月月跟你说了什么,可表哥从没把阳阳当成自己女朋友,阳阳是好几次都跑去表哥单位的招待所住着,可每次表哥都借口训练忙,从不去看她,所以你千万别误会了。”海耳极力想为两人解开疑惑。

  “海耳,我想问你件事。”也许是因为病房中特有的安静,朱壮壮终于问出了困扰她许久的问题,“暑假之前你告诉我,说让我等你来追,可是现在为什么你却要让我与常弘复合呢?”

  一阵冷风从窗户中袭进来,海耳咳了起来,朱壮壮忙过去将窗户关上,转过身来,却看见海耳在灯光下轻声道:“那是因为,我觉得表哥比我更能给你幸福,而且,你其实也意识到自己对表哥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成人之美呢?”

  朱壮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这段话的破绽。

  “好了壮壮,别乱想,你最可爱的地方就是粗神经,保持这个优点和表哥在一起吧。”海耳将被子盖住自己,闭上眼,梦周公去了。

  结果粥买回来也没吃,这让朱壮壮怀疑海耳刚才是否想将常弘故意叫出去好跟自己说这番话来着。

  可当事人已经睡着,朱壮壮也无从询问。

  此刻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需要两人沟通解决。

  “那个,是你先睡还是我先睡?”朱壮壮小心开口询问。

  “随便,你要想和我一起睡,我也没意见。”常弘似乎还在对朱壮壮生气,即使如此,仍旧用不好的语气占了她便宜。

  “我指的是……算了。”朱壮壮深知自己是斗不过常弘的,便缩到沙发上,道,“我先睡,到了下半夜你叫醒我跟你换班。”

  常弘根本没理她,坐在椅子上开始玩手机。

  朱壮壮叹口气,打个哈欠,开始梦周公了。

  朱壮壮不愧是朱壮壮,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做梦,梦见自己被一只豹子给扑倒,那豹子也怪,大吼一声“我要吃猪嘴”,接着就开始咬她的嘴。朱壮壮气疯了,一脚踹开它的脸,骂道:“你才是猪嘴!你爹你妈你全家都是猪嘴!”那只豹子被骂怔了,思考一会儿后,忽然看透红尘,把自己的皮毛脱下来,放在地上,转身,在萧瑟的夜风中越行越远,而它那赤裸的后背上,刻着四个大字——“精忠报国”。朱壮壮一看地上那皮毛,忙捡起来披自己身上,那暖和劲,可别提了。

  这个怪梦做完后,睁开眼,竟发现天亮了。

  此外,还有两个发现。

  一,

  自己身上披着常弘的外套。

  二,

  常弘嘴角有一隐隐约约的红印,貌似脚丫印。

  敢情昨晚梦中那豹子就是常弘?朱壮壮打了个寒战,丫的,她居然用脚丫子去踹了常弘的嘴,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在焦急恐惧中朱壮壮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哎,你,怎么没叫醒我啊?”

  “我不屑叫你。”常弘摸摸自己的小胡楂,继续玩手机游戏。

  “你都不屑叫我了,怎么还屑于跟我说话呢?”朱壮壮当然清楚常弘本意是为了让她多睡会儿,可每次一好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特别让人生出想抬杠的欲望。

  “你一早起来皮子就痒了是吧,朱壮壮,昨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可别再火上浇油。”常弘警告。

  “昨天那事我根本就是被冤枉的,压根就不认识那人,是海耳找来的。”朱壮壮解释。

  可常弘离那捂住耳朵高喊“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层次境界也差不多了,当即道:“现在海耳睡着,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朱壮壮正要还击,美迪与秦中走进来,道:“你们俩还真是冤家,也不看看什么地方都在吵,这里是医院,要吵自己回家去。”

  就这么,常弘与朱壮壮被赶了出来。

  时间还挺早,街上有一番人烟苏醒的味道,所有事物都是自懒倦中清醒,整个世界在小时段中是全新的。

  朱壮壮对着天空深吸口气,大大伸个懒腰,还没伸完呢,常弘伸出胳膊,夹住她脑袋,拖着她往前面走,按在早餐摊子前,要了油条油饼豆浆包子什么的一大桌子。

  看他这么大方,朱壮壮特别不好意思地低头,说了一句从刚才就很想说的话:“你嘴边那个……是我的脚丫印吧?”

  常弘:“……”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分钟,常弘用这段无声来湮没脸上那道朱壮壮的脚丫印这回事。

  朱壮壮不敢再与他进行眼神交流,只得低头开始啃油条。

  “我下午就坐飞机走了,你别以为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虽然人不在这儿,但耳朵眼睛全在这儿。”常弘虽是这么说着,可还是忍不住给朱壮壮夹了个大酱肉包子塞进她嘴里。

  “这么快?”朱壮壮脱口而出,心里有点子酸。

  “你说什么?”朱壮壮塞着包子说话,常弘自然听不清。

  朱壮壮摇头,不再说第二遍。

  有朱壮壮在,一大桌早餐很快吃完那是完全无压力的事。

  放下筷子,常弘立马揪住朱壮壮的后背衣领,将她丢上出租车,直奔机场旁的一个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朱壮壮却缩在出粗车角落中,怎么也不敢下车,并颤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没办法,经过上次的酒店事件,朱壮壮看见“酒店”两字就有点脚软。

  “你脸都没洗口也没漱,我能对你做什么?我常弘不是那起重口味的人!”常弘说着便将朱壮壮从出租车中拉了出来,一路拖进酒店,“我衣物都在这儿呢,帮我收拾好,下午我好走。”

  就那么几件,不能自己收拾吗?朱壮壮再次郁闷了。

  果然,走进房间收拾不到三分钟,一切就准备妥当了。朱壮壮摊摊勤劳的小手,对床上看电视的常弘道:“都收拾好了。”

  “那就过来坐着吧。”常弘拍拍身边。

  朱壮壮摇头,缩墙角。

  “我都说了我没这么重口味。”常弘嗤笑,“朱壮壮,你还真以为自己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女性荷尔蒙呢?”

  虽然是激将法,但朱壮壮还是不幸中计,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电视当然是看不进去的,朱壮壮那从未争气过的脑子又开始乱了,乱到最后,终于问道:“常弘,我们现在算什么呢?”

  常弘没直接回答:“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我也不知道。”朱壮壮垂下头,“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你真觉得自己这么重要?”常弘反问。

  朱壮壮头垂得更低了:“我和海耳,真的不可能。”

  “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常弘冷笑,“你和他不可能了,就回来找我吗?”

  朱壮壮小心肝又揪了下,吞口唾沫,艰难地道:“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呢?”

  常弘沉默许久,久得朱壮壮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道:“我想的,就有用吗?”

  朱壮壮的小心肝被揪得更小了,常弘并没有忘记她给予的伤害,是啊,怎么能忘记得了呢?

  就在她落寞的时刻,一只大手忽然就缠上了她的腰际,接着一股大力将朱壮壮给拖倒在了床上。

  常弘顺势一翻,将她给压住。

  虽然是白日,可房间那厚厚的窗帘拉闭着,光线稀薄。朱壮壮看不太清常弘的面目,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黑得哀伤:“你要和海耳在一起,我就成全了你们,我再喜欢你,再爱你,也成全了你。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没感觉了,你和他之间没感觉了,朱壮壮,你太欺负人了。”

  朱壮壮觉得自己的那颗心已经被捏爆了,捏出了血水,她的眼泪顺着耳畔滑下,滴落在枕头上,眼泪大颗,声音沉重。

  她没有张口的权利,没有说话的立场,

  原来,她才是浑蛋中的浑蛋。

  朱壮壮就这么看着常弘,看着他伸手去抚她眼畔的泪,看着他手在触碰到泪水的刹那仿若被烫伤般颤抖,看着他重重地叹息:“可我就是愿意被你欺负。”

  朱壮壮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心胆都要碎裂一般。

  “好了,好了。”常弘将她抱起,拍抚着她的背脊,“朱壮壮,你看你多可恶,明明欺负人的是你,却哭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话是这么说着,可那声音却柔得很。

  朱壮壮知道自己没立场哭,可她就是要哭,她是哭他的委屈,她是哭自己的可恶,她是哭这空白的半年,她是在哭差一点他们就错过的险,她是哭他们还能在一起的缘。

  朱壮壮这一哭就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眼睛脸庞都肿了才停下来。

  “朱壮壮,我们还在一起,行不?”常弘边拿热毛巾为她擦拭泪痕,边问道。

  “你真的不气我了?”朱壮壮此刻只能发出重重的鼻音。

  “气,怎么不气。”常弘狠狠地用热毛巾捏了她的鼻子,直捏得朱壮壮又飙泪,才叹口气,道,“可再气,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我也是。”朱壮壮抽着鼻子,“这半年我也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是吗?想我的什么?”常弘有点意外。

  “想你给我买的那些好吃的,烤鸭、汤包、牛排、烧烤、火锅……”

  “……”常弘不意外了。

  分别的时刻总是来得格外迅速,两人耳鬓厮磨一番,便来到机场,朱壮壮正准备着进行依依不舍的各种举动言语,常弘却一把夺过她手机,将自己的新号码输入,并龇着重见天日的小白牙道:“要是下次再敢删除,我一巴掌拍死你。”

  朱壮壮深感委屈:“当初明明是你换了号码存心让我找不到来着。”

  “还敢顶嘴了,是不是?”

  朱壮壮深感憋屈。

  登机广播开始播放,必须要走了,常弘摸摸朱壮壮的脑袋,道:“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要乖点。”

  朱壮壮受得了常弘对她凶,就是受不住常弘对自己温柔,当即转过身,红了眼眶。

  再舍不得也得分别,朱壮壮一直等着常弘乘坐的那架飞机起飞后才离开。

  海耳出院时,已经开学大半个月。这段时间内,朱壮壮一直和常弘电话联系,每天晚上煲电话粥。

  不过日子久了,不免思念,常弘便寄来机票,让朱壮壮趁周末去部队看他,而且诱惑说他们那有特别多的名小吃,绝对能让人大快朵颐。

  一听有吃的,朱壮壮哪里承受得住,一到周末就飞去了。

  下了飞机,朱壮壮直接去了单位旁边的招待所住着,因为一路奔波,挺累的,给常弘发了自己已经到达以及房间号码的信息后,一挨着床就睡熟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朱壮壮又梦见那只背上刺着“精忠报国”四个大字的豹子,这厮和上次一样,照旧将自己的嘴误认为猪嘴,扑上来就啃。朱壮壮气疯了,一个回旋踢,又踹它脸上——且踢得比上次还重。见胜利了,朱壮壮挺得意的,正叉腰仰天长啸,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来,猛地睁开眼,发现常弘一边捏着她的鼻子,一边怒视着她。

  更重要的是,这人脸上又出现了一可疑的脚丫印。

  朱壮壮一想就明白了——常弘趁她睡觉过来偷袭,结果又被她踹脸上了。

  再这么踹下去,不知这小俊脸会不会被踹得变形?

  可现在不是担忧这件事的时候,该担忧的是常弘的脾气,朱壮壮赶紧转移话题:“咦,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上锁了的啊?”

  “这么一扇门,哪里能锁得住我?”常弘鄙夷。

  朱壮壮握住他的手,语气诚恳:“别在部队待着受苦了,咱们回去组团开锁什么的,三十秒就挣一百块,牛郎都比不上啊。”

  常弘轻轻地看着她,不言语。

  “你在想什么?”朱壮壮问。

  “我在想,怎么就找了你这样的媳妇呢?”

  朱壮壮神经粗,自动将这句话归结为夸奖,于是乎,脸又无耻地红了。

  常弘瞅着她白里透红的面颊,忍不住就伸手去捏,捏完还不算,又伸嘴去吻。

  这个吻可是真热烈,那缠绵劲,那力道,那温度,在朱壮壮的世界里那叫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光是嘴吻着还不够,常弘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朱壮壮身上游走,从她衣服下摆伸入,直接与她的肌肤做最亲密的接触。

  朱壮壮感觉着热热麻麻的一条小蛇从他掌心中探出,钻入自己的皮肤内,他每触着一处地方,她的身上就多一条小蛇。

  正当她神志快要溃散之际,常弘忽然用力掐起了她小腹上的一块脂肪,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肉。”朱壮壮气喘吁吁地回答。

  “你还好意思说出来。”常弘笑中带着暧昧,“几天不见,都胖这么多了。”

  朱壮壮不动声色,直接将手伸向他下方,重重一捏,道:“几天不见,都瘦了这么多。”

  被捏的那刹那,常弘脸上忽然闪出一丝难耐的情绪,双眸立即被旖色湮没。

  正在开心的朱壮壮瞬间觉得自己错了,此举是不是类似于把自己往豹子嘴里推啊?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常弘的手继续向上,直接抚上了一旦被抚上就会被骂流氓的地方。

  “嗯,这里也胖了,不错不错。”常弘对朱壮壮胸前脂肪的增加还是很满意的。

  “你要不要这样区别对待啊?”朱壮壮为自己的小腹脂肪叫屈。

  “朱壮壮,这个时候,嘴不是用来说话,而是用来……”常弘再次吻上她,以实际行动完整了自己的话。

  他的吻,热烈缠绵;他的手,滚烫黏腻。朱壮壮觉得自己像块巧克力,就要融化了。

  窗外仍旧是秋老虎肆意,如同他们认识的那一日,空气被阳光晒得滚烫。但室内的春光却比窗外更加燥热,朱壮壮觉得他们两人的肌肤已经黏合在了一起。

  他掀开她的T恤,开始吻她的小腹,那种奇异的热顿时在她全身蔓延开来,朱壮壮忙道:“常弘,我……”

  “不要动。”常弘按压住她,唇继续在小腹上徘徊,舌尖伸出,在细腻的肌肤上转着圈。

  “常弘,我……”朱壮壮赶紧伸手去推。

  常弘眼明手快地按住她不听话的双手,眉间有了皱褶:“朱壮壮,安静点!”

  说完,舌继续往肚脐移动,舔舐着这处敏感。

  就在气氛非常完美之时,朱壮壮轻声说了句话:“这几天,我大姨妈一直都在。”

  常弘的小白牙当即有碎裂的迹象。

  第二日,常弘在送朱壮壮离开时,瞅着无人,在她耳边宣布:“下次来,我们一定要完成这件事,自己做好准备。”

  这也就相当于对一只小猪说,现在回家多享受下吧,因为下次你来了后我会把你烤熟沾着辣椒酱吃下去。

  这句话让朱壮壮这只小猪很郁闷。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床事有轻重缓急,因为学校即将举办五十周年校庆,命令所有学生连周末也不许外出,通通在操场上排练。所以之后一个多月,朱壮壮也没时间坐飞机去常弘营地,暂时做好一只活生生没被烤熟的猪。

  不过朱壮壮在学校也不好过,因为要参加变换队形的节目,整天必须在操场上跑来跑去,累得半死。

  朱壮壮实在没弄懂,这么多人在操场上奔跑就为了组成学校的名字或者是简单图案,合着当他们是分子呢?

  “没把我们当精子就不错了!”大娇也同在队伍中,接上了朱壮壮的话。

  要不了多久,就是常弘的生日,朱壮壮决定为他织一件毛衣。所以在校庆排练活动火热进行中,朱壮壮每天除了忙着排练,做功课,晚上还要费力地为常弘赶制礼物,累得够戗,以至于夜夜两碗方便面,连打嗝都是方便面味。

  大娇受不住了,捂着鼻子道:“朱壮壮,你还真是重色轻友啊,看来不等你们家常弘的毛衣织好,我们就要活活被熏死了!”

  “又不是狐臭来着,有这么严重吗?”朱壮壮不解。

  大娇差点气得半身不遂。

  这日,朱壮壮与一群倒霉孩子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在操场上如被追捕的兔子般奔来窜去,不断地组成字或图形。

  可在他们心中,最想组成的就一个字母——“****”。

  跑完又是各种各类的领导讲话,听得人耳朵生茧,朱壮壮多想那些人是糖人来着,一口一个吞下多好。

  好不容易,终于结束,朱壮壮刚从寝室拿了饭盒出来,居然看见前面的小树林站着一人。

  身材高大,气质轩昂,眉目间带着野性的俊美,形状好看的嘴角翘起,一双黑目正灼灼地看着自己。

  不是常弘又是谁?

  朱壮壮顿时愣在原地,害怕是自己因为思念过度而造成了幻觉。

  可常弘却走过来,直接揪住她的脸颊:“怎么,不认识了?”

  “你怎么……今天又不是周末。”朱壮壮死命揉着眼睛,还担心是幻觉。

  “休假一个月。”常弘言简意赅地解释,接着将她拥入怀中,“可以陪你整一个月。”

  朱壮壮嗅着他身上那种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内心顿成一片软绵。

  常弘此番休假一个月,便在朱壮壮的校外租了一间公寓,干净温馨,并要求朱壮壮和他一同居住。此举遭到朱壮壮的严肃拒绝,理由特别光明——“校规严禁学生校外同居”。

  “你觉得是校规重要,还是我的话重要?”常弘的小白牙在威胁利诱的场合特别适合使用。

  迫于常弘强大的气场,朱壮壮只能妥协。

  收拾衣服去的那天晚上,全寝室的女同胞与她告别,那场景在朱壮壮想来应该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

  可实际上——

  大娇吐出愉悦的一口气:“终于不用每晚闻方便面味了。”

  童意边翻书边微笑:“终于不用每晚听磨牙的声音了。”

  小翠也悄悄道:“终于不用每天替你倒一垃圾桶食物袋了。”

  “我这只纯洁小羊羔就要入虎口了,你们难道就没什么好说的!”朱壮壮为姐妹们的薄情气得睚眦欲裂。

  三人异口同声:“请帮我们向常弘道谢。”

  潜台词是:常壮士好生威武,竟帮我们收了你这只妖孽。

  朱壮壮宛如一只被遗弃的羊羔,只能提着日常用品,一步步向常弘那只老虎的嘴里走去。

  去的时候,常弘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虽然只是个临时住处,可却布置得恰到好处。此外,常弘还亲自下厨,煮了一顿可口的晚饭给朱壮壮吃。

  朱壮壮虽然吃得一样多,可速度却很慢。

  “你今天挺奇怪的。”常弘问,“怎么吃得这么慢?”

  朱壮壮边吃土豆炖小牛肉边默默垂目,眼神中隐藏着这样一句话:“当我是傻子呢?谁不知道我吃完牛肉后就是被你吃了。”

  常弘坐在对面,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无声微笑,眼神中也隐藏着这样一句话:“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能改变我会吃你的事实。”

  对于朱壮壮这块肥肉,常弘是志在必得的。

  吃完饭后,朱壮壮又躲进浴室,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泡得手指头都发白发皱了,最后还是常弘威胁说要破门而入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洗白白后,朱壮壮又躲到沙发上,缩在角落里,不停地嚼着盐大蒜。

  常弘轻轻摇头:“朱壮壮,要是你认为一点大蒜味就可以斥退男人欲望的话,那你就太天真了。”

  说完,常弘靠近她,眼神逐渐灼热:“就算你今天吃的是屎,我也一样要办了你。”

  闻言,朱壮壮看着常弘半晌,终于颤抖着嘴唇开口:“常弘,想不到你对我原来是真爱啊!”

  常弘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那笑像是桃花瓣落在春日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无数的桃花瓣落下,满天皆是旖旎。而那涟漪也一波波扩大,直荡到朱壮壮脸上,惹得她的脸也染上了春色:“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常弘语速缓慢,像是将每个字都在唇舌之间缠绕一遍,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让朱壮壮心惊不已的话,“该从你身上何处咬下第一口。”

  话音未落,常弘便直扑上朱壮壮,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丢在床上。

  那床软得不可思议,朱壮壮在其上颠着,仿佛身在海中,有种交杂着激动的恐惧。

  常弘的舌在她耳廓上游走,带着轻声的喃呢:“放心,我会很轻的。”

  朱壮壮僵硬着身子,在这一刻,不知怎的,忽然想吃花生。

  用齿剥开花生的硬壳……他的唇在她颈脖的敏感处游走……“吧嗒”一声,花生露出……他的手开始一颗颗解开那恼人的纽扣……手轻柔地揉捻着花生,将枣红色外衣剥去,只余下白色……她的身体暴露在初冬微凉的空气里,白皙柔嫩……小而白润的花生,在唇齿间辗转……他忘情地品味着,呼吸是混浊的……终于咬下,坚果的清香醇厚满溢嘴间……

  常弘正要正式吃下朱壮壮,却感觉身下的人身体僵硬得如同钢铁。再一看,朱壮壮的脸颊上满是恐惧的泪水。

  常弘再如何箭在弦上,也不得不柔下心肠,轻轻抚去她眼角充沛的泪水,缓声道:“别怕,也不是很痛的。”

  朱壮壮看着常弘,忽然眼中出现一丝不平的怒意,猝然伸手,将手指插入常弘鼻孔,低吼道:“这样还不痛?不痛?!”

  常弘正在兴头上,哪里料到会有这样一遭,躲闪不及,硬生生被插,当朱壮壮拔出手指时,上面染了浓稠的新鲜血迹。

  朱壮壮看着常弘鼻端不断淌下的殷红血液,缓声道:“你果然是第一次啊。”

  常弘怒目,周身温度能瞬间将她烤熟了。

  朱壮壮武功高强,常弘鼻腔受伤严重,血止不住,两人只能穿上衣服跑到附近医院挂急诊。

  医生检查完毕后,用了“心狠手辣”四字来形容行凶者的性质,面对常弘暗暗发火的双眸,朱壮壮又开始边望天花板边对手指。

  常弘受伤失血过多,即使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所以这天,朱壮壮还是一只完璧归赵的猪。

  因为自己给常弘带来了生理以及心理上的双重打击,朱壮壮很是愧疚,第二天立马跑去菜市场买了补血的东西,亲自做了一顿补血大餐给常弘食用。

  朱壮壮亲自将泡椒猪肝放在常弘面前,展开特别明媚的笑:“这个特别养血生血的。”

  常弘用筷子分开还带着血丝的半生不熟的猪肝,脸色也有点半生不熟:“虽然我失血了,但还不想茹毛饮血。”

  朱壮壮忙将那盘蒸鸭血放常弘面前,殷勤地道:“吃吧吃吧,吃血补血。”

  常弘深深瞄了朱壮壮一眼:“你觉得我的血是鸭子血可以比拟的?还是我在你心中就是一鸭子?”

  朱壮壮忙将鸭血搬开,又送上一碟养血红枣兔,狗腿道:“兔子不侮辱人了吧?这个可以养血补精,调整身体的。”

  常弘眼神更深了:“养精?托你的福,我用都没用,何须养。”

  朱壮壮一番心血就这么白费,再愧疚也不免生了气,一拍桌子指着常弘鼻子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常弘看着朱壮壮,一双如水双眸眨啊眨的,半晌才缓缓地柔柔地定定地道:“和我继续做完没完成的步骤。”

  朱壮壮答应了。

  她只能答应,毕竟常弘有一个月的假期,而他的计划就是在这一个月间吃掉她。

  朱壮壮是一可以连续流血七天不死的普通生物,不是一可以连续流血一个月不死的2B生物。

  窗帘拉上,衣衫尽褪,气温升高,气氛暧昧,两人在床上重复着昨夜的事情。

  朱壮壮在被单间静静地喘息,默默地挣扎,而常弘却一路长驱直入,省略不少步骤,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步。

  只要凌空一个射门,他就成功了。

  可就在一脚定乾坤的当,伸出脚的不是常弘,而是朱壮壮——她一脚踹在了常弘的小腹之下。

  事后,大娇听闻这件事,用了一句话来表达情感:“常弘的命根子……可怜见的。”

  是的,这次被伤的,不是常弘的鼻孔,而是他的命根子,于是乎,当天晚上,又是一个急诊室之夜。

  医生这次没用“心狠手辣”,而是用了“惨无人道”来形容行凶者的性质。

  朱壮壮这次开始蹲墙角对手指了。

  这件事后一连好几天,常弘对朱壮壮都是视若无睹,这都是小事,让朱壮壮伤心欲绝的是——他不带她出去吃东西了——这可是当常弘女友唯一的好处啊!

  为此,朱壮壮郁闷得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朱壮壮用尽耍萌卖二的本事,好不容易才让常弘的脸和茅坑脱离了点关系。

  常弘是一实诚人,开门见山问道:“朱壮壮,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啊?”

  朱壮壮举手发誓:“向毛主席保证,我绝对没存一丁半点这个心思。”

  “那为什么每次都偷袭我?”一想到这里,常弘的脸色又开始向那茅厕看齐。

  “那是人类躲避伤害的本能,我听说……那个非常疼。”朱壮壮垂头,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只要你让我不疼,我应该就可以的。

  这个要求,常弘是绝对答应的。

  两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安眠药,吃了之后睡成死猪。

  好不容易搞到安眠药,朱壮壮一口气吞了十片,睡是睡死了,可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一完璧小猪,更惨的是,常弘脸上两个脚印,成轴对称。

  原来朱壮壮在睡梦中也是会功夫的。

  两人的第二个想法是喝催情药,喝了之后就飘飘欲仙,到时还不定谁那个谁呢。

  偷偷摸摸跑去敏感词店买了敏感词药,朱壮壮扬起小脖子,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一瓶。

  “怎么样?”常弘吞口唾沫,开始护住自己前胸,就担心朱壮壮服药后兽性大发,自己招架不住。

  朱壮壮咂咂嘴,只说了两个字:“好喝!”

  常弘看着她的眼神也只透露出两个鄙视的字眼——“吃货”。

  不知是朱壮壮体质特殊还是那药太三无产品,朱壮壮喝下后什么反应也没有。

  于是乎,猪儿继续完璧中。

  之后,两人又实验了各式各样的方法:喝酒,看敏感词片,甚至试用了麻药,结果统统失败。

  不仅是常弘,就连朱壮壮也觉得无望了——这辈子,她是敏感词,她全家都是敏感词哇!

  身心俱损,常弘慢慢消沉下去,晚上抱着朱壮壮睡觉时,也总是唉声叹气,弄得朱壮壮很是内疚。

  可这内疚在常弘的消沉下逐渐地蒙上了另外的影子,终于有一天,朱壮壮忍不住将这问题问了出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月时间在一起,就因为这件事你就整日闷闷不乐,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跟我做这件事吗?”

  常弘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做吗?”

  “我没这么说。”朱壮壮皱眉。

  “可你心里却是这么想的。”阴色薄薄地笼罩在常弘脸上。

  “你不要岔开话题。”朱壮壮忽然醒悟,“现在是我问你——你回来就只是为了跟我做这件事吗?你心里想的,就只有这件事吗?”

  “朱壮壮,事情的重点并不在于我是否只想着做那件事,而在于你是否想与我做那件事。”常弘像在说着一个复杂的哑谜。

  朱壮壮想开口,可声音却不自觉在喉咙中哽了哽,再出口时,音量已经落了:“我……当然想。”

  房间内暗沉沉的,只听常弘同样暗沉一句话袭来:“是吗?”

  两人间的冷战就开始于这句话。

  朱壮壮搬回了寝室,而常弘也没有挽留,这让朱壮壮更加确定一点——常弘只是想要她身体来着——虽然她身体还真不怎么样。

  朱壮壮这一回归,寝室内立马又冒出源源不断令人闻之欲吐的方便面味。

  大娇边捂着鼻子边劝道:“男人本来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啊,更何况食色性也,这也没什么,更更何况要说到以色换色,你大挣呢!”

  朱壮壮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大娇劝了,童意也低眉思索了下,道:“壮壮,我觉得吧,这个不是疼的问题,是你心底还没有做好将自己交给他的准备。”

  朱壮壮矢口否认:“我落到他手里哪里还有出逃的机会,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当然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那并不是自愿的。”童意道,“我冷眼看着,你的性格一向倔,遇到常弘呢,也算是遇见了克星,拿他没法,所以才肯了,可是心里对于他的这种强迫还是很有意见,所以才会出现种种状况。”

  朱壮壮想了想,觉得此话还挺在理。

  不过即便如此,冷战依旧继续,两人好几天没有联系。朱壮壮有时甚至会想,他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这天实在烦恼不过,便去了实验室去见海耳,也没说什么,就安静待他身边,这孩子是治愈属性的,吸取吸取能量也好。

  朱壮壮没开口,但海耳开口了:“你明天不是要和表哥去泡温泉,怎么还不去准备?”

  “泡温泉?”朱壮壮有点莫名其妙。

  虽说第二天是周末,她是没课,但常弘至今没通知她要泡温泉啊。

  “表哥前两天托我给他买了两张温泉世家的票。”海耳道,“我想他一定是想跟你去,怎么,他没告诉你?”

  朱壮壮紧紧咬住下唇,没作声。

  “可能是想给你个惊喜吧,晚上估计就会打电话给你。”海耳安慰。

  朱壮壮回去就一直看着手机,直到夜深了,才有一通来电,但不是常弘,是美迪。

  美迪啰啰唆唆半天,终于说了句让朱壮壮汗毛惊起的话:“对了,今天我在商场碰见付阳阳,你别说这女的人品不怎么样,可眼光不错,买的那件泳衣特别漂亮,壮壮哪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朱壮壮按捺住一颗不断跳动的心,问道:“她买泳衣做什么?”

  “好像说是泡温泉。”美迪道,“她说这话时笑得特别思春,不知道又勾搭上谁了。”

  此刻,大娇正要入眠,却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有股异样的涌动,当即警觉起来:“谁家的小宇宙爆发了?”

  转头一看,发现朱壮壮满嘴獠牙,双目通红,握着手机的手指头在咯咯作响,喉咙中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杀了这对奸夫****!”

  当夜,该楼所有已经当小三和正准备当小三的姑娘全都缩在了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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