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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个教官很冲动

书籍名:《教官萌于虎》    作者:撒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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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时,朱壮壮没胆子坐副驾驶室,而是坐在了后座上,微微缩起身子。

  她也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过分。

  常弘专注于开车,一言不发,车内的气氛沉闷得让人想自杀。

  实在忍受不住,朱壮壮鼓起勇气,小声道歉:“常弘……对不起啊。”

  常弘背影挺立,没啥反应。

  “我不是故意背着你说你坏话,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挺没品的。怎么说,反正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个适合你的女人,现在都弄成这样了,以后多尴尬啊。要不,咱们就这么算了吧,当然了,肯定是你甩我,我出去跟大娇都这么说,你别担心舆论。说实话,就算我说是我甩你也没人信是不?哈哈哈。”

  常弘身子像石膏做的,压根没动静。

  “常弘我求求你就说句话吧,其实真的是我配不上你,跟你在一起,我压力太大了,容易食欲不振啊。还有这次真不关海耳的事,他并没有撬你墙脚的想法,都怪我水性杨花来着。我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们了,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会在你生命中消失……啊!”

  朱壮壮话还没说完,车猛然停住,由于惯性,朱壮壮整个人往前硬生生撞在了车椅上,顿时满眼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呢,后车门忽然被常弘打开。他一把将朱壮壮推倒在椅子上,整张脸完全可以用铁青来形容:“你到现在还想着帮海耳,是怕我伤害他?你就这么担心他受伤,你就没想过我会不会受伤?朱壮壮,你好,你真好!”

  “常弘,你想过没有,你之所以对我有点意思其实不过是因为我不太理你,这让总是处于众星捧月的你感到新奇。其实吧你对我压根就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根本不需要感觉到气愤的。”朱壮壮看着头顶上常弘那张生气时野性更甚的脸,深吸口气,嗅到了一股汗水的味道,充满了男性的荷尔蒙。

  常弘囚禁住朱壮壮的双手,咬牙盯着她,狠狠地道:“朱壮壮,你压根什么都不懂!”

  说完,他俯下身子,重重地吻了她,这个吻其实更像咬,带着愤怒委屈,带着勉力维护自尊的骄傲,就这么狠狠地咬着,咬她的唇瓣,咬她的舌尖,咬她的牙齿,反正哪里有神经就咬哪里。

  “疼!”朱壮壮含混不清地哭叫着,并用力想要推开他,可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像一座石雕,又硬又重,她耐不得他分毫。

  “我疼,你也必须疼。”常弘低低地说着。

  常弘撕咬般的吻持续了许久,久到朱壮壮眼角流下的泪打湿了发,久到她已经疼得浑身发抖,久到他感到身下的她哭喘得几乎虚脱,这才结束。

  常弘的唇离开了她,可身子仍旧压制着,他唇上有血,像只刚撕扯吞食完猎物皮肉内脏的森林之王:“朱壮壮,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朱壮壮唇上的疼感仍旧存在,她的眼泪还充斥着眼眶,这让她看不清身上常弘面部的表情。

  “是!”朱壮壮赌气般地吐出了这个字。

  她感觉到禁锢住自己的那双手在这一瞬间抖动了下,或许不只是那双手,还有那具身体。

  突如其来,朱壮壮感觉到一点心酸,心上的某一处因为常弘无意间的虚弱而酸软,先是一点,随着那一点,逐渐向周边扩散。

  就在即将扩散到整颗心时,这个心理变化被一句话给硬生生止住——

  “也好,其实你还真说对了,我压根就不喜欢你。”朱壮壮听见常弘这么说。

  他放开她,重新在车外站好,若无其事地将自己袖口的纽扣整理好,边说道:“我是三代单传,从小就被家里长辈惯着,要什么便有什么,长大后,即使是学校最漂亮最高傲的女孩,不出三天我也能追到。朱壮壮,其实我硬要你当我女友不过是因为你不怎么理我,我觉得新奇以及不甘心。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对你根本没男女之情,你对于我就是一普通的小玩具,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因为摆在最高的阁楼上,我拿不到,脾气犯了,硬要拿,可是拿到之后呢,我太清楚自己的脾性,不出三分钟我就会烦腻,所以为了你那颗脆弱的少女心着想,还是算了。”

  “什么……算了?”朱壮壮吞口唾沫。

  “我是说。”常弘双手撑着车门,微弯下身子,微笑,“我是说,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放心,我常弘发誓,我要再来找你,出门就被小卡车撞残,接着还迎面来一大压路机直接将我压成肉饼。”

  这次的笑,没有露出牙齿。

  这是朱壮壮第一次听见这么恶毒的誓言。

  常弘这次是下了狠心。

  朱壮壮心上的酸软一点一点地减退,她点了点头:“好啊,谢谢你了。”

  之后,常弘将她送回了学校,等朱壮壮脚刚落地,便立马发动车绝尘而去,再没有一丝留恋。

  他说到做到,自那之后,他再没有来找过朱壮壮。

  朱壮壮开始挺高兴的,觉得自己总算是摆脱了一场烦人的纠缠,可是逐渐,每当周末来临,从被窝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寝室,内心也会有瞬间的空荡。

  可能是还没习惯过来,她这么安慰自己。

  幸好时间一晃就来到了期末,为了能得到奖学金买更多的零食,朱壮壮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复习上,很少思考感情上的事情,和常弘与海耳之间的事,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可寝室的童意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这天吃饭时,童意特意多点了个鱼香肉丝和红烧肉来请客,顺便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问完后,童意叹息一声,道:“壮壮,在我看来,你的感情压根就没开窍。”

  “此话怎讲?”朱壮壮边吞红烧肉边问道。

  “你以为你喜欢海耳,其实不然。你以为你讨厌常弘,其实也不然。”童意似乎是在说着禅语。

  “我当然是喜欢海耳,讨厌常弘的。”朱壮壮道。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童意叹口气。

  “你是说我当局者迷?那你这个旁观者又清出了什么?”朱壮壮问。

  “我倒是清出了不少东西,可惜说出来对你而言没什么帮助,反而会坏事。壮壮,自己的感情只有自己才能感悟。”童意看着她,小眼神挺认真。

  与童意谈话完毕后,朱壮壮一颗心看开了些,继续将精力放在学习上,十天内七科考试,考得人头发都焦了,好不容易,终于结束。

  学院提前放出成绩,朱壮壮各科均是名列前茅,看来一等奖奖学金是拿定了。

  收拾完东西,朱壮壮和寝室各姐妹道别,扛着三大包行李,走向火车站,踏上回家的路程。

  朱壮壮家离学校共有七小时车程,刚好学校放假时遇上春运,特别拥挤,人来人往,擦肩接踵,车厢内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连站的地方都快没了。朱壮壮拖着行李,嘴里衔着一张坐票,却怎么也挪不到座位前——太多人挡着,根本走不动。

  朱壮壮又急又累,大冷天的竟出了一身汗,狼狈得很。在这一刻,朱壮壮特别希望能出现个奥特曼帮自己把人群扒开。

  老天听见了朱壮壮的祈祷,暗自一寻思,奥特曼没舍得给,小怪兽则给了一只——朱壮壮正在郁闷时,一个人取过她的行李,往肩上一扛,接着强悍而轻松地扒拉开人群,护着朱壮壮往前走,走到座位前,将她一把按坐在上面。

  朱壮壮抬头一看,小怪兽不是别人,就是那久未见面的常弘。

  他脸上瘦了些,皮肤还是那样黑,眼睛仍旧是亮的,当然咧嘴一笑露出的小牙齿白得像今天刚下过的雪:“嘿,朱壮壮,又见面了。”

  常弘的表情看上去很正常,就像是他与朱壮壮并没有经历过之前的分手,就像是他们昨天才见过面一般自然。

  朱壮壮有点接受无能,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吞口唾沫,道:“你家不是在本地吗,为什么要搭这火车?”

  “跟你回家呗。”常弘边说边和朱壮壮旁边座位上的人换了票,成功地挨着了她,并夺过薯片吃了起来。

  “你跟我回家做什么?”朱壮壮有点抓狂,一半因为常弘的话,一半因为最爱的番茄口味薯片转眼就被吃了大半。

  “过年。”

  “你去我家过年?”

  “是。”

  “你凭什么去我家过年?”

  “我是你男友嘛。”

  “你什么时候又变回我男友了?!”

  “我一直都是。”

  “上次你明明说了,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要再来找我,出门就被小卡车撞残,接着还迎面来一大压路机直接将你压成肉饼!你明明发过这样的毒誓!”

  “人生在世,难免发几个假毒誓,别介意。”

  一番对话下来,朱壮壮别说生气的气,就连出气的气都快没了。

  “想吃方便面不?”常弘问。

  “想。”朱壮壮无奈点头,现在,只有吃的东西能帮她恢复下心情。

  “好,那帮我也泡一桶。”常弘从朱壮壮那刚拿出薯片的背包中又拿出了两桶方便面。

  朱壮壮心中的旷野上,无数的草泥马奔腾而过,化为她脸上狰狞扭曲的神色。

  “对了,再加一根火腿肠,把它掰碎,一起泡。”常弘又从朱壮壮那刚拿出薯片又拿出两桶方便面的背包中拿出了两根火腿肠。

  朱壮壮深吸口气,扬起高傲的头颅,看着常弘,看了许久,最后……乖乖地拿着方便面火腿肠去泡了。

  朱壮壮边吃着方便面边看着旁边的常弘,心里的泪水跟面条比起来宽多了。

  她就知道自己运气不会这么好,又稳拿第一名奖学金又在凶残的春运中买到了坐票,结果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看着常弘慢吞吞品尝着方便面,朱壮壮忍不住问道:“常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常弘喝了一口面汤,咂咂嘴:“朱壮壮,就当我反悔了吧。”

  “反悔什么?”朱壮壮不解。

  “反悔我曾经放过你一段时间。”常弘收拾好方便面盒,倒在椅背上,双手垫头,轻抬起眼皮看向朱壮壮,“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我会缠着你一辈子。”

  听着这类似威胁的话,朱壮壮觉得自己刚吃下去的方便面开始一根根打结,胃难受得很:“可是常弘,我对你真的没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再怎么也弄不出感觉的。”

  “朱壮壮,咱们走着瞧吧,我就不信这辈子我就治不了你。”常弘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笑。

  朱壮壮被打败了:“常弘话说你是不是受虐体质啊?外面那么多ABCDEF罩杯美貌有才女子,性感的文艺的小清新的重口味的,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缠着我?”

  “我记得你最爱吃火锅。”常弘没回答问题,而是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是。”

  “你为什么喜欢吃?”

  “不为什么,没什么原因,喜欢就是喜欢。”

  “这也是我的答案。”常弘在春运火车上龇着小白牙,“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

  朱壮壮彻底败给了这句话,于是乎,两人继续坐火车中。

  车厢内人实在太多,氧气不足,朱壮壮吃饱后就开始昏昏欲睡,脑袋不争气地往旁边溜,溜完后想到与常弘的新仇旧恨,立马又振作精神扳直脑袋,可没多久,睡意上涌,脑袋又开始溜,难受得紧。

  终于在蒙眬之中,一双大手将朱壮壮的头轻轻揽住,搁放在一宽阔肩膀上。那感觉,就像是在大雨里走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才遇见一干地立马躺下睡着打呼,别提多舒坦了。

  朱壮壮就这么舒坦地睡着了,要到站时才被广播叫醒。醒来一看,发现自己董存瑞炸碉堡了——她居然就一直靠在常弘肩膀上睡着,姿势亲昵得很。

  朱壮壮忙不迭扳直脑袋,可惜速度太快,“咔嚓”一声,脖子拧着了,疼出她一额头汗。

  “更亲密的都做过了,害羞什么?”常弘揉揉自己发酸的肩膀,嘴角露出精笑。

  此话一出,周围有无数大耳朵凑了过来,朱壮壮恨不能立即跳车。

  “朱壮壮,我说你睡相怎么这么差呢?”常弘看着自己肩膀上那可疑的濡湿痕迹,数落道,“流口水、磨牙、打呼噜、说梦话,什么都齐全了。”

  “我是人才嘛。”朱壮壮只能这么回答。

  “想着今晚要跟你睡一床我就闹心。”常弘叹气。

  朱壮壮这次是真想跳车了:“谁说我们要睡一床的?!”

  “现在的小年轻都是这样的,不管回谁家都睡一床,父母能理解。”常弘摸摸她那颗震惊的脑袋以示安慰。

  想到与常弘睡一床的情景,朱壮壮开始浑身发麻。

  这时,车到站,人们排队下车,常弘拿过朱壮壮的几大袋行李,左手一扛,右手一提,轻松地下了车。

  车站上人群汹涌,如同潮水,稍不留意就走散了——朱壮壮要的就是这一刻。

  趁着常弘不注意,朱壮壮猫着身子,如地下党员一般,悄悄从另一通道跑出。

  为了能躲避常弘,丢失些行李算什么,唯一心疼的就是那条樱桃小丸子小内裤,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朱壮壮决定立马去买条西瓜太郎的。

  朱壮壮一路跑出火车站,拦住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自己家。

  回家后,朱壮壮立马遭到壮壮妈的逼问:“怎么像狗在后面追似的?急成这样?行李呢?”

  朱壮壮心想,常弘可不就是狗吗?还是藏獒级别的,嘴上却开始撒谎:“我都放学校里,春运这么挤,再背那么多东西,小命都快没了。”

  “闺女,快来吃饭,今天有你喜欢的炸鸡腿。”壮壮爸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

  朱壮壮一看那满桌的菜肴,顿时激动得泪眼磅礴,奔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就开吃。

  她心爱的鱼香肉丝,她心爱的炸鸡腿,她心爱的肉丸子,她心爱的番茄炒蛋,朱壮壮决定挨个挨个将它们临幸完毕。

  壮壮爸和壮壮妈看着朱壮壮的豪放吃相,两行老泪又纵横了——这闺女,谁家养谁家穷。

  朱壮壮可不管这些,继续埋头奋战,正吃得欢快呢,忽然门铃响了。

  “这个点谁来啊?”壮壮妈边走去开门边自语道。

  朱壮壮没管这些,继续吃,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阿姨你好,我是壮壮男朋友,刚在下面帮她搬行李,上来晚了,真不好意思。”

  完了,藏獒追来了。

  朱壮壮抬头看着常弘,泪流满面——为什么啊,这人为什么阴魂不散?

  壮壮爸壮壮妈看着常弘,老泪又纵横——终于啊终于,能够把朱壮壮这个谁家养谁家穷的吃货孩子给送出去给别人养了。

  常弘看着组团流泪的一家三口,淡定地将行李搬进了朱壮壮的闺房。

  盼了将近二十年,终于盼到一个愿意接养朱壮壮这熊孩子的人了,壮壮爸壮壮妈自然是将常弘奉为上宾,当即拉他来饭桌前吃饭。

  壮壮妈边吃边刺探敌情。

  “常弘啊,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爸在军队担任师长,我妈是大学历史教授。”

  壮壮爸壮壮妈对视一眼——家底比较殷实,养朱壮壮还是没问题。

  “我们家壮壮挺能吃的,你不介意吧?”

  “没事,能吃是福,我就喜欢她吃东西的样子。”

  壮壮爸壮壮妈对视一眼——不反对吃,朱壮壮嫁过去应该不会被要求节食虐待。

  “常弘你以后希望是事业成功后再结婚吗?”

  “不会,等壮壮一毕业就能结婚。”

  壮壮爸壮壮妈对视一眼——不反对早婚,他们可以少养朱壮壮几年了。

  如此说来,常弘乃是朱家女婿的第一人选。

  壮壮爸和壮壮妈从此越看常弘就越喜欢。

  饭桌的角落,朱壮壮边啃着鸡腿边流泪——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不着调的父母给卖了。

  晚饭吃完时间已经挺晚,连坐了七小时火车,朱壮壮瞌睡虫又上来了,打了几个哈欠决定去睡觉。

  幸好壮壮爸和壮壮妈还留有一丝人性,没让朱壮壮与常弘共枕,而是布置好客房,供常弘休息。

  朱壮壮洗完澡将身子埋在柔软被窝里便睡着了,还做了一好梦——梦中,无数烤鸭在天上飞。

  朱壮壮正吃得眉开眼笑,眉飞色舞,忽然听见持续不断的咚咚咚声从天际传来,没响多久,就把她弄醒了。

  朱壮壮醒来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在轻轻敲门,皱眉,光脚下床,揉着眼睛刚打开门,一个黑影便闪身而入。

  “你做什么?”朱壮壮好梦被打扰,非常不快。

  “太冷了。”常弘低声说。

  “不是给你开了暖气的吗?”朱壮壮问。

  “暖气没你舒服。”常弘长腿一伸,将门关严实,长手一伸,将朱壮壮打横抱起,丢在床上,像考拉抱树一般将朱壮壮抱着。

  “你再这样我叫人了!”朱壮壮低声反抗。

  “你再说话我就撕你衣服了。”常弘低声威胁。

  这招数很有效,朱壮壮为了清白着想,选择屈服淫威。

  就这样,常弘环抱着朱壮壮,睡得特舒坦。

  常弘是舒坦了,可朱壮壮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么大一只考拉趴你身上,压都快被压死了。

  朱壮壮不停摇摆着身子想要让自己舒服一点,可常弘却伸手在她屁股上一掐,轻声警告道:“别乱动,睡觉了。”

  “你手脚这么压着我,我睡不着!”朱壮壮低声抗议。

  “你是想要我手脚压着你,还是想要我整个身体都压着你?”常弘给了朱壮壮一个两难的选择。

  经过艰难的抉择,朱壮壮再次屈服于淫威。

  “朱壮壮,我警告你,下次别想再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常弘开始翻起了下午的旧账。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家的?”朱壮壮百思不得其解。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常弘用这句话回答了她。

  敢情是把她当敌人了,朱壮壮泪奔,她本无害啊。

  正在交谈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意义丰富的咳嗽声,听那声音是壮壮妈发出的,朱壮壮顿时像看见了解放军,激动得小腿抽筋。

  母上大人来救她了!

  朱壮壮正要张口呼救,壮壮妈抢先开口:“壮壮你们俩早点睡,明天还要走亲戚呢,那个啥,来日方长嘛。”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大冷天被淋了一桶冰水是什么感觉朱壮壮是彻底领会了,娘亲啊,你这教育方式也太开放了啊!

  “听见妈说的没,快睡觉。”常弘将朱壮壮抱得更紧,将脑袋抵在她后背上,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是我妈,不是你妈!”

  “都一样,你妈是你妈也是我妈,我妈是我妈也是你妈。”

  “我头有点晕。”

  “低智商一般都这个症状。”

  朱壮壮彻底投降,和常弘交锋总是会在精神上被占便宜。

  “快一点了,快睡觉,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米西米西了。”常弘边说边在朱壮壮的腰上再捏了一把。

  朱壮壮这才明白,和常弘交锋不仅精神上会被占便宜,肉体上更会被占便宜。

  带着忐忑的心情,朱壮壮磕磕碰碰地睡了一宿,第二天醒来,脖子疼得像被掰断似的——常弘晚上非要让她睡自个胳膊上。

  你说那常年运动的胳膊这么硬,哪里能比得上柔软的棉花枕头呢?朱壮壮揉着脖子,心里一大股子气,没处发。

  早餐一吃完,壮壮爸和壮壮妈就拉着朱壮壮与常弘去外婆家走亲戚。

  壮壮外婆共生了六个孩子,六个全是丫头,而这六个丫头又各自生了六个丫头,所以每到逢年过节,朱壮壮外婆家那是热闹得很,像逛庙会一般。

  庞大的数量差异决定了朱壮壮家家风是阴盛阳衰型,所以经常出现的场景就是女人们在屋子里打牌聊天看电视聊八卦,而六个女婿则沉默地站在阳台,抽一口烟,叹一口气,流一滴泪。

  因为常弘属于新面孔,一进门就被朱壮壮的大姨妈二姨妈三四五姨妈,大表姐二表姐三四五表姐给围住,问个不停,而常弘则是对答如流,颇得女性亲戚们欢迎。

  朱壮壮边吃藕圆子边暗暗称奇,想当初,多少表姐们的追求者被这一阵势给吓住,其中有个还当场尿了裤子,可这常弘居然能轻松过关,绝对是个练家子来着。

  抽身出来,常弘便踱到朱壮壮身边,夺过她正要放进嘴里的一颗藕圆子,塞进自个嘴中,道:“看来还是你家里人欣赏水平比较高,都喜欢我。”

  “你自我感觉不要太好了,我二表姐刚说,你追上我完全是狗屎运。”

  其实,刚二表姐嘴里塞了五个藕圆子,压根没机会说话。朱壮壮知道撒谎不是好行为,可在对付常弘时,什么手段都是可被原谅的。

  常弘再塞一颗藕圆子在嘴中,道:“没错,确实是狗屎运,朱壮壮你就是一好狗屎。”

  “你才是屎!”朱壮壮大声还击。

  结果下一秒就被从厨房中出来的壮壮妈用菜刀背给敲了脑袋:“女孩子家家的,别一天到晚给我说屎尿屁!常弘啊,来来来,尝尝阿姨做的小吃。”

  现在就连父母也帮着常弘欺负自己了,朱壮壮气得直喘气,最后奔到阳台上,准备给童意打电话诉苦——大娇已经叛变,不可再信。

  正在寻找着童意的电话号码,忽然来了条短信,上面的署名让朱壮壮眼皮一跳——海耳。

  短信没几个字——“壮壮,常表哥不见了,请问你最近是否和他有联系?”

  原来,海耳发来短信,也不过是想要询问常弘的下落,朱壮壮叹口气,这海耳也是,再怎么顺便问候一下她也好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常弘难道是离家出走?

  正在发呆,手机忽然被人夺走,朱壮壮吃了一惊,回头就发现常弘在看手机上的短信。

  “他只是来询问你的下落,没别的意思。”朱壮壮越说声音越低。

  常弘抬起眼睛:“我也没说他有什么意思。”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难怪你会跟着来我家,敢情是无家可归了。”朱壮壮大悟。

  “是啊,全天下就你朱壮壮家有床是吧?我坐几小时火车就为一睡处?”常弘瞪她一眼。

  朱壮壮不做声了,此刻的常弘有点危险,还是小心为妙。

  常弘将手机递给朱壮壮,道:“给他回短信,就说我后天回去。”

  在那口小白牙的威胁下,朱壮壮只能依言照做。

  谁知刚发完短信,常弘便又夺过朱壮壮的手机,直接从十五楼丢下。

  自然,手机壮烈牺牲。

  没等朱壮壮发火,常弘直接将一张银行卡放她手中,道:“明天一起去买新的,密码是我们的生日组合。”

  朱壮壮已经彻底歇菜,不过幸好后天就能送走常弘这座瘟神,还值得庆贺。

  正在暗自庆贺着呢,常弘忽然又发话了:“对了,记住后天早点起来,跟我一起去机场。”

  “要我送你吗?可我不太熟去机场的路,要不让我爹妈送吧。”朱壮壮忙推辞。

  “你并不需要送我。”常弘咧嘴,“只需要和我一起回去。”

  在那一刻,朱壮壮想,如果自个手上有锤子多好,她就可以把常弘的牙齿一颗颗地敲下来。

  看着碍眼啊!

  朱壮壮原本以为,在自己家里,常弘的阴谋是不敢得逞的——哪里有大年三十晚上赶飞机去男方家的?

  再说了,她从来都没承认过是他女友,这么一去,算什么?

  可惜事实上是,当常弘将要带走朱壮壮的想法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出来时,底下居然是一派附和声。

  壮壮妈:“对对对,是该去,壮壮你要好好表现,给常弘爸妈留下好印象。”

  壮壮三表姐:“常弘你快带她走,这壮壮一年比一年能吃了,前几年的年夜饭上白斩鸡全被她一人给吞下,渣都没剩。”

  壮壮四表姐:“常弘你记住要先带壮壮在外面吃饱了再回去,免得这孩子吃饭时把你们家人吓住。”

  壮壮三表姐夫:“老婆说的是。”

  壮壮四表姐夫:“老婆和三姐都说的是。”

  怎么就会遇上这群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人呢?朱壮壮瞬间觉得自己的命比黄连还苦。

  在家人的推波助澜下,年三十一大早,朱壮壮就被常弘抓起,塞进出租车,打包上了飞机。

  话说有翅膀的交通工具就是牛逼,没多久就到了,下了飞机,常弘拉着朱壮壮一路狂奔,在晚饭前回到家。

  常弘家位于半山的别墅群内,两层小楼房,院前种植满绿色藤蔓植物,景色静美。

  朱壮壮在门前转来转去,眉头紧皱,半日不语。

  “磨蹭什么呢?”常弘催促。

  朱壮壮咂咂嘴:“常弘,原来你就是传说中撞死人不偿命的富二代?”

  “我不撞人,我就抢你这么个民女。”常弘不欲与朱壮壮多说,长臂一伸,直接将她夹在自己臂弯中,强行带入了门。

  一进门朱壮壮才发现里面人还是挺多的,不过气氛与她家完全不同,安静而严肃,哪里像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家人,根本就像在开什么国际环境保护会议。

  其中一个披着羊毛披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美妇站起来,看着常弘,眉头微微皱了下:“小弘,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出门了?去哪里也不说,手机也不开机,现在越大越不像话!”

  “妈,我就是接她去了,朱壮壮,我女朋友,快叫人。”常弘边说边掐了朱壮壮后腰。

  朱壮壮疼得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地对着常弘妈问了声阿姨好。

  “女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常弘妈看着朱壮壮,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给你个惊喜咯。”常弘将朱壮壮的肩揽得更紧。

  常弘妈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常弘那颇为富态慈祥的姑妈给拦住:“孩子赶路回来,一定累了,大家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就这么,大伙全聚在饭桌前。

  所谓的大伙,是指常弘的家人,自然美迪与海耳也在场,不过这两人的神色完全不像平日见到那般生动,仿佛被一股惯有力量压制住一般,挺沉默的。

  其实朱壮壮也感觉得到,这个屋子有一种压抑的气氛。虽说一桌饭全由高薪聘请的厨师特意烹制,菜肴精美珍贵,味道上乘,可总让人觉得胃部无端冰冷不适。

  “壮壮,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常弘姑妈笑眯眯地看着朱壮壮,“这还是常弘第一次带女朋友上门呢。”

  “别装了,想吃就吃。”常弘不停地帮朱壮壮夹菜。

  可朱壮壮却感觉得到常弘妈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还挺不友善的,这样一来,胃口变得有点小。

  终于,常弘妈在吃了一颗白果后,开口了:“小弘,你带女朋友回家这件事,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们?”

  “妈,你不用担心招待不周,壮壮挺好养,给她块木头她都能吃下去。”常弘道。

  朱壮壮泪奔,常弘你个二货,你才吃木头,你们全家都吃木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常弘妈放下筷子,正言道,“这么大的事情,再怎么也应该和我们商量下。你爸虽然过年在部队不能回家,但还是很关心你的大事,都已经和你徐叔叔说好,大年初二让你和她女儿见一面。现在你凭空弄出个女朋友,让你爸爸怎么和人家交代?”

  “实话实说就行,而且你们在安排这场相亲前也没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就知道我会去?”常弘继续给朱壮壮夹菜。

  “那你一声不吭就走了,突然带回一个背景不明的女朋友,让我们怎么想?”常弘妈有点生气。

  朱壮壮加紧速度吃——等会儿家庭战争爆发就没得吃了。

  “妈,壮壮是一学业优秀家世清白的在读大学生,请不要用背景不明来形容她。”常弘开始褪去脸上的嬉笑。

  “要是她懂事,就不该诱骗你过年前跑去接她。”常弘妈也动了气。

  战火开始燃烧到自己身上了,朱壮壮吃得更快了。

  “是我自己跑去接她的,她也是被我硬带着回来的。”常弘平静地为朱壮壮辩解。

  “常弘,你声音小点。姨妈你也别动气,大过年的大伙好不容易聚一次,别吵架。这小年轻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再说壮壮我也认识,确实是个好女孩。好了大家继续吃,等会儿春晚就开始了,咱们一起看赵本山去。”关键时刻,还是美迪站出来当了和事佬,控制了局势。

  这顿年夜饭应该是常家多年来吃得最不舒服的一顿饭,因为桌上的争吵,大伙都没动几筷子,不过菜肴都没剩下。

  毕竟,有朱壮壮的地方,就没有剩菜。

  饭吃完后,常弘姑妈为了转移常弘妈的注意力便摆上麻将,约了四个长辈一起血战。

  剩下几个小辈,就聚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所谓的小辈,就是指美迪、秦中、海耳、朱壮壮以及常弘。

  这年的春晚照旧难看,不过几个人还算厚道,并没有吐槽。

  海耳一如既往沉默。

  朱壮壮一如既往吃开心果。

  常弘一如既往边逗朱壮壮边给她剥开心果。

  秦中一如既往面瘫。

  美迪一如既往跟常弘叫板:“哎,我说常弘你跟壮壮说话时声音能不能小声点,赵爷爷小品快上来了,等会儿我听不清经典台词你赔我啊?”

  常弘将一把剥好壳的白胖开心果塞进朱壮壮嘴中,回敬美迪:“小品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么喜欢赵爷爷,怎么不去嫁给他?”

  美迪还来不及说话,旁边的秦中便开口,声音略带危险:“她倒是想,就是不敢。”

  连赵爷爷的醋都要吃,这秦中还真是一奇人。朱壮壮边吃开心果边看好戏。

  “回来再收拾你。”美迪狠而准地瞪了常弘一眼,拉起朱壮壮,要她跟自己去厨房帮忙削水果。

  “哎哎哎,要吃自己削去,别拉上她。”常弘拖住朱壮壮,不撒手。

  “我说常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我又不是要把你媳妇给卖了,至于这样吗?”美迪开始抢夺朱壮壮。

  “我就是怕你给她灌输什么肮脏思想。”常弘道,“朱壮壮就是一二货,完全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秉性,跟红学红,跟黑学黑,要是以后变成你这样的,我天天自杀十次也不够。”

  这打击面挺广的,朱壮壮也被气到了,直接将常弘手甩开:“我哪里会跟谁学谁,你完全是污蔑,要不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怎么没变得跟你一样心肝脾肺肾全是黑渣渣呢?”

  “哟,朱壮壮,胆子挺大的,今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常弘一把又将朱壮壮给抓回身边坐着。

  “别怕,壮壮,今晚去我家睡,谁稀罕跟这个黑魔王一起睡?”见好不容易有个能共同对付常弘的同盟,美迪是竭尽全力拉拢。

  美迪是说到做到,把精华节目看完后便带着朱壮壮准备回家,常弘本来要跟着去,可被自家妈给拦住,只能暂时放过朱壮壮一晚。饶是这样,临走时,还暗暗掐了朱壮壮的腰,低声嘱咐道:“就分开这一晚上,要是你敢给我整出什么事来,朱壮壮我见你一次就弄你一次。”

  “什么是弄?”朱壮壮不解,难道他想要打女人?

  “弄就是指……”常弘唇瓣擦过朱壮壮的耳际,低声道,“模仿成人动作。”

  朱壮壮后退两步,捂紧胸口,一脸不置信:“大年三十的,你居然敢说出这样凶残的话语,实在令人痛心。”

  “我不仅敢说,还敢做,朱壮壮你要不信就尽管惹我生气看看。”常弘抱紧双臂,很优雅闲适地笑。

  “好了,好了,大年三十的咱们不跟那些非人类属性的人说话,壮壮,走。”美迪从边上冒出来,提起朱壮壮走人。

  美迪家离常弘家不远,也在山上的这片别墅区里,开车没几分钟便到了。进屋后,美迪热情地给朱壮壮找浴衣、放热水、铺床。

  壮壮在热水中泡了半个小时,满足地从浴室中出来后发现美迪坐在床边等自己。

  “壮壮过来,跟姐聊下天。”美迪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朱壮壮坐下。

  “姐,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朱壮壮也还没笨到无可救药,想起在常弘家里时美迪想拉自己去厨房削水果可能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话。

  “壮壮,对于常弘,你到底是什么感觉啊?”美迪问。

  “霸道蛮横强势,有理没理都不饶人。”一提起常弘,朱壮壮立马就骂开了。

  “那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美迪再问。

  “这个,好像是吧。”朱壮壮说得也有些犹豫。

  美迪叹口气:“壮壮,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常弘也一直不准我告诉你,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知道比较好。”

  “姐,到底什么事?”

  “上次野炊后,常弘就是听见你和海耳的对话,回来就宣布说你和他从此分手。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是那孩子自从和你分手后,觉也不好好睡,饭也不好好吃,一到外出时间就出去喝酒,就那么一两个月的时间,一下瘦了许多。虽说我和他整天抬杠,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深厚,不想看他这样受苦。有天他在酒吧又喝醉了,我便主动提出给他介绍女朋友,问他喜欢哪种类型,他沉默了下,说喜欢能吃的。我当时就笑了,说那不是和朱壮壮一样了吗?谁知不提你名字还好,一提你名字,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把头埋低,到最后埋在自己掌心里,再也没抬起来。我凑近一听,只听见他在叫你的名字,朱壮壮,朱壮壮,不停地叫。我心里是又瘆又慌,我清楚那孩子的性格,从小到大追他的女生也多,可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的这么执着。当时我就知道,这孩子是栽了,栽你手里了……我说朱壮壮,你嘴别张这么大,蛀牙有几颗姐姐都看清了。”

  朱壮壮用力将自己下巴合上,结结巴巴地道:“姐,你是逗我的吧?”

  “我还以为他是逗我的呢,结果呢?壮壮你别打岔,听我继续说。那天晚上常弘又接着喝了好多酒,拦都拦不住,最后醉倒了,不敢往家往学校送,我就把他拖回这里,就是你今晚要睡的这张床上。我也无聊,第二天等他醒了我就把这件事当笑话一样当面糗他,可他听了,也不回嘴,完全默认。我就说,常弘啊常弘,你枉自张狂一世,到头来也不过败在一卫生巾都没用过几年的小丫头片子手中啊……壮壮你别跟我在那扇鼻翼,难看死了,再说你卫生巾本来就没用过几年……结果你猜常弘说什么来着,他说,是,我就是败朱壮壮手中了,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她。”

  听到这,朱壮壮开始觉得有点热,可能是房间暖气开太足了,她这么告诉自己。

  “那天秦中也在,装哑巴听我们说了半晌,到这时才开口,对常弘说,喜欢就去追到手呗,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追不到,那还谈什么成家立业顶天立地?可能也就是这话把常弘给说动了,没多久他提也没提就离开家,也没说去哪儿,他妈急坏了到处找。我怀疑他是去找你,便让海耳发短信问下,结果还真去了你那儿。壮壮,我看这阵势,常弘对你是不会轻易松手的。所以你认真地想一想,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朱壮壮摇摇头:“美迪姐,我说不出来。”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帮你分析。”美迪来了兴趣。

  “我只记得从我们认识开始,常弘便一直在欺负逗弄我,我惧他是教官都忍了,可是心里绝对是讨厌他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他就非要我当他女友。自始至终,他一直在我后面笑着追,看着也不认真,我搞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只好躲,你追我躲,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说实话,我真没敢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往男女之爱上面靠。”朱壮壮叹口气。

  “可是常弘是真喜欢你的,你就不感动?”

  “说不感动自然是假的,可是感动是感动,要立即化成爱情,不大可能的。”

  美迪瞅了朱壮壮半晌,问道:“壮壮,你老实告诉我,你一直抗拒常弘是不是还与海耳有关系?”

  朱壮壮想了想,不欲瞒美迪,便说了实话:“就像你看到的,在不知道海耳与常弘关系之前我本来是想向海耳主动告白,说明我对他还是挺有好感,可海耳,似乎对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常弘和他不认识就好了,说不定……说不定事情会有另一番局面呢?”

  “看来,你对感情的认识还不够深入,或者说,你至今还没体验过爱情的感觉。”美迪总结。

  “那玩意儿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朱壮壮好奇。

  美迪眼底开始唤起一层晶亮:“那应该是一种能让体温升高的感情,是一种一秒看不见对方就要疯狂的感情,是一种恨不得把对方吃进肚子两者从此合为一体的感情。”

  “美迪姐,你说得有点恐怖片的感觉了,具体点呗。”

  “也就是说,当你真的爱上一个男人时,你看见他就会激动,就像是……像是我看见赵本山小品那样激动。”

  这比喻还真破,朱壮壮理解无能。

  美迪离开后,房间内就只剩下朱壮壮。

  大年三十,窗外不断传来烟花爆竹声,朱壮壮翻来覆去,许久也没能睡着。

  她想着,那天晚上,常弘是否也在这张床上一遍遍叫了自己的名字?

  想着想着,脸开始不受控制地红了。

  说实话,听了美迪的这番话,朱壮壮对常弘有了新的认识,有那么一段时间,常弘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由野兽变成了情圣。

  当然,这一段时间挺短的,就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当被强行闯入美迪家,强行闯入客房,强行掀开她棉被的常弘强行用冰冷的手贴在她温暖肉体上的那一刻,朱壮壮发现一个真理,禽兽就是禽兽。

  大年初一一早就被吃豆腐,朱壮壮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坏兆头,气毒了,便抬脚努力向常弘命根子踹去,可惜刚到半途就被抓住。

  “朱壮壮,想我没?”常弘笑问,牙齿在冬日阳光里白得特别明显。

  朱壮壮深吸口气,用朗诵的语气非常富有感情地说了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怎么听着这么假呢?”常弘眯眼。

  “心中有屎尿屁者,极目所见皆是屎尿屁。你听着假,说明你对我的感情也是假的。”跟了常弘这么久,朱壮壮也学会了恶人先告状之类的招数。

  “我对你的感情根本不用说出来。”常弘笑得有点邪恶。

  “那你怎么表达?”朱壮壮吞口唾沫。

  “我用‘做’的。”常弘还在笑,而朱壮壮也终于弄明白他笑容邪恶的原因了。

  刚一说完,常弘像雄鹰一般闪电扑下,直接吻住朱壮壮的——脖子。

  白皙脆弱的颈脖在他的唇瓣下微微颤抖,那是朱壮壮浑身上下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常弘的吻让她感觉到了一股痒意,不寻常的,浸入骨髓的,能引发骨肉战栗的。

  因为这痒意,朱壮壮开始笑,可笑声连自己也吃了一惊——竟带了一丝娇媚的呻吟——朱壮壮忙闭嘴。

  可常弘已经听见了,那一瞬间,他动作停顿了下,那阵停顿就像是暴雨之前的平静,让朱壮壮产生窒息的恐惧。

  果然,常弘来势更加汹汹。他的呼吸逐渐灼热,气息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的那双眸子内有簇火苗在燃烧。浴衣的领口宽大,常弘略为粗糙的手轻而易举伸入——嗯,朱壮壮那些东西没白吃,该长的部位还是长得很不错的。

  朱壮壮的脸红了,一半是害羞,而另一半则是情丝入侵,虽说之前已经有接吻,可这是她首次与常弘进行如此亲密的行为,是她首次与一具成年男性的身体接触——她开始微微颤抖,开始抵抗,也开始被镇压。

  常弘的欲望使得他身体的某一部位开始出现变化,朱壮壮清楚地感觉到了,那种陌生的触觉让她的恐惧逐渐加大。

  丫的,这才是大年初一早上啊,照这么发展下去,过不了今年她就要被吃干抹净的。

  “我肚子饿了,想下楼吃饭,快放开我。”朱壮壮开始用力推打常弘。

  “我肚子也饿,我想吃你。”常弘的眼睛开始冒火。

  没再等朱壮壮回话,常弘彻底将身子压在了她身上,那个重啊,朱壮壮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能了。

  隔着衣服,常弘开始用下身摩挲她。朱壮壮浑身紧绷——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事后,她向大娇讲述了自己当时心里冒出的一句话——“凶器啊,他那货绝对是个凶器”。

  而当时,朱壮壮像是被点穴一般,一动不动了,身体被恐惧与瘫软占据。

  “壮壮,给我吧。”常弘脸颊潮红,额上出现细密的汗珠。

  说着便开始褪朱壮壮的衣服,胸前的冰凉让她顿时清醒过来,急忙想捂住,可是迟来的抵抗完全无效,手轻易就被常弘给制住。

  他像一只豹子,咬住了她的颈脖,她浑身失力,大势已去。

  正在朱壮壮六神无主命在旦夕之际,门忽然被人推开,美迪的声音传来:“常弘,快给我从壮壮身上爬下来。”

  朱壮壮发誓,她听见了常弘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那股恨,浓得她都要打个寒战。

  “美迪,你早就在门外听着了吧。”常弘用棉被把朱壮壮的身子盖好,眼神向着美迪一凛。

  “没错,就等着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进来,难受吧?”美迪得意地笑,“反正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结束你的处男生涯。”美迪冷笑。

  朱壮壮咬着棉被,对着常弘笑得特刺眼:“啊哈哈,常弘,你混得真差,居然还是处男。”

  常弘冷冷地看着朱壮壮那刺眼的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特温柔地对她说道:“马上就不是了。”

  朱壮壮打个寒战,不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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