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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穿城而过的离别,云层把天空压得很低2

书籍名:《十年九夏那么伤》    作者:梅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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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真他妈伟大!应该是秦浙的爱情太伟大!”侯嘉然唏嘘地说。在他们的认识里他应该填的是北京最好的学校,而他却偷偷地去改了志愿,这件事连他父母都没告诉。

  “我填的是厦门大学,小青说这里的冬天太冷了,想去一个没有冬天的城市。”莫远不好意思地说。

  “看来伟大的不止两个人……其实我填的也是上海的学校,肯定没戏,不过就算是去读个自考成教我也去上海,我看了顾洛的志愿,是在上海。秦浙,我猜她应该是看了你的志愿。”侯嘉然失神地说。

  “怎么会,只是巧合。”秦浙急急地辩解,关于顾洛,还是他们之间一个很敏感的话题。

  “算了,不吃你醋了。我就不信我拿不下她!”侯嘉然耸了耸肩膀。

  “不过我们都要分开了,侯嘉然你和秦浙也许会在一起,以后假期的时候我和小青来上海看你们!”

  “咱们一辈子都是兄弟!”侯嘉然摊开手。

  “一辈子都是!”另外两个人也把手伸出去,重叠在一起。也许人生总有着别离,他们曾经每天都在一起,朝夕相处地十多年,却还是要分开了。只是没有想到还有许多许多的离别在后面,那一年,秦浙去了上海,莫远去了厦门,侯嘉然在广州,而简安在映城,姜小青在兰州,顾洛在上海。之后,之后,他们好像再也没有聚齐过,而莫远,是永远地离席了。他的别离,是他们心里永远的伤痛。

  那天,侯嘉然提议去旅行一次吧,去落雁岛。那是离他们这座城市最近的海边,他们打算骑着单车去看海。

  七月的阳光,明晃晃地,在他们青春里那是一个怎么也抹不过去的七月,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夏天。那时候,他们还以着少年的姿态,喧嚣、玩闹、追逐,奔跑,以着少年的姿态说着许多的玩笑话,在阳光下扬起头时,一切都是一气呵成的明亮色彩。那些忧伤,那些疼痛,那些碰擦过的荆棘,会很快地淡了过去,因为他们是少年,在他们的心里,永远揣着的是美好的向往。

  和莫远他们散了后,莫远说去找姜小青,侯嘉然说回去把书本整理出来卖些钱。秦浙想要见到简安,他知道她今天和杨荷约了去给一个同学过生日。

  回来的路上,她们一边骑着单车一边聊天,杨荷迟疑地问:“你和郑年怎样了?”

  “前两天收到他的信,说已经提干了。”简安淡淡地说。

  “我是问你们的关系?你和他会……”

  有一辆洒水车过来,她们赶紧把车骑到最里面然后停下来,等着洒水车过去。热辣的夏夜,路边坐着的大堆乘凉的人也如惊弓之鸟一样纷纷的逃窜开来,洒水车过去,空气里带着一些尘土的气息,颗颗的尘粒在路灯下扬了起来,又轻轻地、不断地坠落了下去。

  “前几天我见到你和秦浙在一起……”杨荷迟疑了一下说:“你们是不是在谈?”

  简安点点头。

  “你疯啦!”杨荷睁大眼睛跳起来。

  简安推着车默默地朝前走。杨荷追了上来,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对得起郑年吗?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就这样不要了?郑年哪点不好,人长得英俊,又是年轻的军官,人品更是没话说!”

  “那你嫁给他好了!”简安皱着眉头打断她。

  “你怎么这样?”杨荷别转面孔,没好气地说:“是在说你的问题……”

  “我已经很烦了!”简安叹气。

  “你们……秦浙不是才高中毕业吗?他比你小好几岁!”杨荷忍不住开口。

  “所有的人都反对,我更是没有勇气跟郑年开口,但……我跟秦浙,我好像,特别喜欢他!”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觉得郑年……你跟他说过了吗?”

  “他隐约是猜到了,上次他探亲的时候我有提过,可他……说不同意。”简安心存愧疚地说。

  “他在那里。”杨荷突然抬起头来,看到在路口的秦浙,压低嗓门说:“你跟郑年还没有结束,跟他……到底算怎么回事?”说完,也不看简安一眼,直直地朝前面过去,路过秦浙的时候,眼都没有抬一下。

  简安的心踉跄了一下。

  “她怎么了?”简安的单车停到面前,秦浙走过去自然地扶过她的笼头。

  简安哦一声,却没有吭声。

  “你告诉她了?”秦浙顿了一下说:“她反对?”

  简安竭力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她跟郑年也挺熟的,所以会站在他那边……”

  “你跟他们去喝酒了?”简安闻到空气中一些微醺的气息,问。

  “侯嘉然说去落雁岛旅行……”秦浙轻声地说。

  “再说吧!”

  “你会去吗?”

  “我不是说了再说吗?”

  “可……”

  “你先回家吧!”简安略为有些不耐烦,她的心情挺糟糕的,却又没有法告诉他,她不想要把这样的情绪传递给他。

  半晌后,他没有说话。在他家巷口那里,她默默把车笼头接过去,跟他说了声:“好好休息几天。”也不等他回答,就先骑着单车离开了。

  他站在空幽幽的巷口,望着她背影,忽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朵蒲公英,每片都带着忧伤的边,原来孤单的感觉是从你喜欢上一个人的那刻开始的,原来不安的感觉也是从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发生的,那么害怕失去她,那么害怕在没有靠近的时候已经远离。

  而简安没有直接回家,她找了一个公话亭,给郑年拨打电话。等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听到郑年在电话那边“喂”一声。

  “我,简安。”她轻声地说。

  对方怔了一下,才开口:“还好吗?”

  “郑年……”她的眼泪流了出来,迟疑着说:“对不起,我喜欢上别人了……”

  “简安!”他粗暴地打断她:“要集合了……我得走了!”

  “郑年!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从来只当你哥哥,亲哥哥……”简安还想要说什么,但郑年已经默默地切了电话,电话里穿来嘟嘟的断线声。他缓缓地跌坐下去,就好像踩在一块棉絮上,整个人轻飘飘地不知所在。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哥哥!当你是亲哥哥!”

  他愤怒地朝抬起手朝桌上狠狠地砸下去,咚一声,碎掉的像曾经的时光,那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光。

  秦浙和简安莫名其地冷战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吵架,却又彼此闹着别扭。简安没有跟秦浙打电话,她在家里准备着材料,准备去电视台报道。她的工作已经分配下来,就在映城市电视台,只等着把档案调过去,就可以上班了。苏薇是挺满意这个工作的,专业对口,而且也没有像当初担心的会分配到区县下面的电视台。这个好消息简安还没有告诉秦浙,他们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系了。

  有好几次她都听到电话响了,是苏薇接的,连声地喂后,电话那边就会默默地挂断。她没有回拨给他,而苏薇也把她管得越发严了,每次出门都要问清楚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夜里,简安会不由地走到窗口,但窗外没有那个少年在等待了。她的情绪低落不已。

  闷燥里,夏天的热浪喧嚣不已,秦浙原本以为考高后他们会更加自由更加亲近,却是这样疏离了起来。他能想到她是因为什么,心里却有些小小的怨恨,她可以告诉他的,难道在她心里,他就那么不能担当吗?不能替她分担吗?他知道她的处境比他难,父母的反对,朋友的反对,还有郑年的情谊,她要用多少的力气才能战胜这些,义无反顾地选择他呢?

  去落雁岛的事侯嘉然提了好几次了,秦浙只是往后面拖着。他想要去看海,还有和简安一起。半个月后,被思念彻底击中的秦浙终于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彼时,简安正在房间里整理着资料,听到苏薇在外面说:“接电话,我在炒菜呢!”

  简安的心困顿了一下,当她接起来的时候,直觉里就是他。果然。

  “喂。”她颤声说。

  那边是沉默的呼吸声,她的鼻翼酸了一下,半个月的冷战她也是想见他的,无数次都想要拨打个电话给他,却在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放了下去。郑年始终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过来,她很想要知道他的情况,但却又害怕去问,那种担心就像不断地下坠,在无尽的洞,是一片渺茫的无望。她到底该怎么做?

  “我想要见你。”秦浙心酸地说。

  “好。”她没有太多迟疑。

  “到你家楼下……”

  “别,在河边吧。”她朝苏薇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七点。”自从苏微说有邻居撞见过他们在一起后,简安几乎不让他来她家楼下等她了。

  她简单地吃了几口晚饭,跟苏薇说要去找杨荷一下。

  “早点回来。”苏薇头也不抬地说。

  秦浙没有心思吃晚饭,就出门了。他的心有些急切,半个月没有见她,他都不知道怎么忍受过来的,跟莫远、侯嘉然一起去踢球的时候心不在焉,在家里看电视时没精打采,跟莫远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变得闷闷的,原本是这么快乐的假期,却因为和简安的冷战而让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是失望的,是失落的。

  “吵架了?”有一天莫远悄声问他。他没好气地说:“也没吵,就是不知怎么就不联系了。”

  “你没有主动道歉?”莫远问。

  秦浙无奈地摇头,然后说:“我没做错什么。”

  “也许你做错了什么,不知道呢?”莫远拍了拍他的肩:“只是道歉而已,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必有那么多的原则性。”

  秦浙叹口气:“我根本猜不透她。”

  “不用猜,只要相信她就好了。”莫远认真地说。

  “你和姜小青……”

  “她总是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是说不配我”,他自嘲地笑笑:“可我觉得配不上她的人是我……我总觉得我会失去她……”

  “莫远。”秦浙静静地说:“你这么好,她会明白的。”

  感情的事究竟要多复杂,才算过?

  秦浙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到背后有几个人跟着他。他骑着单车转向一个比较僻静的巷子时,从后面上来了一辆单车,他侧了侧身让对方先过去。只是那辆单车骑到秦浙的前面却一甩笼头,单车就横陈地拦在了他的面前,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冷冷地望着他。

  秦浙莫名地看着对方,再回头,看到后面还有三辆单车阻在后面。电光石闪间心里已经知道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他稳了稳笼头,直接朝前面想要冲过那个人。但突然一根木棍从后面硬生生地抽打在他的背上,他的身体朝前面一扑,随着单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几个人冲上来,从背后抽出木棍不由分说地朝他劈头盖脸地打下去,他抱着头竭力地躲闪,有人经过巷子看着前面的架势只是慌乱地退了出去。

  秦浙绝望不已,疼开在身上是皮开肉绽一样的感觉,眼睛有些模糊才明白有血从额头上淌了下来。那几个人却还是没有放过他,不断地踹着,砸着,狠狠地咒骂着。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在一个男人朝他的脸踢过来时,忽然两手抱住他的脚朝上面一抽,男人失去重心“哎呦”一声重重地摔倒下去,秦浙迅速从地上起来想要推开面前的人冲出去,却在跑了几步后被后面的人撵了上来,对方操起旁边的一个木板朝他的腿砸下来,木板再拿起来的时候,他的小腿上汩汩地涌出血来。

  木板上的一根钉子生生锥进了他的腿里!他痛苦地呻吟一声。

  “****!”对方还想打下来的时候,有人拦住他:“别弄出人命来,只是教训下他。”

  那个人蹲在已经疼得抽搐的秦浙面前,用手指箍住他的脸狠狠地说:“知道为什么教训你吗?给你点提示,你有没有做什么不应该的事?”

  “别跟他废话!”另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男人说:“打得他再也不敢跟嫂子见面了!”

  刹那间秦浙已经有些明白过了。

  “就明告诉你吧,是我们自己看不顺眼来教训你的!如果你再跟她来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男人站起来,朝秦浙再踢一脚,正好踢到他伤腿上,一阵钻心的疼。

  他们骂骂咧咧地走开后,秦浙看了看自己浑身的伤,血把白衬衣和裤子染得湿漉漉地,他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崴地推着已经被砸得稀烂的单车,狼狈地走出了巷子。

  他先找了个公话亭给莫远打了个电话,疼得大口呼气:“拿件你的衬衣过来。”

  莫远在公话亭见到他的,惊得心脏狂跳。秦浙像个血人一样坐在逼仄的亭子间的地上,身子蜷起来虚弱不已:“你打架了?”

  “不是打架,是被打了。”秦浙裂开嘴唇,想要笑笑,却疼得皱起眉头。

  “谁呀?靠,怎么下手这么狠!”莫远左右看了看他的伤,急地咬牙切齿:“****他妈的,混蛋!”

  “我约了简安……”他哆嗦着手去解自己的纽扣,却怎么也对不准口。莫远的眼角湿了:“你小子不要命了,去医院!咱们去医院!”

  “她在等我。”秦浙甩开莫远想要扶起他的手。

  “****,现在还当什么情种?”莫远哽咽了一下,却还是替他把衬衣解开来,用脏掉的衬衣擦了擦身上的、额头上的血。

  “莫远……我没事。”他噙着泪水微笑着说,却只是动一动,就感觉全身都是伤筋动骨般的疼。

  莫远沉默地替他换上他的衬衣,又吐了点口水在手指上擦了擦秦浙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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