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著名的特困生，来自革命贫困老区的鱼悦男，爱上超级富豪的掌上明珠——何欢颜。大家奔走相告。
那眼神。
那语气。
一点也不亚于几个小时以后，月亮就要与地球同归于尽。我们人类也会灭绝。
整个青榆的人骚动得尤如站在一场特大的龙卷风中间，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也就无法真切的知道事情的原委。
所有的人都在求证着事情的真假。
所有的人都在津津乐道的传播着这件事情。
一直喜欢平静生活，也一直风平浪静学习和打工的鱼悦男，突然掉进了一场舆论口水的风波中。无论他是去教室，进图书馆，还是去餐厅吃饭，所有异样的目光一直跟随他左右，有人干脆就站在他跟前，仔细打量着他。
脸上的表情都是这样一个疑问——
是真的吗？
何欢颜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吗？
鱼悦男能做的只有沉默。
他不想解释，也不会解释。他的沉默激起了别人更大更强的好奇心。大家的议论，猜测，已经趋于白热化。有人干脆学起娱乐圈中的狗仔队，盯梢，跟踪。偷偷拍照。这是一桩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爱情组合。
大学里的爱情也趋于现实。工作去向和金钱成为女生们都要考虑的因素。
多金家庭的男生身边总是有很多女孩子，如同漂亮女生总是被很多优秀的男生追怀来追去一样。很多女生都这样认为，学得好不如嫁得好，即使学得好，毕业以后，如果没有门路，还不是心斯力竭的找工作，四处被人拒绝，但是，如果嫁给有钱男人，就大不一样了，每天不用辛苦工作一样过珠光宝气的光鲜生活。有花不完的钱，有好男人体贴疼爱，幸福就是这样简单。
校园里流行这样一句话，有钱人终成眷属。
总之，有钱是硬道理。
成为有钱男人身边的女人，是每个女孩子的必修课，脱离奔波劳碌之苦，要过那种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的生活，这是成为白领，或者富人的必经之路，也是成功的捷径。
像当年一名不文的巩俐遇到张艺谋。她才有机会走上嘎纳电影节的红地毯，任人偶像着。
像人在异国他乡平凡的中国女孩邓文迪遇到美国财富大享默克多。任她驰骋商界。
像跳水皇后遇到香港前财长梁锦松。任她过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
……
从地狱到天堂，每个人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之路。
不同的是，男人的天堂要自己亲自建造。
穷小子喜欢上有钱人家的女儿，并终成眷属，就不是丑小鸭被有钱男人喜欢那样天经地义的事了！这不是世界或者男女两性的游戏规则。在人们眼中，鱼悦男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仿佛套一只小鸟一样容易。
能不让人大跌眼球吗？
最重要的是，在别人眼中，他穷得一无所有，有什么套得资本？资格？
楚依王追求何欢颜，追求了这么多年，在青榆，是时空见怪的事，连旧闻也算不上，甚至，从来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吗？不就是非她不爱吗？不就是如此英俊又是楚王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之一的他为她‘守身如玉’吗？
楚依王对何欢颜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
但！同样一件事，出现在鱼悦男身上，在别人眼中就有了居心不良的意思。皆因他那平凡得让人不忍提起的身世，来自沂蒙山革命老区，一家人靠几亩薄田生活，有弟有妹，生活贫困，每年的学费，生活费，要靠自己打工维持，每天，他在教室，餐厅之间来去也匆匆，很少有人光顾一眼那个穿着朴素的男生，甚至不知他名谁，姓甚。尽管每年他都是最佳奖学金获得者，自强不息的凯模，被团中央授预的全国十佳大学生，但也只是每年开学典礼上，他才会出镜一次。
但是！
成为何欢颜传说中的男朋友，使鱼悦男迅速走红，堪比一夜之间成名的快男海选，成了青榆当之无愧的明星。被人念念不忘。津津乐道。
现在，只要他出现任何一个场合，立马有好奇的目光看过来。对他指指点点，有羡慕他好命的，有嫉妒他太幸运的，也有心里不平衡者。
那样子好像他是一个多年流浪他乡的乞丐，一块钱没花就中了九千万的彩票，或走路拣了百斤黄金钻石一样，让人惊讶的同时，也愤愤不平，这样的好事，为什么没降到自己头上，而是这样一个穷小子？
他配吗？
他值吗？
难道爱情也要分三六九等吗？
难道爱情也要贴上有价的标签吗？
难道爱情也需要身份识别？
……
生活和人生也大抵如此吧。
不过也有一句话说得好——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鱼悦男经常会在不确定的时间里接到何欢颜发来的短信，去某某，某某那里，参加派对。或者去道馆，学习跆拳道……等等。跆拳道馆里的男生多半是男生中的佼佼者。对于何欢颜身边的这位‘不速之客’有所耳闻。目光有友好，也有怀疑。
曾经对何欢颜敬而远之的男生们重新聚拢在她身边。忽然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鱼悦男，大概是佩服他的勇气吧，进而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喜欢而失去了心中的最爱。
“哥们，行啊，平时沉默寡言，看不出你还有这个金刚钻！嗳，不是随便玩玩的吧？”就连宿舍从不多言多语的老大都忍耐不住了，在鱼悦男一次晚归之后，想问个究竟。
这种话听多了，自然就会有经验。
鱼悦男像答记者问一样，轻车熟路。
“爱情不是为了结婚。”
“什么意思？真的是玩玩而己，还是想骗她几个钱花花？”程七喜一副欲知后事的表情。
“你以为悦男是你这个花心大少？况且欢颜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悦男，好好把握机会。我们为你祝福都来不及呢。”李小白乘机鼓励道。
“你说什么呀，李小白，人家悦男这才叫有眼有珠，新旧两重天，昨天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今天，已经成为福布斯名人榜上最年轻的富翁。”程七喜吐着舌头，心直口快地说出来，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
程七喜这样一说。鱼悦男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次不光彩的贼。
脸忽地红了，烫了起来，很烫！
鱼悦男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如星星般亮眼。
“如果我们分开了呢？你们会为我难过吗？”那么，这样问大家，是探寻吗？
“爱得好好的，干嘛这么不自信？如果你觉得不能胜任此项工作，向她隆重推荐我程七喜，在下愿做她一辈子护花使者。”
“七喜，就你那小细眯眼，不是我老大打击你，白送人家也不稀罕。倒贴还得看人家心情好不好！否则，就把你当成垃圾，扫地出门。”老大毫不留情地臭他。
程七喜并不生老大的气，而是嘻嘻哈哈大笑。
“这你就不懂了，南方的大白菜挂在北京，尊为胶菜，鲁迅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我就是那个稀有品种。”
老三李小白觉得大家这样看鱼悦男有失公正，鱼悦男在他眼中绝对是一个革命好青年。
“闭上你们的乌丫嘴吧，不要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我们应该为我们宿舍能有这优秀的哥们而自豪！”
“忍者神龟，姓鱼的，我们都没你命好，你未来的岳父大人是超级富豪，发财的时候，别忘了哥们啊。以后，你可以天天躺在宿舍里睡大觉，连青榆学院的院长都要对你点头哈腰，我也得好好拍一拍马屁了！”程七喜越说越兴奋。
“……狗嘴吐不出象牙！”
“……悦男，给我们说说追女孩子一追她们就上钩的秘密吧。”
“不是你们想得的那样！”鱼悦男丢给他们一句话，爬上了床。
“那是她追你吗？”
“……”大家轻轻屏息，一齐望着鱼悦男。
“也不是！”声音冰冷。
“……一见钟情吗？”
“她怎么可能喜欢上我？”
“……咦？她不喜欢你？你在说什么？”所有的人都被鱼悦男的这句话弄得莫明奇妙，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不起，我累了，想睡觉。”鱼悦男示意李小白把灯关掉。
关掉了灯的宿舍，很快陷入黑暗之中。
窗外的夜，星光闪烁，从玻璃照进房间里，恍若隔世般的万千光华，轻轻笼罩着每一个角落。鱼悦男微闭着眼睛，他睡不去，这些天的经历就像一场梦。
一场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去向何处的梦。
以前，他对有钱人没什么好感，目中无人，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就像楚依王，除了打架，还是打架，经常挂科。班里也有很多有钱人家的同学，几乎是成绩平平，吸引女孩子的秘芨到是无人能比。但是，这些天以来的接触，他发现，他的‘女朋友’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女孩子。
开朗，达观，纯真美好。
想不到，和她在一起，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除了财富，他和她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呢，她和他一样普通，平凡。受了委屈爱掉眼泪，看见花开就会笑得和花儿一样明媚。她成绩好，外语说得无人能比，赛车开得令男孩子也望尘莫及。她是一个让人没有心里距离的女孩子。和她邂后，他第一次有了寂寞的感应。手机会在不经意间响起，她甜美的声音令人有种错觉。
可是。
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喜欢上他啊。
她——
不是他的天使。
不是他的。
……
独自行走的20年，忽然觉得皮肤是这样的贫乏而寂寞，所以，微微生出无数莫明奇妙的渴望，那样简单而平常的话语在日后回忆起来都会给她太多甜的滋味，透明的清甜，无限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