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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书籍名:《骑士萝莉塔2》    作者: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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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我没有掉包啦!你可别怀疑我。书里面真的全写着这些怪怪的东西,似乎是谁在找什么人。”找人?找什么人?这和索·比昂卡之石有什么关系吗?柯斯丁脑袋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要仔细读读这本书,然后研究一下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柯斯丁说着就要把书拿走,但几乎就在同时,玛卡抓住了他的手腕。“这本书关系到我们寇西族的命运,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柯斯丁顿住了,思量一番后,他推了推眼镜转向艾米说:“其实,我和柯利尔都是莫克洛斯皇族的后裔,而诺兰是弗兰西家族的继续人。假如你们听过莫克洛斯历史上有名的‘圣石之约’就该知道,我们两家的人都受到了索·比昂卡之石的诅咒,我们只有找到索·比昂卡之石才能解除诅咒!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石头在你们那,但它却失去了魔力。没有魔力的石头恐怕帮不了我们,所以我们也希望石头能够尽快复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玛卡对精明的柯斯丁仍然不太放心。“我和柯利尔一碰到纸币就会倒霉,因此我们只能用桌上的硬币买东西。还有诺兰因为诅咒而性情大变,你们昨天也见到了……这就是我们身上的诅咒。”“我懂了,这么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喽?”柯斯丁的话打消了艾米心里最后的疑虑,她大叫着举手示意,“书你就拿去看,我们可以结成同盟,一起寻找恢复圣石魔力的方法,怎么样?”结成同盟?赫尔墨斯说过,这本书里藏着“解除诅咒的线索”,或许这“线索”指的就是让索·比昂卡之石恢复魔力的方法吧!柯斯丁的念头闪过,他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那好吧,从今天起,寻找恢复魔力线索的工作就由我全权负责。”“你负责?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要听你发号施令了?”玛卡认真地看着柯斯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柯斯丁杀过来一个“除了我,难道还是你们这些猴子”的眼神,简单地回应了句:“当然!”玛卡立即抗议道:“我和玛修只服从公主殿下的命令……只有公主殿下才能做我们的首领!”听到这句话,柯斯丁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别忘了,要不是我们,你们还在图书馆里绕圈呢!”“对呀!”柯利尔点点头附和道,“书卷是你们从我们手里抢过去的!!在图书馆的时候,多亏了我的英勇……”玛卡完全忽视掉柯利尔自我沉醉的发言,指着一边的诺兰对柯斯丁说:“公主殿下不是也已经帮助了诺兰小姐作为答谢了吗?所以……”“那之前我们也有救你呀!”柯利尔不满自己被屏蔽,语气激烈地加入了战局。“我?”玛卡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艾米不甘示弱地跳出来,昂着头骄傲地大叫:“最后还是我出马大家才没事的吧!”“说得轻便,是我们一直在配合你……”柯斯丁不服。艾米毫不理会:“随你怎么说!我就要当首领啦!我长得就很‘首领’的说……”……房间里顿时吵成了大煮锅,诺兰试着劝了两声,却像泥牛入海一样马上就被沉没得彻彻底底。“哎……小兰还是去给后花园里的花浇点水吧。也许……”她最后看了一眼被硝烟笼罩的众人,“也许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和好了。”初升太阳的光线布满爱意地覆盖在后花园满满的绿色植物上,让诺兰有些惊奇的是,这座小花园里居然只有绿色的观赏植物,没有一株花。“果然是男孩子的家呀。”诺兰微微地笑了笑,拿起喷壶开始给植物们喷起水来,“不过没花也没关系,我也很喜欢你们呀!来……喝水了!呵呵……”薄而透明的水雾在花园里弥漫开来,被水珠反射的金色阳光游走在一片片绿得纯净的叶子上面,将诺兰温柔地包裹在那片柔和光线的中心,也将花园带到了另一个宁静而漂亮的世界。

就在这时,花园的门被一双纤长而线条美丽的手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叶子上的一滴露珠感应到这宁静中的波动,啪嗒一声落了下来,正打在那只手的椭圆而光泽的指甲上,碎裂成一颗颗水晶落入酥润的泥土里。不知是泥土溶解那水珠的呼吸声,还是那只手的主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让诺兰忍不住回过头来,她看到院门处一张被淡紫色长发半遮住的脸。“呵呵……”一声空灵而深远的轻笑之后,那根仿佛被天神非凡眷顾的纤长手指挥开了最后一滴沾附在上面的露水,将挡在额前的长发拉到了耳后,露出阴影下那双狭长深邃的深蓝色眼眸、高挺如雕塑般的鼻子和华美鲜艳却带着一丝讥诮的嘴唇。他又笑了,缓缓地从草木中朝诺兰走了过来,那件随意地扣在他高大却略显瘦削的身体上的白色衬衫马上被树叶上的水珠沾湿,有点邪恶地贴紧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怎么?明明是花园,为什么没有花?”他的笑温柔却布满了压迫感。诺兰不禁有点手足无措,四下张望了一会后,胆怯地摇头:“因为,因为没有种……”“那我送你一朵好了。”他的笑意更浓。诺兰的眼前忽然一亮。男子那华丽得不真实的手上,原本戴在中指上的银色戒指忽然变成了一朵银色的镂空玫瑰。“这个?”诺兰忍不住用手触碰了一下那朵银色玫瑰,那朵玫瑰立即又变回了原本戒指的样子。“很有趣吧?这是很非凡的记忆金属。”男子理所当然地微笑着,“只要你喜欢,它就在这里。”说着,金属玫瑰再一次在诺兰的手中绽放开来。“怎么样,跟我走吧?”男子牵过诺兰的手,语气从容而肯定。诺兰抬起头迷惑地望着男子:“走?”“嗯?”男子微微皱了下眉毛,又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微笑总给人一种嘲讽的味道,却又让人心里痒痒的很是舒适。他优雅地将玫瑰交到诺兰手中,用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副样式希奇的眼镜,右边的镜片跟普通眼镜没有区别,左边的镜片却闪耀着一种罂粟花一般妖冶的紫红色光线。诺兰不禁被那紫红色的光线深深吸引住了,男子的声音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约定好,今天要给我答复的……”越来越模糊的声音中,诺兰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陷落,陷落……“你是说那个提议吧?”终于,金色的光线再次从诺兰的眼睛里炫耀地闪出,她的声音忽然间变得如同冰冻一般生硬:“我·同·意。”“由狮子带领羊群,能把羊变成狮子。由羊来带领狮群,会把狮子都变成羊……”客厅里,柯斯丁字正腔圆地坐在沙发上冷静地发着言,一副和其他人身处不同世界的样子。“MyGod!小兰你听见没?”柯利尔忍不住在心里大叫,“什么狮子啊,羊啊……能把吵架和动物园扯到一起,柯斯丁还真不是一般厉害呢。咦……”他忽然注重到好久都没有在背景杂音里面听到诺兰的萝莉呜咽式的呼喊了,诺兰呢?通往后面花园的门半开半合着,难道是去浇花了?“浇花的小兰……”柯利尔注视着从窗外射进来的金色阳光,顿时在脑海中勉强生成了一幅有点抽象的少女浇花图。虽然画面生成的过程有点勉强,画面的质感也抽象到只有他可以解读,不过他立即就满怀期待地小步朝后花园走了过去。“小兰!我来帮你啦!”柯利尔推开后院的小门,薄薄水雾中的绿色院落里却没有诺兰的身影。“小兰?”柯利尔走了两步,视线忽然被一片对着阳光招展的宽大树叶吸引了。微风拂过树叶的刹那,叶面深绿色的纹路上,有几串露珠一样的东西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七彩的光线。“这是什么?”走到近前的柯利尔在那片叶子上看到了一行用露珠拼成的字——

诺兰小姐我暂借几日。PS:报警只会给“她”找麻烦。露珠组成的字?是不是错觉?柯利尔反复地摆弄起那片叶子来,可是不管他把叶子垂直拉起来,还是翻过来抖动,那些水珠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散开之后马上又会自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是错觉,这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暂借?不准报警?”柯利尔顿时有种被激怒的感觉,一把将那片树叶连茎扯了下来,狠狠地攥在手心里,嘴里喃喃道,“小兰被人绑架了吗?!!!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他拔腿就要追出去,可又不知道该追向哪个方向,只能恼火又无奈地朝着客厅里大喊:“柯斯丁!艾米!你们快出来呀!”“柯利尔,你又怎么了?”几秒钟后,不耐烦的柯斯丁慢悠悠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但他一出来,就感觉到了从柯利尔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祥气场。经过短暂的思考,柯斯丁发现了症结所在,他果断地将那片树叶从柯利尔手心里扯了过来。“诺兰被绑架了。”柯斯丁仔细地观察着凝固在树叶上的露水字,也跟柯利尔一样摆弄了一番后,眉头不自觉地皱到了一起。“什么?谁会绑架小兰姐啊?”随后赶到的艾米和玛卡、玛修围到了他们身边。“还是叫警察吧!”柯利尔掏出手机就要拨号。“不要。绑匪已经明说了不许叫警察。”柯斯丁制止了哥哥的冲动行为,他捏着那片留字的树叶,脸上闪过数种表情,最后肯定地说,“绑匪不但知道诺兰的名字,还看准了时机,这说明他已经盯上我们很久了。”“绑匪有这么厉害?”柯利尔忍不住赞叹。柯斯丁的眼角闪过一丝厌恶:“可是他威胁人的手段明明这么低级!”“低级?噗噗噗……”院子外忽然传来了不协调的偷笑声。

“谁?”玛修应声冲出了院子,却看见空旷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除了……“玛修!”艾米叫了一声。“啊!”玛修回过头,惊诧地叫了出来,偷笑的人居然就躺在他的脚边,他是……从满是灰尘的衣服来分析——是流浪汉!从压住了面孔的棒球帽残破的帽檐来分析——是流浪汉!!!最后从他刚刚毫无顾忌地睡在大马路边、此刻又像烂泥一样依靠着玛修攀爬站立起来的动作来分析——他就是一个满分流浪汉!“什么东西?”玛修又惊又怕,他像甩抹布一样想要把流浪汉从他的手臂上马上甩走。但那家伙却像烂在他身上一样,竟然怎么甩都甩不开。“你是谁?”柯利尔走了过来,有点凶狠地盯着流浪汉。“明眼人都看得出……”流浪汉腾出一只手来把那顶垃圾级棒球帽转了180度,露出一张被长长的刘海遮掉了眼睛鼻子、依旧看不出所以然的脸来,咧嘴一笑,“我就是一个流浪汉嘛!”“流浪汉躲在别人家门口干什么?”柯斯丁瞥了玛修一眼,招呼着柯利尔一起把流浪汉从玛修的手臂上取了下来,放直,但只竖立了1/4秒钟,他就再次幻化为无敌黏性挂钩挂在了院墙上的牛奶箱上。“我要牛奶……我只是想找点吃的。”流浪汉把脸贴到了箱门上,幽怨地说,“为什么每家的箱子都上了锁……”柯斯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上前一步,眼睛里放出冷光,咄咄逼人地看着流浪汉:“你刚才在这,有没有看到什么希奇的事?”“啊?”流浪汉目不转睛地盯着牛奶箱,痴痴地说,“不知道一个女孩被男人扛走算不算希奇的事?”“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柯利尔马上大声追问,但柯斯丁却拉住柯利尔,用非常平静的语调淡淡地问流浪汉:“你都看到了是吧?那个男人扛着女孩到哪去了?”“嗯……”流浪汉晃了晃脑袋,腾出一只手来在空中随便地晃了一下,“大概是这么高的一个男人,一路往……”他又胡乱地一抓,“那边去了!”“……”柯利尔脸上写着“猩猩比画的手语都比你的轻易懂”,他一把把流浪汉从牛奶箱上提了下来,“可恶!你给我清楚地说一遍!”转换了悬挂物体的流浪汉,依旧痴情地望着那个牛奶箱,有气无力地喏喏道:“我没吃东西就血糖低,血糖一低头就昏,记忆也乱乱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啊。”“你……”柯利尔此刻连吃了他的心都有了。“把他放下来,柯利尔!”柯斯丁一边说一边打开牛奶箱取出一瓶牛奶递到流浪汉手里,“他们往哪里去了?”“牛奶……呜……”流浪汉接过牛奶再一次滑行到墙角边,外形扭曲地坐着打开牛奶,连喉咙都没有动一下就整瓶倒进口中。牛奶能量补充完毕,那双被刘海门帘遮挡得严实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了一丝不同平常的光线。流浪汉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又咂吧咂吧了几下嘴,慵懒地说道:“听他们走的时候说起‘荒原’,可能会去那里吧。”“‘荒原’?”柯斯丁看了看四周四双同样迷茫的眼睛,思考了片刻,“似乎没听说过城里有这个地方。”“哈哈……”流浪汉把空牛奶瓶当成望远镜举到眼前,大声地笑了两下。柯斯丁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你知道这个地方?”“嗯。”流浪汉倒过牛奶瓶伸着舌头,等待着瓶底的最后一滴牛奶落下,“那是郊外的一个已经废弃了的金属回收站,里面啊……是拾荒人和流浪者的天下,我看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应该是不会去那里春游的吧,哈哈哈!”柯斯丁忍不住用脚踢了一下流浪汉,让他抬起头和自己四目相对,然后慢慢地从牛奶箱里取出另一瓶牛奶,一边拿在手里摇摆着作为诱饵,一边对他说:“你会带我们去吧?”

“那个呀……”流浪汉终于用手拉开了那一板刘海,露出一双硕大闪亮得像SD娃娃一样的黑眼睛,“那就要看你们的甜点够不够多了哟。”柯斯丁冷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讲条件的人。柯利尔,把家里甜的东西都带上!”“补充一点——我回答问题的数量和甜点的质量可是成正比的哟!”流浪汉不知用什么动作转瞬间攀爬到了个子最大的玛修背上。可让人汗颜的是连玛修也是一副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样子,居然还露出了“哪有长得这么像SD娃娃的流浪汉呀”的表情。柯斯丁拍拍柯利尔的肩膀简短地命令道:“快去点心店买些甜品,要好的!”“要最好的!最好的哟!”流浪汉在玛修的肩上吆喝着,“还有,我真的没力气走路耶,哎呀……要是去晚了,不知道那位小姐会不会有事呢……嘻嘻……嘻嘻……”柯斯丁毫不犹豫地再次指着玛修命令道:“你,负责背他!”“我……”玛修挣扎地朝艾米望了一眼。“就这样啦!”艾米心里着急得不得了,也就顾不上可怜的玛修了,“总之,越快找到小兰姐越好啊!”“嗯。”柯斯丁点了点头,又猛地想到什么,转过身对艾米说:“这就算我们合作的第一个任务,谁能够救出诺兰,以后大家就全部听他的。”“好!”艾米的回答声转瞬便被几个人马上行动起来的脚步声沉没在早晨的大街上。而此时的诺兰……正沉浸在眩晕里。又是那种仿佛沉在水中心的眩晕和无力,跟之前被“本我”诺兰取代的时候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小兰又做出什么伤害柯斯丁他们的事情了?那小兰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久,诺兰从半昏迷状态中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有点迷糊地问道:“这是哪里?”眼前是一片颓废的昏黄颜色,四周是十多米高、用废弃的机器和残缺锈蚀的回收钢筋铁皮组成的大山。而她本人则坐在一辆车头被撕裂成两半、锈蚀成深红色的吉普车里。已升到天空正中的太阳放出的光线竟也不能穿过眼前钢铁颓废的高山射到她身上。这种被钢铁的碎片和铁锈的味道包裹住的阴暗,让诺兰不自觉地有些害怕地发抖。忽然耳边似乎有人对她说了些什么,再一次无法抵御的困倦感袭来,眼前的景物又一次黑了下去。当那种不能自主的倦怠感终于彻底地消失无踪之后,诺兰慢慢地睁开眼睛。身下已不是那残破的吉普车座椅,眼前也不是一片昏黄,而是……一间布置得干净朴素的小屋子!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大得有点离谱的床中心,床上没有通常该有的被子或者枕头什么的,却在左边的一端堆满了各种车子、机器模型和一些构造精细的小工具。正对着她的墙上挂着一幅机械构架示意图。而她的右边是一面半开着的窗户,窗外由仙人掌组成的栅栏对应着晴朗湛蓝的天空,显得明丽和谐。十月略带凉意的微风吹拂着窗户两边的格子式样的窗帘,更显出几分宁静和安详。虽然是生疏的地方,诺兰还是禁不住安下心来。这时,一股薄荷味道从诺兰的背后传了过来。“希奇……这股味道好熟悉……”诺兰的身体本能地警觉起来,转过头去……一个浑身笼罩在高贵而冷漠的淡紫色光线中高大而略显瘦削的男子,坐在一张竹制藤椅上,跷着一条腿,用他紫色长发下那双漂亮得有些高傲的蓝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她。干净而冷漠的面孔上,微微泛起的唇角似乎含着淡淡的讥谑之意。诺兰马上紧张起来。“啊!”一声惧怕的尖叫和一阵乒乒乓乓的混乱声后,诺兰抱紧了胸部蜷缩到了床的最深处——那堆小山似的机械和模型堆之中。男子平静的眼角叹息似的颤抖了一下,嘴角的讥谑之意更加强烈了。许久,他耸了耸鼻子,从鼻腔里憋出一声讽刺的轻笑,微翘起一条眉毛对诺兰说:“我看上去像是要对你做什么吗?你这个反应真是伤人。”

你、你是谁~?”最后一个字小到几乎听不见。我是不是熟悉这个人呀?假如熟悉的话这样说就太失礼了。但是到底熟悉不熟悉呢?诺兰也弄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样子明明那么熟悉,似乎刚才才见过,可当她试图去回想确定的时候,脑子里却似乎被洗刷过似的一片空白。“请问?你是……”诺兰鼓起勇气再次怯生生地发问。男子没有马上回答她。诺兰的视线沿着男子的脸慢慢向下移动,在到达男子的双手时惊奇地停了下来。好漂亮的一双手!手指纤长而线条美丽舒缓,连指甲也仿佛被刻意修饰过一般完美。此刻,那双手正在忙碌地雕刻着一个小小的木偶,虽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可灵巧的双手却一刻也没有停歇过地不断雕刻着。“该说的……”深沉而幽远的声音从男子的嘴里吐了出来。诺兰收回游走的目光,再次担忧地看向男子的脸,而他却已经将全部注重力都转移到手中的雕塑上了。“该说的我都和她说好了,其余的我不想谈。”男子抬起眼睛,用余光瞪了瞪诺兰。“她?”诺兰似乎明白过来,指着自己说,“是说我体内的另一个……”男子点了点头,继续他的雕刻工作。“她……”诺兰试探地问,“她是你的朋友吗?”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手中的雕刻刀却忽然加快了节奏,只见木屑不断地从他指缝中飘落飞下,有些落到地板上,有些变成了在阳光中飞舞的金色灰尘。“好厉害呢!”被男子近乎天才的雕刻技巧和仿佛受了上天恩赐般的美丽的双手所吸引,诺兰自动闭上了嘴巴不再发问。“好了!”过了许久,男子忽然欣喜地叫了一声,抬起头来,那张似乎从来就不会为任何事动心的嘴角居然浮现出一丝孩子气的微笑,对诺兰说:“给你。”他手中的木偶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了诺兰的脚边。“给我的?这个是?”诺兰忍不住有些感激地拾起那只木偶,可就在拿到木偶的那一刻,所有感激欢悦的心情就全飞到了冥王星。首先,那只木偶没有脸;其次,那只木偶以身体为中轴被分成了两半,一半雕刻了非常精细的肌肉结构,一半是肠子、肝、心脏什么的内脏解剖;最后,这个制作精细到可以当科教材料、四肢还可以随便运动的木偶背后……居然还雕了“绝对手工”四个字!“呀!”出于少女的本能,诺兰相当没有礼貌地惊叫着又将那个木偶重新抛到一边,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呵。”男子缓缓地将视线从诺兰身上移向那个木偶,又从木偶上移回到诺兰的身上,“这个东西……从材质上来说,应该叫木偶,但我更愿意叫它‘傀儡’。”诺兰瞥了瞥脚边的木偶,下意识地朝远离它的方向挪动了两三厘米,很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叫‘傀儡’更可怕”的表情。希奇的是……看到诺兰的反应,男子愣了一下后却笑了。不同于那种讥谑的傲慢的笑脸,他的眼睛里闪动的都是孩子气的开心,似乎一个孩子看到了世上最可爱的玩具。他忽然站了起来,慢慢地向诺兰走了过来,那股淡淡的薄荷味道随着他的脚步一分一寸溶解进了诺兰身体周遭的空气里。诺兰的鼻子和身体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呼吸里、近到所有的细胞里都沾染上那股薄荷的味道,而周身的毛孔也因为他的靠近而警觉地闭合了。紧张得连呼吸声都仿若惊雷的空隙里,他已经将一个膝盖静静地放在了床上,被一只手支撑着的高大身体,还有那一头长发感召着地心引力的诱惑,向诺兰压了过来。“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这些话居然都已经来不及喊出来,心脏的跳动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喉咙里喷火一样地干燥。为什么,明明那么害怕,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诺兰的脸上感觉到了奇妙的触感——是他的头发,柔软而冰凉,温柔地盖在了她的面颊上。他已经近到如此地步了!叫!想大叫!可是怎么就是叫不出来呢?是因为太害怕了吗?诺兰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笑意是那样地冷峻不屑,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嘲讽别人。但那双眼睛却是如此地澄清明亮,绝不像会伤害人的样子。虽然他已经靠得这么近了……“你……”终于叫了出来,诺兰也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发现男子已经停下了向她压迫过来的身体,就在他纤长的睫毛马上要碰触到她额头的前一秒,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诺兰迟疑了一下,抬起头。希奇,男子已经走了,怎么脸颊上还有头发的触感呢?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那头发是她自己的。她的一条发带已缠绕在男子的手上被他带走了。男子安静地把弄着那条发带,珠光色光滑的丝带缠绕在男子纤长美丽的指尖,仿佛发生了化学反应一般被他用一种古怪却精巧的方式缠绕在了那个木偶上。“好了。”他微微地动了一下嘴角,用左手的五根手指缠起木偶上的丝带,打了几个精巧的绳结,然后灵活地动了动大拇指和食指,木偶居然就做出了一个敬礼的动作。再动一下小拇指,敬礼的木偶很俏皮地跷了一下左脚。顷刻间,这个恐怖的“人体标本”就变成了讨女孩子欢心的牵线玩具娃娃。“无聊的时间可以演木偶戏来打发时间。”他低着头继续摆弄着木偶,诺兰有点迷糊了,他是在跟她说话吗?他果然是在跟她说话呢!那只木偶再一次回到了诺兰的手中,这一次诺兰没有惊吓得抛开它,因为那是男子轻柔地放在她手中的。“拿去吧,当人质是很无聊的。”“人质?”诺兰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古怪的地方,她一定是被这个男人带到这里的!“你说小兰是人质?!为什么?!!”“没错。”男子浅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在企盼着什么到来一样望向窗外,慢慢地对诺兰说,“现在你就是我的人质。就像这个傀儡一样,被我随心所欲地操控。不过……”他转过头来看着诺兰,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你放心,你的朋友很快就会来救你了。”我的朋友?是柯斯丁他们吗?诺兰紧皱的眉头更加纠结,眼里也流露出比刚才更多的忧郁:“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怎样对小兰没关系,不过……”男子连忙做了个“安啦”的手势打断她,轻描淡写地说:“放心,我只是要证实给你看,能让索·比昂卡之石恢复魔力,让诅咒解除的人只有我。”啊?这个人也知道到索·比昂卡之石的诅咒!他是谁?到底要干什么?诺兰陷入了空前的迷惘,这个长发的男子实在是和柯斯丁还有柯利尔太不同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好复杂,复杂得让人没法看明白,而他却似乎一眼就能把诺兰看穿。“你不明白也不要紧。”男子信心满满地微笑着,似乎对自己的每一个判定和猜测都十分有把握。“你呢,只要记得依靠我就好了。”他边说着,边拿起了身边的一个闹钟,在手里调试了一下后,随意地放在了床上堆满东西的一边。然后,他的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一只翠绿色的玻璃瓶子出现在他的指间。“现在我要睡一会,为了招呼你的朋友,我可消耗了不少精力。”将绿色瓶子塞进诺兰的手里之后,男子的身体开始微微摇摆,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低沉下来,“一个小时之后,喂我这个就能叫醒我。假如迟了,你的朋友出什么事可不要怪我。”“哦,对了。”言语间,他眼睛里那慑人心魄的光线渐渐收敛起来,话语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无力,似乎多说一个字都费力得痛苦的样子,“你也别想逃跑,我在外面布置了不少陷阱,明……白……吗?”

“明……明白!”诺兰握紧了手里的玻璃瓶,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赶紧凑到已经斜躺在椅子上的男子面前,大声问道,“请……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澈……”男子已经半眯的眼睛里闪过最后一道光线,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幽远的世界——“澈·玖月。”

莫克洛斯家族的继续人柯利尔、柯斯丁为了解除身上的诅咒和弗兰西家的女孩诺兰开始了寻找索·比昂卡之石的冒险之旅。“骑士萝莉塔”扮演游戏和理事长苏卡的刁难只是他们的寻找之旅当中的小坎坷,寇西人公主艾米带领的“猴子小队”让柯斯丁一行人第一次遭遇了真正的挫折。为了保护柯斯丁,具有强大力量的诺兰的分裂人格开始清醒,为了找回诺兰的自我,柯利尔、柯斯丁和艾米一起,用寇西人秘术进入了诺兰的内心世界。然而柯斯丁却为了保护“本我”诺兰人格,被骑士诺兰人格一剑刺穿胸膛……

诺兰的脸上感觉到了奇妙的触感——是他的头发,柔软而冰凉,温柔地盖在了她的面颊上。他已经近到如此地步了!叫!想大叫!可是怎么就是叫不出来呢?是因为太害怕了吗?诺兰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笑意是那样地冷峻不屑,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嘲讽别人。但那双眼睛却是如此地澄清明亮,绝不像会伤害人的样子。虽然他已经靠得这么近了……“你……”终于叫了出来,诺兰也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发现男子已经停下了向她压迫过来的身体,就在他纤长的睫毛马上要碰触到她额头的前一秒,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诺兰迟疑了一下,抬起头。希奇,男子已经走了,怎么脸颊上还有头发的触感呢?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那头发是她自己的。她的一条发带已缠绕在男子的手上被他带走了。男子安静地把弄着那条发带,珠光色光滑的丝带缠绕在男子纤长美丽的指尖,仿佛发生了化学反应一般被他用一种古怪却精巧的方式缠绕在了那个木偶上。“好了。”他微微地动了一下嘴角,用左手的五根手指缠起木偶上的丝带,打了几个精巧的绳结,然后灵活地动了动大拇指和食指,木偶居然就做出了一个敬礼的动作。再动一下小拇指,敬礼的木偶很俏皮地跷了一下左脚。顷刻间,这个恐怖的“人体标本”就变成了讨女孩子欢心的牵线玩具娃娃。“无聊的时间可以演木偶戏来打发时间。”他低着头继续摆弄着木偶,诺兰有点迷糊了,他是在跟她说话吗?他果然是在跟她说话呢!那只木偶再一次回到了诺兰的手中,这一次诺兰没有惊吓得抛开它,因为那是男子轻柔地放在她手中的。“拿去吧,当人质是很无聊的。”“人质?”诺兰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古怪的地方,她一定是被这个男人带到这里的!“你说小兰是人质?!为什么?!!”“没错。”男子浅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在企盼着什么到来一样望向窗外,慢慢地对诺兰说,“现在你就是我的人质。就像这个傀儡一样,被我随心所欲地操控。不过……”他转过头来看着诺兰,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你放心,你的朋友很快就会来救你了。”我的朋友?是柯斯丁他们吗?诺兰紧皱的眉头更加纠结,眼里也流露出比刚才更多的忧郁:“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怎样对小兰没关系,不过……”男子连忙做了个“安啦”的手势打断她,轻描淡写地说:“放心,我只是要证实给你看,能让索·比昂卡之石恢复魔力,让诅咒解除的人只有我。”啊?这个人也知道到索·比昂卡之石的诅咒!他是谁?到底要干什么?诺兰陷入了空前的迷惘,这个长发的男子实在是和柯斯丁还有柯利尔太不同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好复杂,复杂得让人没法看明白,而他却似乎一眼就能把诺兰看穿。“你不明白也不要紧。”男子信心满满地微笑着,似乎对自己的每一个判定和猜测都十分有把握。“你呢,只要记得依靠我就好了。”他边说着,边拿起了身边的一个闹钟,在手里调试了一下后,随意地放在了床上堆满东西的一边。然后,他的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一只翠绿色的玻璃瓶子出现在他的指间。“现在我要睡一会,为了招呼你的朋友,我可消耗了不少精力。”将绿色瓶子塞进诺兰的手里之后,男子的身体开始微微摇摆,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低沉下来,“一个小时之后,喂我这个就能叫醒我。假如迟了,你的朋友出什么事可不要怪我。”“哦,对了。”言语间,他眼睛里那慑人心魄的光线渐渐收敛起来,话语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无力,似乎多说一个字都费力得痛苦的样子,“你也别想逃跑,我在外面布置了不少陷阱,明……白……吗?”

漆黑的夜里,墙上的挂钟响到了第十下。柯利尔的睡房内一片烛光摇曳,昏黄的光线在窗帘上投下两个巨大的人影,这是恪尽职守的寇西人从事官正在细心地守护着房间里四个一动不动熟睡着的孩子。手里拿着绒布的玛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擦拭那柄片刻不离身的佩刀了。一想到桌上的蜡烛已经燃过了一半,玛卡不禁担忧地和弟弟玛修对望了一眼。“哥!没事的,火苗可是又直又亮,就是说公主他们现在很安全。”弟弟玛修半遮着嘴凑到玛卡耳旁,一副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烛火的样子。放在桌上的不是一根普通的蜡烛,缠绕在烛台底部的红绳,另一头紧紧系在艾米的中指上。蜡烛是艾米的精神体与现实的纽带。艾米假如安全,蜡烛的光线就会平稳而明亮,而艾米要是有危险,烛光也会跟着忽明忽暗。“别说话,你负责盯好沙发上的两个男孩子。”谨慎的玛卡保持着一贯的警惕,他警告玛修不要分心,各自看好要保护的对象。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沉寂下来,玛修痛苦地开始了与沉重的眼皮做争斗。忽然又一声钟响,时间又过去了半个钟点,烛光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声让玛修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哥!哥……”“怎么了?”“有老鼠!”“老鼠?老鼠怎么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够成熟一点?”玛卡不耐烦地甩开弟弟的手。“不是啊,哥,你看!莫克洛斯的老鼠会排队!!”玛卡拗不过弟弟的拉拽,回头看向玛修手指着的地方。前方不远的矮几旁,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几只肥硕的老鼠,前后叼着尾巴,像花样游泳队似的,不断地用身体列出图形,一会排成“一”字形,一会排成“人”字形。“哥!哥……”“嘘!”玛卡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玛修安静下来。玛卡看不懂这些老鼠的行为,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地板上老鼠的行动非常协调,它们全是一般的大小、一般的身形、一般的动作,就像一队练习有素的士兵。忙碌了好一阵之后,老鼠们的队形终于稳定了下来。“哥!老鼠们拼的是一个箭头!”“嗯,看出来了,还指着厨房的方向。”“那要不要去厨房看看?”要去吗?玛卡也拿不定主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公主,本来不该多事,可是这些老鼠的行为也太可疑,它们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不过去看看,始终无法放心……“好吧,我去厨房,你留下来守着公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玛卡犹豫了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地上的老鼠仿佛也听懂了两兄弟的对话,忽然散开队形,领着玛卡吱吱叫着冲向厨房。厨房到底有什么呢?玛修忐忑地看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手心里渐渐渗出了汗珠。好想过去看个究竟,可是玛卡偏偏说不许离开公主半步。“啊——”厨房传来的一声大叫打断了玛修的胡思乱想,慌忙冲进厨房的他看到玛卡正拿着佩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厨房四面。“哥!怎么了?”“没事,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些老鼠,忽然开始攻击我。”“老鼠呢?”“被我赶跑了,但是……”玛卡犹疑地从池子里捡起半截老鼠尾巴。这是老鼠逃跑时,被玛卡砍掉的。老鼠的尾巴质地坚硬,乌黑油亮,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由二十多节小铁环紧扣而成的。“什、什、什么?莫克洛斯的老鼠长着铁尾巴?”玛修的眼睛立即瞪得像灯笼。“笨蛋!我刚才看清楚了,那些都是机械老鼠。但是……谁有这么高超的技术能做出这么多活灵活现的机械老鼠?他把我们引到厨房又有什么用意?”玛卡拿着半截尾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哐——

“明……明白!”诺兰握紧了手里的玻璃瓶,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赶紧凑到已经斜躺在椅子上的男子面前,大声问道,“请……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澈……”男子已经半眯的眼睛里闪过最后一道光线,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幽远的世界——“澈·玖月。”

卧房忽然传来窗户与墙面发生撞击的巨响,玛卡心里一个激灵:“不好了!保护公主!我们快回去!”卧房窗户上的窗帘扬得老高,窗框在风里不停地轻撞着墙面。艾米、诺兰、柯利尔、柯斯丁四个正在酣睡的家伙安然无恙地躺在原来的地方,模样和玛卡、玛修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难道是我多心了吗?玛卡后怕地关好窗户,瞪了弟弟一眼:“不是告诉你,不要离开公主吗?!”“对、对不起……但是……”“但是什么?”“我明明记得插好了窗户呀。”“你确定?!”“我、我现在不敢肯定了。”“算了,别管这些。我们保护好公主,等她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是……”弟弟的憨直让玛卡无奈地摇着头,他重新回到艾米公主的床边坐下。忽然,玛卡的视线被一件希奇的东西吸引,艾米公主的脸颊上正粘着一根淡紫色的长发。紫色的头发?这里没有人染发啊?难道是风从外面带进来的吗?玛卡没来得及多想,因为烛光猛地爆裂了一下,这是蜡烛将要熄灭的先兆——公主就快回来了……

莫克洛斯家族的继续人柯利尔、柯斯丁为了解除身上的诅咒和弗兰西家的女孩诺兰开始了寻找索·比昂卡之石的冒险之旅。“骑士萝莉塔”扮演游戏和理事长苏卡的刁难只是他们的寻找之旅当中的小坎坷,寇西人公主艾米带领的“猴子小队”让柯斯丁一行人第一次遭遇了真正的挫折。为了保护柯斯丁,具有强大力量的诺兰的分裂人格开始清醒,为了找回诺兰的自我,柯利尔、柯斯丁和艾米一起,用寇西人秘术进入了诺兰的内心世界。然而柯斯丁却为了保护“本我”诺兰人格,被骑士诺兰人格一剑刺穿胸膛……

漆黑的夜里,墙上的挂钟响到了第十下。柯利尔的睡房内一片烛光摇曳,昏黄的光线在窗帘上投下两个巨大的人影,这是恪尽职守的寇西人从事官正在细心地守护着房间里四个一动不动熟睡着的孩子。手里拿着绒布的玛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擦拭那柄片刻不离身的佩刀了。一想到桌上的蜡烛已经燃过了一半,玛卡不禁担忧地和弟弟玛修对望了一眼。“哥!没事的,火苗可是又直又亮,就是说公主他们现在很安全。”弟弟玛修半遮着嘴凑到玛卡耳旁,一副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烛火的样子。放在桌上的不是一根普通的蜡烛,缠绕在烛台底部的红绳,另一头紧紧系在艾米的中指上。蜡烛是艾米的精神体与现实的纽带。艾米假如安全,蜡烛的光线就会平稳而明亮,而艾米要是有危险,烛光也会跟着忽明忽暗。“别说话,你负责盯好沙发上的两个男孩子。”谨慎的玛卡保持着一贯的警惕,他警告玛修不要分心,各自看好要保护的对象。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沉寂下来,玛修痛苦地开始了与沉重的眼皮做争斗。忽然又一声钟响,时间又过去了半个钟点,烛光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声让玛修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哥!哥……”“怎么了?”“有老鼠!”“老鼠?老鼠怎么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够成熟一点?”玛卡不耐烦地甩开弟弟的手。“不是啊,哥,你看!莫克洛斯的老鼠会排队!!”玛卡拗不过弟弟的拉拽,回头看向玛修手指着的地方。前方不远的矮几旁,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几只肥硕的老鼠,前后叼着尾巴,像花样游泳队似的,不断地用身体列出图形,一会排成“一”字形,一会排成“人”字形。“哥!哥……”“嘘!”玛卡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玛修安静下来。玛卡看不懂这些老鼠的行为,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地板上老鼠的行动非常协调,它们全是一般的大小、一般的身形、一般的动作,就像一队练习有素的士兵。忙碌了好一阵之后,老鼠们的队形终于稳定了下来。“哥!老鼠们拼的是一个箭头!”“嗯,看出来了,还指着厨房的方向。”“那要不要去厨房看看?”要去吗?玛卡也拿不定主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公主,本来不该多事,可是这些老鼠的行为也太可疑,它们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不过去看看,始终无法放心……“好吧,我去厨房,你留下来守着公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玛卡犹豫了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地上的老鼠仿佛也听懂了两兄弟的对话,忽然散开队形,领着玛卡吱吱叫着冲向厨房。厨房到底有什么呢?玛修忐忑地看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手心里渐渐渗出了汗珠。好想过去看个究竟,可是玛卡偏偏说不许离开公主半步。“啊——”厨房传来的一声大叫打断了玛修的胡思乱想,慌忙冲进厨房的他看到玛卡正拿着佩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厨房四面。“哥!怎么了?”“没事,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些老鼠,忽然开始攻击我。”“老鼠呢?”“被我赶跑了,但是……”玛卡犹疑地从池子里捡起半截老鼠尾巴。这是老鼠逃跑时,被玛卡砍掉的。老鼠的尾巴质地坚硬,乌黑油亮,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由二十多节小铁环紧扣而成的。“什、什、什么?莫克洛斯的老鼠长着铁尾巴?”玛修的眼睛立即瞪得像灯笼。“笨蛋!我刚才看清楚了,那些都是机械老鼠。但是……谁有这么高超的技术能做出这么多活灵活现的机械老鼠?他把我们引到厨房又有什么用意?”玛卡拿着半截尾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哐——

鲜红的血从柯斯丁被剑洞穿的伤口中涌出来,缓缓地渗透了他的衣服,也一滴滴染红了他身下的草坪。勉强抬起眼帘,看到面前的“本我”诺兰一根头发丝也没有少,柯斯丁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但随后,他便被骤然放大了十倍的疼痛感折磨得昏死过去。“柯斯丁!”吓坏了的柯利尔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柯斯丁,把他紧紧地抱在胸口,不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柯斯丁,你醒醒!柯斯丁……”柯斯丁的体温随着血液的流失不断地下降,柯利尔把怀里的弟弟搂得更紧了。“笨蛋弟弟,别吓我!千万别死!我、我还欠你不少钱没还呢……”“柯利尔!我们要离开这了!”艾米焦虑地想让柯利尔冷静下来,她一脸惧怕地抬起手,指着远方的天幕。顺着艾米手指的方向望去,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幕后似乎有什么巨大的能量在蠢蠢欲动。咔嚓……轻轻的一声,一些细小的碎屑从天幕中飘落下来。碎屑?那是天空的碎片!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缝在碎片飞落的地方出现,随着裂缝的蔓延,天空破碎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坠落的碎片逐渐增多,从一开始的羽毛般飘落的样子渐渐变成了暴发的雨点,从天幕中落下,头顶上的整个天空都在崩塌!吱吱……又是很轻的一声。柯利尔的注重力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不祥的声音拉回了地面。湖边的蓝草地上,烟雾般零散的黑色碎屑不断地飞舞上涌,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黑得可怕。噼啪燃烧的声音迅速地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被这种黑色的火焰点燃,无声地变成了苍黑的焦土。啪!在天空发出一声巨响之后,空气里又响起什么东西从天上跌落到水里的声音。柯利尔抬起头,一大块蓝色天空都不见了,只剩下墨一样的黑。蛛网般的裂纹沿着黑色块的边缘迅速撕碎了整片蓝色天空,更多更大的天空碎块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跌落下来。而草地上的黑色火焰也从湖边迅速蔓延到整个空间,看样子,这个安宁的内心世界马上就要土崩瓦解了。“对不起……”骑士诺兰哀伤地看着陷入昏迷的柯斯丁,身影的边缘开始模糊起来。“我不想这样的……”她还来不及说完,身体便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地消失不见……“不好了!时间不够了!”眼看着骑士诺兰消失不见,艾米越发焦虑,她大叫一声,冲到柯斯丁和柯利尔的身旁,“小兰姐的内心世界正在重组!我们要快出去!”艾米说完,飞快地在手中画出了一道魔法图印。“靠紧我!”艾米一边说一边把抱着柯斯丁的柯利尔从“本我”诺兰的身边拉了过来。炫目的光线从她手心里发散出来,变成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光罩,把柯利尔和柯斯丁都圈在结界里。光线中,大家的面孔变得逐渐模糊起来……迷茫的“本我”诺兰仍然呆立在原地,定定地盯着光线中身影越来越淡的柯斯丁,忽然大声喊道:“你们不是要消灭我吗?为什么要救我,替我挡那一剑?为什么?!!!”光罩的亮度骤然增强,刺眼的亮光迫使“本我”诺兰不得不闭上了双眼……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柯利尔、柯斯丁和艾米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回音在已经变成全黑的空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扩散着——“为什么?为什么……”嘲笑一般的回音……“本我”诺兰渐渐安静下来。她呆呆地站了许久,瞳孔被墨一般的黑色涨满,手中的权杖似乎也要脱离手掌,无力地沉入水中。湖水在黑色力量的作用下缓慢上涨,似乎要把这个刚被火焰洗礼过的空间洗刷干净,可“本我”诺兰还沉浸在刚才柯斯丁为自己挡剑的那一幕中浑然不觉。

卧房忽然传来窗户与墙面发生撞击的巨响,玛卡心里一个激灵:“不好了!保护公主!我们快回去!”卧房窗户上的窗帘扬得老高,窗框在风里不停地轻撞着墙面。艾米、诺兰、柯利尔、柯斯丁四个正在酣睡的家伙安然无恙地躺在原来的地方,模样和玛卡、玛修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难道是我多心了吗?玛卡后怕地关好窗户,瞪了弟弟一眼:“不是告诉你,不要离开公主吗?!”“对、对不起……但是……”“但是什么?”“我明明记得插好了窗户呀。”“你确定?!”“我、我现在不敢肯定了。”“算了,别管这些。我们保护好公主,等她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是……”弟弟的憨直让玛卡无奈地摇着头,他重新回到艾米公主的床边坐下。忽然,玛卡的视线被一件希奇的东西吸引,艾米公主的脸颊上正粘着一根淡紫色的长发。紫色的头发?这里没有人染发啊?难道是风从外面带进来的吗?玛卡没来得及多想,因为烛光猛地爆裂了一下,这是蜡烛将要熄灭的先兆——公主就快回来了……

湖水渐渐没过了她绷直的腰肢……她的肩膀……她的脖子……她的唇……也许是因为黑暗,连冰冷的湖底也不觉得那么可怕了。“本我”诺兰麻木地笑了笑,慢慢呼出了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息。“你不是打算一直沉到最底下去吧?你要是就这么消失了,我可怎么办?”忽然,一个深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穿过冰冷的湖水冲入“本我”诺兰的耳中。紧接着,一只比湖水更加冰冷、指节纤长的手伸进水中,抓住了“本我”诺兰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出水面。“本我”诺兰摆脱开那只强有力的手,对着四周漫无边际的黑暗大声质问:“谁?!谁还在这?!”缥缈而轻视的笑声从她面前的黑暗中幽幽地传来:“是我。呵呵,进入人的内心对我来说并不算太难哦。”“哦……对了,呵呵。”又一阵低沉而傲慢的笑声之后,那个黑暗中的声音变自得味深长,“你不是真以为他那一剑是为你挡的吧?别误会哟,他们想保护的人可不是你……”“住嘴!”“本我”诺兰硬生生地打断了那布满讽刺的声音,“假如你想找碴,现在正是时候!本姑娘的心情正坏到了极点!”“本我”诺兰高高举起了法杖,苍白刺眼的光线再次在法杖的宝石上聚集起来。“哎呀!先别急!”挑衅的声音忽然变得缓和了许多,“先听听我的提议,假如你跟我合作,我就帮你觉醒过来……彻底觉醒!怎么样?”“合作?”“本我”诺兰迟疑了。而在她面前,一个高大而微显消瘦的身影正借着法杖上苍白的光线渐渐变得清楚……痛!好痛!眼睛怎么这么痛?那一片鲜红是什么?为什么是柯斯丁倒在中心?我究竟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里全是空白,心里却这么痛……记忆……记忆怎么这么混乱,那个画面是什么?……是血!鲜红的是血!从柯斯丁的胸口流下来的血,染红了他的身体,也令他的指尖变成了毫无生气的苍白色!柯斯丁!他怎么了?!……“柯斯丁!”诺兰大叫着醒了过来,刚才在眼前一闪而过的画面真实得让她浑身都颤抖起来。柯斯丁……出事了吗?这一瞬间,诺兰连自己在哪里、刚才究竟发生过什么都不再关心了,她的耳朵里、心房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不断盘旋——“柯斯丁在哪里?他怎么了?”她心中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因为柯斯丁就安静地睡在房间的另一边,沦陷在那个包裹着深棕色天鹅绒的柔软的沙发中心。他的一只手无力地从沙发上垂下来,指尖安静地触着地面。那只手,就如同在刚才的画面中看到的一样,十分苍白。诺兰的视线一下子模糊了,因为她眼前的柯斯丁,熟悉的面孔已经被一块雪白的布盖得严严实实。所有迷失在混乱中的记忆在这一刻清醒过来,如潮涌般冲进了她的脑海——是柯斯丁不顾一切地跳下了无底的黑洞,是柯斯丁用身体挡住了可能让她失去自我的利剑!是他,都是他!可他现在却躺在这里,被白布掩盖的脸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到,那只苍白的手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气。难道,柯斯丁已经……想到这,诺兰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眼泪一下子就流满了整个脸颊。一声发自肺腑的呜咽之后,诺兰冲过去扑倒在柯斯丁的身上。连身体都抽搐起来的哭泣,没有声音,有的只是无限的悲哀和不可抑制的泪水。房间里静得可怕,甚至能听得见泪水渗进衣服的声音。忽然——“诺兰?”朦朦胧胧的一声微弱的呼唤,在已经沉静下来的房间里响若惊雷。

鲜红的血从柯斯丁被剑洞穿的伤口中涌出来,缓缓地渗透了他的衣服,也一滴滴染红了他身下的草坪。勉强抬起眼帘,看到面前的“本我”诺兰一根头发丝也没有少,柯斯丁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但随后,他便被骤然放大了十倍的疼痛感折磨得昏死过去。“柯斯丁!”吓坏了的柯利尔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柯斯丁,把他紧紧地抱在胸口,不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柯斯丁,你醒醒!柯斯丁……”柯斯丁的体温随着血液的流失不断地下降,柯利尔把怀里的弟弟搂得更紧了。“笨蛋弟弟,别吓我!千万别死!我、我还欠你不少钱没还呢……”“柯利尔!我们要离开这了!”艾米焦虑地想让柯利尔冷静下来,她一脸惧怕地抬起手,指着远方的天幕。顺着艾米手指的方向望去,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幕后似乎有什么巨大的能量在蠢蠢欲动。咔嚓……轻轻的一声,一些细小的碎屑从天幕中飘落下来。碎屑?那是天空的碎片!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缝在碎片飞落的地方出现,随着裂缝的蔓延,天空破碎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坠落的碎片逐渐增多,从一开始的羽毛般飘落的样子渐渐变成了暴发的雨点,从天幕中落下,头顶上的整个天空都在崩塌!吱吱……又是很轻的一声。柯利尔的注重力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不祥的声音拉回了地面。湖边的蓝草地上,烟雾般零散的黑色碎屑不断地飞舞上涌,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黑得可怕。噼啪燃烧的声音迅速地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被这种黑色的火焰点燃,无声地变成了苍黑的焦土。啪!在天空发出一声巨响之后,空气里又响起什么东西从天上跌落到水里的声音。柯利尔抬起头,一大块蓝色天空都不见了,只剩下墨一样的黑。蛛网般的裂纹沿着黑色块的边缘迅速撕碎了整片蓝色天空,更多更大的天空碎块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跌落下来。而草地上的黑色火焰也从湖边迅速蔓延到整个空间,看样子,这个安宁的内心世界马上就要土崩瓦解了。“对不起……”骑士诺兰哀伤地看着陷入昏迷的柯斯丁,身影的边缘开始模糊起来。“我不想这样的……”她还来不及说完,身体便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地消失不见……“不好了!时间不够了!”眼看着骑士诺兰消失不见,艾米越发焦虑,她大叫一声,冲到柯斯丁和柯利尔的身旁,“小兰姐的内心世界正在重组!我们要快出去!”艾米说完,飞快地在手中画出了一道魔法图印。“靠紧我!”艾米一边说一边把抱着柯斯丁的柯利尔从“本我”诺兰的身边拉了过来。炫目的光线从她手心里发散出来,变成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光罩,把柯利尔和柯斯丁都圈在结界里。光线中,大家的面孔变得逐渐模糊起来……迷茫的“本我”诺兰仍然呆立在原地,定定地盯着光线中身影越来越淡的柯斯丁,忽然大声喊道:“你们不是要消灭我吗?为什么要救我,替我挡那一剑?为什么?!!!”光罩的亮度骤然增强,刺眼的亮光迫使“本我”诺兰不得不闭上了双眼……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柯利尔、柯斯丁和艾米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回音在已经变成全黑的空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扩散着——“为什么?为什么……”嘲笑一般的回音……“本我”诺兰渐渐安静下来。她呆呆地站了许久,瞳孔被墨一般的黑色涨满,手中的权杖似乎也要脱离手掌,无力地沉入水中。湖水在黑色力量的作用下缓慢上涨,似乎要把这个刚被火焰洗礼过的空间洗刷干净,可“本我”诺兰还沉浸在刚才柯斯丁为自己挡剑的那一幕中浑然不觉。

诺兰惊奇地抬起了头,双眼布满了难以置信和些许惧怕。是……是柯斯丁的声音!柯斯丁虽然还是躺着的模样,但他的手臂似乎在微微颤抖,诺兰连忙往后移了一点,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没有错,不仅是手臂,就连胸膛也开始有力地起伏起来,紧接着,柯斯丁居然猛地咳嗽了一声,直直地坐了起来。“憋死人了!”“柯斯丁……柯斯丁!!”惧怕揪紧了诺兰的心,但仅仅一秒之后,难以言表的激动和欣喜就冲散了她心中的一切惧怕。柯斯丁脸上的白布落下来一半,另一半还固执地粘在他的左眼睫毛上。他有点不解地扯下白布看了看:“我脸上怎么会有这个?”然后又迷糊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检查了一下略有些发闷的胸口,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中剑了吗?怎么没有伤口?”他终于回想起在梦里最后的经历了——柯利尔搅动了诺兰的心湖,骑士诺兰和“本我”诺兰在交战,还有自己确认了“本我”诺兰平安无事之后就因为疼痛而昏厥了。诺兰……对了!诺兰怎么样了?她恢复了吗?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担忧占据了柯斯丁的思绪,他甚至来不及多想这感觉意味着什么,现在的他只想马上知道诺兰的情况!耳边似乎有稍微的啜泣声。“诺兰?”柯斯丁吃惊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面前抱着自己的正是诺兰。“柯斯丁!你……”诺兰才开口,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而且流得比刚才更加放肆。“喂!”柯斯丁把身体向后挪了挪,稍稍让出些许距离,把脸侧到一边躲避迎面而来的诺兰的气息。暗暗努力了好一会儿,柯斯丁才终于重新拾起自己招牌式的冷淡语调对诺兰说:“我没事,你不要哭了。还有,快起来吧,你这样我没办法喘气。”“呜呜……小兰不是哭,小兰是兴奋……”诺兰哽咽着对柯斯丁说,“眼泪,小兰忍不住……呜……嗯……对不起,是我不好,压住你了,我这就……”诺兰缓慢地支撑起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的身体,可就在她即将从柯斯丁身上离开的瞬间,房间微合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了。“呀!”“啊!”“吓!”三声完全不同的惊叫声,却是三个完全一样尴尬的大红脸。是艾米、玛卡和端着大水盆的玛修。这么尴尬的场景进来一个人就够了,居然还一下子三个全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说这么俗套的台词就算了,玛修竟然一边说还一边直勾勾地继续盯着被诺兰紧紧抱住的柯斯丁。“什么不是时候?”超大的一声吆喝,柯斯丁用脚趾想都知道是谁。果然,他的哥哥柯利尔拨开众人冲了进来。四个人全部到齐,一个不落地全体进入了尴尬次空间。柯斯丁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诺兰,咳嗽了一声后收起面颊上泛起的淡淡红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冷冽的光线立即从镜片里闪烁出来。他扬了扬手中的白布,大声斥责道:“是谁把它盖到我脸上的?想憋死我吗?”“对、对不起!”玛修抱歉地抬了抬手里的水盆。艾米见状连忙上前解释:“是我吩咐他这么做的啦。你不记得了吗?在小兰姐的内心世界里,你的精神体受了伤。出来以后,你就一直发热,所以我叫玛修给你冷敷的说。不过你放心,人的精神不像肉体那么脆弱,你休息几天就好了。”“是啊,是啊。幸好你的精神力够强,我当时不知道,还真是被吓得半死……”柯利尔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原来是这样!那小兰就放心了。”诺兰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瞪着一双泪水汪洋的红眼睛紧紧地盯着柯斯丁,一副生怕他会再度消失的样子。别这样盯着我看啊!柯斯丁不安闲地躲开诺兰的视线,为了转移尴尬,他对着玛修用力地扬了扬手里的白布:“有这样整块布盖在脸上做冷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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