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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漫步Ⅸ

书籍名:《生活之甜系列:海边漫步》    作者:威廉·霍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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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们将搭乘火车远赴科尔温,重访靠近鱼堰渔场的海岸。今天海浪状况是再适宜不过了,从海上吹来一阵阵舒爽的清风,驱走了热浪。威利问:“在科尔温火车站再往上大约半英里远,与那片树林交相辉映的那所大房子是做什么用的?”那是皮尤里克罗申酒店,是一处充满魅力的所在,从那里可以饱览海洋盛景,当然,你们大概也猜想得到这一点。这里曾是厄斯金女士的旧居。我很想秋天时在这片树林里采集各种各样的真菌。我猜我们应该能够在那里找到一些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品种。在秋天或什么其他季节里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度一次假。我敢说我们是能够得到劳埃德·魏恩夫人的同意的,魏恩夫人是科奇男女同校教学机构的管事,让我们可以在这片林子里漫游,我认为林子里盛产各种真菌。好啦!我们很快便下了火车,来到了海边。很快,梅叫我过去看一些她从来就没见过的鸟儿,她是在海滩上隔了很远的距离发现这些鸟儿的。

  我透过望远镜发现这些鸟儿是翘鼻麻鸭,是些非常漂亮的鸟儿,红色的喙,白色中夹杂些栗色的身体,头颈则为明亮有光泽的绿色,粉红色的双脚及脚趾。孩提时代,我曾住在帕克盖特附近,经常有人送我些在沙滩上被逮住的幼翘鼻麻鸭,的确是些非常漂亮的鸟儿。我认为这些禽鸟是在被遗弃的兔子窝里或在沙地上的孔穴中产卵的。有些地方把它们称作洞穴鸭。在这种鸭孵化幼鸟期间,父母会在旁边细心呵护。当伴侣打算离巢去进食时,另一方会接过照料卵的任务。据说当巢穴离水有些远的时候,父母会把幼鸟叼在嘴里把它们送到水边。它们几乎只吃贝类动物,尤其喜欢吃鸟蛤。圣约翰先生曾说过这样的事情,这种鸟儿是通过双脚踩踏沙子来捕食的,这样的动作会迫使鸟蛤快速浮到沙面上来。他还提及,在禽鸟园里被喂养时,如果这种温顺鸟儿对所吃食物不满意,它们也会这样踩踏双脚,在人工喂养状态下它们的食物主要是谷物、浸泡过的面包等。尽管这种鸟儿外表这么好看,可它的肉却粗糙难咽,口感不佳,气味难闻。放养在绅士们的花园里时可为园子增色不少,可是,据说这种鸟儿跟其他种类的鸟养在一起时表现得很好斗。

  “噢!爸爸,我确定在网子里已经逮到了一只对虾。”杰克喊道。千真万确,虽说这只对虾有点小。你是在什么地方抓住它的?“我是在这片小小的石水湾里找到的。”杰克说。里边也许还有几只。“那当然,那边有一只像影子一样一闪而过。这只活跃的虾通体透明,拥有梦幻一般的形态。”梅说,“我过去以为虾应该是红色的,而这些虾却几乎一点颜色也没有。”煮熟后它们就会变红,但活虾的颜色就是我们在这里见到的这样。在天然栖息地研究它的习性是一件难事,因为它们立马就会到海藻丛里或岩石裂缝中寻找藏身之处,让人无法看到。我偶尔会在水族箱里养上三两只对虾,最有趣的事莫过于观察它们的活动了。莱墨·琼斯教授说:“在全速游泳状态下,这些身体透明的甲壳类动物形态最为优雅。它会把前足向后收起,折叠在身体下面,就像是鹿儿们在向前跳跃时收起前肢一般。纤长柔弱的触须在身体两侧飘逸地舞动着,舒展浮动到比整个身体还要长些的身后去,而它那强壮有力的腹下船桨推动着它在水中快速游动。”

  对虾的脚里面有一对钳子,它把这对钳子当作双手使用,用得非常灵活也很有趣味,它会用这对钳子夹住食物送到嘴里去。R·琼斯教授也曾议论说,夜晚在一间黑屋子里,借助于烛光或灯光观察从这些动物高高鼓起双眼中反射出来的清晰荧光身体是一件极其令人震惊而又有趣的事情。因为虾是不会待在一个位置上的,它会缓缓地游过整片水体以及岩石所在,搜寻食物,观察它那对明亮的光球,像微型铁路机车的牛眼信号灯一样,在漆黑夜晚的远处隐现,缓缓驶过,而这种动物的身体本身却难以觉察得到,除了那对圆球在漆黑一片的水中闪耀着火一样的光泽外,什么其他东西也看不见,这种情形愈益会引发观者的兴致。

  跟小虾一样,对虾也是在自己鳍下携带着卵块。幼虾会经历多次形变,在成长过程中会定期抛弃它们的旧壳。你们看,这些突出的钩子或俗称喙状突起的东西非常锋利,上面带有七八根尖齿,由此得到了它的拉丁学名锯肌,源于serra,“锯子”之义。梅问:“人们是怎么抓对虾的呢,爸爸?”人们是用虾网大量捕捞对虾的,也会用柳条笼。我认为,除了在英国南部海岸外,对虾并不常见,跟喜欢沙质海岸的小虾习性不同,对虾喜欢石质海岸。我还记得多年以前在鲁尔沃斯吃过最大,同时也是最多汁味美的对虾。在伦敦,这种甲壳动物售价高达每百只十八先令。

  “这里有段腐败的木头,上面被钻了几个圆圆的洞,爸爸,”杰克问,“你认为是什么东西在这里钻的这些洞呢?”这些洞直径接近半英寸,而且通常孔洞都是顺着纹理的方向钻的,据此我可以肯定,这是由世界上最具破坏性的一种动物钻出来的,即“船蛆”。不过,称之为蠕虫是一个错误,因为它其实是一种软体动物。它的拉丁语名称是Teredo navalis(船蛆)。这种动物身体细长,呈蠕虫状,它的壳很厚,短短的圆圆的。这种动物一般身长一英尺左右,不过有些可长得更大些。它会钻透船只、海桩及码头。1732年,“荷兰人被由这种蠕虫钻洞可能引发洪水这一恐惧事件吓坏了,据说这些蠕虫已吃掉了支撑他们海堤的木质结构桩基。在面对这种沉重灾难恐惧时,他们在祈祷及斋戒中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狂热,除此以外他们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避免这种灾难。

  最终,一场严重的霜灾把他们从这种恐惧中解脱出来,这场霜灾彻底摧毁了他们头号大敌。”包铜是防止这种动物破坏的一种措施。让观察者感到奇怪的是,尽管这些“船蛆”在搞破坏时常常成群结队,但它们却从来不干涉彼此的活动,也从不穿越到彼此的轨道上。当船蛆在木头中遇到偶尔出现的节瘤死结时,它会横跨木头的纹理以避开这个瘤子,但通常情况下它会沿着木头的纹理向前钻。至于这些动物是用什么方式钻出了这些孔洞,我认为关于这一点从来就没有定论。梅问:“那些像尖利贝壳一样把这块大石头大部分都覆盖起来的是些什么东西啊?”那些是蔓足亚纲,或藤壶贝。海潮现在已经退却了,壳上的贝壳瓣也闭合起来了,这一个属(藤壶属)动物的壳上有六瓣贝壳。当卷土重来的潮水再次覆盖这块石头的时候,数以千计的这种小动物就会张开它们的贝壳瓣,伸出纤细的手搜寻食物,并把搜寻到的食物送到嘴里去。这块石头上有一小堆藤壶贝,石头个头大不过我的拳头。

  我要把石头放进这块岩石上一个有水的洞里,我敢说这些小生命很快便会张开它们的贝壳的。你们首先会注意到它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片刻后便扩张成了一个椭圆形,现在大家可以看到一只由纤细卷曲线形成的羽毛状手迅速从里面伸了出来,张开形成一个扇形。然后,这些线顶端又像一闪而过的念头一样迅速再次卷曲起来,接着整张网便快速收拢起来并消失在闭合起来的贝壳瓣下面。不过,过一会儿后,它们会再次张开,这一过程会一直持续进行下去。海岩藤壶附着在石块的底部,它是无法离开附着地去其他地方获取食物的,因此它就满足于待在家里从自己城堡门口抛出网来捕食水流可能携带过来的微生物。不过,幼年时期的藤壶是可自由移动的。在这一阶段,幼小的藤壶跟它们的父母在形态上的差别非常大,这时的藤壶令人联想起我们在水渠及池塘里常见的某些水蚤种类中的一种。很多动物都经历的形变是非常神奇的过程,而海岩藤壶的形变也许是所有形变中最令人震惊中的一种。

  国外有些藤壶种类,像智利海岸的鹦鹉藤壶,会长到五六英寸的程度。当地人食用这一种类的藤壶,把它叫作皮蔻,据说它味道像蟹肉一样醇厚而且清新可口。“可是,爸爸,”威利问道,“过去曾一度被认为会变成雁的贝壳指的就是这种藤壶吧,我在你的一些书里某些地方曾经读到过这样的说法!”不是这种,你说的那种藤壶是茗荷儿(Lepas anatifera),后一个拉丁词就是“生出雁”的意思。这个属中的动物都有灵活而又中空的长长肉茎,或肉柄,它们就是用这条肉茎吸附在海底的动植物体上、木桩上、船底等部位上的。“哇,爸爸,”杰克说,“你真的认为有人会蠢到竟然相信这种贝壳类动物会变成雁的说法吗?相信这个说法的人该是什么样的傻瓜呢!”有些人,我的孩子,他们从来就不会用自己的大脑思考并检验一下,他们会相信听到的所有事情。不过,事实上甚至有些名人也会相信藤壶变雁的说法的。下面是老杰拉德在公元六世纪写下的话语:

  “我们只说些我们亲眼所见亲手触摸过的东西。在兰开夏郡有一座叫‘福尔德岛’的小岛,在岛上发现了这些老旧破损船只的碎片,有些是失事船只残骸被海浪冲刷过来的,也有围壁及船身,还有同样被冲上岸的古树及腐烂树干,在上面有些泡沫或白沫,它们最终会生成一些外形像贻贝壳的东西,只是头部更尖些,颜色有些泛白,壳子里包孕着一个形状像一段丝线织在一起的精致物体,也泛白色,这个物体一头固定在壳子的内部,正如牡蛎及贻贝那样固定在甲壳里面,另一端则固定在一大块粗糙的物体的下面,经过一段时间后它最终会转化成一只小鸟的模样。

  当它形态完备后,壳子便会张开,首先出现的是前面说过的花边或线绳样的东西,然后是鸟儿的腿垂了下来,越长越大的它会把壳子越撑越开,最终整个地出来了,只是靠它的喙悬在壳子上,不久它便长大了,接着掉进海里,在海里聚拢起自己的羽毛,再进一步长成一只比野鸭大些但比鹅要小些的飞禽,长有黑色的双腿,黑色的喙或吻,羽毛灰白相间,就像我们常见的喜鹊,在有些地方它被称为安妮特雀,而在兰开夏郡它正是被称作白雁的鸟类,在兰开夏郡及该郡周围的地方,这种鸟儿数量多到只要三便士便可以买到一只最漂亮的。关于这些话的真实性,如果有任何人有什么怀疑的话,尽可以来试着反驳我,我会找出言之凿凿目击证人来让他们哑口无言的。”

  “呀,爸爸,”杰克大声叫起来,“这儿海滩上有一段死鱼尸体,这一定是一条长有长长尾巴的奇怪的家伙。”显然这是鳐鱼科中的一种,属于鳐科,或鳐形目。看到了没有,这是它的牙齿。“那些钝形的突起是它的牙齿吗?”威利问道,“你以前跟我们讲过,说这些鳐鱼跟鲨鱼是有亲缘关系的,我还以为它们也拥有跟鲨鱼一样锋利的牙齿呢。”我认为,几乎所有鳐鱼的牙齿都是像铺路石一样扁平,就像我手中拿着的这条鱼一样。幼鱼被封装在一个角质的方形壳里,壳上伸出四条角,完全跟在大市镇上司空见惯的屠夫托盘一样。这些就跟我们前些日子捡到的鲨鱼卵相似。只是伸出来的四条角比较短而且还没有卷须。这些鱼跟鲨鱼一样也都有五条鳃裂,只是鳃裂位于底下而已。它们的牙齿对于碾碎它们的主食——甲壳类动物及软体动物这一任务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的。鳐鱼种类繁多,有些可以食用。有几种鳐鱼尾巴上长有锐利的尖刺,能致人重伤。

  在南部海边也不算罕见的黄貂鱼,或称飞鳐,在它的尾巴上有一个令人非常望而生畏的武器——一根尖利锯齿样的长刺,使用起来极具杀伤力。不过,这根刺上却无毒,不像古人想象的那样有毒。考奇先生说过,这种鳐鱼从来就不是渔人们的捕捞对象。如果有这种鱼儿上钩的话,它造成的麻烦要远远大于它所带来的收益。似乎是能感知到危险,被钓住的鳐鱼会静静地待在水中,给渔人造成钓线被缠在岩石上的假象,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可行的做法便是比拼耐性了。因为如果试图用力把它从海底提上来只会让它更安静。不过,如果成功地把它的头部提出水面的话,它的身体会随之出来的,整条鱼儿会像风筝一样飙升到天空中去,渔人要用力的地方在于收线时注意不要让鱼儿把头部冲下,否则,如果鱼儿的头部一旦冲下落下来的话,渔人便没有办法用力,因而也就无法打断它下潜到水中的行为。威洛比先生曾给我们讲过他遇到的一只这样的鱼,鱼儿重达二百磅,最终被端上了剑桥圣约翰学院的餐桌,供一百二十位大学教师享用。我个人认为鳐鱼配鸟蛤是一道佳肴,但很多人却不愿碰这种鱼。在利物浦市场上有大量鳐鱼出售,是以低廉的价格卖给穷人的。现在是时候该回科尔温坐火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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