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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书籍名:《男孩,别哭》    作者:詹姆斯·凯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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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想到经过的是卡洛琳,天哪,那会是个什么样子。那些男孩子一定叫得更欢,我听到一定会很生气的,可我怎样才能让他们都闭嘴呢!我根本做不到,因为那是格里和麦克伦南,还有加里的哥哥,他们都是些大家伙。我如果让他们闭嘴的话,那他们一定会不屑地看着我,说:“听听咱们小史小朋友说的。”

  这还不是因为我比他们小,无论是年纪还是个头。可正因为他们年纪大,所以个头大。以我的年纪来说,我的个头不算小,算是中等水平吧!除了我那看起来怪怪的鼻子,还有我那讨厌的头发。那头发总是有一缕会不知天高地厚地翘起来。我洒了点水上去,再用手把翘起来的地方压下去,可头发干了后,那一缕又会再次地翘起来。还有我那喜欢脸红的毛病,简直让我伤心透了。如果有人讲了个黄色笑话,我的脸就会红起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蹲下系鞋带。“哦,瞧那家伙,哥们儿,他竟然还他妈的会脸红。”

  “你怎么会脸红的?”他们会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只有我有这个毛病,我不清楚。反正我讨厌这个毛病,要是被卡洛琳看到了,她会想:哦,他还是个孩子呢,竟然会脸红。可她一定不会这么想,瞧她冲我笑的那个样子,真迷人啊!

  星期五我去收钱的时候,如果这户人家有女孩子,我就会事先点上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告诉这家人,他们应该付多少钱。如果他们给我一张大票子,我还得找给他们很多零钱。于是我在口袋里翻找着,然后数着那些硬币。如果开门的是位女士,她一定会穿着便袍,身上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味道。那种味道很独特,有种暖暖的感觉在里面,有点像她的体香,但是又不尽相同。他们不会太关注我,最多就是看我一眼。如果他们不喜欢我在门口抽烟,还会来一句:“去别人家门口抽烟去。”

  有时候开门的是老妇人,她们可能会看着你,但是看得不是很真切,然后她们的弟弟会帮着把钱递过来,他们就那样把钱交给你,甚至都不在意收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可卡洛琳不这样。她光着脚丫来开门,经过门厅,还有她穿的那条睡裤,贴近屁股的地方还会随着她走路而轻轻摆动着,她就那样拿钱给我,一句话也没说。我告诉了送报纸那家伙,他跟卡洛琳上同一所学校。他说对她没感觉,可我觉得他在骗我,但也没有多想。我喜欢卡洛琳冲着我笑,不说话的样子,真甜啊!她不习惯说话,只是看着我笑,一刻不停。真的,我真的看见她冲我笑的样子了,就是安静地笑着。

  “哦,别他妈的傻了。”他说:“她根本不会喜欢你的,她在学校喜欢一个人渣,那家伙读五年级。她是三年级的。你才十三岁呢,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十三岁怎么了?明年我就十四岁了,然后就十五岁了。”

  “那时她都他妈的十七岁了。”

  “我不介意。”

  “可她会在意的,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对她来讲,你就他妈的是个小屁孩。”

  “我呸。”

  “没错,你就是个小屁孩儿。”

  “是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

  于是我开始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才不理他说什么。总有年纪大的会和年纪小的在一起,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的年纪。如果真那样,这个世界就乱套了。“她究竟上几年级?”我问。“她好像是高中部的,不知道是3A班,还是3B班,也许还是3G班的。”送报纸那家伙也不知道,他自己都不清楚。“哦,可她是校篮球队的,”他说:“她很喜欢运动的。”

  他一说我就知道了,立刻恍然大悟。我就猜到她喜欢运动。当然啦,像她那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运动呢!她当然得喜欢运动了。

  “你傻笑什么?”他说。

  还不是因为我知道了,我他妈的猜得真准。她就是那种运动型的女孩儿,从外表都能看出来,太明显了。喜欢上体育课,喜欢篮球等运动,还会喜欢体操,这就是她,她一定还喜欢游泳,我敢打赌,她游泳游得一定很好,还有赛跑。我眼前仿佛出现了她跟一群女生赛跑的情景,无视周围男生的目光,坦然地沿着跑道跑着。就算去收钱的时候,看到她站在门边的样子,我就能猜到她喜欢运动。她去游泳的话,没准儿还会去跳水。要知道,没几个女生会去跳水,因为总是担心头发什么的,可她会跳水的。她才不会担心头发之类的问题,瞧她的头发,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她会以女孩子特有的动作跳进水里,没准儿还是从排水管上跳下去的。

  我从没见女孩子那么跳过,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女孩子这么跳,我确信那一定是卡洛琳。可她不会去公共泳池的,她一定有经常去的一个地方,好像俱乐部一样,那地方一定有聚会或者比赛,她妈妈会出钱替她交会费。我没准儿也可以去,如果我攒够了钱,我也去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去就好。如果她也在,那我们就能碰到了。我还能远远地看着她。没人能阻止我,除非那是一间天主教的俱乐部。“哦,你是天主教徒吗?”“当然啊,夫人。”我一定会这么说的。好吧,不管怎样我都会去试一试,去碰碰运气,要是她看见我了,她一定会认出来的,因为是我在给她家送包裹。“哦,那是送货那孩子。”她一看到我就会认出我来,她一定会的。

  “你到底在傻笑什么?”送报纸那家伙问。

  “哦,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

  “什么事?”

  “说了你也不知道。”

  送报纸那孩子就奇怪地瞅着我。他不知道我究竟在笑什么。

  我只是开心,因为我想到了卡洛琳,想到了她对我的笑,我甚至还想到了跟她结婚。这就是她给我的感觉,我已经完全陷进去了,想到她我就会笑,开心地笑。这就是为什么,因为我要娶她,我要她做我的妻子。“哦,我想娶她。”我说。

  “什么?等你他妈的毛长全了再说。”

  “我已经长大了。”

  “她才不会嫁给你,别他妈的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眼神聚焦得厉害,看得我都有想骂人的冲动了。我感觉自己的胸闷得厉害,喉咙里有什么一个劲地往外冲,我只能大口喘气。我想说什么反驳他,可气喘得厉害,竟一时说不出话来。我以为他跟我关系不错,我差点就这么以为。可看来我错了,错得厉害。他看着我的样子让我有想远远逃开的冲动。他其实很讨厌我,他从来就不是我的朋友,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他永远不会是我的朋友,我以前是怎么了,竟然会以为他能成朋友,他根本就不是当朋友的料。

  “她年纪比你大,”他说:“女人不喜欢跟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结婚。”

  骗人,谎话,这是我听过最荒谬的谎话了。我就知道,他怎么能那样,一张口谎话就来。他就会骗人,我知道,他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没有看他,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朝他脸上吐口水。我知道他的为人,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就是知道他在骗人。

  “跟你结婚的女人得比你小。”他又加上一句。

  “事情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你他妈的就是个骗子。”我说:“你他妈的就是个只知道骗人的浑蛋,你就是这种货色。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不就是因为我是个新教徒吗?还有为什么你不带着我一起打牌,不就是因为我是个新教徒吗?在你眼里,我就是新教徒,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个信新教的家伙。这跟她的年纪比我大没有关系,因为她是信天主教的,神甫不会祝福我们的,再要不然就是她的爸妈不会把他们的女儿嫁给一个新教徒。她们家甚至没人跟我说话,他们一定会劝她说‘哦,别嫁给他,不能让女儿嫁给他。’再不然嫁给一个罗马天主教徒都好啊。他们一定会这么反对的。”

  这些事情在女人身上就说得通,可在男人身上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女人被要求嫁给天主教徒,可对男人就没什么限制,信天主教的男人可以娶一个信新教的妻子,可是他婚后不能转信新教,他得保持自己的天主教信仰。因为神甫不允许,你的孩子将来也是要去礼拜堂,然后成为一个天主教徒的。如果你转了信仰,神甫就会把你的孩子带走,然后放进孤儿院,跟一群修女住在一起。

  可如果一个信新教的改信天主教,这个反倒是被允许的。而这些改信天主教的人里,大部分是女人,她们要做的只是去到礼拜堂,然后进行一个入教仪式就可以了。她们还得经过一个小测试。神甫是她们的导师兼考官,她们通过测试后,就正式成为一个天主教徒。除非她没有通过测试,这种情况下神甫才不会允许她加入天主教。如果他对你说不,那这个女人就不是一个天主教徒,而她未婚夫的父母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她。这个儿子只能带着自己的新娘远远地离开,离开自己的家,因为家里人一定会反对这桩婚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女人只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女朋友,而不是妻子。可难过的是,这个男人认定了这个女人,非她不娶。这个世界上,他只需要这个女人成为他的妻子,别无他求,因为他深爱着她。而他就像人们讲的那样,心怀真爱。真爱就是,当你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你就知道她是你上天注定的人生伴侣。外婆说:“你有一天也会碰到你的真命天女的,孩子,别担心。”

  你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做好离家的准备;你静静地等着,等到夜深,家人都睡着了之后,再轻轻地走出家门,走下楼梯。你要做的就是事先准备好,打包行李。出了家门后,你就直奔她家,把她接出来。可如果是我,我才不理会什么悄悄地溜下楼梯,我直接跑就好了,“砰”的一摔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爸爸永远抓不到我,等他发现后,我已经跑出很远了。他还在睡觉呢!然后听见门“砰”的一声响,我会毫不犹豫地摔门的。等他们穿好衣服,穿上鞋子的时候,我已经跑得很远了。在那之后,他就根本不可能抓住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正如他根本不知道我心爱的女人一样。“哦,那女孩儿是谁?”

  他不会知道的,因为我永远不会告诉他或者妈妈。妈妈会很有兴趣地想知道,可我一个字也不会透露的。她会找我身边的人问,可我会告诉相熟的朋友,不要告诉她。说不定朋友也都不知道,没准儿我谁都不透露,不管是马特还是别的人,我谁都不告诉。我只告诉米切尔一个人,可眼前他根本不在,所以这个事情,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如果非要告诉一个人,那个人可能就是外婆。不,她也不能告诉。我爱外婆,可我不能跟她提这个事。

  也许最后我还是会忍不住告诉她,可那得等比利舅舅不在的时候。他有个朋友就娶了一个罗马天主教的女人,可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呢?那个女人趁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去礼拜堂更换了信仰,甚至还带着他们的孩子。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有那个男人还蒙在鼓里。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甚至写进了那女人的遗嘱里。比利舅舅说,他那个朋友是等到他妻子去世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的,礼拜堂为她举行的葬礼,神甫过来把棺材运走了,安葬的时候还为那个女人举行了一场大弥撒。而他的朋友只能离开家住在旅店里。他后来只能去礼拜堂做礼拜,大家伙都知道,可就是他自己不知道,甚至旅馆那些人也不告诉他。大家伙都在可怜他。“哦,他们只是可怜他。”比利舅舅说。

  想想看,他以后都要去礼拜堂,跪下,然后说:“主啊,保佑我吧;主啊,我忏悔;主啊,我有罪。”

  就算一个老人对着一个年轻的神甫,老人也要称呼神甫为圣父。“我忏悔,圣父。”然后为自己所有的罪忏悔着。

  而那个神甫会做什么呢?也许他只是笑着,心想:“哦,这老人家在说什么?他真是一个怪老头。”

  所以他只是笑话着这个老人,你能想象一个神甫会这样做吗,反正我是想象不出那个画面。除了天主教,别的教派的神甫跟牧师是差不多的角色跟性质。可在天主教里,神甫就是神甫,牧师就是牧师,他们是相同信仰下不同的神的代表。这些宗教的玩意儿让我很头疼,送报纸那家伙也是。很多人吹牛,他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我才不管他说的话里有什么意思,管他新教还是罗马天主教,通通都他妈的不靠谱。

  有一次,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停下抽烟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了这些。我说这些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说话,他永远不是先开口的那一个,等我说了什么,他再接过话去:“哦,那你他妈的可就错了。哥们儿,别这样说,那些全他妈的是屁话。”

  “那好,你说说不是屁话的话来听听。”

  “去你的。”

  “你什么都不说,总是要等到我来说,我说完了你就说我说的是屁话,有本事你说给我听听。”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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