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要学习颤抖的年轻人 (2)
“哦！我要学习颤抖！”他说，“但是我担心在这里也学不会颤抖。”
半夜的时候，他正想将火焰烧旺一点，突然听到了来自角落的尖锐响声：“噢，喵！好冷啊！”
“你们这些蠢货！”他吼道，“你们为什么要尖叫？如果你们真的很冷，那么就过来坐在火边，自己取暖。”
他刚说完，两只极大的黑猫便猛地跳上前坐下，它们分别坐在他的两边，并用它们那炽热的眼睛肆意地打量他。
不久，它们便暖和了，于是它们说：“朋友，我们来玩牌吧？”
“为什么不？”他回答，“但是首先让我看见你们的爪子。”猫们听话地伸出了它们的爪子。
“嘿！”他说，“你们的指甲可真长啊！等一下，我要先剪掉这些长指甲。”说着，他一把抓住猫的后颈，将它们放到切割台上，并用螺丝将它们的爪子牢牢地扭紧。
“看到你们之后，”他说，“我就不想和你们玩牌了！”说完这些话，他便将这两只黑猫打死了，把尸体扔进了城堡外的水池里，然后又坐回了火堆边。
这时，每个角落都窜出了戴着铁链的黑猫和黑狗，数量之多，他根本就不可能将它们全部赶走。它们疯狂地大叫，在火上跳跃，试图熄灭火焰。
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发现那并不是玩笑，便抓起了他的切割刀，大叫：“滚开，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并在空中舞动着刀子。它们见状，便四散逃窜，有的逃了出去，有的则被他打死扔进了下面的水池。
转身回来，他再次将火堆吹燃，给自己取暖。不一会儿，他的双眼就睁不开了，睡神偷偷向他袭来。他四处看了看，看到放在角落里的那张大床。“就它了！”说着，他就躺在了床上。
当他打算闭上眼睛睡觉时，床自己移动起来了，而且在城堡里面乱跑。“还不错，”他说，“要是能再快一点就更好了。”床马上加速了，就好像有六匹马拉着，一会儿越过门槛，一会儿爬上楼梯，从这边上去，又从那边下来。突然——砰！砰！砰！床整个跳了起来，然后翻转，接着颠倒，最后像一座山一样压到了年轻人的身上。年轻人推开毛毯和枕头，从床底下挣脱出来，说：“谁想要这张床，那现在就赶紧把它拿走。”然后，又靠在火边躺下，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国王过来了，看年轻人躺在地面上，以为鬼怪已经将他害死了。他不禁说道：“真遗憾啊！他是多么好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听到了这话，坐起来说：“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是颤抖！”国王很惊讶，但十分高兴，并且向他询问了昨晚的具体情况。
“非常好，”年轻人回答说，“我活着度过了第一夜，我也将顺利地度过剩下的两夜。”
房东看到年轻人，张大了眼睛，说：“嗯，我从没想到可以看到你活着出来。你学会颤抖了吗？”
“没有，”他答复，“看样子没戏了，如果有人能教我就好了！”
第二个晚上，年轻人又再次来到古堡，坐在火边，开始他的叨念：“我要学习颤抖！”
午夜来临了，吵闹声又响了起来，最初比较温和，然后越来越响。有一阵子，吵闹声又突然停了下来，再后来便是一声长长的尖叫，一个只有半截的人从烟囱里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年轻人的面前。
“嗨，上面的！”年轻人呼喊着，“这里缺少半截呢。”
然后喧嚣再一次响起，又是一声尖叫，另一半也跌了下来。
“稍等一下，”年轻人说，“我把火烧旺一点！”
等年轻人把火弄好后，一抬头，发现那两个半身已经合为一体了，变成一个长相狰狞的男人坐在他的位子上。
“来，”年轻人说，“我并不想和你讨价还价，但那个位子是我的。”男人试着将年轻人挤开，但是年轻人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走上前去用力推那个男人，再一次坐回他的位置。
越来越多的人掉了下来。他们拿出了九条白腿骨和两个头盖骨，一起玩起了九柱游戏。
年轻人也想玩，说：“你们介意我参加游戏吗？”
“不介意，但你要有钱。”
“我有足够多的钱，”他回答，“但是你们的球不是圆的。”说着，他拿起头盖骨，把它们放到他的车床上打磨，直到它们变得很圆。
“现在它们才会滚得更好，”他说，“来吧！游戏开始了！”
他和他们一起玩，并输了一点钱，但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一切都在他眼前消失了。他躺下来而且安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国王又来了，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次感觉如何？”他问。
“我玩了游戏，”他回答，“输了一点钱。”
“你还没有学会颤抖吗？”
“我没有那种运气啊，如果我知道什么是颤抖的话，我一定会很快乐的！”
第三天晚上，他再次坐在他的工作台上，以最沮丧的语调说：“我要学会颤抖！”
很晚的时候，六个大男人搬了一副棺材进来。年轻人哭泣道：“哇！哇！这里面装的很有可能是我前几天死掉的堂兄弟。”于是他勾勾手，示意他们过来。 他呼唤着：“来啊，我的堂兄弟，来啊！”
他们将棺材放在地面上，年轻人走近棺材，打开棺材盖，发现里面躺了一个死人。他摸摸死人的脸，发现它寒冷如冰。“等一下，”他说，“我要帮你取暖。”
他来到火边，把手捂热，然后将手放在那男人的脸上，但死人还是那么冰冷。然后他将男人扶起来，放在火边坐下，让死人靠在他的膝盖上，努力摩擦他的手臂，试图让血液再次流动。可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忽然他想起如果两个人躺在一起就能彼此温暖，所以他将死人放上床，替他盖上被子，然后躺在死人旁边。尸体逐渐变得温暖并开始移动。
年轻人说：“啊，我的小堂兄，如果我没有让你变温暖，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死去的男人坐起来大叫：“现在我要勒死你。”
“什么！”他说，“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你应该再回到你的棺材里去。”说着便将他举起，丢进棺材，重新盖上盖子。然后那六个男人再一次将棺材抬走。
“我还是不会颤抖，”他说，“很明显，即使我在这里待一辈子也学不会颤抖。”
这时又进来了一个男人，长着非常恐怖的外表，而且很老，还有着白色的胡须。
“哦！你这可怜的人啊，你很快将会知道什么是颤抖，”他叫道，“因为你一定会死。”
“还没这么快，”年轻人回答，“如果要我死，你一定要先抓住我。”
“我很快就会抓住你。”那老怪物说道。
“不要夸口，我和你同样强壮，甚至比你更强壮。”
“等着瞧，”那老头说，“如果你真的比我强壮，那么我就让你走。来吧，我们来试试吧。”
老人领着年轻人穿过黑暗的通道来到一个熔炉面前，抓起一把斧头将铁砧一口气打进地面。
“我能做得比你更好。”年轻人说着，拿起另外一块铁砧。
老人靠近他，想要看得更仔细，而他白色的胡须正好垂下来。年轻人抓起斧头，劈开铁砧，将老人的胡须塞了进去。
“我抓住你了，”年轻人说，“这次轮到你去死了。”
接着他抓起一根铁棒，猛击那老人，直打到他呜咽出声，请求年轻人停手，并承诺给他一笔巨额财富做为报答。年轻人拔出斧头，放开他。老人将他重新带回城堡，指着地窖里的三大桶黄金给他看。
“这一桶黄金，”他说，“是属于穷人的，这第二桶是属于国王的，而这第三桶是给你的。”这时，时钟敲响了十二下，老人消失了，只留下年轻人独自在黑暗中。
“我一定可以找到出路。”他说道，然后摸索着回到了原来的房间。然后，他又靠在火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国王来了，说：“嗯，你现在学会颤抖了吗？”
“没有，”他回答，“那究竟是什么？我死去的一个堂兄弟来到这里，然后又有一个长了胡子的老人来了。他告诉我地窖里有很多钱，但还是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颤抖。”
国王说：“你将这座城堡从诅咒中解救了出来，现在你将与我的女儿结婚。”
“那真是很棒，”他说，“尽管我还是不了解‘颤抖’是什么。”
取出黄金后，年轻人就和公主举行了婚礼。后来，他又当上了国王。虽然他深爱着他的妻子，也非常快乐，可他仍然经常遗憾地念叨说：“我要学习颤抖！我要学习颤抖！”最后他妻子都快疯狂了。后来，公主的侍女对公主说：“我来帮助你，我们很快将会使他颤抖。”她走到花园里的小溪边，捉了满满的一桶小山杨鱼。当天晚上，当年轻的国王睡熟了以后，他的妻子拉开他的衣服，将整桶的小山杨鱼倒在他的身上，那些小鱼在他身上到处乱跳。国王清醒了，大叫道：“哦！我知道如何颤抖了，知道如何颤抖了！亲爱的妻子！现在我知道什么是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