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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天下无妖:唐僧的秘密日记》    作者:徐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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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悟空终于回来了。

  他碰了一鼻子灰。

  原来,那铁扇公主是牛魔王的老婆、红孩儿的妈咪,记着我们跟红孩儿的仇,所以不愿意借扇子。

  唉,我只好亲自出马。

  可是,铁扇公主住的翠云山芭蕉洞在火焰山的那一边,我想找她都过不去。

  要是过去了,还用找她借扇子吗?拍拍屁股往西天走不就行了?

  思来想去,我决定采用最传统的方式和她沟通——写信。

  佛说,世界上没有融化不了的冰。

  我坚信,凭我的本事定能打动铁扇公主。

  悟净为我铺开信纸,八戒为我磨好墨,我略加思索。

  写道:

  铁扇姐姐:

  您好!

  小弟唐僧本想去西天取经,现在被困火焰山下,实在过不去,准备打道回府。

  回去之前冒昧给您写信,并不是为了借铁扇灭火,而是为了见您一面。

  大家都说您是一个美丽优雅的人,而且很有爱心,不见您的话我会抱憾终身。

  今天晚上,我在火焰山东面八百里的飞沙客栈二楼唐朝包厢温酒等您,并有礼物赠送。

  我会一直等,等到您来为止。

  速来!

  小弟唐僧

  十月初七

  悟空把信拿过去,转身飞上天去。

  八戒说:“二楼的唐朝包厢很贵的,师傅舍得包下来?”

  “我才不花那冤枉钱。”我说,“悟净,快写‘唐朝包厢’四个字,贴在我们这个小房间的门上。”

  八戒朝我竖起大拇指。

  “您还要给铁扇公主准备礼物?”八戒好奇地问。

  我说:“就是红孩儿写给我的那封信嘛!”

  悟净赶紧从行李箱里把那封信找出来。

  “您还说要温酒。”八戒提醒我说。

  “酒太贵了,万一那铁扇公主的酒量好,喝个没完,会花掉咱们很多钱的。”我说,“你们去找些变质发酸的紫葡萄来榨成汁,再掺些醋进去。”

  “那是什么东西?”八戒问。

  “葡萄酒嘛!”我说。

  他们急忙去准备。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铁扇公主赴约了。

  可是,葡萄酒做好很久,悟空送信回来很久,我发呆很久,天黑很久,还是不见铁扇公主来。

  八戒和悟净到隔壁房去睡了。

  悟空也出去玩儿了。

  我一个人坐在窗下,守着一盏烛光和一壶假冒的葡萄酒,默默地念经,静静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香风吹来,朱门轻启,灯灭了,一个影子晃进来。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我好紧张,担心自己又被妖怪掳走。

  过了几秒钟,灯亮了,身着浅红色风衣的女子亭亭玉立,眉宇间透出一些沧桑感,虽然脸上有些皱纹,但还算漂亮。

  看样子,她就是铁扇公主。

  我们聊了起来。

  她起先态度有些傲慢,但几杯葡萄酒下肚,说话就温和多了。

  我给她讲红孩儿的事情,还把红孩儿写给我的信送给她。

  她说看不懂。

  前面说过了,那封信其实是画,画了三样东西。

  最上面的是一根细长的手指,手指下面是一把大锅铲,最后是一盏油灯。

  我解释说,红孩儿现在得到观音菩萨和我世民哥哥的双重关照,在大唐过得十分自由和开心。他每天吃的是用大锅铲炒出来的集维生素ABCDEFG一直到XYZ于一锅的大盘菜,所以营养很充足,手指都长长了,说明人也长高了,因此整个人就像刚刚燃起的油灯一样,充满旺盛的精力。

  铁扇公主听我这么一说很高兴,自觉自愿地把扇子拿出来借给我,说取经是好事,她要助我一臂之力。

  我笑得合不拢嘴。

  她要是知道红孩儿在寺庙里当个小小的伙夫,大概会吃了我。

  我的佛!

  天气:心情

  下雪了。

  一连下了好几天,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屋顶白了,树木白了,一切都白了。

  行路很困难。

  悟空提议打雪仗。

  他们三个疯玩儿了起来。

  我一个人堆起了雪人。

  这个雪人有一张漂亮的圆脸,有一双善良的眼睛,她的手指特别细长,她的模样十分端庄。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反正觉得她很有气质。

  过了一会儿,悟空看见我堆的雪人,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让我脸红的话。

  他说:“师傅,你想观音菩萨了?”

  我的佛!

  我拍拍雪人的后背,说:“小孩子说话,你别当真。”

  天气:心情

  今天我们继续西行,有四个打扮时髦的姑娘从花丛中窜出来,笑吟吟地向我们赠送绿豆莲子汤。

  “很好喝哟。”一个说。

  “很解渴哟。”另一个说。

  “很有营养哟。”再一个说。

  “很享受哟。”还有一个说。

  她们太热情了,让我受宠若惊。

  佛说,好运要来,必遇贵人。

  难道西天圣地要到了?

  姑娘们是佛祖派来欢迎我们的礼仪小姐吗?

  我激动万分。

  “嘿嘿,给我来一碗。”八戒馋嘴的样子很可爱。

  “二师兄,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能吃。”悟净说。

  八戒才不管,赶紧去端。

  啪的一声,悟空把姑娘们手上的碗全部打碎了,绿豆莲子汤洒了她们一身,她们哇哇乱叫。

  “悟空!姑娘们一片好意,你为何让她们难堪?”我又转向姑娘们说,“不好意思,我的大徒弟一向粗鲁无礼,都怪我教育无方,请你们见谅。”

  她们嘻嘻笑着,消失在花丛里。

  悟空说:“我觉得她们可能是蝴蝶精。”

  “妖怪?”我叫起来,“怎么可能?她们那么有礼貌,气质又好,不可能是妖怪。”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边草丛中有嬉戏声。

  我们踮起脚尖一看,发现三个姑娘正在踢球。

  她们的身后,是一座漂亮的庵。

  这三个姑娘跟刚刚那四个送绿豆莲子汤的姑娘是一样的好身段,一样的时髦打扮。

  想必她们是姐妹。

  加起来正好是七个,难道是七仙女下凡?

  肚子饿了,管不了那么多。我去向姑娘们化斋饭。

  姑娘们听说我们饿了,很客气地把我们领进了庵,给我们做好吃的。

  这顿饭很丰盛。

  吃完饭,八戒被姑娘们请去做游戏,悟净去喂马,悟空和我面对面坐着。

  “师傅信不信她们是妖怪?”悟空一本正经地说。

  “不信。”我说,“她们看上去还是孩子,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你的思想怎么那么复杂?一见到陌生人就怀疑是妖怪。要是别人见到你,也说你是妖怪,你生气不生气?”

  “她们真的是妖怪,”悟空支着下巴说,“但是我吃不准她们是什么妖怪,有什么本事。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想吃您的肉。”

  我不相信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姑娘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说,八戒玩着玩着肚子疼极了,在地上打滚。我便让悟空去把八戒抬进来。

  悟空一走,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时候,七个姑娘都跑进来,脱了上衣,双手叉腰,一个个从肚脐眼里吐出一股股丝绳,瞬间把门封住了。

  我顿时吓坏了。

  没等我发表疑问,她们的丝绳一股脑儿都缠向我,我瞬间就被捆住了。

  然后,她们将我转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盘丝洞,一个挂满蜘蛛的恐怖世界。

  她们真的是妖怪,是蜘蛛精。

  可怜的我孤苦伶仃地被困在蜘蛛网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徒儿们找不到我,一定着急了。

  我又饿又渴又累,几乎要昏死过去。

  但是我提醒自己,不能死去。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想办法自救。

  天气:心情

  我被困在了盘丝洞里。

  我真的饿慌了,居然舔嘴唇上的蜘蛛网吃,咸咸的,味道还不错。

  但是一想到它们是从妖怪的肚脐眼里吐出来的,我就吃不下去了。

  我只能继续饿着。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因为我幻想了许多美好的场景:憨笑的世民哥哥为我斟满酸奶,和我对饮高歌;美丽的观音菩萨亲手为我缝制帽子,每缝一针就笑一下;弃恶从善的白姑娘在灯下给我写信,满纸都是贴心的话;可爱的红孩儿从伙房里端出诱人的红烧臭豆腐,香得我直打喷嚏;心爱的悟空戴着浅绿色的牛仔帽,像孩童一般玩儿滑板车;傻傻的八戒握着剃须刀,趁悟净不注意,为悟净刮胡子……

  佛说,人死之前,想象力极其丰富。

  不行,我不能死!

  我挣扎着睁开眼,看见七个蜘蛛精站在我的面前,正神气活现地望着我。

  “唐僧哥哥,我们可要吃你了。你有没有意见啊?”

  “有意见请发表,没有意见请保持沉默。”

  “看你饿得连胡子都长出来了!”

  “饿瘦了,味道更好。”

  “胡子可不能吃。”

  “肉好吃就行。”

  “是啊是啊,肉一定好好吃。”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唆着。

  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各位妹妹,既然胡子不好吃,不如让我自己先把胡子拔光吧,省得你们动手。”

  “他想耍花招。”一个妖怪说。

  “没事儿。”其他六个妖怪说。

  她们挥挥衣袖,轻而易举就解开了我身上的蜘蛛网。

  我费力地站在她们面前,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强颜欢笑道:“其实我会表演魔术。下面,我就给你们表演拔胡子的魔术。”

  “魔术?”蜘蛛精们来劲儿了,“好哇,好哇!”

  “请看我一瞬间拔光自己的胡子——”说着,我抬起左臂,用衣袖作掩护,右手握着剃须刀飞速地从下巴上划过。

  哧哧一响,刀过须落。

  “看看,下巴干净了。”我朝她们仰起脸说。

  “一秒钟就拔光了所有的胡子!”

  “太神奇了!”

  “太帅了!”

  她们喳喳叫着,兴奋不已。

  “魔术其实很有趣,”我趁热打铁道,“在我们大唐,我是皇帝御用的魔术师,只要皇宫里有重大的庆典活动,我都要为宾朋表演魔术。有时候皇帝睡不着觉,我就爬到床上为他表演魔术。”

  她们的劲头更大了,嚷嚷着要我再表演几个魔术。

  我表演了变扑克牌、吞硬币等魔术。

  她们舍不得吃我了,非要我讲出其中的奥秘。

  我不讲,她们就好茶好菜招待我。

  我还是不讲。

  我说:“等我从西天取经回来,再把魔术的奥秘告诉你们。”

  她们居然答应了。

  好幼稚的蜘蛛精!

  天气:心情

  这回悟空跟我生大气了,因为我被蜘蛛精困在盘丝洞后,很智慧、很帅地把自己解救了。

  他总是因为我自救而跟我生气。

  不像八戒和悟净,总是表扬我很聪明、很强大。

  悟空说我应该等他去救的。

  这只猴子太无礼,总想立功。

  佛说,贪功者缺少理智。

  的确,这只猴子往往很冲动。

  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深深地喜欢他。

  于是我拼命点头说下次一定等他救,他不来救我的话,我就是死也不会自己救自己了。

  他这才罢休,拍着胸脯说一定不会让我死的,就算桃树上开梨花,就算梨树上结桃子,就算海枯石烂、天翻地覆,也不会让我死。

  我发现他是世界上最唆的猴子。

  天气:心情

  骑马太累了,马累我更累。而且骑马是露天的,我做任何小动作都会被徒儿们看见,比如挖鼻孔、唱小曲、挠痒痒、磨牙齿、翻白眼等动作,都不能做得很过瘾。

  要是有一座移动的房子该多好。

  佛说,房子是一个人最好的遮羞物。

  今天在路上,我把要移动房子的想法跟徒儿们说了说。

  悟空说:“有没有搞错,骑马还嫌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八戒说:“要不换换吧,师傅扛我的钉耙走路,我替师傅骑马。”

  他们这么说,我好难过。

  “移动的房子就是轿子吧?咱们给师傅做一顶轿子,遮阳又挡雨,多好!”还是悟净最体贴人。

  “做了轿子,沙师弟一个人抬啊?”八戒嚷嚷,“俺老猪可抬不动。”

  “俺老孙要探路,没工夫抬。”悟空说。

  悟净叹口气,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说:“师傅,您要是真觉得骑马不舒服,那我背您吧!您骑在我的背上,总比骑在马背上舒服。”

  “那谁来挑行李?”我问。

  悟净说:“师傅由我来背,行李也由我来挑。”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拍胸脯说:“到了西天见到如来佛祖,我一定告诉他,我的三个徒弟中,悟净你是最最最最最最最孝顺的,让他封你一个大一些的官。”

  “不必,不必。”悟净说,“孝顺师傅是徒弟的本分。”

  我听了,感到好欣慰。

  天气:心情

  在悟净的死缠硬磨下,悟空和八戒终于帮忙,三个家伙连夜给我做了一辆马车,算是移动的房子。

  虽然那辆马车只有八戒的腰围那么大,没有车顶,而且两个车轮也不一样大。但是,今天我醒来一看见它,就已经很惊喜、很满足了。

  当时,我十分激动,心跳每秒钟有三百下。

  我顾不上吃早饭就坐上马车,马儿带着马车飞跑,颠簸得很厉害,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刺激。可是跑了一段路后,马车却散架了,我被狠狠地抛向树梢,挂在枝丫上。

  八戒说:“快看啊,挂在树上的师傅多像一根腊肠!”

  悟空说:“更像一根鸡肉肠!”

  悟净说:“不像不像,师傅比腊肠白一点,比鸡肉肠胖一点呢!”

  我气得胸脯发胀。

  要是我有魔法,一定把他们全都变成火腿肠!

  佛说,生气使人肥胖。

  但我还是忍不住生气。

  天气:心情

  今天,在大雨滂沱中,信鸽给我送来一封信。

  我最喜欢看信了。

  我火急火燎地打开——字全模糊了。

  我急得想哭。直觉告诉我,这封信是女儿国国王写给我的。她是我难忘的朋友。

  我已七八回梦见她给我写信了!

  佛说,同样的梦做过三回,便会成真。

  一定是她!

  她一定在信里对我说了温暖和鼓励的话,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仰天长叹:“天啊,为什么雨总是在不该下的时候乱下?”

  我随即给国王妹妹回信,说她写的信我压根儿没收到,请重写。

  我想,她收到我的信,一定会重新给我写信的。

  但愿如此!

  天气:心情

  今天路过一个村庄,正赶上十多户人家集体搬家,敲锣打鼓好热闹。

  真没想到,眼前的房子这么漂亮!依山傍水的联排别墅,有前庭带后院。这要是在大唐,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这样的待遇。

  老百姓见到我们,起先有些好奇甚至害怕,但等我报明身份后,他们都非常热情,非要请我们参加他们的集体宴会。

  一听到可以吃顿好的,徒儿们十分开心,手舞足蹈。

  林子里密密地摆了十多桌酒席,男女老少热热闹闹地围坐一起。酒香菜香水果香,将我的胃熏得发酸。

  我们在嘈杂的人群里坐下,好客的施主端来大碗大碗的全素食品请我们吃。

  我呷了一小口新鲜的猕猴桃汁,问一旁的男施主:“这么气派的联排别墅,都是你们自己盖的吗?这得花多少钱啊?你们这里的生活水平真高呀!”

  男施主笑呵呵地回答:“长老有所不知,这房子都是政府分给我们的安置房,不用花钱。”

  “啊,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深表怀疑。

  “就有这么好的事情,”男施主一脸幸福地继续讲,“政府拆了我们的茅草房,把我们集中安置到这儿,让我们过全新的生活。你瞧瞧,周围配套设施齐全,前面有学校、诊所、商铺、菜市场,后面的山洞里还有剧院,山坡上有青少年活动中心,一应俱全。”

  我环视四周树林里露出的一座座房屋顶,忍不住感慨:“拆迁是大事情,搞不好的话,政府就会失信于民。没想到你们这儿把拆迁户安置得这么好,比我们大唐都想得周到、做得精细,佩服,佩服啊!”

  “今天长老赶上了我们一小部分人搬迁,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搬进别墅。”男施主越说越高兴,“用不了多久,这一带的居民全都会住进别墅。”

  “真幸福啊!”八戒转动眼珠子说,“施主你看,我们师徒四人能不能也分个别墅住住?这一路走来太辛苦,我们也该享受享受了。”

  我连忙打断八戒:“咱们只是路过这儿,要别墅做什么?”

  “休几天假再赶路嘛!”八戒晃着我的胳膊说,“师傅,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这地方多好!”

  “呆子,那你就自己待在这儿吧,我们陪师傅取经去。”悟空揪着八戒的猪耳朵说,“到时候我们成佛了,你还是头猪。”

  “是啊,二师兄,你可要考虑清楚,不要因为贪图一时的享乐而失去成佛的机会。”悟净劝他。

  八戒拱拱鼻头说:“成佛有什么稀奇的,神仙我都做过。我看,住在这山清水秀的别墅里,喝喝酒、吃吃肉、打打牌,神仙都会羡慕我。”

  这头死猪,好吃懒做和贪图享乐的毛病总是改不了。

  “行,”我故意拖长语调,“为师答应你。八戒,那你就在这别墅里风风光光地住下吧,我带着你大师兄和沙师弟继续往灵山圣地赶。”

  说完,我对悟空和悟净使了个眼色。

  我们把八戒留下了。

  天气:心情

  怎么说呢,笑死我了。今天,八戒追上我们了。

  他在别墅里享受了半个多月,每天吃好喝好,还跟乡亲们种菜、搓麻将,可就是没有变胖,反而减掉三十公斤肉。问他为什么没变胖,他说每晚失眠,想我、想悟空、想悟净,还想这一路上复杂的经历。

  这不,最后他下定决心追我们来了。

  我搂着他可爱的猪脸说:“回来就好,为师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悟空和悟净也都喜极而泣。

  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悟空抹抹眼泪说:“八戒,以后不可以再掉队了,你不知道师傅多想你。”

  “是啊,师傅想你想得都快得精神病了。”悟净说。

  奇怪,他俩怎么知道我非常非常想念八戒?我没告诉他们呀。

  八戒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往我怀里钻:“师傅,您想我?有多想我,多想我啊?”

  我否认:“你这么贪吃、贪睡、贪图享乐,还一度将我们抛弃,自己一个人留在别墅里过小康日子,我怎么会想你?讨厌你还来不及。”

  悟空忙说:“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说假话。想就是想,别不好意思说。”

  “就是,”悟净笑着说,“师傅,八戒不在的日子里,您每夜都说梦话,叽里呱啦地喊八戒的名字。”

  “啊?”我脱下帽子摸脑门,“不会啊,我做梦从来都是开静音的。”

  “别抵赖,我也听见了。”悟空说。

  我撇撇嘴说:“那我怎么说的呀?”

  悟空捂着嘴巴呵呵笑,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师傅的梦话是‘好你这头肉猪,只知道自己吃喝,也不捎点儿给我!’”

  我的脸顿时红了。

  佛说,世界上最真的话是梦话。

  难道在我的内心深处,也有那么一点儿贪吃贪喝的小念头?

  天气:心情

  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吉大利。

  我终于收到女儿国国王的回信了。

  她说她的确给我写过信,是托信鸽带给我的。

  我欣喜万分。

  这么说我的直觉是对的,那封被雨水冲得模糊的信真是她写的。

  哦,我伟大的佛!

  国王妹妹在信里不断鼓励我,要我克服千辛万苦取得真经,实现自己的理想。到时候,她会在女儿国为我举办盛大的庆祝宴会。

  我好感动,好高兴,亲自搭灶下厨,做了很多好吃的,跟徒儿们分享。

  这大过年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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