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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偷来的财宝(2)
我回答说：“我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
苏奈特拉叹了口气，说：“如果按我说的做，一段时间不让他们来往，他们的小孩子气很快就会被消灭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扼杀他们的孩子气呢？这样的孩子气，我们应该完整地保存，否则对于孩子的将来来说，将是一种遗憾。”
“你不相信本命星，对不对？可是我相信，本命星告诉我，他们不能结合。”
“我不知道本命星在哪里，也许根本就是虚构的。我也不知道本命星告诉了你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心已经结合到了一块儿，这一点我相信你很明白。”
“我们俩总是吵架，说不到一起去。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婚姻就已经注定了，如果爱一个人并不能和他结婚，那样是很痛苦的，就会受到各种苦难，我不想让我的女儿这样痛苦。”
“那，请问我们怎么样去识别真正的情侣呢？”
“有本命星亲笔签署的文件。”
三
我想，我再也不必隐瞒了。关于这该死的本命星，它差点儿毁了我知道的两段姻缘。
我想我有必要讲述一下我和苏奈特拉的爱情。
苏奈特拉的父亲名字叫奥吉特库马尔·帕达恰里亚，他出生于一个名门望族。我想他的童年应该不太开心，因为他是在传授“吠陀经”的私塾里度过的。
再后来他进入一家学院，至于是哪一所我不清楚，不过最终他获得了硕士学位。他对占星术颇有研究，苏奈特拉的爷爷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心理学者，他无法证实神灵的存在，所以他也不相信。于是他的儿子我的岳父，也并不相信诸神的存在，这一点我已经从本命星上得到证明，他把一切信仰都集中在本命星上，甚至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苏奈特拉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如此执迷于本命星，这我不怪她，我虽然在本命星上和她无法沟通，不过我们相处得还很融洽。
我是我岳父的得意门生，我岳父同样在教他的女儿。因此我和苏奈特拉接触的机会便有很多，再后来，我对她产生了爱情。又通过某种机会，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岳母，她叫碧帕博蒂，她虽然生长在旧社会，但由于她和丈夫长期生活在一起，所以她的思想并不像生活在旧时代的人那样迂腐，但是她和她的丈夫之间也有分歧，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和岳母聊得来的原因。
她和我一样，压根儿就不相信什么本命星，她只相信自己的保护神。她的丈夫经常取笑她说：“你生病的时候，你的保护神可没有保护你。”
她对丈夫翻白眼，她的丈夫又对她说：“总有一天，你会上当的，就算没有国王，但是跟班和卫士身上却带着危险的棍棒。”
我岳母说：“我才不在乎会不会上当呢！那是我的信仰，即使是生病，在我想到自己的保护神的时候，疼痛也会减轻的。”
在某些观点上，我和我的岳母是一致的，因此她很喜欢我。我也可以很轻松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讲给她听。
我想娶苏奈特拉，可又怕她的父亲不同意，于是我就讨好她的母亲。有一天，我对她说：“您看，您没有儿子，我正好也从小没有母亲。不如，您把女儿嫁给我，就让我做您的儿子吧。如果您同意，我就去恳求老师把女儿嫁给我。”
“嗯孩子，我很喜欢你，你做我的女婿我是很开心的，不过你要先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看看。”她对我说。
我很快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了她，她看完之后摇了摇头，说：“这不行，你们的生辰八字不合，你的老师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她又是他的学生。”
我问她：“您不也是她的母亲吗？”
她说：“孩子，别怪我，我十分了解你，也十分了解我女儿的心思，但我不想跑到本命星那里去打听这件事。”
我的心里十分失落，又激动不安，本命星是虚幻的，我无法同它做斗争，何况是同把它信奉成神一样的苏奈特拉的父亲做斗争。
在这件事告一段落的期间，许多人都向苏奈特拉提亲，但其中有几个人由于生辰八字不合立刻被拒绝了。苏奈特拉是喜欢我的，在知道和我没有结果之后，她意志坚决地说，她永远不结婚了，准备研究一辈子的学问。
苏奈特拉的母亲很能明白她的心思，也在暗地里为她掉眼泪。有一天，她的母亲约我出来，把一张生辰八字递到我的手上，声泪俱下地说：“这是苏奈特拉的生辰八字，我拿了出来，你对照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改改，再来提亲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啦！苏奈特拉再这样下去，就要疯掉了！”
后来我就娶了苏奈特拉，她母亲一边擦眼泪一边感动地对我说：“孩子，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把苏奈特拉交给你，我很放心。”
那件事距离现在，已经有二十一年了。
四
风越来越大，窗户被风吹得关关合合，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皱着眉头站起来将窗户关上，然后对苏奈特拉说：“把电灯关了吧。”
我坚信在说一些重要话的时候，关上灯，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的表情将呈现出虚伪、内疚和痛苦，但我不想让苏奈特拉看见。
街上暗黄色的路灯透过雨帘，照进漆黑的房间里，房间里仍然显得很暗。这倒使我安心了许多，我让苏奈特拉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搂着她，对她说：“苏妮，你认为我们在一起合适吗？”
“为什么突然间说这个问题？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本命星不赞成我们在一起呢？你怎么想？”
“怎么会？怎么会不赞成？当然赞成啦！”
“苏妮，”我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过无数次争吵，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本命星的原意是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吗？”
“我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如果你再问，我可就要生气啦！”
“苏妮，你仔细想想，我们俩结婚之后，就遭遇了许多苦难。想想我们的儿子，八个月就夭折了。当我患病快要死掉的时候，我的父亲却突然去世了。再后来，我的哥哥编造了遗嘱，继承了我父亲所有的遗产，我没有分到一丁点儿。我的工资也很低，我们只能够靠低收入来维持生活。即使是这样，你母亲还是非常疼爱我，她使我看见阳光。可不幸的是，她还是在大祭节期间，和你的父亲一起意外去世了。而且我发现你的父亲还欠下一大笔债务，于是我又承担起了还债的责任。苏妮，你想想，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天灾，而不是本命星在作怪呢？如果你事先知道我们会发生这样悲惨的遭遇，就不会想和我在一起了。”
苏奈特拉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感到有一滴炽热的眼泪掉进我的脖颈。
我又叹了口气，说：“但是，和爱情相比，这一切的痛苦都算不上什么，这一点在我们的生活中已经被证实，毕竟我们都克服了，不是吗？”
“是的，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妮，你再想想，即使本命星叫我死在你的前面，这种可能出现的损害，在我去世之前，我就已经弥补过了，对吗？”
“好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了。”
我又说：“我们的女儿奥鲁娜爱寒林，我们只需要了解这一点，其他的都不要再多管了，苏妮，你说是不是？”
苏奈特拉依然沉默，我想她应该差不多想通了。
“当初我爱上你的时候，曾经受到过许多阻挠，但我都跨过去了。因为我告诉自己，不管本命星有什么暗示或者命令，我都不会让那种痛苦出现在我们孩子的生活中。我不相信本命星，不相信他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不合。”
这时，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苏奈特拉连忙站起来，她看见寒林向楼下走来，于是急忙问：“寒林！怎么，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寒林看着苏奈特拉有些胆怯：“抱歉，我忘记戴表了，不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苏奈特拉笑着说：“不，在我看来一点儿也不晚，你一定要在这里吃晚饭。”
我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笑，苏奈特拉的做法，才叫纵容呢！
那天夜里，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向苏奈特拉讲述了娶她之前，我修改生辰八字的事。她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觉得，你还是骗我一辈子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开始担惊受怕了。”
“怕什么？怕当寡妇？”
苏奈特拉再次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然后低声说道：“不是，我不是害怕这个！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抛下我先走了，那我就等于是经历了两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