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动物篇 (2)
“可是你还——”李查知道他妈妈底下要说什么，就赶紧说：
“妈，你听我说，我现在已经六岁了，穿衣服又是七岁小孩儿的尺寸，我够大的了，是不是？”
李查妈妈的心也好像有点儿活动了。卖猫的小贩也在旁边说：
“这只猫才两角五分，还有，你们看它的两只前脚，还是六趾儿呢！”
“六趾儿是怎么回事儿？”李查问。
“它的每只前脚都有六个脚指头，一般猫平常都是五个的，而且它的六个趾头是一头儿一个，一头儿五个那样排着，就好像你们冬天戴的那种手巴掌套儿似的。”
李查又向妈妈恳求：“您想想看，它有六个脚指头，咱们是得买下它。”
“好，好，好！”妈妈磨不过李查了，只好打开钱袋把这只六趾儿小猫买下来。
“真好，我真开心。”李查高兴得又喊又跳。
一路走回家，妈妈就跟李查商量给猫起个名字，李查自己好像怪聪明地说：
“我知道给它起什么名字了，就叫它‘六趾儿’，不错吧？”
到了家，李查赶紧先喂猫食，用一个小盆子倒点儿牛奶，六趾儿用它的小红舌头一舔一舔的，一会儿就把牛奶舔干净了。然后，李查把它放在圈椅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李查被“喵，喵”的声音吵醒了，原来是六趾儿在他脚底下叫，用前爪抓李查盖的毯子。
“嘿，原来是你，六趾儿！”李查赶紧起床穿衣服，他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但为了在吃早点以前他能够跟六趾儿多玩些时候，他居然起来了。
六趾儿跟李查捉迷藏，它藏在床底下，可是又假装不在那儿，然后它猛然跳出来抓李查的脚。李查说：
“噢！六趾儿，快走开，给我走！”
可是六趾儿抱住李查的脚不放，它假装李查的脚是它的仇敌，所以捉住了仇敌就不放，它抱着李查的脚舔舔，可是不真的用牙咬。
有一天下午，李查的姑妈来了，还带着阿囡表妹。阿囡是一个刚会走路，什么也不懂，可是看见什么都要动的小孩子。她看见六趾儿就喊：
“小咪眯！”
说着，阿囡就摇摇摆摆地走到六趾儿跟前，用力拖它的尾巴，这么一来，当然六趾儿就用爪子抓了阿囡。阿囡“哇”的一下子哭了，撒开六趾儿跑到姑妈怀里去。姑妈一边叫“宝贝！”一边儿又吻着阿囡被猫抓的那只胳膊。
姑妈说养小猫对于小孩子太危险，可是妈妈说小孩子对于猫更危险。后来姑妈带着阿囡回家去了。
李查见客人走了，便向着沙发喊：
“出来吧，六趾儿，客人已经走了，现在不会有人拉你尾巴了。”但是六趾儿并没有在沙发底下。
妈妈说也许在楼上，可是楼上也没有。他们又在床底下、衣橱里、门后边，甚至于冰箱、地下室都找了，但也没有看见六趾儿。
“也许跑到外面去了，穿上外套，我们到外面找去。”李查的妈妈说。
李查和他的妈妈一路找，一路喊，一直喊到嗓子哑了也找不着。李查的妈妈向邻居打听看见六趾儿没有，大家都说没有看到。
当李查的爸爸回家时，每天站在大门口迎接爸爸的李查不见了，原来他正在卧室里哭呢。李查的妈妈探着头满处地喊：“咪咪，咪咪。”
爸爸问；“出了什么事儿啦？”
李查的妈妈说，小猫不见了。
李查的爸爸说：“这样办好了。”他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报馆，登了一段遗失小猫的启事。
第二天的报上果然登出来了。
“本宅走失小猫一只，黑灰色毛，如果拾到请送到本宅或通电话都有赏。”底下是住址和电话号码。
爸爸去上班，李查坐在离门很近的地方等着。
一个男孩子抱着一只猫，可它不是六趾儿。
这时李查的妈妈也从屋里出来了。她说：
“这真的不是我们那只，我们的是一只很小的。”
那男孩子只好抱着那只大黄猫走了。
“妈，也许那只是六趾儿，它可能长大了吧？”李查说。
“傻孩子，时候儿还早哪，你不用着急，一会儿也许还有人送来。”
正说着，电话铃又响了，原来是住在城外头的一位太太打来的。她跟李查的妈妈说，如果愿意买猫的话，她有波斯种的白猫，宝蓝的眼睛，很可爱的。可是李查的妈妈回答说，她不预备买。
门铃又响，一位老太太提着菜篮子。
“小朋友，早呀，看看我找着你的小猫儿啦！”老太太说着，就从菜篮里抱出一只小黑猫来。
“哎呀，这只仍然不是我的六趾儿！”李查说。
妈妈也说：“这不是我们的猫，我们是一只黑灰两色毛的。”
这位老太太也只好把小黑猫放回菜篮里走了。
他们刚关上门，电话铃又响了，是一家卖猫的店兜生意。李查的妈妈回答说不买。
再等许久，门铃又响了，这回是两个小姑娘，一个高些的小姑娘抱着一只两眼发暗的母猫，另一个小姑娘提着一只筐，里面有几只刚生出来的小猫。
“我妈妈说假若你们喜欢的话，这几只刚出生的小猫都送你们，因为我们要不了这么多。”那小姑娘说。
李查的妈妈对小姑娘说：“回去谢谢你妈妈的好意，我们也要不了这么多小猫。”两个小姑娘也就回去了。
这一天，来送猫的人可多了，小猫、大猫、肥猫、瘦猫、黑猫、白猫、黄猫，各式各样都有，可是就没有一只是李查的六趾儿。
李查愁了一天，他想：世间这么大，到哪儿去找六趾儿？六趾儿可能又冷又饿，也许还会被野狗追咬。他担心得吃不下饭。
“孩子，不要紧，假若今天六趾儿不回来，明天我们再去买一只。”李查的妈妈安慰他。
“不，妈妈，我不要再买一只小猫，我就要我的六趾儿。”李查说着，不由得眼泪流过鼻子滴到饭碗里。
这时候门铃又响了，是对街的邻居汤太太来了。
“是你们丢了小猫吗？”
“不错，汤太太。”
“我们家树上好像有只猫，可是我也看不清楚。”
于是李查和爸爸、妈妈跟着汤太太到汤家去。汤太太指给他们看：“就在那棵树上。”
但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喵喵”猫叫的声音。据汤太太说大概是街上的野狗追它，它跑上树去，就不下来了。
他们大声叫：“咪咪，咪咪！”树上的猫也“喵喵”地叫。
最后还是爸爸出主意，借了一架梯子攀到树上去。爸爸爬到梯子的顶端，把小猫从树枝中间抱出来。李查高兴地直喊：
“可不是六趾儿吗？到底找着了！”
从此李查和六趾儿更亲热了，六趾儿也不愿再离开可爱的小主人了。
4井底蛙
从前有一只青蛙，住在一口井里。这是一口好井，水又凉又深，周围净是生了青苔的石头。一只青蛙住在这个地方正合适。
井底是又清又凉的水，游泳和玩水都方便。井水像一面镜子，可以告诉这只小青蛙他有多么漂亮。
井口罩着碧蓝的天，软软飞过去的白云。
有时候，晚上月亮从井口望下来，向睡在青苔床上的快活青蛙直眨眼睛。有很多愚蠢的苍蝇和昆虫，对这口井很好奇，这样倒使小青蛙有了充足的食物。
因为青蛙住在井里很久，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日子了，这使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他认为他的井就是整个世界。
他不知道一朵雏菊是什么样子，或是春天有什么气味。他从来没有坐在一块木头上整夜呜叫。他从来没有在一片水百合的叶子上晒过太阳。他甚至不知道还有别的青蛙！他说：“世界不过是一些长了青苔的石头，下面有一池水。”
可是有一天，井里的水不见了，飞到井里来的好奇的虫子也不见了。
现在这只傻青蛙能干什么呢？没有水可以游泳，没有镜子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漂亮，也没有虫子吃。
青蛙发牢骚说：“在我有力量跳的时候，顶好还是出去看看世界尽头儿是什么样子。”
他伸出舌头，把几天以来看见的第一个好奇的昆虫捉来吃掉，然后开始向井上跳。
一次跳一块砖。
忽然“噗”的一下，他发现自己已经跳到井口了。
这些都是什么呀？树在风里摇动，阳光照到青蛙的发光的绿脊背上，还有许多白白黄黄的雏菊。小青蛙很惊奇，他坐在那儿直眨眼睛。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漂亮的虫子落在一朵雏菊上。青蛙吃了虫子以后说；
“现在我到了世界尽头儿了，我想我该四处看看。”
他跳过了草地，只有吃虫子的时候才停一停。他现在到了一条小河的泥岸边儿，当他跳到河里游泳的时候，听见头顶上有一声低低的声音：“哞！”
“你是世界尽头儿的动物吗？”青蛙大胆地问。
“才不是呢！我是一头母牛。”那母牛说。“这是一个牧场，是我的世界，不是世界的尽头儿。世界的尽头儿在谷仓的那一面。”
于是母牛匆忙地大口喝起水来。青蛙就沿着河边儿，一路很快地跳出去，经过草地，到了沼泽。
但是这时候他听见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一群八哥儿站在灯心草上摇晃。一只八哥儿落在青蛙身旁，青蛙问他：“你是世界尽头儿的动物吗？”
“我是一只八哥儿。你不跳到地的边儿上，看不见世界尽头儿。那还有很远的路，因为我从来没有飞到过那儿，所以我也不管那个。再说，这儿的世界对我已经够大了。”说着，那八哥儿就飞开了。
这时候青蛙很不明白，他说：“世界比我的井大得多，我要顺着小河，看看都有些什么。”他现在变得聪明了。小河经过了沼泽，进入树林，青蛙也一跳一跳地经过沼泽，进入树林。
在树林的阴凉的暗影里，小河哗哗地流过，像是对鹅卵石小声地谈话。
青蛙遇见了树林世界里的各种动物，鹿和狐狸，松鼠和熊。他们都告诉他，树林里的世界真不错。
青蛙停在一块石头上吃午饭，自言自语地说：“在我的世界以外的世界，越来越有趣了。我要顺着小河走到尽头儿，看看还有些什么。”
他走了不太远，还没走到小河静静流进湖里的地方，雨滴就从树叶上掉下来了。这是一只一辈子住在井里的青蛙想不到的事情。
嗒，嗒，雨滴掉在他的脊背上，这真是妙极了，小青蛙不由地提高了嗓子开始歌唱——咯咯咯！咯咯咯！
当他停止了一下歌声来喘一口气的时候，你猜他听见了什么？青蛙，一百万只青蛙！他们都在雨里咯咯咯地叫着。
小青蛙坐在那儿想。他想到那头母牛和她的牧场世界。想到那些八哥儿和他们的沼泽世界。想到那些林中动物和他们的树林世界。也想到他的井里的小青蛙世界。
“现在天上落下水来了，井里可能又灌满了水，也许我还是回到我的青苔石头的小世界比较好些。”
但是这时候他又听到那一百万只青蛙的美丽的音乐。现在他变得聪明了，他说：
“傻青蛙单独在井底会觉得快乐，但是聪明的青蛙到这儿来会更快乐。”
因此他用他有力的长腿一蹬，跳到了半天空。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最远的一跳。
“噗”的一声，他正掉在唱着歌儿的一百万只青蛙堆里！
5不怕冷的鸟——企鹅
这是地球，我们人类住的地方。
地球的最南边是南极。南极是地球上最冷的地方，到处都是冰山雪地。南极不但没有花草和树木，也没有人在那里住。
六十年前，有一个探险队带着猎狗到南极去了，看见一种鸟叫做企鹅。探险队回来以后，告诉我们许多企鹅的故事。
在南极的海岸上，常常可以看见成千成万的企鹅挤在一起站着。大风雪朝它们的身上吹，它们一点儿也不怕。
企鹅有好几种，它们的样子都差不多。最大的一种叫做帝王企鹅。这种企鹅的个子很高大，有四尺多高，六十多斤重。站在那儿，像是一个吹足了气的气球。你看企鹅的样子多有意思，像不像一个肥胖的男人？它全身长的羽毛，好像穿了白衬衫、肥裤子和黑灰色的燕尾服，脖子上还有一条金黄色的领子。
企鹅走起路来很神气，挺着身子，仰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儿地走，就像是一位高贵的绅士，时时刻刻都忘不了自己的威风！
企鹅虽然不能跑得很快，却是个滑冰能手。你看，它们用两只脚掌在冰上滑走，多么快，多么稳。
企鹅有两个翅膀，但是不会飞；企鹅没有鳍，但是会游泳。原来它用翅膀来划水，就像鱼用鳍一样。你看它把头钻下去了，是潜到深水里去找鱼吃。
企鹅妈妈生下一个蛋，请企鹅爸爸来孵。它把蛋夹在两只脚的中间，站在冰地上两个月，不动，也不吃东西。
小企鹅孵出来了，浑身都是柔软的毛。它还不能到水里去游泳，也不会捉鱼吃。每天都是由爸妈找来好吃的东西喂它们。小企鹅要长大到三个月的时候，才会照顾自己。
企鹅的家是在岩石上，但是它们喜欢在冰地上过日子。它们不怕寒冷，不怕风雪，就怕凶恶的大贼鸥。大贼鸥常常捉了小企鹅喂小贼鸥吃。
它们也怕海豹，因为海豹在水里游得比企鹅快，所以许多企鹅都被海豹害死了。
企鹅很和气。探险队住在南极的时候，跟企鹅成了好朋友。
企鹅来拜访探险队，它们走到离人不远的地方停住了，把头低下来，好像很有礼貌地鞠躬；嘴里喃喃的，好像很和气地说话。
企鹅从来不伤害人，可是你如果伤害它，它也会对你不客气。它会用翅膀来打你，或者用又长又尖的嘴来啄你。
虽然猎狗跟企鹅打过几次架，并且咬死过几只企鹅，可是它们并没有变成仇敌。
企鹅是很可爱的鸟，探险队的伯伯叔叔们为什么不带几只回来跟我们做朋友呢？因为企鹅住在南极很久很久了，它们不习惯住到暖和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