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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书籍名:《魔盗》    作者:蓝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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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镶嵌着金边外表刷成光亮的棕色的私人轻便敞篷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丁香大道上。
  一个衣着光鲜的侍者在前面驾着车,一位身穿厚厚狐狸皮裘的老者坐在后面的车厢之内,他看着两侧那一排排精致的别墅。
  除了这个季节很少有人愿意乘坐敞篷马车之外,这位老者并没有什么值得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正因为如此在街上巡逻着的那些法政署官员对于这辆马车总是匆匆一撇而过。
  既然老者乘坐的是敞篷马车,也没有哪个人打算将马车拦截下来仔细搜查一遍,在任何人看来这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丁香大道是京城之中诸多上流人士聚集的地方之一,这里的别墅很适合那些身家并不是那样显赫,或者从外地进入京城的贵族们居住。
  正因为如此不会有人对于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这里而感到奇怪,那位老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买下了丁香大道最繁华地段的一套别墅。
  周围的邻居只知道这位老者是某个退休的外交官,在退休以前他一直待在西拜。
  正因为如此这位老者和大多数在西拜待久了的人一样,沾染了一身很浓的暮迈的气息,除了周末偶尔会到附近的沙龙去打打牌之外,他很少外出。
  不过老者在附近那个窄小的交际圈里面相当有名,因为他和那位赫赫有名的菲利普斯亲王长得有几分相像,正因为如此众人常常嬉称他为“亲王大人”。
  久而久之老者也习惯了这个称呼,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一丝亲王的派头。
  马车停在了一座俭朴但是颇有些年头的别墅门前,那是一座用木头和砖瓦搭建起来的普通三层楼别墅,除了门前那块大草坪证明它的主人原本是个贵族之外,其他的和京城之中随处可见的那些别墅没有什么两样。
  和大多数老光棍一样,这位“亲王大人”并没有雇佣多少仆人,整座别墅所有的工作从花匠到管家全都由三个仆人分担。
  那三个仆人显然跟在“亲王大人”身边很久了,他们和“亲王大人”一样老迈。
  “亲王大人”平常不会有什么客人前来拜访,不过今天是一个例外。
  进了门穿过一条走廊便是客厅,客厅布置地极为俭朴,没有多少奢华的摆设,不过靠近窗口的那面墙壁放置着一排陈列柜。
  里面的收藏千奇百怪,虽然称不上什么古董,不过看得出老者的经历非常丰富,而且品味也相当独到。
  客厅的地面上铺设着两层羊绒毯子,因此显得特别松软厚实,显然老者颇懂得享受,不过他对于享受的理解肯定于其他贵族完全不同。
  在那座俭朴得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物点缀的客厅之中,正坐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
  那高耸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令这张脸,很容易让人留下深刻印象,不过偏偏没有几个人见到过他,因为他同样是一位深居简出的人物。
  魔法协会理事长,魔导士尼勒埃雷大师的名声在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真正见过他本人的没有几个,这位理事长不像宫廷魔法师大人那样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自我,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实验室中那些星图和计算板之间度过的。
  “尼勒埃雷先生,有什么重要事情让您急匆匆地来找我?”“亲王大人”问道。
  “亲王大人,您有没有听到过‘天谴之怒’?”魔法协会理事长平静地问道。
  菲利普斯亲王在理事长的对面坐了下来,他对于尼勒埃雷所说的东西一无所知,不过他相信能够被称得上是“天谴”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玩意儿。
  “我相信那应该是某种魔法,在这方面您是专家。”亲王平静地说道,在魔导士面前谈论魔法这种班门弄斧的傻事他绝对不会去做。
  “并不能说是魔法,而是一种武器,一种没有留下什么记载,但是威力极为可怕的武器,仅仅只有教廷的一位修士在笔记之中提起过这件武器的存在,这是我所能够找到唯一的记载。”尼勒埃雷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么这件武器肯定有过人之处。”亲王笑着说道。
  “是的,制造这件武器的人便是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开米尔迪特一生之中有三项伟大成就始终不曾向世人公开过,这便是其中的一件。”尼勒埃雷平静地说道。
  不过亲王就丝毫平静不下来了,他没有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已经是相当惊人的表现了。
  “请阁下详细地说明一下‘天谴之怒’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以至于开米尔迪特甚至连它的存在也一并封存起来。”亲王向前探出身体问道。
  “那位伟大的大魔导士之所以这样做也许是因为这件武器实在过于可怕,之所以它被称为‘天谴’是因为这件武器能够召唤浮游在天际星辰之间的陨石,坠落的陨石能够摧毁地面上的一切目标,一支兵团或者一座城市。”尼勒埃雷神情凝重地说道。
  “我想这个秘密一定被保存地极为严密,您又是如何发现的呢?”亲王皱紧了眉头问道。
  “一切都得归功于那位天才少年,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他应王后陛下的邀请在郊外那座五世童年生活学习的城堡之中度过的那几个星期之中意外获得了发现。”尼勒埃雷说道。
  菲利普斯亲王自然知道理事长大人口中的天才少年到底是哪一位,除了那位赫赫有名的瑟思堡小继承人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
  “瑞博先生会不会另有图谋,也许他曾经从他的那位老师玛世克先生的口中听到过‘天谴之怒’的名字。”亲王皱紧眉头说道。
  只要事关瑟思堡小继承人以及他身边的事务,菲利普斯亲王就不得不花费更多的精力从各个方面进行思考,甚至做出最坏的考虑,这是他从已往的失败中获得的教训。
  “和亲王大人您一样,我也曾经有过同样的疑虑,但是据我所知玛世克并不知道‘天谴之怒’的存在,甚至连瑞博先生本人恐怕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果这件事情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很容易被我所识破,亲王大人您应该很清楚,我花费了多少精力收集有关开米尔迪特的事情,那位记载了‘天谴之怒’的修士仅仅是开米尔迪特的某位主教朋友的书记官,我也花费了大量的精力研究他所记载的那些琐碎的事务,我不认为魔法协会之中有第二个人像我这样勤奋过。”理事长大人笑了笑说道。
  对于尼勒埃雷所说的一切,菲利普斯亲王绝对相信。
  他很清楚这位魔导士先生对于力量的渴望已经令他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狂,在魔法协会之中确实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家伙。
  正因为如此当自己获得了‘嗜血之力’的秘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合作者便是这位理事长大人。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这是极度疯狂的举动,特别是当他原本就拥有一位支持他的魔导士的情况下更显得疯狂和难以理解,不过事实证明当时的冒险绝对值得。
  菲利普斯亲王对于开米尔迪特留下的东西一向极为感兴趣,更何况“天谴之怒”在他看来是远远超越了巨石像和玛世克魔导士正在研究的气态生命体的强大力量。
  在这种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大陆上最强的国度,名义上权威至高无上的教廷,拥有难以逾越的海峡这道天堑几乎没有后顾之忧的岛国,国土庞大被视为天灾的异教徒统治的帝国。
  菲利普斯亲王在这一刹那甚至怀疑那位英明神武的五世陛下的被刺,以及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的突然间失踪,和这件强大无比的武器有关,毕竟拥有了这件武器,那位最伟大的先祖不可能弃之不用,如果五世陛下曾经拥有这件武器的话,整个大陆早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历史也必将彻底改写。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考虑到五世的遇刺和开米尔迪特的失踪几乎同时发生,也许因为这件武器这对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不可弥合的裂缝。
  不过亲王并不打算搞清历史的真像,他并不是象理事长大人这样的偏执狂。
  “阁下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找我,应该有什么事情要我效劳吧。”亲王笑着说道。
  “亲王大人,我并不认为在谋略方面足以和瑟思堡小继承人相抗衡,这是我和瓦奇之间所存在的最大偏差,我充其量能够做的便是盯紧玛世克和安笛利,在他们身边收买一两个叛徒,安插几个眼线。”理事长缓缓说道。
  “让专家来完成专家的工作,您的想法和我一样。”亲王笑着说道:“阁下能够告诉我,我们那位亲爱的小伯爵已经做了些什么?”
  “这正是让我确信这位小伯爵大人并没有在欺骗和蒙蔽我们的原因,他通过那面魔镜和他的老师取得了联系。而且最近几天整天待在魔法协会的图书馆和收藏室里面。”尼勒埃雷说道。
  “他在收集资料?有什么效果吗?”亲王神情凝重地问道。
  “阁下应该很清楚学习魔法除了天赋之外经验和时间更加重要,那个天才少年拥有惊人的天赋,只可惜他学习魔法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而且他的老师玛世克又醉心于研究,没有时间教导这位天才学生,在我看来他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答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令我吃惊的是他显然很懂得如何收集资料,他所采用的方法我整整摸索了十年时间才掌握,他和我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同开米尔迪特有关的资料,哪怕仅仅只是一封信或者一段和开米尔迪特有关的诗歌。”理事长大人详详细细地说道。
  “这种努力是否会带来什么结果?正确的方法是成功的基础,先哲的话绝对没错。”亲王坐直了身体皱着眉头说道。
  “前人也曾说过,大海是无数水滴汇聚的结果,他很努力但是时间不够。”尼勒埃雷笑了笑说道。
  “那么玛世克有什么反应吗?”亲王问道。
  “他还没有查看弟子给他传递的消息,他很忙,非常忙,他的研究正处于最紧张的阶段。”理事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亲王一眼这才将拜访的真正意图说了出来:“以您看来,我是否应该让玛世克得知他的弟子的那个新的惊人发现?”
  “您有把握从瑟思堡小继承人那里骗取所有的情报吗?”亲王微笑着问道。
  “这正是我顾虑的原因,和那位少年比起来也许玛世克要好对付得多,毕竟他在阴谋诡计方面并不是一个专家。”尼勒埃雷摇了摇头说道。
  “我再问一句,您有把握通过观察得知那个惊人发现吗?”亲王问道。
  “那个少年很懂得掩饰,我相信这个秘密的一部分在那座城堡之中,而另外一部分则保存在魔法协会的那些收藏之中,那个少年显然并不打算和我们分享这个秘密,他装出一幅对于每一件收藏都很感兴趣的样子。”魔法协会理事长大人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是这样,阁下应该相当清楚不通过玛世克,我们根本无法获得任何情报,依我看来阁下现在应该做的便是吩咐您安排在玛世克身边的眼线,提醒他注意他的弟子传递给他的消息,也许甚至有可能需要劝服玛世克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亲王为了加重语气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我会按照您建议的去做,但是亲王大人您打算做些什么?”尼勒埃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盟友。
  亲王长叹了一声用手搔了搔头无奈地说道:“我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必须改变原本已经指定好的计划,看来暂时对于我们来说保护好那位天才少年的安全是至关紧要的事情,为此我将不得不放弃一位对我极有帮助同时又强有力的盟友。”
  “您所说的那位盟友想必就是帮助您成功刺杀蒙斯托克的那些盗贼。”尼勒埃雷淡淡地说道。
  “我原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拜托他们帮我解决,而且他们为我架起了联系英格王国的桥梁,您不得不承认放弃他们对于我来说需要不少勇气和毅力。”菲利普斯亲王神情凝重地说道。
  魔法协会理事长并不知道对于亲王殿下来说,那些盗贼早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试图劝说“犹豫不决”的亲王殿下:“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最辉煌的成就难道在亲王大人的眼中还比不上一群杀人放火的亡命之徒吗?”
  “也许您并不明白我的面前放着的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那位喜欢黑暗和在别人背后下手的盟友同尊敬的海德勋爵是多年的故交,他们之间有些一时难以说尽的恩怨纠葛,以至于我那位盟友致意要用瑟思堡小继承人的性命来让他的老朋友认识到他的存在,据我所知勋爵大人也曾经用相同的办法照料过我那位盟友最心爱的孩子。”
  亲王长叹了一声语调低沉地说道:“这件事情令我的盟友毕生难忘,阁下绝对可以想象,即便以我的影响力也无法令我那位盟友放弃他的计划,哪怕仅仅是暂时推延他那早已经安排好的计划。”
  听到这些尼勒埃雷皱紧了眉头,他并不是一个傻瓜,已经明白对于亲王大人来说,在开米尔迪特的伟大发现和盗贼盟友之间做出取舍意味着什么。
  “看来您确实不得不彻底放弃您的盟友,不过我想一切都应该在您的控制之中,不是吗?”尼勒埃雷笑了笑说道。
  “没有那样简单,您千万别小看了那些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物,可敬的蒙斯托克就是死在他们的手底下,理事长大人您应该很清楚我已经将自己的人马撤离了京城,现在再将他们召集回来恐怕为时已晚,即便能够做到恐怕也于事无补,法鲁尔伯爵早已经在京城之中布下了天罗地网。”亲王说道。
  “您是否打算让我来帮助瑟思堡小继承人,由魔法协会来保护这位天才少年的生命安全?”尼勒埃雷问道。
  “不,我想那个少年自己便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我并不认为您是对付那些盗贼的专家,我猜测海德勋爵同样也很想趁此机会和我那位盟友做个最后了断,现在他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我那位盟友的行踪,一旦他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我相信海德先生绝对会有所行动,瑟思堡现在同法政署的关系亲密得不得了,法鲁尔侯爵肯定会愿意全力帮助海德勋爵和瑞博先生,我只请求您能够忠于国王陛下,至少暂时忠诚于他,当法鲁尔侯爵请求魔法协会的帮助的时候,给予他们需要的帮助,另外一个请求便是让您的那位盟友瓦奇先生别太着急。”亲王悠悠地说道。
  “您尽管放心,瓦奇对于‘天谴之怒’志在必得,迫切程度甚至远在我之上。如果不是因为‘天谴之怒’恰恰属于我毕生研究的范畴之内,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力量有着令我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我情愿放弃这次机会或者花费更多的精力去找寻那虚无飘渺的线索,也不会任凭那位天才少年有朝一日成为最大的威胁。”尼勒埃雷神情冷漠地说道。
  “我完全可以想象,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一件事情,阁下和瓦奇为什么确信那个少年会成为第二个血魔法师,而不是第二位开米尔迪特?难道这同他的职业以及所受到的教育有关?”菲利普斯亲王神情严肃地问道,这个问题存在他心中很久了。
  “因为我看到了死亡,无数人恐怖而又凄惨地死亡,您应该很清楚我拥有看透未来的能力,虽然用星辰的运行来预示未来远远没有预言家那样方便和准确,不过有一个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我的眼睛永远不会被蒙蔽,强大的力量确实能够封闭精神的通道令人无法预知未来,但是却绝对没有办法改变星辰运行的轨迹,以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那样强大的力量,他所能够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改变那些最不起眼的陨石的轨道,这些陨石对于整个星空来说只不过是如同灰尘一般的存在而已。”尼勒埃雷缓缓地说道,亲王大人是第二个听到这个预言的人。
  “杀人并不代表会成为血魔法师那样的魔鬼,我也杀过人,杀过很多人,想必没有人将我和血魔法师相提并论吧。”亲王殿下继续问道,他并不是打算为瑟思堡小继承人开脱,只不过是为了彻底弄清事实。
  如果魔法协会理事长所看到的预示之中那位天才少年确实是另一个血魔法师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要改变应对之策。
  和尼勒埃雷一样这位亲王殿下同样也是见识过血魔法师的强大和恐怖,现在还存在于人世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那个浑身披着血色长袍以恐怖魔法肆意杀戮的恶魔同样也是他最恐惧和害怕的梦魇。
  “星辰给我带来了预示,预示不久的将来会发生剧烈的动荡,一切将不复存在,动荡将遍及整个大陆,无论是佛朗士还是得里至,甚至像西拜这样老朽的国家以及意雷这样市侩而又冷漠的国度也无法幸免,无数人将会在这场动乱之中死亡,无数繁华的城镇将会荒芜衰败,原本我以为造成这一切的是您或者那位得里至王子殿下,因为在我看来只有你们两位拥有这样的手笔和气魄,但是当我从星辰的预示之中看到那位瑟思堡小继承人站在难以计数的尸体前面,您可以想象我是多么的震惊。”尼勒埃雷长叹了一声。
  “也许这仅仅是各人野心的表现,那位天才少年很有可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亲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某个新兴帝国的崛起,预示之中也没有向我显示有某场值得记载史册的战役即将发生,不,星空给予我的预示之中,那场可怕的杀戮并不是战争,我绝对不会看错,灰色的星云笼罩群星,那代表的是谋杀,那个少年谋杀了千万人的性命,在此之前我很难想象他如何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魔法师的力量也有其极限,象血魔法师这样的人物毕竟少之又少,而且和那个少年比起来,血魔法师造成的危害、夺走的生命要少得多,这件事情一直困惑着我,直到得知这个少年找到了开米尔迪特遗留下来的‘天谴之怒’,我终于有了足以令自己信服的解释,确实无论什么人一旦掌握了‘天谴之怒’,对于他来说唯一妨碍他杀更多人的原因就只有体力和精力而已。”魔法协会理事长说道。
  “我们好像正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亲王皱紧眉头说道。
  “您总算明白了我的心情。”尼勒埃雷点了点头说道。
  “可惜奖品实在太吸引人了,虽然明知道是危险的游戏,我们也无法抵御住那致命的诱惑。”亲王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这原本是我一个人的忧愁,很高兴现在有了另外一位分享者。”魔法协会理事长缓缓说道。
  “很感谢您能够信任我。”亲王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说道。
  “也许是因为我相信您真正能够理解存在于我心中的恐惧,我们都是那场浩劫之中死里逃生的人。”理事长大人说着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场噩梦永远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菲利普斯亲王长长地叹了口气。
  ……
  丁香大道傍晚时分的景色非常迷人,住在丁香大道的贵族们大多数和春风得意的权势贵族无缘,因此这里便多了一分悠闲。
  一位老人独自一个人缓缓地行走在人行道上,他的步伐虽然仍旧极为稳健,但是佝偻的身躯显示出他已经走入了人生的暮年,也许对于他来说能够这样悠闲地在黄昏的夕阳下散步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在他对面一位身穿笔挺礼服留着两撇漂亮的小胡须的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士同样悠闲地散着步,他的样子看上去和京城之中到处都是的那些小贵族之中的任何一位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绝对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士拥有着强大而又神奇的力量,他是一位魔法师,他所精擅的技艺即便在魔法师中也并不常见。
  达克鲁伯爵和亲王殿下打过招呼之后便和他并肩而行,两个人仿佛是多年相知的老朋友一般。
  达克鲁伯爵很清楚肯定有重要事情发生,要不然亲王殿下绝对不会冒险暴露自己的行踪。
  “你有没有听说过‘天谴之怒’?”菲利普斯亲王悠然的问道,那位理事长大人就是用这个话题开头的,这位亲王殿下想要看看自己手下第一智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名字听起来相当威风,能够让您冒如此大的风险想必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东西,既然将我招来应该是一种魔法,值得您如此重视的魔法想必和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有关,而在此之前同开米尔迪特有着最紧密联系的人,除了魔导士玛世克就只有他那位弟子,大名鼎鼎的瑟思堡小继承人,看来洛美尔先生有大麻烦了。”达克鲁伯爵笑着说道。
  “你的智慧有的时候令我感到恐惧。”菲利普斯亲王摇了摇头说道。
  “谢谢您的恭维。”达克鲁伯爵微微鞠了个躬说道。
  “你应该猜到我想让你干什么了。”亲王笑着说道。
  “这原本不就是我们的既定计划吗?”达克鲁伯爵说道。
  “现在可以做得更加明显一点,我得向那位理事长大人证明,为了这件强有力的武器,我们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菲利普斯亲王很悠闲地说道。
  精明如达克鲁伯爵这样的人物自然明白亲王大人言下之意,事实上能够拥有这样好的借口在一个盟友面前光明正大地抛弃另外一个盟友,这种机会并不总能够找得到。亲王殿下绝对不会白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天谴’绝对不能够落在瑟思堡小继承人的手中,最坏的可能就是不得不从肉体上消灭他。”菲利普斯亲王神情凝重地说道。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那位理事长大人的请求?”达克鲁伯爵问道。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看法,在这件事情上那位理事长大人说服了我。”亲王叹了口气说道。
  “是否有些小心过度了?”达克鲁伯爵问道。
  “你绝对无法理解我们的思想,这种过度的小心植根于我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亲王摇了摇头说道:“尼勒埃雷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绝对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瞒我,因为他很清楚我不可能将瑟思堡或者玛世克当作盟友的候选人。”
  “和那些南方人比起来,尼勒埃雷是可靠得多的盟友。”达克鲁伯爵点了点头说道。
  “和洛美尔比起来也同样如此,尼勒埃雷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和我们并没有任何冲突,只要不冒犯他,他将会是一个稳固的盟友。”菲利普斯亲王缓缓说道。
  “所以您连如此秘密的藏身之处也让他知道。”达克鲁伯爵笑了笑说道。
  “我死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尼勒埃雷是个聪明人。”亲王同样笑了笑说道,不过那种笑容显得多少有些落寞和苦涩。
  “也许您可能会觉得厌烦,但是我还是得说,您留在京城相当危险而且没有必要。”达克鲁直言不讳地说道。
  “难道回到比雷斯,我便会得到安全了?我宁愿留在看上去充满了危险的京城,宁愿让尼勒埃雷这样的家伙知道我的行踪,我也不想回到那个众人虎视眈眈的地方,不想让那些发誓对我忠心耿耿的人知道我的藏身之处,至于我留在京城,你就将这当作是一个走到了人生暮年的老者的固执吧。”菲利普斯亲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他再一次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身边真正可以信赖的除了那几个随着我出生入死的侍从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据我所知洛敦对于您同样忠心耿耿。”达克鲁伯爵谦逊地说道。
  “这我知道,不过洛敦和你不同,他有着跟我一样的麻烦,我们都已经老了,而我们的身后却跟着一串虎视眈眈的家伙,他们如果真的能够独当一面,我倒是会感到极为欣慰,只可惜这些家伙除了懂得拉拢帮派排除异己之外,便是制造一些流言蜚语和花边新闻,一个比一个没有用处,偏偏野心全都不小,仿佛一坐上我的位置便能够放开手脚干出一番事业来一般。”亲王的眉头越皱越紧,对于他来说,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失败的一件事情。
  “有的时候我确实很羡慕那位海德勋爵和得里至王国国王陛下,他们拥有相当出色的接班人,但是我却没有。”亲王叹了口气说道。
  “您也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达克鲁笑了笑说道。
  “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至高无上的父神能够怜悯我这个奋斗了毕生的人而赐予我十年的时间,也许我能够得到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惜我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我已经老了,最近两年老得特别快,我现在想要挺直腰都感到极为困难,唉!身体的老迈是无法避免和不可阻挡的一件事情。”亲王重重地叹了口气,叹息声令他显得更加老迈。
  “我发现我今天叹气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一些,恐怕这就是衰老正在加快的迹象。”说着亲王又叹了口气,他挥了挥手示意达克鲁离去。
  达克鲁朝着亲王微微地鞠了个躬便径直离开了。
  看着达克鲁伯爵那笔挺的背影和优雅的步伐,菲利普斯亲王再一次摇了摇头,在黄昏的夕阳映照下他显得那样落寞和苍凉。
  ……
  对于瑞博来说,没有比那面魔镜之上出现字迹更令他感到高兴的事情,但是当他看清魔镜上传递给他的消息显然并不是来自自己的老师玛世克魔导士的时候,瑞博确实大吃了一惊。
  书写在镜子上面的文字线条极为流畅优雅,显然出自某位极具修养的贵族子弟之手,而书写的内容更加不可能与玛世克老师有关。
  镜子之上只留下了很简单的几行文字。
  蔓藤缠绕将天空紧紧遮蔽,黑暗和阴影笼罩森林和大地,勇士的长剑刺向天际,寒光照亮了眼前的道路通向胜利。
  对于这几句如同哑谜一般的文字,瑞博无法猜测出其中的含意,不过他绝对可以肯定这不会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因为能够和他用这种方法进行联系的绝对只有魔法师。
  而魔法师往往同幽默无缘,至少他所见过的那些魔法师全都是一本正经的人物。
  如果这不是恶作剧那么就是有人想要传递什么消息给自己。
  首先玛世克老师被排除在外,那位得里至王子殿下身边跟随的神秘老者应该同样没有多少可能,如果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事情的话大可在自己拜访王子殿下的时候传达。
  难道会是魔法协会之中的某位魔法师传递给自己的消息?但是那充满浓浓贵族味道的字体又令瑞博打消了这个念头,既是贵族又是魔法师,据他所知拥有这样身份的人物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更何况这件事情透着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
  瑞博陷入了迷惘之中,在这种时刻最能够对他有所帮助的无过于埃克特和芙瑞拉。
  带着满腹疑问瑞博朝着大厅走去。
  所有人再一次聚集在书房,这里是宅邸之中唯一安全用不着担心受到魔法窥探的所在。
  对于那迷一般的文字,无论是埃克特还是芙瑞拉同样感到疑惑不解,不过经验丰富的他们从中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危险的气味。
  “让我们来整理一下有谁会和我们传递消息。”埃克特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说道,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排除那些慕名或者并不为我们所知的人,让我们假设传递消息者是和我们有关系的人,头儿、玛世克大师、教廷、王后陛下、法鲁尔侯爵、长老院、以奥本公爵为代表的中立派、那些得里至人、魔法协会、亲王殿下还有洛美尔,和我们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这几方势力。”
  “让我们再整理一下能够用这种方法传递消息的人,玛世克大师、教廷、王后陛下、那些得里至人、魔法协会还有亲王殿下,想必你们能够认可我所罗列的这两份名单吧。”埃克特缓缓说道。
  “玛世克大师和教廷的可能性显然要小得多,不过我仍旧会到大主教那里跑一趟确认一下,至于王后陛下和得里至人,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让我们知道,想必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名单上的最后两位的可能性相对显得较大一些。”
  “再让我们来设想一下,有什么事情要用这种哑谜一般的形式给我们传递消息呢?”
  “首先假设这些迷一般的文字并不是某种警告,至少我个人看不出文字之中带有警告的意味,再排除文字之中并没有包含任何意义的可能,那么这便应该是一份告密信,魔法协会和亲王殿下会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们?”
  说到这里埃克特停顿了下来他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或许是宫廷魔法师和魔法协会理事长之间互相拆台。”芙瑞拉靠在瑞博怀中一边用锉刀小心翼翼地修理着指甲一边说道:“又或者是亲王殿下打算抛弃他的盟友,将洛美尔的行踪告诉我们。”
  “说到黑暗和阴影,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瑞博说道。
  “那么第一句代表什么?洛美尔的势力遍布京城吗?”芙瑞拉问道。
  “有这个可能。”瑞博点了点头说道,蔓藤令他联想起海德先生手下那错综复杂,四处密布的眼线,对于盗贼来说,这确实是一个相当确切的形容方式。
  “也可以解释为和法政署有关,洛美尔躲在法政署的内部,这并非不可能。”埃克特说道,蔓藤令他联想到罗网,有什么东西掉到蔓藤之中同样不容易脱身。
  “那么勇士的长剑又如何解释?”疯子皮特兴致勃勃地问道,显然他对于猜哑谜的兴致远比弄清目前的状况更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一般来说这种形容指的是某个细长的建筑物。”埃克特解释道。
  “就像魔法协会的那几根高塔?”瑞博问道,在他看来最细长的建筑物无过于那些高耸入云霄的尖塔。
  “看来确实很可能与魔法协会有关,不过符合这种形容的建筑物在京城之中数不胜数。”芙瑞拉不以为然地说道。
  “与其说是魔法协会的那四座高塔,我反而更觉得我们住的地方更符合上面所写的词句,虽然这座别墅算不上极为细长,但是不可否认别墅之中确实有不少蔓藤,不是吗?”疯子皮特突然间插嘴道。
  瑞博当然明白皮特所说的蔓藤代表着什么,贵族的宅邸确实总能够看到很多卷曲着的用来装饰墙壁的蔓藤花边。
  “你说的不错,也许确实应该这样考虑,前面三句全都指京城之中的某位贵族。”埃克特点了点头说道。
  “第二句也是指贵族吗?”瑞博忍不住问道。
  “你好像有些遗忘了埃克特曾经教你的功课,你忘了森林和大地是经常出现在贵族族徽上的符号吗?今天晚上上了床之后记得将屁股高高翘起来,由我来给你上一趟惩罚课。”芙瑞拉腻声娇笑着说道。
  对于芙瑞拉如此放肆,瑞博一点办法都没有,幸好他很清楚周围的人对此绝对不会太在意。
  “这确实是一个线索,用森林和大地作为族徽的家族只要请那位法鲁尔侯爵查一查便清楚了,京城之中的贵族家族他们的祖先多多少少都有些军功,以勇士和长剑来指他们,也说得过去,不过我仍旧认为长剑代表某一幢高耸尖锐的建筑物,我想如果某个家族拥有这样一座建筑物应该相当有名,造那样的东西得花费很多钱,但是用处又不大,只可能是用来供认观赏的,肯定很多人都对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埃克特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
  “寒光又代表什么?”芙瑞拉问道。
  “我想,如果这个消息是亲王殿下的人传递给我们的话,寒光正好用来表示这位过河拆桥的亲王大人。”瑞博解释道:“我和凯尔勒所使用的武器绝对不会散发出寒光,亮晶晶的武器对于我们来说不但毫无用处,而且还会成为威胁我们自身安全的存在。”
  “这样说来,迄今为止最恰当的解释便是那位亲王殿下出卖了他过去的盟友,谜题之中的每一句话都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是否能够采取什么行动来证明这个消息是可靠的,也许这是一个圈套,也许那位亲王殿下还并不打算放弃他的联盟,也许这是洛美尔请求亲王殿下给我们传递的消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诱饵。”芙瑞拉仍旧一边修理着指甲一边说道。
  “反正我们现在还没有部署好,我们那位尊敬的王后陛下虽然已经向英格王国国王陛下发去了一封措辞强烈的私人信函,但是那位国王陛下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答复,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查。”埃克特说道。
  “为什么不以公函或者外交照会形式向那位国王陛下传递我们的请求?”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亲爱的小傻瓜,这便是你经验欠缺的表现了,私人信函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避免那些大臣们说三道四,公函必须通过大臣之手才能够到达国王的面前,那时候肯定已经吵嚷得沸沸扬扬了,虽然是私人信函不过上面有那位得里至王子殿下的亲笔签名,还有教宗陛下授权大主教签署的一页附函,甚至还动用了教廷轻易不用的十二圣徒印章,你应该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如果英格国王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的话,那么他将会被宣布为一个异教徒,虽然教廷未必有力量将这位国王陛下从宝座上拉下来,不可否认教廷不再具有昔日的光辉了,但是英格国王想必会时刻担心来自身边的篡位者,有教廷在背后支持那将会是一件名正言顺的事情,再加上大陆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也联手帮助的话,很难想象那位陛下能够心安理得地睡上一个安稳觉。”芙瑞拉满含嘲弄意味地笑着说道。
  “那么我们眼前的工作是什么?耐心等待吗?”瑞博问道。
  “你仍旧继续你的工作,你需要对付的目标并不是洛美尔,而是魔法协会那帮居心叵测的家伙。”埃克特指着瑞博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于我们来说,同王后陛下的关系至关紧要,现在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计划,看来不偏不倚站在中间立场已经变得很不现实。”
  “凯尔勒仍旧待在别墅之中,让大家平安无事除了你没有人做得到,至于皮特,我需要你的帮助,最近几天我要冒险拜访法鲁尔伯爵,也许他能够对这些诗句做出更加确切的解释。至于芙瑞拉,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够整理一下资料,翻翻地图和京城之中的贵族家族谱系,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有一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够做,那个小贼头会听你的指挥,虽然风险确实很大,但是现在我们相当需要情报。”埃克特吩咐道。
  “可以,只要你能够将小贼头找出来。”芙瑞拉笑了笑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书房门外传在一阵脚步声,所有人立刻停止了谈论,不过很快大家都松了口气,因为每一个人都听出来那是埃德来了。
  埃克特亲自站起身来打开书房的大门,最近几天,他一直在等待着埃德的到来。
  埃德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双眼更是充满了血丝显然这次南方之行把他累坏了。
  埃克特拍了拍埃德的肩膀拉着他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将远处搁在橱柜上的那个银质水壶拿了过来。
  对于一个刚刚经过长途旅行的人来说,休息和一杯清水是他眼前最需要的两样东西,埃德接过水壶仰头直灌下去。
  几乎一口气将半壶清水都喝了下去之后,埃德才长长得喘了口气,他拉开那厚厚的皮袄,皮袄底下穿着一件邮递坎肩。
  从左侧的那个大口袋之中,埃德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用牛皮纸做成的信封。
  埃克特从书桌上取过一把裁纸刀将信封拆开,信封里面封着的是厚厚的一叠意雷王国国库签发的信用兑换证券。
  看着那厚厚一沓信用兑换证券,瑞博估摸着这笔数额惊人的财富,是否能够将京城之中十分之一的土地给买下。
  “这是头儿能够筹措到的所有资金,其中的一百万是通过麦尔·道芬出面向商业联合会筹措的,另外一百五十万是头儿自己掏腰包。”埃德声音沙哑地说道。
  芙瑞拉和埃克特自然明白这一百五十万来自何处,那原本应该是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的财产。
  “埃德,你辛苦了,我就等着这笔钱呢。”埃克特笑了笑说道,事实上头儿的手笔居然如此大,同样也令埃克特大吃一惊。
  “头儿让我传话给你,别疼惜钱,该用的时候就得大把大把的扔钱,这一次恐怕是他和洛美尔之间作最后了断的时候了,他不想退休之后还得整天提心吊胆无法安度晚年。”埃德说道。
  “看样子我得亲自到洛美尔的老巢去走一趟,也许还得去一次英格。”埃克特叹了口气说道,看到这样一大笔资金,他自然明白海德先生的意思。
  “不过在此之前最好将京城和外界彻底隔绝起来,我猜想法鲁尔侯爵虽然能够做到这件事情,但是超过一个星期恐怕会有些麻烦。”芙瑞拉说道。
  “是的,一个星期,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一个星期之中完成。”埃克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一个星期之后见分晓。”芙瑞拉说道,这一次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对于她来说这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情。
  “一个星期之后见分晓。”瑞博喃喃复述着芙瑞拉小姐的话,对于他来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参与一场决定命运的战役,虽然在此之前他也曾经出生入死,也曾经面对各种危机和挑战,但是却从来没有现在这种战役来临之前紧张而又压抑的感觉。
  书房里面的每一个人心里全都明白,战争的帷幕已经拉开,这场战争是两位黑道君王之间的最终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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