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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书籍名:《魔盗》    作者:蓝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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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扫过水面激起层层涟漪,波光映照,湖面上好像扑撒着点点碎金。
  南方的气候到底比较温暖湿润,因此湖边的草地仍旧绿油油的犹如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绿色天鹅绒地毯。
  这真是天堂般快乐宁静的生活。
  站在码头上,瑞博将手中的面包屑轻轻得撒在湖面上,鱼儿欢快得争夺着,吐出串串水泡,激起阵阵水浪,身后不远处那匹心爱的纯种马正自由自在得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瑞博从来不拘束它。
  到这里已经四天了,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
  除了昨天在费司南伯爵的陪同下到郡守府转了一圈之外,瑞博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座别墅。
  梅丁老小姐好像也把他遗忘了一般,自从那次会谈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影子。
  除了兰蒂小姐会在喝早茶的时候,同他聊一会儿天之外,别的时间,他总是一个人待着。
  闲得无聊,到湖边喂鱼或者在草地上骑着马狂奔成为了他唯一的娱乐。
  当然,安宁平静的生活同样也是很适合进行魔法修练的。
  虽然,在湖边草地上进行冥想,效果远远比不上在森林深处的时候那样明显。
  但是,自从两天前,自己一个人独自骑着马到森林边缘修练,回来的时候,被兰蒂小姐狠狠得训斥了一顿之后,瑞博就再也不敢乱跑了,湖对岸成为了他所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除了那一次之外,瑞博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兰蒂小姐发火的样子呢。
  在他的印象中,兰蒂小姐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是除了贝蒂阿姨之外,令他感到最温馨,最可亲的一个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有兰蒂小姐在,瑞博早已经感到这个地方再也住不下去了。
  这座别墅大多数地方对于他来说,都是禁止进入的。
  底楼他的卧室和别墅后边的花园客厅是他唯一能够涉足的地方。
  他的卧室就是底楼那一排女仆们住的地方最里面一间房间。
  和女仆们住在一起,倒也并不令他感到有什么不满,毕竟,以他原来的理想能够到一个贵族家庭当一个体面的男仆,已经是相当高不可攀的梦想了。
  和那些贵族们比起来,瑞博感到自己和这些女仆们反倒是同样的一类人,虽然他现在扮演的是高高在上的领主继承人,不过这种感觉,他始终没有改变过。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南港的岁月。
  不过令瑞博感到遗憾的是,那些女仆们从来不理他,好像他身上沾染着瘟疫一样,老远得就躲开他,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平静的日子待长了,瑞博也渐渐感到有些无聊,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海德先生什么时候将他的那些魔法实验材料和器具带来。
  这件事情,海德先生答应过他,一定会办妥的。
  虽然,那张羊皮纸就在瑞博身边藏着,但是,没有材料什么事情都作不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研究那些神文的念法,虽然,从风的精灵那里知道了神文中对于风的描述和表达方式,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单独由风构成的,对于其他元素精灵的感知和理解,瑞博就远远没有对风那么深刻了。
  除了,焦急得等待着魔法试验材料的到达之外,瑞博对于海德先生告诉自己,他将有一位新的老师,感到极为好奇。
  虽然,瑞博完全能够猜到,那个老师肯定也是像埃克特和凯尔勒这样的骗子和杀手一类见不得阳光的人。
  不过瑞博并不反感这一切。
  在他看来,埃克特和凯尔勒无疑都是高明绝顶的人物,而海德先生更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他们的才能远要比自己见过的其他那些名闻遐迩的大人物要高明得多。
  向这样的人学习,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然,向他们学习并不代表做和他们一样的人,瑞博既不想做一个骗子也不想以杀人为业。
  不知道,新来的老师能够教给他些什么?新来的老师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是像派姆那样小偷?
  还是像菲斯那样的探子?
  瑞博猜测着。
  正当他站在码头上胡思乱想的时候,远远驶来一辆马车,马车车门上镶着一座天使浮雕,不用问那肯定是教会的马车,大概是海德先生派来接自己的。
  马车缓缓得驶到瑞博面前,那个车夫穿着一身黑地白领的见习牧师服装,他问道:“您是瑞博·拜恩迪特先生吗?”
  “是的。”
  “蒙尔第长老派我来接您去大教堂。”那个见习牧师说道。
  “好,不过,请你稍微等候一下,我先要和姑婆婆说一声。”说着他将面包屑全都扔进湖里,转身向别墅走去。
  走进别墅,瑞博仰着头提高了嗓门朝楼上喊道:“兰蒂小姐,海德先生派人来接我,我可以去吗?”
  “你到楼上来。”二楼传来梅丁老小姐的声音。
  瑞博走上二楼,只见梅丁老小姐和兰蒂小姐正站在窗口朝着远处的马车张望着。
  “姑婆婆,有什么吩咐?”瑞博小心翼翼得问道。
  “你认得那个车夫吗?”老小姐问道。
  “没有见过。”瑞博答道。
  梅丁老小姐显然很清楚瑞博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她冷冷得说道:“家里面死了这么多人,总会变得聪明和谨慎一点的。”
  瑞博沉吟了半晌说道:“我会做好充分的准备,虽然不敢肯定将会发生些什么,但是,我想我应该能够应付危险,而且,还有个保镖随时暗中保护我呢。”
  “你很喜欢冒险,喜欢那种刺激的感觉,是吗?愚蠢。”老小姐冷冷得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冒这个风险,那么你快去准备吧。”。
  听到这个吩咐,瑞博立刻告辞下楼,跑回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面藏着一套特制的礼服,那件雪白的衬衫的袖口和领子卷着长长的丝绸花边,但是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好看了,从手肘到腰迹都是用钢丝混合着粗亚麻编织而成的布匹做成的。
  那条背心外面包裹着明黄色的绣着暗花纹的漂亮丝绸,里面其实是前后两块薄钢板,穿在身上绝对不舒服,不过却显得颇为平整挺刮。
  那件礼服是用最上乘的羊毛纺成的布料通过精心裁剪制成的,既漂亮又很有气派,而且礼服的夹里是用坚韧的魔狼皮制作的。
  为了保护脑袋,那顶大礼帽的里衬是用犀牛皮制作的,再围上那条用厚厚的羊毛和钢丝混合编织而成的围巾。
  可以说,这副行头穿在身上,即便在战场上,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和真正的盔甲相比,这套礼服虽然要轻便一些,但是,平时穿在身上简直是在受罪。
  只有像今天这样的场合,这套礼服才派得上用场。
  至于那把手弩和魔杖,瑞博永远随身携带,片刻都不离身。
  收拾停当,瑞博走出大门,向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瑞博小心翼翼在四周搜寻了一遍,凯尔勒曾经教给自己怎么预防暗杀陷阱的知识现在真正派上了用场。
  瑞博连玛世克老师送给自己的那枚戒指都用上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看来马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进了城之后,瑞博密切得主意着两边的动静。
  那个车夫确实有些可疑,虽然方向没有什么差错,确实是朝着大教堂去的。
  但是,明明有一条笔直而又宽敞的大道,他不走,偏偏往旁边一条拥挤的小路上赶。
  凯尔勒曾经教给他的那些设局暗杀的知识,在瑞博脑子里面一点一点得浮现了出来。
  一眼望去,很多原本并不会引起人们主意的小地方,在瑞博眼里成为了暗藏杀机的所在。
  瑞博心中默默计算着那些杀手们动手的时刻。
  每过一个路口,他的警惕性便提高一层,因为他知道,最好的动手地点,无疑是邻近大教堂的所在。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警惕心最弱的时刻。
  大教堂的圆形大天顶渐渐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有两条街就要到达教堂前的广场了。
  正如,瑞博预料的那样,刚才一直在身后一左一右跟踪自己的两辆马车,慢慢的向这里靠拢过来。
  那个车夫渐渐得放慢了马车行进的速度。
  那两辆马车将自己夹在中间的时候,应该是他们动手的时刻,瑞博很清楚这一点。
  从插兜里面抽出魔杖,瑞博小声念起了神秘的咒文,等到魔法准备完成之后,瑞博拿着魔杖随手一指,一滴液珠便无声无息得飘落在右边马车的那个车夫的脸上。
  迷幻粉的效用确实称得上立竿见影,只见那个车夫歪了两歪,从车上栽倒下来。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瑞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轻轻打开车门,跳落到地上,对于曾经接受过凯尔勒高难度的逃亡训练的瑞博来说,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稳稳得站在地上,瑞博向身后那辆马车走去,那辆马车上的车夫既然倒在地上,车上的人也不可能逃得了,更何况就算他们逃了,还有那个晕倒的车夫呢,他想必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吧。
  正如瑞博预料的那样,另外两辆马车上的车夫看到行动失败,立刻驾着马车拼命狂奔,转了个弯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对于,那两辆马车,瑞博根本不感兴趣,逃了就逃了吧,反正还有一辆呢。
  瑞博向那辆马车走去,马车旁边早已经围着一圈人,还有两个人往马车车厢里面探头探脑张望着。
  瑞博走到近前一看,他惊呆了。
  眼前是多么血腥恐怖的一幕啊!
  在马车车轮前面一点的地方,横卧着一具尸体,致命的伤口并不是来自于从马车坐位上摔下来时,额头上的那处伤痕。真正夺取了他性命的是那根深深插在他后脑的弩箭。
  和自己擅长使用的手弩完全不同,那是一根拇指粗细,一尺来长,用笨重的军用弩弓发射的弩箭。
  在这种威力恐怖的武器面前,骑士身上穿着的钢质铠甲,简直就像是薄纸板一般脆弱。
  那支弩箭从尸体的后脑钉了进去,箭头在眼睛和鼻梁之间,穿透了出来,为了增加杀伤力,箭头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脸部的肌肉完全给撕碎开来,血红色的伤口翻卷着露出了白色的骨头,巨大的贯穿力甚至将眼珠都拉了出来,被一根带血的筋腱牵着挂在眼眶外面。
  从那可怕的伤口往外股股得冒着的,除了鲜红的血液之外还有乳白色的脑浆,这真是一幅恐怖的场面。
  在马车车厢里面还有一具尸体。
  一个三十多岁商人模样的大胡子坐在那里,一支一模一样的弩箭从他的下巴处射入,箭头贯穿颅骨后牢牢得钉在马车车厢后面的木板上。
  鲜血顺着那一部络腮胡子流淌得整个胸口都是。
  在尸体的脚边地板上横卧着一张重型军用弩弓,正是这种威力强劲的凶器,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面结束了两条性命。
  看到这把重型军用弩弓,瑞博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要一想到,这原本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凶器,瑞博便感到浑身胆战。
  瑞博绝对没有想到,为了保守秘密,马车上的这个刺客竟然在射杀了那个车夫之后,又射杀了他自己。
  到底是什么人策划了这一切,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残忍的家伙在指挥着这一切呢?
  能够令手下如此视死如归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瑞博已经不敢再继续想像下去了。
  他感到自己这一次实在是过于冒险了。
  一向以来,他对于冒险便充满了憧憬和向往,在他脑子里面那些冒险家的生活是无比丰富多彩而又充满刺激的。
  那些冒险历程就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浪漫而又动人。
  事实上瑞博一心希望自己能够和海德先生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探险家。
  海德先生的经历对于瑞博来说,无疑是一个令人向往的精彩故事,虽然,海德先生告诉他,在那场冒险经历中,大多数同伴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能够活下来的只有海德先生自己和那位道芬先生。
  但是,瑞博怎么会去注意在冒险旅程中死了多少人呢?
  只有胜利者能够引起人们的注视,死者完全被人们忽略掉了。
  正因为如此,一切冒险故事都是精彩的引人入胜的。
  瑞博现在总算知道,真正的冒险并不是那么浪漫,冒险往往伴随着死亡,冒险是挑战死亡的游戏。
  直到这个时候,瑞博才发现,他虽然已经身处于这个游戏之中了,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死神的拥抱。
  一种极度疲惫的感觉向他袭来,瑞博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远处的大教堂走去。
  在他身后那辆马车旁边,人越围越多,远远得听到警务马车那急促而又尖锐的铃声向这里传来。
  对于这一切,瑞博都毫无所觉,他独自一人向大教堂走去。
  两条街区转眼就到,当他踏上教堂前的台阶时,从他身后无声无息得伸过一只手来。
  “刚才,你干得不错。”那是凯尔勒的声音。
  瑞博并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话来。
  穿过大教堂那人山人海的大殿,瑞博跟着凯尔勒来到教堂后面那些修士们住的地方。
  一条长长的将近一百米的走廊两边,每隔五六米开着一扇门。
  按照门于门之间的间隔算来,房间窄小得很,不过想想也是,人间的享乐原本就不是这些修士们关注的事情。卧室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休息的场所。
  从长廊的一边穿出去,有一个天井,天井中央安放着一座光明之神的雕像。从教堂高高的玻璃屋顶上投射下来的阳光正好映照在这座雕像上,一切显得那么的庄严肃穆。
  天井一侧开着一道小门,凯尔勒走上前去拉了拉门上挂着的连接门铃的绳子。
  一串悦耳的铃声过后,门板上的观察孔被打开了,里面的人看到是凯尔勒,连忙撤去门闩。
  瑞博跟在凯尔勒身后走进小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斜向下方的台阶。
  台阶大概有二三十级,尽头还有另外一扇小门。
  这倒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在里面干任何事情,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
  下了楼梯,走进小门,瑞博看见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正坐在那里。
  看到凯尔勒和瑞博进来,海德先生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边的沙发。
  对于瑞博来说,能够坐下来那是再好也不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始终有些微微发软。
  “海德先生,您有叫瑞博过来吗?”凯尔勒问道。
  海德先生皱了皱眉头,他好像想到些什么似的回答道:“不错,是我派赫斯去将你们接来的。”
  “赫斯可能有麻烦了。”凯尔勒面无表情得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海德先生好像并不感到惊讶,他看了瑞博一眼点了点头问道:“瑞博遇到刺客了,是吗?”
  “排场还很大呢,连军用弩弓都用上了。”凯尔勒说道。
  “看来有人越来越等不及了。”海德先生自言自语得说道。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这才转过头来对埃克特说道:“赫斯家里面有什么人吗?”
  “老婆和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埃克特回答道。
  “给他老婆送五千金币过去,再给麦尔那里打个招呼,他会照顾她们母子俩的。”海德先生吩咐道。
  “埃克特,事情查得怎么样?”海德先生又问道。
  “那个管家确实漏掉了很多东西,很多重要的东西,那个拜恩迪特男爵确实是个糜烂颓废的家伙,那个家族绝对是个不正常的家族。”埃克特叹了口气说道:“我将那个管家叫进来,您自己问他就明白了。”
  说着埃克特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打开右侧的另外一道小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个中等个头花白头发的老人回到大厅。
  瑞博瞧了那个老头一眼。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相信,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始终在这个老头的严密保护之下。
  这个老头样子看上去确实很老实可靠。
  一张方方的脸棱角分明,目光柔和而又慈祥,嘴唇很厚显得端庄可靠,果然是一幅老好人模样。
  那个管家显得颇为恭顺,他微微弯着腰,两腿紧紧地并拢着站在那里。
  “把你漏掉的东西,再跟海德先生说一边。”埃克特回到刚才那里坐下来说道。
  “我该死,我蠢蛋,我白痴。”一边说着,那个老头一边噼里啪啦得给了自己几个巴掌,然后这才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得说道:“海德先生,请您原谅我这个糊涂虫,我真得把那件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哦,不,我是习以为常,所有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就忘了说了。”
  “别废话。”海德先生显然有些不耐烦。
  “是是是,我忘了告诉您,真正的瑞博少爷是个下流胚,拜恩迪特家族都是下流胚,而我们的老爷更是所有下流胚中,顶下流顶下流的一个。”
  “您不知道,我们的夫人刚刚被老爷骗上手的时候,还是个天真纯洁的天使一般的小姑娘呢,和老爷结婚的时候,夫人好像才十八岁,对了,肯定错不了,是十八岁,那时候,夫人真像一位天使。”
  “但是,自从嫁给了我们老爷,夫人愣是让老爷折腾得不成模样,您不知道,有很长一段旧子,老爷不许夫人穿衣裳,也不许夫人下床,虽然,老爷和夫人在床上做什么事情,我们不可能看得到,但是,夫人苦苦求饶的声音,却钻进我们的耳朵里面。”
  “老爷兴趣上来的时候,常常整日整夜待在夫人的卧室里面不出来,那时候,可就是夫人遭罪的日子了,从早晨到晚上,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而且据那些女仆们说,老爷折腾女人的花招多着呢,很多手段我们连想都想像不到……”
  “……”
  管家叨叨絮絮得说着,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老爷是怎么怎么下流无耻,但是,看他脸上的神色,看他津津有味得谈论着这一切,好像满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看样子,他对这个话题颇为津津乐道。
  管家自顾自得说得起劲,瑞博在旁边听得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好了,你可以稍微停一停了,我想问你,那位瑞博少爷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海德先生打断了管家的兴头。
  “啊,瑞博少爷,对了,我正想提到瑞博少爷呢。我们老爷是这样一个下流胚,瑞博少爷从小耳闻目睹,还能够不跟着学坏吗?您不知道,老爷对我们这些下人可严了,他在卧室里面折腾夫人的时候,下人们别说不能够进入卧室,连卧室所在的整个三楼都不许靠近,这条规矩不但对男仆有效,对女仆也是一样的,但是,唯独少爷是例外。”
  “您绝对想不到,瑞博少爷还没有完全懂事的时候,就经常看老爷和夫人做那件事,久而久之,少爷也成了一个下流胚,而且、而且还听说,老爷甚至让少爷碰过夫人,当然,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过,这些猜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您不知道,我们的老爷喜欢绘画,他画得很好,老爷画的都是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夫人是老爷画得最多的一个,这些画虽然并不涉及男女之间的那件事情,不过我总觉得这些画比那种事情更加下流,下流得多,其中,有几幅就是夫人和少爷在一起时画的。”
  听到管家所说的一切,瑞博感到胃里面有些不舒服起来。
  “海德先生,我将那些画也全部带来了,真是好。险,幸好暴徒们并没有查看过这几张画,有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的这几幅被压在比较底下的地方了。”埃克特说道。
  “你肯定没有人翻动过吗?”海德先生问道,他同样没有想到还有这样巨大的危险始终隐藏在那里没有被发现,这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我敢肯定,画框上厚厚得积着一层灰,这些灰能够证明那几幅画没有被移动过,很幸运,只有顶上十几幅画被人翻动过,那些凶手显然也想从画中找到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和我们一样,凶手看到全是那种东西,便也放弃了进一步搜寻。”埃克特说道。
  “将画拿来让我欣赏欣赏。”海德先生说道。
  瑞博瞧了海德先生一眼,看到他始终皱着眉头的样子,因此知道头并不是真得对那些下流绘画发生了兴趣,海德先生可能有其他企图。
  埃克特答应了一声,再次离开坐位走出房间。
  这一次等了很久之后,埃克特才回到大厅,他拖着一辆高高得叠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的小平板车,将油画从小平板车上卸下来后,埃克特再一次拖着空车走出房间。
  来来回回总共四次之后,大厅里面早已经堆满了油画。
  众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这堆油画旁边。
  海德先生一幅又一幅得翻看着,那个管家站在海德先生身后,时不时得解释几句。
  这位管家先生记忆力倒很不错,这些画里面最早的几幅,还是那位下流胚先生年轻时候画的,管家居然仍旧能够说得出画上的那个模特儿到底是哪一位贵族小姐。
  埃克特显然早就看过一遍了,因此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凯尔勒对这种东西从来不感兴趣。
  唯有瑞博在一边看得面红耳赤,血脉膨胀。
  不得不承认,那位拜恩迪特先生确实有非凡的绘画天赋,画上的这些美女不仅仅栩栩如生,更称得上是生动传神。
  每一位美女就犹如有血有肉的真人一样跃然在这画布之上,甚至每一个人的性情脾气都能够活脱脱得表现出来。
  这些画每一幅都毫不掩饰得将那位拜恩迪特的绘画天赋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样也将这个花花公子荒淫颓废的那一面显露得极为干净彻底。
  这些画充满了露骨的煽情和挑逗,华丽精美的丝绸,洁白细腻的羊毛毯,蓬松柔软的驼绒,鲜艳动人的花束,作画的人巧妙并且成功得运用虚实遮掩的手法,挑逗起人们想要进一步看得更加清楚一点的欲望。
  虽然不知道这种挑逗,对于埃克特和海德先生有什么样的作用,不过瑞博却清楚得感觉到这种诱惑对他来说是难以抵抗的。
  事实上,有好几次,瑞博冲动得想要拿起一幅油画,将它举到眼前好好得仔细查看一下那似露非露,永远是朦朦胧胧的方寸之间。
  除了这些之外,另外还有一些东西,更令瑞博感到心痒难熬。
  那些美女身上大都穿戴着奇怪的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饰品。
  一串极为稀疏的珍珠项链或者精致细巧的链条沿着修长的玉腿垂落下来。
  一根如同黄蜂刺一般锐利的金色长针从臀缝间露出来。
  这在那些油画中经常出现,几乎成为了通用的饰品了。
  看着这些饰品,瑞博莫名其妙得感觉到浑身燥热。
  他的脸涨得通红,脸颊洌洌得发着烧。
  “是这几幅吗?”海德先生指着九张叠成一叠的油画问道。
  “是的,是的。”那个管家点头哈腰得连声答应着。
  瑞博偷眼观瞧,他只能够看得到第一幅油画,下面的都被那幅画盖住了看不见。
  和所有其他美女裸体画不同的是,这幅画上除了那位莉萨·梅丁小姐之外,旁边还多了一个八九岁大的孩童。
  莉萨小姐一头微微卷着波浪的金发披散在身后,映衬着那片碧绿的草地,犹如碧波荡漾的湖面上那细碎的阳光。那尖翘的下巴微微抬起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一双晶莹灵动的大眼睛配上笔直细巧的鼻梁,真是神灵完美的杰作。
  在莉萨小姐身旁半跪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有着一头同样飘逸微微弯曲的秀发,只不过颜色不一样罢了。从小孩的眉毛眼睛和鼻子的搭配来看,他和莉萨小姐长得确实很像。这应该就是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那个在七年前的瘟疫中死亡了的领主继承人。
  画中那个小孩一只手紧紧地环抱住莉萨小姐那条高高抬起的长腿,另一只手拎着一串长长的稀疏串着的珍珠项链,项链的另一头消失在莉萨小姐两腿相交的地方。
  看到这幅画,瑞博感到心跳突然间加快了很多,胸口闷得发慌好像要立刻爆炸开来一样,嗓子眼里面也是火烧火燎的,好像不小心吞下了一块烧红的木炭,更令瑞博感到难受的是,他的小腹胀痛得厉害。
  突然间瑞博发现自己裤子前面明显得突出来一块,他的脸变得更加通红了,瑞博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也许,这对于自己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这是瑞博少爷八岁生日那天,老爷送他的生日礼物。”管家在旁边解释到。
  “这样的礼物倒是闻所未闻,真正的礼物恐怕不是这幅画吧。”海德先生说道。
  “海德先生,您看,我可以将这些极度危险的画彻底处理掉吗?”埃克特问道。
  海德先生沉吟了半晌,转过头来问旁边那个管家:“你的主人曾经让什么人看过这些画吗?”
  “看过,看过,贝尔福莱子爵和安尼姆子爵都是主人的好朋友。”管家回答道:“不过,这几幅有没有露过面,这就不是我所能够知道的了。”
  “这两位子爵都有什么样的背景?”海德先生问道。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俩在首都佛朗士相当吃得开。”管家说道。
  “他们见过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吗?”海德先生进一步问道。
  “不,夫人虽然对主人相当顺从,但是,她一向不愿意见外人,甚至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事实上,原本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根本就不知道,夫人竟然是领主大人的女儿。主人在这些方面始终很体贴夫人,而少爷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夫人的身边,老爷有客人来拜访的时候,少爷就和夫人一起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管家说道。
  “埃克特,你再让特德回南港去一趟,让他将考比带到这里来。”海德先生吩咐道。
  “考比?您是打算利用这几幅画?”埃克特当然相当清楚,海德先生要他将考比带来的意思。
  考比是他们这一伙人中专门负责将偷窃来的名画、珍贵古董,制作出赝品偷偷贩卖出去,以骗取巨额金钱的艺术骗子。
  考比仿造的不少赝品,逃过了最精明的艺术鉴定家的眼睛,并且被郑重其事得珍藏在那些豪门贵族或者是国王,主教们的私人收藏室里面。
  海德先生将考比叫来,肯定是要他仿造这几幅画,当然,画中的主角肯定得换成眼前的这个瑞博。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埃克特答应道。
  海德先生将那一叠油画随手翻看着,瑞博虽然也很想偷偷瞧两眼,不过他又有些害怕,至于到底害怕些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几幅都是一次画成的吗?”海德先生问道。
  “不,大概每隔几个月,老爷才会替少爷画一幅。”管家说道。
  “为什么背景大多数是野外?”海德先生问道。
  “这个,我没有太主意,还真是这样的呢。”管家挠了挠头说道:“老爷在南港城外有一座小屋,很简陋的小屋,我想这些画都是在那附近画的。”
  “那座小屋在哪里你知道吗?”海德先生问道。
  “知道,我去过几次。”
  “埃克特,还是得麻烦你跑一次。万一那里藏着些什么东西,可就麻烦了。”海德先生吩咐道。
  “哦,我想起来一些东西,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管家突然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
  “是什么事情?”海德先生问道。
  “平时主人和夫人做那种事情总是将房门和窗户紧紧地关闭起来,而且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卧室,不过,每个月总有一两天,夫人的卧室会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不但窗帘全部拉开,连门都整个敞开着,不过,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早已经养成习惯了,没有主人的吩咐,我们是绝对不会靠近夫人的卧室的。”管家说道。
  “我明白了”海德先生点于点头:“管家,你也和埃克特一起赶回南港,除了那座山间小屋,你的主人还有什么曾经待过一段时间的地方?”
  “有一条船,一条小船。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了,自从认识夫人之后,老爷就定居在南港,在我记忆中老爷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那条小船是老爷钓鱼用的,夫人从来对钓鱼不感兴趣。”管家说道。
  “以防万一,还是查清楚为好,你下去吧。”海德先生说道。
  管家答应了一声后,恭恭敬敬的倒退着走出了房间。
  “埃克特,你把芙瑞拉叫来。”海德先生吩咐道。
  “只怕有点困难,芙瑞拉说她一路上又脏又累,她要先洗个澡轻松轻松,只怕现在还泡在浴缸里面呢。她的脾气您又是知道的。”埃克特无奈得回答道。
  “那么先把派姆叫过来吧,我有事情要吩咐他。”海德先生说道。
  埃克特点了点头走出门去,过了一会儿,他领着派姆回到大厅里面。
  “芙瑞拉已经从浴池里面出来了,她正在化妆,可能还需要半个小时。”埃克特对海德先生说道。
  “头,我按照您的意思,已经将您需要的人手和探子们带来了,总共是一百一十四个金手指,两百三十八个探子,我暂时安排在城外了。我已经吩咐过他们,这段日子别做生意了。”派姆报告道。
  “谁是他们的头?”海德先生问道。
  “每一拨人马都有自己的头,法英哥负责总调度。”派姆回答道。
  “很好,你让当地的小子们,每一个人带上一两个外地的同伴,在这几天时间里面将瑟思堡的地理弄熟,顺便,让他们打听一件事情,就在刚才,我派赫斯去接瑞博,但是,到了瑞博那里的并不是赫斯本人,在回来的路上,瑞博差点遭到伏击,幸好他机灵逃出一条性命。不过,赫斯恐怕凶多吉少,我要你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布置了这一切,还有,赫斯到底是死是活。”海德先生吩咐道。
  “是的,我马上去做。”派姆答应了一声。
  “头,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情?”埃克特问道。
  “一个游戏,就得有游戏规则,既然有人替我们定好了这个游戏规则,那么就让我们也照着这个游戏规则一起玩吧。”海德先生阴沉着脸说道。
  “既然别人能够杀我们的人,我们也可以将他们的羽翼剪除干净,是不是这样?头。”埃克特问道。
  “你说的不错,更何况,我担心在这样纵容下去,那些家伙会以为他们掌握着一切,恐怕他们的胆子和胃口会更大。”海德先生说道。
  “头,我的工作是什么?”站在一边始终没有开过口的凯尔勒问道。
  “你暂时仍旧在暗中保护瑞博,需要你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吩咐你的,对了,菲斯已经将疯子弄出来了,你去见见他。”海德先生说道。
  说到这里,海德先生突然间想到些什么,他向凯尔勒问道:“其他那些杀手现在怎么样了?你联系上了吗?”
  “他们还没有回应,不过,再过一个星期应该就有消息了,头,实际上您根本用不着叫那些人来,有疯子帮忙,我可以搞定任何目标。”凯尔勒说道。
  “不,有些事情并不适合你去做,你出手太干净了,我现在需要的是血腥,比那些人更加血腥的手段,这样才能够震慑住那些人。”海德先生解释道。
  正当海德先生寻思着,这件事情到底交给谁去办才更加妥帖的时候,门外传来阵阵敲门的声音。
  “是芙瑞拉吗?进来吧。”海德先生喊道。
  门轻轻得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一个绝色美女来。
  看到这个女人走进来,瑞博莫名其妙得感到心中一阵狂跳。
  瑞博并非没有见过美女,那位深深喜欢上他的芬妮小姐就是一个美人,梅丁老小姐身边的那位和蔼可亲的兰蒂小姐也是一位美女,再加上只看见过画像,从来没有见到过真人的莉萨·梅丁小姐,自己的“妈妈”,同样绝代风华。
  论美貌,她们四个人难分上下,各有各的美丽动人的地方。
  但是,芙瑞拉小姐给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瑞博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眼神表情,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一种诱惑,强烈的诱惑。
  这种诱惑对于海德先生和派姆这样的老头子显然是毫无作用的,至于凯尔勒就更加没有反应了,甚至连埃克特也好像无动于衷。但是,对于瑞博就完全不是这样,这种诱惑是极为致命的,瑞博连忙将脸转过去,他不敢再盯着这位芙瑞拉小姐看。
  而他的脸早已经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瑞博的反应,在那位芙瑞拉小姐看来是极为正常的,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为了让每一个动作都尽善尽美,为了让一颦一笑都能够勾魂摄魄,自己下了多少苦工。
  单单是为了拥有一幅完美无缺的躯体,她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痛苦和折磨,美味可口的食物成为她永远不可能享受的乐趣,腊月寒冬还得用冰水洗澡只是为了让皮肤更加细腻光滑。
  雪白粉嫩的肌肤又有谁知道是用烫手的热毛巾和刺骨的冷毛巾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痛苦中换来的。
  而最终得到的就是众人侧目。
  事实上芙瑞拉最感到骄傲的一件事情就是她根本用不着依靠裸露身体和用话语挑逗,便可以让男人死心塌地得听从她的摆布。
  当然,一切事情都有例外,眼前的这几个人是绝对不在会受到诱惑之列的,芙瑞拉原本也不打算白费这个心思,不过,多年的习惯令她就算没有刻意得去诱惑别人,她的一举一动仍旧对普通人具有极大的杀伤力,更何况,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真好处于青春精力旺盛时期,情窦初开的少年,而且,在此之前那几幅画还深深得刺激着他的心灵、情感以及每一根神经。这个少年原本就积聚着满腔的情欲无处发泄,如何能够抵受住她那致命的诱惑呢?
  这个少年,确实让她感到很有趣,简直可爱极了。
  以芙瑞拉那丰富的阅历,她当然一眼就可以看出瑞博还只是个没有开窍的雏儿,虽然,按照头的吩咐,经过自己的调教,这个少年肯定也会成为那种以折磨女人为了乐的小淫棍,但是,现在至少他还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少年。
  芙瑞拉走到瑞博身边,她用那双玲珑纤细的手轻轻得抚摸着瑞博的脸颊。
  细长纤巧的玉指搔弄着瑞博那微微卷曲的发鬓和耳侧的皮肤。
  那阵阵搔痒的感觉再加上那极具技巧的手指的挑逗,以及这位小姐因为刚刚洗完澡,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令人心醉的香味,这一切让今天屡受刺激的瑞博实在有些忍受不足。
  “头,这个就是你让我教的学生?他还只是一个娃娃。”芙瑞拉咯咯得笑着,她那尖锐细长的指甲轻轻得刮着瑞博的下巴,因为以前的生活相当贫困,缺少足够的食物,更别说是营养了,瑞博的发育并不好,和大多数穷人家的孩子一样,他的身材矮小纤细,下巴上也还没有长出髭须。
  芙瑞拉小姐的话对于瑞博来说同样是一个给他极大震惊的消息。
  瑞博从来没有想到,海德先生说过给自己找一个新的老师,老师竟然是这样一位美女。
  瑞博并不笨,他当然猜测得出,芙瑞拉小姐能够教给他些什么东西。
  那位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是个小下流胚,自己这个冒牌货当然绝对不能够一本正经得像个高尚的修士一样了。
  芙瑞拉小姐恐怕就是来教给自己那些下流东西的老师。
  如果是在从前,瑞博肯定无法接受这一切。
  在南港和贝蒂阿姨在一起的时候,生活虽然很贫困,但是,他的心灵自认是纯洁的。
  和南港大多数穷人一样,瑞博坚信靠自己的努力和高尚的品格,再加上虔诚的信仰,生活对于他来说将会越来越美好。
  事实上当初老东家看上自己,瑞博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好人有好报,是他毫无瑕疵的人品换来了这一切。
  但是,自从和海德先生他们待在一起之后,瑞博隐隐中感到,想要成功太高尚可不行。
  再加上从埃克特那里学会了欺骗之后,瑞博霍然发现,显得高尚,有时候比真正高尚更加有用,而且,做一件高尚的事情,很多情况下,所使用的手段同样是不高尚的。
  就像这一次,海德先生几乎赌上了他的一切,他正在进行的这个计划,其目的无疑是极为高尚的,但是,所用的手段除了欺骗之外,就是暗杀。
  而全力协助他的埃克特·凯尔勒,甚至自己本人算不算得上高尚呢?
  对此,瑞博根本找不出正确的答案。
  再加上刚才从管家和海德先生的对话中听到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
  这种生活方式绝对谈不上高尚,甚至是瑞博所完全不能够理解的,也许活着的时候享受这种淫弥颓废的生活,死后将会在地狱的最底层忍受痛苦的煎熬吧。
  不过,这种生活方式对于别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伤害,事实上,在瑞博所知的资料中,拜恩迪特夫妻在普通人眼里是高尚仁慈和富于同情心的好人,在南港,拜恩迪特家族对于慈善事业一向极为慷慨大方,这样的人算是高尚还是邪恶。
  更何况,那位拜恩迪特先生在外人看来是一位绝对忠实于妻子的好丈夫。
  虽然他拥有花花公子的名声,但是,自从娶了莉萨·梅丁小姐之后,他绝足于那些烟花柳巷,如果不是因为梅丁老小姐提到的那些事情,海德先生根本不会知道那些内幕。
  这个花花公子到底是沉溺于烂淫的肉欲之中呢?还是真得是一位情深义重的痴情人呢?
  答案可能永远没有人能够知道。
  正因为如此,瑞博对于原本深信的一切都开始迷惘起来。
  他不知道什么是真正正确的,什么又是错误的。
  高尚是什么?有没有真正的高尚存在?
  除此之外,瑞博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他这个年纪正好是人生最美妙的时光,充满了旺盛的精力。
  瑞博原本就是一个对于一切都充满强烈的好奇心的少年,只不过原本他被他认为的高尚束缚住了,现在,没有了束缚只有迷惘,瑞博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了这种致命的诱惑呢?
  事实上,刚才他看着那些淫弥的油画的时候,在内心深处,他深深得羡慕着那个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
  那真是一种美好而又充满刺激的生活。
  也许尝试这种荒淫颓废的生活,并不是一件很蚜的事情。
  也许,自己真得成为那个被称为小下流胚的瑞博少爷也是一件相当不错的事情。
  “芙瑞拉,你最好先和那个管家谈一谈,弄清楚,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的喜好,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他的喜好是相当特别的,在这方面你是专家。那个管家马上要出发回到南港去,你的时间可并不多,对了,那个管家还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那是拜恩迪特先生以前最喜欢的宝物。”海德先生说道。
  “那些东西,埃克特在路上就已经交给我了,您放心吧,这种东西我手里有得是,而且绝对比那些更加丰富多彩,拜恩迪特先生毕竟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者而已。”芙瑞拉说道。
  “我只需要你尽快教会瑞博你所知道的一切。”海德先生说道。
  “真是一个无趣的工作,这不就等于让我拼命折磨我自己吗?”芙瑞拉小姐显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那就辛苦你了。”海德先生不动声色得说道,他清楚芙瑞拉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如果她不愿意接这个工作,她根本不会来瑟思堡的。
  果然,芙瑞拉小姐轻轻得搂住瑞博,那迷人的嘴唇慢慢凑到瑞博的耳边说道:“我可爱的学生,你记住,我教给你的一切,既能够给女人带来巨大的快乐,也可以让女人感到极为痛苦,我希望你能够给我带来快乐。”
  说完这些,那柔软而又娇巧的嘴唇在瑞博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留下一个完美的鲜红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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