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过去的盛开
婚礼不欢而散，不仅新娘倒下，红儿的母亲也突发心脏病送进了医院。来饭店的客人议论纷纷，虽然司仪一再宣布中年男人是精神病，但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闻到了浓浓的八卦味儿……
“红儿是小姐？”超市和恒业的员工们惊呆了，他们很想从两位老总嘴里听到实话。
麦苗儿站出来辟谣，“胡扯！你们还有没有同事情谊！”她恨死冒出来的人渣，省城明星企业的中层骨干是婊子？她恨不得撕碎了他。
丁逸的反应和麦苗儿相差无几，可细看后会发现他的焦急略显做作……没准，红儿的出事是他愿意看到的，谁会喜欢身边有老板安插的心腹呢？
黑驴对搅局者的痛恨自不用言表，罗翔和杜英俊等人当时就想整死冒出来的不速之客，但东华饭店的人生怕惹祸上身，自作主张报了警。
春节前后的公安处于高度戒备，不等华大伟找人揭过此事他们已经赶到。就算华大勇是副局长了，正式出警的警察也不敢在节日节骨眼上罔顾公事，尽量低调的带走了还在昏迷的中年男人。
华大伟和杜英俊匆匆离开，尾随警察到了派出所。罗翔相信以他们在宝印区的实力，查处人渣的来历不算困难。
“查他，一定查出他是谁派来！”罗翔恼羞成怒。他不敢靠近黑驴，黑驴像一头饿了半年的狮子，眼眶快要瞪裂了。
罗翔深为后悔，不该按麦苗儿的主张在江城办红儿的婚礼，更不该在超市起家的宝印区……虽然麦苗儿是好意，要大张旗鼓为他们庆祝，可红儿有不光彩的过去啊，他和黑驴都忽视了，甚至红儿都以为PAST IS PAST。
过去怎么能容易割裂干净？
麦苗儿白桦等等一群女人们陪在红儿身边，罗翔才离开了赶去派出所。
他到派出所之前中年人已经醒后，被拳头和冷水醒酒后很快供出一切……
中年人叫魏岳，以前开了一家名为“金龙”的管材销售公司。公司名字很牛逼，但规模很小，连他在内的职工也就四个人。
魏岳好色爱嫖，和盛姐是熟人，对红儿更加熟悉，就在黑驴认识红儿之前没少当她的恩客，也就免不了被红儿传染得了性病。然后，好死不死的魏岳把性病传染给老婆和公司的会计，得病后魏岳的老婆再也受不了丈夫，寻死觅活离了婚带儿子另寻幸福。就在魏岳治病离婚焦头烂额，公司的女会计席卷财务而去。
破产的魏岳心身遭受极大打击，得了心理导向性阳痿，他把一切怪罪于红儿。不过，红儿从良后和以前的生活再无交集，又基本不在江城，魏岳只有强压一腔怨恨。
就在今天下午，穷困潦倒到一无所有的魏岳在街上遇到红儿曾经的姐妹。那位小姐很嫉妒从良的红儿，半真半假的把红儿结婚一事告诉了魏岳……魏岳喝了大半瓶白酒，借着酒意冲到了东华饭店，趁着人多杂乱混进婚礼现场……
“他该死！”罗翔等人破口大骂起来。
派出所的警察大都是华大勇昔日手下，很无奈的表示：“罪不及死啊，判刑都够不上。”
“关他几天！”华大伟暗示民警不要手软，只管朝黑里整治。
几个人走出派出所，虽然担心红儿和黑驴也无能为力，很有爱莫能助的感慨。
学做人上人的杜英俊叹道：“但愿时间能冲淡一切。”
……
“她醒了。”麦苗儿报来喜忧参半的消息，“精神很不好。”
“但愿时间能冲淡一切。”罗翔叹道，用杜英俊的话安慰大家，更安慰自己。
烙铁带人去抓引燃祸事的小姐，罗翔回家，看到房间里空荡荡没一个人，他给白桦打电话去，果然她们都在陪红儿。白桦告诉罗翔红儿的情绪基本稳定，要他不要担心。
罗翔长出口气，打开电视看到睡过去，醒来时天色微明，身上盖了厚厚的毯子。想必婧妍她们回来后没惊动他各自睡去了。
到中午，袁婧妍、罗细细和艾雪才先后出现，一个个揉眼睛赖洋洋没精神。四个人没心思做饭，泡了四碗方便面吃。
婧妍慢慢说道：“红儿姐，当真做过……怎么可能呢？”
罗翔没说话。艾雪小声说道：“黑驴哥会不会离婚？”
袁婧妍摇摇头，斩钉截铁说道：“不会的，我昨晚留心他的表情，不会的。”
罗细细和红儿黑驴不熟悉，她喝完麻辣牛肉泡面汤，抹抹嘴，“人生啊，好他妈神奇呀。”
罗翔狠她一眼，问她们：“玉儿呢，没跟你们回来？”
艾雪答道：“润霖姐和她在医院陪她的爸妈……唉，怎么变成这样？”
袁婧妍睁大眼睛，“什么时候才过去哦，过节都没心情了。”
罗翔急忙安慰，“我相信红儿和黑驴，更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不就是熬过这一段时间吗，他们会幸福的。”
袁婧妍和艾雪都点头，很安慰自己的说道：“是啊，大家的生活都好起来了，有情有义就不怕困难。”
罗翔岔开话题，不要让女孩子们在愁苦中度过，就同意这星期到栖武爬爱情天梯。罗细细果然兴奋了，“哎呀，我的男朋友也要为我凿天梯，真正的通天的梯子。”
罗翔嗤之以鼻，“你？想男人了？”他为妹妹担忧，应该深恋罗细细的谷童都“移情别恋”了。
罗细细被严重打击，整天都没搭理哥哥……
罗翔下午出去了一趟，打印装订好给农副书记的出国建议书再约见穆棠淳。穆秘书对其他人态度如何罗翔不得而知，但对他倒是没话说，马上约了地方见面。
96、97年的政府官员对格式规范的策划书见得不多，和这方面少到交道的穆棠淳不能不说见识短了一些，才翻看了几页就很有好感，认为他整理的各种建议很详尽条理很分明，适合于领导择优选择，还代表农彬感谢了一番。
穆棠淳的事情仿佛很多，短短半小时见面时间接了四五个电话，罗翔也就不挽留他，顾不得猜想穆秘书和他身后的农书记高看自己的原因，匆匆分手后又驱车到廊桥大厦。
位于大厦十六楼的红旗超市总部职工增加了很多，知道罗翔是幕后老板的“老人”大多外放独当一面了，但不妨碍大把有心计的员工看出来过许多次的罗翔和麦总关系莫逆，所以才露面就叫人认出来，自有想攀高枝有不乏勇气的女职员要自告奋勇带他到麦总办公室……天知道，他对麦苗儿的办公室还不熟悉么，都在极其私密的里间睡过了。但他不好拒绝这位长相身材皆不错的OFFICE女郎好意，一面和她说话一面走路。
蓝色套装的OFFICE女郎很兴奋，嘴里的话不免多了一些，便让罗翔听出昨天红儿婚礼发生的一幕没留下太多痕迹，但却种下了一个大话柄。
麦苗儿开完会回办公室，贴身女秘书送上一杯香茶后退下。麦苗儿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颇失举止得体、精明能干、貌美如花的美誉……嗯，最后一个形容词仍在……
顾不得欣赏苗儿姐姐那双丝袜长腿的罗翔急急忙忙说道：“我仍是不放心，你有经验，教教我怎么帮他们。”
“什么叫我有经验？”麦苗儿娇嗔，抓起脚下的皮鞋砸向做了自己老板椅的罗翔。
罗翔闪过，苦笑道：“是我用词不当！好姐姐，你的社会经验多……”
麦苗儿十分欣赏罗翔对朋友的情谊，也不计较他隐瞒自己有关红儿的不良过去，建议道：“恒业那边发一封文，派他们夫妻俩外出学习罢……恒业基本是不能回去了，可惜了你的苦心栽培。”
罗翔叹道：“我算什么栽培，只要他们俩能熬过这一关……”
麦苗儿突然觉得无趣，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她同样不明白告别过去如何这样困难，在农学院开小卖部独自养活女儿时，少不了有人介绍男友。那些男人对她的相貌一百个满意，却在知道婚史和允儿后纷纷打起退堂鼓。
苗儿瞅瞅一脸苦涩的罗翔，莫名其妙心头轻松：若非他开启了一个新世界，定然不知道属于自己的未来多姿多彩。麦苗儿宽慰道：“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就是有缘，要相信红儿的坚强！”
罗翔微微点头，他本该去探望两人，可实在怕自己去了反惹他们的烦恼，“只有等待了。”
罗翔在麦苗儿办公室坐不了多久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童颜熟女的赫敏提前祝他春节快乐，另一个是丁逸定了旅行团，明天就能送红儿和黑驴离开江城。
“不知有没有人笑话咱们大动干戈。”罗翔放下电话面无表情。
他不等麦苗儿说话又拨电话给白桦，要她请红儿和黑驴住宾馆去。
麦苗儿走到他身后，在他头发上用手抚摩，“嗯，坚强点吧，红儿！”
晚上，挤在住处和妹妹袁婧妍她们聊天的罗翔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得跳起来……烙铁的声音很慌张很沉闷，“红儿……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