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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穷追不舍

书籍名:《游戏时代》    作者:方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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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成吉思汗完全攻克玉龙杰赤之时,哲别和速别额台、脱忽察尔所率的三万怯薛军也追入了花刺子模帝国的腹地。大军昼夜兼行,沿途不眠不休,饿了就在马背上啃点干粮,困了就放慢马速在马鞍上眯一小会儿,如此三昼夜,就连郎啸天这个经历过特种训练的极限好手都有些吃不消,那些蒙古战士却依旧神采奕奕,不露疲态。
  由于大军行动迅速,沿途经过的城镇许多都还不知道他们是蒙古人,甚至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就被蒙古人穿城而过,三万大军一路靠着随手抢劫补充军需,沿途几乎没有遇到过有效抵抗。直抵达巴里黑城以北数十里外,大军才终于被宽阔的阿姆河所阻,这里江面宽阔,舟楫桥梁早已为逃命的漠罕默德军队所毁,而附近又很少有超过碗口粗的树木,没法伐木扎排。面对滚滚江水,大军一筹莫展。
  “将军,我有渡江之策!”在阿姆河北岸,郎啸天望着岸边那些细细的林木,若有所思地对前军主将哲别道。
  三万怯薛军被分为前、中、后三军,哲别自领前军,速别额台与脱忽察尔分别领中军和后军,三军保持着数里距离,互为呼应和倚仗。
  “哦?你有何良策?”哲别忙问,经过玉龙杰赤的攻城战,他已经意识到郎啸天不仅武艺高强,就连领兵作战也有过人之处,所以他已把这个异族将领倚为左膀右臂。
  “那些树木虽然小得无法扎成木排,却可以编成大筐。”郎啸天想起了曾经见过的竹筐,便指点道,“在大筐外蒙上牛皮或马皮,就可以入水不沉,辎重器械均可置于其中,士卒则可以攀援随行,由战马拉着渡过阿姆河。”
  哲别略一沉吟,点头道:“这办法可行!牛皮马皮先派人到附近去征集,如果不够就只有杀掉部分体力不济的战马,正好粮草即将告罄,也需要杀马补充。”
  在哲别分派下,大部分士卒立刻伐木编筐,小部分则到附近抢掠马匹牛羊取皮备用,忙活了大半天总算编成了数千个大筐,由战马拖着慢慢渡河。虽然这是郎啸天的专家组找到的最快渡河办法,但三万大军还是花了一整天时间才全部渡过阿姆河。
  当哲别率领先头部队登上阿姆河南岸,越过高高的堤坝直扑数十里外的巴里黑时,只见一队衣甲不全的阿富汗土著士兵正赶着数百只牛羊由大路迎了上来。领头的几个穆斯林老人远远就下马恭立道旁,高声拜道:“巴里黑城主罕越,率几位城中长者前来迎接成吉思汗的天军,并愿归顺伟大的成吉思汗!”
  “苏丹在哪里?”哲别无心理会他们的投降,只勒马询问漠罕默德的下落。巴里黑城主罕越忙答道:“苏丹陛下已经于一天前往西去了波斯的呼罗珊省。”
  “波斯?”哲别知道那虽然是另外一个国家,却依然奉漠罕默德为苏丹,他甚至是突厥斯坦、阿富汗和波斯共同的苏丹。但大汗临行前曾经叮嘱过,任何胆敢收留漠罕默德的城市和国家,都将在摧毁之列,所以他立刻对部将下令,“让中军和后军来接受巴里黑城主的投降,并让他们在这儿休整一夜。咱们立刻往西,向波斯呼罗珊省进发!”说着让一个传令兵立刻去通知中军,自己则率军继续向西急行。
  大队人马如滚滚洪流折向西方,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把道旁的巴里黑城主和他的卫兵吓得目瞪口呆。当中军在速别额台率领下赶到时,罕越还在原地跪地不起。
  “停!”大军在速别额台示意下立刻停了下来,明白巴里黑城主罕越的意思后,速别额台不由安慰了两句,然后对部将下令,“咱们在城外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再往西追击。让后军也停下来,不要把战力在追击途中就消耗殆尽。”
  中军接受了巴里黑城主的牛羊美酒后,便在城外止步安营。不一会儿后军主将脱忽察尔也率军赶到,他对中军的举动大为不解,立刻到中军大帐质问速别额台:“为什么不攻城?这巴里黑城守军寥寥无几,咱们为何不进城去享受醇酒女人,却要在这城外喝西北风?”
  “咱们的目标是追击苏丹,哲别将军不想节外生枝耽误追击。”速别额台道,“再说巴里黑城主已经投降,给咱们送来了牛羊美酒。”
  “哈!几百头病牛瘦羊和几十坛劣酒就把你打发了?他是在打发叫花子呢!”脱忽察尔满脸不屑,“你不敢攻城就交给我后军好了,我保证一个晚上拿下巴里黑!”
  “哲别将军有严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更不得破坏活捉苏丹的行动,不然军法处置!”速别额台忙出言警告,这警告镇住了脱忽察尔,这个一向骄横的驸马也不敢挑战主将的权威,只是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因速别额台的坚持,巴里黑总算没有遭到蒙古人的洗劫。
  一夜休整之后,速别额台率军尾随哲别的大军折向西方,于第二天黄昏时分进入了波斯呼罗珊省。
  波斯呼罗珊省商业发达,百姓富裕,但却很少有坚固的城市,非常便于蒙古骑兵的攻击,不过为了追击苏丹,哲别和速别额台都放弃了沿途抢劫和进攻城池,唯有脱忽察尔放纵部下大肆抢劫,以至后军一再延误行程,并且因为后军分散行动,经常遭到波斯人的反抗和伏击,损失惨重,为此令哲别怒不可揭。
  三万大军在抵达波斯呼罗珊省你沙不儿城时,不得不在那里停了下来。几名副万夫长以上的高级将领第一次聚集在一起,讨论继续追击的线路和办法,郎啸天这个千夫长因为沿途表现出的特殊才能,也破格参与了这次关系重大的讨论。
  哲别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忧色,指着铺开的地图对众将解释道:“据最新的侦骑回报,苏丹已经逃出了你沙不儿,经萨布扎伐尔,沙鲁德,答木罕后逃往波斯伊刺克地区,那里有十万波斯大军正在赶来,一旦他与那支波斯大军汇合,咱们不但没法将之生擒,甚至有落入十万波斯大军重围的危险。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众将一听说前方有十万大军在等着己方这三万人马,面色不由凝重起来,波斯战士的战斗力他们是见识过的,单兵作战能力一点也不输于最好的蒙古战士,加上己方是三万劳师远征的疲兵,而对方却是十万以逸待劳的精锐之师,即便是威震天下的怯薛军将领,心中也不禁萌生退意。就在这时,却听速别额台沉声道:“我蒙古立国,何时不是以弱胜强,以少击众?尤其是大汗亲封的怯薛军狼骑兵,什么时候在敌人面前畏惧过?若因十万波斯军拦路咱们就畏缩不前,岂能对得起狼骑兵这称号?”
  速别额台这一激,众将不禁羞红了脸,纷纷表态誓将追击进行到底,不生擒苏丹誓不还师!哲别对众将的奋勇很是满意,却发觉一旁的脱忽察尔一直不曾开口,便问道:“脱忽察尔将军,你是大汗的神勇驸马,不知对接下来的追击有何高见?”
  脱忽察尔指着你沙不儿城叹道:“咱们兵临这波斯呼罗珊最富裕的你沙不儿城,却过门而不入,不取分毫,将士们哪还有心思追击苏丹?再说前方有十万波斯军在等着咱们,贸然前往岂不是自投罗网?依我之见不如拿下你沙不儿后再做打算。”
  脱忽察尔的提议立刻引得几名将领连声附和,速别额台却连连摇头道:“咱们不能节外生枝,被一城一地的财帛女人延缓了大军的追击速度,如今咱们是在敌国腹地,一旦在某地逗留过久,很可能会陷入波斯大军的重重包围。”
  速别额台的话也引得另外一些将领的附和,双方渐渐为这争执起来,却听哲别突然道:“这个好办,咱们立刻遣使去见你沙不儿城主,让城中居民给咱们送来牛羊财帛,告诉他们如果不照办,咱们就攻城,届时鸡犬不留!”
  “这样行吗?”有将领表示怀疑。哲别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咱们蒙古大军的威名早已传遍了整个穆斯林世界,你沙不儿城守军不多,岂敢与咱们抗衡?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获得牛羊财帛,既可以奖励士卒又不会延误咱们的追击。不仅是你沙不儿,沿途所经城市均可照此办理!”
  哲别说完立刻让一名幕僚赶写一份告示,以大汗的口吻上书:各地守将、领主和百姓须知,天已命朕主此天下从东至西之大帝国。凡臣服于朕者均可幸免于难。凡胆敢抵抗朕之大军者,连同其妻儿家小及全体属民,悉将成为刀下之鬼!
  公告立刻由使节送入城中,然后哲别又对众将道:“今晚咱们休息一夜,明日继续往西追击,定不容苏丹逃脱。不过如何对付十万波斯大军,还要各位将领献计献策。”
  “如果再如此劳师追击,咱们三万大军一定会陷入重围!”脱忽察尔突然道,“大汗的命令虽然要坚决执行,但咱们也需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如今十万波斯大军正往刺夷方向赶来,咱们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依我看这追击已经失去了意义。”
  速别额台驳斥道:“苏丹尚未与这十万大军汇合,只要咱们抢在他与大军汇合之前追上他,就能将之活捉!”
  “别忘了跟随他逃命的还有上万名花刺子模精锐骑兵,再这样追下去无疑是最疯狂的冒险!”说到这脱忽察尔转向哲别,“如果将军你无视战场形势的变化,依旧还要坚持追击,我将率后军退出!”
  速别额台心知脱忽察尔是为波斯呼罗珊省的财富动心,并非完全是怯敌不前,但身为副将的他,对这个桀骜不逊又深得大汗宠爱的神勇驸马也无可奈何,只得色厉内荏地喝道:“你敢抗命不遵?”
  脱忽察尔一挺胸,傲然道:“这样的追击已经不切实际,我将率后军退出,你尽可到大汗跟前告我!”说完他不再理会旁人,只对后军几个部将一挥手,“咱们走!”
  速别额台气得满脸通红,手扶刀柄就要挺身拦截脱忽察尔,却被哲别一把按住。只见哲别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诫速别额台不可轻举妄动。速别额台心知脱忽察尔因为是驸马的关系,与怯薛军将领关系密切,自己若要贸然与之动手,恐怕怯薛军未必会尽数听从哲别和自己指挥,届时一旦发生内乱,恐怕这支追击队伍就彻底散了。想到这,速别额台只有强压怒火放开刀柄,任脱忽察尔带着几个后军将领安然离开了大帐。
  “看来,追击苏丹就只有靠咱们两人了。”速别额台不禁对哲别摇头苦笑,却见哲别淡淡道:“即便只剩本将军一人,我哲别也必为大汗把漠罕默德的人头提回去!”
  哲别的气概感染了速别额台,他不禁拍案而起:“好!只要将军不放弃,咱们定能完成使命!”说着他转向留下的几个怯薛军将领,“你们怎么打算?”
  “愿追随二位将军,为大汗提回漠罕默德的人头!”几个将领长身而起,齐声道。
  哲别用赞赏的目光环视众将一眼,微微点头道:“我这就修书向大汗禀报脱忽察尔的抗命,在得到大汗新的命令前,就让我们看看如何以手中这两万怯薛军,提回苏丹的人头!”
  众将的目光再次转向案上的地图,不过一想到前方有十万波斯大军在向刺夷城赶来,很快就要与苏丹汇合,众将便都皱起眉头,实在没有击败这十万波斯战士的万全之策。这时哲别突然想起巧破玉龙杰赤获得大汗破格提拔的郎啸天,便用目光搜寻他的所在,却发现坐在角落阴暗处的郎啸天,竟然靠着帐篷在垂头打盹!
  “郎啸天!”速别额台也发觉了悄然入睡的郎啸天,不由一拍桌案,陡然一声厉喝。却见郎啸天浑身一个激灵,茫然抬起头四下张望:“什么事?谁在叫我?”
  速别额台刚在脱忽察尔那里吃了瘪,早窝着一肚子火没发出来,如今郎啸天撞到他头上,他当然不会放过,忙对哲别道:“将军,玩忽职守,至少要重责一百马鞭!”
  哲别迟疑起来,见众将都在望着自己,他只得对身后随从无奈示意:“执行!”
  被两名怯薛军兵卒架起胳膊后,郎啸天才总算彻底清醒过来,不由莫名其妙地问道:“将军凭啥打我?”
  哲别遗憾地摇摇头:“你居然在如此重要的军事会议上酣然入睡,既藐视众将,又懒惰无能,玩忽职守,理应受罚。”
  “冤枉冤枉!”郎啸天连连叫屈,“我方才正是在苦思破敌之策!”
  “你居然在睡梦中苦思破敌之策?”哲别有些惊讶,若非以前见识过郎啸天睡梦中想出调动狼群的往事,他都要斥责对方在信口开河了。略一沉吟,他正色道:“军中无戏言,就把你睡梦中想出的破敌之策献上来,哪怕只有一分道理,我都免去对你的责罚。你若再信口雌黄,原本的一百马鞭就加到五百,还要撤去你这千夫长之职!”
  郎啸天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施施然来到哲别的桌案前,指着案上的地图旁若无人地比划起来,“本来三万人马应该稳操胜券,不过现在只剩下前军和中军两万人,恐怕就有点困难了。”
  他指着地图上苏丹逃跑的方向和波斯十万大军集结的地点,解释道:“从苏丹逃跑的线路看,他是想赶到刺夷城与他的大军汇合,咱们若是要以两万人马击败波斯的十万大军,这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恐怕会伤亡惨重,无力再追击苏丹,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要击败波斯十万大军,而是应该想法阻止苏丹与他的大军会合。”
  帐中静默下来,众人都惊讶地望着郎啸天,哲别更是微微点头,速别额台也冷静下来,意识到郎啸天说到了点子上,忙示意道:“说下去!”
  郎啸天指着地图继续道:“波斯的十万大军正往波斯的伊刺克地区赶来,正常情况他们将在伊刺克境内最大的城市刺夷与他们的苏丹会合,咱们若是尾随苏丹追击,恐怕还没追上他就已经与他的大军撞上了,哪还有机会活捉他?咱们何不分兵两路?从前方的西模良开始,一路马不停蹄追击苏丹,一路则绕道马三德兰,在刺夷城以东数百里外截住波斯十万大军!”
  郎啸天条理清晰地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分进合击计划,甚至连微小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好主意!”哲别连连点头,“咱们离波斯大军的距离比苏丹要近,我们可以抢在他前面拦住波斯大军,虽然咱们击败波斯十万大军有些困难,但要拦住它一两天却容易多了。”
  速别额台若有所思地盯着地图,也微微颔首道:“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追击苏丹,不给他喘息之机,另一路绕道马三德兰方向,抢先截住波斯大军。如今漠罕默德已经是惊弓之鸟,在咱们追击下肯定不敢在刺夷多作逗留,一旦等不到波斯大军,他肯定会继续往西逃命。”
  “不仅如此!”郎啸天成竹在胸地笑道,“这十万大军分别来自波斯各省,并无统一的指挥,只是要营救他们的苏丹才走到一起来。一旦苏丹抛下他们逃往西走,这十万大军就成了一盘散沙,终会不战自溃。”
  速别额台用陌生的眼光盯着郎啸天,突然问:“这计谋真是你方才在睡梦中想出来的?你短短一小会儿就算清了所有可能?甚至连细节都考虑到了?”
  “没错!方才我是借助睡梦与神灵进行了交流。”郎啸天脸上又泛起那种调侃的味道。
  “神灵?你难道还是萨满教的巫师?”速别额台一脸惊讶,从表情看根本不信。哲别突然想起郎啸天曾经在狼群围困中酣然入睡,醒来后立刻以狼嗥引开狼群的经过,心中不由闪过一种怪异的感觉。
  再次对着地图把郎啸天的计划看了看,哲别也不禁连连赞叹道:“分兵两路,分进合击,这计划无论选择的线路还是详细的推演,简直堪称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郎啸天心中暗暗好笑,经过军事专家制定,并在电脑上模拟演练过的方案如果还有漏洞的话,那最先进的C3指挥系统就该彻底报废了。
  众将又就郎啸天的计划讨论了片刻,把它最后完善后,哲别便对速别额台道:“咱们明日赶到西模良,从那儿开始分兵,你率中军尾随苏丹向刺夷追击,我带前军绕道马三德兰,勿必把波斯大军挡在刺夷城以东的数百里开外。到时咱们两军在刺夷城会师。”
  二人分派停当后,第二天一早就各领一万人分头向刺夷方向进发,甚至来不及领受你沙不儿城主的贡品。短短半个多月,哲别和速别额台就已经率大军奔袭了数千里,但这两万怯薛军将士依旧生龙活虎,彪悍如初,他们的耐力和意志令郎啸天也佩服不已。
  与哲别一起率前军越过马三德兰城后,郎啸天终于看到了东方地平线尽头那波斯十万大军扬起的漫天黄尘。现在他已经完全赢得了哲别和速别额台信赖,哲别甚至把他当成了军师,每遇难题都不忘向他请教。
  郊外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起伏不平的沙丘和零星的灌木构成了大地的主要图案。走在队伍前方的哲别手搭凉棚遥望东方扬起的尘土,终于松了口气,轻叹道:“总算抢在苏丹的前面迎上波斯大军,不过仅凭这一万疲兵,没有你的妙计,要想阻止他们前进恐怕十分困难啊。”
  郎啸天却没有这种担忧,只遥望东方笑道:“将军照咱们当初的计划做就是,勿需担心。”
  “好!”哲别脸上露出狼一般的兴奋之色,向身后一名千夫长一挥手,“图阿将军,立刻率两个千人队前去迎击波斯大军,许败不许胜!其余人马照计划行事!”
  千夫长图阿带着两个千人队领令而去后,剩下的八千人立刻照哲别的吩咐,砍下灌木绑在马尾上,由于追击的怯薛军配备的是双马,因此这一万人一共有两万匹战马,除了图阿带走的两千匹和途中充作救急军粮的一千多匹力衰的老马,哲别手中还剩下一万六千多匹战马,在几名千夫长指挥下,这些尾巴上拖着灌木的战马拉开阵线在戈壁滩上奔驰起来,那扬起的尘土渐渐遮天蔽日,把整个骑队隐藏在了漫漫黄尘之中。
  图阿所率两千骑兵在数十里外迎上了波斯大军的先头部队,两千骑兵与波斯大军的前锋稍一接战便败退而回,让波斯前锋将领惊疑不已。蒙古人的战斗力早已在穆斯林世界被传为神话,成吉思汗仅以二十万兵力就连克花刺子模数十城,把穆斯林第一大帝国的百万大军视若无物,他们早已让波斯人心生恐惧。如今这支蒙古兵稍一接战便溃逃,这反而让波斯人生出本能的戒心和谨慎。
  “看!尘土!”一个波斯将领发现了蒙古人溃逃方向那扬起的尘土,他的发现立刻引起了所有将领的注意,有经验丰富的将领立刻根据尘土的范围和高度,判断出前方有一支至少十万人马的大军正向这边赶来。
  对蒙古人的恐惧早已深入波斯人的骨髓,虽然有不少将领看出其中蹊跷,不过由于这支波斯大军是从各地仓促汇集而来,缺乏统一的指挥,一旦有部队开始退却,其它部队也就不敢再冒进,只得跟随大军缓缓后退。
  直退出数十里后大军才停了下来,见蒙古人并没有追来,有波斯将领才派出侦骑前去查探,此时天色已晚,侦骑赶到蒙古人宿营的地点,看到的是连绵不绝篝火和望不到尽头的营帐,粗粗一数足够七、八万大军宿营。这情况让波斯将领疑惑不已,由于缺乏统一的指挥,虽然有将领感觉其中有诈,主张大军继续挥师前进,但在不少谨慎的将领阻拦下,这一建议最终未被采纳。
  第二天一早,当波斯大军派出五千骑兵准备做侦察性攻击时,却发现一夜之间蒙古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再无踪影。这情况又让波斯将领摸不着头脑,既不知道蒙古人的实力,又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在未弄明白蒙古人意图前,大军再次在原地逗留了一天,四处派出侦骑寻找蒙古军踪影。
  第三天一早,蒙古上万骑兵突然出现在波斯大军侧翼,稍做攻击便再次败退,由于有过上次的经验,这让不少波斯将领认定这一万骑兵又是蒙古人的诱饵,欲把波斯大军引入蒙古大军的埋伏圈。波斯大军缺乏统一指挥的致命缺陷再次暴露出来,来自不同地区的将领为追与不追争执不休,最终延误了战机。
  与此同时,速别额台所率中军昼夜不休地紧追着苏丹的败军,终于在刺夷城追上了目标。虽然苏丹所率败兵人数不比蒙古追兵少,但由于从玉龙杰赤败逃而出后,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甚至到闻蒙古人色变的地步,根本无心与蒙古追兵接战,加上刺夷城城墙低矮,根本无力抵挡蒙古大军的进攻,苏丹在城中苦苦等候了三天,却始终等不到盼望中的救命之兵后,只得再次突围往西逃窜,继续逃往花刺帝国的边陲,以远远避开像狼群一样穷追不舍的蒙古狼骑兵。
  哲别利用郎啸天的计谋令波斯大军犹豫不决,巧妙地为速别额台拖住波斯大军三天后,立刻回师刺夷与速别额台会合,然后合兵一处尾随着苏丹逃军追去。波斯十万大军在得知苏丹丢下他们逃往西方后,终于对之失去了信心,纷纷撤兵回乡,日夜加强各自城防,以抵御蒙古人随时可能的进攻。他们再次如散沙般分驻各地,被动地等待着蒙古大军的攻击。
  苏丹丢下自己的军队狼狈逃往可疾云,令追随他的一万多亲卫部队彻底寒心,不少将领见他对蒙古人到了闻风色变的地步,便都悄悄率部下离开了他,再加上哲别和速别额台沿途不眠不休的紧紧追杀,等他逃到里海之滨时,他的身边已经只剩下了几十名随从。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之机,哲别和速别额台又率军追来,苏丹只得登上小船逃往里海之中荒僻的阿必斯衮小岛。由于蒙古人不习海战,又无舟楫,漠罕默德在海中才暂时摆脱了蒙古狼骑兵阴魂不散的疯狂追击。
  登上小岛的最高处,这位伊斯兰世界第一大帝国的君主,突厥斯坦、阿富汗和波斯的苏丹,遥望四周滔滔海水,回想花刺子模帝国广袤的国土,竟然无自己立锥之地,不由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陛下节哀!”花刺子模大教长哈萨尔沧桑的脸上满是同情,小声劝道,“天灭帝国,容魔鬼凌辱陛下,咱们大不了以身殉国,一死以谢真主!”
  苏丹渐渐止住悲,遥望天边呆立半晌,然后挥手屏退随从护卫,神情凝重地望着眼前这名年逾六旬的伊斯兰教最高神职人员,低声道:“天灭我伊斯兰第一大帝国,但只要这件东西不失,圣教定有复兴的希望,真主不会抛弃他的孩子。”说着,他把手中金光灿灿的权杖递到了哈萨尔面前。
  哈萨尔神情大变,虽然身为大教长他不必向苏丹屈膝,但此刻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颤声道:“陛下,你……你这是为何?”
  苏丹诡秘一笑,抚摸着权杖低声道:“这里面藏有咱们伊斯兰镇教之宝,当初成吉思汗就是向朕借阅遭拒,才不惜动用举国之兵像强盗那样前来抢夺,什么使臣被杀商队被抢都不过是借口罢了。如今成吉思汗麾下第一猛将哲别,率蒙古最精锐的怯薛军对咱们穷追不舍,除了要朕项上人头,更主要是想要它。朕不能让伊斯兰镇教之宝落到蒙古人手里,所以恳请大教长把它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陛下!那你……”
  “你不用管朕了,”苏丹抬手打断了哈萨尔的话,“如今蒙古追兵盯牢了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整个帝国也已经没有任何安全的所在。就让朕留在这岛上吸引追兵吧,朕已经令几名武士护送你带它离开这里,往北去阿塞拜疆。如果依旧无法摆脱蒙古人的追击,就去高加索山区吧,那里的契尔克斯人和勒思古人都信奉伊斯兰教,定能给你提供帮助。”
  哈萨尔还想说什么,苏丹已经把权杖强塞入他的手中,“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了伊斯兰的未来,请别再推脱!”
  哈萨尔只得双手接过权杖,犹豫道:“听说扎兰丁王子在哥疾宁城纠集了近十万大军,完全有实力与蒙古人决战,陛下为何不让老臣把权杖送到他那里?”
  苏丹苦笑着摇摇头,“朕的儿子朕最清楚,扎兰丁既好色又胆小,在军中素无声望,兵将们不过是无奈投奔他那儿罢了,他根本没能力也没胆量与蒙古人决战。”说到这苏丹扶起哈萨尔,“快坐船离开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遥望着哈萨尔乘坐的三桅快船渐渐走远,苏丹如释重负地对一名随从淡淡吩咐:“把朕准备的那瓶鹤顶红送上来。”
  当哲别和郎啸天率几百名追兵登上这处小岛后,才知道苏丹已经服毒自尽,他的尸体也被随从遵照遗命沉入了大海。二人立刻把这消息火速传递给远方的成吉思汗,虽然他们未能活捉苏丹,但他们以两万狼骑兵追得穆斯林第一大帝国的苏丹无处藏身,最后只有逃往海上,最后凄惨地死在荒岛上,他们也足以自豪了。
  郎啸天为怯薛军的战斗力感到吃惊。大军自从渡过阿姆河后,一路奔行了超过三千里,几乎是边行边战,直到把苏丹撵上荒岛。两万怯薛军狼骑兵几乎没有任何后勤保障,全凭沿途抢劫、以战养战,完成了这次近乎疯狂的追击,蒙古骑兵堪称是闪电战的最早实践者。
  漫步在海边的郎啸天,呼吸着潮湿清新的空气,面对大海第一次放松了心神,以平静的心情享受着眼前这难得的安宁。就在这时,却见哲别身边一名亲随气喘吁吁地带来哲别最新的命令:“郎将军,哲别将军令你立刻去见他。”
  “什么事?”
  “不知道,哲别将军正在集合部队,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郎啸天有些意外,按理苏丹已经死亡,大军应该就地休整一段时间,以恢复战斗力,不该如此着急又开拔。匆匆随哲别的亲随回到营地,就见原本在审讯苏丹随从的哲别,此刻已经集合追上这岛屿的数百兵将,准备登舟离开。
  “将军,苏丹已死,咱们为何不在这儿休整数日?”郎啸天疑惑地问道,“大军在里海之滨有速别额台将军率领,咱们不必操心。”
  哲别望着陆续登舟的兵卒,眼中的神色并没有因苏丹之死而轻松,然后他转头凝望北方喃喃道:“咱们这次千里追击,除了苏丹还有更重要的目标,方才审讯了苏丹的随从后我才得知,这目标现在已经逃往波斯北部的阿塞拜疆。”
  “什么目标?”郎啸天突然想起了临行前成吉思汗的单独召见,心中满是好奇。谁知哲别却避而不答,只道:“咱们这次追击还远远没有结束。”
  随着哲别登上海船,郎啸天发现船上还有几名穆斯林俘虏,那是苏丹身边的几名教长,他们被哲别关在紧挨着他的船舱。郎啸天心中满是疑问,这不像哲别的作风,他以前从来不掳掠神职人员,无论是基督教的传教士还是伊斯兰教的教长。
  虽然心中有疑问,郎啸天还是没有再问哲别。只看对方那紧抿的嘴唇和凝重的神色就知道,任何人也别想从他口中打听到什么,难怪临行前成吉思汗只单独召见哲别一人。
  揣测着成吉思汗给哲别的密令,郎啸天满腹疑问地跟随哲别继续去追击那未知的目标。
  当哲别和速别额台的战报送达成吉思汗手中时,他正在奈撤夫地区休整军队。自玉龙杰赤被攻破,近二十万花刺子模大军被歼灭后,整个花刺子模帝国已经没有军队能对蒙古大军构成威胁,花刺子模剩下的军队缺乏统一的调度和指挥,龟缩在各自的城市小心防备。在成吉思汗眼里,这些城市已经是嘴边的美食,随时可以不慌不忙地吞下。
  奈撤夫附近有成片的肥美草原,野驴、黄羊等猎物不计其数,尤其是偶尔出没的狼群,更是成吉思汗最为喜好的猎物,他常常对部将们说:“狼是最懂得兵法的动物,只要跟他们打交道,你就能学到不少用兵的诀窍。”
  入秋的奈撤夫草原是美丽的,成片的青草像绿色地毯一样铺在地上,一直连绵到天边,草丛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不知名小花,就像是这绿色地毯上绣上的图案。纵马在这样一片美丽的草原驰骋,就是很少体验过生活乐趣的夏风,也感觉从未有过的心旷神怡。
  今天是夏风当班的日子,他和其他金帐护卫一道,随行保护在草原上狩猎的大汗。尤其让夏风高兴的是,大汗带来了他新纳的王妃阿娜尔古丽,自从阿娜尔成了王妃之后,即便作为金帐护卫,夏风也很少再见到这位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维吾尔公主。
  成吉思汗的战马在草原上奔驰,他身旁跟随着一身猎装的阿娜尔,他们在经过夏风身边时,夏风不禁痴痴望着表情冷漠的阿娜尔,突然发现她已经消瘦了不少,她的脸上也再难见到一丝笑意,夏风胸口突然又感觉到那种深深的刺痛。
  “爱妃,待朕亲手为你猎一头梅花鹿,用它美丽的皮毛为你做一件狩猎穿的软甲。”只听成吉思汗说着便打马上前,迎向怯薛护卫们从四处赶过来的猎物。夏风和其他金帐护卫们忙勒住马,以免吓退了冲过来的猎物群。
  只见成吉思汗孤身一人打马急冲向前,同时取下了马鞍旁的牛角雕弓,弯弓搭箭向鹿群冲去,就在鹿群惊慌地要避开迎上来的成吉思汗时,他已经冲到鹿群前方不足十丈,跟着就在奔驰的战马上放箭射去。只听弓弦响起的同时,一匹毛色鲜亮的梅花鹿已经打着滚栽倒在地。那一箭准确地射中了它的脖子,箭头完全没入了它的颈项,只剩半截羽尾在外。
  “大汗万岁!大汗万岁!”四周响起怯薛军将士的齐声欢呼,欢呼声中响起成吉思汗的呵呵大笑,豪迈的笑声中完全没有半分老态。甚至连他方才追猎猎物时的背影,也依然像年轻人一样彪悍。
  打马折回木无表情的阿娜尔马前,成吉思汗以难得的温柔口吻问道:“就用朕方才射杀的那只鹿子,给爱妃做一件猎装如何?”
  “多谢大汗!”阿娜尔在马背上欠了欠身子,但她脸上殊无开心之意。成吉思汗见状,便示意一个护卫给她递上一柄小巧的轻弓和一壶花羽箭,笑道:“爱妃能从准葛尔千里迢迢来到朕跟前,想必对弓马也非常娴熟,就让朕看看你的箭法吧!”
  “是!”阿娜尔低声答应后,执起弓箭打马向前缓缓而行,在成吉思汗示意下,远处的怯薛军护卫们齐声吆喝,把陷入包围的野鹿黄羊往阿娜尔这边赶过来。阿娜尔勒住马,在数丈外弯弓搭箭指向鹿群,跟着便一箭射去,谁知那一箭高了数尺,竟从整个鹿群的上方飞了出去,落在数十丈开外。惹得她身后的成吉思汗不禁呵呵大笑。
  纵马来到阿娜尔身旁,成吉思汗翻身跨上阿娜尔的坐骑,在她身后托起她的手臂,手把手地帮她拉开弓弦,在她耳边笑道:“开弓之时,必须屏息定气,箭尖对准猎物上方,并根据猎物远近和风向风速来调整瞄准点,放箭之时手臂要保持稳定。来,再射一箭试试。”
  阿娜尔木然点点头,跟着发箭再射,谁知鹿群已经跑远,那箭便远远落在了鹿群之后。成吉思汗见状立刻一手环住阿娜尔的腰,一手抖动缰绳,拍马追了上去。
  伺立在他们身后的数百名怯薛军骑兵刚要纵马尾随而去,却被金帐护卫长溯儿马罕抬手拦住。这位大汗最为信任的贴身护卫脸上闪过一丝难得的笑意,对众人小声道:“难得大汗今日心情如此开朗,你们就不要过去扫他的兴了,就在这儿等候吧。”说完他向几个比较机灵的金帐护卫示意,“你们跟我过去伺候,不过别跟得太近,要机灵些。”
  说着他向夏风和另外两名护卫一招手,四人便缓缓纵马往前方那两人一骑追了上去。
  “这儿有只小鹿,爱妃快射!”成吉思汗发现了躲在一丛灌木中的猎物,忙拨转马头往那边奔去,落后他们十几丈的四名护卫也跟着拨转马头,往那边缓缓靠过去。就在这时,只见夏风突然猛抽坐骑,向二人纵马扑去,嘴里还高呼着:“小心!”
  “你干什么?快回来!”溯儿马罕十分惊讶,刚要阻拦夏风已经冲出数丈,他只得拍马追了上去。只见夏风抢在阿娜尔的战马冲到灌木丛跟前时拉住了她的马缰,二人四目相对,阿娜尔冷漠如冰的眼眸中陡然闪过一缕异样的光芒,这光芒令心急如焚的夏风都怔了一怔,愣了片刻才急切地喊道:“快退!快退开!”
  “混帐!你干什么?”阿娜尔身后的成吉思汗一声呵斥,顺手一鞭就抽在夏风手上,夏风本能地一缩手,阿娜尔的坐骑立刻又向前奔去。
  “危险!”夏风一声高呼,再次纵马拦在阿娜尔的坐骑前,此时三人离那丛灌木已不足五丈,这时只听灌木丛中猝然响起“嗖嗖”的箭羽破空声,几支弩箭从灌木丛中飞射而出,尽数射向阿娜尔和成吉思汗。
  “快走!”夏风说着挺身拦在阿娜尔身前,拔剑挑开了两支弩箭,但第三支却结结实实地钉在了他的肩头。夏风一声痛哼,立刻纵马向灌木丛扑去,在离灌木丛一丈外他就从马鞍上扑下去,一头扎进了灌木丛中。
  灌木丛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时响起刀剑相碰的铿锵,甚至有血沫飞溅而起。成吉思汗不顾阿娜尔的高喊,慌忙勒马后退,追来的溯儿马罕忙护着成吉思汗匆匆避开,同时对远处的怯薛军高喊:“快来人!这儿有刺客!”
  怯薛军立刻纵马赶来,迎住了惊魂稍定的成吉思汗。他忙对众兵将一挥手:“去吧刺客给朕带来,一个都不能逃脱!”
  在金帐护卫长溯儿马罕带领下,数百名怯薛军将士把那片灌木彻底包围起来,然后缓缓向里搜索。只见灌木丛中,三名刺客已经身首异处,而夏风则平平地躺在地上,双眼直直地望向空中。
  “你怎么样?”溯儿马罕说着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来到夏风身边。只见夏风嘴唇嗫嚅着,却已经说不出话来。溯儿马罕忙查看他的伤势,发觉他虽然浑身血迹,却只有肩头那一箭伤得稍重,割开他的肩甲一看,才发现他肩头的肌肤已经完全乌黑。
  “箭上有毒!”溯儿马罕一声惊呼,忙撕下一幅衣衫扎紧夏风的肩头,回头对周围的怯薛军将士急道,“快送他去见可可鲁法师!”
  几名怯薛军将士忙把夏风送去见萨满法师,溯儿马罕则带人搜索了整个灌木丛后,把三名刺客的尸体带到了成吉思汗面前,此刻成吉思汗已经回到打猎的营帐,而阿娜尔王妃也让奴婢送入了后帐中。
  “刺客是些什么人?”成吉思汗平静地问道。
  “刺客有三人,已经尽数被夏风护卫斩杀!”溯儿马罕忙道,“他们是白种人,却又与阿拉伯人完全不同,看模样像是来自西方的斯拉夫人。”
  “斯拉夫人?朕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刺杀朕?”成吉思汗勃然大怒,却见溯儿马罕愧疚地低下头,显然也是答不上来。成吉思汗怒气冲冲地在帐中连踱了几个来回,轻叹道,“若非有夏勇士英勇护主,以身挡箭,朕和爱妃恐怕早已丧生在他们的箭下。对了,夏勇士的伤怎样了?”
  “箭上有毒,夏风已经中毒昏迷,卑职已经把他送到可可鲁法师那儿,相信以可可鲁法师的医术,定能救下他的性命。”溯儿马罕答道。
  “告诉可可鲁法师,一定要全力救治,朕一定不能让如此忠勇的卫士就此丧命!”成吉思汗说着来到桌案前,俯视着桌上的地图突然问,“哲别的大军现在在哪里?”
  “最新的战报说,苏丹已经被他们撵死在荒岛上,这会儿他们在马三德兰附近休整部队!”溯儿马罕顿了顿,又道,“哲别将军另有密报说,大汗要的东西已经被花刺子模大教长偷偷带了出去,他已逃往阿塞拜疆。”
  成吉思汗在地图上细细察看起来,半晌后方抬头对溯儿马罕道:“立刻派人给哲别传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朕要的那件东西,不然他就不必回来见朕了。除此之外,让他们率军穿越波斯西北部进入阿塞拜疆,然后越过高加索攻入钦察和俄罗斯腹地。让他们先为朕做一次侦察性攻击。总有一天,这片广袤无垠的国土,也必将纳入我蒙古帝国的版图。”说完一拳狠狠砸在地图上。
  溯儿马罕吃惊地瞪大双眼,为大汗的战略构想完全惊呆了。不等他有所反应,成吉思汗又道:“派人去把脱忽察尔押解回来,朕要治他抗命之罪,他手中的怯薛军全部并入哲别麾下。朕要哲别和速别额台把这次伟大的西征,用刀剑和鲜血书写成军事史上不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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