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人生如梦，总在梦游
在众人怀疑和嘲讽的目光中，一缕愔愔的清音飘过，转瞬即逝。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轻响，却带着一丝幽幽的感伤，让整个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气氛瞬间从浮躁转化为沉静。
无数的人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韩秋。
“这琴弦不简单啊！这还只是轻轻地随意拨弄两下而已，要是认真弹奏一曲，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
“难道说，李总任命的这个总经理，的确是有点名堂的？”
“没道理啊，这种一把一把抓的琴弦，居然能奏出如此奇妙的乐章？”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相互间交头接耳，他们在想，或许这个看起来很草包，什么都不会的家伙，真的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秘方或者工艺什么的，否则李彦那么精明的人，也不可能启用这么一个菜鸟来管理公司啊。
“咳咳，大家静一静。”见到众人的情绪有些浮动，一直冷眼旁观的王主任，有些坐不住了。
他觉得韩秋这个臭小子，实在是太阴毒了。之前一直装傻充愣，让草包的形象深入人心；然后突然露上这么一下子，居然就把满堂的人给镇住了。如果他一开始就表现地很积极进取，很精明干练，也许就无法取得现在这样的效果了。
看来，这个小子并非简单人物啊，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弱智，幸好自己昨天晚上连夜对这个家伙的背景做了一些调查，否则还真会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韩总不愧是玩音乐的高手，区区一把吉他，也能玩得如此出神入化。”王主任当着所有人的面，着重突出了韩秋在音乐方面的才华，但至于琴弦，却只字不提。
“韩总玩音乐很厉害？”众人疑惑地问道。
“当然，大家还不知道吧，韩总是今年的大学生歌手大赛的冠军得主啊，手艺精湛，技惊四座啊！”王主任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韩秋当时参赛的情景。
闷头搞技术研究，社会生活圈子窄，绝少关注什么校园歌手大赛的众人目瞪口呆，看着韩秋的眼光都有所不同了：原来是一个玩音乐的高手啊，难怪说要发展什么乐器。这么看来，这个家伙倒也不是一无所长嘛。
只不过，演奏乐器，和生产乐器，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吧。让一个歌手来管理一家公司，似乎也有待商榷。
王主任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抹过一丝轻笑。他表面上是在拼命为韩总宣传作势，口口声声都在力捧，让韩总大出风头；但却不动声色地将论题转换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形成了一个共识：韩秋的吉他弹得好，是水平高，而不是琴弦的缘故……
“韩总的技艺是在精湛，但我们的顾客，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有韩总这样的造诣啊。”
“是啊，我始终对这种一抓一大把的琴弦，持观望态度。”
众人一个劲地议论着。
韩秋面带微笑地看着议论纷纷的人群，将吉他往桌子上一放，说道：“如果大家对琴弦有什么疑问的话，都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许多人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到底是人的缘故，还是琴弦的缘故，一试便知。
“我看，就别浪费时间了吧。”吉他突然被王主任抢到手上，然后将琴弦下了下来，还回到韩秋的手里，说道：“韩总，这个只是半成品，但已经让我们大家充满期待了，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拿出真正的成品，给所有的兄弟们一个惊喜？”
王主任不动声色地就将话题转移到成品和半成品上，再没有人在意试音不试音的了。
成品？韩秋自己都不知道，成品长什么样子的！炼丹炉里只能炼一些琴弦之类的半成品，难不成还直接炼出什么乐器来？再说了，要真是能炼得出成品，那还开公司干什么，还要你们这些员工作什么，没事坐着分钱啊？
“韩总，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王主任貌似关切地问道：“我们做技术的，都是以实际说话，不听什么豪言壮语，能够看到实打实地结果，大家才能放心去做。这一点，还请韩总理解啊。”
他这一番话，厉害之极。一下子就将韩秋和众人隐隐地分开到了两个不同的阶层，说得韩秋好像不以实际说话，好大喜功，豪言壮语满嘴飞似的。
“王主任说得对啊，至少得有一件成品，我们大家才能有信心啊，这么云里雾里的，这个工作没法做！”王主任一开口，众人立即就打蛇随棍上，一个劲地附和了。恨不得将韩秋轰下台去，让王主任上！
韩秋微微蹙了蹙眉，他明白，这些家伙明摆着对自己不服气，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弄出点成果给他们看，彻底震慑的话，自己在公司里，永远就只会是一个傀儡娃娃，不会有实权，也不会有尊重。
不……说不定，连傀儡娃娃，都未必能当得长久。要是不能掌控这艘船，什么时候被甩下船去，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实力说话。这点在容大的校园生活中，就已经相当明显了；何况这已经不是相对单纯的大学生活，而是冷冰冰的社会！
“好吧，既然大家坚持要看到成品，那我过几天就带一个来吧。”韩秋的手轻轻一挥：“散会吧！”
王主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讪笑，志得意满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哼哼，过几天，我看你用什么来交差。成品，可就不是随便拿几根琴弦就能蒙混过关的了。这几天，我会暗地里通知大家，来个非暴力不合作，我倒要看看，你单枪匹马的，能制作出什么玩意来！
他已经谋划好了，到时候，一旦韩秋拿出来的成品，不能让人惊艳，自己就会立即挑起舆论，煽动众人的情绪，把事情闹大，闹得连李彦也无法维护这家伙……然后，取而代之！
“王主任，还得麻烦你一件事。”王主任正兴冲冲地准备离开，却突然被韩秋叫住了：“能不能再帮我带点午饭来，顺便把晚饭也带了，我准备加班。”
王主任感到脑子里嗡地一声，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当王主任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将整整两大包装袋放到韩秋桌子上的时候，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而更令他无语的是，韩秋居然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
因为韩秋又睡着了……
“哼，准备加班，我看你就是准备这样加班的吧。”王主任冷笑一声，得意地走出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而在办公室外，有一群人正好奇地等待着，是不是伸出脖子向里面张望，想看一看这个口口声声要加班，要拿出成品的总经理，究竟在从事什么神秘的研究工作？
但是，落入大家眼帘的，居然是……
无数人冷笑着摇了摇头：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你还是回去做你的歌手吧，这里不适合你……
“别在这里堵着，大家散了吧。”王主任对着围观的众人挥了挥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总经理今天要大展拳脚，我看我们都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下班回家去吧，今天放半天假。”
王主任一声令下，顿时群情激昂。没一会的功夫，整个公司里，人去楼空，只剩下总经理依然坚守岗位，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而墙上的时针，刚好指向上午11点……
公司门口，走进两个青春靓丽，婀娜多姿的倩影，只是，这两个身影并不显得轻盈，因为拎满了大包小包。
“咦，怎么大白天的没人上班，难道是周末？”钟一一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饭盒，疑惑地问道。
“或许是昨晚上通宵加班，今天就放假休息了吧。”慕容薇抱着一大堆补品和药品，语气有些心疼：“哎，工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应该搞得太拼命了。”
“哟，某人心疼了啊？”钟一一的语气突然有些酸酸的：“谁知道呢，说不定大笨蛋昨天晚上压根就没加班，跑哪鬼混去了呢？”
“我才不心疼呢！”慕容薇俏脸微微一红，然后双眼狡黠地一眨，反唇相讥：“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紧张地睡不着觉，反反复复打电话，可惜没人接，都差点忍不住要跑公司里来？”
“我……我……谁说我紧张了！”钟一一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当两个女孩子打打闹闹地进入韩秋的总经理办公室时，立刻就被韩秋办公桌上的补品和食物给深深地震撼了！
“天啦，你是猪啊！”钟一一高声叫道，分贝之大。终于把韩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你看你吃了多少……”钟一一狠狠地摇着头，说道：“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慕容薇则在一旁柔声附和：“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睡觉。在办公室睡觉，还不如回家休息。”
“在哪睡不是一样的啊，人生如梦嘛。”韩秋挠了挠头皮，叹道。
“人生如梦，你总在梦游！”钟一一忍不住对韩秋一阵呵斥：“你真是大笨蛋啊，人都走完了，就你一个人这么敬业地留下来工作啊？”
什么，人全TMD走完了？
韩秋举目一望，果然，竖壁清野，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