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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剑神与女神

书籍名:《狐颜乱羽》    作者:张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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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路,夜熙蕾每每向前一步,心中那份熟悉的感觉便越来越浓,银色从她的发端慢慢倾泻,直至染至发梢。那是一种如同水晶漂染过的梦幻般的银,夜熙蕾的容貌,也在这片梦幻的银中,渐渐恢复了原貌。
  白裙坠地,仙带飘扬,此刻的夜熙蕾,已如天界的一位女神。
  渐渐的,路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水晶的大门散发着纯净无暇的光彩。她抬起了右手,当掌心贴上面前的大门时,她却迟疑了。
  她陡然转身,却突然发现身后的道路已经彻底消失,这是天意,让她没有退路,让她无法后悔。
  “轰——”忽的,沉闷的开门声从她身后而来,她怔立在了原地,背对着那神秘的境地,与此同时,璇玑的气息也随着那声开启声,而涌出了大门。那一刻,夜熙蕾的银瞳瞬即圆睁,玉皇没有欺骗她,她的娘亲真的在里面。
  立刻,她转过身,朝那扇大门,朝那个世界,坚定地走去。
  此时,瑶池宫的大殿里,回荡着瑶池圣母缓慢的声音:“这位剑仙能知灵剑的心思,可控天下所有灵剑,其神力已及天神。天神委任他为剑神,替天神铸剑,赐名:神封。”
  “神封……”百里容微微侧首,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如此熟悉。
  瑶池圣母查看了一眼百里容的神情,续道:“当时神魔关系紧张,战事连连,便命神封铸造能诛杀魔的神剑。
  神封认为知己知彼,方能铸造出能杀死魔的神剑,因此他入魔界,与魔相处,用魔界之精气,炼制神剑的雏形,却未想,这些雏形竟还有诛杀神仙的作用,他便根据其特性,取名为诛仙,戮仙,陷仙和绝仙。”
  听到此,百里容不禁感叹:“诛仙弑魔,难怪人人想得之。”
  瑶池圣母点了点头:“神封发现四剑魔性太强,便回到神界,想利用落霞水晶的祥和与纯净之气除其戾气,然后将四剑合一。但是,他秘密入魔界之事其实早已被魔王知晓,魔王不驱赶神封,就是为了……”
  “四剑?”
  “不错。”瑶池圣母停顿了片刻,叹了口气,“那可是能诛仙的剑呐。神想得到可以杀死魔的剑,魔自然也想得到可以杀死神的剑……”
  “他们想盗剑吧。”
  “哎……当时玉皇已经被任命为玉帝,所以对神封的剑很是期待,提供神封一切想要的资源,铸造神剑。于是,神封便进入了落霞水晶湖,那时,落霞女神,并未孕育而成……”
  “落霞……”轻喃从百里容的唇中吐出,一副熟悉的画面,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冰封在水晶中的女神,那双缓缓睁开的清净无尘的眼睛。
  梦境化作了现实,千万年前,他与她,相隔那薄如冰的水晶久久对视,他成为她来到世上第一个看到的人,她成了他心中那永远无法忘怀的女神。
  冰晶碎裂,她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世界,他脱下衣衫遮起那闪烁着霞光的赤裸的身体,她站在他的身边,指着衣服,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他淡淡而笑:“这是衣服,每个人都要穿。”
  她哦了一声,用身边的水晶制成了衣衫,却是他那件衣衫的样式。她将他的衣衫还给他,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只是迷茫地看着他。
  他接过衣衫,忍不住笑了:“你是女神,衣衫是与我不同的,明日我给你带女孩穿的衣服,可好?”
  她的银瞳里,依旧带着迷茫,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静静地点了点头。
  可是,第二天,天青帝君来了,他带来了天宫最华丽的队伍,带来了仙界最美的衣衫和饰品,迎接这位新生的神女,晋见玉帝。他看着她乘坐着华丽的礼车而去,手中,是一件雪白的,如同神女一般纯净的衣裙……
  落霞水晶的光芒环绕着夜熙蕾,一幕又一幕奇怪却又熟悉的画面,浮现在一座又一座落霞水晶的晶面上。直到她来到了那片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的水晶湖。湖水如同水晶溶化而成,湖面平静似镜,折射着那从天空而来的华彩,将一层朦胧的霞光如同水雾一般,覆盖在了湖面之上。
  忽的,一个白色的人影漂浮在了湖面之上,她依旧被霞光覆盖,看不清她的容貌。
  “你终于来了。”她说。
  夜熙蕾有些茫然地点头。
  “过来……”她在霞光中,伸出了右手。
  双脚缓缓飘离了地面,她朝她而去,将手放入了她的手中。
  水面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波纹,一颗颗幻彩的水滴从平静的湖面中浮起,慢慢附着在了夜熙蕾的脚面上,它们凝结成了冰晶,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将她包裹在了落霞水晶之中,直到将她完完全全地包裹,她在冰晶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空濛的世界里,只有夜熙蕾一个人站着,她转身四顾,虽然这里鸦雀无声,却让她倍感温暖,就如待在她的后宫,如家的温暖。
  周围的景物由远而近地开始发生了变化,她再次站在了水晶湖的旁边,而湖边,却站着那位女神和与百里容相似的男子,宛如再次进入了以往的梦境,她只是站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
  “神封想借神女的水晶湖一用。”那位男子的声音与百里容如此相像,但是,他的名字却是神封。
  神女转过了身,这一次,夜熙蕾却看到了完完整整的神女的面容,不再被那落霞水晶朦胧的光芒覆盖,不再如同晕眩无法看清,而是真正地看清了她的容貌,她怔住了,她竟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夜熙蕾。
  只是,她没有那对毛绒绒的耳朵,和那条长长的狐狸尾巴。
  神女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却是如此真实,她看了他许久才问:“用来做什么?”
  “去诛仙的邪气。”
  她垂脸想了想:“好。”
  他笑了,笑容里带着感激:“谢谢。”
  他再看了她一会,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转身欲走。
  “等。”她急急说出了一个字,却立刻顿住了口。
  他没有走,站立在原处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垂下了脸,似是不知如何相问。
  他笑了,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长发:“想说什么?”
  她扬起了脸,看着他:“成亲是什么?”
  他微微一怔,收回了手。
  她目露疑惑:“今日,王母对我说,让我与天青帝君成亲。”
  他的眸子在听到这句话时,出现了片刻的失焦:“那……你喜欢天青吗?”
  “喜欢又是什么?”她依然看着他,见他视线有些涣散,便扬起手挥了挥,直到他再次聚焦在她的脸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没有七情六欲,所以有很多你们知道的情感,我不懂。成亲是好事吗?”
  他垂下脸苦涩地笑了笑:“当然是好事。”
  “真的?可是神封你为何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她清澈的眸子,可以看穿任何人的心思。
  他微微一怔,却是转身:“明日我便将剑带来,希望你能为我保密。”
  她看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然后目送他的离去。
  他走过了夜熙蕾的面前,那张与百里容几近相似,却比百里容更加分明,更加俊朗的脸,深深地映入了夜熙蕾的眸中,眼前的一切究竟说明了什么?是千万年前的她,与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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