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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陨之章

书籍名:《飞升之后》    作者:皇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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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当“炼狱之王”那庞大的身躯载着第一分神,跨越层层虚空,从遗弃之地上空探出一个头时,这个平静了许久的封印之地,再度被惊醒了。一道道庞大的魔识破空而出,扫向了炼狱之王所在的虚空。
“哈哈哈……我又回来了!”炼狱之王居高临下,俯视着大地,得意的感知着一个个逆神者在它的魔威中颤抖战栗。粗长的巨尾一甩,便拖曳着长长的黑烟,在虚空中划了一个流畅的弧线,向地面落下……
在遗弃之地中,寻找补品,这已成了炼狱之王的习惯的。茫茫的大地上,灰雾弥漫,在这块漂流于所有人目光之外的空间中,逆神者们自生自灭。尽管有着神格,但这些充满着瑕庇的神格,在炼狱之王的眼中却是一个个笑话。除了遗弃之地中心,由狄亚波罗所统治的古逆神者,炼狱之王几乎无所畏惧。
但古逆神者们,再强大,也被这块诸神创造的“遗弃之地”限制了能力,永远都不可能走出这里。但它炼狱之王却能凭借着诸神的荣耀,自由的出入这里。一想到这里,炼狱之王便忍不住的得意——这里是它的领地。
天空,风声飒飒,在“炼狱之王”的宽阔熔岩的背脊上,第一分神如一座插天之峰,站的笔直地。此时的第一分神披着一件从头顶罩下的黑袍。自然而随意的巡视着这片大地。在他的身上,并没有过分的霸道与狂扬,但一种慑人的气却在无形之间流露出来。
心魔面沉如水,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那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眼眸时不时的眨动一下,每当此时,总有一缕森寒地精芒从他的眼眸中迸射而出。在这一刻。在他身上方才流露出那种执掌魔界,亿万妖魔。生杀予夺的残酷的上位者气息。
静静的站在炼狱之王宽阔的背脊上,心魔任由着那一道道魔识扫过身侧虚空。若是在以前,他必会勃然大怒,认为被触犯了尊严,而如今,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是一片平静。两耳。风声飒飒,心魔虽然将脚下炼狱之王身上燃烧地烈焰逼了开去,让其在脚下自动分开,以避免烧坏袍子,但却并没有分开这风。
遗弃之地的风,阴冷中,带着一股潮湿的腥味……
站在炼狱之王的背上,心魔恍惚中产生一种错觉:这片大地已经等待了自己一个漫长的时代。他,似乎早就应该回归这片大地。
大地上空数万尺数,由磅礴的杀戮之气凝结而成的灰雾氤氲飘荡着,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心魔有足够的把握。能把这遗弃之地积累了亿亿年地杀戮力量带走。“吸星九转”,已经是另外一个天地了。
“主人,我们要不要先去进食一下啊?这里可是有好多的神格啊,说不定,会对主人修炼魔功大有裨益啊!”脚下,炼狱之王那谄媚的声音飘入了心魔的耳中,令他不由回过神来。
“你想去进食,就去吧。”心魔淡漠的瞥了炼狱之王一眼,一下就看穿了它的真实想法。对于每穿越一次遗弃之地的封印就需要花费大量能力的炼狱之王来说。如果不进食一些神格,就太不划算了。
掌控针对炼狱魔神的“真名法则”越久,心魔对于这种伪法则的了解便越深。所谓“真名法则”,根本不是法则。至少,以心魔如今对法则的初步了解,是不存在这种法则的。主神们创造了炼狱,以及炼狱魔神,而真名则控制着所有这些强大的炼狱魔神。一些古老的炼狱魔神甚至拥有达到或超过古逆神者的实力,但一个真名,照样能让它们俯首称臣。
炼狱魔神能以吞食神格的方式来进化,增强自己的实力,但在他们的能力进化之时,与真名法则的联系便越深,便越加无法逃脱“真名”的束缚。可笑的是,所有的炼狱魔神似乎都在本能中认为,不断的进化,最终便能逃脱该死的“真名束缚”——毕竟被比自己弱小很多的生物掌握,是所有强者都极为深恶痛绝的事情。
“吼——”得到心魔的容许,炼狱之王兴奋不已,抖动了一下硕大的脑袋,两颗黑洞洞的鼻眼里喷出两缕浓烟,怪笑着,腾空而起,在虚空中一摆尾,便向着远处一片瘴气弥漫的枯林飞去了。
“哈哈哈……又到了本座进食的时间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蝼蚁,献上你们的神格吧……”炼狱之王兴奋的大笑声在虚空中回荡着……
望着如尾游龙离去的炼狱之王,心魔眼中掠过一丝怜悯的目光,这丝怜悯只存在那么一刹那,便很快的从他的眼中隐去了。“炼狱之王”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们存在与古逆神以及遗弃之地紧紧相连:主神创造炼狱魔神,以制衡古逆神者的数量,同时削弱他们的实力,不断的吞食遗弃之地的神格;而当炼狱魔神吞食了足够的神格后,他们将成为新的“古逆神”,只不过,这一次诞生的古逆神,再不会想与主神作对,而会成为主神最忠诚的仆人——这便是“真名法则”!这些东西,心魔永远都不会告诉炼狱之王。
目光从远方收回,心魔仰头望着天空,目光尽头,一片苍茫。在那片苍茫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心魔此行的真正目的——磅礴的杀戮之气!
“咝!”
缓缓的闭上眼,心魔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阵狂风突然贴地卷来,将心魔身上的黑袍吹得猎猎起舞。便在这时,心魔终于睁开眼来,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暴射出一片璀璨的精芒。
“吸——”
“星——”
“星”字吐出,心魔全身衣袍鼓荡,宽大的右袍突然如闪电般擎过头顶,如插天之峰们直指苍穹……
“大——”
“法——”
……
“轰——”
四字吐出,虚空嗡嗡作响,平地里起了一阵狂暴的飓风。将心魔包裹起来,在那狂暴的飓风成形的同时。心魔身后二十丈处,一个巨大的魔神阴影凭突出现,甫一出现,便如心魔一般,一脸苍茫地抬起头来,望入苍穹深处,那只巨大的右臂以与心魔右手一模一样的姿势擎入头顶,直插入云天深处……
“霹雳!”
遗弃之地上方十万公里处,静滞数亿亿年的浑厚杀戮之气突然如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疯狂的旋动起来。眨眼之间,便在天空形成一个半径达数万公里的巨大漩涡,而且这个漩涡还在不断的扩大。漩涡之中,烟气缭缭,一道道闪电乍现乍灭,将天地映照的明灭不定。
远处,炼狱之王俯着身子,在它面前,正堆着一堆散发出各色光芒地,不纯粹的“神格”。离炼狱之王不远处,几个强大点的逆神者将身子埋在瘴林与沼泽之中,静静的观望着炼狱之王。
“这是?”当雷霆声传来的时候,炼狱之王张口的血盆大口不由一合,眼神呆滞了一下,猛然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远处电闪雷鸣的天空,还有那巨大的云涡:“主人,这是在准备吸收整个遗弃之地的杀戮这气吗?”
“轰——”
似乎是回应着炼狱之王的疑问,天空浓浓的杀戮之气突的如泄闸之水从天空狂涌而下,涌入到那矗立在天地间的巨大魔神阴影之中。
“呜!”
天地之间一片鬼哭神号,狂暴的飓风从遗弃之地的中央,席卷整个位面。炼狱之王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身后传来。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已被这股巨大的吸力扯着往后滑出了数十丈,身前,留下四条深深的爪痕。
炼狱之王脸色大变,全身一发力,四肢“砰”的一声,深深抓入了地层之中。耳边,只听得一声声号叫声传来,炼狱之王张开一丝眼睑,偷偷看去,只见无数的逆神者被心魔的吸星大法扯动,像无助的布娃娃一样,从遗弃之地的各处飞了出来,随着这股难以想象地巨大吸力飞向遗弃之地地中心。
“太可怕了……主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看着越来越多地逆神者被吸星大法从地面拉起,抛入空中,然后打着旋儿,飞向了那接天的可怕飓风,炼狱之王心中不由一阵发寒。脚下突然一阵松动,却是连地层都松动了,炼狱之王心中一紧,不敢怠慢,猛然大喝一声:“领域!”
“篷!”一圈火红的光华带着熊熊的火焰从炼狱之王体内扩展而出,直到这时,那股巨大的吸力才消失了。站在浓烟滚滚的领域内,炼狱之王仰着头,目光透过领域望向天空,那里,大量的泥石与人影像草茎一样飞舞着,天地之间一片灰茫茫,一道道炽亮的闪电时不时的从天空一闪而过。望着这仿如世界末日的情景,炼狱之王一时意兴索然,再没什么进食的欲望了。直到这一刻,它才明白到,它到底带进了怎样恐怖的一个存在进来…
大地中心,心魔如一座插天之峰一般,傲立于大地上。身后顶天立地的巨大魔影将他衬托的愈发如灭世魔神般可怕。天地间,磅礴的杀戮之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心魔背后的魔神阴影,然后再转化为最纯粹的黑暗能力,涌入他的体内。这些从亘古以来便开始积存的杀戮力量,全部成了心魔最佳的补品,不断的滋补着他的灵魂还有身体。
天地间浩浩的杀戮之力,一股脑儿冲入心魔体内,在这些原始的杀戮之气的刺激下,心魔体内的“杀戮魔诀”终于产生了变异……
“噼啪啪!”
一阵骨骼的脆响声中,两支黄金犄角刺破心魔的骨骼。从他的斗篷下伸了出来。同一时间,心魔后肩两块肌肉突然跳动起来,只听的“啪”的一阵脆响,两根黄金色的恶魔肉翼带着一溜血肉从心魔背后伸了出来。
“啊!”
心魔胸膛一挺,张口发出一声利箭般的长啸,便在这长啸声中,两点金黄从心魔的瞳孔中涌出。眨眼间扩展至两个瞳孔,将心魔的眸子染成一片金黄色。
“霹雳——”
雷霆声中。天地骤然一暗,当黑暗过去后,天地之间赫然多了一尊身高数万丈的黄金魔神——“黄金神躯”!
“砰砰砰——”
夜幕之中,突然浮现万点寒星,围绕着心魔化身的“杀戮之主”绕转着。脚踏日月,身牵万星——心魔所化的杀戮正躯,居然与第十四主神的神体有着五六成相似!
“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涌入体内的杀戮之气,依然不能让心魔满足。与第十四主神的两次照面,让心魔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是多么的大。眼前地这种强度,甚至连在第十四主神身前站直身躯的资格都没有!
心魔疯狂的运转着“吸星大法”,贪婪的吸噬着天地间的杀戮之气。天空,一道道的雷霆劈在他庞大的神躯上。每一道雷霆辟落,都会被他转达化为能量纳入体内。心魔体内,纯正恶魔的血液正在发生着改变。吸收了磅礴地杀戮之气,心魔体内的血液渐渐各着神灵方能具体的金色转化……
“还是不够!……还是不够啊!”心魔心中狂吼着,对强大实力的渴望压倒了一切:“我要拥要这宇宙间最为强大的力量!”
望着苍茫的天空,心魔脑海中越来越空白。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强大!再不在任何人,任何魔,任何神灵面前低头地强大实力!
“轰隆隆——”
天地轰鸣不断,在这种单一执念的驱使下,心魔体内的“吸星大法”突然脱离了心魔的掌控,自行运转起来,越转越快,渐渐的,已脱离了原来的功法体系,向着一种更高的。常人难以理解的境界进化……很快,吸星大法吸纳能量的对象,再不局限于天空浓厚的杀戮能量,渐渐地扩散到了整个大地……
一圈圈黑色的波纹在心魔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向着整个遗弃之地扩展开去,速度虽然缓慢,但却非常之坚定。那黑色波纹过处,所有地东西都化为了一片死气沉沉的沙砾……
在“变强”这个执念的引导下,心魔的意识波动变得极度的活跃。意识海深处,一个个功法被翻了出来,一一从心魔的脑海中浏过,在本能的指引下,心魔试图寻找到一条,令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强大的方法。
“吸星大法”,“杀戮魔诀”,“守护一族魔功”,“领域”……当“劫魔道”第九招“天地魔劫”的心诀浮现在心魔脑海中,心魔意识海中骤然一阵“轰响”,似万千个雷霆炸开,随后,变化为一片空白。
“就是‘它’了!……”漫长的沉寂之后,一个声音在心魔心底叫道……
劫魔道,创造者“落星辰”。创此功法之时,落星辰并无摧天裂地之能,相反,自囚魔界的漫长时间,让他的身体极度的恶化。唯一能不受这魔界天地法则影响的,便只有意识了。落星辰创此功法之时,所凭借的,那是自己那份矿古烁金的天赋,悟性,以及那份卧薪尝胆的坚忍。
劫魔道从第一招天魔乱舞,到第九招天地魔劫,全部是由“落星辰”在意识海中推演,顿悟而成。“劫魔九道”最强大的地方,不在于能修炼出多强大的攻击能量,而在于它于意识的恐怖增长作用。
“劫魔九道”,一道一劫,破而后立,度劫飞升!飞升者,意识也!
落星辰创“劫魔道”第九招,天地魔劫时,意识已经增长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水牢之内,即便东方破天的肉体,也无法承载他那强大地变态的意识。即便落星辰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意识活动,但在他身周百丈之内,近者立时化为齑粉,而到最后,落星辰更是在拓下自己毕生心血所化的“劫魔道”时,被自己过于恐怖的意识撑爆而死!
死前,落星辰留下一句警言,以及半篇劫魔道第九招的雏形功法。真正的劫魔道第九招,却是连东方破天都没有得到!
……
风云无忌元神三分,三位一体,论悟性,以本尊最高,心魔最低,但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意识海中,心魔一遍遍的浏览着劫魔道的功法,他的魔识,开始进行着分神以来。第一次,也是最浩大的一次推演——推演“劫魔第九式天地魔劫”!
……
第一分神驾御炼狱之王,跨过层层虚空,降临到遗弃之地后的第三日,正是暗吉古德在虚空之中,遇到被劫魔道第八道重伤元神,奄奄一息的安德烈之时。
“砰——”
一圈圈涟漪泛开,衣衫褴褛的暗吉古德披头散发从虚空中踏出。在空中划出一条斜线之后,徐徐的向浓雾弥漫地大地落下。尽管身上衣袍破衫,头发更是篷乱,但暗吉古德的两只眸子却显得炯炯有神。
在暗吉古德的身影出现在西北魔界上空的时候,偌大的大地上,密密麻麻的“九幽战士”轰的一声跪下去。哄声道:“参见大人!”
在暗吉古德的身上,感觉敏锐地“九幽战士”们感觉到了安德烈的气息。对于所有的九幽战士来说,“安德烈”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哄——”灰雾外,观察到这一幕的妖魔们顿时起哄。
“那不是暗吉古德大人吗?他回来了?!”
“九幽战士为什么向他表示臣服?”
“太好,我魔族总算还有一位存在!”
“或许,暗吉古德大人,能带我们反攻那些太古人族!”
“……”
对于这些议论,暗吉古德并没有理会,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暗吉古德迈步走入了浓雾深处。第十四主神栖息地地方。
“暗吉古德,参见第十四主神大人!”面对着浓雾中那插天巨峰一般的阴影,暗吉古德从容不迫的跪伏下去。单手抚胸,恭敬的跪伏了下去。
“嗯!”第十四主神似乎对于暗吉古德的出现并不意外,淡然的应了一声,第十四主神矗立在天地间的巨大魔影额中浮现两点暗金黄色,那两点暗金色渐渐扩散,化为一双冰冷无情的黄金眼眸。只是不知为何,这双眼眸冷漠依旧,但冷漠之中却显出一些虚弱。
第十四主神眸光落在暗吉古德身上,随后一道强大的邪恶意识涌入了暗吉古德脑海之中。针刺一般的感觉涌上心来,但暗吉古德并没有抵抗,相反,反而放松了对身体的控制。
“砰!”
脑海中一巨震响,同时暗吉古德地身子也微微震了下。随后关于暗吉古德的详细信息,从诞生到成长,巨细无遗,全部以快速掠过地模糊影像方式,在虚空中闪过。
暗吉古德知道,这是第十四主神在翻阅他的记忆。之前,从安德烈那得来的记忆显示,第十四主神正是以这种方式,得知了太古的详尽信息,并通过安德烈的判断,准确的猜知了东方青龙的藏身之所,继而发动了进攻。
事实上,第十四主神的太古进攻计划,都是受安德烈个人在脑海中的“太古进攻猜想”而做出的。
尽管在力量上,第十四主神站在整个宇宙,除主神外的生灵巅峰,但对于这个世界,对于太古,魔界,天堂,第十四主神还像一个婴儿一般无知。其汲取知识的方式,便是这种翻阅对方记忆的方式。
暗吉古德苦苦的忍受着第十四主神强大的变态的意识翻阅记忆时所产生的痛苦,内心深处,恍然产生一种明悟:与安德烈的印象中第十四主神的印象相比,眼前的第十四主神虽然依旧强大的变态,但明显已有些虚弱的征兆——它在太古的行动中,果然受到了重大的创伤。
尽管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暗吉古德依然不敢大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一个落魄的主神,也绝非凡俗的生物可以亵渎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第十四主神的声音终于在暗吉古德脑海中响起:“去吧……取代安德烈!”
说完这句话,第十四主神也未曾现身,便收回了自己强大的意识,缩入到了浓雾深处的阴影国度中去了。
“暗吉古德必定会全力效忠第十四主神大人!”暗吉古德恭敬道,直到第十四主神的气息完全从虚空中消失了,方才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西北魔界大地,密密麻麻的魔界大军,暗吉古德目中,精芒灼灼,那光芒,便是诸天星辰也为之失色……
与此同时,魔界西南群山。
第十四主神对太古发动的进攻,将这里的妖魔都调到了魔界的中部以及东部。而太古四至尊的反攻,最终让妖魔们都奔逃各了西北魔界。也只有在最靠近第十四主神的地方,妖魔们才能在太古人类的追杀之中,获得一点安全感。
朱雀之火,在魔界的东南已经燃烧了三天三夜。妖魔们的尸体焚烧出来的烟气,袅袅升起,将东部的天空燃得一片烟薰火燎。按照时间计算,再过不久,太古的神后大军,就会扩展到这片西南地区了。是以,整个西南魔界的妖魔们,不得不提前大迁移,全部向魔界西北移去,几日之内,这片广阔的土地,便化为了一片无人的地带。这与魔界西北方向的拥挤形成了鲜明对比。
黑夜笼罩,群山如猛兽盘蹲。夜幕的群山之中,突然燃起了点点星火。一点,两点,由山巅,到山脚,眨眼之间,这片西南群山,似化为了谪落人间的星空。
一堆堆篝火散发出的光芒中,隐约映照出一个个裹着黑袍,沉默不语的身影。密密麻麻的黑影,低着身子,围着火堆静静的坐着。
群山中央,一堆最大的裹火中央,消失许久的太玄盘坐在正中,在他身边,是毁灭军团其他的一些将领,包括玄牝与魔界水牢族人首领百柳生。当日,第一分神击杀安德烈,导致军中哗变。西北魔界的大军,对中央王朝极度不满。在第一分神离去之后,将中央王朝团团包围。阿隆索与杀戮军团背叛,阿修罗军团中立,奥兰古黛尔中立。太玄率领着毁灭军团的战士则杀出了重围,此后不知去向,没有人想象到,他们居然一直隐藏在这里。
“诸位,如今中央王朝已经崩毁了。我们在魔界的任务再无进行下去的必要。”太玄一头长发披散,古铜色的脸上,遍布着皱纹。他原本风流倜偿,但如今,却是历经战火,满面沧桑。
从山巅到山脚,再半空到地面。密密麻麻的太古人族沐浴着篝火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一边静静的谛听着太玄地声音。自从加入到第一分神麾下后,太玄已经不知不觉之中,成了他们的首领。
火光摇曳着,发出“噼啪”的火花声,在夜空中显得分外的响亮。这是一个迷茫的夜晚,也是一个徘徊的岔口。每个人心中都升起一种明悟:在这个晚上,他们这群人,将做出人生中最后的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决定。相伴漫长时间战友,将在这里,决定自己的去向。
“白虎,朱雀,玄武三位至尊就在魔界东方。在三位至尊身边,还有我们许多其他的族人,按时间来计算,明日,他们就会攻到这里了。如果决定返回太古,这将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太玄默默地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堆,神情有些黯然,在魔界一起征战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每个人都将在今夜做出选择:“……如今,魔界已一统在第十四主神的座下。中央大帝也已经离开了。临走之前,他告诉我,我们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黑暗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但没有引起什么骚乱,对于这个结果,众人似乎早有预料。身份,总归是要暴露地,区别的,只是早与晚。
“五十年的‘血腥双君王’之战,我们已经死去了太多的族人。既然任务已经达成,我们已不必要再做一些无谓的牺牲了。我希望诸位,即刻动身,返回太古,这样,就算是将来战死,至少,我们已是战死在故土。如此,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也是个完美的结局了……”
没有人说话,群山中静悄悄的。火光“噼啪啪”的作响,在火光的圆晕中,一张张历经战火,坚韧刚强的脸上,此时却现出一丝迷茫的神色。
返回吗?一直以为是一个梦,一直以为到死的那天,也不可能实现的梦,在现在,居然有可能实现!呵呵……只是,有可能吗?
黑暗中,一个个毁灭军团的族人垂下头,目光掠过自己生着黑鳞的手臂,以及鳞甲下抽出的淡淡地黑毛,目中掠过一丝苦涩地神色。
魔化后的身躯,已再非人躯了。难道,自己便带着一副被魔界污染的身躯返回太古吗?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故土的那些族人?
如果真的有一天能重返故土,我希望,能是干干净净的……就算是孤单的死在宇宙黑暗的角落里,我也不愿意让族人看到这落迫的形骸。
……
“大人,你会回太古吗?”黑暗中,一个声音问道。
太古……当这两个字传入太玄耳中时,太玄突然觉得全身都震动起来,耳中恍然听到大风从远处掠过高空,发出的呼啸声,只是那声音,却是那般的遥远,如同夜畔的低喃。
“回,会吧……”太玄出神的望着火堆,喃然道:“会的,我会回去的……只是,在回去之前,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如果做完了,我就会回去!”
“那……大人,能……麻烦你一件事吗?”一个涩涩的声音说道。
“你说吧,我一定会帮你帮到的。”太玄回答道。
四下里一片寂静,良久,那个声音才道:“大人,等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嗯。”太玄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注意其中有什么不妥。
“玄牝大人,明日,你就带着他们去魔界东部面见三位至尊吧,然后返回太古,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玄牝半闭着眼,点了点头,在魔界地征战。让他耗费过度,但又不能及时补充。是以一直处在疲劳的状态。
“玄牝大人,如果见到三位至尊……”百柳溪顿了顿,满面烟火的脸上突然涌出一片红潮,目中也放射出一片璀璨的光芒,提高了声音,有些激动道:“请告诉三位至尊,我们魔界水牢的族人,绝对没有给三位至尊丢脸,也没有给我太古人族丢脸!……我们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太古人族’四字!”
“百柳大人,你……”玄牝睁开了一点眼睑,吃惊地看着百柳:“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百柳溪摇了摇头,一缕痛苦地神色从脸上一闪而逝:“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了……”
太玄与玄牝愕然地看着百柳,两人惊诧莫名。黑暗中传来一阵“簌簌”地声音。一名名黑袍大汉随着百柳溪一起站起身来。
“我相信,主公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会在魔界一直等他!……等他,还有我们……最终的宿命!……”百柳溪站起身,目光扫过黑暗中一道道伟岸的身影:“各位族人,能与诸位在魔界相逢,并且一起征战无数个日日夜夜,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奢望了。人生能酣畅一战,而不用困居水牢,屈辱的死去……我们,也满足了!”
百柳溪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然而几次张口都没有能够发出声音来:“……诸位再会了……”
说完,百柳溪便头也不回的往群山外的方向走去。每个有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今日的相聚,本就是如此。百柳溪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百柳大人……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从百柳溪的身上,太玄嗅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
百柳溪的脚步声戛然而止。背对着太玄,百柳溪的倒影在火光中摇曳不定。定了定神,百柳溪漠然道:“太玄……你忘了,其实……我们早已经是死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返回太古……”
“轰——”太玄脑海里猛然一震,恍如被雷霆劈中一样:“百柳大人——”
当太玄回过神来时,百柳溪已经带着残存的魔界水牢族人,在众多族人尊敬的目光中,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在百柳溪离去之后,再没有人说话。大家围着火堆,抱膝而立,每个人都满腹心事!这一夜,不少人便在火堆旁进入了入定之中……
当太玄从入定之中醒来时,已经是三更时分。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鼻翕。太玄扫了一眼,发现很多人都进入了关闭六识的入定之中去了。
“他们真的太累了!是该休息了!”看着黑暗中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太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温暖。当初从太古带入魔界的族人,已大半战死。仅剩的,也只有他们了。而如今,这些追随自己进入魔界的族人,终于可以返回太古了。如此,也算是了了心中的一件憾事!
脸上浮现一丝会心的微笑,太玄摸过身畔狭长的黑刀,指尖那冰冷的感觉,让太玄重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再见了,我的族人!……希望你们返回太古之后,再不用忍受魔界种种屈辱。希望你们,能在四位至尊地带领下,助我族取得第二次神魔之战的胜利!如此,太玄,死也无憾了!拜托了!……”黑夜中,太玄朝着四个方向各自默默鞠了躬,随后一手抓着刀身,悄无声息地向外行去……
“大人!……”一个有点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叫住了太玄。
太玄一怔,骤然止步,循声望去,却见一张略显年轻的脸孔在黑暗灼灼发光,一双眼眸炯炯的盯着太玄。这是一个飞升不久的族人,太玄心中升起这样一种明悟。进入魔界的族人太多了,太玄根本不可能一个个去观察。这名族人虽然脸上薰满了烟火。看起来一片沧桑,但还是瞒不过太玄的眼睛。
“是你托我帮个忙吧!”太玄停下脚步,目光掠过黑暗,落在那男子地身上。
“是的,大人!”男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潮红,还有一丝兴奋,又有一些踌躇。男子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大人,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回来?……”太玄仰起头,一种怅惆的感觉涌上心来,或许……是来生吧!
“你说吧!”太玄强压下心头的情绪,说道。
“大人,如果你回来的话,请勿必将我留在这里的东西带回太古!拜托了。”
“嗯。”太玄点点头。不再言语,大步向往行去……
“砰砰——”
当太玄离开魔界西南群山数千里后,后方突然传来数声惊天动地地巨响,那阵巨响之中,玄牝绝望的叫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不——”随后群山之中,一片静寂。
太玄全身一僵,缓缓的扭过身来,脸色苍白的转头看向群山的方向。群山之中。传来玄牝如受伤野兽一般的呼声:“不——为什么,你们这么傻啊!”
群山之上,玄牝披头散发,双手抱头在天空驰来驰去,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大地刺激。
一股寒意从头顶落下。太玄猛然拨头,发狂般的向回奔去……
当太玄赶到夜晚聚会的群山之时,见到的,却是一具具燃烧着的骨骸。这些骨骸保持着入定的姿势,由内而外的燃烧着……
漫天的骨骸之中,脸色极度憔悴地玄牝全身颤抖的跪卧在大地上,似虚脱了一般。在他的周围,那骨骸旁边,放置着一个个包裹。有几个包裹打开着,露出里面粉末状的骨灰——那是战死在魔界的族人的骨骸。
在群山正中央。那个最大的火堆群。几句凌乱的字迹散布在地上,字迹深达三分:“我们的灵魂还是人族。但我们的躯体已经不是了!留在太古,我们只是族人永远耻辱……”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人族能够屹立在所有种族的巅峰,我们不希望他们看到我们,因为,这会让他们想起耻辱的过去!……”
“我们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无数的族人,无数的位面……我们最后所保留的,只有太古这片圣地。就让它,永远都不被沾染吧……”
“大人,如果你回到这里,请将我们的骨骸带回太古……就让我们的灵魂飘荡在这片大地上空,俯视着这片大地吧,见证未来在这片土地上进行的战争吧。如果人族注定战败,就让我们成为第一批的祭品吧。如果我们能够胜利,那就让我们见证这场伟大战争的胜利,知道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从踏入魔界起,战死便是我们最后的结局。请原谅我的怯懦与自私……,我希望,死后,骨骸能够返回太古。就让我的灵魂,与其他战死的族人,一起沉沦在这片大地吧。这样……至少,他们在魔界的灵魂,不会再孤单……”
……
在这些遗言的旁边,有一行小字孤独的躺在尘埃之中:这是我们在战争之中悟出的功法……大人,请将我们的真元珠带回太古吧,挑选合适的族人,继承它们吧,让他们带着我们的意志,一起战斗下去。——他们将不会再经历我们变异的痛苦!
……
太玄全身的力量刹那泄尽,双膝一软,跪倒在山顶上。恍惚中,太玄听到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大人,我们什么时候作战?”
“大人,小心……”
“大人,能和你一起作战,死而无憾!”
……
一个宏亮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声在太玄的脑海中盘旋:“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太古?”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太古?”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太古?”
……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太古?”
山巅,太玄双肩颤抖,脸上,泪如雨下……
“玄牝大人,一切都拜托你了。”太玄站起身来,望着远处弓着身的玄牝。在心中默默说道。随后毅然站起身来,孑然而去。
当日,是我将你们带出太古,今日,便让我太玄带着你们一起回去吧,等我……
恍惚之中,太玄突然又想起了遥远地剑阁,想起了剑阁中刚刚三分神的无忌。
“师兄,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让我族取得最终的胜利!……”太玄分明记得,黑暗中,无忌的眼神明亮而有神,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师弟,就让我来为你赢取最后的时间吧……”
风沙中,太玄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
一缕缕风沙在群山之间回荡,风里,隐约可嗅到骨骸焚烧的气息。玄牝如虾一般弓着身子,跪伏在大地上,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太古吗?为什么……你们怎么傻呢?你们说要陪昔日在这片土地上一起战斗的兄弟,族人,陪他们一起沉沦。为何却留下我这老头子,独自一人回去太古?就算是让我独自一个回到太古,为何却又要带着你们的骨骸啊?!
玄牝坐倒在大地上,苍发混着泪涕在瑟瑟的风中飞舞。曾经鹤发童颜,嬉戏人间的笑容,再不复出现在他的脸上。在这一刻,他就是一个脆弱,孤独而寂寞的老人。一个看着守望了漫长时间的孩子,在身边离去的孤独老人。
为什么,你们要留下我一个老人呢?曾经,我以为我的“玄武领域”能够一次次的将你们救出毁灭的边缘。曾经,我以为,只要我尽一份力,最终将能把你们带回太古……原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
为什么,在惨烈的战争时,你们也不曾放弃,而现在,快要回到太古了,你们却又要放弃呢?
玄牝缓缓的站起身来,全身骨骼发出一阵咔咔地声音,似乎漫长的时间,都没有活动过一般。在那张红润的脸上,一丝丝苍老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纵横交错。那满头青丝,几下飘舞间,赫然变为一片雪白……
远方,隐隐传来阵阵破空声,是谁?是谁呢?为什么,我看不清?玄牝努力的挣扎着,试图尽量地睁开眼睛。
“玄牝,玄牝大人……”
耳边,是谁在说话,为什么,那般遥远……
“玄牝大人,你怎么了?”
“玄牝大人……”
“玄牝大人……”
我还不能倒下,我还要将他们的尸骸带回太古,是的,我还有将他们的尸骸带回太古……
玄牝右手颤抖着,艰难的垂下手去,试图将脚边一块骨骸收入包裹,然而在离那块骨骸还有二尺的地方,玄牝的手臂骤然一僵,随后那佝偻着身躯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四周一片惊呼:“玄牝大人——”
……
在玄牝在身旁,白虎,朱雀,玄武三人垂手而立,三人身边,是一众从太古破空而来的神后高手。
看着地上的潦乱地字迹,以及满地的骨骸,所有人心中一片沉重。
在玄牝的尸首前,白虎,朱雀,玄武三人以及众神后高手怀着肃穆的心情鞠了躬……
“玄牝,走好……”
三分神计划启动三千八百万年,最后一名化身成魔的太古族人陨落于魔界西南群山之中。
玄牝,心碎而死!
……
就在玄牝陨落的同时,魔界西北群山响起九次爆炸声。太玄以九命战甲护命九次为代价,独身一人闯入群魔之中,以生命力为代价,发出“九转生死玄功”最高攻击“生死九转”,再创重伤的第十四主神!……
太玄,陨!……
同批,所有战死在魔界的太古族人的尸骸被在魔界征战的神后高手带回太古。其骨骸保存在圣山最底层。而他们毕生功力所化的,可供太古族人修炼的“真元珠”则由圣殿挑选新飞升者继承……
太玄,玄牝以及毁灭军团所有成员战死的消息传回太古,举世皆悲。更多的太古族人日夜苦修,以图突破。同时,更多新晋神后的高手,开始踏足魔界,加入到三大至尊引领对魔界地征伐之中……
太古。
由白虎,朱雀,玄武三至尊引领的太古大举反攻进行第十日,北海苦修剑神弟子,迟伤,偕西门依北弟子,西门焕然由北海归来。两人同时剑道大成,分别修成太极剑道与毁灭剑道,两人剑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圣山下。
“晚辈迟伤见过荧惑前辈。”
“西门焕然见过荧惑前辈。”
一身青衣地迟伤背负神剑赤宵,与一身白衣,翩若谪仙的西门焕然同时向荧惑行了一礼道。
“呵呵,好!好!……你们武功大成便好!”荧惑激动着,一边张开双手,将两人扶起。欣慰地看着迟伤,荧惑高兴道:“迟伤,如今你武道大成,正好我也可将圣殿的大权交给你了。”
“前辈,迟伤不敢。圣殿有前辈操持,远比其他人好。晚辈不敢与前辈相较!”迟伤连忙道。
“呵呵,”荧惑轻笑着,摇了摇头:“圣殿本是你师父托付到我手中的。我只是代为管理罢了。而且我身为前任圣殿掌控者,绝不可重返圣殿,暂时代为掌控还可以,但绝不可一直掌控下去。而且,你身为第五至尊的弟子,接掌圣殿乃是当然。”
说着,荧惑状似责怪道:“难道,你想让你师父觉得自己的弟子这般不争气吗?”
“这……晚辈不敢,只是,晚辈还不具备这种能力!”
荧惑摇了摇头,收敛了笑容,深吸了口气。郑重道:“迟伤,不必再推迟了。如今太古正是用人之际,我希望你能够接掌圣殿,最终独当一面。这样,你师父,也会轻松很多。”
迟伤默然,良久,方才恭敬道:“晚辈自当尽力。”
“呵呵,”荧惑终于露出了笑容,拍了拍迟伤地肩膀,道:“见过你师父了吧,现在,跟我去圣山,我让你尽快的熟悉圣殿的事务。”
“嗯。前辈,晚辈听说三大至尊已经在魔界攻伐月旬了,不知战况如何。最开始听的时候,晚辈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真希望也能加入到魔界的征战之中啊!”
“目前的战争,还局限在神后以上的高手相较。三位至尊有令,除了功力达到神后的高手,其他族人,全部不得进入魔界。毕竟,没有达到魔界的族人进入魔界后,实力便会因为魔界法则的压制,而发挥不出原来的一半。去了,作用也不大!”
“呵呵,看来,我和焕然可以加入到这场战争中了。”
“这个——”荧惑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迟伤与西门焕然期待的目光,终究还是没能忍心拒绝:“这个,等你们熟悉了圣殿之后再说吧。”
当下,一行三人快步向圣山之巅行去。
魔界。
面对太古三大至尊的攻击,魔族终于不堪忍受,零零星星的组织了一些反抗。但却始终并没有形成规模。
对于太古来说,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造成怎样的战果,而在于瞒过青龙已逝的事实。为了配合这个目的,三大至尊在派出神后高手四处征战时,三人却悄然返回太古,以“四象之术”,合白虎,朱雀,玄武之力,在太古位面制造青龙幻象,给造魔界造成:白虎,朱雀,玄武三大圣兽负责征战魔界,青龙圣兽防御后方的假象。
征战进入到第一月半,事情渐渐有些超出最初的计划了。原本的目的,只是给魔界制造假象,以忽略青龙没有出现的事实。但随着战事的进行,特别是玄牝,太玄,以及最初进入魔界族人的全部战死,事态开始升级。进入到魔界的太古神后高手开始长期滞留魔界,再不返回太古。而后方,新达到神后的高手,则不断的涌入魔界。
这种现象,虽然让白虎,朱雀,玄武颇为担心,但如今却是骑虎难下。若是突然下令返回太古,只怕反而会引起魔界的猜疑。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第十四主神始终避而不出。三大至尊,虽然多次挑衅,但第十四主神却始终龟缩在西北魔界,避而不出。
在三大至尊的感应之中,第十四主神的气息甚至表现出,只要三人过于靠近,便马上破开虚空,逃遁开去的迹象。
在魔界征战第三个月,迟伤在渐渐熟悉圣殿事务之后,向荧惑请求进入魔界,获准。遂协西门焕然,以及部分剑阁战士进入魔界。
在魔界,凭借着第五至尊弟子的身份,迟伤渐渐成为一支太古族人的首领,自此,三大至尊最初隐瞒青龙之逝的计划。彻底地改变,转化对魔界的反攻!
或是诸神认为还不到征伐太古大军的时候,又或许是诸神认为太古的至尊们该让第十四主神去拾,再或者是,诸神认为四大至尊齐聚,面对四象大阵,就算是真身亲临,也未必能有所斩获……总之,就目前来说,三大至尊的计划,似乎是成功了。
不管是栖息于光之海洋的天堂诸神,又或是潜藏于黑暗深渊之下的“黑暗诸神”,都没有对魔界与太古之间局部范围地战争产生兴趣。在此期间,并无任何一位神明,在太古大军的上空显现神迹。
同时,三大至尊所持的谨慎态度,也让太古人族的攻势缓慢推进,并不曾深入魔界内腹而引起诸神愤怒。至于东南方向的堕落天使军团,三大至尊亲自下令:暂时避免与堕落天军团的交战。
一句话,避免了太古人族与亿亿堕落天使之间无谓的战争,战争,暂时进入了胶着状态……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第十四主神始终秘不露面,而掌控魔界大权的暗吉古德已极力压制着妖魔们与太古正面对战的无知请求。没有第十四主神,再多的顶尖妖魔,在圣兽面前,也是斩瓜切菜一般。若不是知道圣兽之力脱力太古之后,还有一些距离上的限制,暗吉古德根本不会安心的待在西北魔界,这般的高枕无忧。
西北魔界,通往九幽魔界地祭坛上,暗吉古德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如魔龙一般,盘踞在“九幽祭坛”的渊池上方。他的目光,透过灰雾,眺望着远方的战场。即便是深度的黑暗,却也无法掩盖住他那双眼眸中绽放出光芒。远远望去,两双眼眸就如同两点寒星,高悬在夜空之中,孤傲而冷漠,将人远远的拒于千里之外。夜风袭袭,暗吉古德宽大的黑袍在夜色中缓缓的起伏着,如同上下舞动的龙翼。
身下,滚滚的九幽之气从渊池中涌出,暗吉古德魔识透过时空的界限,清楚的感知到九幽下,正不断从沉睡中苏醒地九幽魔神们的咆哮声。第十四主神的实力,还是太弱,而九幽的封印太强。当日,被第十四主神召唤出第一批的九幽魔神之后,渊池之下,便再没有九幽恶魔醒来。
冥冥中,有一根线将暗吉古德,第十四主神,以及九幽下的妖魔们连结在了一起,藉着这根无形的“线”,暗吉古德清楚的感知到了第十四主神的状态。
它受伤了,而且很重。想到这里,暗吉古德不由低下头,在渊池的旁边,一具漆黑的铠甲黯淡的躺在上面。铠甲上,那血迹恍如昨日印上。
“太玄……我记住了这个名字。”暗吉古德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升起对那名凭空出现,霸气绝伦的太古男子的尊敬,那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强者,尽管,他已经生命耗尽,飞灰烟灭了。恍惚中,暗吉古德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男子的脸容:单手执刀,长发飞扬,只一人,单身独刀杀入亿万妖魔之中,闯入灰雾之中。在那个人类身上,暗吉古德看到了一种气势:一往无回;一种意志:百死无回;一种执念:战!战!战!;一种精神:永不屈服!
“人类,真是奇妙的种族。他们占据了宇宙中亿万个位面,单论数量来说,就算是神魔加起来,也不足他们的亿分之一。但偏偏就算是一个低等妖魔,也几乎可以主宰一个位面的人类。他们之中,最优秀的,全部集中于太古,但数量,却是如此的稀少。以至于,永远只能在战争中处于防守的地位。”暗吉古德默默的沉思着:“他们之中,最强大的存在,即便主神也为之畏惧,然而这永远改变不了他们的地位:被奴隶,战败者!”
“如果所有的人类,都具有那名男子一般可怕的精神。面对主神的威压,直接引爆生命力量,以达到与主神抗衡的地步,而绝不后悔。那整个宇宙,只怕都将沦为人类的世纪。”想到那种人类纵横宇宙中的场景,即便暗吉古德也不由心中发寒:“不过幸好,这个种族最杰出的存在,全部集中于太古。而且,这宇宙间,只有一个太古。而太古,只有不过十亿的太古人族……”
“太古人族再强大,也永远无法改变他们弱势的地位。太古人类的进攻再强烈,也不会持续太久。”暗吉古德眺望着远方,默默的想道。
尽管第十四主神重伤不出,但暗吉古德却感受到,吸取了二次战败的教训,第十四主神正在努力的汲取着它散布在宇宙各地的能量。时间每过去一刻,第十四主神便强大一份。凭借着与第十四主神的联系,暗吉古德更清楚的知道,在西北魔界的上方,某位或者几位主神的目光正注视着这里,只要人类至尊的势力伸到这里,迎接他们的,将不再是魔界的妖魔,而是来自深渊的主神!
地下,由第十四主神陨落之前,以自身能量创造的“九幽魔神”们正在不断的苏醒。在那片辽阔的九幽大地上,数量以千万计的九幽魔神正潜藏在魔气之中,静静的等待着第十四主神的下次召唤。
等待人族的,远不止如此。在西北魔界,无数个由自己督建的微型九幽祭坛正在激烈的筹备之中。作为直接的督导者,暗吉古德清楚的了解到,这里与魔界位面本源连接在一起的微型“九幽祭坛”所能产生的庞大能量。
从天空俯瞰而下,这一个个构造成多边角芒阵的九幽祭坛群阵,作用的目标,不是太古,也不是至尊,而是冥冥中越来越逼近九星……
而对于人类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将由第十四主神亲自发动——失去了四象大阵的庇佑,太古还有什么依凭呢?
想到这里,暗吉古德冷笑了一声,衣袍一拂,长身站立起来。人类的命运已经注定,战争也必将终结。一切,只是临死前的挣扎……
“作为对手,你们值得尊敬。但这,改变不了你们灭亡的命运,自此以后,将是我们魔的世纪……”眺望着远方,暗吉古德似若无人的自语着,随后披风一拂,大步走下祭坛。
需要准备最后一件事了……
时间不断的流逝,太古与魔界抑制在局部的战争似乎得到了诸神的默认。事实上,在确认太古至尊不会攻占魔界之后,诸神的注意力,已经被另一场规模要浩大得多的战争所吸引。
浩浩的宇宙虚空之中,沿着一条贯穿宇宙的漫长战线,两支庞大的军团正展开着比之魔界激烈数百倍战争。
数以亿亿计的光之天使分散在长达数十亿光年的宇宙战线上,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密密麻麻,已经交战过了无数个岁月的黑暗远征军团。
黑暗与光明将这里一分为二,泾渭分明。
在密密麻麻的黑暗远征军的上方,一团巨大的黑暗在上空翻腾着,黑暗之中,介于虚无与实体之间的“虚无之君”高坐于黑暗王座上方。它的目光,则如守护领土的君主一般,巡视着数以亿亿计的黑暗远征大军。而唯一证明他存在的证据,便是那顶由黑暗诸神合力打造的王冠!
在虚无之君的对面,一团璀璨圣光高悬在无数陨石的上方,在那团璀璨圣光之中,创天使那特有的十二根光翼一一舒展。在这片虚空之中,创天使恍若化为了一颗耀目的太阳,浑身不断的暴射出一缕缕灼目的圣光。那一缕缕圣光笼罩的地方,所有光天使的实力都被大幅的提高了。
金色的长发,璀璨的光翼,冷俊的脸庞……尽管有着与路西法一般无二地脸庞,但在创天使上却多了堕落之王所不具备的神性。
创天使的左右。七团光芒略逊的璀璨光团飘浮在宇宙之中,那是七大炽天使!
“赞美主,信奉主,愿主的光辉无处不在……”
光之天使们一脸虔诚的跪伏在虚空中祈褥着,在他们的身周,无数光雨伴着小天使飞旋……
光之天使地对面:
“以灵魂为祭,以信仰为引。栖居于黑暗深渊之下的主神啊,请倾听你地仆人的指引……”
在黑暗大军的阵营中,九个十多丈高,身上披着黑袍的存在挥舞着链锤,一边吟唱着,一边前进,在它们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神力波动——黑暗君主。
从“血腥双君王”战争开始之前,九名剩余的黑暗君主便神秘地从魔界消失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黑暗君主们,居然被派到了这里,协从“虚无之君”对抗光明大军。
作为黑暗主神的造物,黑暗君主们第一次跨越虚空,来到了无尽的虚空之中,与同样身为主神造物的“虚无之君”一起与光明军团作战……
“唳——”
……
九道刺耳的尖啸声中。一道庞大的精神风暴从黑暗阵营方,向着光明方向席卷而去。刺耳的尖啸声中,九名黑暗君主衣袍鼓荡,体内释放出一个个巨大的领域,在战场中无边无际地扩展开来……
“叮!”
虚空中央,两道强大而冰冷的目光交击在了一起。目光交击处,爆出一团灼目的光华,同时一圈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波纹扩散开来,将附近天使与恶魔全部搅成粉碎。
虚无之君,创天使,两人的目光跨过层层虚空,交击在了一起……
时间不断的流逝,第一分神离开魔界之后的第五个月……
遗弃之地。
这片被诸神诅咒的空间,如今已完全化为一片黑暗之所。带着死亡与绝望气息的沙砾铺天盖地,占据了以往沼泽与瘴林所在的地方。这里,再无任何一片生机。那细细的沙砾中,无数在这片天地滋生的逆神者在被吸星大法吸去全身精华之后,独留下一具具灰败的骨骸卧倒在尘埃之中。在那沙砾的表层,一颗颗略显黯淡的晶莹神格散发着凋零的光芒,静静地裹在尘埃里。
从天空俯瞰下去,遗弃之地,独留下古逆神者们的沉眠之地,以及“炼狱之王”的领域笼罩的地带依然保持着原样。前者,凭借的是逆天的实力,后者,凭借的,却是与心魔的那一丝灵魂契约联系。
硫烟与火焰充斥的领域内,炼狱之王已经彻底的放弃了逃走的想法,乖乖趴在领域内,伏下头,鼻孔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喷着一缕缕带着硫磺味的烟气。这里,除了它与沉眠的古逆神者外,已彻底的化为了一片死亡之地。原住的逆神者们,在九重天的吸星大法面前,全部化为了枯骨,而他们体内的神格,则像垃圾一样飘散在外。
在不远,一颗颗零星的神格飘落在地上,似乎触手可及。但炼狱之王根本想都不敢想。咫尺天涯,就是炼狱之王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若是将这些数量庞大的神格全部吸收,炼狱之王觉得,自己就算达不到“炼狱之主”的地步,但也不会相距很远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妄想罢了。尽管有着与遗弃之地中央,那个可怕存在的灵魂契约,但炼狱之王也已经感受到吃力了。这个千万倍的重力领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外面空间中,那强烈的毁灭刀意,似乎随时都能剖开它的领域,轻易的将它斩成齑粉。
“真是可怕啊!……”畏惧地看着矗立在天地之间的无上魔影,炼狱之王一阵发寒。它从没有想到,这宇宙间居然会有如此可怕的刀招,还没有发出,只是一点点的刀气,便似乎要摧毁这个诸神创造的“诅咒之地”。
天地轰隆隆的作响,巨大的漩涡云层盘踞在大地上方,云层间闪电雷鸣。便在那漩涡下,心魔所化的巨大魔影如插天巨峰一般。将这漩涡云层贯穿。魔影地头颅,消失在云层上方。
离地十万丈的虚空之中,黑发遮面,闭目不语的心魔嵌在巨大魔影的胸口位置,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此时的心魔,已经进入了一种玄妙难言的境界。似有识。似无识。随着劫魔道第九式天地魔劫功诀的运转,心魔渐渐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玄妙地天地:黑暗。无尽的黑暗,铺天盖地,笼罩整个宇宙地黑暗……
躯体似乎消失了一般,心魔只觉自己的意识无限的扩展,渐渐的融入整片笼罩宇宙的黑暗之中。到最后,仿如自己便是这宇宙间所有的黑暗,也是黑暗中一切能力之源。
暴虐,嗜血,狂暴,憎恶,贪婪,妒忌,阴乱……灵魂中所有的负面本源在心魔与黑暗融为一体地刹那,一个个浮现出来。所有的情绪似乎离自己很近。但仿佛又隔得很远,就如同是远远的旁观另一个人的原罪一般。
原罪,光暗诸神所憎恶,黑暗诸神所赞美,黑暗之源!
遗弃之地上空,心魔号称宇宙间最强悍的魔躯之一。由双脚开始,在夜风中无声无息的融化开来,化为一片片或浓或淡的烟絮,而这些烟絮,也渐渐的融入这片天地间广饶黑暗之中……
夜色中,遗弃之地地黑暗动荡起来,冥冥之中,仿如有一个强大的意识从沉睡中醒来……
与心魔遥遥相望的一块瘴雾弥漫的地带,一个强大的存在突然之间被黑暗的异常波动惊醒,霍地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不好——”
“轰隆隆——”
大地的震颤声中,一具周身布满裂痕的巨大骸骨从地下缓缓升了出来。在那高达百丈的枯骨顶端,赫然戴着一顶锈迹斑斑的古老王冠。
“篷!”
只听得接连两声轻响,这副百丈余高的骸骨两只黑洞洞的眼窟窿便亮起了两点幽幽的鬼火,随后生命的气息迅速的从这具骸骨中飙扬,只一刹那便达到一个极度惊人地高度。
“是他——”遗弃之王狄亚波罗枯败的右臂驻着一根半开裂的骨杖屹立在大地上,远远地眺望着心魔的方向,眼眶内两团幽幽的鬼火不断的闪烁跳动着,清晰的表明了它内心的震惊。
“杀戮之主,赶快停下来——”狄亚波罗手中的骨杖一顿,重重的落在地上,同时下下颚骨一动,以意识波从口中发出一道尖啸。
那尖啸声,刚刚离开狄亚波罗三千丈,便化为一片黑色的巨大弧形漪涟向着心魔所在的位置层层推进……
“噗噗噗!”
那一道道涟漪的推进到离心魔不足一千丈的地方,突然一顿,随后虚空突然如水波动荡起来,只听得一阵阵脆响,混合着狄亚波罗强大意识波的黑色涟漪如水雾般爆裂开来……
狄亚波罗的感受又自不同,只觉自己发出的意识波仿如碰到了一圈铁桶一样,刚要强行突破,却发现这“铁桶”里面,赫然存在着另一个强大的黑暗意识,那强大的黑暗意识原本茫茫的飘流在天空之中,此刻一苏醒,立即毫不犹豫的将狄亚波罗的意识波摧毁,随后再不给他任何机会,再次沉沉睡去……
意识波被摧毁,狄亚波罗脑海中一阵发闷,脚下“腾腾”退了几步。
“不好,这般下去,这里迟早会被他毁了……若是让他引起诸神注意,连我们也会遭到无妄之灾。”狄亚波罗眼眶内鬼火闪烁不定,那一对惨绿的眼眸迅速扫了一圈四周,最后停在了正撑着领域苦苦支撑的“炼狱之王”。
“过来!”狄亚波罗十几丈长的臂骨在虚空中荡了个弯儿,遥遥对着炼狱之王一扯,炼狱之王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唰”的一下,便连人带领域拔地而起,化为一道虹光飞向了狄亚波罗。
身高近万丈的“炼狱之王”刚一踏入狄亚波罗千丈范围内,身子便不停缩小,由几万丈迅速成变成了数百丈,最后。变成了几尺高的小狗一般大小。
“伟大的狄亚波罗大人,你……你有什么吩咐?”炼狱之王噤若寒蝉道,偷偷抬起,看向狄亚波罗的目光满是畏惧。在“炼狱之王”的感知之中,这副顶着一具尘封了亿亿载的枯骨的古逆神者就深渊一般不可揣度,是以。“炼狱之王”以往从不招惹狄亚波罗,更不敢靠近它所在的一里范围内。但这次。却是过于忘形了。
“利用你和你主人的联系,让他赶快停止……告诉他,如果引起诸神的注意,别说什么走出遗弃之地了,迎接他的只有毁灭!”狄亚波罗嗡声嗡气道,在这具老枯骨身上。炼狱之王第一次察觉到与主神类似地威严,这让他不由更加惊惧。
“可是……可是,我根本感受不到主人的存在,他完全化为了一片黑暗,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而且……而且,我很害怕现在的主人!”炼狱之王匍匐在狄亚波罗脚下,嗫嗫道。
“没用的东西!……”狄亚波罗冷冷的哼了一声。再也不看炼狱之王。
天空隆隆作响,大地边缘,已经开始分解开来,狄亚波罗心中暗凛,眼中闪烁了数次,终于抬起头来。
“砰——”
骨杖在地上重重一顿,狄亚波罗百丈高的身躯突然拔地而起,跨过变成小狗大小的“炼狱之王”大步向前行去。
“大,人……”炼狱之王惊得目瞪口呆,猛地转过身来,盯着狄亚波罗离开的方向,不可思议的叫道。在他的记忆中,古逆神者们,从遗弃之地存在起,便不可离开这个方圆一里的封印之地半步。而且据他所知,狄亚波罗的身躯甚少离开这里,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果然,就在狄亚波罗几步跨出,越过千丈距离时。一圈暗金色的圆形划痕突然从地表下浮现,阻挡在狄亚波罗身前。这道巨大的暗金色圆形划痕表面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火焰并不大,只有三尺余高,火焰之中,隐隐有一些肉眼难见的东西燃烧着。
从天空俯瞰而下,可以见到这道凭空而现的暗金色圆环赫然刚好半径一半,并且将整个封印之地都封印了起来。
封印之地(即封印古逆神者的一小块地方)突然安静下来,狄亚波罗在那暗金火焰组成的圆环前停了下来,愣愣的站在大地上,眼眶中幽绿地火焰跳动不止,不知道在想什么。
炼狱之王跪趴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狄亚波罗。以它的脑袋,怎么也不明白,狄亚波罗到底是在干什么,就算是主人引起了主神的注意,毁灭的也是他,而不是他。狄亚波罗……他着什么急?
“嗯!”
就在炼狱之王胡思乱想的时候,狄亚波罗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带着做出某种决定后的表情抬起头来,右脚一抬,便跨过了那道暗金色的火焰线……
“天——”炼狱之王全身打了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狄亚波罗:“伟大的诸神在上,这些古逆神者居然能够跨过‘亵渎之惩戒’了!”
前方……
“呼——”
原本高不过三尺,颜色极淡地黄金火焰在狄亚波罗松跨跨的腿骨跨过去时,忽然高涨,瞬间便点燃了狄亚波罗地身体。
“啊!”狄亚波罗全身痛苦的颤抖起来,一条条金线多火焰之中伸出,如毒蛇一般游出,缠满了狄亚波罗的腿骨。
狄亚波多的腿骨熊熊燃烧着,但却没有半点焚毁的迹象。但狄亚波罗却似乎正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甚至忍不住哀号起来。
“砰!”
又是一脚跨过去,狄亚波罗强烈的比死亡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一步数十丈向着心魔的方向,大步走去。它的下半个身躯已彻底被黄金火焰包裹,这令狄亚波罗看起来就像一个金色的火球一般。
“霹雳!”
漆黑的夜空在狄亚波罗跨过那诸神留下的禁圈时,突然化为一片白昼,在黑色的底幕上,密密麻麻的金色电丝如同树叶脉络一般眨间遍布整个天空,每一道曲折的金丝之中。都透露出一位神灵地气息。那些气息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同一种情绪:愤怒!
诸神之罚——传说中诸神为防止古逆神者走出“封印之地”而设下的神罚之咒!
看到天空出现的密密麻麻的“诸神之罚”,狄亚波罗眼眶中的火焰不由一窒,同时脚下加快了脚下。
再次奔出数百丈后,狄亚波罗右手一抛,突然之间便抛出了手中满是裂缝的骨杖,同时咆哮道:“法则——分离!”
“砰!”
狄亚波罗抛入空中地骨杖横向飞旋了几圈,“轰”的一声炸成碎末。碎末之中,一道暗金闪电飞速地向着两侧延伸开去……
“轰——”
一股强大的超越想象的力量突然清晰的浮现在这片大地上空。狄亚波罗低吼一声,突然跃空而起,在他额头,那顶满是锈迹的王冠突然变幻起来,刹那间,化为一颗血红色的晶体嵌入了狄亚波罗的额头中。
“砰!”
在狄亚波罗的枯手探入骨杖所化的粉末中,抓住那道暗金色雷电时。整个遗弃之地的所有规则突然一片紊乱。心魔周围,那接天的黑色飓风瞬间消止,不止如此,在他身周千丈内,赫然现成了一片绝对的真空:不存在任何的物质,任何的能量,也不存在任何规则!
狄亚波罗百丈高枯骨由脚下开始,寸寸崩裂。这衰败的枯骨内,积累了漫长时间地黑暗神力疯狂的震荡着。凭借着额头几近完美的血色神格,狄亚波罗掌控了一条心魔所不知的法则延伸在遗弃之地的部分。
法则掌控规则,法则改变规则!
只一刹那,狄亚波罗便以庞大的神力为代价,硬生生地将心魔与黑暗分离开来。
半空之中。只剩下一个头颅与半个身躯的心魔骤然一滞,似乎在他身上,时间终于顿止了片刻一般,其后只见一缕缕黑雾凭空涌出,纠结于心魔的腹腔下,重新构造出他的下半个躯体来。
“叮!”
刚刚恢复人躯,心魔想也不想,空手一挥,便向着下方的狄亚波罗斩出……
狄亚波罗摇摇头,右手一张。一圈无形的波纹向着虚空上方扩散开去。波纹过处,心魔身躯扭曲了一下。随后消失无踪,下一刻,在心魔盘跨的地方,一条孤零零,像琥珀一般,透明中泛着黄金色泽的小魔虫飘浮在虚空之中。小魔虫的额头,一对复眼滴溜溜的转动……
“呵呵,”狄亚波罗失声笑道:“原来是个魔……”
话还没说完,狄亚波罗身躯骤然一僵,眼眶中跳动的火焰也骤然停滞不动了。时间仿如静止了一般,在狄亚波罗地眼中,那孤零零高悬在虚空的小魔虫全身突然颤动了一下。随后,一对带着无尽死亡气息地黑色眼眸在夜幕上空睁开,那双眼眸的神情,一如小魔虫的复眼,孤傲冰冷,霸烈绝伦……
在那一双黑色眼眸睁开的同时,一道道狭长的刀影从那双黑色眼眸之间的地带缓缓升起……
一道,两道,或许是三道,也可能是四道……源源不断的刀影从“小魔虫”背后的虚空中破空而出,如插天巨峰一般,延伸到苍穹之巅,随后又夹着万钧之势倒头落下。刀影过处,一圈圈虚空破碎开来,再无任何东西留下……
狄亚波罗的眼眸中,那一道道刀影不断的重叠着,刀影盖过了苍穹,盖过了大地,化为了一片笼罩天地黑暗。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唯一流动的,只有那破空落下的刀影……
蒙蒙之中,狄亚波罗听到自己额头的血色神格发出“噼啪”的脆响,他仿佛看见一道细碎的裂缝从它百般珍爱的神格顶端一路延伸到神格的底座,而原本掌控中的,贯穿遗弃之地的那条法则轰然崩散,迅速消散在天地之间……
这一刻,狄亚波罗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从未有过的死亡的感觉,令他想到了混沌之初,曾参与过的那场浩大地神战……
“这……是什么?”狄亚波罗使劲的挣着不存在的眼睑。试图看清那破空斩下的刀影,狄亚波罗震骇了:“一个妖魔……为什么能发出这样的攻击?”
……
“咔嚓!”
东方天空传来的巨大声响,终于惊醒了正胡思乱想的炼狱之王,以缩小了数千倍地眼睛观看着东方,炼狱之王赫然看到一副不可置信的景象:东方的地平线处,天空与大地寸寸崩裂,一片片的化为虚无。天空与大地的废墟之中,一道巨大的刀影横亘的天地之间,以毁天灭地之势向着封印之地掠来。那齐天的黑暗刀影顶部,由狄亚波罗引动的“诸神之罚”形成地蛛网一般的金色雷电网,一靠近那巨大的黑暗刀影,便纷纷泯灭……
在那横亘天地之间,接天连地的刀影前方,遗弃之地的天空纷纷皴裂——这个空间正在崩溃!
炼狱之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这是……怎么可能?这可是诸神创造之地啊?!”
眼前仿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让炼狱之王对于虚空中的那个存在,产生了诸如对神灵一般地敬畏。再一次,炼狱之王全身瑟瑟抖动着,匍匐在地。
……
黑暗的世界中,那开天辟地,势要毁灭万物的一刀越来越逼近,就在狄亚波罗痛苦的闭上眼睛,准确迎接注定的毁灭之时——
“嗡!”
那道薄薄的刀影在离狄亚波罗不足十丈处时。突然颤动了一下,随后轰然崩溃……
“轰——”
随着一声巨响,那横亘地天地之间,正斜斜落下的巨大刀影突然之间便崩溃了,刀影所在的地方,一圈巨烈的震荡波向着四方扩展开来……
“啊——”
两声惨叫同时从天空还有地面传来。狄亚波罗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被那无形的毁灭劲力轰回了封印之地,刚刚接近那暗金色的火焰圈,几道蕴含着主神气息的黄金雷电便破空而下,轰击在狄亚波罗的身上。狄亚波罗甚至还来不及反抗,整个百丈高的身子骨,便只留下一个头骨飞过暗金色的火焰圈,跌落封印之地地地面,骨碌碌地滚了几圈,不动了。而它身体的其他部分,则全部化为了粉末……
没有了狄亚波罗的领域作用,万丈高的虚空中,光芒一闪。心魔便由小魔虫又恢复成了人形的样子,甫一恢复,便惨号着,从天空笔直的跌落下来……
在他的头顶,满天的金色蛛网在狄亚波罗回归封印之地后,迅速成敛去。
“轰隆隆——”
接连二十六道雷霆声在行将崩溃的遗弃之地上空响过。广饶遗弃之地深处,闪过二十六道暗金色的光华,随后,天空、大地,一片片弥合起来……
地面,心魔从天空坠落到地面,正一手撑地,半跪在地上。刚刚摇摇晃晃的直起来,马上便是一口金色血液“哇”的一声,喷了出来。
“杀戮之主,赶快到这里来……”仅剩下一个孤零零头颅的狄亚波罗冲心魔叫道,此刻的古逆神者,显得虚弱无比。
心魔迟疑了一下,回头望了望东方的天空,随后脚下一踮,轻飘飘掠入了封印之地……
几乎是在心魔踏入封印之地的同时,遥远的宇宙虚空之中,一对正注视着亿亿天使与恶魔军团征战的黄金眼眸猛的一动,迅速的将目光由虚空投往了遗弃之地。
冰冷的眼眸闪电般的扫过整个遗弃之地,最后锁定在了仅剩下一个头颅的狄亚波罗身上。沼泽之中,狄亚波罗毫不示弱的盯着苍穹之中的那对眼眸。
或许是觉得狄亚波罗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又或者是觉得狄亚波罗不足以让其动手,总之,片刻之后,这位主神终于再次将目光由遗弃之地收回了,转而向魔界扫去……
在天空的黄金眼眸离去不久,狄亚波罗身畔的沼泽里,一只黄金色的小魔虫舒展着身子,渐渐化为心魔的样子。
“噗!”心魔脊椎骨抽动了一下。张口便是一口黄金血液喷了出来,一旁炼狱之王大是贪婪地看着喷在地上的黄金血液,这可是大好的补品啊!只是碍于主人在一旁,炼狱之王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阻止你了吧?”不等心魔开口,顶着孤零零一个头骨的逖亚波罗便首先开口说道:“就算你修成了那个逆天的霸道功法,等待你的,也只是死亡!”
“顺便问一下,那是什么功法?这么霸道!”狄亚波罗带着羡慕赞叹道。
“劫魔道第九式,天地魔劫!”心魔低垂着头,淡然道。
“你不该阻止我的……若不是我还未修成这招,刚刚,你就已经毙命了!”冷冷的瞥了一眼狄亚波罗,心魔说道。
“你修成的时候,也就是你毙命的时候!”狄亚波罗脱口道。
“你说什么?”心魔的瞳孔猛然收缩,一阵森寒的杀机从瞳孔中一掠而过。
狄亚波罗眼眶中的鬼火一窒,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应该知道,你的劫魔道虽然不断的增强你的魔识,并且增幅度极为的恐怖,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一招所吸收的魔识同样的恐怖。而且,你的魔识越大,发挥出来的威力越强,同样的,它所吸收的精神力也越多。换句话说,你的这招,根本就是以生命力为代价。”
顿了顿,狄亚波罗补充道:“这一招,只有主神才有可能发出来。因为,任何生物,就算是生命再长,也终究会陨落,就算我们古逆神也是一样。只要会陨落,生命力就是有限的。唯有主神才拥有无限的生命!若非神战,永不可能陨落——当然,我也可能猜错了,但绝对相差不会很大!”
心魔默然不语,长长的黑发从头上垂下,遮住了脸庞。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良久,心魔突然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狄亚波罗道。
“本来还没有想到,但现在,我想,或许我们不必再等上那么长的时间了……”狄亚波罗微笑着,头颅努力向上仰起。
心魔心中微动,从狄亚波罗的话语中,心魔立即得出了一个消息:“你们一直在积累神力,准备逃出这片遗弃之地?”
“你很聪明……”狄亚波罗老实道:“我们已经被在这里封印了足够长的时间,无尽的沉睡,这并不是我们乐于见到的。为什么他们可以成神,我们不能?仅仅因为他们比我们早诞生吗?——”
“诸神是不可能让你们逃脱的!”心魔冷冷道。
“诸神是万能的,但不是无所不能的!”狄亚波罗毫不示弱道:“而且,他们具备一个极大的弱点。”
“什么?”
“情感,除了理智之外,他们别无他物——遗弃之地虽然为诸神所创造,但诸神并非一体,而且,能掌控法则的,并不仅仅只有诸神而已,这一点,你应该已经见到了!”
“好吧,我不询问了。告诉我,我又能得到什么?”
“神力,法则,以及诸神的秘密!”
“轰!”心魔心神剧震,脱口道:“诸神的秘密?!”
“是的!”狄亚波罗定定的注视着心魔:“诸神的秘密!”
传说,在诸神诞生之后,人类与妖魔诞生之前的宇宙世纪里,诸神的国度是敞开的,从宇宙的任何角落都能仰望着到光暗主神的国度!
诸神的国度中,藏有诸神的秘密。而古逆神者们,便是这个秘密的最后持有人!
“成交!”
“别急,”狄亚波罗一脸严肃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便立下‘亘古契约’吧!”
“亘古契约?”
“嗯,以亘古的名义为誓,若是你违背的话……不必以死亡为代价,这世界上有远比死亡可怕的东西。如果你违背契约,将再无法掌控任何的法则,规则。尽管你拥有无尽的生命,但所有的生命都无法察觉到你的存在,你也无法让任何生命察觉到你的存在!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你是已死亡的,尽管你还活着!”
“如果你同意的话,便跟我一起念诵吧。顺便说一句,永远不要低估古逆神者的能力,尽管你如此之强大,但不要忘了,在这片大地下沉睡的,是数量庞大的古逆神者,而不只是苏醒者,狄亚波罗!只要你答应,我可以代表他们,从每个人体内抽取一部分神力,这些神力,足够让你恢复因为反噬所受的创伤!”
“……好吧!”
……
一个月后……
“吼!”
随着一声震天长吼,炼狱之王载着一身黑袍的心魔,从遗弃之地中央腾空而起,几次盘旋之后,消失在了遗弃之地的上空。
“主人,我们终于又回到魔界了。”炼狱之王巨大的头颅从虚空中探出,兴奋的叫道,对它来说,遗弃之地的遭遇就像梦魇一样。
“哒!”
心魔默然不语,从炼狱之王身上一跃,便轻轻的落下地来,挥了挥手,心魔淡然道:“回去吧,没你的事了。”
“嘿嘿,主人,再见了……”炼狱之王嬉嬉笑着,尾巴一掉,便转头踏入了浩浩的虚空之中,朝那炼狱之地去了……
炼狱之王离去之后,心魔轻轻揭下头上的黑色半篷,任凌乱的长发飞泻而下。天地间一片苍茫,遥远的东方,传来圣兽的气息,那是……至尊吗?一种愉悦的感觉涌上心来,心魔下意识的向着东方踏出一步,然而一步踏出,才突然回想过来——如今他已是魔非人了,太古的一切,已与他无关。
“轰——”
一道闪电从天空而降,重重的劈落在心魔的身前,炸开一个巨大的坑洞。浓浓的黑烟中,身着杀戮战甲的第十四主神在心魔震惊的目光中,从浓烟之中站了起来,一缕狭长的阴影沿着地面向前延伸,一把将心魔笼罩在内。
“叮!”
离地面百丈的地方,一双暗金色的眼眸从黑暗中睁开,目光划过虚空,落在心魔身上。
“吾等你很久了,现在,回归吧!……”第十四主神说完这句话,右手一动,一只巨大的手掌已经似缓实快的抓向了对面,还没有第十四主神膝盖高的心魔。
“轰隆!”
第十四主神背后,一片暗金色的雷光从地平线下涌片,迅速的刹过苍穹。浩浩虚空之中,一条浩瀚的“河流”突然从天外而现,贯穿了第十四主神与心魔的身躯——法则“杀戮”!
“轰隆隆——”
当这隐藏在天地之外的法则被第十四主神从召唤到魔界时,整个天地突然化为一片黑暗。天空隆隆作响。第十四主神地身体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隐隐折射出一阵寒光。
“砰!”
就在浩瀚的杀戮法则贯穿这片天地之时,心魔只觉意识海中一阵轰响,便再也无法动弹了……
“嗡嗡!”
虚空剧烈的震颤着,在强大的杀戮法则之力的刺激下,心魔背后,一个巨大魔影带着滚滚浓烟。从虚无之中浮现出来,茫然的矗立在天地之间,守护在心魔背后。心魔额心,一颗泪滴形的晶体从皮肤下凸出,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片片血色光华。
心魔对面,第十四主神同样一动不动,在第十四主神背后,一个接天连地的巨大魔影同培样横亘与天地之间,与心魔背后的杀戮魔影遥遥相对。第十四主神头顶的杀戮战盔下。一片旋转的血色光华与心魔额心的神格互相呼应。
这一刹那,心魔感受到了第十四主神的存在,一如第十四主神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在杀戮法则的作用下,两人仿如一人。
“他受伤了,而且,不轻!”在感受到第十四主神灵魂的刹那,心魔心中升起这样地明悟。
“篷!”
心魔体内,刚刚由遗弃之地吸收。几乎凝如实质的杀戮之气突然炸开,迸成千丝万缕,从心魔全身窍孔内涌出,疯狂的涌向对面的第十四主神。与此同时,第十四主神背后接天连地的庞大魔影,突然睁开了一对冰冷的黄金眼眸。在那对黄金眼眸的注视下,心魔背后的魔影似被蜇了一般,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其后,磅礴的杀戮之力从一丝丝一缕缕的逸出,没向第十四主神身后所化的庞大魔影。
“呜!”
狂风呼啸,眨眼之间,第十四主神与心魔身周百里之内,化为一片滚滚的烟海。心魔以吸星大法吸纳,汇聚。转化而成的磅礴地杀戮神力。以及他限于意识强度,没有完全转化为自己的。而是储存在体内杀戮原力,全部以惊人的速度涌向了第十四主神。
“什么!”
太过震惊了,心魔压根没有想到,第十四主神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见他,以这样雷霆一般的方式来对付他,从第十四主神的身上,心魔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情绪,渴望:对强大力量与磅礴能量的渴望——它需要疗伤,需要变得更强大!
心魔设想了千万种第十四主神可能对付他的手段,唯独没想到,它的手段,是如此的霸道,如此地直接。
“一条法则,只能由一名主神操控。法则贯穿宇宙,任何一处法则被调动,皆会引起居于国度之中主神的注意。”遗弃之地,狄亚波罗的声音突然回响在心魔的耳边:“……当两颗神格作用同一法则,争夺将由法则与神力,转移到神格,直到一方胜出……”
“人类……皆可毁灭!”第十四主神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心魔,那令人心悸的目光,似看穿了心魔的灵魂,直达他的本源。
“轰——”
话完这句话,第十四主神足以令宇宙为之变色的邪恶意识破体而出,在天地轰隆隆的震响之中,一举贯入心魔脑海内,一路摧枯拉朽,直达其意识深处。
“咔!”
心魔膝盖一软,右腿在第十四主神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精神威压作用下,缓缓的向着地面弯去。脑海内,第十四主神的意识不断的击溃的心魔的魔识……
“不——”眼看随着第十四主神磅礴而黑暗的意识的入侵,心魔渐渐的丧失掉对身体的控制,而体内,将整个遗弃之地自混沌之初便积存下来的杀戮原力全部吸收,转化而得的神力,被第十四主神利用神格上的优势,一点一滴的吸过去,一种巨大的屈辱与愤怒充斥心魔的身心。
“我是心魔,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心魔,这宇宙间,没有任何人能让我屈服,没有任何人能让我畏惧,即便主神!”一声愤怒的咆哮从心魔意识空间迸发出来,席卷整个空间。
“轰!”意识海空间,劫魔道地刀意迅速运转起来,第一招,天魔狂舞,第二招……心魔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将所有的意识用来催化劫魔道的刀意。在磅礴的魔识贯注下,劫魔道迅速由第一招提升到第七层。同时,在劫魔道的反作用下,心魔的意识也以几何倍地速度提升起来。
“喝!”
一声暴喝,心魔原本半跪着的身子猛地挺了起来,双肩后,两片巨大的恶魔肉翼刺破皮肉,从皮下钻了出来,头顶,随着“嗤啦”两轻锐响。两根恶魔犄角从心魔头顶刺了出来。只一刹那,在一股豁出去的意志催使下,心魔的魔识增到一个恐怖的地步。虽还不足以与从亘古便存在的第十四主神的相提并论,但已经堪堪足以挡住第十四主神恐怖的威压了!
“劫魔道,第八式,神死魔灭!”一道凄厉的尖啸从心魔口中迸射出来,那尖啸声刺破苍穹,直入青冥深处……
“轰——”
一声巨响,笼罩天地的黑暗突然之间便淡了许多,第十四主神愣愣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心魔右臂一扬,便诡异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在他消失的地方,一道薄如蝉翼的巨大刀影破地而出,以超越人想象地速度扩展到整个天地,随后无声无息的将笼罩整个天地的黑暗一剖为二……
“轰隆——”
黑暗笼罩下的大地,似被巨浪拍中的甲板,整个支离破碎,难以计数的大大小小地裂缝纷纷浮现,布满整个地表。从天空俯瞰而下,一道巨大的裂缝将这片魔界大地笔直的一分为二,而第十四主神便站在这道贯穿大地的裂缝中央……
当心魔使出劫魔道第八式神死魔灭时……
魔界东方,白虎,朱雀,玄武一字排开站在大地上,在他们身后。是星罗棋布般的神后高手。三人默默地看着天边。那里,刚刚一道令天地为之变色的刀影划过天空……
“那是……”白虎至尊似不敢置信道:“第十四主神……”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朱雀出神的望着刀影出现的方向,喃喃道。
尽管不明白是什么人能发出这样霸道绝伦的刀劲与第十四主神对抗,但三人脑海之中却同时浮现出同一个想法:现在,是击杀它的最佳时机!
人影一晃,三大至尊已然消失不见,虚空中,白虎至尊地声音缭缭不绝:“迟伤,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至尊!”神后大军前方,一身青衣的迟伤恭恭敬敬地对着三大至尊消失的方向一行礼,随后方才抬起头来……
“滴哒!”
汩汩的血水从第十四主神的杀戮战甲下涌了出来,渗入到它脚下的这片大地中。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在第十四主神身前,身躯涨大了到了几十丈,彻底化为一个恶魔的心魔单跪在它的身前,一只手臂径直刺破坚硬的杀戮战甲,没入了第十四主神的左侧胸膛内……
似过了刹那,又似过了无数个宇宙世纪,难言的寂静终于被打破,第十四主神盯着身下的心魔,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我是神!”随后,五指一掌,曾将东方青龙拖入虚空中的黑暗圆球再次出现在第十四主神指端,呈辐射状向心魔笼罩开去……
“轰!”
心魔所在的虚空,瞬间破碎,然而第十四主神却似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猛的掉过头来,双目迅速的扫过虚空——那一击,它并没有斩到实体的感觉。
很快,第十四主神的眼眸在头顶斜上方定住:离地数百丈的地方,心魔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定在空中,从表面上看去,非常像被人从后面提着。
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在这一刻,心魔感受到了“本尊”的存在。心魔甚至感觉到背后提着他的,便是本尊,但是,心魔什么也看不到,便连魔识也感应不到。
“原来本尊,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一种苦涩和失落的感觉涌上心来,心魔垂下头去。低头不语。
在时间的支流之中,一身白衣的“本尊”静静的站着,居高临下,俯视着第十四主神,那一对呈现暗金色的眼眸中,看不出半点感情。
“本尊”的出现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征兆。目光甫一接触站在时间支流中的“本尊”,第十四主神战盔下的眸光骤然收缩了一下。瞳孔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砰——”
本尊指尖轻弹,一团黑暗如莲花一般的绽开,刹那间化为一个通往宇宙其他地方的空间通道,迅速将心魔吞入其中……
“唳——”
本尊对面,第十四主神骤然发出一声混夹着强烈精神冲击的锐啸。锐啸声中,第十四主神全身神力震荡,杀戮头盔下,一个“卍”字形符印爆射出无边的光芒。天地昏暗不定,便在这晦暗不定的变化中,第十四主神悍然出手,一团宇宙最为邪恶的黑暗爆射而出,向心魔与本尊笼罩开去,那无匹的黑暗过处。空间片片塌限,连带空间之中规则体系也片片崩溃……
似乎是察觉到第十四主神的出手,本尊忽地抬起头来,一双冰冷的双眼穿过黑暗,与第十四主神隐没在黑暗之中的暗金眼眸对视在一起。
“滋滋!”
如旱地般的空间龟裂以惊人的速度向心魔与本尊延伸开去——第十四主神似乎不并欲放心魔离开,然而那一道道蕴含着黑暗神力的空间裂缝一靠近本尊附近。便迅速放缓,最后,随着本尊的目光,停滞于本尊身前二尺处,停滞不动,还有第十四主神!
能力——时间静止!
“啵!”
本尊宽大的白袖轻轻一卷,同样被时间静止地心魔便被本尊一把推入了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通道中。
“不要再回来了——你太弱!”离开前的刹那,心魔从本尊的意识波动中分明感觉到了这样一句信息,眼前一暗,第十四主神与本尊便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就在本尊施展时间静止送走心魔的时候,离本尊与心魔所在地一万里外……
“轰!”
一道暗金雷霆突然从遥远的深渊下发出。穿过层层宇宙空间,劈落在魔界大地上。正好挡在白虎,朱雀,玄武三人必经之处。
三大至尊化为惊虹地身躯戛然而止,停步在虚空之中,一脸郑重的看向对面,就在三大至尊的对面,也便是那道暗金雷霆劈落之处,浓浓的尘烟之中,一团薄如蝉翼的黄金投影蠕动变化着,渐渐的从虚空中直了起来,化为一个巨大的虚影,再由虚而实。只一转眼间,那道黄金投影,已化为一个头生犄角的人形。
“阴谋之主席尔洛……”白虎至尊的略带些苍白的脸孔上显出凝重地视色,身侧,朱雀与玄武也是心中一沉。那是一个极度凝实地主神分身,其能力,还在一般的黑暗君主召唤出来地分身之上。在所有的主神分身之中,这种黄金投影分身是最为强大的,同时可以具备在一定时间内承载主神一部分意识的能力!
三大至尊互相看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片凝重之色。阴谋之主席尔,号称司谎言与阴谋的预言之主,其行事皆有目的可言。而且这种目的,更因为它所司的“预言之力”而变得极为可怕。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来,阴谋之主席尔洛此举显然不是为了除去三位至尊而来,如果预料不差的话,接下来,阴谋之主席尔洛的部分意识将降临到这具黄金分身上。
选择黄金分身,而不是以神罚之雷攻击三大至尊,很显然,它的目的只是来阻止自己行动而已。想到这里,白虎至尊的目光越过席尔洛的分神,投向远方,那里,第十四主神的气息越来越强大……
“朱雀,玄武,席尔洛出现的有些古怪,不要和他纠缠,我们三人分开,去看看是引得第十四主神离开九幽祭坛,又是谁令第十四主神如此忌惮,迟迟不肯离去?”白虎至尊将目光从气息以几何倍数增长的席尔洛黄金投影分身上收回,以神识知会朱雀与玄武道。
“嗯——”朱雀。玄武点点头,身形一晃,便化为二道惊虹分向白虎至尊两侧掠去,就在朱雀、玄武分射开去的刹那,异变再起——
“唳——”
白虎至尊对面二千丈处,席尔洛黄金投影分身突然发出一声刺耳至刺的厉啸,浩瀚的精神风暴迅速向朱雀。白虎,玄武三大至尊卷去。同时,席尔洛黄金投影分身左右肩磅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另外两个头颅,两缕闪影一闪,那两个头颅从席尔洛黄金投影分身体内分离出来,一左一右,分射在朱雀与玄武的必经之路上。同时,冰冷而黑暗的主神意识锁定了朱雀与玄武……
“吼——”
三个黄金投影分身身后,一片巨大的黑影拔地而起,站立在三大至尊对面,在那横亘于三大至尊与第十四主神之间地阴影身下,一片潭水般的阴影泛着波纹——那是黑暗深渊在魔界地投影!
一股极度黑暗的气息笼罩了方圆数万里的距离,深渊倒影。
朱雀,玄武飞射而出的身躯在半途之中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对面明显散发出敌意的薄薄魔影,在那道庞大的主神位面投影身上,三位至尊感受到了席尔洛本体地气息。如果心魔还在,看到这副情景,必会忆起古逆神者狄亚波罗所诉的“诸神之秘”。
……
黑暗主神牺居于黑暗深渊之下,于黑暗本源之中开辟自己的国度。在国度内,主神享有极大的便利,近于无敌。
主神于国度之中俯瞰亿万位面,洞穿宇宙奥秘。主神以投影降临位面,显示神迹,示以戒罚,以为信仰之收集。
主神亦会“恐惧”,当神力不足以支撑神格,主神即会陨落,成为逆神者。
信仰为神战之源。当主神为信仰而踏出国度。既是神最脆弱之时……
“出手吧!”一身红袍的朱雀对左右的白虎至尊与玄武至尊道,三人点点头。眨眼间再次拔地而起……
“吼——”
“唳——”
“昂——”
三声宏亮的鸣声之后,白虎,朱雀,玄武,三大圣兽再次出现在魔界的大地上,向席尔洛扑去……
另一侧……
“咔嚓!”
心魔刚刚由空间通道中消失,本尊对面,被时间凝固地第十四主神体内突然疯出一股强大的黑暗神力,在神力的作用下,虚空发出如玻碎裂的声音。
“锵!”第十四主神身躯用力一扭,便从凝固的时间之中挣扎了出来。
“吼!”瞳孔倒映出本尊的影像,第十四主神身躯前倾,一步重重踏落,同时右臂一扬,便欲再次攻向本尊。
“砰!”
本尊悬浮半空,漠然不动,白皙近于透明地手掌轻轻一拂,时间之力再次发动——时间逆流!
第十四主神发出的攻击还没靠近本尊的身体,便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重重的轰在了第十四主神的身体上。
“轰!”
磅礴的毁灭力量倒射而回,反轰在第十四主神身上,一把将木偶一般僵直不动的第十四主神砸飞出去,在空中翻滚数千丈后,笔直的砸入了地层之中……
第十四主神坠落之处,现出一个黑黝黝的,不知道多深地塌陷,塌陷四周,一圈圈黑色地裂缝飞速延蔓开来,裂缝从本尊脚下飞爬而过,在这片天地间,交织出一个巨大的“蛛网”。
本尊白衣如雪,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远处的黑黝黝的坑洞,坑洞里,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音。
“嚓!”
也不知过了多久,坑洞来,传来一声类似于峭壁的石子滑落山崖的声音,那声音若远若近,刚刚消止,便听得一声仿若山洪暴发般的巨响,黑暗的塌陷下,无边的雷电迸射而出,无边无际的漫延开来,包笼了整个天地。
“呼!”
狂风大作,天空乌云滚滚,本尊漠然地抬起头来,目光穿过层层乌云,望向青冥之外。破妄双眸之中,赫然捕捉到一条血色“洪流”从宇宙深处跨空而来,只一刹眼间,便贯穿了这方空间……
“轰隆隆——”
天地晦暗不定。在本尊的感知之中,这片天地的规则体系瞬间发生变化。一道亘古之始便存在的法则已经接管了这片空间。
“霹雳——”
若蛛网般的巨大凹陷下,第十四主神双手平展,挟着无匹的雷电,缓缓的自地下浮现出来。在它身上,支离破碎地杀戮战甲“锵然”震动着,一片一片自动的愈合开来。本尊以时间倒流发出的攻击,倒是大半被这副杀戮神甲吸收了。真正落到第十四主神身上的,却是很少。
“汝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灵魂已经无法束缚你的自由,为何还要与吾为敌?”第十四主神在无边黑暗的衬托着,夹着万道金色雷霆从坑洞下缓缓浮起,却并没有立即动手,反倒是远远的站定,自和本尊见面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本尊漠无表情的盯着第十四主神,一动不动。
“罢了,既是如此——毁灭吧!”说罢,第十四主神仰起头来,暗金双眸之中,两道电光若藤蔓一般延伸而出,轰落地上。异变突起——
“砰——”
虚空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只一刹那,本尊与第十四主神赫然置身在了一片无边无际黑暗之中,没有山,没有地,没有云,有的,只是一片黑暗的虚无。而在这片虚无空间的正中央第十四主神已经现出了它的黄金正体:身躯高达数万丈,头顶,十四对二十八根黄金犄角,每一根都达百丈之高。肋部四对八双黄金魔神之翼,颈部连着三颗狰狞的头颅。头上,顶着二颗硕大地恒星,脚踏万颗星辰。一根尾锥绵延数千丈之长,尾锥所过之处,荡起层层金雾!
“以吾之名,神罚!”
第十四主神不带丝毫表情的说完这句话,暗金色冰冷无情的眼眸眨动了一下,定定地落在了不远处本尊的身上。
“轰!”
青冥深处,一道半径达数百里的曲折神罚之雷从天而降,刹那间划过层层空间,从第十四主神头顶掠过,落向第十四主神对面的本尊,而化为黄金正体的第十四主神,精神突然暴涨,庞大的神魂不再锁定本尊,改变牢牢锁定了本尊所在地广阔空间……
范围巨大的“神罚之雷”一刹那,便落到了本尊头顶……
“嗤!”
没有任何预兆,本尊的身躯一晃,便从第十四主神锁定的空间中消失了,即便以第十四主神的镇定,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也不由震动了。浩瀚虚空之中,一条条构造成这个“世界”的杀戮规则疯狂的震动起来,同一时间,第十四主神庞大的头颅转动起来,足以洞穿无数位面的眼眸刹那间扫过天上地下,但依然一无所获……
不可能——第十四主神震动了,这个世界,看似一片黑暗与虚无,但其实是由无数杀戮规则构造而成,在这个类似于“世界”的空间里,任何地杀戮都会转化为力量,提供给第十四主神,也就是说,在这里,第十四主神的神力永不消耗,而且对手越强,产生的破坏力越大,第十四主神能收集到的杀戮力量便多!
在这个可说完全由第十四主神构造的空间里,几乎没什么能超出第十四主神的掌握的。
只一转念间,第十四神强大的意识已然潮水一般覆过这个空间,当第十四主神扫过时间支流,却依然一无所获时,终于彻底震惊了。
“咔咔!”第十四主神黄金色的身躯簌簌的抖动,一如它内心的震惊一般——不可能,第十四主神脑海内仅剩下这个念头。
……
时间回到“神罚之雷”落下的那刻……
在最后的一刹那,本尊从容不迫地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举起右手,第二件事,施加了一个本尊从未施加过的时间之力——“光阴如梭”。只不过,“光阴如梭”作用的对象,不是第十四主神,而是“本尊”自己。
第十四主神虽然在诞生之初被赋予司掌杀戮与时间之力。然而由于平衡法则的作用,第十四主神只继承了杀戮之力,并没有获得时间掌控之力。之所以能看到徜徉于时间支流中的“本尊”,完全是一种初始的本能能力。但论对于时间之力的掌握,第十四主神连最简单地时间静止都未曾掌握,又谈何与“本尊”相较对时间的理解。
时间法则贯穿于整个宇宙,时间规则遍布亿亿位面,所有角落。在时间地洪流之中,每一个生灵都是飘浮其上的一片枯叶。只有当两片枯叶处于同一纬度时。以同样的速度时间洪流中载沉载浮时,方具有互相作用,互相接触的能力。如果对两叶相邻枯叶中的一片拖加一个力量,将它轻轻往前推……这种条件便被破坏。
两片枯叶即便相隔不远,也不再不可能接触,也不可能看到,这便是“咫尺天涯”——本尊,便是那片轻轻往前一荡的枯叶!
在奔涌的时间洪流中。化为一道朦胧的白光穿行着,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一双暗金色眼眸,颜色越来越深……
就在第十四主神疯狂搜寻“本尊”踪迹的时候,一个空洞的声音在第十四主神头顶上方回响:“时——间——逆——流——”
第十四主神猛的抬起头来。瞳孔之中,一只白皙如莲的手掌从虚无之中探出,在第十四主神的视野之中越变越大,第十四主神眼睑还没有完全睁开,那只并不是很大的手掌已然印在了第十四主神的额头上——
时间骤然静止了那么片刻,随后便是一阵石破天惊的巨响……
“轰——”
浩瀚的时间之力作用在第十四主神高达数万丈的黄金正体上,只听得一声“轰”响,第十四主神身周百丈范围内,赫然化为一片混沌……
混沌之中,本尊凌空单掌抵在第十四主神额头。白衣纤尘不染。若莲绽放,两耳一声轻鸣。一刹那间,两人便已脱离了第十四主神所创造的“杀戮世界”……
时,间,逆,流……
与此同时,相距数万里的地方……
三位至尊化身为白虎,朱雀,玄武三大圣兽,咆哮回旋于魔界虚空之中,每一次冲折回旋,都会把一个黄金投影分身轰碎,然而战斗仍在继续。三大至尊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各自将对面的席尔洛黄金投影分身轰得粉碎了,然而很快,席尔洛地黄金投影分身又恢复如初。
战斗之中,三大至尊从圣兽幻象之中扫过三名黄金投影分身身下一圈圈如水波般荡漾的黑暗,心中极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席尔洛从黑暗深渊下投出的三个黄金投影分身论实力,根本不是与圣兽合体的圣兽的对手,但是三个席尔洛黄金投影分身透过着脚下如影随形的黑暗,源源不断的从黑暗深渊下的本体汲取神力,藉此不断复活,不断纠缠。
按道理,既然三名黄金投影分身不是至尊对手,三大至尊只需抛下对方,离开就是,但是——
阴谋之主席尔洛,能力——预言。
第一次神魔之战中,四大至尊并没有与这位司狡诈与阴谋的主神交涉,也从来不知这位黑暗主神是这般地难缠。拥有预言之力,席尔洛完全预测到四大至尊地任意逃离路线,不管三大至尊往哪个方向掠去,前方,必定站着席尔洛的黄金投影分身。若是换个主神,三大至尊或许还能摆脱纠缠,从容离去,察看一下第十四主神地动向,但面对预言之席尔洛,三大至尊亦是愁眉不展。
三名黄金投影分身背后,席尔洛的庞大虚影横亘于天地之间,一直未散。从席尔洛的身上,三大至尊感觉到了一种坚决的意志——决不容许三人从此过去。而且,三人越打心中越是不安。圣力对于主神来说,是极为克制的。每一个黄金投影分身被粉碎的背后,意味着的,是庞大神力的消耗,这对于以信仰为食,为了神力可以发动神战的诸神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视神力如生命的席尔洛甘愿耗费大量的神力,来阻止三人?白虎,朱雀,玄武心中充斥着浓浓的谜团。
“轰——”
正交战间,前方地平线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同时,第十四主神的气息突然之间便从三大至尊的感应中消失了,不是消失在某个地方,而是彻底的从魔界消失了……
“怎么回事?”半空之中,玄武圣兽骤然一滞,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前方,喃然道。
“唳——”
在三大至尊放缓攻击的时候,三人对面,三名黄金投影分身身后,那道一直一动不动横亘于天地之间的暗影骤然作仰首状,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啸。锐啸声未歇,三名黄金投影分身目视着三大至尊,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去,几步之后,突然由实体化为薄薄的一层,轻轻的飘落地上,化为轻纱一般,没入到地面那三团通往深渊的黑暗之中……
只一眨眼之间,不待三大至尊进攻,席尔洛的三大黄金投影分身,连它的本体气息都从这片天地撤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虎至尊望着席尔洛消失地方,喃喃自语道,在他的脸上,写满了迷惑与忧虑——席尔洛非同寻常的阻挡,让三人感觉到了极度的不详。
“走——”
声音未落,三大至尊向着第十四主神消失的地方,化虹而去……
时,间,逆,流……
在时间的洪流之中,本尊与第十四主神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顺着时间洪流的源头逆流而上……
浩瀚的星空在两人身侧只持续了片刻,便一晃而过,落入时间洪流的前头去了……
时,间,逆,流……
无数的景物飞速的从两人身侧的掠过,这些景物,只存在于过去……
四象之战,血腥双君王之战,魔域之战……四周的景物飞速的变化,同时,与此同时的变化的,是第十四主神。随着时间的逆流,第十四主神的气息迅速的变得虚弱……
第十四主神一动不能动,但它看向头顶上方的“本尊”的目光,已然浮现出惊恐的神色,而本尊,依旧是漠然的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在它的右手之中,一团光芒越来越盛……
时间继续回流,这一次的时间逆流已然完全不同于“本尊”任何一次施用的“时间逆流”,其持续的时间恐怖之极,而且还有继续向下回流的迹象……
场景继续变幻,无数人与事化为光点从两人身侧掠过,消失在前方的时间尽头,眼看着双方出现的地方,渐渐朝着魔界西北而去,第十四主神终于发出惊恐的号叫:“不——”
这一刻,它终于明白眼前这个非人的存在,到底想干吗了——它想把自己送回时间的源头,将自己送回到“九幽之下”,再次囚禁,封印起来……
“轰——”
一声巨响,本尊一手扣着第十四主神,化为一道流光,穿过在时间长河中乍现即逝的九幽祭坛,穿过渊池,向着魔界最底层的“九幽魔界”而去……
“不——”
第十四主神不甘的怒号声从九幽之下回荡,而身躯侧迅速的向下坠去,渊池之下,另一个烟雾弥漫,一望无际的大地迅速的出现在本尊的眼中,烟海之中,一个个气息强大的身躯伏在烟海之中,一动不动。
一望无垠的大地下,一道道闪烁着暗金光芒的诸神封印在第十四主神迅速接近地表的时候从烟海深处浮出来,二十六道蕴含着磅礴神力的封印符文笼罩了整个九幽魔界。空间深处,想起轰隆隆的震响,第十四主神身体表面,渐渐浮现出一道道游走的主神咒文,无数道法则制衡下的规则破空而出,这些无形的丝茧一般的规则一根根缠绕到了第十四主神的身躯上,渐渐有将第十四主神与整个九幽魔界捆绑在一起的迹象。
“不——”
两侧空间飞速流逝,眼看被封印的命运似乎再无法避免,第十四主神眼中的绝望骤然敛去,瞳孔深处,一抹极度的不甘与怨怒疯狂的涌出。第十四主神身下,一个由多重重叠的三角形构成的繁复封印阵图大放光明,就在即将被封印前的一刻,第十四主神有脑海之中突然涌过了一副副的画面……
亘古之初,被平衡法则夺去庞大的神力与能量……
头颅不翼而飞,被一群弱小的人类镇压在了太古……
身躯被畏惧自己地光暗诸神镇压在了九幽之底。其后漫长的岁月,便在无边无际的九幽之底,沉睡……
苏醒,被自己眼中的一个弱小人类打成重伤,败退而逃……
东海,导致自己被平衡法则割裂的人族的四大至尊联手再次将自己打成重伤,仓惶而逃……
而如今,一个人类正准备再次将自己封印,而其所使用的力量。赫然正是本该属于自己司掌地——“时间之力”!
人类……人类……人类……
滔天的怨怒从第十四主神体内涌出,那股怨怒与憎恶的意念是如此强大,以至于本尊所施展的“时间逆流”可始轻微的震荡起来。眼中微微一讶,本尊加大了时之逆流的力度……
“吾不服!”第十四主神脑海中,一个宏亮的声音咆哮着:“吾本该是时间之主,杀戮之神,诸神之主!……吾本该享有天地间最高的崇敬与荣耀——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如果平衡法则有意识,可以毁灭的话,第十四主神必将所有的怨怒与憎恶喧泄至平衡法则上,但平衡法则没有。于是,相应的,导致这一切的变化的起因——人类,便成了第十四主神的首要的情绪渲泄对象。
如果人类不诞生,自己便不会被“平衡”。如果自己没有被平衡,二十六位主神便不可能将自己封印!更不可能今日居然被一个人类以自己所司掌的时间之间对付自己,而无反抗之力!
人类!人类!人类!
一刹那间,第十四主神浑身散发出的怨怒之气以几何倍数增长,转瞬即达到一种极可怕的地步,本尊抵在第十四主神额头的手掌开始剧烈颤动起来。
一抹异色从本尊的双眸中掠过。透过印在第十四主神头顶的右手,本尊感受到,在第十四主神身体深处,一个似沉睡了漫长岁月的东西正慢慢浮了出来,一手一震,本尊体内地神力疯狂的涌出……
“咔!”
一抹狰狞的神色浮现,在一股难以了解的力量的作用下,第十四主神一条巨大的右臂“轰”的一声挣破了时间的束缚,印在了本尊的胸膛上。在第十四主神右手轰出的同时,在第十四主神额头地“卐”字杀戮神格正中突然裂开。一个白色透明的晶体浮出,嵌在了第十四主神的额头……
时间静止——
在离广阔无垠地九幽大地二千丈的虚空中,本尊与第十四主神突然停了下来。悬停在虚空之中,一动不动,场面显得非常诡异。
本尊的目光定定的落在第十四主神的额头正中,那颗拳头大小的菱形晶体上——那是一颗“时间神格”,正是这颗神格暂时性的阻挡了本尊的“时间逆流”。
“神力,我需要庞大的神力!”第十四主神心底里怒吼着,“时间逆流”的威力太过于强大了,第十四主神非常清楚,这种静止不可能持续太久。尽管在强大怨念的催化下,在诞生之初被赋予的时间神格苏醒过来,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时间法则是一条非常独特的法则。杀戮主神可从杀戮之中汲取神力,但时间主神(假如存在)却不可从时间之中汲取神力。时间法则的调运,以庞大神力消耗为代价,任何神力均可,无特定属性要求。
尽管在强烈的怨气与憎恶的情绪作用下,第十四主神无意中召醒了属于自己的时间神格,两颗神格融合在一起。但是,已经太晚了。若是在其他时刻,第十四主神体内还存在着强大的神力,但中了本尊的“时间逆流”之后,随着时间的倒流,第十四主神体内并已不多的神力更加的稀少。
在时间逆流的作用下,第十四主神此刻体内存留的神力不说与混沌之初相比,甚至连在魔界被接连重创时的强度都不如。
第十四主神对本尊“时间逆流”的逆止,表面风光的背后,却是以本就不多的神力急剧消耗为代价的。
“难道,这就是我的缩命吗?神力……我需要神力!”对面。白衣人类体内地“时间逆流”之力蠢蠢欲动,眼看时间逆流将再次发动,一种无比绝望的感情充斥了第十四主神的身心——难道这便是终结吗?
“咔!”
凝固的时间松动了一下,本尊与第十四主神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本尊”体内积蕴了漫长时间的神力再次鼓荡,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轰——”
九幽之外,一道暗金的雷电突然破空而至,轰向了第十四主神。本尊见状一脸漠无表情地脸上终于出现震动的神情——这道雷电绝不应该在此时出现。至少,在本尊地意识之中,是完全没有道理存在的。从这道雷电之中,本尊感受到了“时空源地”一位主神的气息——阴谋之主席尔洛!
“轰——”
一动念间,那道蕴含着纯粹黑暗神力的雷电便轰入了第十四主神的体内,本尊当机立断,右手掌中。那团璀璨的白光劈手发出,轰向第十四主神,然而已经晚了——
“啊——”
第十四主神蓦然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在本尊震惊的目光中,第十四主神身上地气息迅速的由弱转强,那道横空出世的神力贯入第十四主神体内后,直接进入了第十四主神的额头“菱形”晶体之中,一股白色的光芒从这颗“时间神格”之中蔓延而出。覆盖了第十四主神的全身,并经由第十四主神的右臂,蔓延到了本尊全身。
“嗡!”本尊全身一震,随后便在一股莫名力量的作用下,失去了对时间之力地掌控。本尊只觉双耳一震轰鸣,随后,深藏于额头深处的一颗色泽极淡的菱形晶体浮现失去时间掌控之力的,不止是本尊,还有第十四主神——
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时间之力虽然在混沌之初被赋予了第十四主神,但第十四主神却在完全与时间之力融合之前便被平衡法则“平衡”了,也就是说,第十四主神虽然在诞生之初被赋予司掌时间之力的权责,但却从没有任何司掌时间地经验。
在磅礴神力的支持下,时间神力发挥作用,但由于第十四主神并无任何司掌时间的经验。时间神格自动默认运行了所能接触到了唯一时间之力——时间逆流!
法则体系之中。两颗神格争夺同一法则的控制权,优者胜出。
第十四主神额心,时间神格大放光明,一时压过了本尊额头淡淡的神格。
时间逆流,继续发动……
时间回流,九幽之地突然化为一片流光从两人身侧掠过,本尊与第十四主神刹那间消失在了九幽魔界,沿着“时间洪流”继续回流,一路向着时间的源头而去……
时间的诸多能力之中,以时间逆流消耗的神力为最多。以本尊通过各种方法搜集而来的神力,像这样能够以时间逆流将第十四主神送回被封印时代已经差不多是本尊的极限了,施展完这样一次强大地“时间逆流”,本尊基本不可能再重复这样的“时之逆流”了。至少,在他搜集到足够的神力以为消耗之前,是不可能了。如果本尊拥有丰富感情地话,也必定会诧异于,它居然会拥有这样的机会,回溯到时间的源头……
穿过时间的洪流,回到神魔人诞生之前……
逆着时间洪流而上,在浩浩的时间长河之中,本尊与第十四主神见证了人类,妖魔,天使的诞生,也目睹了古逆神者与诸神之间,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之中持续了漫长时间的辉煌战争,最后回到了混沌之初,诸神诞生的时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在光明诸神诞生于光之海洋,黑暗诸神诞生于遥遥相对的黑暗深渊之时,两处圣地的中央,便是第十四主神的诞生之地——混沌之洋。
当本尊出现在这片浩瀚的宇宙虚空上方时,第十四主神突然之间便从本尊的身前消失了,身下传来一片浪涛的声音,本尊低头看去,只见身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在这片虚无的宇宙之中徜徉,滔滔的黑色海洋之中。一具数十万里之长,如黑铁锻造一般的庞大神躯静静的浮在这片混沌之海的表面。黑色的混沌之水从它的躯体上淌过。这个庞大的巨人静静地躺在混沌之洋中,黑铁一般的巨大手臂静静地垂于身侧。在它上方,一身白衣侧着身子俯瞰着这片天地的“本尊”在这片黑暗的天地之中显得那般的刺目。遥遥看去,本尊就如在这片黑暗天地绽放的一朵浩白莲花。
本尊疑惑的看了一眼这片天地,这里,是时间洪流中,本尊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时间”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存在,如果说“时间”是一条直线的话。那么与混沌之初对应的时间,便是接在这条直线一端的一个圆圈。本尊虽然具备在这条直线上飘浮、游动的能力,但并不具备进入圆圈的能力。
在这片黑暗的虚无之中,本尊轻轻的踏出了一步,四周,“时之逆流”的作用似乎已经消失了。
亿万位面还在成形变化之中,没有妖魔。没有人类,古逆神者之们还没有出现,在这片黑暗的宇宙虚空中一片寂静,本尊似乎成了这片天地间唯一会思考,会行动的存在。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突然——
“轰隆——”
宇宙深处传来一阵巨响,本尊乍然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穿过层层空间,本尊在宇宙另一处虚无之中,突然产生了一团混沌的阴云,在那片阴云之中,传来数千万计的气息,那些气息并不强大。显然正在酝酿之中,并且混沌阴云之中,更多地气息正在产生之中。
冥冥之中,本尊产生一种明悟:那里,正是太古所在的地方,那团阴云便是诞生之中太古人类。
这个念头刚刚划过本尊的脑海,异变突起——
“轰隆隆——”
整个宇宙突然之间剧烈的晃动起来,法则,规则体系突然紊乱起来。本尊还没反应过来,宇宙深处。于黑暗之中突然浮现一片灼目的白光。那白光中蕴含的能量是如此的庞大,光之海洋中诸神的能力与之相比。便若蚍蜉一般。只一刹那,那片白光铺天盖地而来,跨越层层虚空,轰在了本尊身下的混沌之中……
“咔嚓——”
这片徜徉于黑暗之中的浩瀚海洋瞬间四分五裂,海洋表面,原本静静躺在海洋表面,身高达几十万公里地巨人突然睁开眼来,张开发出一声怨怒之极之尖唳。
“唳——”
充斥着强大怨怒气息地尖啸将刺穿了整个宇宙,令得遥远的黑暗深渊与光之海洋都震动起来。海洋之中,那黑色巨人的怨气是如此的浓重,仅仅是它身上的怨气,便将本尊远远的迫退开来。
“霹雳——”
无数光影雷电闪烁,黑色与白色化为一个个色块交织在一起,在黑暗的虚无之中迅速游走,变幻。混沌之洋所在的空间彻底在化为一片风暴中心,风暴中心威力骇人的光与影投射在本尊的身上,将本尊白皙的脸庞照得一片“阴晴不定”。
“咔嚓!”
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现在下方那巨人的脖子上,那几十万公里之长的身躯顿时一分为二,同时在那强大的恐怖的白光轰击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巨人的气息迅速的衰弱下去,本尊正准备静观事态发展,突然之间四周又变得模糊起来。眼前暗影一晃,之前消失不见的“第十四主神”凭空出现在了“本尊”的面前,乍一见面,本尊立即感受到不对。与之前不同,“本尊”感受到眼前再次出现的“第十四主神”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与之前的第十四主神相比,此刻的第十四主神气息非常的阴沉,除了阴沉便是平静,完全没有先前的强烈怨气。一种危险的感觉涌上心来,然而还没等本尊多想,四周景物一暗,时间之轮继续轰隆隆转动起来。
没有了“时间逆转”之力,本尊再无法继续呆在这片时间的尽头,浩荡的时间洪流裹着第十四主神与本尊迅速向着时间的前方而去。眨眼之间,本尊与第十四主神再次经历了一次与“时间逆流”相反的经历。在历史长河中发生地事件,一件件从两人身侧飞速而出。
就在时间飞快流逝,再次越过九幽魔界之时,时间洪流之中,一直保持静止不动的“第十四主神”突然动了,霍的抬起头,第十四主神一掌闪电般的轰在了神力耗尽。极为虚弱的“本尊”胸膛上……
“轰——”
暴狂的杀戮神力轰入本尊体同,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就在这时间的洪流之中,气息虚弱地“本尊”轰然爆炸。第十四主神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寒光。就在第十四主神收回右掌的时候,异变突起,“本尊”的躯体还未完全炸开来,一团蕴含着强烈生机绿意由本尊身体深处涌出——“九转生死玄功”发动。
就在第十四主神的眼皮底下,本尊的血肉一扭。再次汇聚成形。在它体内,新生的如汪洋一般的力量疯狂运转,震荡着。
“砰——”
没等第十四主神出手,本尊眸中一缕亮光闪过,随后一掌闪电般的轰在了第十四主神的胸膛上。
“唳——”
神力耗尽,本尊本应无法伤害到第十四主神了,然而被“本尊”轻飘飘一掌轰中身体,第十四主神却发出一声痛苦嘶号。黝黑的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体表黑铁一般的皮肤剧烈的抖动起来。在这种剧烈痛苦的作用下,第十四主神刚欲出手的攻击立时溃散,而此时,时间已然恢复了正常,两人从时间洪流之中跌出,再次出现在了黑暗的魔界大地上。
“啪——”
本尊脚下一弹,直倒倒射而出,在虚空中划出一条完美地弧线,随后平平撞开一个黑暗的空间通道,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第十四主神并没有追赶“本尊”,而是站在原地,闭目调养着。在第十四主神的胸膛,本尊手掌印中的地方,一片蕴含着磅礴生机的绿色从第十四主神体内涌出,向着全身疯狂的涌去。第十四主神号称最强悍地躯体在这股绿意的侵蚀下,如同被泡了无数个日夜的牛皮纸一般,层层的皴裂起来。在层层的“皴裂”下,一根根绿色的藤蔓疯狂的生长出来,眨眼之间便将第十四主神的身躯包裹了一圈。不止如此,这层绿意甚至蔓延到了第十四主神身下,眨眼之间,第十四主神脚下一圈“绿意”疯狂的向着四面扩展开去……
第十四主神司掌杀戮之力,而其所负的滔天怨气,让它地神力充满了毁灭地气息,这种神力本是以彻底的毁灭为目的的,是死亡神力的一种。第十四主神的神力所至,一切都会化为最细微的,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沙砾。
这种以毁灭一切为目的神力,与充斥生机的力量并就相斥。第十四主神的躯体内,根本就容不得半点绿意与生机。失去神力之后,“本尊”体内,反倒是这“九转生死玄功”炼就的生之力发挥出了最大的功效。
“第十四主神”体内,神力震荡,一股股汹涌的黑暗神力涌遍全力,像扑火一般,不断将这些蕴含着惊人生命气息的绿意掐来,神力所至,一片片的“绿色”迅速枯萎起来。然而这些绿意古怪之极,甫一涌入第十四主神体内,便分散四处游走,而且还能从虚空之中源源不断的吸收能量,而本尊几乎是把一大半“九转生死玄功”炼就的生之力轰入了“第十四主神体内”,因此,一时之间,第十四主神要扑灭这些绿意也得费些功夫。
“第十四主神!”
就在第十四主神正在驱除“本尊”轰入体内的“生之力”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朗喝。
“吼——”
“唳——”
“昂——”
但听得不远处三声震天巨吼,随后白虎,朱雀,玄武三圣兽再次出现在了虚空之中,空中一摆尾,便从空中俯冲而下,轰向站在第十四主神。
感受到天空中太古三圣兽的气息,第十四主神霍的睁开眼来,也不顾不得驱除体内残余的“生之力”,身躯一闪。便斜斜地拔地而起,眼看三大圣兽的气息逼近,只见第十四主神身躯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三大圣兽在虚空之中来回盘旋,然而白虎,朱雀,玄武三大至尊的神识扫过整个空间以及附近无数个平行空间,却怎么也没发现第十四主神的气息——在三大至尊的眼皮底下,第十四主神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红光一闪,朱雀与圣兽分离,一身火红的凤袍鼓动,斜斜落下地来,紧随其中,白虎,玄武也与圣兽分离开来。
“公孙,这是怎么回事?”朱雀回过头来,问道。白虎至尊眉宇间一片凝重,目光看着第十四主神消失之处,白虎至尊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先前……与第十四主神一同出现的白衣人,我怎么觉着……好像无忌!”这时,一旁地玄武至尊突然说道,白虎与朱雀同时心中一跳,三人几乎同时回过头来。看向对方……
良久,白虎至尊道:“或许,我们应该回去剑阁看看……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先返回魔界东方吧,以免族人被第十四主神所趁。”
“嗯。”两人点点头。不久后,三道人影化虹而去……
魔界西北。
乌云之中,漫天雷电如溪流一般落下,汇成一束,降在“九幽祭坛”上,光芒一闪,渊池前方,已经多了一条人影,正是第十四主神。
“属下暗吉古德参见第十四主神大人。”第十四主神甫一出现,九幽祭坛下一道黑影站在密密麻麻的九幽战士与“九幽魔神”前方,单膝跪了下去。
“嗯。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第十四主神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直接在暗吉古德的脑海中响起。
“回大人,九千九百九十九座‘九幽祭坛’已全部完成,全部对应了九星的位置。随时可以启用!”暗吉古德低着头,恭恭敬敬道。凭借着与第十四主神的联系,暗吉古德明显感觉到这次回来后的第十四主神似乎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具体那种变化,暗吉古德却并不清楚。
“退下!”
“是,大人!”暗吉古德感受到第十四主神似乎要做什么,便不再多言,行了一礼后,站起身后,缓缓退后,直到离九幽祭坛约在二十余丈方才停了下来,同时抬头向九幽祭坛上看去。这一看,终于发现一点异常之处了。
“这是……”在第十四主神额头的“卐”字形神格上,暗吉古德赫然看到一颗菱形地晶体,这颗晶体表面雾气氤氲,晶体内似有光芒流转,仔细看去,晶莹的表层下,更似有一缕缕细小的金丝游动。
待暗吉古德退下之事,第十四主神站立在高耸的“九幽祭坛”上,缓缓的闭上了暗金色的瞳孔,一动不动。九幽祭坛四周,密密麻麻的“九幽战士”与“九幽魔神”在阴暗的天空下化为一道道暗影,静静地站在大地上,一动不动。西北魔界,死一般的寂静,只余下狂风从天空刮过的空洞的“呼啸”声。
第十四主神确实是变了,在它的脑海之中,多了一段信息,准确的说,是一段繁复的关于“时间之力”的信息,而这道信息,本该是它是就应该知道的,一道隐藏在混沌之初,本该由它获得的信息。
时间静止,时间逆流,时间……无穷无尽的信息涌入第十四主神的脑海,“卐”字形杀戮神格中央,主掌时间的“晶体”在这些信息的刺激下,开始变化起来,菱形晶体下,那一缕缕金丝越走越快,晶体表面,一道道淡淡的菱形突起浮现,在暗吉古德震惊的目光中,晶莹地“时间神格”开始“进化”……
“唳——”
尖啸声中,第十四主神突然一掌过头顶,苍穹之上,雷云突地炸开,化为一道巨大的漩涡急速流转起来。“轰隆隆”地声音云层突然往下沉了许多,似乎触手可及,而云层之中的疾速奔走的雷电,蕴含的能量同样令暗吉古德震惊不已。
天空晦暗不定,恍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威压充斥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暗吉古德定定地看着九幽祭坛上,下一秒,暗吉古德目睹了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在隆隆的雷声中,九幽祭坛上,第十四主神随着头顶雷电的轰鸣声,不断的消失,出现,消失,出现……如此不断重复,每一次消失后,再次出现,第十四主神的气息便会极大的提高,眨眼之间,第十四主神全身的气息便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九幽祭坛附近,彻底的化为一个风暴的中心,连暗吉古德也无始无法靠近了。
“退——”暗吉古德透过心灵联系,对“九幽战士”与“九幽魔神”下令道。很快,九幽祭坛百里之内,彻底化为一片无人之地。
此刻,除了某个强大的存在外,没有人知道第二次神魔之战的转折点,便开始于此刻。即便目睹了这一幕的暗吉古德,也不根本不明白,第十四主神不断的消失与出现,是在干什么!
混沌之初,第十四主神被赋予司掌“杀戮”与“时间”,同时其所占有的神力完全称得上“诸神之王”的称号。不论是光明诸神,亦或是黑暗诸神,都无法与第十四主神相比较。作为“诸神之王”,实力本就要强过其他主神。
在“平衡法则”的作用下,第十四主神未完全诞生便被“平衡”,其所负的强大神力,一部分在“平衡法则”的主神下,消耗在了孕育人类上。其他大部分,都在第十四主神被“平衡”的瞬间,分成了无数分,飘散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部分消失了时间的洪流之中。至于第十四主神本体所获得的那一部分能量,则在它不断的封印与沉睡之后,消耗的只剩下了极小的部分,可以说,破封而出的第十四主神虽然藉由杀戮之力,从第一次神魔之战开始,便从魔界开始汲取杀戮之力,但这些能量也仅够它破封而出。到第十四主神破封而出,它身上所负的神力其实已弱小的可怜了,完全无法与任何一位主神相比。
第十四主神唯一的强大之道,便是收集在漫长的时间之中,遗落在宇宙各处的极为零碎的,数以亿亿计的能量。如果正常的话,要想将这些能量收集起来,需要耗费第十四神相当漫长的时间——即便第二次神魔之战结束,也不一定能成功!
但意外的返回混沌之初,获得遗留在混沌之海,并应与身体结合,但却没有结合的“时间奥秘”之后,这一切成为了可能。凭借着“时间神格”,第十四主神不断的出入时间长河之中,由时间之中,收取自己遗落的“神力”。
“轰隆——”
电闪雷鸣,天空晦暗变化,低垂的云层之下,第十四主神不断的消失,消失再出现,每一次出现,第十四主神便强大一分。
九幽祭坛了,第十四主神的气息正在以几何倍数的速度增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幽祭坛上空的天变才停了下来。厚重的云层下,一道凝实的阴影渐渐浮现,正是第十四主神。在阴暗的云层下,第十四主神暗金色的瞳孔如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那双瞳孔居高临下,缓缓的扫过下方寂然不动的大军,随后渐渐的转移到了苍穹之上,落在了乌云背后,不知多高处的七颗星辰上!
……
九幽大军阵前,暗吉古德披着一件光滑油亮的宽大披风,静静在站在大军阵前,眺望着九幽祭坛的方向。苍穹之上,那阴沉沉的漩涡状乌云已越来越低。从暗吉古德的视角看去,壮观的九幽祭坛,仰天朝天漆黑的瞳孔中隐隐泛着白光的第十四主神,天空巨大的漩涡乌云以及乌云之上的七星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凭借着与第十四主神之间的主仆契约,暗吉古德感觉到,冥冥之中,似有一条无形的线,将第十四主神、九幽祭坛、漩涡云团以及天空的七星连在一起。
目光不断的掠过这四者,最后暗吉古德的目光定在天空的九星之中,莫名的,一种明悟涌上心头:“或许……神魔之战,这一刻,便要开始了!”
昏暗的天地之间,一片寂静。这种寂静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是一刻,或许是更久。总之,当一阵闷雷声从九幽祭坛上方传来的时候,暗吉古德心中跳了一下:“这是……”
“咔嚓——”
巨大的空间开裂声中,暗吉古德分明看到仰首站在九幽祭坛上的第十四主神身后,一个淡淡的,巨大的金字塔幻影闪动了一下,下一刻,第十四主神的身影在那巨大的开裂声中消失了,在它消失的地方,一座百丈高的巨大黑色金字塔凭空而现矗立在阴暗的天空下,正放在渊池上方。
“咔嚓!”
下一刻,第十四主神地身躯又鬼魅般的出现在的九幽祭坛上,而实体的黑暗金字塔却再次化为虚影,塔身周团,暗影游动,似流紊或飘丝。
“轰——”
大地震动,九幽祭坛似乎承受不住那突然出现的巨大的黑暗金字塔所带来的重量,整个连带着大片的地面,向下重重的陷了一下。
“唳——”
金字塔上空,融入黑暗之中的第十四主神发出一声震动整个魔界的唳啸。唳啸声中,第十四主神脚下的九幽祭坛从黑暗之中浮现出来,通体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在九幽祭坛的底座,无数细小若蝌蚪的符文飞速的游走着,形成宛若火焰跳动地纹路。
笼罩整个西北魔界的灰雾突然稀薄了不少,灰雾之中。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巨响,一座,两面,三座……九座略小的一点的微缩“九幽祭坛”分别是从第十四主神的九个方向的浓雾中亮起来,九座“九幽祭坛”嗡鸣着,似乎在召唤着其他的什么东西。很快,更多的淡金色的九幽祭坛从西北魔界大地氤氲的浓雾之中浮现出来。从浩瀚的天空俯瞰而下,可以清晰看动。总共九千九百九十九座略缩的“九幽祭坛”矗立在魔界的大地上,这九千九百九十九幽幽坛赫然呈辐射状包围着第十四主神脚下最大地“九幽祭坛”。
总计,一千座九幽祭坛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祭坛表面,不断闪烁着,似忽相呼应……
“砰——”
灰雾之中,最外围的一圈祭坛顶端,纷纷射出一道灼白但不耀目的光芒,这一道道白光跨越虚空,分别落在更内一圈的“九幽祭坛”顶端,如此依次传递……最后一缕缕纵横交错的白光,跨过黑暗,集中落了第十四主神脚下的“九幽祭坛”上!
“轰——”
一阵开天辟地的巨响声中,西北魔界中央,炸开一团比之太阳还要耀眼百倍的光芒。那团强烈的白光如汹涛的海洋一般。瞬间将站在金字塔上空地第十四主神湮没。悬浮在半空中地巨大光团中央,一道碗口粗的白光缓慢但是异常坚定地从西北魔界的中央向着苍穹之上延伸……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从魔界大地各处被吸引向了这道从灰雾之中射出的这缕白光……
“那是……”
魔界东方,三大至尊看着那道在夜空中显得异常醒目的白光,心中产生强烈的不安感,但如今,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在通往魔界西北的大地上方,至少二位主神的气息飘浮在上空,没有完整的四象大阵,三大至尊根本不敢轻易涉险。
“轰——”
白光轰入青冥深处,似撞中了什么东西。下一刻,一圈乳液似的白光从光柱的端顶辐射而出,迸射出一段距离后,那浓似乳似的白光突然向内塌陷,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整个魔界都在这巨响声中重重的抛动了数下……
“啊——”
“这是!……”
“不好!”
三大至尊连连发出三声惊呼,在三人的目光尽头,遥远的西北魔界上空,一个巨大的黑色豁口迅速的扩大,那巨大的黑色豁口后方,一颗巨大的黑色星辰在虚无之中翻滚着。黑色豁口出现的刹那,那巨大的星辰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力,突然后黑色豁口后遥远的黑暗之中滚滚而来……
“轰隆隆——”
紧接着九星七星兆微之后,第八星“湮灭”划破虚空,带着巨大的嗡鸣从遥远的虚空中划空而来。这一刻,宇宙之中亿万位面突然停止了运行一般,无数的生灵停了下手头的工作,由不动的地方,仰起头来,看着天空出一的第八颗星辰……
随着第八星的出现,一股浓烈的黑暗气息从无数位面深处浮出,迅速笼罩无数个位面。原本已经昏暗的天空,在“湮灭”出现时候,显得更加阴沉了……
遥远的宇宙深处,一颗静止在黑暗之中地陨石表面。长发披散,席地而坐的蚩尤突然从入定之中醒来,霍的站起身来,望向虚空上方:“这是……”
“毁天灭地大魔功”与九星息息相关,而在蚩尤的感应之中,一股可怖的力量正在影响着九星的运转,加快了第八星第九星的运转。而这股影响九星运转地力量。其源头,在蚩尤的感应之中,正是魔界方向。
……
同样是另一片宇宙虚空之中,同样是一块巨大的折射着阵阵暗淡磷光的陨石表面,一身黑袍的魔帝皇几乎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地看着虚空中那比之黑暗更加深沉的“混沌之辰”:“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你的预言果然没有错,第十四主神已经开始影响九星的运转了。哈哈哈……九星连珠,神魔之战!席尔洛,我们期待已久的神魔之战就要开始了,这将是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人类,妖魔,天堂,血族,将为了种族而战,而我们,将在这场宏大的战场中受益。我们将代陨落的两位主神,成为新的神灵!哈哈哈……”
“是的,是的……”魔帝皇的脑海深处,另一个声音叫道。透过魔帝皇的眼睛,它同样看到了九星第七星,即便认同谋定而后动的行为哲学。但席尔洛变异分身同样也无法止住心中的兴奋——所有谋划,都是为了这一颗,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神魔之战!而这一切,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要开始了!
“是的,魔帝皇,你说得很对……这将是属于我们的时代,谁也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
湮灭出现在魔界上空的时刻,魔界大地深处,突然涌出了浓烈的魔雾。这是比之魔气更为纯粹的黑暗力量。浓烈的魔气腾起数十丈之高,占据了魔界的每一处地面。这些魔气甫一出现,便一丝丝如有生命般疯狂的涌入大直的众多妖魔之中。
“吼——”
魔界大地,发出一声声痛苦地咆哮,咆哮声中,无数地低等妖魔迅速发生变异,它们的气息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迅速增强。一阵阵野兽般号叫声中,无数妖魔痛苦的伏下身去,从他们的身体内部发出一阵阵“噼哩啪啦”的骨节生长声。
“嗷!”
一个个妖魔猛的从地面直起身,他们的躯体一节节的拔高,背脊上,抽出一根根骨刺。眨眼之间,整个魔界的妖魔在九星第七星“湮灭”出现的刹那,全部都跃升了一个等级。
……
“唳——”
西北魔界,第七星湮灭停在第六星“兆微”之后的刹那,九幽祭坛上空,又是一道尖啸声破空而出,尖啸声中,一道比之之前更加粗大的白光以闪电般的速度破空而上,眨间刹那层层空间,轰在了九星第七星“湮灭”上。
“轰隆隆——”
第七星“湮灭”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半刻之后,一道蕴含着磅礴神力的白光混合了第八星的星力,从“湮灭”侧方射出,穿过黑色的豁口射向后方浩浩的虚无之中……
“轰隆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九星第八星与最后一星相继从黑暗之中浮现出来,这两颗本应再过上几十万年到几百万年不等时间才会出现的星辰,在第十四主神借助庞大的“九幽祭坛”大阵,以庞大的神力为代价的情况下,提前汇聚如一!
九星第八星,“暗魇”。
九星第九星,也是最后一颗星辰——混乱之辰!
“嗷——”
魔界大地,无数妖魔只觉得浑身燥热,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体内冲撞激荡,而外界,源源不断的黑暗力量疯狂的涌入体内,已经提升了一个境界的力量,既然有继续向上提升一大堆的趋势,这种痛快的感觉让众妖魔忍不住仰颈长嚎!
第八星“暗魇”在白光的牵引下,由无尽的虚空之中,迅速向着豁口靠近,其速风驰电掣!第八星之后,第九星也以相同的速度向着黑色豁口外地星空滚滚而来……
“吼!”
虚远的九幽魔界,魔气氤氲的大地上。无数个横陈在这片封印之地的“九幽妖魔”从沉睡之中睁开眼来,张口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一双双瞳子从灰雾之中浮现,瞳孔深处一片狰狞……
“咔嚓嚓!”
辽阔魔界大地,随着第九星的靠近,大地出出开裂,一道道如巨嘴般张开的“皴裂”浮现在大地各处,裂缝下冒出袅袅地黑色魔气。从上往下看去,这些裂缝深不可测,也不知有到底通达地下多远。渐渐的,裂缝越开越大,黑暗深处,一处处犹如洪荒凶兽般地气息迅速的浮现,并且不断的增强。
“吼——”
魔界各处,厚实的大地下,突然传来一声声极度暴戾的咆哮声!那些声音似乎极度沉睡了漫长的时间。刚刚苏醒过来,咆哮声中,充斥着强烈的,对血肉的饥渴!
“轰——”
说来迟,那时快,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第八星“暗魇”继第七星“湮灭”之后,穿过黑色的豁口,高悬在了无数位面上方。八星之后,最后一星“混乱之辰”带着“轰隆隆”的震响,从巨大的黑色豁口后滚滚而来。远远看去,还未通过黑色豁口后的第九星“混乱之辰”正好与天空中的前八星同在一条直线上!
黑暗的天空上,九颗星辰联成一线,谓为壮观。传说之中。每次神魔之战都会出现九星。没有人知道九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时间久了之后,渐渐流传了一种说法。九颗星辰地出现,乃是主宰宇宙的“平衡法则”作用的结果。
……
平衡法则,早于时间规则归于秩序之前,同时是诞生于混沌之中,数个无法掌控的法则之一,可以触摸,但无可能掌控。正是在平衡法则的作用下,其他法则各归其位。亿万规则各行其道。平衡法则引导了时间法则,作用于空间法则!平衡法则,脉络遍布宇宙,是脉络最为庞大的法则,所有规则依附其下。平衡法则,局部脉络可以打破,但永不可能破坏!
每隔五十亿亿载,平衡法则会对宇宙进行一次大地洗牌。旧的平衡将被打破,新的平衡将重新建立。在此期间,平衡法则将短暂失衡。这种旧平衡被破坏,新平衡成形的变更标志,便是——九星!
……
九星第一星,青冥。
九星第二星,日晷。
九星第三星,末戾。
九星第四星,荧惑。
九星第五星,返魂。
九星第六星,兆微。
九星第七星,湮灭。
九星第八星,暗魇。
九星第九星,混乱之辰。
……
从三大至尊的方向,可以看到西北魔界的方向,那弥漫的灰雾之中,密密麻麻的“九幽祭坛”,在三大至尊的感知之中,天空,随着九星的靠近,整个位面开始发生着不可知地变化。魔界本已浓烈的魔气,在代表黑暗与混乱的九颗星辰出现之后变得更加浓烈。对于生存于黑暗,混乱与杀戮地妖魔们来说,九星所代表的,便是力量!
“撤——”看着天空即将跨过黑色豁口的最后一星“混乱之辰”,白虎至尊当机立断道:“迟伤,所有神后族人由你负责安排撤退。不要过于匆忙,所有族人务必在一起。我与朱雀与玄武断后,去吧!”
“这……”迟伤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西北魔界的方向,如今迟伤也神后的高手,他也能感知到,西北魔界的方向,那个第十四主神的气息在这段时间内大大的增强了,这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是,至尊大人!”迟疑了片刻,迟伤一咬牙,还是点头道。一拉身畔很少言语的西门焕然,两人飞快的向后方掠去……
“吼——”
就在迟伤急速召集散布在魔界东方的神后族人时,数声狂暴的吼声突然从地下深处传来,脚下,宽厚的大地层层裂开,大片地激土激射而出。三大至尊身前不远处,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弯曲折回,那巨大的裂缝下,一个个头顶犄角,身躯黝暗的身影从地下爬了出来——古魔神!
第一次神魔之战,魔界的主力,在第一次战争期间大量的古魔神陨落在如今巫族镇压的神魔古战场,而幸存的古魔神也大部分重伤,深藏在了魔界大地的深处,由众黑暗主神在上施加封印,将它们的气息封闭起来,直到“九星连珠”!
眼看着魔界的大地被分成一块块,大量的从沉睡中苏醒的古魔神带着暴戾的气息从地下爬出,三大至尊却是面沉如水,目光瞧也没瞧身前这些从地下裂缝中爬出的巨大古魔神,三人的目光一直望着西北魔界地方向。
唯一的敌人,也只有第十四主神而已。能威胁到太古的神后高手的,也只有它!
“嗷——”
似乎是刚刚苏醒,头脑不清晰,一名身高百丈的红色古魔神从地下爬出来,目光扫过三大至尊,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神色,低低的咆哮着:“血……肉……”
弓着身子,巨大的手臂举过头顶。一片血色地光华从头顶辐射而出,卷向三大至尊。
“不知死活!”白虎至尊冷冷的低斥了一声,脚下一弹,只听得一声宏亮的虎哮,光影一闪,西方白虎圣兽绵亘数万公里的身躯已然横在了东方魔界的上空。巨大的身躯一折,直接从空中扑下,一路扑过那名红色大魔神,再没入地层之中,沿着巨大地裂缝穿地而过,白虎圣兽过处,或爬出大地,或没有爬出的大量古魔神顷刻化为飞灰,大地一片疮痍!
“吼——”一声咆哮,白虎圣兽在空中一折。又落到地面。显现出白虎至尊的身影来。
魔界东方,远本耸动的地层突然安静下来。无数古魔神惊惧的望着三大至尊的方向。这个身躯还不到他们膝盖的人类,给他们的感觉却是如此熟悉,铭入灵魂之中——那是人类的至尊!
“轰——”
沉寂片刻之后,东方魔界附近,一个个古魔神拔地而出,抬手破开空间,便欲跨空而去,眼看虚空中出现一个个黑色的空间通道,白虎至尊身侧,头顶凤冠,身披凤霞风袍地朱雀至尊冷哼一声,纤细的右手一舒,五指一紧……
“篷——”
一片炽目的红光从朱雀白皙地手腕间迸射而出,无边无际的扩展而出,席卷整个东方魔界,天地骤然化为一片火红,朱雀圣力所至,不论是已跨入平行空间的还是停留在空间通道中的古魔神,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通通化为了灰烬!
作为这宇宙间主神以下最强大的存在,三大至尊几乎可以秒杀任何非神的黑暗生物,就算是古魔神,面对极为克制魔界生物的圣力,也非一合之敌!在魔界进攻圣殿的时候,白虎至尊就用数千黑暗远征军天魔神境界妖魔的生命做出了证明!
红光过后,虚空之中,余下一个个巨大黑色空间通道,通道之中灰烬飘扬……
“唳——”
西北魔界方向,一声尖啸刺破长空,黑暗的金字塔顶端,第十四主神似察觉到三大至尊的动作,发出一声怒啸。怒啸声刚起,三大至尊立即拔地而起,身躯一摆便化为三大圣兽穿梭往来于这片空间!
九幽祭坛上,第十四主神披风一扬,便自金字塔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下一刻,辽阔的东方魔界上空,第十四主神一身狰狞的杀戮战甲,凭空出现在白虎,朱雀,玄武三大圣兽正前方。
“吼——”
“唳——”
“昂——”
三声咆哮中,白虎,朱雀,玄武大口一张,分别对着第十四主神喷出白,红,黄三色浩瀚神力,三道磅礴的神力刚刚蔓延出数十丈,便见得第十四主神突然一掌似缓实快的擎出,载着指套的手掌一旋,“时间静止”赫然出手……
“砰——”
虚空微微震荡,随后一切陷入静止。白虎,朱雀。玄武三大圣尊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连带三大圣兽口中喷出的圣力如一片在空中铺陈开来的河流,冻结在虚空之中。
“唳——”
一声仰天长哮,第十四主神左掌举过头顶,云层这上,漫天金蛇闪动。一片厚重的黑影从时间的洪流中被第十四主神召出,连它体内的所有神力。化为一片遮天蔽日的黑影,随着第十四主神的一挥之力,重重的轰在半空中,被时间静止地三大圣兽身上!
只听得三声嘶鸣,白虎,朱雀,玄武三圣兽全身血肉绽开。一道道蕴含着毁灭性波动的黑色雷电缠绕不止,磅礴地毁灭之力一举轰的三大圣兽撞破太古与魔界之间的壁障,眼看着三大圣兽即将没入太古之中,第十四主神似乎准备趁势打铁,在全力出手重创三大圣兽的基础上,再次出手斩杀或重创三大至尊。
“砰——”
脚下一步踏出,虚空中一滑,第十四主神再次诡异的消失。其后出现在一半身躯横在魔界,一半身躯已进入太古,遍体鳞伤的三大圣兽面前,右手一探,“时间静止”再次出手。
时间再次静止,夹在太古与魔界之间的三大圣兽再次停滞不动……
“毁灭!”
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带着金属颤音的字。第十四主神右手一抬,一片神化所化的黑暗裹着闪电再次从手掌中蔓延而出,就在这时,处在“时间静止”之下的西方白虎身躯突然颤动起来。
“砰——”虚空突然撕裂,本以被时间静止的白虎至尊突然之间便挣扎了第十四主神的“时间静止”,第十四主神瞳孔中掠过一丝浓烈的杀机,当下巨大的手掌一抖,本来轰向三人地杀戮神力,中途一折,便轰向了白虎至尊。对于第十四主神来说。一个接触到时间之力的至尊必先杀之!
第十四主神出手的刹那,白虎至尊同时出手,在第十四主神的特意施为下。圣力与神力交错而过,第十四主神硬生生受了白虎至尊全力一击,同时,杀戮神力重重的轰在了白虎圣兽身上!
“砰——”
白虎至尊受此重伤,白芒一闪,顿时与圣兽分离开来,“噗”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强忍伤势,破开虚空,便欲遁入太古位面。
此时,第十四主神也不好受,被白虎煞力一击,在虚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飞了出去,身下,一路鲜血飞洒。两次平衡,第十四主神已对圣力具有极大地免疫力,虽然受创,却是不重。眼见白虎至尊要遁入太古,哪里愿意被至尊走脱。身躯一闪,遁入时间之河中,下一刻,已然鬼魅般的出现在了白虎至尊身上。一个左手一个“时间静止”瞬势再次施放在了白虎至尊身上。
“太极剑道——”
就在此时,身下,一声清喝声传来,第十四主神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眼前人影一闪,已经多了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手中一柄赤宵长剑顺势一划,只听得长剑颤鸣,一道黑白太剑图带着点点无边无际的辐射而出,一把将三大圣兽连同迟伤在内吞没不见,半空之中,只见得一片浩浩荡荡,光芒夺目的太极阵图。
“迟伤,快闪开——你不是它的对手!”白虎至尊看得目眦欲裂,身躯一抖,再次挣所了“时间静止”之力。就在这时,第十四主神已然出手。
面对迟伤发出的“太极剑道”,第十四主神一拳夹着浩瀚神力直接一拳轰碎黑白太极,重拳侧方一绕,便欲印各白虎至尊的胸膛。
“轰——”
第十四主神一拳轰实,拳底一声惨叫一声怒号传来,在最后的一刹那,迟伤强行以身躯挡在了白虎至尊身前,挡下了第十四主神的一拳。
“迟伤——”白虎至尊眼眶迸裂,惊怒地大叫一声,同时与迟伤被第十四主神轰入空间通道这中,眼睁睁地看着迟伤全身炸裂,鲜血激溅,撞开空间通道,划着一条抛物线坠入通道后,那浩瀚的星空之中……
“不——”
“迟伤!”
两声凄切的叫声从一旁传来,被轰入太古位面的朱雀与玄武去而复返,双双化身圣兽轰在呆愣在虚空中的第十四主神胸膛——
“砰——”
不知为何发愣的第十四主神如炮弹一般深深的轰入了地层之中……
朱雀在空中一转,便欲向坠入虚空的迟伤追去,然而一条壮实的手臂很快抓住了朱雀,将她拉了回来。
“朱雀,理智点。迟伤已经死了,不管你去不去,都无法否认这一点。”玄武眼角炸开,两缕鲜血顺着脸庞流下,一把抓住朱雀手臂,玄武沉声道:“白虎已经受伤,四象未成,我们根本不能在这里久待。我们的攻击,现在很难对第十四主神造成致命伤害,那一击,杀不了它!还是快快回到太古,察看一下白虎的伤势吧。——走吧!”
“可是……无忌醒来,我们如何向他交待,这是他唯一的弟子!”朱雀别过脸去,哽咽着道。
“哎,”玄武叹息一声:“身为太古人族,不止是迟伤,也不止是无忌,便是你我,白虎,轩辕,也早有为太古牺牲的准备,我们改变不了什么……走吧!”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联成一线的九星,远处笼罩整个魔界的浓雾之中传来阵阵凶兽般的咆哮,一个个强大的古魔神正从地下苏醒,玄武敦厚的脸上也不由浮现一抹深深痛苦与绝望:“难道……第二次神魔之战,注定要我人族消亡吗?……”
长长的叹息一声,玄武与朱雀投入太古,向着白虎坠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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