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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崭露头角

书籍名:《仙羽幻境》    作者:牛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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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礁的仙剑“竹中君”已收入鞘中,不及拔出,只好侧身闪躲,挥掌相拒。
  “啵”,少女的琥珀泪击在罗礁衣袂上,竟不弹开,顺势一滑挑向他肩头,罗礁临危不乱,晃肩退身,右掌拍出。
  屈翠枫见状,叫了声可惜,低声道:“姬爷爷,若罗师兄用的是您的绝技‘袖手旁观诀’,那丫头的仙剑哪还能变招再攻?”
  姬榄关注场内,微笑道:“飞瀑斋和碧澜山庄的绝学各有所长,罗礁也未必就会输给这少女。翠枫,如果你愿意便在山上多住几天,我将‘袖手旁观诀’传授给你。下次再有机会和她动手,或可收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屈翠枫大喜,没想到姬榄会慷慨至此,需知当年屈翠枫之父屈箭南,险些就和姬榄爱女姬雪雁结为夫妇,只因姬雪雁与丁原私定鸳盟,毅然悔婚,才没有成功,故此姬榄内心对屈箭南总不免有些歉疚,这才不吝以碧澜山庄的独家绝技相传。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场内已激战了十多个回合,罗礁觅得空隙拔出仙剑,渐渐扳成平手,和红衣少女翻翻滚滚,斗得煞是好看。
  他刚夺了大比头名,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许多的少女交手,自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颜面。况且少女辱及翠霞殊为可恶,不给这丫头吃点苦头,又岂能心甘?
  但少女以逸待劳,而罗礁连日比试,心力精力都耗损颇剧,这般此消彼涨,要想获胜,谈何容易。
  转眼三十回合打过,罗礁渐生焦躁,自己堂堂剑会大比的新科状元,若连一个不晓得从哪儿冒出的丫头也拾掇不下,那还有什么脸面?
  念及于此,抖擞精神施展出“大衍九剑”奋勇抢攻,立时剑气充盈,青光纵横,占得了一线主动,奈何少女的剑法诡变莫测,配以灵动的身形游走,仍不露败象。
  “果然是忘情宫的门下,真让翠枫说对了。”罗鲲在观礼台上说道。
  少女和罗礁交手已逾四十回合,台上在座尽皆是正道名家,目光如炬,也渐渐从她的招式里瞧出了端倪。
  姬榄面沉似水、不发一言,冷然盯着那一袭红影。
  当年其父姬别天便是不幸惨死在忘情宫前任宫主楚望天之手,尽管其后丁原几将楚望天打成废人,终生囚禁于蓬莱仙岛,然而刻骨铭心的杀父之仇,姬榄依然不曾或忘。
  自少女出场后,青衣人的神情比方才专注了稍许,但看到少女数次错失攻取罗礁的良机,不满地低低一哼,问道:“小蛋,这次你以为谁能赢?”
  从情理上,小蛋自然倾向翠霞派,不愿罗礁落败;但虽说他遭少女两次追杀,被折腾得狼狈不堪,还被冠之小淫贼,内心却并不怎么恨她。相反,他希望少女能全身而退,别栽在翠霞山上。
  沉默片刻,答道:“不管谁赢,只盼他们两个都别受伤才好。”
  青衣人不以为然道:“刀剑无眼,谁能保证自己永不受伤?即便战死也是常事,要想少受伤,不被人杀,惟一的法子,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
  小蛋不愿苟同青衣人,但想想他说的也未必没有丝毫道理,只好噤口不言。
  “唰!”眼见战局不利,少女袖口中陡然激射出她的赤色软鞭,奔袭罗礁面门!
  罗礁一惊,横剑招架,“啪”地脆响,软鞭缠上竹中君,少女挥动琥珀泪拧身飞挑。
  罗礁急中生智错步绕走,引着软鞭反缠少女娇躯,少女神色不动,振腕松鞭,玉掌拍向罗礁胸膛。
  罗礁举掌相迎,“砰”掌力激撞朝后退出三步,稳住阵脚。
  罗鲲关心爱子,纵声提醒道:“礁儿小心,这丫头是忘情宫的门下!”
  少女探手握住软鞭,讥诮道:“好好一个大男人,却叫什么‘娇儿’,笑死人了。”
  罗礁不答话,竹中君攻上,又和少女激战在一处。
  五十个照面一过,罗礁连日苦战、真气不济,渐渐呼吸粗重,头顶蒸腾起淡淡青色水汽,他暗自羞恼,自认修为绝不输于少女,却又不能指责人家趁火打劫。
  突然少女琥珀泪虚晃一招,软鞭绷得坚硬逾铁,笔直刺向罗礁心口,罗礁不假思索,用“流光映霞掌”封架身前,竹中君反削少女手腕。
  少女的软鞭甫到中途毫无征兆由刚转柔,“哧哧”微响,凌空旋舞出十数个光圈锁向竹中君,罗礁仙剑连挑,一口气破了七道光圈,却终究被第八道缠上,当下运劲回夺。
  少女的朱唇浮起一抹冷冷讥笑,软鞭犹如灵蛇,借着罗礁回剑之势迅捷诡异地盘绕而出,鞭头昂起直敲对方喉结,正是“忘情八法”里的一式“缠”字诀。
  罗礁猝不及防,要想自保,除了撤剑别无他途;但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豆蔻少女夺去了自己的竹中君,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迫不得已,他兵行险招,探手抓向鞭头,掠身飞踢少女纤腰。
  “啪!”少女的软鞭松开竹中君拍中罗礁左腕,若非急于闪躲飞来的一脚,这一记少说也要废了对手半条胳膊。
  那边清恒道人见罗礁遇险,喝了声:“休得伤人!”挥掌救援。
  紫衣青年身形一晃,“砰”与清恒道人对了一掌,狠道:“呸,想以多欺少么?”
  清恒道人被震退两步,见对方却似浑若无事,不由暗凛。
  罗礁和少女身形乍分,左腕高高肿起一片麻木淤紫,三两个月内休想复原。
  至此胜负已分,罗礁毕竟是名门子弟,强忍羞怒与不甘,冷冷道:“姑娘好功夫!”
  少女也晓得自己占了罗礁真气不济的便宜,多少有点胜之不武,心里虽也佩服对手修为不弱,脸上依旧寒霜笼罩,淡淡道:“得罪了。不知还有哪位不服,想上来领教?”
  清恒道人略一犹豫,罗礁落败,下面自该轮到他上前挑战;但自己殊无必胜把握,万一再拿不下这少女,自己丢脸事小,翠霞派蒙羞,何以担当得起?
  这时台上台下,不少翠霞门人默默想道:“要是卫惊蛰在,该有多好!”
  不意人群中有声音道:“姑娘,你已赢了这位罗兄,不如见好就收。俗话说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乘着诸位翠霞派长辈没有出手,赶紧离开罢。”
  楚儿一怔,目光梭巡很快找到了说话的那个人,满脸的冷漠和微微的得意之情顷刻粉碎,娇哼道:“又是你这小淫贼!”
  上千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聚焦到了小蛋身上,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他,纷纷低声相互询问“这小淫贼是谁家门下的弟子”。
  小蛋也习惯了少女对自己的称呼,感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心头有些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说道:“姑娘,你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败这里所有的人,就算真的再赢上一两场,又能如何呢?”
  众人闻言啼笑皆非,现在别说少女咄咄逼人,即使她想收手离去,翠霞派又颜面何存?小蛋的话未免有些天真过头,只有罗羽杉满怀关切,替小蛋担心。
  少女毫不领情,冷笑道:“小淫贼,你是谁的门下?是你师父让你出头的么?”
  小蛋摇摇头,道:“我没有师父,也不是翠霞弟子,只是想劝你离开,别再惹事了。”
  少女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好,你出来,只要能接住本姑娘十招,我就答应你!”
  小蛋大感为难,想找身旁的青衣人,却猛然发现他居然不见了。烦恼皆因强出头,干爹他老人家的训诲果然不错,可谁让自己管不住舌头呢?
  若常彦梧在,多半要骂上一句:明明是根葱,偏装大头蒜!
  小蛋无可奈何,走出人群,说道:“我接不住你十招,假如减少一半,或可试试。”
  不少人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在逛集市么,还有讨价还价的?
  少女和小蛋交过一次手,压根就看不起这小淫贼,当即想也不想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你先出手!”
  小蛋思忖着,依靠盛年传授的五式天照九剑,也许能和少女斗上一斗,于是硬着头皮道:“说好了,我们只是切磋一下,不伤人命。”
  最后半句,无疑是他从心底怕上了这少女的泼辣,不得不为性命着想,有言在先。
  少女也不晓得自己为何横竖看小蛋不顺眼,恨不能一剑劈了这小淫贼,从此落得耳根清静,她不置可否道:“啰唆什么,快出招!”
  小蛋忙道:“等一等!”掣出雪恋仙剑,凝神静念,催动丹田真气,依照参悟的“星移斗转”心法,缓缓生出螺旋气劲。
  他的这门功夫初学乍练,更不曾用于实战中,催动起来也需耗费不少时间,少女等得不耐,但既然允诺让小蛋先出手,也只能继续等待。
  而小蛋的出战纯属节外生枝,自不在翠霞派的预料之中。观礼台上的淡怒真人有意静观其变,故此亦不加拦阻。
  许多年轻弟子觉得有趣,又恼少女狂妄无礼,纷纷为小蛋喝彩鼓劲,闹成一团。
  罗羽杉秋波凝视小蛋,既欢喜他的勇气,又不禁为他担忧,没谁比她更了解小蛋的修为深浅,虽说只有短短的五个回合,可他又怎生熬得过?
  当小蛋运起“星移斗转”,灵台顿时空彻通明,再也注意不到旁人的神态动静,他慢慢忘却了紧张,觉得自己又化做了一颗小小的星辰,在虚空里自由自在地旋转徜徉,脸上的神情亦不自觉地变得轻松飘逸。
  少女首先感到了这微妙的变化,暗自道:“小淫贼有点古怪!”不由稍去轻敌之念,抱元守一,真正将小蛋当作了对手看待。
  “嗡——”雪恋仙剑光华亮起,清越镝鸣,小蛋脑海中将“掷地有声”又重新默想了一遍,振臂出剑道:“得罪!”
  这一剑劈出全无风声,也不见多少气势,直如庄稼汉挥舞柴刀一般,令众人大失所望,少女亦暗暗失笑,反觉得自己适才谨慎过度。
  她存心要让小蛋大出洋相,也不愿用功力硬压,使出一式“执迷不悟”,琥珀泪贴上雪恋剑锋,打算利用巧劲一缠一绕,令对方第一个回合就脱剑撒手。
  未曾想这招不显山、不露水的“掷地有声”,铿然劈中琥珀泪,倏地迸出一股怪异气劲,急速旋转如龙卷风般迫入!
  少女毫无防备,剑上蕴藏的巧劲不仅施展不出,反被螺旋劲硬生生压制下来,她咦了声,琥珀泪受小蛋“星移斗转”心法的影响,竟产生一种旋转欲飞的趋势,急忙握紧剑柄,撤步避过雪恋剑锋,琥珀泪一推一收回守胸前。
  小蛋心中一片空明,既不以初战告捷而喜,也不因对手强大而惧,脑海中随即映射出天照九剑中的“雷厉风行”,侧步一滑,顺势劈向少女左肩。
  这招依旧显得笨拙不堪、毫无风范,即便有人见过盛年的天照九剑,也绝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少女已领教过厉害,不敢再托大,小蛋的螺旋气劲尽管精妙,却受限于自身浅薄的功力,无法让剑招发挥出更大威力。否则只刚才一招,自己就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耳朵里听到四周惊讶之声,冷哼一记,琥珀泪以攻对攻,摆明要恃强凌弱,在这个回合上扳回主动。
  小蛋牢牢记着盛年讲解“雷厉风行”要义时,说过的一句话:“如雷出,似风行”,也不管少女如何应招,手腕一转陡作横扫,去势更快,依稀有了点“风行”的味道。
  少女大吃一惊,暗骂道:“这小淫贼一脸憨相,使出的招式竟如此精妙!”
  她的琥珀泪若保持不变,自然能劈中小蛋,可要拿自己的性命和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淫贼交换,她焉能舍得?
  无奈之下身形再退,“唰”从袖口激射出赤色软鞭,轻点雪恋剑锋,将它荡了开去。
  小蛋虎口酸麻,险些仙剑脱手,这还拜少女仓促出鞭,劲力不及往日三成所致,不然鞭风及身,不死也得掉层皮。
  他只当少女手下留情,暗含感激,雪恋仙剑施展出第三招“破甲沉戈”。
  按照盛年的传授,这招该以剑锋中宫直进取对方胸口。但小蛋的雪恋仙剑被软鞭荡开,偏离到少女右侧,除非回剑重发,否则几无可能接上前招。
  然而小蛋有小蛋的办法,他本就不想伤到人,也自知伤不到少女,所求者,不过是能撑过五个照面,眼看仙剑位置全然不对,索性身子也学着体内的螺旋气劲转动起来,引着雪恋点射少女香肩。
  全场千多人全都怔住了,一时居然尽皆忘记为小蛋鼓掌叫好。
  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看上去木讷笨拙的少年,明明修为连当罗礁弟子的资格都欠奉,竟能先声夺人,一口气连攻少女三招,迫得她鞭剑齐出,兀自难以还手!
  这样的情形,大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更不消说熟悉小蛋的屈翠枫等人了。
  罗羽杉惊喜交集,明眸里闪烁着动人异彩,玉手在桌下情不自禁地紧紧绞到一起,兴奋得忘记了呼吸。
  少女杀机陡起,娇躯抢在雪恋仙剑攻到之前,不退反进,迫向小蛋,琥珀泪幻出千万绚光,将他笼罩卷裹。
  小蛋眼前一片红光如潮,几乎无从判断哪一束是真、哪一缕是假,他干脆一闭眼睛,也不去看,用了半式的“破甲沉戈”骤生变化,朝下一沉,斜斜切向少女肩头!
  反正只是切磋,最多让她的剑点到身上,自己把剑压到她肩头,亦不算输。
  这种打法几近无赖,素来不为正道所取,但一来小蛋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自幼耳闻目染常彦梧为打击敌人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也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何况盛年传授的这式“破甲沉戈”,本就有转腕下劈的后招。
  然而小蛋大错特错之处,便是错估了少女,别说伤及他的性命,在他身上捣腾出几个窟窿的心都有,可少女却不知小蛋用意,更不愿从此变独臂女侠,千钧一发之际闪身避让,琥珀泪只划破小蛋胸襟,留下浅浅一道血痕,“叮”地用精铁铸就的鞭柄倒执,击开雪恋仙剑。
  罗礁同仇敌忾,不自禁叫道:“小心了!”
  小蛋这次倒听见了,暗想大伙儿都待我不错,这位罗大哥与我并不相识,都出声提醒,我更不能让他们这样闹下去了。
  他一收仙剑,看看胸口破碎的衣衫,诚恳道:“姑娘,多谢你网开一面没下重手,咱们不用再打了罢?”
  居然自作多情,说本姑娘为你这小淫贼网开一面?少女贝齿狠咬,森然道:“还有两招,今后你想和我打也没机会了!”
  她这话暗藏杀意,让人心底生寒。小蛋却大喜道:“太好了,其实我真的很怕你,最好剩下的两——”
  少女不容他再胡说八道,冷喝道:“看剑!”琥珀泪飞掠小蛋眉心,赤色软鞭无声无息垂地滑行,直取双脚。
  罗礁、清恒在旁看得清楚,齐声喝道:“留神你的脚!”
  小蛋一愣诧异道:“我的脚怎么了?”瞧着琥珀泪掩袭而至,他也没空多想,顺手施展“吾身独往”,身子前倾,送出雪恋仙剑。
  又来无赖招数,少女恨声道:“无耻、卑鄙!”运上八成功力硬震雪恋,“吭”将小蛋的仙剑弹飞上天,底下软鞭一卷,缠住小蛋双脚,抖腕一扯!
  小蛋不是什么正道高手,也根本没意识到,此刻最好的法子,就是顺着软鞭挥动的方向纵身跃起,反向旋转,挣脱而出。
  他使了一半的“吾身独往”剑给震飞了,身子却收势不住,照旧义无反顾地朝前“独往”,生生撞向少女怀里。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小蛋连忙大叫:“我停不住了,快躲开!”左手朝少女肩膀推去,想撑住身子,别真弄个满怀激撞。
  少女只消回剑一挥,就能削了小蛋的脑袋。可一个死人满是鲜血脑浆的倒在自己怀里,左手还搭在自己身上乱摸,这成何体统?
  她虽是西域女子,也不愿让一个小淫贼临死还占着便宜,羞怒间冷笑道:“去死!”身形飞退,软鞭高高一甩,把小蛋抛上半空。
  小蛋挨了琥珀泪一记重击,虎口破裂,胸口气血淤塞,难受得想吐,一阵天旋地转,人已飞到空中,哇地喷了口血。猛然“劈啪”金星乱冒,体内又放开了烟火,身子“砰”地一声重重摔落回地。
  少女冷冷喝道:“第五招!”纵身上前挥动琥珀泪,照着小蛋的脖子斩落。
  小蛋又吐了口血,胸头舒畅许多,迷迷糊糊瞧见琥珀泪杀气腾腾斩下,正不晓得脖子该缩还是该伸,就听有人传音入密道:“以掌代剑,再攻!”
  间不容发里,小蛋宛若抓到救命稻草,也顾不得姿势难看,骨碌翻滚向少女脚下,提起左掌,用一式“一诺千金”直刺对方小腿。
  他全身乏力、真气鼓荡,左掌自然而然沉重缓慢了许多,倒也暗合“一诺千金”的真意,借着身体的翻滚,竟以攻代守反击过来。
  少女功败垂成,怒愤已极,挥足“啪”踢中小蛋手腕,立意先废了他的一只手再说。
  不料足尖堪堪踢到,不晓得从哪里射来一束无形劲风,戳中膝上环跳穴,她真气一泄,脚上顿时脱力,反被小蛋近乎本能地一把握住玉足。
  少女脸比衣红,倒握琥珀泪一剑插向小蛋背心,嘴里斥骂道:“叫你乱摸!”
  罗礁、清恒双双扑上,叫道:“五招已满,姑娘住手!”
  忽然面前青影闪动,尚不及反应,便觉一股沛然莫御的灼热掌风汹涌而来,两人大骇,出掌招架,“砰”地闷响,一时立足不定,齐齐朝后踉跄退出五六步去。
  那青影来到少女身前,抬手抓握住她的右手,左掌一挥,“啪!”一个脆生生耳光挥去,吹弹可破的玉颊上,立时起了五道殷红指痕。
  少女竟不敢反抗,呆呆站立,眸中珠泪盈盈,强忍着没有流出,垂首道:“师父!”
  来者正是先前与小蛋一起的青衣人,他教训过少女,探手拉起晕头转向的小蛋,神情肃杀,沉声呵斥道:“我已用‘炫意神指’阻止你踢伤小蛋,你为何还要拿他小命?莫非嫌我往日骄纵你太多?”
  少女适才满腔羞愤,哪里识得青衣人“炫意神指”的用意?此刻心下委屈,却紧咬银牙束手听训,不辩一声。
  小蛋回过神来,惊喜道:“大叔,是您救了我!”回忆起刚才的提醒,赫然也是青衣人的嗓音,心中更是感激。
  青衣人凌空一摄,雪恋仙剑“吭”归入小蛋背后的鞘中,手抚他的背心,神色温和道:“她叫楚儿,是我的小徒弟,大叔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
  小蛋感到背上有一股火热的气流滚滚透入,伤处温暖舒适,也不怎么疼了,但看少女楚楚可怜面颊红肿站在一边,不由歉疚道:“大叔,都是我惹的麻烦,您饶过她罢!”
  楚儿漠然低低道:“走开,我死也不用你管。”
  青衣人哈哈一笑,收回小蛋背上的手掌,道:“好,我不再责罚她就是。”
  少女愕然抬头,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师父会变得这么好说话。
  要知道,他可是令西域正魔两道俯首称臣、令行禁止的忘情宫宫主叶无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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