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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狗眼看车低

书籍名:《史上第一妖》    作者:水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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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某些生物的外貌与内在是成反比的,比如说很傻很天真的娇姐、又比如说淳朴老实的周正龙同志。
而在陈墨的记忆中,自己那位失散多年的好友商宙,似乎也是这种表里不一的典型——这位身高将近两米、满脸络腮胡的猛将兄,偏偏有着一颗纤细敏感的心灵。
从初中那个时候起,他的最大爱好就是读琼瑶小说,然后每每仰天流泪,梦想着一段纯洁透明的爱情。
这是很雷很囧的事情!陈墨有时想想,自己居然会和这种家伙成为好友,好像还真的很难解释。
不过两人确实是多年老友了,直到大学毕业之后才渐渐失去联系,因为商宙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变卖了家产去国外留学。
而陈墨一个人在南城打工生活,虽然也有叶蓉、嘉迪和福坊街的狐朋狗友,但有时还是会点起一根烟,想起少年时和阿宙逃课喝酒的有趣时光……
可是现在,这个失踪了五六年的家伙,居然就这么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面前!
最初的惊愕过后,陈墨忍不住扑上去拳打脚踢,只不过紧接着,等他看到商宙那种泪光莹莹的表情时,却立刻打了个寒噤:“不要!如果你敢哭出来的话,我们马上绝交!”
被他这么一威胁,原本已经做出西施捧心状的商宙,终于在泄洪前放下了闸门。
陈墨轻轻舒了口气,看了看几份已经被打翻的盒饭,很无语的拍拍额头:“厄,我忘了把外卖先送给……喵的,我就知道会倒霉,果然又灵验了!”
不知道他说的“倒霉”是什么意思,商宙倒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顺便蹲下来帮忙收拾盒饭:“不要紧的,这里的十五六份也够了!可是小墨啊,我记得你以前很想当老师的,怎么现在改行送……”
觉得“外卖”两个字很难出口,商宙有些尴尬的轻咳几声,唯恐不经意的询问会伤到老友自尊。
陈墨却是无谓的耸耸肩膀,吐着烟圈感慨道:“所以说,人生就素这么无奈啦!而且你知道最郁闷的什么,我的老板娘比狐狸还狡猾,虽然容貌不错身材也很正点,但是如果你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她摇动的尾巴!”
抛开叶蓉在饭店中连连打喷嚏不提,商宙倒是信了陈墨的胡说八道,浓眉大眼中又开始积聚泪水了。
陈墨顿时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拉着他往影视基地里走去,同时也不忘转移话题:“对了,你在这个剧组打杂?我听说那个导演很糟糕,毫无经验也没有人脉……照我说,你不如跳槽来和我一起?”
“好啊!不过要等这部电影拍摄结束,现在我没办法去你那!”商宙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的叹了口气:“因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的那个废柴导演,好像就是我来着!”
此言一出,尴尬愕然的却轮到陈墨了,怔了几秒钟,他忍不住瞪大眼睛道:“等等,你真的当导演了?”
“是啊!虽然快当不成了!”商宙无奈的摇摇头,满面黯然道:“不过,我还是想拍一部好电影,算是实现自己的梦想,也让老爹的影视公司能维持下去!”
看多了琼瑶小说,商宙的语气难免有些言情味,不过所说的往事却很沉重。
几年前,他父亲留下的东宇影视公司投资失败,委托经营者随即携款私逃,只留下烂摊子给匆匆归国的商宙。
勉强支撑了几年,看着公司的状况越来越糟,商宙终于决定放手一搏——他以公司地皮和附资产为抵押,向关系良好的嘉华影视公司借贷了数百万,希望可以通过这部电影来起死回生。
实际上,因为缺乏资金和技术的缘故,商宙原本就不指望这部电影能引起轰动。
他最现实的目标是,尽快拍好这部都市背景的仙侠言情电影,然后带它去参加两月后的南方电影展。
有了虞冰冰的坐镇,再加上仙侠类影片才刚刚兴起,《古今大战神魔情》还是很有希望获得分类奖的。
而这样一来,只要影片能够卖出相对较好的价钱,东宇公司就有可能起死回生,至少也能多熬上几年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我想得太简单了!”说到这里,商宙突然叹了口气,无奈中又带着几分怒气。
即使没有明说,但结合媒那些媒体报道来看,陈墨也猜到这位老友一定遇到了麻烦事——想想看,哪个剧组会让导演亲自去拿外卖的?
“没办法,那些特技演员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我就当礼贤下士了!”看着手里的十几份盒饭,商宙只能这么苦笑着摇头。
说着话,他们两个人也已经到了拍摄基地前——看起来,这里正准备拍摄一出火海飞车的戏,几个高架子早已在两旁搭建好,中间是一片燃油浇灌的地带。
“所以,要从这边飞到那边去,好像很危险?”看着将近二十米宽的火海地带,陈墨不禁有些咋舌。
“谁说不是!”商墨无奈摊开双手,感慨道,“可这种玄幻打斗片,怎么少得了这种经典场景,所以拍摄资金倒有大半都……”
话音未落,高架旁忽的传来喧哗声,看起来像是在争吵什么事情。
不等商墨皱起眉头,一个年轻助手已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商导,孙师父他们打算散了,您看怎么办才好?”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吃完夜宵就开工吗?”商宙微微一怔,连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在那个停靠摩托车的起飞点上,几个特技师装扮的彪悍男人正靠坐在那,傲慢的缓缓吐着烟圈。
即使看到商宙过来,他们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有领头的金发男子举了举烟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孙师父,您的夜宵来了!”没有介意对方的傲慢无礼,商宙反而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将盒饭分发给几名特技师。
看到这一幕,陈墨不由得翻翻白眼,心道商宙果然兼职打杂——开玩笑!从什么时候起,导演要伺候特技演员了?
只是看起来,那几个特技师却已经习惯了这种厚遇。
被称为孙师父的男人接过盒饭,看都没看就抛在地上,“我说商导,今天我们就不拍这场戏了……天太黑了,兄弟们都看不清楚!”
“黑吗?”陈墨愕然无语的摸摸下巴,抬头看着四周雪亮的聚光灯,心道就算大中午也不比现在亮多少。
实际上,这已经不能算是借口了,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商宙怔了一怔,神色中顿时多了几分怒气,而那个年轻助手更是直接怒道:“孙师父,做人要讲良心,我们商导对你够仁至义尽了!”
“小吴,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整人?”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孙师父慢悠悠的吐着烟圈,“行啊,那就开工吧!只不过,拍摄不成功可别怪我……还有,要是有哪位兄弟受伤了,你们可要赔三倍的医疗费!”
“去你妈的医疗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再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挟,小吴忍不住伸手一推。
可还没等他碰到孙师父,几个特技师就商量好似的跳起身,二话不说就是拳脚交加。
孙师父拍了拍胸口的泥土,忽的飞起一脚直踢小吴,恶狠狠道:“他妈的!一个小助理也敢跟老子横!”
“够了!”一声怒吼如同霹雳似的,突然打断了这场斗殴。
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中,往常像个软柿子似的商宙,此刻却拦在正中间,满面怒气的喝道:“说话就说话,动什么粗!”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了个人……”就算知道对方底细,但现在看着威风凛凛的商宙,孙德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缩头,只能硬撑道:“商导,是这小混蛋先动手的,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不管是谁,都不能在剧组里乱来!”一瞬间的爆发之后,商宙倒是渐渐恢复了常态。
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小吴,他无奈摇摇头,转身望向陈墨道:“阿墨!你先走吧,我这里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天再去找你!”
陈墨怔了一怔,本来抡起板砖来助阵,可看到商宙那种尴尬神色,却也只能勉强点点头。
他也心知肚明,自己留在这里只会让商宙难堪……既然如此,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或许对大家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明白了,那我明天等你!”看了看那几个特技师,陈墨若无其事的跳上车车,顺手套上外衣。
看到他肯离开,商宙也不禁轻轻舒了口气,又压着怒火道:“孙师父,你得明白,我们的合作是签过协议的,你也不想闹上法庭吧!”
“想告就告,最多我赔钱好了!”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孙德大咧咧的叉着腰,召唤着特技师离开。
只不过走出几步远,他却又突然转过头来,向着商宙拱了拱手:“商导,我劝你还是歇了,这部电影拍不成的!”
“笑话,难道全国就你们几个特技演员吗?”商宙怔了一怔,没等他开口,小吴就忍不住冷哼道。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你打算去哪找优秀特技演员?”孙德扬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再者说,没有我们这几辆顶级特技摩托车……你拿什么飞跃火海,拿你朋友的那辆电瓶车吗?”
此言一出,原本群情激愤的拍摄现场,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几个特技师看了看正在驶离的电瓶车,又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商宙,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
孙德显然也觉得自己很有幽默感,落井下石的冷笑道:“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拍摄……什么?”
“呼!”话音未落,正驶向大门的电瓶车,忽于瞬间骤然转向,摩擦出闪耀的火花!
在孙德的惊愕目光中,这辆晃晃悠悠的破车猛然加速,如同雷霆般的飞驰冲上高架台,然后毫无征兆的腾空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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