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了扭吉特父子三人、奥斯曼两人一豹之外，扭吉特还带了二十名武士，这些人分成两组，一组在前面开路，一组在后面断后。
从他们简单准确，极富效率的动作上看，显然是经过非常良好的训练，对此奥斯曼暗暗点头，也许自己也应该组建一支这样的部队。
奥斯曼从没有过争霸天下的想法，对于他而言，再大的土地都不如拥有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地方，那已经足够了，反正其他的地方，他是绝对用不上的，无用的东西，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现在，自己居然只能逃到这偏僻的地方来，虽然说这里是自己的封地，可还是令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天朝帝国？那个混蛋的王国，也许应该将他们的王国撕成碎片才好，可是奥斯曼已经不是当年山林之间的那只豹了，而是一个人。
他知道，想凭自己的力量，同一个国家对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使用暗杀的方法，自己也未必能够杀掉天朝帝国的国王。
同斯帝亚王子的较量中，奥斯曼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利用别人来对付自己的敌人，是最好的办法──智慧，在某些时候，要比力量还有效。
可惜自己无法利用菲格帝国来对付天朝，因为目前菲格帝国还没有这样的实力。天朝帝国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既然菲格帝国是整个大陆上，军事力量最强的国家，菲格大帝也不愿意有这样一个敌人。
数量虽然不能决定一切，但有时候，却还是力量的象征。即使自己不怕魔导师、可以战胜剑圣，可是数量上的悬殊差距，决定自己根本无法同整个天朝帝国作对。
即使皮亚路的十几万人，全部成为最优秀的战士，可同天朝帝国的百万大军相比，还是有著太大的差距。
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时，奥斯曼绝对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有时候，退却并不代表著懦弱。
“今天我们在雪线上休息，明天一早上山，可以吗？”扭吉特客气的问道。
那些武士，在看到奥斯曼的时候，眼神已经很不一样了，显然扭吉特已经将他的身分，告诉了这些武士。
在皮亚路，能够成为武士的，一定是大自在神教的信徒，而神之子的身分，的确令这些人心存敬畏。
皮亚路的大自在神教信徒，同其他地方的，有很大的区别。这些人都是扭吉特一家发展起来的信徒，因此，他们对于大自在神的历史，知道的远比其他地方的信徒多得多。
其他地方的信徒，像迈克尔公爵一样，他们对于大自在神教，以及大自在神本人，更多的是一种信仰，是一种心灵的寄托，而不会像这里的信徒，对大自在神有著一种由衷的敬仰。
“嗯。”奥斯曼点了点头，反正这里的一切，他并不熟悉，至于在哪里过夜，他才不会在意呢！
“神殿在什么地方？”奥斯曼问道。
“在狼牙峰两万九千多尺的地方，靠近南面，有一个入口。”扭吉特倒是没有任何的隐瞒，事实上，也完全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反正他已经准备带奥斯曼去看看神殿了。在此之前，即使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不知道神殿的存在。
“神殿是什么样子的？有多大？”奥斯曼对于神殿的兴趣还是很大的。
在来皮亚路之前，他和米歇尔所见到的那处铁房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里面的那些玩艺，应该与大自在神有些关系，至少与神器绝对是同源的。
“很难形容，神殿非常的高大，整个是用铁母建成的，实在难以想像，居然有如此多的铁母，即使将整个大陆上所有的铁母都聚在一起，只怕也无法建成神殿。”扭吉特摇了摇头说道，他的确无法理解，大自在神从何处找到如此多的铁母来。
“哦？”奥斯曼的脑子不停的转动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得出结论，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很多次了，每次都令他异常的痛苦，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却无法看到。
“神殿至少有十米高，由很多个殿堂组成，每一间大小不一，有些地方很黑，有些地方却永远明亮，但那是在山腹之中，阳光根本不可能照到那里的。”扭吉特对于这些无法理解的现象，只能用神迹来解释。
“总的长度大约有两千米，宽度在八百米左右，里面有很多东西，可惜我知道的却很少。不过，我找到了一些很关键的资料。”扭吉特说道。
“什么样的资料？”奥斯曼问道。
“是关于神器的，还有一些是关于历史的，因此我知道大自在神的一些历史，还知道一小部分的神器作用，以及使用方法，可惜无论如何，我也无法仿制出神剑来，在这上面，我已经花去了十年的时间。”扭吉特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缺少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神珠，没有这件神器，就算自己拥有整个神殿，也没有任何用处，否则他也不会全力帮助奥斯曼了。
“你认得教义上的文字？”奥斯曼问道，不过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不认识，怎么可能对大自在神如此了解。
“当然，我以前是一位考古学家，整个大陆上的文字都认识，何况是这种最古老的文字。我们称这种文字为神语，那是神的语言。”扭吉特自豪的说道。
奥斯曼点点头，果然像自己想的那样，他在考虑，是否应该将山洞里得到的那个古怪闪亮的盒子拿给扭吉特看看，这样就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犹豫了再三，奥斯曼决定还是先不要拿出来，对于学习文字和语言，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刚刚被布郎公爵带出山林的时候，自己只花了半年的时间，就可以说人类的语言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同样可以学会神语。
求人不如求己，只要学会了神语，以后就会方便很多。奥斯曼不想靠任何人，除了黑豹和闪电豹之外，他对于人类的信任程度，还是要差一些，甚至包括他的义父和教父。
“神语是大陆上最早的文字类语言，在大自在神出现之前，大陆上已经有语言存在了，可是没有任何文字，因此神语可以说是最早的文字。”扭吉特一谈到这些，显得非常的兴奋，那是他的本行，同时也是他的兴趣。
同权利、金钱和地位相比，这些古老的东西，更能引起他的注意和兴趣。即使加入了大自在神教，在扭吉特的心目之中，自己依然是位伟大的学者，而不是皮亚路的统治者。
“你可以教我神语吗？”奥斯曼问道。
“当然，您的确应该学习神语，作为神之子，如果您不懂神语的话，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只是神语不同于我们任何一种语言，学习起来，相当的不容易。”扭吉特说道，他认为奥斯曼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理所当然的。
“哦？”奥斯曼并不相信，以他学习的经过，任何一种语言都不会太难。
“神语流传的很广，而且版本也很多，至今为止，还有些文字我们无法统一关点。众所周知，大自在神教的教义就是由神语写成的，可是争议最多的，却正是这本教义。”扭吉特说道，只要一提起他的本行，他就不由自主的停不下来。
“教义有何争议？”奥斯曼奇道，不过他还是有些理解的，因为一本并不是很厚的教义，迈克尔公爵整天捧著看，却会不时的皱眉成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
只是那时候，奥斯曼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注意过教义。任何一种宗教，对于奥斯曼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奥斯曼信仰的是弱肉强食，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付出足够的努力，更多的时候，还需要战斗和流血。
“同大多数人想像的不同，大自在神教的教义，并不是告诫人们，什么可以作、什么不可以作，教义真的是很难理解。”扭吉特摇著头说道，同时一脸的迷惑。
“难道没人知道教义上写了些什么吗？”奥斯曼无法相信，作为大陆上唯一的教会，大自在神教的教义，居然没人能看得懂吗？那实在是件令人无法想像的事情。
“不，也不是没人知道，只是解释的方法都不同罢了。不过最普遍的一种看法是，教义是通过一种自然现象来解释人生，可我并不这样认为。”扭吉特说道。
奥斯曼从未看过教义，更不知道教义上写了些什么，自然无法判断。可是看起来，这本教义的确不简单，竟然能令所有人迷惑。如果是这样，大自在神用它作为教义，目的何在呢？
要知道，在几千年前，大陆上几乎每一个子民，都是大自在神的信徒，而这些信徒最先要学习的，正是这本流传了几千年的教义。
“如果从我个人的角度，以及我的专业来看，教义根本同人生没有任何的关系。”扭吉特继续说道。
“哦？那你认为教义写了些什么？”对于扭吉特渊博的知识，奥斯曼现在已经有了很深的认同。
就像迈克尔公爵在军事上的成就、义父布郎公爵在理财上的天赋一样，对于大自在神教的了解，以及对历史的认知，只怕没人比眼前这位扭吉特爵士更加出色。
“那应该是某种物品的制造方法。”扭吉特不敢肯定的说道。
“什么？”这次连米歇尔也注意的听了起来，她无法想像，神教的教义，居然是一种物品的制造方法，这实在太离谱了。
“没错，以我的研究结果，那的确是某种物品的制作方法。可是教义似乎并不完全，因此根本没办法制造出来，而且这是什么样的东西、起什么作用，更无从得知了。而且作为教义，这种解释，似乎更加不合理。”扭吉特有些苦恼的说道。
在考古方面，他自认为没人比他的成就更高了，何况他还找到了大自在神教的神殿，也正是他在这方面的成就，让他成为了一名最忠诚的大自在神教信徒。
只是同普通的信徒不同，扭吉特并不是盲目的去崇拜大自在神，而是努力去研究大自在神的一切，包括大自在神教的历史、神器以及所有他能听到的传说。
在扭吉特的心目中，大自在神与其说是一位神，倒不如说他是位了不起的发明家、最好的学者，以及最为出色的工匠。
从大陆上流传的几件神器开始，直到能够产生出魔力的神器，这些东西，似乎都有某种规律可寻。当然，这些规律，扭吉特根本不明白，甚至连想像的空间都没有。
可是对大自在神了解的越多，他越是不明白，像神剑、神弩这样的神器，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在大自在神的神器之中，这些最多只能算是防身的武器，同能够产生出魔力的神器相比，实在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在神殿之中，扭吉特找到了许多资料，其中就有提到神剑的制造方法。当时他欣喜若狂，并且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有了这种制造方法，自己就可以轻易的制作出无数的神剑了。
可是花去了十年的时间，扭吉特已经明白，没有神珠里的记载，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制造出一柄真正的神剑。
从制造神剑开始，至今十年的时间，制造出的所谓神剑，已经超过了一万柄，可是这些东西，最多只能称为魔法剑，有些甚至连魔法剑也不如。
最后定型的是魔法窄剑，这些魔法剑，同外面见到的有很大不同，可以在短时间内，不停的发射魔法，根本不必时间来恢复魔力。
事实上，自从产生魔力的神器失去作用以后，所有的魔法武器也越来越不好用了。一柄普通的魔法武器，一次只能发出一个魔法，而且魔法的等级也不是很高，之后需要花几天的时间来慢慢的恢复魔力。就算是魔法武器中的精品，最多也只能发出五到十个小魔法，或者是一个中型的魔法，同样需要至少一天以上的时间，才能继续使用。
而扭吉特制造出来的魔法剑，可以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出上百个小魔法、几十个中型魔法，甚至还能释放出一个或者几个的大型魔法。而且魔力的补充，也不同于外面那些魔法武器，而是只要换上加工好的钻母就可以了，这种方法倒是与神剑相同，只是效果却完全两样。
真正的神剑，不但可以释放出魔法，而且还可以抵消所有的魔法攻击，同时又是最锋利的剑，甚至还有著极高的热度。
扭吉特看得出来，奥斯曼并没有真正了解神剑的作用，否则有神剑在手，再多的魔法也没用的。可是他却靠著神珠的能力，将所有的魔法吃掉了。
虽然奥斯曼并不懂得如何正确的运用神剑，可是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居然能够得到神珠，同时还正确的开启了神珠。
扭吉特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大自在神教的最高统治者，只要有奥斯曼在的一天，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他已经很满足了，奥斯曼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只要在奥斯曼的领地内，就一定得信奉大自在神教。
他看得出来，奥斯曼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贵族，至于他今后能够有什么样的发展，扭吉特同样无法想像，可是他相信，一个拥有神珠的人，注定不会平凡。
自己虽然无法统治大自在神教，可是在大自在神教中的地位，除了奥斯曼之外，最高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而且对于扭吉特来说，拥有什么样的地位，他并不是非常的在意，与拥有神珠的奥斯曼在一起，他有更大的机会，解开大自在神留下来的诸多迷惑。
“既然你看得懂，是否按教义上面的制造方法试过？”奥斯曼问道，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就如同是菲格大帝传下来一道旨意，可是内容却是如何制作一道菜肴一样，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的确试过，可是制作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的作用，而且我认为，教义上的制造方法，还缺少一部分，因此制造出来的东西并不完整。”扭吉特显然在教义上下过很大的功夫。
“我能看看你制作出来的东西吗？”奥斯曼心中一动，神珠启动过很多次，时间有长有短，内容更是各式各样，而且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一些古怪的影像，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个奇特的词汇来。
可是这些影像里面，有著太多古怪的东西，也许教义上所写的，是其中的某一项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是，或许自己可以回忆起来，那东西到底是作什么用的。
“当然可以，不过那东西在我的实验室里，回皮亚路之后，您就可以看到了。”扭吉特点头说道。
这些年来，除了管理皮亚路的事务之外，扭吉特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研究工作之中，因此在他的家中，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实验室，这也是为什么他的院落要那样大面积的原因。
皮亚路以及整个大陆，都可以说是异教徒的世界，另外还有许多能力高超的冒险者对于他府上的铁母和钻母非常“关心”，经过这么多年不断的完善，他的府邸，已经可以同一座城堡相比了。
事实上，皮亚路目前的冒险者数量极少，而且很少有能逃走的，华伦和威廉训练的两千名信徒战士，正是为了对付这些冒险者。
移民过来的那些难民，虽然同样不喜欢扭吉特一家，甚至对于大自在神教有著很深的成见，可是这里有足够的食物和房屋，因此很少有人愿意离开的。
当然，扭吉特对于奥斯曼和米歇尔，还是有所隐瞒的，除了这两千名战士之外，华伦还成功的驯化了云狼，这种喜欢群居的生物，不仅仅有著强大的攻击能力，同时又是最好的跟踪助手。
由于它们的存在，使得进入皮亚路之后想逃走的冒险者，根本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因此扭吉特对于奥斯曼可以饲养一只闪电豹，是非常有兴趣的。
从两万五千尺以上，山坡越来越陡，有些地方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冰雪，不过还有一半的地方露著土石，这里就是被当地人称为雪线的地方。
除了雪兔之类的小型生物之外，只有山猫是食肉性动物。可是它们的体积不大，而且胆子也特别的小，完全不必担心它们会攻击人类，因此雪线是狼牙峰最安全的路段。
上至一万尺之后，已经看不到树木了，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两万尺以上，只有一些贴著地皮生长的植物。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扭吉特指著不远处的两幢小屋说道，虽然很简陋，但足够大，至少可以供几十人休息。
“山上的人，通常多久下来一次？”米歇尔看著四周的环境问道。
“通常要两三个月下来一次的，上一次山不容易，不过他们会下到雪线来休息，因为在狼牙峰上，只有这里既不会被野兽袭击，空气也还足够供应人呼吸的。”华伦说道，他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显然不是第一次上山。
“食物倒是不成问题，虽然上山的时候累一点，可是水源从哪儿来？”米歇尔问道。
“雪。”奥斯曼笑了笑，替华伦回答道。
“可是这些雪必须要融化之后才能饮用，这里又没有足够的木材。”米歇尔还是有些疑惑，这里不同于山下，想要找到生火的干柴，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为什么要融化呢？”奥斯曼摇了摇头说道，米歇尔果真是贵族家的大小姐，从没有吃过一点苦。
“米歇尔小姐是位尊贵的人，哪能同我们这些人相比呢！”华伦笑著说道，不过他的眼里，却满是不屑，虽然扭吉特拥有爵士爵位，可是华伦和威廉却还是平民的身分，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得到爵位的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