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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桃花之劫 第四章 桃花之劫

书籍名:《蝉翼剑》    作者:何子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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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喃喃自语道:“傻丫头,这么冷的天,如此睡法,不怕着了风寒吗?”轻轻抱起小蝶,步向榻边,双目无意落到小蝶胸口,瞧着她颇具模样的胸脯,心中一荡,暗暗感叹数月不见,原来这小丫头也长大不少,变成含苞待放,娇艳可摘的小美人。
  他走了两步,小蝶已然惊醒,见自己在一个男子怀中,而这男子还用色色的目光盯着自己胸口,她在软香居呆了大半年,哪会不知个中深意,顿时窘得小脸通红,想要挣扎,可这男子对她有莫大恩惠,自己还答应以后委身于他,此情此景,心中虽然不情不愿,也只好紧紧闭上眼睛,任由杨飞大逞兽行。
  杨飞兀自不觉,替小蝶脱去棉鞋,褪去布袜,露出那双小巧玲珑的玉足,看得一呆,见小蝶双足冰冷僵硬,恐怕一时半会难以转暖,便好心的功运双手,轻轻揉搓,待即转暖,才盖好棉被,将小蝶双臂塞回被中,正欲起身走开,突闻小蝶小声道:“小蝶年纪尚幼,公子你且轻些。”
  杨飞“啊”的一声,想及其中深意,顿时哭笑不得:难道连小蝶也以为自己是色中饿魔,饥不择食,连她这般幼女也不放过?看来自己已是恶名远播,淫贼之名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呆呆望着小蝶,暗想既然身败名裂,是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坏事做到底,今日采了如花似玉的小蝶,也不算枉负这个恶名。
  其实小蝶有此误会,乃杨飞那番暖脚美意,足底本是人身极为敏感之处,她被杨飞一番揉弄,只觉一股酥痒之意传来,全身暖洋洋的,沁人心脾,令人直想钻入杨飞怀中让他肆意轻薄。
  然而杨飞许久没有动静,小蝶忍不住微睁凤目,偷眼瞧来,却见他面目狰狞,又是咬牙,又是切齿,心儿不禁有些害怕,颤声道:“公子,你怎么啦?”
  杨飞身体一震,醒过神来,心中一阵惭愧,暗骂自己禽兽不如:无论如何,怎可对小蝶有不轨之意。
  小蝶人虽小,但心思玲珑,熟于世故,察颜观色,已知自己误会杨飞,唯恐杨飞生气弃她不顾,目中顿时急得涌满泪花,哀声道:“公子,小蝶知错了,公子好心抱小蝶上床安睡,小蝶反以为公子另有它意,小蝶真是该死。”
  杨飞老脸一红,呐呐道:“小蝶言重了,我并未往心里去,你若是觉得疲累,便在此休息,反正时间还早。”
  “时间还早?”小蝶破啼为笑,目光望向窗外,疑惑道:“太阳公公都快下山了,公子,你在庄主姐姐那吃过晚饭没有?”
  别说晚饭,就是午膳,杨飞还只在此吃过两口,闻得此言,一日未曾进帐的腹中不由自主的咕咕叫了起来。
  小蝶一阵轻笑,自床上爬起,娇声道:“公子,你稍候片刻,小蝶这就去热菜。”
  吃过小蝶做的可口饭菜,杨飞躺在床上,心满意足,暗忖苏花语诸女都不会烧菜做饭,唯一烧得一手好菜的姚柳青也被杨云飞害死,搞不好将来自己成家之后,要亲自代劳,若收小蝶作婢女,倒也不错。
  小蝶忙碌之中,见了杨飞赞许的目光,连忙还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蝶好不容易将房间收拾停妥,推了推床上刚刚入梦的杨飞:“公子,起来沐浴了。”
  杨飞正在做同梅云清洗鸳鸯浴的美梦,惊醒之后,看着房内不知何时多出的大木盆,迷迷糊糊道:“沐浴?”
  小蝶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另一手轻轻扇了扇,笑道:“公子,你身上有股怪味,多少天没洗澡了?”
  杨飞老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搔头道:“这个,就不用问了吧?”他这些日子颠沛流离,哪还洗过什么洗澡啊?
  小蝶道:“沐浴之具皆已备好,小蝶服侍公子更衣吧。”
  杨飞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小蝶,你先回庄吧,洗澡的事我自己来。”
  小蝶嘟起嘴道:“公子还在生小蝶的气?”
  杨飞忙道:“当然不是,只是男女有别,这个恐怕不大方便。”
  小蝶道:“小蝶是公子的奴婢,自然要服侍沐浴更衣,公子这话太见外了吧。”
  杨飞被她拿话扣住,顿时无语,迎着小蝶热切的目光,只好无奈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叫苦:此事要是传到梅云清那儿,又是一大罪状。不过这宾馆别无他人,自己不说,小蝶肯定不会泄密,也就没人知道了!他一念至此,心下方安,由得小蝶灵巧的小手宽袍解带。
  小蝶在软香居之时,也做过为嫖客沐浴之事,做起来自是轻车熟路,侍候得杨飞舒坦之极,他眯着双眼,瞧着小蝶,任由她那双灵巧的小手在自己柔力清洗,一时之间,浮想连篇。
  房内热气腾腾,杨飞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只觉通体舒泰,暗暗大叫一声真爽,不禁哼起小曲,大做将来将小蝶收作私宠,服侍他和梅云清洗鸳鸯浴的美梦,忽然听到门外女子声音传来:“杨公子,杨公子。”
  杨飞如坠冰窖,猛的打了个寒颤,旋即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小声道:“快,快,快藏起来。”
  小蝶倒也没有多问,一瞄房内,除了床底,别无他途,犹豫一下,钻了进去。
  杨飞擦净身子,大声应道:“玉儿姑娘,我正在洗澡,请稍候片刻。”
  门外玉儿道:“公子可要玉儿帮忙?”
  “不,不用了!”杨飞连忙回绝,他可不敢享此艳福,此刻这般情形就够他手忙脚乱的了。
  好不容易穿戴停妥,杨飞堆起笑容,将玉儿迎入,才瞧着一会儿功夫,他又将房内弄得凌乱不堪,心中颇感尴尬。
  玉儿微笑道:“倩儿和甜儿她们几个也准备来看公子的,可是刘姨不允,我只好一个人来了。”
  杨飞愕然道:“刘姨?”
  玉儿神色一黯道:“青姨去逝后,我们便转归刘姨所属。”她左持食盒,右提酒坛,一起放到桌上。
  杨飞有些头痛道:“玉儿姑娘,你这是……”看样子玉儿准备为他接风洗尘,不过如此一来,喝上半天,床下的小蝶该当如何是好?
  玉儿道:“玉儿知道公子一个人在此甚是孤单寂寞,特地备了酒菜,为公子消愁解闷。”
  杨飞无从拒绝,只好道:“容在下将房内收拾一下。”
  玉儿自告奋勇道:“玉儿帮公子。”
  二人合力,倒去木盆中的温水,抬到房内角落,扫去水渍,玉儿将酒菜一件件摆到桌上。
  其间杨飞欲觅机让小蝶逃走,可惜玉儿寸步不离,没有机会,最后只好作罢。
  玉儿毫无顾忌,与杨飞对饮,杯酒下肚,双颊腾上两团红云。
  杨飞见她酒量如此不济,心中暗喜:再灌两杯,玉儿必醉无疑,到时再悄悄将小蝶送走,神不知,鬼不觉。
  “公子!”杨飞劝酒,玉儿并不推拒,再饮数杯,已是秋波迷离,玉颈绯红,凝望杨飞,忽问:“公子,你还在想念香儿吗?”
  杨飞微显错愕,随即掩饰道:“当然想念,我怎么可能忘记香儿。”说实话,他和香儿相识不深,若是玉儿不提,他早将香儿忘到九霄云外。
  玉儿喃喃低语数句,蓦地抽泣起来。
  杨飞勉强挤了两滴老泪,假装拭了一下,劝慰道:“玉儿,你节哀顺便,香儿在天之灵见你如此悲伤,也会难受的。”
  玉儿忽然扑到他怀中,泣道:“今日是香儿十六岁生辰,玉儿自幼与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每年正月初一,我们都要为她摆桌酒宴,可是今年……”
  杨飞轻拥着泣不成声的玉儿,叹了口气道:“要是香儿尚在人世,那该多好。”
  玉儿止住哭声,拭去泪痕,仰起俏脸道:“香儿已得公子报了大仇,能在公子怀里含笑而逝,也是一种福份,玉儿在此代香儿向公子谢过了。”
  杨飞有些尴尬道:“玉儿过誉了。”
  “公子,玉儿练套剑法为你助助酒兴!”玉儿借着酒兴,手捏剑诀,摆了个起手式。
  杨飞瞧着眼熟,暗道这不是归云剑法第一式“白云出岫”吗,这小丫头此刻耍来,莫非要糗自己剑法不精?
  剑光闪动,玉儿娇躯一转,剑尖前刺,再斜撩而出,果是“白云出岫”,她剑法圆转,写意自如,一招招耍了下来,竟然是杨飞最为精通的归云剑法。
  当日杨飞在玉儿诸女面前卖弄此套剑法,哪知玉儿素有过目不忘之能,强闻博记,当场记下,还演练了一遍,较杨飞更强三分,不过杨飞当时习此剑法不过数日,仅通皮毛,再经玉儿转学,已然似是而非。
  时隔数月,玉儿去粕存菁,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令瞧着目瞪口呆的杨飞尴尬无比。
  玉儿练完最后一式“风云际会”,忽然娇呼一声,踉跄倒地。
  杨飞惊呼“玉儿”,俯身将她搀起,未想玉儿却伏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杨飞无奈,匆匆将玉儿放到榻上,从榻下唤出冻得小脸铁青,瑟瑟发抖,已然说不话来的小蝶,运功助她御寒。
  小蝶脸色渐转红润,长长出了口气道:“多谢公子。”
  杨飞歉然道:“累你受罪,实在对不住得紧。”
  “公子说的哪里话?”小蝶嫣然一笑,问道:“这位玉儿姐姐是公子的旧识吗?”天寒地冻,她窝在榻底,直冻得头昏眼花,连二人对话也听得迷迷糊糊。
  杨飞点了点头道:“小蝶,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小蝶问:“这位玉儿姐姐喝醉了,该如何是好?”
  杨飞大感为难,自己总不能让玉儿留宿在此吧?否则明日传到梅云清耳中,还不立马与他翻脸?
  小蝶自告奋勇道:“不如让小蝶将玉儿姐姐搀回庄内。”
  杨飞犹豫道:“若玉儿明日问起,恐怕又生误会。”
  小蝶道:“我便说是在庄内碰到醉倒在地的玉儿姐姐,公子,你说可好?”
  杨飞叹道:“也只能如此了。”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要灌醉玉儿了。
  小蝶将房间收拾了一番,吃力的搀起玉儿,对杨飞道:“公子,你早些歇息,小蝶回去了。”
  杨飞正欲说话,警念突生,挥手让小蝶噤声。
  小蝶不敢说话,凝神细听,呼呼北风声中,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便响起敲门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传来:“表姐夫,开门啊。”
  杨飞含含糊糊问:“是谁啊?”
  我怎么办?小蝶小嘴瓮合几下,杨飞心领神会,目光在房内扫了一圈,指指那个足可藏好几个人的大木盆,示意小蝶搀着玉儿藏到里面。
  门外女子道:“表姐夫,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忆梅啊!”
  杨飞道:“原来是忆梅表妹啊,深更半夜的,找我有事吗?”
  阮忆梅幽幽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来找表姐夫说说话吗?”忽然哼了一声,道:“表姐夫,人家好心来看你,你却推三阻四,拖拖拉拉,不让人家进门,是不是在房内藏了女人,怕表姐知道?”
  杨飞暗暗叫苦,助二女藏得盆内,咳嗽一声道:“我刚刚就寝,正要入睡,忆梅你就来了,我总要穿衣相迎吧。”
  阮忆梅恶狠狠道:“快开门,你这般说,倒让人更加疑忌了。”
  杨飞半解衣襟,慢吞吞的开了门,佯作睡眼朦胧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阮忆梅抢入房内,美目四巡,显是意欲找出女子来。
  那大木盆虽显突兀,但在房中角落,光线昏暗,除非凑近去瞧,否则难以察觉里面藏得有人,阮忆梅此来另有目的,也未在意。
  杨飞心中凛然,表面若无其事道:“表妹,你在找什么?”
  阮忆梅将斗篷除下,疑惑道:“表姐夫,你不是说此地蚊蝇成群,将你咬得体无完肤吗?为何人家找了半天,一只也未瞧见?”
  杨飞信口胡吹道:“表妹你有所不知,自打白日听你说要来观光视察,表姐夫我哪敢怠慢,让那些小东西伤了你那吹弹可破的冰肌玉肤,故而回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浴血奋战,见蚊杀蚊,见蝇灭蝇,忙到昏天黑地,总算杀得半只不剩,刚刚上床睡了小半个时辰,表妹此番突来,差点令表姐夫我措手不及。”
  阮忆梅并非蠢人,怎会不知他在说谎骗人,也不道破,娇笑道:“那可真是多谢表姐夫爱惜忆梅了。”款步行到榻前,伸手拉了拉被子,奇道:“表姐夫,怎的你上床睡了半天觉?被子还是冷的?”
  杨飞见招拆招,再接再励道:“实不相瞒,你表姐夫最近在练一种极为阴寒的内力,平时睡觉被中都是冷的。”
  “竟有此事?”阮忆梅下一句让杨飞几乎立足不稳,一跤跌倒:“如此对身子不好,要不要忆梅晚上给表姐夫暖暖被子?”
  杨飞暗道这丫头今晚莫不是存心勾引他来的?不行,一定要守身如玉,不可坏了名节?他一咬舌尖,强摄心神道:“此等区区小事,不敢有劳表妹。”
  阮忆梅半坐床边,手托香腮,面若桃花,媚声道:“表姐夫,站那么远干什么?人家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快过来呀,人家想和你说说话儿。”
  杨飞犹豫不决道:“这个恐怕不妥吧?”
  阮忆梅娇哼道:“是关于表姐的,你不想听就算了。”
  “想听,想听!”杨飞点头哈腰,走到近处,问:“表妹请讲,表姐夫我洗耳恭听。”
  阮忆梅迷人小嘴凑近,吐气如兰道:“表姐说……”
  “你表姐说什么?”杨飞被她撩拔得心痒难耐,几欲拿捏不住,扑上床来,将她斩于马下。
  “表姐说……”阮忆梅再卖关子,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杨飞抚着脸颊,惊得呆了,他万万想不到阮忆梅一个素有家教的名门贵媛,会如此主动,难道自己魅力真的如此之大,能让她神魂颠倒,大胆如斯?
  阮忆梅娇媚无比道:“呆子,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呀!”
  “我,我……”杨飞心中天人交战,最后欲火压倒理智,爬到榻上,一把抱住阮忆梅,大肆亲吻起来。
  二人亲热半晌,阮忆梅已是媚眼如丝,嗲声问道:“表姐夫,你满口酒气,熏得人家好不舒服,方才是不是跟哪个女人喝酒了?”
  杨飞欲火大炽,含含糊糊道:“此刻还说这个作甚?”“嗤”的一声,将阮忆梅外袍撕裂。
  阮忆梅吃吃一笑,佯惊道:“表姐夫,你怎的如此猴急?”
  杨飞闷哼道:“此时此刻,不急的还是男人吗?”
  阮忆梅娇呼一声,与他滚作一团。
  “砰”的一声大响,房门洞开,寒风卷袭,杨飞打了个哆嗦,他作贼心虚,惊慌之下,连忙推开娇喘吁吁的阮忆梅。
  来人正是他以前最想见,而此刻最不想见的梅云清。
  梅云清俏脸生寒,目带杀机,好似要将杨飞生吞活剥。
  阮忆梅伏在床头,忽然嘤嘤啜泣起来。
  杨飞可怜兮兮的走到她跟前,支支吾吾道:“云清,你听我解释,事实并非如你所见,是……”
  阮忆梅哭声渐止,低诉道:“是这淫贼,这淫贼要糟践我。”
  杨飞目瞪口呆,反驳道:“明明是你……”
  梅云清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是不是想说其实是忆梅勾引你?”
  杨飞苦笑道:“看来你不大相信我。”
  梅云清道:“换作是你,会相信吗?”搀起哭得好似梨花带雨的阮忆梅,安慰道:“表妹,幸好来得及时,才让这淫贼没有得逞,好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杨飞嘶声道:“云清,你听我解释。”他心中后悔不已:白日自己已然惹怒阮忆梅,见她投怀送抱,浑然不知是个陷阱,还自鸣得意,妄肆轻薄。
  梅云清挥袖将他震开,出了房门,又回头冷冷道:“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今日不赶你,明日你便给我滚出梅花山庄,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休怪我梅云清剑下无情。”
  失魂落魄的杨飞追出门外,瞧着二女眨眼不见踪影,不觉颓然倒地,喃喃自语道:“云清,你要相信我!”他此刻好似从云端直坠万丈悬涯,心中只觉万念俱灰,人生了无乐趣,最好找块豆腐将自己撞死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小蝶轻唤道:“公子,公子。”
  杨飞抬头望她,茫然无措道:“小蝶,你怎么还在这里?”
  小蝶道:“公子,外面天冷,还是回房去吧。”
  杨飞应了一声,却是一动不动。
  小蝶道:“方才之事,小蝶听得一清二楚,不若小蝶去见庄主姐姐,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
  杨飞苦笑道:“云清她正在气头上,说也没用,何况要是让她知道你在房内,恐怕是火上浇油,怒上加怒,事情更无可挽回。”
  小蝶皱眉道:“那怎么办?”
  杨飞道:“你先带玉儿回去,等明日云清气消了,我再去解释。”
  小蝶犹豫半晌,方道:“那公子你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再说。”
  杨飞助二女回了内庄,长长叹了口气,心想梅云清此番大怒,那子时之约恐要碰壁,不去也罢。
  他回房睡了半晌,却难入眠,算算子时将至,不觉爬起,探首望向窗外。
  杨飞再入内庄,步向竹林,心想就算梅云清不肯见他,甚至拿剑杀他,亦不爽约。
  走近竹林,林心深处传来一缕若有若无的琴音。
  他循着琴音,寻到那间竹舍,犹豫半天,咚咚敲响舍门。
  舍内梅云清声音传来:“你来了,外面风大,快进来。”
  杨飞愕然止步,在梅云清平静恬淡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怒意,反而让他感到一丝关切之意。
  他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只见梅云清跪坐厅中,旁边香炉檀香四溢,玉指轻拂琴弦,曲音绕梁。
  她打扮与方才不尽相同,散发梳成云鬓,斜斜插了只金钗,蛾眉淡扫,目若星辰,略显苍白的脸蛋补了香粉,而身上仅着了件薄薄的素衣,勾勒出无限美好的娇躯。
  琴音幽远,悦耳动听,好似一个深闺少女,在欢迎情郎到来,杨飞迎上梅云清那淡淡含情的目光,心神为之一窒。
  难道她压根没有生气?杨飞疑虑顿解,心情轻松,快步走了过去,笑道:“你的琴弹得真好听?”
  梅云清指抚琴弦,侧首问:“怎么好听?说来听听。”
  杨飞老脸微红道:“我不通音律,只觉听了你的琴音,心情舒畅,愁意尽消,直想永远在此听你弹琴。”
  梅云清微微一笑,道:“你是第一个称赞我琴弹得好的人。”
  杨飞皱眉道:“难道你们山庄的人都是聋子?”
  梅云清怔了一怔,道:“你就这么会哄人吗?”
  “哪里,哪里?”杨飞谦虚道:“稀松平常。”心想更厉害的招数我还未使出来呢。
  梅云清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又弹起琴来。
  杨飞虽对音律一窍不通,却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情绪随着曲律,时而欢喜,时而悲伤,神情陶醉之极。
  梅云清见他欢喜,也乐得一曲曲弹了下去。
  时光飞逝,一炉檀香焚尽,不知过了多久,梅云清曲罢停手,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杨飞轻轻一震,回过神来,揉揉坐得发麻的双腿,问道:“怎么不弹了?”
  梅云清反问:“你今日专程来听我弹琴的吗?”
  杨飞“啊”的一声,一脸歉然道:“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正事。”
  梅云清含笑道:“我又未责怪你,你道歉干什么?”
  杨飞讪讪一笑,问道:“那本医经呢?”
  梅云清道:“咱们去内室吧。”
  杨飞心中一动,目光透过素衣,在梅云清曲线曼妙的胴体上来回巡视一遍,暗想她今晚穿得如此单薄,又邀自己去内室,莫非是不服自己跟阮忆梅亲热,也学着来勾引自己?
  梅云清见杨飞双眼牢牢盯着自己胸口,心中大羞,嗔道:“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杨飞干咳两声,掩饰道:“我见你现在精神不错,是不是因为看见我的缘故。”
  “你说什么呢?人家精神好,跟看见你有什么干系?”梅云清原本苍白的双颊抹起两团红晕,显得愈发娇艳。
  杨飞壮起色胆,挽着梅云清纤腰步向内室,嘻皮笑脸道:“还说没有?”梅云清如此欲拒还羞的神情,实在令他大喜过望,梅云清既然不提方才的误会,他当然不会自讨苦吃。
  梅云清挣了两下,最后软软倚在他怀中,轻轻道:“你这无赖。”
  杨飞笑道:“你既说我是无赖,那我就无赖给你看看。”隔着那薄薄的素衣,他那只色手在梅云清柔软平滑的小腹上下其手,大肆揩油。
  走了两步,梅云清忍无可忍道:“你再乱摸,人家不理你了。”
  杨飞佯作惊慌道:“云清息怒,大冬天的,你穿得如此单薄,我若不如此,岂非显得你太没魅力?”那只色手虽停了下来,却牢牢抱住梅云清不放。
  梅云清哼道:“你这是什么歪理?”
  “歪理?”杨飞叫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可是圣人之言。”
  梅云清白了他一眼,做了一个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可人表情。
  好不容易进了内室,梅云清亮起油灯,在枕边取了医经,递还杨飞,正色道:“这医经我今日略略看了一遍,确实博大精深,乃杏林奇书,非一时半日可以看个明白。”
  杨飞愕然道:“杏林?什么杏林?这里种了杏树吗?”
  梅云清哭笑不得,没好气道:“对,对,这外面种的都是杏树。”
  杨飞倒知自己狗屁不通,说错话了,讪讪一笑,忿开话题道:“你看过此书,可找出医治你身患顽疾之法?”
  梅云清神色凝重,缓缓摇头。
  杨飞大肆吹嘘道:“没关系,我师父说我是杏林百年难逢的奇才,假以时日,我定能找出医治此症的办法,你放心好了。”他脑子转得倒快,明白杏林即是医林之后,现学现卖,立马套用。
  梅云清疑惑道:“我现在倒是怀疑你究竟会不会医术?”
  杨飞露出马脚,佯作镇定道:“当然会,我干嘛骗你?”
  梅云清一把将医经抢了过去,翻过两页,瞧了一眼,问道:“那我就考考你,肝火过旺该如何医治?”
  杨飞怎答得出来,一时哑口无言,苦着脸道:“待我想想。”
  梅云清道:“慢慢想,不用着急,要不要翻书瞧瞧?”
  杨飞大喜道:“能瞧瞧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并非不懂,只是一时想不起此症治法而已。”
  梅云清见他欲盖弥彰,心中莞尔。
  杨飞为免在心上人面前露馅,将医经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两三遍,就差没将这本古籍咽下肚去,嚼个烂熟。
  他看得两眼发直,肝火大盛,就是没有找到肝火过旺这四个字,更虞论医治之法。
  杨飞最后无奈道:“这书上没写,我也一时想不起来。”
  梅云清娇笑道:“你现在肝火过旺,快消消气,别急坏身子。”
  杨飞恍然大悟,大叫一声:“原来你耍我。”一式饿虎扑食,扑将上来。
  经过一番奋力拼搏,杨飞终将梅云清制服,压在身下,望着不胜娇羞,紧闭美目的伊人,垂首吻下。
  梅云清娇躯一颤,却咬紧牙关,不让杨飞得逞。
  杨飞无所顾忌,另辟他途,双手探入玉人衣襟,不停游走,只抚着梅云清娇喘吁吁,面色潮红,忽然娇哼一声,让杨飞淫舌闭入。
  二人舌尖一触,梅云清如遭雷殛,脑中空白一片,魂儿好似飘上云端。
  杨飞得偿所愿,心中得意洋洋,抬首正欲再接再励,更进一步,却见梅云清脸色苍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云清,云清!”杨飞喊了两声,颤着右手探去,惊呼一声,梅云清果然鼻息全无,如死无异。
  还好杨飞知梅云清患了离魂之症,心中虽慌,却未乱了手脚,依着昨日的法子,忙活了半个时辰,总算将心上人救活过来。
  “你终于醒了!”杨飞将梅云清紧紧抱在怀中,不敢再占便宜,免得她恶疾复发。
  梅云清神色黯然道:“对不起。”
  杨飞奇道:“云清何出此言?”
  梅云清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道:“让檀郎担惊受怕,妾身实在,实在抱歉之极。”
  杨飞首次得闻她这般恭卑的语气,当真受宠若惊,喜不自禁,深情凝视怀中玉人,一字一句道:“能得你以身相许,实乃我杨飞一生最大荣幸,只要此生能日夜伴你左右,余愿足矣,别的都无关紧要。”
  梅云清心中情动,嘤咛一声,反手紧紧抱住杨飞,在他面上轻轻一吻。
  虽未亲热温存,杨飞却感心满意足,只是静静抱着梅云清,默然无语,享受这份温馨甜蜜。
  油尽灯灭,空寂的竹舍内只余呼呼北风,间中夹着积雪坠地之声,还有就是二人悠远绵长的呼吸声。
  不知不觉黎明将近,梅云清娇躯忽然一震,推开杨飞,歉然道:“天快亮了,你快回去吧。”
  杨飞应了一声,恋恋不舍的长身而起,柔声道:“那你多多保重。”深深望了玉人一眼,转身离去。
  梅云清倚在门口,目送杨飞远去的背影,过得许久,寒风一吹,不觉打了个寒噤。
  她回到舍内,伸指拭琴,眼前似乎又现出杨飞聚精会神,聆听琴音的面容,想得不觉痴了。
  ※※※
  杨飞回到宾馆,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方才有美人在怀,他当然精聚神足,然在此刻,只见此人脚步虚浮,鼠目无光,神情萎糜,生似一只斗败的公鸡。
  不过话说回来,任谁两日两夜不曾安枕,也会变成他这副熊样。
  “咚咚咚”杨飞躺下不到半个时辰,便好梦成空,被大力的敲门声惊醒。
  “来者何人?”杨飞心中大骂,慢吞吞的开门而出。
  异变陡生,剑光一闪,迎面奔来,杨飞大惊失色,猝不及防,被刺个正着,幸好那利剑是冲着他的颈侧而来,并无割下他狗头之意。
  杨飞困意全消,定睛一瞧,来人却是梅莲,他命悬人手,亦不知又有哪处惹了这个小姑奶奶,心中虽将此女大操特操,面上却是连连赔笑道:“小莲姑娘,这大过年的,为何一大清早便欲要了在下的小命?”
  梅莲杀气腾腾道:“昨晚你做过什么坏事,从实招来?”
  “昨晚?”杨飞故作沉思,暗道老子昨晚做过的坏事多着去了,件件道来,恐怕你这小丫头消受不起。
  “不错!”梅莲利剑一挽,自杨飞颈中滑开,剑指他的胸口要害。
  杨飞大叹倒霉,一步步向后退去,脸上茫然道:“区区在下昨晚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未曾越雷池半步,小莲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梅莲步步进逼道:“你别装腔作势,自己做过的坏事想不承认吗?”
  杨飞大呼冤枉道:“小莲姑娘,在下以往或有小过,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坏事啊?”
  梅莲咬牙切齿道:“小姐昨晚怒气冲冲的回去,哭了一宿,定是你对不起小姐,你对不起小姐也是对不起我。”
  杨飞退了十来步,一屁股坐到榻上,一脸诌媚道:“原来是这件事,其实是你家小姐误会在下了。”心想老子赏琴听曲,陪了云清大半夜,怎不见她似曾哭过?
  梅莲道:“说来听听。”
  杨飞指指胸口的剑尖,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小莲姑娘可否移开这件凶器,让在下慢慢道来。”
  梅莲哼道:“你油嘴滑舌,殊不可信,休想花言巧语,欺瞒于我。”右腕一抖,杨飞胸口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杨飞吓得三魂失了七魄,连忙道:“小莲姑娘想这般听在下说话,也无不可。”
  梅莲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杨飞如实道:“变故由你们表小姐引起,我白日不小心惹恼了她,她为了报复,便深夜拜防,故意假装与我亲热,刚好被你家小姐撞个正着。”
  梅莲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杨飞信誓旦旦道:“在下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梅莲见他言之凿凿,已然信了一大半,还剑入鞘,娇哼道:“那还不随我去向小姐解释。”
  杨飞应了一声,心道老子早与云清和解,还解释个屁。
  他正欲说话,忽自内庄传来一阵急骤的钟声,远播数里,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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