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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集 寒湖大战

书籍名:《紫气浩然》    作者: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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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日从西方冉冉升起,巨大的火球熊熊燃烧,气温急剧升高,远处出现一座山脉,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寒湖岭。
  半个白天一百万里,比飞灵快捷数倍,几乎与空灵相当,叶千败瞠目结舌,对云梦佩服得五体投地。
  云梦的俏脸挂着淡淡的笑意,雕虫小技而矣,若是驾云而飞,一个雾日就能到达,她命令白鹤继续前进。
  叶千败忙道:“他们的警惕性很高,外围布置了不少警戒,有灵师也有尊者,我们必须先除去耳目。”
  云梦心中早有计划,不假思索:“我们先察看地形,然后直接攻打灵谷,外围由你负责,耳目当然要除,若有漏网之鱼,你一个都不能放过。”
  叶千败怔了怔,很快明白了云梦的意思,心里颇不自然,他本想亲临现场,暗中观探云梦的真正实力,没想到被一眼识破。
  浩然修为虽高,但为人爽直,云梦却沉默寡言,高深莫测,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叶千败很难看透她的底细,甚至于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她面前自己才是后生晚辈,那股无形的威势、天生的领袖气质、强大的自信,让人不得不心悦诚服,几乎忘却了云梦的年龄、性别,乃至她的绝世容貌。
  五宗是多年老冤家,叶千败对各宗的实力了如指掌,日月、电眼两宗的主力齐聚寒湖岭,即便是叶宗倾巢出动,也难以大获全胜,否则早就横扫大草原,若不是对云梦极具信心,他怎么可能跑过来送死?
  区区三人挑战两大宗,平时想也不敢想,如果是其他人提出来,叶千败肯定认为他是个疯子,一派胡言。
  浩然暗笑,魔王是何许人也?领袖群魔,敢于和陈宗相抗衡,这点小小的阵仗根本就不在乎,再多一倍人手也不堪一击,不过堂堂叶宗宗主,威风凛凛的风灵,大草原五大高手之一,在云梦眼里却无足轻重,呵呵,有些大材小用。
  “云梦姑娘言之有理,老哥哥遵令,若有一个走漏,我承担全部责任。”
  叶千败经验老到,所有念头一闪而过,瞬间即逝,目光转向浩然,神情严肃:“老弟,除了少数留守人员,两宗高手基本汇齐,其它的到没什么,你们要注意那两个老家伙。”
  浩然知道他一番好心好意,微微拱手道:“谢老哥提醒,小弟心里有数。”
  刚才在路上,叶千败已经详细介绍过,山中共有二百一十三位灵师,其中羽灵五人,修为最高的是两大宗主,日月宗阴阳上人、电眼宗血电上人,也是两个最危险的人物。
  叶千败瞟了云梦一眼,那张俏脸悠然自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丝毫大战的迹像,好像是来游山玩水,心中暗叹,老了,真的老了,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后人超前人。
  不过此战事关重大,只能完胜,不能有半点闪失,他这次是在赌博,还是有点不放心,拉着浩然的双手,语重心长:“不要嫌老哥啰嗦,老弟切记,千万不要小看任何敌人,每个灵师都不可轻视,特别是羽灵、风灵,重修成功者肯定有真才实学,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的例子数不胜数。”
  “小弟记下了。”浩然心中一凛,凌虚上人也说过类似的话,紫华藏龙卧虎,大草原靠近万灵城,两宗嚣张到现在,必有特殊的神通,最好的办法就是全力以赴,不管面对什么样敌人,这是百战百胜的至理名言。
  “记住就好。”
  叶千败稍感欣慰,沉默了片刻,语速放得极慢,似乎每个字都在仔细斟酌:“连体人、电眼人是特殊人种,天生禀异,战斗力极其强悍,他们虽是风灵,但威力不下于普通飞灵,若不是内部矛盾很深,面和心不和,我们叶宗早就被灭门。”
  略一报拳,最后说道:“祝你们旗开得胜。”似乎叹了口气,脚生祥云,缓缓降落。
  浩然满脸惊讶,隐隐感到他话中有话,五宗的关系比想象的还复杂。
  心念急转,随即恍然大悟,叶宗能够支持到现在,并不完全是实力强大,俗话说得好:好汉难敌双拳。再强也打不过四宗联手,特别是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叶宗的形势并不乐观,可以说坏到极点,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
  但四宗势同水火,平时争战不断,每次百年大战都是勾心斗角,暗地里手下留情,利用叶宗牵制他人,维持微妙的平衡,这次浩然、云梦横空出现,被叶千败视为唯一的机会,赢了将彻底翻身,永绝后患。
  云梦伸手一招,浩然飞到她的身边,两只白鹤自动消失,五色祥云升起,转眼间到达山脉上空,有幻术保护,没有人能察觉他们的行踪。
  此山面积不大,方圆三百里,大部分山峰高不过千米,最高峰五千余米,是一座普通灵山,地理位置却非常重要,因为这里是叶宗、日月宗的边界,也是日月宗最东南角的灵山,更重要的是,灵湖与众不同,堪称奇湖。
  据叶千败介绍,奇湖之称并非无因,奇就奇在五点。
  其一,灵湖占据了整个灵谷,其实是一座封闭的深潭,方圆只有千余亩,被十几座高山环抱;其二,湖面低得惊人,在地表千丈之下,又深不可测;其三,湖水冷到极点,普通灵师也难以长期忍受,但是从不来结冰;其四,四周没有河流,没有瀑布,湖水却始终保持一个水平线,雨月不上涨,白天也不下降;其五,这里全是水性灵气,而且特别的充沛,与名山相媲美,相当于名山的水灵洞。
  关于寒湖的来源,众说纷纭,谁也找不到真正的原因。
  定在万米高空,整座山脉一目了然,云梦秀眉微皱,浩然打趣道:“姐姐,马上就是自己的地盘,千万不要再干傻事,你想想,昨天一冲动,开天岭没了,我们少了一座灵山,后悔了吧?”
  云梦白了他一眼,撇撇嘴,不屑道:“不就是几座破山吗?小家子气,没出息,谁敢挡我的道,我就毁他的山,无论是名山,还是洞天福地,照样变成一堆废墟,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浩然故作哭脸,作躬打揖:“好姐姐,你就行行好吧,多积点德吧,灵门有言:‘宁杀万人,不毁一山,’否则将遭到全天下灵友的咒骂,小弟还想多活几年呢。”
  云梦噗哧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行啦,山不毁,那么你负责解决人。”
  浩然张大嘴巴,讶道:“全归我?”
  “不,两个就行。”
  云梦的眼睛妩媚而闪亮,透出一丝狡猾的笑意:“你是男子汉,很快就是威风八面的大宗主,当然要挑起重任,两个老家伙由你搞定,其余的交给我。”
  见她不像开玩笑,浩然牙关一咬:“行,没问题,不就是两个风灵吗?小事一桩。”
  云梦赞许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单打独斗你肯定能赢,关键是他们人多势众,很有可能一涌而上,多动点脑子,权当练练手。”素手搭上浩然的肩膀,秋波荡漾,柔声道:“不要怕,他们都是小角色,将来还要去万灵城,那里才是你扬名立万的地方。”
  浩然一点就通,以最快的速度掂量敌人的实力,瞬间有了一个完整的方案,暗自收敛功力,只余地灵境界,紧接着唤醒两鸟,脚踏轩宇的后背,云梦隐身不见。
  他这一现身,山中立即有了反应,一人驾云冲出幻阵,那是一位羽灵,转眼见飞到浩然面前,厉害喝道:“哪里来的长毛鼠?敢闯老子的灵山,胆大包天。”
  “你是寒湖上人?”浩然慢悠悠的问道,眯着眼睛,不慌不忙的打量着对方。
  身材矮小,却胖得出奇,形同一个肉球,长袍漆黑一团,最奇特的是肩膀上部,居然有两个不一样的脑袋,左侧光秃秃的,皮肤鲜红,混浊阴森的小眼睛,短而宽的朝天鼻,两颗长长的虎牙露出嘴唇,满脸皱纹层层叠叠,丑陋不堪。
  右侧恰恰相反,皮肤雪白,披肩长发白如银丝,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华,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目光炯炯有神,隐见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这就是连体人,天生两人一体,不单是两颗脑袋一丑一俊,而且有两个心脏、两套经脉,两人同修,他们还有个特点,一个初修火脉,性情暴躁,另一个初修水脉,心机深沉,两脉又可以合作运用,相当于两人联手作战,配合默契,天衣无缝,战斗力当然成倍增长。
  也就是说,对面是两个羽灵。
  浩然盯着寒湖上人,那家伙也在打量着浩然,两个脑袋却表情各异,丑脸怒气冲冲,杀气凛然,俊脸闪过缕缕奇光,一脸慎重,天下敢修金脉者寥寥无几,一旦侥幸成灵,均非寻常之辈,拥有绝大的神通,浩然虽说只表现出地灵水平,但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对于羽灵来说,三百年并不遥远,寒湖上人曾经是叶剑的手下败将,记忆犹新,不由收起轻视之心。
  丑脸桀桀一笑:“长毛鼠,老子就是寒湖,你的眼力不错,胆子更大,竟敢跑到老子这儿来撒野……”
  浩然神态自若,目光出奇的冷静,只是连心眉抖了抖,俊脸的感应力极其灵敏,立马察觉到丝丝杀气,浑身毛孔倒竖,喝道:“住口!”
  丑脸讶道:“老二,你怎么啦?”
  “休得无礼。”俊脸的声音很是清朗,右手虚虚一拜,眼中隐含警惕:“这位灵友,在下天湖,他是天寒,合称寒湖,今天拜山有何指教?”
  浩然也谨慎起来,百闻不如一见,还真是两个人,性格迥然不同,看来这天湖心机很深,不好对付,不慌不忙的抱起双拳,认真的说道:“在下叶浩然,听说阴阳老儿在你们府上,我有事找他,希望你们通报一声。”
  丑脸天寒两眼一翻,厉喝道:“无知小儿,你有什么资格晋见宗主?”
  俊脸天湖冷哼一声,他连忙闭上嘴巴,不服气的嗯了几下,天湖面色稍惊,再次打量着浩然,态度更是出奇的客气:“请问叶灵友,你与叶剑上人有何关系?”
  天寒大吃一惊,瞬间回过味来,丑脸明显露出惶恐,叶剑横扫大草原,四宗诸人至今心有余悸,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三百年后金脉再现,难道又要重演当年的惨剧?
  浩然同样暗惊,这家伙反应奇快,从姓氏、金脉联想到父亲,这也是浩然计划的一部分,表面不动声色,冷冷的说道:“叶剑?谁是叶剑?……我的事与他人无关,只是有要事见阴阳老儿。”
  阴阳上人威名显赫,血马大草原无人不尊、无人不怕,浩然却无一点敬意,三番五次称之为老儿,天寒咬咬嘴唇,怒火中烧,若不是天湖再三暗示,又慑于金脉的当威力,早就动手了。
  天湖阴沉着脸,目光惊疑不定,金脉奇人找上门来,肯定没好事,他沉默片刻,徐徐问道:“请问叶灵友,找阴阳宗主有何要事?”
  “讨公道。”
  浩然满脸悲愤,手指下面的幻阵,狂吼怒喊:“阴阳老儿,你听着,大半月前,我有一友路过大草原,按照灵门礼节前去拜山,没想到你丧心病狂,居然将她引入山里突下毒手,若不是高人暗中相助,早就命丧黄泉。阴阳老儿,你这个灵门败类,毫无羞耻的畜牲,既然有胆子干出卑鄙之事,就不要当缩头乌龟,有种的滚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他算定两宗灵师在下面偷听,一阵狂风暴雨式的痛骂,让众人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苦主上门讨债,天寒、天湖也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浩然一本正经,向寒湖拱拱手:“两位灵友,你们是老前辈了,天下灵门是一家,苦灵拜山天经地义,各门派可以拒绝入山,但严禁加害,这是紫华公认的规矩,你们评评理,阴阳老儿凭白无故杀人灭口,是不是罪大恶极?应不应该讨个公道?”
  如果是其他人,寒湖绝对是不屑一顾,二话不说,当场就将浩然拿下,现在面对的是浩然,第二位金脉奇人,打起来相当难缠,不得不慎之又慎,天湖眼珠一转,装模作样的柔声道:“叶灵友,你从叶宗而来?”
  浩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没错,我知道五宗势同水火,也不干涉你们的份争,但叶宗的灵友路见不平,出手相救,我必须感谢他们。”
  “叶灵友,你上当了。”不等浩然说完,天湖打断了他的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感慨道:“我们日月宗一向安分守己,对路过的苦灵尊敬有加,怎么可能干出此事?分明是叶宗有意陷害,请灵友明查。”
  天湖一脸诚恳,其实他心里直打鼓,青鸾女尚在人世,只要清醒过来,立马真相大白,无法狡辩,但是大战在即,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先将这一关搪塞过去。
  他在赌,赌青鸾女灵核破碎,浩然没有血莲丹,需要几十年才能痊愈。
  浩然暗自冷笑,他这叫欲盖弥彰,冷哼道:“你这是何意?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狡辩?”
  听对方的话音,青鸾女没有跟过来,说明还没脱离危险,天湖放下心来,认真的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信,但还是要说,叶宗经常性的散布谣言,抵毁我们日月宗的声誉,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俗话说得好,兼信则明,希望灵友耐心等待,等你的朋友伤势痊愈后问个明白。”
  浩然一阵迷糊,有些动摇了,喃喃道:“不会吧?他们说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怎么可能撒谎呢?”
  两色祥云缓缓飘近,天湖轻轻叹了口气,一脸关切,右手搭上浩然的肩膀:“灵友有所不知……”
  “去死吧!”三人脸色齐变,不约而同的大喝一声。
  天寒左手冒出一道红光,狠劈浩然的胸膛,天湖猛的发力,手心转向脑门,他们突然袭击,欲将浩然一举击毙。
  浩然也想到一块去了,而且技高一筹,手指轻点,瞬间化出金刚圈,金灵剑喷薄而出,化着大片金芒,直扑寒湖的两个脑袋,与此同时,轩宇急剧下降。
  红光进入金刚圈,天湖的掌力尚未击中,浩然却消失不见,金脉无坚不摧,金芒强行突破护身灵力,两个家伙发出凄厉的惨叫,“砰”的一声,被灵剑绞得粉身碎骨。
  在这电火石光之间,形势急转直下,堂堂羽灵就这么魂飞魄散,幻阵下的灵师僵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人旗开得胜,轩宇飞高百米,与飞扬同时欢快尖鸣。
  浩然心情舒畅之极,干掉一个羽灵并不值得骄傲,但斗智不斗力,有时巧干比硬拼更好,大笑道:“狗东西,这点鬼心眼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哈哈,阴阳老儿,快快出来受死。”
  “哗啦!”这下捅了马蜂窝,幻阵大幅度波动,灵师如蝗虫一般的冒出来了,总数不下于二百个,地灵乘鸟,四个羽灵、两个风灵驾云,将浩然围得水泄不通,五花八门的法宝齐出,空中顿时杀气腾腾,杀气最凶的是一位风灵,与寒湖长得一模一样,毫无疑问,他正是阴阳上人,另一位风灵原地不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身材魁梧,头发五颜六色,除了正常的一双眼睛,眉心还有一只,应该是血电上人。
  “乖乖,这些家伙恼羞成怒,真的要群殴了。”浩然早有准备,挥手大吼:“阴阳老儿,你已经闯了大祸,灭门在即,还不醒悟?”
  这一吼使出了全力,惊天动地,如天雷在耳边炸响,众灵师神情一滞。
  浩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厉眼一扫,不仅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傲气十足,气焰特别嚣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那位受伤的灵友是何来历?老实告诉你们,青鸾女是陈宗弟子。”
  “陈宗弟子?”这四个字比什么都管用,所有人好像中了魔法似的,一下子慌了神。
  灵门有言:“宁惹妖魔,不碰陈宗。”妖魔远在西天魔洲,不可能跑到东土赢洲报仇,陈宗却是手眼通天,一声令下,无人不遵,全天下灵门都是耳目,抓捕一个人太轻松了,紫华虽大却无藏身之处,即使你上天入地也能揪出来。
  此计果有奇效,浩然压下心中的狂喜,再接再厉:“知道陈平上人、陈宁长老与她的关系吗?实话告诉你们,陈宁长老心急如焚,正向此地赶来,马上就到,我只是打个头阵,他老人家说了,陈宗慈悲为怀,阴阳老儿是罪魁祸首,只追究他一人,不会扩大到整个日月宗,若有负隅顽抗者,寒湖就是先例,杀无赦!”
  “杀无赦!”竭尽全力连喊三遍,震动了整座山脉。
  陈平上人无人不知,陈宁长老也是大名鼎鼎,他老人家亲自过问此事,甚至于亲自驾临,青鸾女的身份可想而知,难怪浩然吃了豹子胆,敢单枪匹马前来问罪,众人噤若寒蝉,哪敢有半点怀疑?
  血眼上人本来是局外人,又与日月宗面和心不和,当下打起了退堂鼓,拱手笑道:“原来是陈宗高人,呵呵,不好意思,在下刚才不明原由,得罪了,望灵友见谅。”暗施眼色,示意电眼宗诸人撤退。
  成功分化两宗,浩然暗舒一口气。
  他们的实力不怎么样,最高不过是风灵,但人多势众,打起来相当棘手,特别是在绝望的情况下,可以抱成一团,超水平发挥,甚至于不顾一切代价,同归于尽,魔王也大感头疼。
  灵师拼起命来可了不得,三神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浩然拱拱手,和善的笑道:“血电宗主,不知者无罪,阴阳老儿的事与你无关,更不会牵连到电眼宗。”
  血电上人大喜,一躬到底:“谢灵友宽宏大量,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府中还有要事,不能久留,请灵友代电眼全宗向陈宁长老谢罪,日后必有所报。”
  此时此刻,他对浩然感激万份,比亲爹还亲,无论浩然提出什么要求,绝对是有求必应,毫不含糊。
  浩然更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先解决阴阳宗,再回头修理这家伙,各个击破,耳边忽然传来云梦的声音:“留住他,想办法让两宗相斗。”
  浩然怔了怔,她是什么意思?
  血电上人见浩然面色不对,心中急跳,慌乱驾云而飞。
  浩然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下意识的喝道:“慢!”
  血电上人浑身一颤,缓缓转过身来,眼中掩映不住的惊慌,声音微微颤抖:“灵友有何吩咐?”
  浩然反应奇快,传音道:“陈宁长老已经驾到,刚才给我传音,做出了明确指示……呵呵,宗主不要怕,他老人家暂时不出面,想观察你们两家的表现。”暗暗苦笑,看来自己有撒谎的天赋,根本就没怎么想,不知怎的脱口而出,还能一环紧扣一环,脸不红、心不慌,说得跟真的似的。
  血电上人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剧变,情不自禁的四周张望。
  浩然传音道:“宗主不要慌,冷静,他老人家让我全权负责,实话告诉你,大草原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各大宗经常要求陈宗出面干涉,此事正是一次锲机。”
  血电上人吓得魂飞魄散,脑海里一片空白,一个劲的说道:“灵友救我,叶老弟救我,我一定改邪归正,再也不杀生,潜心修炼。”
  天下第一派的威名不是虚设,绝对是名副其实,无可匹敌,门派的规模越大,历史越是悠久,有资格冠以“宗”字,越有亲身感受,反而是那些小门小派,实力弱小,不显山不显水,陈宗对他们的影响最小。
  血马大草原靠近万灵城,很多年前,外部大宗份份入侵,连年大战,血流成河,本地灵门全部被卷入其中,无一幸免,元气大伤,最后是陈宗出面强行弹压,严禁外人干涉草原内政,五宗才得以幸存。
  所以说,四宗关起门来称王称霸,有恃无恐,谁的账也不买,唯一不敢得罪的就是陈宗,规矩是陈宗定的,陈宗也能随时修改,反正是他们说了算,更何况四宗均非善于之辈,这些年来造孽太多,不管杀谁都是名正言顺,理由充分,天下皆服。
  “他老人家心地仁慈,不会大开杀戒,但阴阳老儿胆大包天,竟然动了青鸾女,罪不容诛,不需要我明说了吧?血电宗主,这是你立功赎罪的机会,只要日后改弦易辙,肯定安然无恙。”
  浩然的脸上笑容灿烂,暗自叹息一声,陈宗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不用说长老亲临,只要打出他们的旗号,这些老家伙立马束手就擒,不敢生出丝毫反抗之心,甚至于不敢仔细核实,也许是威名太盛,也许是做贼心虚。
  太不可思议了,真的难以置信,陈宗两个字拥有无限的魔力,这不是一件好事,而是紫华灵界的悲哀。
  血电上人也是老江湖了,经历过大风大浪,狡诈多变,哪还不明白浩然的意思?
  陈宗既要仁义之名,不能杀孽太多,又不想出面,最好是暗地里遥控、操纵,不给外人落下话柄,所以利用自己杀阴阳上人立威,进而控制大草原,这是他们常用的手法,屡见不鲜,大家心肚自明。
  “利用,他们在利用我。”
  血电上人不惊反喜,能被陈宗选中是莫大的荣幸,即便做不了陈宗的嫡系,但攀上这棵大树,暗地里扯上关系,就是一个护身符,今后稍有收敛,行事不要太过份,电眼宗就无人敢惹,再乖顺一些、多方面打点讨好,统一大草原指日可待,若是真的改弦易辙,将来可挤身名门大派。
  “灵友放心,在下心中有数,保证完成任务。”血电上人心中狂喜,表面不动声色,朝浩然拱拱手,飘向阴阳上人。
  再说日月宗诸人,咋闻青鸾女是陈宗弟子,全都傻眼了,他们是当事人,一想起陈宁上人将要驾临,个个脸色惨白,吓得魂不附体。
  阴阳上人更是如此,通体冰凉,头晕目眩,紧紧闭上了眼睛,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世界的末日,不,是自己的末日到了,痛恨、后悔,怨毒、害怕,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猛然间产生无边的恐惧。
  他不是初出茅庐,也曾经怀疑过浩然的身份,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想都不敢想,亿万年来,还无人敢冒充陈宗弟子,而且浩然只是一位地灵,却敢单枪匹马面对两宗大军,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狂傲嚣张,要么是疯子,要么有恃无恐。
  寒湖的下场亲眼所见,他可不认为浩然是疯子。
  他的心在颤抖,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惹了其他人不要紧,没想到惹到陈宗,唉,难道是天忘我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飘近的血电上人,嘴唇微动,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宗既是盟友,也是敌人,日月宗倒霉,阴阳宗肯定会落井下石,不由心生警惕。
  血电上人定在他面前,神情肃然:“阴阳老弟,我们有三千多年交情,算得上是老朋友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阴阳上人有气无力,微微点头,声音略显撕哑:“老哥,请讲!”
  血电上人深深一叹,满脸惋惜,又是正气凛然:“老哥一向脾气耿直,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有什么说什么,你不要见怪,此事严重违背了灵门规矩,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不用说外人,如果老哥当时就知道,立马会大义灭亲,杀了你向陈宗请罪。”
  “你……”阴阳上人怒火万丈,恶从心头生,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这家伙居然摆出一幅正人君子的面目,其他人也是愤慨不已,怒目而视。
  血电上人老奸巨滑,有陈宁长老暗中观察,当然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传音道:“老弟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陈宗找上门来,后果你比我还清楚,当务之急不是狡辩,而且想方设法保全日月宗,老哥是一片好心好意,希望老弟认清形势,识时务者为俊杰。”
  阴阳上人呆了呆,苦涩一笑,他也不是傻子,一点就通:“让我一人顶罪,这没问题,只要能保证日月宗的安全,小弟可割下自己的脑袋,但陈宗能同意吗?”
  血电上人郑重点头:“老弟,你不要糊涂,陈宗的威名摆在那里,反正人没死,他们没理由大开杀戒,再者,叶浩然刚才说得清清楚楚,只追究你一人,余者不杀,日月宗实力并未损失太多,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
  阴阳上人叹了口气,瞬间苍老了许多,形势比人强,不甘心又怎么样?即使他死不认罪,那些部下为了自保,也不会放过自己,就连眼前的血电上人也要翻脸,这就是现实,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残酷而无奈。
  扭头扫视日月宗众人,目光凄凉,眼前一片糊涂,哽咽道:“各位兄弟姐妹,我苦修数千年,道心入魔,竟然动了邪恶之心,妄图加害拜山的灵友,此事有违灵门古规,罪孽深重,辜负了大家的信任,给日月宗留下一道污点,在此辞去宗主之职,并脱离日月宗,由水火师弟接任宗主。”
  凭空跪拜三下,擦拭脸上的泪水,泣不成声。
  “宗主……”大部分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历来强悍的宗主会俯首认罪,一位羽灵是其它人种,默不出声,目光不停的闪烁,另一位羽灵是连体人,快速飘到眼前,一把抓住阴阳上人的肩膀,叫道:“师兄,你开什么玩笑?”
  “师弟,我不是开玩笑。”阴阳上人拉着他的手,递去须弥空间里的所有物品,郑重其事道:“师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造的孽自己扛,不会连累你们。”暗中传音:“带好众位弟兄,小心血电,防止他趁火打劫,大局为重,退下吧。”
  那水火上人怔了怔,目光一瞥血电,重重的点头,叹息着飘回原地,向众人传音示警。
  阴阳上人慢悠悠的转身,逐个看着众多熟悉的脸庞,神情变得镇定自若,这是临终前的最后一眼,悲切尽去,只有满脸留念。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拱手一圈,道:“各位,我不怨任何人,这些年来,我造孽太多,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天是罪有应得,在此奉劝大家,希望能引以为戒,重新做人,回头是岸,某些人肯定还是死不改悔,我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朝浩然拱手:“叶灵友,在下无颜面对陈宁上人,请代我向他老人家请罪,说我临终顿悟,虽然为时以晚,无法洗清一身罪孽,但是我用鲜血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浩然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一声不吭,微微点头。
  点头就够了,阴阳上人喜不自禁,一躬到底:“谢灵友,从现在起,日月宗将永远遵从陈宗的命令。”偷偷向水火上人传音。
  水火上人心领神会,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全体恭声道:“日日宗自愿臣服陈宗,一声令下,无不遵从。”
  浩然又忍不住叹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临死前还来这一手,厉害,他想了想,右手微抬:“大家起来吧,此事日后再说。”
  “谢叶灵友!”众人起身,个个喜笑颜开,有陈宗的维护,电眼宗不敢轻举妄动。
  后事安排妥当,阴阳上人落下一块石头,飘到血电上人面前,笑道:“老哥,我们相交半辈子,小弟要走了,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今后能照顾日月宗。”
  血电上人忙道:“老弟不要客气,你们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突然心生警觉,耳边传来浩然的声音:“注意,他有杀气。”
  阴阳上人面目狰狞,两张嘴巴齐喝:“血电,你的罪不比我轻,干脆一起走吧。”左嘴是一道红光,右侧是白色光芒,竭尽全力,击向血电的胸膛。
  他俩距离太近,根本就来不及躲避,血电上人骇然失色,眉心的眼睛大开,射出一束五彩光华,恍如一道闪电横空出现。
  “轰轰!”巨响声震耳欲聋,两人同时击中对方,像炮弹似的飞向高空,随即发生爆炸,化着漫天的血肉。
  又是意料之外的变故,所有人都呆住了,短暂的窒息,不知谁大吼:“为宗主报仇,杀了那些杂种。”烈火点上了干柴,双方都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山脉上空成了战场,杀声震天,法宝满天飞。
  按阴阳上人的预法,杀血电上人主要是表明忠心,至于随之而来的混战,陈宗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可惜浩然是个冒牌货,第一时间飞出千米,冷眼观战。
  惨叫声不绝于耳,浩然浑身大汗,一阵虚脱,舌阵胜过血阵,他一直在提心吊胆,相当于经历了一场大战,突如其来的,心中冒出一股寒气,云梦是真的失忆,还是在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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