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悍牛角
胖子永远也搞不懂，卓月对自己的评价，哪一句是赞美，哪一句是挖苦。而卓月心里却清楚的很，那是完全的，纯粹的赞美。
别看卓月洁身自好，却欣赏胖子的狡猾，他喜欢胖子的性格，固执，有时候甚至有些古板，聪明，也有弄巧成拙的时候，自信，闯祸的时候也不少。有胆子，有见识，有原则，一个男人有了这三条就足够了。就连这次挑起妖族和蜀山的争端，在卓月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他没有被老怪物吓的尿裤子，还有能力将蜀山置于险地，如果不是她强行出面制止，胖子十有八九便成功了。
何况卓月知道，胖子对上问剑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他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胖子也没有借机伤害蜀山弟子，这说明他知道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至于贪财，自私，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在卓月看来不值一提，人哪有不自私的，就连问剑，陈玄，包括自己，谁能说自己没有私心？
卓月是欣赏王浩的，而且信任，要不然，以她的性格绝不肯和一个男人形影不离，更不会在受伤后将自己托付给王浩，而王浩也没有叫她失望。
可惜王浩对此浑然不察，还在算计该如何大捞一笔，余下的人等在外面，王浩和卓月随后进入了医馆，有他在，换不换，怎么换，就不是李芦能做主的了。
仁兄带来交换的是～千年人参，而且还是两株。
又是人参，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昨天王浩还在抱怨，而现在，他已经彻底无语了，哪来这么多的人参？
自从决定收下星语以后，胖子就不再需要千年人参了，当即失去兴趣，使了个眼神，示意李芦自行决定就行了，然后向低声向卓月打趣道：“你们玄门是不是一千年以前就掌握了人工种植人参的技术？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多人参？”
卓月白了他一眼，纠正道：“当然不是了，异兽异草认识的人少，而且数量稀少，不容易寻找。人参却是很早就声名远播了，玄门自古就有收集人参的习惯，而且不止是收集人参，诸如黄精，首乌等一些草药，凡是品质优良的都在收藏之列。在以前，人参的数量不像现在这么稀少，收集起来相对容易，玄门大都有存货，因为不知道怎么用，就一直保存到现在。这就和西方的人喜欢收集晶石一样，有什么奇怪的？”
胖子摸摸下巴，坏笑道：“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异兽异草认识的人少，放到他们眼皮地下也不认识，人参倒是好认，和大萝卜似的，一拔一个准。”
卓月无奈道：“术业有专攻，玄门本来就不擅长这些，别嘲笑人家。”
王浩争辩道：“我哪有嘲笑他们？我这叫苦中作乐，换一大堆千年人参回来有什么用，还不是炼成归元丹便宜他们，我亏死了我。”
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李芦可没闲着，仔细的检查了两株千年人参，连每一条参须也不曾放过。
李芦是聪明人，不肯占别的便宜，别人想骗他也难，比登天还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胖子看中的就是他这种性格。
“好了。”李芦的验货终于告一段落。依照提价后的标准，取出一枚归元丹给他，以前是一株千年人参换一枚归元丹，而现在改成了两株换一枚，价格翻了一番，这就是李芦良心的底线了。
可笑的是玄门中人非但不介意，甚至表示欢迎，丹少参多，要是不提升筹码，排在前面的人什么时候能被掏空，不掏空他们，排在后面的人哪来的机会？要知道，没有换到丹的人永远占多数，而且是绝对的多数。
即使就换到一枚归元丹，回去也能和师门交代了，甚至是嘉奖，仁兄是个老实人，得了归元丹二话没说，先给胖子使个眼神，许诺的好处到外面兑现。
“等等，你就带了两株人参来？”王浩不甘心的询问。
这年头厚道人少啊，都快绝种了，胖子要给他一点甜头，但是规矩不能坏，毕竟，换丹不是一次两次的交易，不能自己砸了招牌。
仁兄再次用感激的眼神望向胖子，赶紧说道：“有倒是还有，师傅临走前把东西都放到我这儿了，我也不认识，不知道李先生给不给换？开始就没敢拿出来。”
原来以前也有带上异草来的，李芦因为没有把握，就没敢和人家换，都是等等再说，后面的人本来就不清楚异草的价值，异草对他们也没什么价值，想当然的理解为异草不给换，到了现在，干脆就不拿出来了，胖子知道了真相，那个心疼啊。
提及异草，三人又同时来了精神。火辣辣的眼睛让仁兄浑身冒出冷汗，不过他没什么好怕的，应该是高兴才对，反正李芦不能抢他，看中了什么东西也是用丹换。
异草对玄门来说实在谈不上珍贵，因为他们不认识，认识了也不会用，没人要的东西就没价值，他们更希望用不知名的异草交换丹，将人参保存下来，李芦对人参来者不拒的态度更坚定了他们的信念。
“就是这些了，李先生给瞧瞧，能换就换，不能换李先生留下玩也行，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憨厚的语言让胖子听得想哭，这不是感动，而是心痛，为那些异草感到悲哀。
他们是天地间的灵物啊！只要有一名炼丹师，就能让他们变成人人梦寐以求的丹，有些甚至不用炼丹术也能使用，古代记载异兽异草的典籍不少啊。《轩辕本纪》、《抱朴子》、《山海经》《神异经》，那个时候它们是多么风光？汉武帝倾半国之力寻找而不得，如今，居然沦落到随便送人的地步了。
三人都对异草有浓厚的兴趣，挑选却只能由李芦一个人来，而三人中见识最差的也是李芦，每次遇到不懂的东西都要装模作样的拿起来，实际上是拿给胖子看的。
难为李芦一个老实人还是装腔作势，好在他对异草充满兴趣，此刻完全投入进去也忘记了尴尬。
“奇怪，这株贝叶草居然有九片叶子？”李芦拾起一株翠绿颜色的小草，喜悦的神色溢于言表。
贝叶草本身并不珍贵，因为叶片形状独特而得名。主要功能是镇魂，凝神，效果方面不敢恭维，数量也不算稀少，常见的都是七片叶子，而这株却有九片，可能连仁兄的师傅也没有察觉。
异草在外观上不见得有什么惊人之处，有的甚至和常见的植物非常相似，也许就是多出了一片叶子，颜色稍微深一点，外行很容易走眼，这些知识都是胖子教的。
经过贡嘎山上的特训，李芦的洞察力比以往有了质的飞跃。这么不起眼的一株小草，他一眼就能看出多了两片叶子，也属不易了。眼力达到如此程度，要在瞬间辨认出飞过的苍蝇是公是母，有没有缺胳膊少腿，那绝对是小菜一碟。
卓月也是经他提醒才察觉到不同，行家面前不敢卖弄，也是将目光望向胖子。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在等待胖子的答复。在异草的见识方面，胖子是毫无争议的权威，而且换与不换都在他的一句话。
李芦需要的是一双碧眼，唯有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就，眼下正是锻炼的绝佳时机，所以王浩不想过多的参与，也不想太过张扬，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来求医的病人，只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承认那的确是贝叶草，既然是贝叶草，也就没什么珍贵的，这就是他给的答案。
要说李芦原来也不笨，无奈他太崇拜王浩，将王浩的每句话都当作教条，南面钻起了牛角尖。
九片叶子和七片叶子那可是天壤之别，所以他依旧是不敢决断，而且再次提醒王浩，那是有九片叶子的贝叶草。
“植物存在变异的现象，比如说与别不同的颜色，多出一两片叶子，和基因有关，属性上没有不同。”小医仙不愧为博闻天下第一，解释充满了科学的味道，可惜并不是那么容易理解，李芦听的云里雾里，反而更加迷糊了。
最后还是王浩来的直接：“不管它有几片叶子，贝叶草就是贝叶草，没什么稀罕的，人也有长出六个指头的，那就不是人了？”
胖子的目光早就停留在一支独角上，那是一条类似犀牛的角，弯弯的，就像一柄锋利的镰刀，血红的颜色像是要滴落下来，给人一种能量涌动的感觉，那是悍牛的独角，万中无一的宝贝。
可是王浩看中的却不是角，悍牛是一种珍贵的异兽，外形酷似犀牛，它的角虽然珍贵，但是更适合于炼器，而不是炼丹，悍牛最珍贵的部分是血，依古法的记载，不少顶级丹都需要悍牛的血，其中包括直接提升境界的丹。
分身被问剑瞬间洞穿的刹那，王浩领会到很多东西，修为是永远不能忽视的，一味追求技巧和法宝，最终只会沦为旁门左道，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这角哪来的？”胖子沉不住气了，假如能换到悍牛血，付出一百颗归元丹也是值得的。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支角上，仁兄紧张的说道：“这块断角是师傅交给我的，怎么了？”
断角？的确，切割的不是如何漂亮，悍牛角坚硬无比，假如没有顶级的法宝，别想整齐的切割下来，瞧断口的粗糙，说不定是硬生生掰断的。
天啊！如此天赐的灵物居然遇到外行，被活生生的糟蹋了，瞧仁兄的智商，他的师傅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那个白痴压根就没有取血，见到这支牛角比较特别才取来的。
王浩心中一痛，仍然锲而不舍的追问道：“你师傅把角给你的时候，还有没有一起给别的东西，例如说瓶瓶罐罐什么的？或者有没有特别的交代？”
实际上胖子早就扫视过了，没有任何容器类的法宝。
果然，仁兄摇了摇头。
悍牛血对王浩实在太珍贵了，虽然希望微乎其微，胖子仍然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你知不知道，这牛角是你师傅猎杀怪物得来的，还是和别人换回来的？”
“当然是师傅猎杀的，当时我还帮了忙的，那头怪物猛着呢，长的像犀牛，浑身长满了灰颜色的鳞片，坚硬着呢，法宝都伤不了它，师傅说那是犀牛成精了。师傅跟他斗了七天七夜，那血流的，把山坡都给染红了。”把山都给染红了，那得多少血啊，就算这师徒俩后来采集了血液，还能剩几滴？
胖子宁可那漫山遍野的血都是他们师徒的，当然，那不可能，就算把他们两个都榨成汁，绞成馅，也不够洒满半座山头的。
“怎么，你还不相信。”仁兄提起以前的光辉战绩不由脸放红光，貌似那次击杀悍牛，他也立了不小的功劳，而且还是四川猎杀到的，蜀山的眼皮底下，这还不值得他吹嘘的。
白痴，四川境内哪来的犀牛，还是成了精的！哎，四川，说不定就在龙门山脉里呀，要是这师徒两个没遇见，或者胖子早出师几年，这悍牛也许就到了胖子手里。
这就叫人的命，天注定，王浩脸色发青的问道：“你们猎杀了悍牛以后，除了取走了这支独角，还有没有采集别的东西？比如说血液什么的。”
基本上，胖子已经没抱什么指望了。
“有啊！师傅说犀牛精浑身都是宝贝，皮，眼睛，牙齿，能带走的我们全带走了，光是摘掉这牛角，我们就花了半个月功夫。血液，我不记得了，当时我主要是负责锯角和剥皮。”仁兄得意洋洋的卖弄。
这家伙居然还是一不怕脏，二不怕累呀，不出所料，悍牛难逃剥皮拆骨的厄运。他不知道，他的师傅就一定知道，为了悍牛的血液，哪怕有一丝希望，也值得跑上一趟，另外，他向仁兄询问击杀悍牛的确切地点。
“你问这个干什么？”仁兄终于察觉到不妥，以一个普通人来说，胖子知道的未免太多了，问的也太多了。
“呵呵，我就是好奇。”王浩向李芦使了个眼色，我问你不说，李先生问起，你总该说了吧。
仁兄也就是觉得奇怪，随便问问，他还欠胖子一个人情，何况说出击杀悍牛的地点也没什么损失，当下大咧咧的说了出来，地点果然是在龙门山脉，一个叫血旗镇的地方，时间是在八十多年以前～胖子就是在努力也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