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殿堂深谈
我不会忘记小龙对我说过的话，虽然在前来魔域之前，我就把他留给了静，但我知道这位伟大的神龙吐露出来的消息绝对是有根据的，最后一件神器一定在魔族手里。
我没有花多少时间去思考为何魔王路西法会否认这点，因为在我质询的眼神下，他很大方地告诉了我“叹息之盾”的下落。
“现在这块家伙恐怕还在兰迪的床底下呢？这么多年他恐怕已经习惯了这么一块床板的存在了吧。”
“兰迪？”我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
“是的，也就是我的弟弟，魔族中拥有仅次于我实力的堕落天使。也许你并不清楚，在你进入大漠的时候，他也曾经到达过那里，在你开启封印的时候，他帮你挡住了神族。”路西法说道。
“原来我的行踪对于神族和魔族来说都不是秘密，你们总是有办法让我大吃一惊，这样看来我得到几件神器还得感谢这位兰迪了，否则神族恐怕在那个时候就会出手。”
路西法摇摇头，说道：“世界上没有真正无所不知的神魔，我能知道你的行踪自然是因为碧灵的存在，而神族则早就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了。而且，能够得到神器的承认，完全是因为你自己，要知道兰迪虽然保管着‘叹息之盾’很多年，但从来没有从它的身上得到过任何帮助。”
“我想要告诉你的仅仅是兰迪在我们魔族的地位非常高，甚至连我也不能完全左右他的决定，同时他的实力同样相当可怕，绝不是年轻的魔神将们可以比拟的。因此，你想要强行带走他这件藏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眉头紧锁，看来这个名叫兰迪的家伙绝对不比面前的魔王好缠多少，能够让路西法如此称赞的人在魔族可不多。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他答应把东西给我。我希望陛下能够告诉我，因为只有完全发挥出这套神之装备的威力，我才能够帮助魔族对抗光明神，不是吗？”
路西法不置可否，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想要得到那件东西可能相当容易，也可能努力了一辈子也无法见上一面，这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路西法话锋一转，紧接着说道：“其实你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兰迪除了是我的弟弟以外，他还是碧灵的亲生父亲，而且一向都十分溺爱自己唯一的女儿。他的最大心愿就是碧灵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如果你能够让他满意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了。”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理解路西法暗示的含义呢？原来他对碧灵的心意是这样了解，为了达成碧灵的心愿，路西法居然采用了这种方式，他对碧灵相当在意啊。
“碧灵，碧灵……”我踌躇了一下，面对别人看来轻而易举甚至还得了大便宜的买卖我却有些犹豫，此时此刻，静和丽雅的面孔交替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一想到她们的感受，我就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了。
我没有说话，缓缓地转过了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朝着殿外走去，直到我即将跨出殿门，路西法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好好考虑一下吧，神族的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既然他们可以在短短时间内消灭这么多人类精英，他们同样能够继续这样干。你的时间并不多，我不希望在所有人类精英都消失以后才来答复我，到时候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脑袋却没有回过去。路西法不急不缓地说道：“神族中也有实力差异，而且有几位神族的力量比其他神族高了整整一个等级，你可不要被一些表面现象所迷惑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到这样的话语，我不得不重新面对路西法那双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魔族和神族交手的经验远比我丰富，我知道魔王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得多。
路西法早就预料到我会留下来的，他淡淡地说道：“如果神族的力量仅仅像你遇到的那些一样，那么我们魔族如果不惜一切代价的话，还是有机会攻入天界，赢得这场持续了数万年的战争的，至少我们不会被迫留在魔域这种恶劣的条件下生存。”
“只是在面对神族的战役中，我们从没有获得过一场胜利，你知道这是由于什么原因吗？”
我淡淡地说道：“人类，其他种族。”
路西法一听到我的答案，不禁笑了，他说道：“事实上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魔族的很多人没有把神族以外的人放在眼里。龙族固守生命古径，只要我们不去冒犯他们，他们也不会和我们为敌，强大的龙族并不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阻碍。至于人类，在你出现之前，呵呵……”
路西法没有说下去，但从他的神态不难发现，魔族并不认为人类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对手。
魔王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了，他低声说道：“事实上神族中的主神才是一次又一次阻挡我们前进的对手，只有在见到他们展开六对光翼的时候，你才能够体会到他们的可怕。”
听到这里，我不禁忍不住说道：“碧灵不是也拥有六对光翼吗？我却没有感到她特别可怕的地方。”
此时，路西法身上的能量忽然爆增，六对漆黑的光翼出现在他的身后，在这一刻我全身上下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甚至连动一下手指也变得无比困难。
路西法这才说道：“因为你从来不是碧灵心目中的敌人，碧灵也没有发挥体内最大力量的欲望，她仅仅是一个刚刚会站立的小孩子。”
“但主神级别的神族不同，他们知道怎样隐藏能量，也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请问你能面对几个现在状态的我呢？”
除了苦笑以外，我似乎不应该说什么了，我很了解自己，在凑齐整套神之装备之前，我还没有资格和路西法交手。
“幸运的是，这样的主神级别高手，充其量不过五个，几百年前的大战中，我重创了一个，按照神族的恢复速度，那个家伙恐怕到现在也没有复原。”
我喃喃自语道：“四个，居然还有四个这样的主神。”
路西法眼中寒光一闪，说道：“知道虽然魔族多次攻入人类大陆，却始终不敢过分深入吗？那是因为我们并不知道神族的底线是什么，不清楚在何种情况下主神级别的高手会直接加入战争。”
我忽然问道：“刚才你不是说曾经重创过一个主神吗？这样看来主神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如果你亲自出手的话，魔族方面也不是没有机会。”
听到这些，路西法的脸上也显出得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开口说道：“神族最可怕的还不是主神，虽然主神级别的人已经能够让我头痛了，可我自认为要强于他们，在一定的条件下，我可以在短时间内击败他们。”
“你……听说过那场神族拯救人类的惊天大战吗？知道我和光明神在人类土地上进行的唯一一次交手吗？”
我点点头，在一些年代久远的史册上我见到过相关的记载，“陛下和光明神之间的黑暗与光明之战是一个永恒的传说，据说当时方圆千里内的生物都绝迹了，你和光明神多日大战散发出来的能量蒸发出的水分，让海平面低了几十米。”
“人类的想象真够丰富的，他们明明没有看到什么，却把自己的想象编进了史书，借此来误导后人。”路西法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
“那是我第一次击败主神，也是我身体体能的巅峰时刻，在那个时候魔族的大军第一次占领了大片人类土地，眼看在魔域生活了无数年的魔族就将回到这美丽的世界，光明神却出现了。”
周围没有一点响声，更增添了路西法言语的感染力，我情不自禁地细心听了下去。
“接着，我犯了一个错误，正当我试图现完全占领这片土地，再和神族的对抗的时刻，光明神来了，于是我们就有了一场约战，最后我败了。”
我听得入迷，小心地说道：“连场激战以后，败在神族第一人的手中，没有什么可以叹息的，只要能够和他激战这么多时间，足以说明陛下的实力。”
我完全没有质疑路西法能力的意思，而路西法却摇着说说道：“哪有什么激战啊，实际上我们一招都没有出，光明神是不可战胜的！”
在此之前，我从没有预料过魔王会这样坦陈自己的失败，我惊叹道：“一招没出，真的是一招没出吗？”
路西法说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光明神本来就不是和我们同一档次上的，他比所有的人都要强得多。他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缓缓展开了他的光翼，那时我就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光明神拥有第七对光翼，他只不过稍微显露了一下那对光翼我就感到如潮的压力，我无法想象当那对光翼全部张开的时候，光明神能够增强几倍的实力。于是，我选择了退，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正式踏上人类大陆的土地，因为我总觉得光明神在注意着我。”
我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眼中满是不甘，我在心里呐喊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为什么我面对的对手会变得如此之强呢！”但是我知道自己身体内还藏着一种能够战胜任何人的力量，但我能够以付出灵魂的代价获得这种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