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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走向统一 第五十二节

书籍名:《商业三国》    作者:赤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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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雍摇头说:“不好,刘玄德就在咫尺之间,青州兵号称天下强兵,能留在他身边的一定是数一数二的勇士。自王越以来,青州遍布武馆、拳社,青州兵单兵格斗能力,甚至超越了我们的一些将领。馆舍狭窄,兵力不容易展开,一旦发生战斗,人数多的优势体现不出来,此时单兵格斗能力尤为重要。
  我听说,刘备身边的侍卫营,又被称作‘冠军营’,乃是由历年来竞技大会上的冠军得主组成,刘备把他们选拔到身边亲授军法,刘备对他们来说亦师亦主,这些人悍勇好斗,真要与我军对上,恐怕杀虎不成反遭反噬。”
  张纮也急忙越众而出,劝解道:“主公,千万不可有此想法,刘备近在咫尺,我军调兵不可能瞒过他,万一惹怒了他,岂不要玉石同焚?”
  诸葛瑾也连忙帮腔:“主公,刘玄德此来携带数员战将,意图不明,我认为此时此刻千万不要激怒他。”
  步骘劝告道:“我与公瑾素来交厚,深知公瑾此人忠信当先。先主(孙策)与公瑾自小结识,交情深厚,若刘备有敌意,公瑾决不会不向薛综示意。依我看,主公,刘备此人,你不惹他,他和善可亲,万一触怒,其人便疯狂不知礼法。我建议,主公小心应对,千万别给他发飚的借口。”
  其余众臣不甘寂寞,也纷纷表达自己地见识。无非是劝孙权息怒,前去见见刘备。
  孙策占领扬州全境后,又通过刘备向朝廷讨取了扬州牧的正式任命。此后,南方士族纷纷投靠,不服的士族被孙策以铁腕清除,这些南方士族们围拢在一起,便以小朝廷自居。孙策手下的人便自称臣。孙权即位后,欲望更加膨胀。与属下商量事情采取了朝臣答问的礼仪:一坐一跪。
  青州兵被教导为双膝只跪天子与神灵,因此对孙权行跪礼的命令置若罔闻,这也就是孙权想驱赶青州军人的由头。
  朝臣们越是劝解,孙权越不甘心,正生气间,内宫宦官引领着吕范进入,孙权急招手唤到近前。问道:“玄德公都与你说了什么?”
  吕范如仪叩首,答:“他请我品评了几种美酒,然后下了一盘棋,就放我回来了,临走时,赐我几瓶美酒,约我明日再去。”
  什么都没问?孙权疑惑地眨眨眼,再问:“棋下得如何?”
  吕范答:“奇臭无比。要不是世间流传着玄德公与卢植《未尽棋》棋谱,我真怀疑玄德公是天下头号臭棋篓子。”
  看孙权没有反应,吕范解释道:“有传言,玄德公在黄巾之战中,引兵增援卢植,在金鼓声中。与卢植在军营大帐各下了三十余手棋。后来玄德公引军出战,这局棋没有继续下去,故此称为《未尽棋》。从那局棋谱上看,玄德公三十余手,便已完成整个棋局的大势布局,落子招招凶狠,处处高瞻远瞩,世人已经从这局《未尽棋》推演出一百多种下法。臣自负江东国手,本想和玄德公好好较量一番,可惜玄德公自叹从那以后再未下棋。结果落子凌乱。不堪入目。”
  孙权不动声色,问:“你出来后。发现有何异常?”
  吕范茫然地说:“没有啊。”
  孙权怒喝道:“使劲想。”
  吕范用力皱起眉头,闭目沉思。
  众臣七嘴八舌,顾雍老谋深算地说:“刘备说他多年没摸棋,一定在掩饰什么。田畴田子泰视棋如命,随身的行囊中都带着棋盘棋子,田畴出入刘备家中往来无忌,他们两个聚在一起,不下棋,光喝酒吗?嗯,嗯,刘备心思一定不在棋盘之上。”
  “对了”,吕范大叫道,吓了大臣们一跳,“我出门时,似乎看见三公子的管家站在角落里,躲在廊柱的阴影下,倒不是很分明……”吕范边沉思着边说。
  吕范的记忆力极其惊人,善于计算胜负手的他,一眼扫过的东西许久难忘,此刻他说得如此含糊,一定是当时脑袋里还在推敲着那盘棋,心不在焉。不过,就这一点模糊地身影已基本上确定孙三公子的管家一定在那里,刘备当时是因为客人到了,才急忙结束了与吕范的对局。
  所谓孙三公子,就是孙权的弟弟孙翊孙叔弼,孙权是孙坚的次子,孙翊是孙坚三子,两人相差仅两岁。
  “等人?刘备说他在等人”,孙权恼怒了说:“三弟的管家决不值得他等,一定是三弟本人跑过去了,来人,备轿,我去拜访玄德公。”
  一众大臣担心孙权有失,纷纷招呼车马,尾随孙权而去。
  驿馆,刘备高居堂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孙翊说着话,刘备谈起十八路联军讨董时,各路诸侯畏缩不前,独孙坚奋战不息,那英武一时无两,引得孙翊流泪不止。
  一边抽泣着,孙翊一边向刘备诉说着大哥孙策的英姿,在他眼里,大哥孙策便是他儿时地偶像,是不可逾越的高山。而如今孙权即位,为了权力斗争,兄弟间猜忌之心渐浓。感怀身世,心中隐隐对自己的命运充满担忧,孙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跟我走吧”,刘备盛情邀请道:“你既然已经到了我这,也别回去了,叫你的管家赶快收拾东西,搬入军营,而后,随我一起前往庐江征讨袁术”,刘备说到这,意犹未尽的止住了话题,孙翊也是聪明人,马上答应:“翊今后要托庇于叔父帐下了。”
  正说着,人报:孙权带众大臣来见。孙翊慌得手足无措。急问:“叔父,我是否回避一下?”
  刘备一晃脑袋,傲然说:“不必了,我刘备在江东还有少许威名,想要庇护一个人,还有这个能力。传孙权进来。”
  孙权趾高气扬的走入大堂,见刘备斜躺在一张躺椅上。孙翊坐在刘备身侧,脸上尚有泪痕。两人正低声说话,见孙权进来,孙翊向他点头打招呼,刘备却眼皮也不抬,兀自在摇椅上晃荡着。
  “不知礼数地家伙。”孙权心中发狠,见到孙翊脸上的泪痕,两眼更是冒出火来。
  “玄德公远来无恙”。孙权大声招呼着,游目四顾,复问道:“公瑾何在?”
  廊柱后的阴影内突然窜出一个粗壮的大汉,手持一个巨大的短柄战斧,大吼道:“兀那莽汉,玄德公也是你叫的吗?堂下喧哗,好无礼,再敢如此,当心我揍你。”
  这员将领话音刚落。阴影中再次走出一个中等身材、皮肤白净、四肢匀称的青年,上前拽了拽壮汉地袖子,劝解道:“典将军……”其后的话语细不可闻。
  孙权让那莽汉劈头盖脸一番呵斥,顿是面红耳赤。刘备在躺椅上扔来懒懒地一瞥,让孙权如冰水浇头,寒彻入骨。看着孙翊地身影。孙权突然想到,就是眼前坐在躺椅上地人囚禁了英武无敌的大哥将近半年,一念至此,孙权手脚冰凉,暗暗后悔自己悍然来访。
  “我与汝父孙讨虏曾并肩作战,情意非凡,你大哥称我一声玄德叔,你便如此称我,也不为过。”刘备带着教导地口吻冷冷的说。
  孙权为了表示自己的独立,特地用平等地口气称呼刘备。没想到这一称呼坏了事。自己的大哥尚称呼他为叔父,自己称他为兄。岂不比自己的大哥还高了一辈?刘备的叱责让他哑口无言,以目示意群臣,上前圆场。
  诸葛瑾迈前一步,转圜道:“幼主冒昧,此臣下之责也,瑾愿替罪。”
  刘备在躺椅上轻轻摇着,漫不经心的答:“汝是个老实人,我岂能悍加责罚?先生何名?”
  诸葛瑾躬身深施一礼,答:“琅邪郡诸葛族长房诸葛瑾是也。”
  青州不尚跪礼,诸葛瑾向刘备再恭敬也不会违反江东礼制,故此,他这一礼施得格外毕恭毕敬。
  没想到刘备反映强烈,方才孙权问话,他漫不为礼,此刻,诸葛瑾一报名,他豁然跳了起来,整了整衣冠,向诸葛瑾拱手还礼:“琅邪诸葛,我闻名久已。以前让陈群到琅邪访贤,可惜,诸葛长房、二房已迁移,唯余三房而已。今日得见先生,幸甚,幸甚!”
  施完礼,刘备几步蹿到诸葛瑾身边,拉着他的手,一迭声的问:“先生可愿回琅邪看看?先生可知二房迁于何处?不如先生留下来,我俩今晚好好畅谈一番?”
  刘备明显露出招纳之意,让诸葛瑾无法把话说下去,神色颇为尴尬。而刘备也确实有这打算,琅邪当地人谈起诸葛三雄,曾以龙、虎、狗称呼这三人。搬迁到南阳的诸葛二系(二房)子孙诸葛亮小时就聪慧异常,被称为一龙,罗贯中卧龙之说起源于此;诸葛瑾被称为一虎;留在琅邪地诸葛诞被称为一狗,狗在这里没有贬义,只是说明了诸葛诞看家护院,看守祖屋的使命。
  顾雍抢步上前,解围道:“玄德公远来无恙,公亲统大军突然驾临鄙地,不知所为何来?”
  刘备不答,挥手招呼侍卫摆上椅子,椅子数目不够,便以几案充当板凳,等众人落定,刘备撤走了躺椅,摆上了元老椅,于上手落座,孙翊坐于刘备身后,孙权坐于刘备右手,众臣在孙权身后落座,等堂中安静下来,刘备石破天惊的说:“诸位可知,曹孟德已厉兵秣马。”
  孙氏诸臣一下炸了群,纷纷交头接耳,低声商议,孙权不悦的回答:“焉知曹公不是意图东向?”
  刘备满脸含笑,顺口回答:“我就怕他不来。”
  青州三郡动员,让曹孟德吃了个大亏,现在,天下已没有谁敢于惹青州这个大兵库,深入青州,想都不敢想,孙权的说法纯粹是赌气。
  顾雍较为冷静,作为江东首臣的他,迈步出列,向刘备拱手:“玄德公认为其意向南乎?向西乎?”
  兖州司隶一带,东方是青、冀州,北方是并州、河东,徐庶引兵救驾时,率军一路狂飚,横扫了河东白波残匪,随后曹操接手,严厉整治豪强,司隶地界已经平定,曹操又是刘备地盟友,他不向东、不向北,剩下的攻击方向只剩南方荆州、豫州和西方汉中、凉州,相比较而言,凉州兵的战斗力极为可怕,曹操不稳固后方,决不会轻易向西用兵,而这正是江东群臣担忧的。
  刘备避而不谈曹操的问题,口气一转轻松的说:“我顺便通知大家一声,依据我与令兄的盟约,马鞍山是送给我做庄园的。多年来,一直未见令兄送来当地府衙的印绶……”
  顾雍插嘴道:“马鞍山山梁形似马鞍,故名之,当地没有几户人家,何来府治印绶?”
  刘备不管不顾,续完了自己的话:“……我此次动身南下,已经自己取得了马鞍山”,刘备眼珠一转,补充说:“此外,我军还占领了秣陵城,作为多年未取马鞍山地利息。”
  孙权拍案而起:“欺人太甚。”
  刘备断然打断了孙权后续地话:“我现在不是再跟你们商量,是通知你们结果。”
  泥人也有火性,顾雍亢声答:“汝欺我江东无人吗?”
  刘备轻蔑的一笑,答:“人活一世,当以信义为先,我于危难之中杀出重围,知文台(孙坚)没有粮草,特地攻打险关,为文台解开粮草困境,又义助文台兵马,让他独享勤王美名,攻下洛阳。文台身死,伯符背离了盟约,我毫不计较,再度支援他兵马,让他打下江东基业,没有青州地物资、兵源支持,众位如何能站在这里说话?孙氏屡次背盟,未见江东有人以信义相责,人无信义譬如兽,如此说来,江东确实无人,有的只是群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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