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光暗领域（下）
御光干涩的说道：“人类，你很聪明。”
御暗冷酷的说道：“的确，你真的很聪明，我不得不说，也许殿下做错了一件事情。唔，不，殿下没有错，有错的是教宗。可是，准确的来说，他也没错，因为那时候杀死你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你代表了暗殿，代表了智慧神的利益。”
御光叹息道：“可是，谁知道，至高神、智慧神、力量神、裁决神、时令神等等掌握了巨大力量和权力的大神们，他们却又突然达成了合作的协议呢？唔，这也是被逼无奈。很坦白的告诉你，莱茵哈特，至安殿下在纽约一战中受到了逆神者的袭击，所以，最高会议觉得事情有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所以才给了你以及你的家族这样的机会啊。”
御暗轻轻的竖起了右手食指，左右晃了晃，低沉的说道：“最后的机会。你，莱茵哈特·易，你的父亲易尘，你的哥哥易天星，以及你们属下的所有地下世界的人，为我们效力，寻找世界之轴。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东西，你们都将受到极大的奖赏。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们就干掉你们，然后全盘接收地下世界的势力，照样能够达成目的。”
莱茵哈特愣了愣，嘴巴张了张，突然笑起来：“唔，该隐爷爷，您听到他们说的话了么？唔，我真的很奇怪，他们如何去找到地下世界的人呢？地球、火星、月球三个星球上，人类数量超过了两百亿，我们核心成员连万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大家在表面上都有正当职业做掩护，就算是神，想要找出他们，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吧？”
该隐、法罗、安同时大笑，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是神，想要从两百多亿人中找到那些可以控制和命令地下世界的首脑们，也是一件海底捞针的事情，更何况那些首脑的居所，都有黑暗魔法的保护呢？
Alin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轻轻的说道：“莱茵哈特，不要忘记，我们和世俗间的政府有合作，他们知道很多你们的人的资料。”
莱茵哈特耸耸肩膀，近乎暴虐的吼到：“闭嘴，你知道什么？世界上记载了地下世界资料最全的，是大英帝国档案局的档案馆，可是里面的资料，早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其他国家知晓的那些所谓的地下世界的大头目，也不过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棋子罢了。你们如果能找到那些核心的领导，你们还拉拢我作甚么？”
他看着面色惨白的Alin冷笑道：“难道说，你突然对我又有了感情，所以苦苦哀求至安，求他给我一条生路么？Alin！实在是太可笑了。”
Alin彷佛被重拳在心脏上敲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死白色，身体晃动了几下，猛的倒退了几步。良久，她才低声说道：“神的旨意高于一切，莱茵哈特。现在我是至安殿下的属神，我已经成为了神。这是我们当年最大的梦想，不是么？所有从神巢出来的年轻人，最大的梦想都是这样，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尤其，对我来说，我……”
莱茵哈特冷哼道：“是么？那么恭喜你，终于凭借着先天的本钱，达成了目的了。”
安重重的一拳把莱茵哈特打飞，然后一脚踢在了莱茵哈特的胯骨上，他咆哮道：“莱茵哈特，注意你说的话。”
莱茵哈特抱歉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爬了起来，点头说道：“哦，对不起，我一时间有点失态了。可是我不得不说，成神，就真的这么重要么？总之，有一些东西，是比成为那所谓的神更加重要的，比如说，我的尊严，我作为一个人类的尊严，我作为一个人类的原则，甚至，我可以很不知道羞耻的说，我的爱情，这些东西，都是我无法放弃的。”
冷肃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莱茵哈特轻轻叹息道：“唔，有些东西就像水晶吊灯一样，破碎后，就再也没办法粘合起来了。我死过了一次，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一些事情，让我不再可能成为神庭的人。我不可能去命令人帮你们寻找世界之轴的，就是这样。”
Alin的面色一时间极其的难看，她呆呆的看着莱茵哈特，突然尖叫起来：“可是莱茵哈特，我对你的感情，我……”
赤裸着上身的安厉声吼到：“闭嘴，Alin，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再也不要说你和莱茵哈特之间的感情。我笨，但是我不蠢，不要说那些让我都觉得恶心的话。”他毛发茂盛的身上，到处都起了鸡皮疙瘩，大颗大颗的，让远远近近的人看得很清楚。Alin身体猛的晃荡了几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远处，K沉默了好一阵，低声说道：“离开这里，叫所有的人都离开，启动国家战时紧急体系。准备疏散附近街区的所有人！”突然间，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极其雍容华贵、威严端庄的K诅咒起来：“这群婊子养的，如果他们在这里再打上一仗，有些国家甚至都要破产啦！这次新纽约，已经让很多小国家损失惨重，要是在伦敦的金融区再来一次……这群臭婊子养的。”
眼里闪过了一道恶毒的光芒，K低声说道：“大卫，去国防部，召集所有的特种部门的官员，我要求再次启动人类潜能研究计划，不管耗费多少经费，一定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找到打开人类上帝禁区的钥匙。否则，在这些非人类的婊子养的战斗中，我们这些普通人类，只有被当作炮灰的命运。”
无声无息的，在场所有的特工消失了，而那边，御光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唔，莱茵哈特，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合作。你们地下世界有无数的佣兵，他们是普通人，但是都有极强的能力。我们神庭也许可以用重金聘用他们去帮我们寻找世界之轴，怎么样？这符合你们的利益，也符合我们的利益。”
御光摆出了一副很诚恳的模样说道：“只要你允诺这件事情，什么都好说，以前的所有误会，你和你的人所犯下的亵渎神灵的罪状，我们雅瑟神族可以选择遗忘掉这些东西。”他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道：“这是有史以来唯一的一次例外，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莱茵哈特。从来没有人亵渎了雅瑟神族的威严后，还能在物质世界存活的。”
该隐的眼珠子飞快的转悠起来，鲜红的舌头飞快的吐进吐出，在嘴唇上下舔了好几下。他想要开口说话，可是莱茵哈特已经用极其森严的，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语气说道：“唔，不可能。我不会接受你们的聘用去帮助你们的，御光大人，就是这样，我和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谈的东西了，我们之间只有仇恨，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笑着，很温和的笑着：“您看，我曾经是一名虔诚的信徒，我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付给了神。可是神，为了神和神之间的利益，牺牲了我，并且是用一种最污辱性的手段牺牲了我。如果不是因为命运的安排，我有一个很强大的父亲，我有一个很强大的哥哥，那么，我已经被神灵化为了灰烬，我根本就没有可能站在这里。”
慢慢的撕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上半身一条巨大的伤疤，莱茵哈特惨笑道：“本来，这条伤疤可以消失掉的，可是我故意的留了下来。我故意的留下了这条伤疤，它不断的提醒我，我死过一次，并且是被我曾经信奉的神灵杀死的；这条伤疤也在我的心脏上，不，我现在已经没有心脏了，这是确确实实的事情（他的确没有心脏了），我的心脏，是被我唯一爱过的女人粉碎的。”
Alin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脸上出现了那种和御光一样的，高高在上的，俯视众生的微笑。
轻轻的摇摇头，莱茵哈特叹息起来：“你看，我现在没有了心脏，没有了灵魂，没有了尊严，没有了爱情，什么都没有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嘴角高高的弯了起来，莱茵哈特笑得很开心。“我不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最多就是威胁我要摧毁整个地下世界，那么，请便吧。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随便吧！”
以莱茵哈特的身体为核心，一圈圈极其明亮的水波涟漪般的金光荡漾了出来，他轻轻的笑道：“看，不仅仅是你们，就算我，我现在拥有的力量，都可以对地球造成极大的危害！何况是你们呢？也许，御光大人，您只要万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摧毁整个太阳系。”
“可是，你敢么？你敢于这样做么？”
莱茵哈特笑得近乎无耻，就好像是那种带着一颗核弹头去抢银行的人才会拥有的下贱、龌龊到了极点的笑容。“您，敢摧毁地球，摧毁太阳系么？看呀，世界之轴就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只要摧毁了地球，它一定会出现的，可是，你们敢么？”
御光、御暗气得浑身直哆嗦，脸上的肌肉彷佛猪膘肉一样的跳动起来。没错，他们不敢，他们绝对不敢按照莱茵哈特的话去做。六百多年前，他们雅瑟神族刚刚降临，就把当时在地球上占据统治地位的宗教所信奉的神灵屠杀殆尽，随后进攻各大太古神族的领地，逼得那些沉睡的神灵纷纷苏醒，和他们厮杀征战，却无不被他们征服。那时候，他们雅瑟神族是多么的意气昂扬呀。
可是，在突然接受到了天龙一族遗留下来的精神力的警告后，他们居然不敢靠近九州大陆的边缘！就不要说彻底的摧毁地球了。
两个拥有上位神的神力，可以轻松的毁掉一切的神，被莱茵哈特气得差点吐血。可是，他们却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他们只能生生的忍下这口气，他们能怎么样呢？他们根本不敢怎么样。
御光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莱茵哈特，冷酷无比的说道：“你，要死。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然后，我们去接收地下世界的全部权力。人类，你不应该激怒一名神，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上位神，你绝对不应该这样作。”
抿着嘴笑了半天，莱茵哈特才故意的学着易天星的样子，轻轻的摇晃着肩膀，突然口吐粗言的骂道：“操，我就这么做了，你能怎么样呢？”
‘咯咯、吱吱’，该隐乐不可支的狂笑起来，他指着御光和御暗笑道：“他们能怎么样呢？他们能怎么样？他们什么都不敢做！哈哈，笑死我了，真是有意思呀，两位至高无上的神，嘻嘻，居然被气成这个样子！呜呜，真应该让伦敦的所有的信徒都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
Alin猛的上前了几步，大声朝着莱茵哈特说道：“莱茵哈特，你听我说。”
莱茵哈特立刻摇头：“哦，不，不，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亲爱的Alin红衣圣堂主教大人，真是恭喜您！看呀，您成为了神，并且还在世俗的神庭中占据高位。哦，实在是了不起呀。我，曾经的莱茵哈特白衣圣堂主教，曾经为了您的柔情而激动颤抖的莱茵哈特，却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我和你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缕金色的剑气从莱茵哈特指头上射出来，在地上划出了一条十几米长、尺许宽深深的剑痕。“就是这样，我们之间，完蛋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放弃了我，我也放弃了你，就是这样，很公平，不是么？”
“哦，不，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你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我呢？一剑差点把我劈成两半，三箭洞穿了我的三处要害，至安甚至以神术要剥夺我的灵魂，啊，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您看，我们之间是不公平的，您高高在上，而我呢？我自甘堕落，我深入黑暗之中，我成为了高贵、神圣、圣洁的教士们绝对看不起的流氓和无赖。至高神在上，我没有荒淫、我没有贪污、我没有酗酒、我没有说谎，甚至我没有动用手上的权力去剥夺纯洁少女的处女膜。可是，我堕落了！而高贵的教士们，在神庭里哈哈大笑！”
“够了，足够了，Alin，祝福你在圣洁的神庭里……过得幸福！当然，你一定会幸福的，你现在的身份，应该等同于至安的……小妾？或者是情妇？嗯，你一定会幸福的，也许你将会成为下一任教宗，因为至安要奖励你，奖励你向他献身的伟大情操！”
安很含糊的咕哝了几句，却没能让人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他摇摇头，退后了几步，看着对面的Alin叹息了一声。
Alin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然后仰天倒了下去。几个白衣圣堂手忙脚乱的冲了上来，慌张的抬着她退了下去。
御光冷笑了一声，低沉的说道：“没用的女人，还以为她能够依靠她和你曾经的感情，让你屈服。可是没有想到，我们错误的估计了你们这些下贱的人类那奇怪的感情。”
莱茵哈特微笑着看着御光，喃喃自语道：“你们还估计错误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你们这近百名教士突然来到这里，这就是一个大错误。”他在心里估计着，也许，现在他手上掌握的力量，可以一举把这近百名教士给吞掉吧？如果，如果能够把御光他们也干掉，也许对于雅瑟神族，是一个很好的警告？但是如此一来，地下世界就还真的要偃旗息鼓，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御光已经替他下了决定，这一次，不动手，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一团小小的乳白色光芒从御光的手心中冒了出来，他低声的说道：“神说，这个世界必须要有光。光明是圣洁的，可以驱逐一切的邪恶。”
御暗狞笑着，手上也冒出了一团小小的黑色光芒。“神说，这个世界必须有黑暗。黑暗是威严的，可以毁灭一切的叛逆。”
“神说，光和暗是一体的，光明的背后就是黑暗，黑暗的极限就是光明。当光明和黑暗合而为一的时候，是神降临的标志，是神的威严，神的神圣，神的至高无上的规则。”
黑色的光团和白色的光团同时抽出了无数细小的光丝，有如蚕儿吐茧一样，一个黑白二色分明的光罩，笼罩住了方圆两百米左右的范围。
似乎整个空间都孤立了起来，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黑白二色光芒在微微的闪动。
“神的领域，莱茵哈特，你已经处于我们的领域之中，在这里，我们掌握一切，控制一切，我们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最后问你一句，你，愿意为我们效力么？”
莱茵哈特朝着他们微笑，然后，慢慢的比划出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