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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漂白

书籍名:《三千美娇娘》    作者:紫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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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众人中认识连天雪的人不少,但是若不是雅易安提起,那真是没几个人在平时想起她。

  连天雪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那是有原因的。

  如果没有什么先天性的优势,比方少林主持的私生子,点苍掌门的情妇之类(最好是演出一段不得不说的绝对隐私)那么哪怕你的武功再高,在江湖上也是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现在的江湖是眼珠时代,讲究的是武林营销术,要出名就得吸引大伙儿的眼球,你就是没钱代广告,也得想办法保持极高的暴光率,什么华山论剑南海试刀哪一次都不能少,否则你就是无名小卒。

  连天雪虽然有着魔门大师姐的名头,可是在江湖上行走次数不多,一向又以神秘而著称,所以她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也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只是“几百万两金银”足以让连天雪在今后几年都不炒作的话题,哪怕就是一文不名也可以写回忆录骗钱,连天雪在这一瞬间,知名度超过了少林主持、武当掌门、魔教教主,成为整个武林知名度最高的人。

  大伙儿一起欢呼起来:“打开登封县,活捉连天雪!银子!金子全都有了!”

  至于有了金子银子之后干什么?那还用说吗?回来买七彩球翻本啊!

  雅易安阴森森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前次我与欧阳堡主等人攻入登封县围攻连天雪,虽然连天雪手底下的高手较我们多上十倍,但弟兄们勇猛无比,硬生生把魔门杀得落花流水,只可惜那狗官白云航在这时候竟然勾结雨小将军的火枪队前来围攻,本宫一把银剑向无二合之敌,终因有力杀贼无力回天,单身杀败七百官军后才突出重围!”

  第一次说这桩旧事的时候,雅易安是红着脸说道:“我一人突围出来……”

  第二次说这桩旧事的时候,雅易安是淡然地说道:“到了这时候,我举剑杀伤了几个对头突出来!”

  第三次这这桩旧事的时候,雅易尖着嗓子说道:“本公公是什么人物?莫说是几十个对头,就是几百个厉害对头,本宫也能杀掉一半之后突出来……”

  到了现在,已经是几千高手加上装备西洋火器的官军围攻他雅易安一人,光他雅易安一人前前后后就杀伤杀死七百多官军,说得欧阳洛、卫辉七雄这等人物都是脸上发烧,赶紧低下头去了。

  只是几年以后,雅易安的版本又更新了:“想当年,本宫在河南登封县,遇到了连天雪率十万高手围攻,还有雨小将军带了三万铁骑十万步卒前来围攻,咱是什么人物?就是当年的当阳长板坡赵子龙都不及本宫一成功力,本宫当年十进十出,一把银剑……”

  历史证明,这注水的版本和年龄大有关系,基本每隔三年,雅易安口中的敌人就强大一倍,自己的友军也会大幅缩小。

  只是他现在注水的功力还不到家,大伙儿瞅了雅易安阴森森地发话之后的感觉就是:“这家伙太疯狂了……”

  让一个疯子来统率大伙儿会有出路吗?大伙儿立即想起了许许多多《锦衣卫秘史》之类的故事。再说万一这太监杀疯了不分敌我怎么办,当即有人喊道:“雅公公武功高明,可以当我们的先锋官!让他杀尽魔门邪徒,至于运筹帷幄,我的看法还是得请一位老成持重之士来主持不可……”

  雅易安期盼的总头目就这么花落别家,只是自称“老成持重”的前辈高人层出不穷,后来又有年富力强的青年高手出来竞争,反复争论,迟迟定不下一个人选。

  有人主张比武夺帅,云流丹和雅易安是大点其头,可是一向自吹武功天下第一的那几位不干;有人主张公平选举,那几位自吹“老子在江湖上朋友无数”的又不干了;主张谁捐的银子比较多,又有人不干了……

  鉴于这个总头目的位置始终没办法定下来,最后大家决定用一种最公平也是最得人心的办法来决定总头目的人选,那确实就是最最公正的法子—抓阄。

  最后云流丹幸远地当上了总头目,他拍着大腿叫道:“我说我怎么不中了……原来运气都到这来了……兄弟们,打开登封县,弄来了金子银子我们再来买七彩球!”

  只是云流丹还是第一次统率这么多人马,他当即很谦虚的和雅易安等一众头目讨论得出一个《对于进入登封县打击魔门的决定》。

  简而言之,这个决定认为目前的形势,以连天雪代表的魔门虽然还很强大,但是只要我们紧紧团结在云大侠为代表的武林正义周围,一定会彻底击败魔门。

  目前的主要困难是整个团体不够团结,一定要加强领导,加强团结,要这么看待问题,以云大侠为代表的武林正义就是整个江湖的救星,大家一定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们有江湖上的几百名好手,一定能打垮魔门。

  尤其注意的是以魔门勾结登封县的贪官白云航,眼下的情况十分不妙,打倒魔门要分三步走:第一先联合少林武当,第二引发魔门魔教互头,消耗他们的力量,第三步便是彻底打倒魔门,在他们身上重重踩上一脚,叫他们永远也不能翻身。

  只是云流丹才发现当大官的好处,他这个正派第一高手以往都是替人跑腿,现在突然能统率这么多人马,能对人指指点点,官瘾第一时间发作,当即拍板下发《关于登封“连天雪”问题的决定之二》、《关于落实“连天雪”决定的通知》、《关于落实云总头目最新指示》、《云头目最新指示和决定》……

  除此之外,对于人事权力的运用,云流丹也是无师自通,短短几天之内,云大侠颁发了一百多个晋升令,他的弟子门人全部就职于头目、帐房之类的要害位置,牢牢控制着这帮亡命之徒。

  只是七彩球的魔力实在太大,云大侠当即把雅易安委任为“总督北七省军民两务兼河南河北两省巡查使、兼河南总领、兼开封府宣抚使、兼登封查办使”,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打前站送死的!”

  不过云大侠却对他万分信任,生怕他这个冲锋在前的敢死队万一真的弄到连天雪的金银卷款潜逃,当即是派了四大弟子前去协助,顺便把雅易安手底下的亲信好手全数调走,安插进大批雅易安从来没接触的人马。

  雅易安对登封县的厉害本来就心有余悸,一时间又换成了一批除了七彩球外什么都不管的手下,当即是更加心有余悸,生怕自己在登封县有个闪失。听说登封县的板子加上郑老虎的砂场,任是幽明断绝都顶不住啊。

  所以雅公公也很聪明,他看着这帮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杂牌军,当即选出云流丹的四大弟子,把他们派进登封县视探。

  正所谓“离登封县只有十五里”,可是八百高手硬生生就是花了十天功夫才开入登封县。

  只是派进去的十几名好手都是毫无消息传回,直到云流丹发了大火气才知道这四大弟子带着十几个临时拼凑的人马在官道上大摇大摆走着,突然杀出了一队公人大声喝问道:“有路引没有?”

  四在弟子身上没有路引,只是他们一向霸道惯了,当即顶回去:“老子就是没路引那又怎么样!”

  “没有路引?大有嫌疑!带回衙门好好审问!”

  要知道在登封县,没有路引是大有可能,但是对于公人来说,只要孝敬了银子,那就一切好办,哪怕你是反贼都没有关系,既无路引又无银子也问题不大,让公人耍够了威风,自己细声细气地说上几句,唯独是这等衣着光鲜,偏偏口气生硬是公人的最爱。

  只听捕快骑王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暴徒竟敢袭击捕快啊……”

  当即是有人呼应道:“他们竟敢拒捕啊……你们这是造反啊……死罪啊!要诛九族……”

  这帮人当即亮了兵器,江湖人一般都比较穷,所以买不起重兵器,只能买些短刀之类的兵器,这也是刀剑在江湖上如此流行的因素(当然你如果愿用砍树的斧子也成)。

  比方说一把关云长用过的青龙偃月刀,八十二斤的重量寻常高手施展得开施展不开是个不小的问题,携带不方便也是个问题,官府对重兵器的管制也是个大问题,但最关键的问题,当年鲁智深用生铁打造一把六十二斤的水磨禅仗加一口戒刀,还得五两银子了!

  何况现在的打铁老师都滑得很,老喜欢抬价,只要你一压价,他立马抬价:“你不能按重量算,这是武器啊,是关系你性命的!你的命值多少钱啊!”

  一把用精钢打造的青龙偃月刀得几十两银子啊!江湖上有几个人买得起这么贵重的兵器啊!

  在登封县,那重兵器更是不流行了,一方面是保证公人捕快在兵器上的绝对优势,对兵器那是严加管制,另一方面在登封县携带管制兵器是论斤两收费。

  这几位仁兄身上刚好带了几把分量颇足的刀剑,骑王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收费!交钱!”

  云大侠的这四大弟子还在迷糊的时候,人家已经亮出了行头,劲弓强弩,上好的精钢好刀,甚至还有几把长枪,全部是军中的淘汰品,骑王大声吼道:“快快放下兵器,你等可以保持沉默,但你等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对付这种成功人士的人士,登封县早已形成一套成套的处理程序,首先是讯问出身、姓名、父母……只要发现后台不硬,就直接转入第二道程序:“没收赃物、赃银……”

  骑王将他们绑得严严实实当即把兵器拿去当街拍卖:“便宜了!便宜了!官府贼赃甩卖了……”,十几两碎银两除了上贡给白云航的部分,准备小发一笔。

  至于这帮人马,骑王将他们打上一通杀威棍后,当即卖给郑老虎的采砂场,双方各取所需,可以皆大欢喜。

  这帮人被带到采砂场后,脸都白了,这郑老虎的自卫队装备比登封县的捕快还要强上几分,几十张强弓劲弩,甚至还有两把不允许民间拥有的西洋火器。甚至其余的轻重兵器,除了当年朱清海用来砸人的笔记本电脑还有电烤箱,什么都齐全了。郑老虎带着自卫队在这来回巡视,眼见是逃不出去了。

  一个脸上堆满了媚笑的家伙大声给这帮新来的家伙训话:“弟兄们不用怕!不用怕!进了咱们这砂场,大伙儿就是兄弟了!兄弟自我介绍一下,兄弟叫白斯文……”

  这白斯文衣衫有些破烂,可嘴上的功夫却很厉害:“大伙儿真的不用怕,俗话说得好,劳动创造财富,进了我们这采砂场,只要卖力干活,女人、银子、地位、甚至是官职,什么都有了……”

  这帮人却只掂记一桩事情:“我们只要七彩球中了大奖,还怕什么啊!快放我们出去!”

  白斯文笑眯眯地说道:“这个七彩球……只要卖力干活,还怕七彩球不中个大奖啊!来来来!兄弟再介绍一下我们采砂场的好处!”

  “哪怕是再偷懒成性的人,到了咱们砂场,受了我们郑大官人的感召,都是变得勤勤快快的!再说,咱们这里给的工钱高,一个月只干十天活,再说要女人有女人,要美酒有美酒,兄弟是乐不思蜀了!”

  变得勤勤快快?这是白斯文自己亲身体验的,他当初偷懒成性,三天只干了一天活,郑老虎请来砂场的七大高手,什么厉害的刑罚都给他试了一番,白斯文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试了这么多刑罚都能保持着杀猪般的叫声,直令砂场的劳动效率整整上了一个层次。

  受了这么重的刑罚,可人的潜力还是无穷,第二天白斯文赖在床上不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子不行了……昨天被打得这么惨,非得卧床三月不可!”

  结果郑老虎说了一句:“那好!叫弟兄们照昨天的待遇打上三个月就行了!”

  白斯文吸了一口冷气,人已经飞奔到河滩上采砂去了,那去势之疾,据现场的人估计,可以达到江湖轻功前一百名,不但如此,当天他一天干了三天的活。

  从此以后,他勤力干活,一天只干半的活,其余时间就在河滩上来回转着,一有风吹草动就回的郑老虎:“老板!这风头不对,前几天来的那帮人想跑啊!”

  一般我们十分形象的称呼这种人为“狗腿子”,白斯文经此挫折之后,替郑老虎卖命格外卖力,前次黄羊那帮人从采砂场逃跑,就是白斯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咬回来的。

  郑老虎对白斯文也很重视,虽然没编制到自卫队去,但允许他一天只干半天活,时不时发些银钱,只是郑老虎砂场里流行的银钱与外地不同。

  当年早慢熊死守新野,发给官兵大量自印的银票,官兵开赌动不动就拿出上百两的银票来,郑老虎便是那时候早慢熊军中的一个小军官,学了故主的旧智,开砂场给的工钱也是他自印的银票。

  这等银票,只能在砂场内部流通,唯一可以购物的所在也是郑老虎二媳妇开的小店,态度恶劣,堪称官营商店不说,物价高涨得出乎外界想象,而且往往是限量购买,只有到了你可以离开砂场的时候,郑老虎才肯兑碎银,只是他在这其中的油水更大。

  所以白斯文虽然拿了郑老虎的银票,可是只能维持不饿不饱的局面,因此专门劝这些新来的人:“兄弟们,初来砂场人生地不熟,兄弟我可以好心借些银两出来……”

  他放高利贷的手法无师自通,只比少林寺的大和尚弱上几分,可是这些人都不防备,身上既然已经身无分文,还不如借个几钱来周转一下。

  白斯文更狠的是,当他明白七彩球是什么玩意儿后,当即向郑考虑上了一策:“老板,这七彩球完全可以利用啊!这好几百精壮啊!”

  郑老虎眼珠一转,扔给白斯文一个昨晚上的馒头,然后阴笑道:“几百精壮啊……好一个七彩球啊!”

  白斯文赶紧赞道:“老板英明!老板英明!老板实在是英明!”

  郑老板当即派人去陈山村号召一下:“没钱买七彩球不是?那好办!”

  却原来是登封郑老虎的采砂场和步惊远联合提供买彩服务,你如果中了七彩球,那好办得很,还了郑老虎的银钱拍朋屁股走人便是;若是没中,那也好办得很,您只要在郑老虎的砂场里打上几日短工就能继续买七彩球。

  特别是白斯文到陈山村亲身说法:“郑老虎的采砂场待遇从优,一向是单日干活双日休息,每日只干三个时辰的活,每月可以轮休两日,逢年过节连放九天假,管吃管住,冬天发两套棉衣,春天发两套单衣,秋天再发一套秋装。每年发六双鞋子,场中设有青楼、酒馆免费招待,每个月发二十两工钱……”

  一时间郑老虎便多收了三四百精壮,至于雅易安这帮人也有了出路。

  这借款服务不是郑老虎和步惊远直接出面,而是通过雅易安、云流丹来代理,这样一来,他们也能从中分出一块利润来买彩,郑老虎大方得很,当即允诺,这些精壮在砂场打上一日短工,他们这些代理就能捞到一天的好处。

  步惊远可以给出一根好大的胡萝卜,客客气气地请了这些武林大豪一顿,酒喝到尽兴的时候,步惊远露了一个将七彩球扩展到开封府的意思,雅易安当即站起来:“贵教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些,怎么能就限制于开封府这么一个地方……这七彩球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东西,甚至不能限制于河南一个地方!”

  叶飞欢一听这话当即急道:“请问贵教有没有将七彩球向江西扩展的打算!本人愿意做江西省的总代理!”

  “如果扩张到江浙一带,本人愿意作为代理……”

  “闽海如何?本人愿意一力承担……”

  ……

  步惊远也觉得这格局太小,倒是朱清海大侠冷笑了一声:“不要想得太远……几位都是江湖上的大豪,若要想把这七彩球……”

  他说出了一个在他时代人人皆知的名词:“我们要从农村包围城市,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这陈山村,位处于官府统治的薄弱一带,登封县管不到,开封府不能管,洛阳府想管没精力管,这七彩球的业务要一个一个脚印来,我们要上山下乡……”

  只是步惊远觉得白云航太厉害,当即说道:“别的地方都可以去得,只是登封县去不得……”

  这几位江湖大豪,了是放下了面子,各自带上一批亲信弟子深入基层,推广幸福之源七彩球,虽然没扩张到开封、洛阳两个府城之内,可是城乡之间,上至八十老头,下至八岁稚子,人人皆知七彩球之名。

  尤其云流丹云大侠,他既是当世正道第一高手,推广七彩球那是事半功倍,现在又买又卖,可以说是大赚一笔。

  只是步惊远心中有些害怕,自己虽然每一期都是任意操纵这七彩球的开出,只是这一比四十九实在玩得太凶险了些,生怕哪一天就露了馅,和朱清海商量之后,便改为中者通吃全部赌注(当然步惊远所谓成本还是需要的,至于其余的暗箱操作,我们也都心里有数)。

  眼见是生意红火,就只差开封和洛阳两个府城,步惊远心中着急,可是朱清海却劝道:“千万莫惹急了官府,这开封府的买卖,还非得请官府中人才行!”

  请哪一位?自然是登封白县令了!

  只是白云航很为难地说道:“这个……步兄弟,不是兄弟不愿意帮忙,实在上头有规定,咱们官家不能牵扯到这博彩业上……兄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步惊远白了白云航一眼,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有数,人家白云航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可以从他的七彩球生意拿过两千两雪花花的白银,可是现在有求于人,他也只能低头道:“白大人!若是能打开开封府的局面,一定少不了您的好处……”

  白云航淡然地说道:“我要什么好处……”

  说着,他一拂手道:“本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家中有娇妻,又是堂堂的登封知县,银钱也不曾短少!步兄弟,我建议你不如收了这七彩球的买卖,把他用在正道之上!”

  步惊远心里雪亮,白云航这意思分明是说:“老子能让你这七彩球合法化,就看你能付出多少银子了。”

  他一咬牙道:“大人……小人愿意再孝敬两千两银子!”

  白云航满脸委屈地拂拂手道:“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计较呢……罢了,你就汇到我指定的票号去吧!本官实在是勉为其难,替你再做冯妇!”

  白县令出马,自然是与众不同,他当即在开封知府林长河面前道:“听闻大人为府中周转为难?”

  林长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下开封府家底最丰厚的便是这位白云航白县令,可是登封县 打着去年雨小将军在登封县用度极大,地方无法应付的名义,把今明两年的皇粮国税都给免掉了,而且白县令还振振有词的说道:“且不知咱开封府哪一县能支撑得住雨小将军吃住如此之多……要想我交上这些赋税,就请他到雨小将军那吧……”

  雨小将军虽然和林长河是同级的官员,可是一个是前朝降官,一个是新朝红人,林知府怎么敢到雨小将军处说三道四,这登封县的皇粮国税自然也不用提了。

  少了登封县的皇粮国税,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政事慢慢上了正轨,而苏安琪苏会办是个蛮喜欢搞民主集中制的人物。民主集中制的精髓在于“集中”,而不在民主,苏会办把一切财源都抓得死死的,开封府有着落的收入着实没几项,若不是去年登封县贼赃甩卖,他林长河年都难过了。

  难得今日白云航良心发现,林长河当即喜道:“莫不成是贵县应交的皇粮国税有着落了……”

  白云航笑呵呵地说道:“大人说笑了……我登封不过是开封府的三等小县,怎么会应付得了雨小将军的虎狼之师,只是今日突然发现一生财之道……”

  白云航说得极慢,那林长河的味口都被调了起来,只是他为官多年,也是淡淡的说道:“折县令请讲,若是有什么好提议,本府一定从善如流!”

  白云航就说道:“我听闻咱境内有七彩球一物!”

  林长河当即哼了一声:“白县令是说派人去抓七彩球,然后重重罚上一笔?这些好处都叫各县给收去了,听说你登封县在其中捞了不少……”

  登封县有白云航撑腰,胆子格外的大,时不时越境办起七彩球的案子,不过苦主总能花钱免灾,倒和步惊远合作愉快。

  这时候白云航才吐露了一个真实的意思:“小人听闻,这七彩球,光我开封一府,银钱进进出出就达数万两之多,有时候更多达数十万两!”

  这七彩球,林长河倒也曾玩过两手,全是血本无归,但是听到“每月多达数十万两”几个字,脸上当即严肃起来:“白县令的意思是开放博彩?这万万不可,这是有伤风化之事,这是会被言官重重奏上一本的事情。”

  白县令笑道:“知府着实误会了,我以为博彩一业的宗旨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造福于民……他的目的便是扶老、助残、救孤、济困!”

  林长河脸色严肃的说道:“哪里来的歪理邪说!白县令还是请回吧!本府是堂堂进士出身,怎么能同一帮赌徒同流合污!如若再说,本府免了你的县令!”

  白县令瞄了瞄林长河的眼色,定下神来:“林大人!下官可是为了咱们开封一府着想!那帮操办七彩球的人物,现在可同洛阳府联系得紧,这本是手快有手慢无的事情,若是让他们抢了去,那便是什么都捞不到了!”

  林知府一听到洛阳府这三个字,一想到洛阳知府,想到了夺妻这恨,当即大生恨意:“洛阳府与他们也在联络?此话当真?咱们开封府是省会所在,如何能站他们洛阳府抢了去!”

  稍缓了缓,他又问了一句:“这七彩球一开,每月府衙可拿多少?我们开封府一向用度很大,百八十两那是不济事……”

  白县令打的便是化私为公。将这七彩球由私赌转为公开的官方博彩,当即笑道:“大人!这七彩球一开,府里每月至少可拿几百两啊……”

  “几百两?”林长河大生犹豫:“这似乎不多不少……只是这些银两,对于府衙周转恐怕不济事,若是开了这先例,恐怕……”

  白县令笑眯眯地说道:“知府大人一心为公,小要佩服得很,大人要这般想,若是催促一下,府里一个月拿个千把两也不成问题,大人的用度就紧张了些,如果大人的用度大方些,这府里的用度自然要牺牲一下!”

  林长河会意过来,却原来除了上贡给开封府的银钱之外,还有自已应得的一份,这是杠杆原理的最好体现,不过他笑道:“本官一向清正廉洁,倒是不缺那几两银钱……只是我开封府便在苏会办的眼皮底下,如何使得!”

  白云航答道:“苏会办早有主张!只要大人上个呈文便是!”

  苏会办那里,却是洛河七姐妹的大姐头出面,也不知道这大姐头有什么能耐,竟能让苏安琪点头!

  林长河思索了一会儿,猛得想起一事:“我以为,这七彩球的关键还是在于一个独占!还是请苏会办出面,除却咱们开封府之外,其他各府一律不得开办,也显显咱们会办驻节之处的威风!”

  这自然有他的私心在内,开封府能办,洛阳府照样办得,若要洛阳府不办,只能在苏安琪那讨得一个独占之权。

  这要求本是白县令要提出来的,虽然眼下七彩球只有魔教一家在办,可是眼红这买卖的人物不少,前段时间有一帮人办了类似的六合彩,幸亏云流丹是一代大侠,眼线特多,第一时间回报了步惊远。步惊远又知会了白县令一声,这一次白县令却是毫不客气,派了过百公人查抄他们的所在,抓了好几十人,又是登封县的大板,又是送到郑老虎的砂场收拾,把竞争对手扼杀在萌芽。

  步惊远平时宣传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咱这七彩球,是江湖上仅有的一家,其他的都是非法仿冒的!”

  要过一个被完全垄断的市场,那是非常困难的,就象在江湖上开客栈,那也是非常困难,要知道江湖上的客栈绝大部分属于著名的“悦来客栈(大顺中华食油)”联锁系统,剩下的一部分也是属于“有间客栈(大顺在华食面)”加盟店。

  据说有这么一种传说,有间客栈在一个地段开一间客栈,悦来客栈也会在它对面再开上一间客栈。除了“悦来客栈”和“有间客栈”这两大系统,很难找到第三间有点名气的客栈,就是能办得起来,也会被这两大垄断寡头消灭得连骨头都不剩,要知道这两大垄断寡头才是江湖上最有权势的势力,下属员工以数十万计,网点遍布江湖的每个角落,光是专来打手就以千计。

  一间客栈若是想独立于这两大寡头之外,光是食料问题就要头痛万分了,因为大顺国内几乎所有的食料来源都叫这两大寡头给垄断了,你必须要超过成本价三倍的价格到这两大寡头进货,而且万一人家来些不合法的手段,肯定叫你连裤子都赔掉了。

  现在七彩球也想在河南形成这样的绝对垄断,所以一个独占权是必须的。虽然只是让开封府独家开办,但是只要开封府开办,那么把七彩球卖到其它地方去,那便有云流丹、雅易安这些人打下手。

  不过既然有林长河知府上了呈文,那这事情就办得十分顺利,魔教的河南分舵既然发迹了,当即和黑木崖脱离了关系,步惊远组建了所谓“大顺河南开封忠君报国金沙大商号”来操办七彩球买卖。

  什么总护法、分舵主、大头目之类全部换了名称,按朱清海的建议改成了董事长、执行官、总经理、部门经理之类的名目,就是魔教的普通教徒,现在也风光起来了,人人的片子都写着“××经理”!

  按朱大侠的说法,这叫做“包装上市”。

  最风光的还是步惊远自己,他以前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角色,见了官家就要逃之夭夭,现在反而是官府中人来巴结自己了,按照朱清海朱大侠的说法,他是:“宇内博彩业巨子,著名慈善家,大顺金沙商号首席执行官步惊远阁下。”

  而且经过朱清海和白县令的暗箱操作,他还有一个头衔:“海内奇侠,江湖英杰,武林奇葩,威震河南,名扬河北,北地武林一代宗师兼大顺河南省开封府登封县步弓手队步弓手候补递缺步惊远是也。”

  按照步惊远的说法:“当官就一定有钱,有钱又不当官的,他的钱早晚也是归当官的!你想要把这买卖办得长久,就一定要弄个官职来!”

  洗白之后,步惊远完全是乐善好施的一代英杰,这个月他已经给开封府上贡了三百两银子(不包括林知府拿的那四百两银子),除此之外,他还捐了五百两修桥造路,顺便拆了两个学堂建庙。

  根据朱清海大侠替他炮制的文章,步惊远那真的慈善家中的慈善爱,这十几年隐姓埋名已经捐了无数金银,这段时间一方面要为官府上解官银,一方面又要乐善好施,那资金周转那是困难到了极限,但是文章里步惊远说道:“这应交的税款,一分也不能少,一天也不能迟,一定要交上去……如果交不上,那就把我娘子陪嫁过来的那只金手镯给卖了……什么,又要修桥了,好!咱们再困难也不能苦了这开封府的平民百姓,什么?商号里已经挤不出一文钱来了!那就用我的名字去借高利贷,这等事情咱们是绝不可落于人后的!什么,这个月已经借过了?罢了罢了,那就把娘留给我的传家宝押到当铺去!”

  完全显现出一位急公好义、一心为公的慈心人士,步惊远看了朱清海写的文章之后,竟是羞涩万分,一向用快刀都砍不破的脸居然红得象猴子屁股,朱清海赶紧加上一段:“步惊远公虽然乐善好施,却一向不好虚名,吾等向他提及这种种善举,步惊远竟不致一词……”

  白县令也在其中捞了许多好处,林知府借他的光,每个月也多捞了四百两,对他十分亲近,这一日白县令正准备向他告辞,林知府却拿了一个呈文道:“白县令,有人将你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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