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夕暮霭 第十四章 龙魂
“那有什么区别么？反正它现在没死。”我重结果，不重原因。
“不管它现在死没死，你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它打了。”老者笑道，缓步来到那飞龙身边。飞龙向我看看，摇晃着尾巴，见老者要绕过它去取后面的神器，凶狠地挡在老者前面，还轻声向我叫了一下。
“它在干嘛？”我皱眉道。之前这翼龙一直不敢靠近老人，显然是忌惮他的力量。怎么现在反倒挡在他面前了？难道是因为背后有神器给它撑腰，长胆了？想想也是。死的都能变成活的，它还怕什么啊。
“它是在叫你。”老者笑道。
“叫我干嘛？不会想给我当看门狗吧。”我哼道。
“差不多。你胜了它，又破开它所守护的神器封印，基本上可以说你降服了它。它现在便只对你一人臣服。”老者笑道。
“就是说从野狼变成猎犬了？”我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不管怎么说凭它那副尊容，做宠物……实在有碍观瞻。
我来到翼龙身边抬起手，它俯下头磨蹭我的手掌。说实话，刚才因为一直处在对立所以没有发现，这家伙长得还是相当有气势，带出去很能给我长脸，估计也算是龙族当中比较帅的那种了。
“他是条母龙。”老者说道。
“……”那就是比较漂亮的那种！真是多事，它是公是母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绕过那条翼龙看着它背后的东西。那是一本悬浮在空中好似透明的淡蓝色书籍，不住放出荧紫色祥瑞的光芒，十分漂亮。我伸手去抓那本书，手指刚触到书皮书就不见了。我一怔，随即一阵失落。没想到费尽心思最终却还是水中月儿一场空，难道这是命？
“那本‘智慧之书’如何？”老者笑道。
“我怎么知道。它跑掉了。”我叹道。
“我还真是从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人。”老者有些好气地叫道：“神器认主之后会跑掉么？你摊开掌心想着智慧之书，然后释放魔力。”
我依言而做，果然在手掌上方那本蓝色的美丽书籍悬浮在空中不住旋转。
“现在脑海中想着些东西。嗯，什么都好，只要是有关知识的，好像新闻啊，资料啊什么的……总之所有的一切都行，不过要记得输出魔力。”老者道。
我再次依言而做，眼前的蓝色书本竟然在我面前展开，上面出现一行醒目的字体，我忍不住念了下来：“李卑斯·逍遥，魔法帝王第四十八代传人，逍遥圣教现任教主，年龄一千零七十四，至今仍然是个老处男，这也许就是他有今日成就的秘密所在。最大的喜好是偷看……”
“等等，你在想什么东西。”不等我念完那老者已经跃将起来在我头上一顿老拳。
“你，你干嘛啊？别，别打了。”我讨饶。怪不得这个老头子这么厉害，原来他就是逍遥圣教现任教主李卑斯啊。
“浑小子，也不会想点好东西。”李卑斯哼道。
我也不敢回嘴，免得再被他打。我再次放出智慧之书，心中想着魔法，书中就出现了很多关于魔法的知识，而我想咒文，书中就出现数不清的咒文，其中有很多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好了，现在神器你也得着了，没事就给老夫快滚吧。对了，你现在得小心点，如果神族找上你就麻烦了。”李卑斯叹道。
“神族没事找我干嘛？”我疑惑道。不会因为我魔兽的名头太大让神族误以为我是突变成人形的魔兽吧？即便如此他们也没必要来找我，当年人魔两族大战时也没见他们多卖力，现在出来装什么独头蒜。
“你还不明白么？你刚才所用的力量如此强大，你认为普通人类能够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么？”李卑斯道。
“什么意思？”我沉声问道。李卑斯终于说到我最关心的问题上了。
“我不会看错的，在你的身体中有那样东西。”李卑斯叹道。
“什么东西？”我一拍脑袋。不知道是不是他年纪大了，说话总是吞吞吐吐云里雾里的，让人弄不明白。
“这要从万年前的人魔大战说起了。”李卑斯悠长地吸了口气。
“你慢慢说，我不着急。”我坐在地上，背后雷火翼龙一点点缩小，渐渐变得和雪狸差不多体形，就是有点大脑袋小细脖，比例失调。小龙舒展着脖子趴在我脚边睡觉，雪狸则趁机坐在它身上。
“万年以前魔族大举进攻人类誓要将人类从世界上抹除，起因则是十三战神杀死了妖龙王亚玛的妹妹，妖龙西玛。”李卑斯叹道：“那真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啊。”
“你是指人魔大战还是指十三战神围杀妖龙西玛？”我问道，见李卑斯狠瞪的眼神，缩了缩脖子。
“那两场都是惊天动地的大战。”李卑斯哼道，旋又陷入思绪，“人魔大战最终以我们人类胜利而宣告结束。魔界五帝之首的妖龙王乃至整个妖龙一族都在帝君的强大面前黯然失色。妖龙王战死，妖龙一族受到史无前例的沉重打击，堪堪灭族。”
“现在还有妖龙族么？”我好奇地问道。
“在魔界还有，毕竟那是号称魔界最强的种族，不会如此轻易就覆灭，但在人间界恐怕已经没有了。”李卑斯摇头道：“魔兽有所谓的魔晶、魔核，魔族亦有。妖龙族的魔晶被称作龙晶魂。”
“哇，那魔法帝王不是发达了。”我惊呼一声。拿着龙晶魂去卖，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呸，你以为帝君会像你小子一样贪心么？”李卑斯叫道。
“切～那可说不好。”我哼道。
“帝君只是将妖龙王的龙晶魂留下，为的是怕那蕴藏着妖龙王强大力量的晶魄再次危害人界。而那龙晶魂后来就流传在逍遥圣教之中，由历代的教主看管。”李卑斯道。
“就是说在你手里，拿来看看！”我笑眯眯地道。
“本来是在我手中，不过三年前在一次突围中我将那件东西弄丢了。”李卑斯叹道：“我还是太自负了，小看了西玛龙晶魂的力量。”
“等等，你说西玛的龙晶魂？”我眉头一紧。
“是啊。当年有两块龙晶魂留在人界，其他都归还了魔界。那两块分别就是亚玛和西玛的龙晶魂。亚玛那块在我们手中，西玛那块便流传在十三战神家族当中。三年前斯斯里、朵、斯托尔秘鲁忒伊和托德纳穆四个家族联合出兵，七万大军将我围困在东海边的一座高山上。我们大战七日七夜，他们虽然有七万高手，但是仍然不能奈何老夫。他们最后迫于无奈竟然使用了龙晶魂的力量，我太过自负，认为自己已经凌驾妖龙之上，结果可想而知。”说到这里李卑斯不禁惋惜一叹。“我身负重伤慌忙躲闪，结果被他们在背后偷袭得手。当时亚玛的龙晶魂就在我身上，我知道那是他们的目标，于是用最后的魔力将那龙晶魂击飞上天。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在我的魔力碰撞龙晶魂的时候龙晶魂反弹回来的强大魔力反倒促成了我的空间跳跃。至此之后龙晶魂失踪，而我则隐居在此养伤，直到三个月前伤愈。”
“看来是一段相当心酸的血泪史。”我感慨地道。突然一扬头，颤抖地问：“你不是要告诉我我体内有妖龙王亚玛的龙晶魂吧！”不好意思，小生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坚强，不过心脏的承受能力还是很有限的。
“不然还有什么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你知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魔咒击败雷火翼龙的么？那是最强的三大魔咒之一，是只有魔王以上等级的魔族才会使用的。那是魔族王者的象征，凡见到这种魔咒的魔族都会对使用者臣服。”李卑斯说道。
“三大最强魔咒？”我脑袋轰的一声好像被飞机膀子刮了似的。虽然李卑斯的话太过神奇，不过这也解释了我发狂的原因。那不是我发狂，而是妖龙王的龙晶魂的力量宣泄。就像校长他们检查的结果，那股强大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所以它宣泄出来自然会造成我发狂的结果。而我心中经常涌起的愤怒，那些恐怕也是妖龙王的愤怒。还有那些曾经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奇异画面，应该是留存在龙晶魂中属于妖龙王的记忆。那美丽的环境，那些强大的有翼人，想来那些都是魔界的景象吧。
“你说的龙晶魂是什么模样的？”我突然问道。如果说我体内的确是龙晶魂，那我是如何得到的呢？三年前我还在东岛无忧无虑地生活。
“大概比鸡蛋小些，规整的椭圆型，通体紫红，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当时我将它击飞方向偏东，还以为会击去东岛呢。”李卑斯的话破灭了我所有的幻象。
我呆呆摊坐在地上，木讷地道：“我就是从东岛来的。”
脑海中的记忆好像录影机般回放，一点点倒退回去直到在东岛参加狩猎活动的时候。那时候我在偷懒，结果遇到野兽又被毒蜂追赶，后来碰到那个会动的山洞，然后是……山摇地动，天空中被染成了紫红色，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入我口中，将我撞进充满魔兽的魔窟中。而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竟然可以吃魔晶，又是从那时开始我有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离开魔窟回家之后我还持续发狂了大半年，至于我后来在西洲第一次失神地毁掉魔法工会，不分系别属性只管吟唱咒文就能使用任何魔法，在秋武会上发狂，在凤凰城发狂，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时埋下了种子。
我长长叹了口气，苦笑一下。没想到龙晶魂竟然在三年前被我吃下了肚子。
“怎么？小子，相信了么？”李卑斯笑道。
“我还能够不信么？”我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