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正午阳 第六十章 梦境
恍恍惚惚，昏昏沉沉，我倚在山洞口的一块巨大岩石上睡着了。睡梦中，我似乎在飞。在空中飞越万里，看着下面数不清的山川河流，往日的雄壮威严不复存在，如今只有渺小的一点痕迹。
我穿越云端，自由畅快。突然，面前似乎出现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因为看不清，只觉得隐隐约约好似一个人形。我的身体颤抖着，我想那是因为恐惧。只不过除了身体以外，我的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
我的眼前一黑，再睁开时是在一个古塔里面。我猜想那是古塔，因为四周都是墙壁，只有向上望去还有一些空间。
四周景象不再变换，而我就好像被世界遗忘了一般独自生活在那古塔之中。也不知道经过多久，也许只有一瞬间，也许已经过了千万年。头顶上突然亮起了光，我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不假思索，不计后果。
这是天空，我又回到了天空。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充满了欢喜。然后，天空变得黑暗了，庞大的力量和一些数不清的……那些是什么东西？小小的，白白的，不停地向我飞来。
我才不管它们是什么，别来烦我，滚开，都给我滚开！一道金光从我头顶穿过，不要，我不要再回到那个漆黑的古塔里去，我不要再失去蓝天，失去自由。
我的头好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吓了一大跳。我搞不清楚我在何处，也许这只不过是另一个梦境。一定是梦境，不然人类怎么会跑到，跑到……这里应该是体内吧，至少我眼前的这个一跳一跳的大家伙像是一颗心脏。
在那心脏旁边一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应该拥有的东西闪着光芒。就我看来那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鸡蛋，一个紫红色的鸡蛋，形状非常匀称，表面光滑。这是一只鸡的体内么？鸡的身体结构是什么样子的？会有如此强壮的心脏？何况蛋也不应该在心脏旁边出现！
我一头雾水，也许因为是在睡梦中的关系，大脑不太灵光。但至少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在那个紫色的鸡蛋外一层七彩好似水晶的东西慢慢将它包住。那水晶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将旁边的肺，胃和心脏的一部分都包裹在其中。
它的体积足有鸡蛋的两倍大，不停闪烁着光芒。随着它包裹住其他内脏，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它旁边流过。那气流在身体中流转，所过之处一阵异样的酥麻感觉。
“小哥，小哥！”小雨摇晃着我。
我悠悠转醒，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道：“心脏，你怎么变形了？”
“心脏你个头！”小雨飞起一脚。
“刚才是误会。”挨了一下后我完全清醒了。
“说，华莲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的。”小雨把红着脸的华莲拉过来，一脸愤然地质问我。
“这个……华莲，你整容了？”我装傻。
“整你个头，少跟我装傻。要是整容能变得这么漂亮我也去整。”小雨哇哇暴叫，“哼，小哥，你偏心，偏心。你把华莲姐打扮得这么漂亮，以后我和小梦还怎么活啊。”
“就是，我现在都不敢和华莲姐站在一起。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出门？”萧梦也在一边帮腔。
“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华莲红着脸道。
“就是，就是。”我应道，却发现竟然包括华莲在内三女一起瞪我，只好耸耸肩不再说话。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男人永远也弄不懂的东西，那就是女人的那颗心脏……我刚刚看到的那个应该不是女人的心脏吧！
萧梦弄了些吃的，我们草草吃了一口。我似乎睡了很久，因为天又快黑了，因此我们不得不又在山洞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向着新目的地出发。
翻过几座山前面出现一座小镇，华莲说什么都要在脸上带上面纱才肯进去。我们拗不过她，只好依着她。这样也好，不然进来之后肯定造成轰动。
这小镇并不大，上下加在一起估计有百十户人家。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方圆百里以内的村子都赶来这里买卖交换所需商品。我一心想给华莲找件适合的衣服，可她却在一家披风店停了下来，看中里面一件宽大的粗布风衣。
我知道她是想用这风衣遮住那绝世容颜。虽然不能看到她那张俏脸十分可惜，不过我还是给她买下了那件披风。女为悦己者容，知道她那惊艳天地的俏容只为我一人展现，大大满足了一下我那渺小的大男子主义虚荣心。
她欢喜地将披风套在身上，把大帽子遮在面前来到我身边用一种低沉又谨慎的声音说道：“有人跟踪我！”
“啊？”我一愣。难道我的身份被人识破了？不然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我紧张地东瞧西望好一会儿，直到看到华莲脸上那调皮的微笑才恍然自己上当了，不禁为之气结。你不是就为了营造和我说那句话的气氛才特意买下这件披风的吧。二十五块钱啊！为什么越来越像小雨了！
现在是大年初二，集市上的人比往常少些，却有很多精美的年货，尤其一个叫什么糕的更是让华莲走不动道。而同样是过年，这边热闹高兴，另一边却也有不如意的。
金光城中忽蚩大力地拍着桌子，将他们家特制的金属桌面拍出一个明显的凹痕。
“忽蚩，你没必要这么激动。”多蒙坐在他旁边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不激动？我唯一的儿子死在那小子手里，可那个小兔崽子竟然还在四处乱跑，消遥自在。你说，你让我怎么不激动？”忽蚩咆哮道，将手中的报纸猛地向地面一甩。
那是自从圣战结束到现在，一个多月以来各地所有的报纸，几乎每一张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魔兽的新闻。什么魔兽毁掉了巨森城，令当地百姓摆脱了恶名昭彰的领主，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什么魔兽力劈石山，平息了两城战火，将周围人民从战争中解放出来，没有充军，没有军妓，劳苦人民迎来真正的幸福时刻。什么魔兽截断摩天巨峰，覆灭火山，开凿温泉，使得一方百姓得以致富，从此安居乐业，不必再看天吃饭，过茹毛饮血的生活等等。不单将我刊登在头版头条，还将我描述成一个传说中的英雄，为百姓的利益和贵族作战的救世主。
“冷静些，外面的传言就让他传去吧，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将那个小猴子的秘密研究出来。我要知道为什么他的力量可以长久保存，而我们的试验体就不行。”多蒙说道。
“那些东西有你和比托去想就足够了，我可不擅长那些东西。我所要做的就是逮到那小兔崽子的准确消息，过去一斧子将他劈成两半。”忽蚩狠声说道。
“这个似乎有些困难。”比托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门进入。
“你怎么来了？”看到比托两人同时站起。
“我当然是有事情才过来的。”比托来到那些报纸前面，俯身拾起一张。上面头版正报道我劈斩山峰，开凿温泉的新闻。
“这些记者也太不实事求是了。如果说劈山的话，功劳也不应该只记在魔兽一个人身上，我也是大功臣呢。”比托嘿嘿笑道。
“什么？”忽蚩和多蒙同时一惊，“你见过他？”
“是啊，见过他，还和他交过手，所以我刚刚才说你一斧头过去砍死他是不太可能的。”比托笑道。
“什么意思？”忽蚩哼道。
“他的身法之快就是我也望尘莫及，你连我都砍不到又如何能够砍到他？”比托笑道。
“哼，他躲得再快总有让他无法躲避的方法。”忽蚩哼道。
“那么我再告诉你，他能够在复制的雷神王的眼泪两成力道的攻击下，正面被击中额头却只是稍稍红肿而已。这种超越人类想象的身体你要如何把他砍死？”比托脸上还是那个淡淡的微笑，不缓不急地道。
“这不可能，他不是人么？”忽蚩大叫道。
“他不是人，所以人们才如此称呼他。”比托将报纸展开，让那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版面的两个大字清晰地显露在忽蚩面前。
“魔鬼！”忽蚩狠声叫道。
“是魔兽，你个文盲。”就算是定力好的比托此时也不由得尖叫起来。
“差不多。”忽蚩红着脸耸了耸肩。
“他有那样的力量，是不是……”多蒙上前说道。
“我们的猜想应该没错。我敢保证那东西绝对在他身上。哼，找了三年，终于还是让我们给找到了。”比托嘿嘿笑道。笑罢，转身对多蒙问道：“布鲁斯家有什么行动没有？康杰那家伙不能不防。”
“康杰那边倒是没有丝毫动静，不过……”多蒙皱了皱眉头。
“不过什么？”比托问道。
“没什么。”多蒙干笑了一下。
“说！”比托面色微沉，他从没见多蒙如此吞吞吐吐。
“我担心会有动作的不是布鲁斯家。”多蒙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比托微惊。
“康杰当初如此有恃无恐，从他的言谈中我认为是有诺曼家族给他撑腰。的确诺曼家族有几千年不问世事，让人有种销声匿迹的感觉。不过试想，当初如此强大的家族为何突然间消沉下去？这太不合理了，除非……”多蒙小心翼翼地道。
“除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动作在筹划。他们究竟在策划，或者等待着什么呢。”比托皱起眉头，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
“能够令他们在意的，恐怕和我们一样。”多蒙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