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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这件衣服不用带了吧……”
“不是，你之前说什么？”
“我说我选三。”
“……”
别人是兜兜转转回到原点，奕笙说，爷不喜欢那样，爷喜欢就站在原地不动抬头看云淡风轻。
徐庆彦：我想死……
林麟生的公司最近有个高档住宅区的开发计划，竞标用地的时候跟洪家的天下地产又撞上了，本来都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公司，撞上也不稀奇，偏偏有人爱拿这些做文章，一块两块地搞得跟两帮人抢军火走私一样。林麟生毕竟年轻气盛，老爷子刚把这边交给他打理，何况他这个人一贯急功近利，上次关于某个办公楼盘的开发土地竞标也是让对方占了先，做得好的时候无人夸赞似乎都是应该，稍微出点差错便有人指责他做事不够火候。上次相亲也是这么撺掇出来的。
林麟生冷笑，强强联手？说出来倒是好听，哪里有这么容易？真当洪家人是白痴？别说洪安东韩谦之类，就连那个貌似良善的漂亮小妞韩宝宝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时常被拿出来跟个女人比较，林麟生自个也觉得有些窝火。
“妈的，搞这么多飞机……”
把车开进家里的车库，这大宅沉闷，每次都让人有种明天就彻底搬出去的冲动，但是说真的，林麟生还没那胆子，老爷子还活着，一切都是他说了算——虽然话不多，似乎对这些生意之类也不在意，闲着喝茶养身，动辄飞到欧洲听听歌剧，又或者去了什么深山的老别墅里图个清净。
操了，林麟生搞不懂他爸，只听到别人说他爸年轻的时候如何如何狠绝，到了今天怎么愣是没一点混黑道的样子？
刚走进屋里，就瞥见林璟生像只猫一样地睡在长沙发上，梦里还皱着眉噘着嘴，林麟生真想一脚踹他起来，他们四兄弟，只有这个人最为废柴，偏偏——
老爷子也在，白净斯文的长相，细长眼睛，银框的眼镜，个子虽高这几年却瘦削了许多，以前时常有人说他们父子像，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他穿了一身月白褂子，捏了一本线装书，百无聊赖地翻过了几页，林麟生恭恭敬敬地道：“爸。”
略点了点头，扶了扶眼镜，其实林子贤一点都不显老，四个孩子转眼这么大了，他样貌还十年如一日，他“嗯”了一声。
林璟生醒了，有下人拧了干净毛巾给他擦脸，他接过去胡乱擦了两把，含含糊糊地问林麟生：“啊？你回来了？要吃饭了？”
一看他那闲散的样儿就想把他脖子拧断，林麟生咳了一声，不搭话。虽然有人说二少这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三少那个样儿能跟你抢什么？等老爷子一去什么都是你的。
林麟生想，真真是外人看热闹，这些人懂个P。
林子贤也不搭理林璟生，问他二儿子：“今天这样早？”
“嗯。”
下人送来一壶茶，斟好了林璟生兴趣缺缺地一饮而尽，林子贤斜他一眼，他立刻坐得端正，但是林子贤又转了目光，自己慢慢喝了一杯茶。
林麟生也慢慢喝了一杯茶，只听林子贤道：“我也不是第一次说你了，做事要周全，这点你就是不如你大哥……”
什么叫周全啊？提着枪把竞争对手全都灭了？林麟生有些不自在地道：“嗯。”
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林璟生，对方垂着头，看不太清楚是什么表情。
是，人人都这么说，当时谁都知道，反正这就家就是一盘棋，他跟他大哥各执黑子白子，说起来不相干，到底是互相扶持，反正他们是亲兄弟，一贯感情也好，没有谁不如谁的说法；可是世事难料，只怕林麒生也不会明白自己为何这么短命。
当年林麒生带了林璟生出去，反正谁也不知道刹车是怎么失灵的，掐着林璟生的脖子问也问不出来，反正最后双胞胎只剩下一个。每次看到林璟生，林麟生就想，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连老天爷也偏心他，车撞成那样他都还死不了，果真是祸害遗千年？
就这样，亏得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还特特意地说，老爷子也算有福气了，不是还有三个儿子么？
林子贤不置可否，林麟生却很想说这话的人揪出来喂他十几颗枪子。而且他严重地怀疑，除开他林麟生一个，谁又顾得到林家？林璟生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对家里半点贡献也无，最小的弟弟林喻生……不提也罢。
见林子贤眯着眼不说话，林麟生只得谦恭地放下了茶，道：“我的确不如我哥太多。”
林子贤并不在意：“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够。”比较无益，多说也无益。
他捏着书回房，家里下人问：“老爷晚饭怎么办？”
他道：“不吃了。”
说完人就上了楼，剩下林璟生跟林麟生大眼对小眼。
“看我做什么？”林璟生（貌似……）无辜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嗫喏道。
门外又听到响动，听到有人在说：“四少爷回来了。”
林麟生“哼”了一声，也起身上了楼。这两个倒霉催的，不见也罢。
“二少爷……”
“晚饭给我送房间里来。”
二楼走廊的窗开着，回来的时候还有点阳光，现在却全然暗了下来，空气沉闷，估计没多久就会开始下暴雨。
作者有话要说：09.06.16 漫长等待结果结果等到我不想要的结果..总而言之有结果比没结果好..万事休矣..阿门....
咳...我肚子痛........谁咒我来着....
俗话说文不虐人人自虐.....我是无辜的....
5555555555555555555555玛丽隔壁的.............扶墙出文就出文嘛...还非告诉我....你们就是踩着我心脏跳踢踏.........你们就是恨我....
掩面泪奔我到底做错了啥米你们都是【哔哔——】我憎死你们555555555555555555555555拖拉着文里的孩子一起跑走一个都不给你们哇弄.....
一团河蟹在腰间..
【五十八】
华英超最近陪着林麟生，应酬很多，喝酒更多，洗澡的时候恨不得能刷下一层皮，只觉得烟味跟酒味深深的扎根在了皮肤上。
回到床边发现那个人还在抽烟，华英超没好气，拎着他衬衫袖子闻了一闻，狐疑地道：“其实你是个烟囱吧？”
低下头吻了他的额头一下，林麟生道：“养这么一帮废物，我要烦死了。”
这次的投标，照常的跟以往一样，台面下的功夫做得比台面上还要多十倍，林麟生这人讨厌没有确定性的事情，就连应酬什么慈善拍卖会，也是如坐针毡：他要是看上什么东西，最好是一口价搞定或者直接抢了回去，别跟他扯什么参与感，就俩字——麻烦！！
“有什么好烦的？”华英超嗤笑道：“全市没别的地了？”
林麟生挑眉。
华英超直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闭上嘴低着头擦自己的头发，林麟生闲闲地撩着他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突然想起：“说起来，你也认识洪家的人……”
心想我才不认识洪家人，我只是认识韩宝宝罢了；但他觉得这个节骨眼提这话题似乎有点危险，于是华英超选择了闭口不谈。
仔细地审视着华英超，林麟生若有所思地笑着道：“别人抢了你男人，你也不生气，倒真是好脾气啊。”
华英超敛容道：“我可不可以不谈这个话题？”
他很不喜欢林麟生的这种姿态，好像要蓄意挑拨什么什么一样，抛开跟麦东的那点不合适的……旧情，剩下的都是美好回忆，但是面前这人似乎根本不懂所谓朋友这类生物是怎么样的。
“行啊，你有什么话题？”林麟生问他。
“OK，我不想跟你吵架，”华英超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选了这家公司其实一开始也不是他本意，如果林麟生突然想起来他是个不合时宜的人的话，他也可以立刻走，根本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让人纠结。
“你生气？”
“我生个毛……”华英超站起来换好衣服，林麟生问他：“你干嘛？”
“收拾东西，然后滚蛋。”整了整衣领，华英超很淡然地道。
林麟生怪笑：“你比我还焦躁。”
华英超讽笑：“你焦躁什么？你有钱有车子有房有男人有女人为你疯疯癫癫的你焦虑什么？”
林麟生想了下，照这话说，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确实该去做个废柴。
华英超扭开门的时候只听林麟生道：“这个节骨眼，你想走哪啊？”
愣了一下，华英超问：“你说什么？”
“乖乖地呆着吧，”林麟生道：“我还真小看你了，你是个好人。”
这话差点没把华英超的嘴气歪掉，他想说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我长得很像会蓄意报复的人？我长得很像小人报仇时时刻刻的人？
华英超的手停在门把手上，问：“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劲？患得患失成这样。”
“我猜你要是遇到下一个差不多的人，大概会马不停蹄地从我身边跑了吧？”
“噗……千万别说你对我认真了，我不信，真的。”
华英超那叫一个冤枉，原本就是床伴，说清道明的，从来没有含糊过，现在这疯子简直像定时炸弹，可怕又可恨。
林麟生笑了，把华英超遗落在床边的手机捏在手里，慢悠悠地拆了里面的电池跟卡，丢进抽屉里，招招手：“我到底什么时候焦虑了？”
华英超毛骨悚然，很想咆哮：麻痹的你什么时候焦虑？就是现在现在现在！！！！
其实林麟生自己想想，觉得大概是最近天气太沉闷的关系，外面总是阴沉沉的，却又一直不见下雨，气闷得人有时会觉得胸口喘不上气来，那感觉让他抓狂；加上临近他大哥的忌日，于是心情更加不好。
走过去捡起自己的手机，华英超眼神里难免有些慌乱忧郁的意味，林麟生又笑：“干嘛？你害怕？”
华英超踌躇半晌，还是问：“不就是一次投标么？这次再不行就……把审计部的那帮全给开了……”人一辈子哪可能一帆风顺到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纯粹是这人功利心太重。
林麟生从这话里察觉到一点关心的意味，望他一眼，拿手指按住他的下唇，心里却想，这个人又能在我身边多久？养了猫，猫会趁着开门那一瞬溜出门外；养了鸟，竟然也会啄破了笼子飞走；人虽然很难去爱一个人，但是留恋一个人的情绪是有的。虽说林麟生的身边永远不会缺人，拥有所谓拥挤的美满人生；只可惜孔方兄作祟，这世间的人少有真心，就算真的有真心，大概也不是给他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觉得如果华英超再无情虚伪一点，说不准他更喜欢，但是现在这样，还真觉得有点危险。
跟那什么投标之类大概无关，就是一种情绪。
只听华英超问：“喂，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该不会真要把我关这儿吧？”
林麟生笑道：“谁说要关你了？”
华英超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又听到林麟生道：“我只是让你呆这儿。”
差点破口大骂出来，华英超怨念深重地把三字经收回，缓慢嚼碎了吞进肚子里：这TM有什么分别？！老子这回真的是惹上变态了！！！
虽然不是天天必然见面或者联系，不过偶尔短信电话还是有的；可是奕笙最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面看了下手机，华英超的通话记录最迟也是三天前了；打了电话过去，
这人失踪了？可能性太小不予考虑，澳门的海上居然能有信号，于是奕笙直接打了个电话去公司，说是请假了，再问还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对方的声音断断续续且非常不耐烦：“啥？你不是他朋友了干嘛还问我们？”而后啪嚓挂了电话。
要怪的话只能怪电话不是可视型的，不然奕笙觉得凭借自己的魅力，对付一个区区一个办公室OL不至于会落马吧？
徐庆彦在旁边纠结：“都到了这来你还关心这个？估计人家跟着大老板出远门吃香喝辣忘记跟你汇报了——”被揪住耳朵，消音。
他们现在站在豪华游轮的餐厅里，其实周围有很多男男女女在打量他们，奈何这俩人亲密无间，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们是一对你们表来打扰”的气息，旁若无人嚣张得厉害。
奕笙：“知道出来玩的好处了吧？”
徐庆彦：“……”
奕笙：“看看这些无知群众的眼神，我的心情很好。”
徐庆彦：“我陪你出来你好歹看看海吧？你光看这些人眼神有Ｐ用！！”
奕笙脸色一沉：“就这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污染连蓝色都看不出来的消毒水还叫海呢！！”他原本打算去希腊的，那边的蓝色海水白色教堂建筑简直美得不行，他向往已久，但是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他决定发扬民主精神与徐庆彦共同商议到底去哪里，结果徐庆彦非说那有什么恐怖分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奕笙心如死灰：不如我们买两个饭盒，去市中心公园？
徐庆彦说那不行太小气了要海要赌场要游轮行咱们先去香港再去澳门算了。
奕笙：搞毛……一样都是资本主义……有什么区别啊？
回程的那天刚下飞机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挺奇怪的，原本他并不在意，但是接二连三地打过来，奕笙把行李放下，狐疑地接了起来，就听到麦东的大嗓门哀嚎：“珞奕笙！！韩宝宝跟你联系过没有？！”
奕笙把手机移远了点，生怕自己的耳朵遭殃：“怎么了？”难道这也有个失踪的？不是吧？这么巧？！
从麦东的声音都可以听出他现在有多纠结愤怒：“她她她——”
“怎么了？你慢慢说，你们现在不是在阿拉斯加么？”
麦东的声音发颤：“Ｐ的阿拉斯加，韩宝宝把我害死了——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她人已经不见了！！！”
“啊？那你报警了没？”奕笙也紧张了起来，麦东不像是开玩笑的样。
麦东：“我报Ｐ的警！！护照什么的不见了！！钱包里钱没了！！！卡也没了——就他妈给老子留了一字条儿！！！”
“……上面写什么？”
麦东声音不止发颤，而是抖了三抖，掌心里那字条差点被捏烂：“她说她先走了，顺便把我东西捎带了回去，还举报老子是非法移民！！！老子赶紧从酒店撤了！！”酒店的房钱也已经结算了，就算麦东还要住，但是钱呢？钱呢？！！！麦东摸了摸裤包，来来回回数了十几遍，统共零零碎碎还有五十七美金，还有俩硬币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