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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书籍名:《误上龙床》    作者:林寒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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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昭明猛的站起来:“你胡说。”
苏小洵凄然:“久病成医,若非我这一个月觉得一切已大不对,怎么会对殿下如此失礼。”
朱昭明握紧的拳微微颤抖:“你胡说!你胡说!我一定会医好他。”
苏小洵低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小砚的毒比我轻,我虽然没有办法,或许将来……”
朱昭明断喝:“你住口!”

他在屋中走了几圈,然后平静下来:“太医和我说,小砚的毒入经脉气血,但并不重。这么多年来的调养,也可完全不发作。至多不过令他不能学武运转气血。若是一生不发作,那便和没中毒又有什么区别。”
苏小洵叹息:“是啊,殿下说的对。只是人生苦楚良多,禁不住苦,小砚早晚又能撑多久。”
朱昭明狠狠的望住他,良久怅然道:“你总是不信我,除了我又没人可托付。”
苏小洵摇头:“不,我不是不信殿下。这世上,我只放心将小砚给你一个人。我只是不放心这从来不肯眷顾我们兄弟的命运。也许太子的威仪,连上天都要景仰,那么我便放心了。”
朱昭明站在床前,看苏小洵的雪白脸色,想说些什么,终于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开了。
转瞬过了一月,没几天就是除夕了,苏小洵的病情好转,去太子府看了弟弟一次。朱昭明与他之间一切已心照不宣,再不言语。

陈姝捏着手里那一小包药粉沉吟,她的贴身丫鬟小俪急了,伸手去抢,却比不过她自幼在父亲军中练就的身手。
小俪急着悄声道:“小姐,太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嫁了他你这生何等风光。王爷给你这东西只怕不安好心。”
陈姝茫然:“我看他让人吃了的,真的没事情。他说太子受过内伤,这药给太子治内伤。但是太子心里忌惮他,绝对不会服用。他要我混在太子的茶里,等太子痊愈了自然会知道他的用心。以后兄弟情谊深长。”
小俪并不是聪明人,但她侍候的这位大小姐却是蠢材中的蠢材。
小俪道:“那若是吃的那人先服过解药呢,太子对小姐这么好,难道不胜过六皇子。”
陈姝还在犹豫:“那你先抓个猫来。”
等猫吃了,却没有什么事情,陈姝越发犹豫。
小俪看她这样摇摆,急得直叹:“小姐啊,你这事问问老爷也该知道我说的对还是错,你喜欢六皇子,如今也嫁给了太子。管他是什么,快些扔了吧。你是喜欢六皇子,被迷了心。将来你不喜欢他时,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发傻了。”
陈姝扬手给了她重重一个耳光,略想了想,将那包药粉都倒到窗外去了。然后吩咐:“快拿火折子来烧了这纸,哼,我难道还没你聪明。兵书阵法都白读了不成。”

朱昭明看着面前的粉末,在心里叹息,原来一个人急了,是可以这样慌张,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又这样愚蠢。一步步的剿灭的是自己的兄长,纵然非得如此。也让人不快乐。太医还在检验那粉末的药性,过一会将这一点也全部拿走了。
沈轻侯等太医退下,沉吟道:“这些天你让小砚去看望十二皇子的伴读陈瑜,六皇子必然会尽快找机会下手。那陈瑜与小砚是什么关系。”
朱昭明面上一片平静:“朱昭允想要小砚做替死鬼,我便把我最宝贝的东西给他看看。陈瑜知道小砚怎样长大的,他与小砚真心交好,不会多嘴。十二哥与我不过隔墙,本是我的天下,任谁也没机会伤他一根头发。我便是要现在看看朱昭允在宫里到底有怎样的布置,能动到那里去。否则未来三年我虽不惧,却给小砚留了隐患。”

他话音未落,有人急冲而至,是他特准可以直接入书房禀报的派去保护苏小砚的侍卫。那侍卫急道:“太子,六皇子的人没出现,十二皇子在哄……在哄小苏公子脱衣服。”
朱昭明咬牙:“你的人是死的么?”
还未说完,又有人急冲进来,猛扑在地上:“殿下,皇上……皇上驾崩了。”

苏小砚上午去找陈瑜,他早已经来的熟门熟路。陈瑜给他拿新鲜果子,水灵灵的在冬天十分少有。苏小砚自然不觉得稀奇,还是和他挨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掉了。他和陈瑜都是皇子的伴读,陈瑜比他年纪大些,待他也如兄长对弟弟一般。这陈瑜是个聪明温柔的人,太子与苏小砚的事情,他从来不问,看在眼里,便知道太子的想法,也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因为这一点,得到朱昭明的信任,默许他和苏小砚之间的友情。

最近朱昭明常常允许苏小砚出来,苏小砚十分高兴,和陈瑜聊了好久,又演练了沈轻侯教他的招式给陈瑜看。等到吃过了午饭,有些困倦了,躺在陈瑜的床上小睡一会。

陈瑜守在他身边,给他把暖炉拨弄的热了,自己看一会书。十二皇子朱昭和让人叫他过去,陈瑜正在担心,把书放在一边,起身去了朱昭和的房间。
朱昭和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看见他来了,怒气冲冲的道:“太子府的人欺负六哥的手下,六哥竟然说悄悄的算了,不要惊动人,哼,那人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作兄弟过。”

陈瑜低头道:“那就是说没人知道有这件事?只是王爷说的。”
朱昭和怒道:“你什么意思。”
陈瑜走过去跪在他脚下:“贴近权力,没人肯轻易放弃。王爷是您的兄长,太子也是您的亲弟弟。太子对您从来没有失过兄弟的情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去解决吧,您有皇上的慈爱,为什么不做一个最快乐的皇子,将来做一个最快乐的王爷。”

朱昭和叹了一口气:“六哥是没希望的,我只是不服气,六哥哪里不如那个人了。”
陈瑜仰望他:“要我说真话么?”
朱昭和把他拉起来:“咱们两个一起长大,有什么真话不能说。”
陈瑜望着他的眼睛:“太子殿下有不输给任何人的宽容仁厚,有君临天下的气度,除此之外殿下能忍耐。他有能力和智慧,但他从来不急于去做一切,他有慢慢布置的耐性和决心,任何人都只能等待他收网,然后束手,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比。”

朱昭和本来真心听他说话,但越听越气,冷笑道:“是么,你就这么看不起别人,我知道你为什么说他能忍耐。”他伸指在陈瑜的穴道上点下去,然后把陈瑜抱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因为苏小砚,他养了十三年也没有真的动过。你说他当了皇帝,苏小砚却被别人上了,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陈瑜急道:“不要,千万不要。”
朱昭和连他的哑穴一并点了:“有什么不可以,不过是治个荒唐之罪,难道他还敢为难我不成。他当了皇帝,我本来也没有好日子过。”

苏小砚被人轻轻拍醒,他看着面前和朱昭明有几分相像的人,连忙爬下床去拜见。他和十二皇子曾经见过一面,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朱昭和伸手去把他扶起来,笑道:“小砚,几年不见,你长大了。”
苏小砚立刻露出笑容回报这句话,他在太子府不用遵守规矩,基本的礼仪还是懂得的,不敢随便乱和皇子搭话聊天。

朱昭和看着那暖炉,和他脸上的粉红色:“这屋子太热了是么,不如把外衣脱了吧。”
苏小砚的确有些热了,想他的话不错,顺从的把外衣脱了下来。
朱昭和没想到这样顺利,心想六哥说的话果然不错,苏小砚什么都不懂。他伸手去揽住苏小砚,苏小砚略微觉得有些不自在,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朱昭和却不容他躲,温柔道:“我看这件中衣也不用穿,屋子这样暖和,何必穿着衣服。”
苏小砚这时已经觉得朱昭和有些怪异了,向床里退了退:“不,我不怎么热了。”
朱昭和冷道:“你是太子的人,就不听皇子的话么。”
苏小砚觉得委屈:“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朱昭和牢牢按住他,另一手将他的衣服衣带都解了开来。他抓着苏小砚的头发向上提,把苏小砚的衣服一起剥了下去。苏小砚的肌肤雪白细腻,肩膀胸膛略微单薄,乳尖细小粉嫩,腰身细瘦灵活,双腿笔直修长。朱昭和见过的美人不少,也不禁心折。

从前朱昭明再生他的气,最多轻轻踢一脚。这个十二皇子却无缘无故的这麽欺负人。他虽然知道眼前的是皇子,但是太子也可以让他随便骑。真的发起怒来,皇子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麽。就算是皇帝皇後来了,被激发起少年怒气的苏小砚也不一定肯给面子。

苏小砚从来没有被人提过头发。针刺似的疼,头发有许多根被扯断了。他很爱惜自己的头发,因为宫紫裳每次给他洗头发都大张旗鼓的保护,他不舍得糟蹋。疼痛和冰冷的感觉一起传来,让苏小砚愤怒。

苏小砚粗略估计衡量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力量对比,知道学武的朱昭和自己恐怕对付不了。朱昭和脱了他的衣服把他压在床上。
苏小砚被他把手按在两边,皱眉:“干什麽?”
朱昭和先是略微怔了一下,继而大笑:“干什麽?”他伏下去在苏小砚的耳边轻轻呼气:“干你。”

苏小砚不懂,他眨眼睛:“你为什麽把我按的这麽疼。”
朱昭和略微松开些手,苏小砚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抱在胸前,并没有什麽不愿意和恼怒的申请。朱昭和轻轻抚摸他的肌肤,一直向下:“六哥说你是太子养的宝贝,今天让我先尝尝吧。”
苏小砚只是微笑,朱昭骑在他身上脱衣服。他把手捂在脸上,从指缝里看朱昭和。

朱昭和看见他俏皮可爱的神色,一时竟然愣住了,把最後一件衣服扔开,猛的压了下去。凄厉的惨叫声传出去,十二皇子的下人闻声冲了进来。
他们看见十二皇子捂著下身倒在地上,才要往前迈步,十二皇子厉声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有侍卫上去抓苏小砚:“你好大胆,竟敢伤了皇子,拿下治罪要紧。”朱昭和捂住下身:“给我滚出去!”

这那侍卫便是太子的人,然而朱昭和毕竟是皇子,局势未明之时暴露了太子的布置,谁也没有这个胆量。若是其他人为难苏小砚,拖到暗处立斩无赦也无妨。动手的是朱昭和本人,却让他们著实为难。

这里与太子府只隔一道墙,翻过去立刻便可禀报。朱昭和轻薄苏小砚时,他们已派了人立刻回禀太子。大家都是男人,再看朱昭和受创的部位和脸色,料他短期内很难恢复,侍卫渐渐退了出去。
苏小砚缩在床角,带著满面的怒色看著他。他是身手灵活的少年,拼尽全力撞在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疼的朱昭和几乎想哀嚎。

朱昭和缓了一会,去床上抓他。苏小砚灵活的闪躲,但毕竟比不上朱昭和,很快被朱昭和抓在手里。朱昭和咬牙按住他,重重给了他两个耳光。苏小砚觉得头脑里轰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手脚并用,拼命的还击。朱昭和正要再打,真的有轰的一声巨响。地面都随有些震动。床头的茶碗都掉在了地上。
朱昭和松开苏小砚,急忙披了件衣服在身上。苏小砚被打的头脑昏沈,没有他动作那样快。

这时房门被猛的踹开,朱昭明最先进来,看见他们,将身上的衣袍披下来给苏小砚盖在身上。对身後两个人道:“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准动,动者立斩。”
朱昭和站起来:“你凭什麽。
朱昭明看了看苏小砚的脸,愠怒出招,朱昭和几乎毫无余力的被他抓在手里,朱昭明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转身便走。
朱昭和伏在地上,好半天才道:“来人,快来人。“这句话说完,自口里吐出几颗牙齿来。


人来的倒是很快,其中也有他的手下。剑光闪烁抵在他的要害:“十二皇子,请不要动。”朱昭和暴怒抬手,手臂上立刻被刺了一件,鲜血淋漓而下。他连声惨叫,嘴里喝骂:“你们要造反,你们活腻了,你们想死麽?”无论骂的多厉害,是当真一动不敢动了。

苏小砚躺在床上,心里不知道朱昭明有什麽著急的事情,竟然像旋风似的来了,又旋风似的走了。他摆弄朱昭明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坐起来。得到了同样的一声断喝:“不要动。”苏小砚看见朱昭和吃了苦头,老实的不动。他虽然躺著不懂,眼睛却转去打量为首的敢出手刺伤朱昭和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朱昭明的铁卫,纵然皇帝在此,也只听太子一人的命令,并且决计不会有任何通融。
千钧一发之时,朱昭明先来看苏小砚,留下他们两人和几个能干侍卫便离开了。他们两个并非判断不出来苏小砚的地位,但太子的任何命令都是死命令,绝不可以违背。

苏小砚躺了一会,皱眉低声道:“我冷。”
那铁卫眉头微微皱了皱,全当作没有听见。
苏小砚提高声音:“我冷我冷。”
铁卫之一面容略微抽搐,以凌厉眼神示意不敢上前的侍卫去给苏小砚的身上再加上被,然後关牢了门,把暖炉也挪的近些。

过了不知道多久,苏小砚道:“我饿。”
两个铁卫面无表情,听如不闻。
苏小砚哽咽:“我饿我饿。”
这时候天已经黑的透了,他一动不敢动的躺在床上,头皮还在刺痛,脸颊也火辣辣的。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大事,只觉得委屈至极。
苏小砚不住的呻吟,手也开始悄悄的移动按在自己肚子上。
两个身怀绝技的铁卫眼角微微抽动,好吧,就当没看见。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苏小砚小声道:“我要撒尿。”
铁卫这次连眼角也不抽搐了。
苏小砚微微扭动身体:“憋不住了,你让个人给我拿夜壶。”
众人都石化,谁敢去帮他这个。
苏小砚一声声的呻吟,在床上不住的扭动,他身上没有穿衣服,偶尔露出手臂腿来。屋内的每个人都立刻修炼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的无上清静大法。

朱昭和忽然怒道:“闭嘴,你躺在床上还那麽多事。”他身为皇子,在地上躺了一下午,手臂疼的几乎麻木,又冷又饿。朱昭明忽然发难,吓的他几乎不辨东西。但安静下来细想,料朱昭明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样。听苏小砚一会一件事,烦躁至极,忍不住开口训斥他。
苏小砚根本不买他的账,立刻大声呻吟,然後道:“我就不闭嘴,太子不让我动,可没说不让我说话。”

屋内的众人满心的忧虑也被他逗的略微轻松一些。这时外面敲门声响,宫紫裳捧著一块玉佩进来。朱昭明那边稍微告一段落,就想起苏小砚来。他知道铁卫没自己的亲口命令,绝对不会让苏小砚走。把贴身带的一块玉佩派人送去给宫紫裳。

宫紫裳捧著玉佩进来,也不多说,直接冲到苏小砚的床前,伸手去摸苏小砚的脸:“哎,我的天。”
苏小砚脸色已经全红了:“别叫天,紫裳,我要撒尿。”
宫紫裳闻言脸色也红了,他去翻了陈瑜的夜壶出来,干干净净的,但是周围都是人。宫紫裳想了想,钻到被子里去。
淅淅沥沥的声音传出来,苏小砚这次是终於安静下来了。

苏小洵将手里的盒子递给韩离:“快走,你的身手天下谁也捉不住,三年内不要回来,没要事不要和我联系。”
韩离把盒子装好:“为什麽要我提前动手,只怕给太子惹麻烦,六皇子狗急跳墙,并不好惹。”

苏小洵冷笑:“拖是能壮大太子的势力,但是也可以让朱昭允安排的更准妥。若是拖到他要我们动手的时间再动手,他绝不会任你活著离开。你现在能出来也只不过是朱昭允绝对想不到你会提前下手,毕竟皇帝早死晚死,与只认识皇家的渔舟无关。”
他给韩离把包裹牢牢绑在身上:“太子若是这麽点麻烦都收拾不了,也就不是太子了。朱昭允想和他玉石俱焚都是做梦,更别提制住他。快走,再过一时三刻,天下都是太子的了,他是何等缜密的人,到时候谁也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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