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台北
因为时差的关系，项亚乔一觉睡到下午，当他醒来时身边床位已经空着。
梳洗过后，他循声来到厨房，见蓝尹夜正准备好餐点，将刚起锅的特制营养又可口的蛋包饭盛进瓷盘里。
「你起来啦。」蓝尹夜朝他甜甜一笑，「我快好了，你先到饭厅等。」
项亚乔来到客厅，忽然被眼前所见的景象给愣住，视线又再移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
「好一个维斯，原来这就是他神秘兮兮送来的礼物。」
客厅那面大墙上原本挂了一幅现代艺术画，现在竟然变成一幅爱神邱比特手持神箭射中两颗心的画！
而且，字虽然小，但近看还是能看出两颗心上分别写了「乔」和「夜」。
「亚乔，可以吃饭了。」
来得正好，项亚乔笑问：「原本的画呢？」
「我收起来了。挂这幅不好吗？」蓝尹夜边问边将项亚乔带往饭厅。
「你高兴就好。」
当看到饭桌上的两盘餐点时，项亚乔又再一次摇头失笑。
令人垂涎欲滴的可口蛋包饭旁边，竟然用蕃茄酱画出一颗漂亮的爱心，不大也不小，但摆在白色瓷盘上就是非常醒目。
「你还有多少东西没有摆出来？」至少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吧！项亚乔肯定他把在洛杉矶那套全都搬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耶！」蓝尹夜略显苦恼地微皱起眉，他真的没有去算那一大袋家当里，究竟有多少东西是能表现出自己热情如火的「工具」。
见状，项亚乔的直觉告诉他，那应该是一个很可怕的数量。
他的目光落到饭桌上新出现的对杯组，在洛杉机的家里并没有出现过，不知道蓝尹夜又是去哪里找到的。不用多说，又是心形的。
项亚乔露出个拿他没辙的笑容，心想是否该妥协一次，免得这个家真不知道会被他改造成什么样子。
「只有今天，你只能说一句……」
话声未落，项亚乔马上就见到有个人影飞扑过来，力道之大不但撞倒自己，还发出砰的一声，两人都倒在地毯上。
项亚乔觉得自己的后脑肯定肿了一个大包！
「你一定要这么开心激动吗？」
此刻蓝尹夜脸上绽放出一朵好美好美的笑容，有如春风般的温暖，吹拂进项亚乔心中。
他俯下身，双手像是对待珍宝般轻捧住所爱的这张俊颜，眨着柔情似水的眼眸，目光深情款款。「我爱你，亚乔。」
刹那间，项亚乔感觉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正一点一滴的渗进自己心中。
真的……很温暖。
「我最爱你了，乔乔。」
「喂！我不是说只能说一次？还有，不要那样叫我。」
蓝尹夜装傻呵呵一笑，难得有这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乔乔、乔乔、乔乔！」
爱语无止境的反覆低吟，每说一句，蓝尹夜就深情吻他一次；而被压在地上的男人，只无力地合眼低叹。
果然不能对他太好！
「小夜！好久不见了。」
「你这没良心的，终于舍得回来了？」
未到开店的时间，魅夜休息室依旧吵成一团。不过今晚又热闹许多，因为离开快一年的大红牌回来了。
不过当然啦，蓝尹夜不在的这段期间，魅夜红牌位置早被人取代了。
「前几天回来的。」蓝尹夜笑看着大家，同事们还是如此热情。
当时走得匆忙，项亚乔根本不给他道别时间，天一亮就直接从饭店将他带往机场，让他没能好好跟大家说再见，感谢每个照顾过他的人。
雅司走过来，往他肩上一拍，「好小子，说都没说就忽然搞失踪，回来还一脸甜蜜的模样，是来刺激大家的吗？」
「不，我只是来刺激你的。」说完，他还故意冲他扬起一个十分幸福的笑靥。「听说你的金主被抢走了？」
「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我怎么修理你！」
见两个人追打成一团，大家也不放过这难得可以欺负蓝尹夜的机会，全压了上去，一方面也是要逼问他和项亚乔的事情。
「你们走开啦！」
当蓝尹夜终于被黎恩祈解救逃出一群帅哥魔掌时，他已经略显狼狈，身上衣服凌乱不已，不知是谁还恶意在他颈边种下一个明显的草莓。
垮着俏脸，蓝尹夜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想该怎么跟项亚乔解释。
自己跟他目前还不算是很稳定的状态，如果再被他误会，那就真的完蛋啦！
「店长，你看啦！」他气鼓鼓地瞪圆一双漂亮的眼。「你扣他们薪水啦！」
「好了好了，别气了。」黎恩祈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赶忙让其他人都先出去工作。
如果是之前，蓝尹夜并不会介意这些玩笑，甚至他以前也很爱逗夏子谦的情人玩，不过现在不同了。
黎恩祈知道他很努力在维系自己和项亚乔之间的关系，任何跟项亚乔有关的事他都会非常认真，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会影响他们关系的事情发生。
「店长，你说亚乔会不会生气？」他担心地问，一边拿面纸用力的擦，虽然擦不掉，但如果可以擦红成一片也好，至少就看不出来是吻痕。
「生气不是更好？表示他在意你。」黎恩祈靠在墙上双臂环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蓝尹夜停下动作，透过镜子看往后头的黎恩祈，闷闷的道：「我是指真的生气，亚乔不会吃我的醋。」
蓝尹夜不能不这么想，一开始就是他缠上他的，项亚乔从来没有表示过对他的情感，或许有天自己放弃了，他说不定还会乐得松了口气呢！
「亚乔会不会误会，然后气我不专情？」
「你不专情的话，我还真想不出来怎么样才叫专情。」黎恩祈毫不客气地大笑出来。
「店长，我是很认真的！」蓝尹夜瞥他一眼，继续努力擦擦擦。
「我知道你很认真，不然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黎恩祈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忍笑看着他徒劳无功的反覆动作。
红是红了，但毕竟和吻痕那种吸吮出来的红不同，还是一眼就能看穿。
「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黎恩祈连忙按下他忙碌的手。「相信我，他不会气你不专情的。」
「真的？」蓝尹夜很相信黎恩祈，也因为他的安慰而稍微宽心。
但黎恩祈却又接着说：「对，可是他还是会很生气。」
「店长！那还不是一样！」蓝尹夜又嘟起了唇，想着回去后该怎么解释才好。
见状，黎恩祈也不说明，只是淡笑。
虽然只见过项亚乔几次，不过由他每每来店里都急着把人带走，甚至不让蓝尹夜再进店里的那种保护、占有的模样，黎恩祈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的。
「小夜，你这次回来好像变得更有吸引力了，气色也很好。」他终于放心多了。「跟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过得很幸福吧？」
蓝尹夜亮眼的外貌是大家公认的，不过黎恩祈指的是一种由内心散发出来的美，如果不是快乐幸福的人是不会有这种神采的，而这也是以往他最欠缺的。
「嗯，很幸福。」蓝尹夜腼腆的一笑。
尽管项亚乔从不曾表示过什么，但目前这样子，蓝尹夜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有时项亚乔对他的纵容与怜疼，他也不是没发觉；知道自己对他来说还是最特别的存在，这样就够了。
「见你如此快乐，我真的很高兴。」
「店长……」蓝尹夜站起身，给他一个真心感谢的拥抱。「如果不是你那时候捡到我、照顾我，我不知自己现在会变成怎么样，真的很谢谢你。」
黎恩祈拍了拍他，正想再多说什么时，忽然敏锐地察觉到外头正有阵暴风席卷而来，他迅速松手放开蓝尹夜，还退后几步到安全距离外。
黎恩祈才刚站定，休息室的门马上被砰的一声推撞开来。
「小夜！」项亚乔怒气冲冲瞪向他，「我不是说过绝对不准你再到这里来！」
他不过在书房忙了一会儿而已，再出来竟发现蓝尹夜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偷跑到这里来了。即使不是回魅夜上班，项亚乔也绝对不允许他再到这种地方抛头露面乱放电！
「我来看看大家，还有谢谢店长。」
怎么办？颈上的「偷吃证据」都还没消除，现在又加一条「偷跑罪」，蓝尹夜有种自己会很惨的感觉。
「过来，回去了。」
蓝尹夜垂下头，小步小步地移往他，紧张的眼眸不断地转啊转的……
啊！有了！
像变脸一样，蓝尹夜马上露出一个委屈万分、活像是被欺负得很惨的表情，忽然扑到那温暖且宽厚、一再包容自己的胸膛里。
「乔，我被强『抱』了。」
强……暴！
项亚乔顿时惊愣住，完全不敢置信，但当他看到怀中人儿的衣扣被扯掉几颗，颈边甚至还留下被「欺负」的证据时，怒火便不断急速攀升，脸色马上大变，一副好似要杀人的盛怒表情朝着黎恩祈大吼。
「搞什么！这究竟怎么回事？人在你们店里却发生这种事情？」
很心疼也很生气，但项亚乔仍非常温柔地搂紧怀中的人儿安抚，咬牙问道：「谁做的？」
「我……我不知道……很多人……」
不知道就算了，还很多人？
项亚乔的呼吸顿时一窒，心疼与揪痛全写在脸上，看得蓝尹夜都开始觉得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开得太过火了点？
「在你们店里发生这种事情，很好！」项亚乔警告意味十足地看向黎恩祈，一副不找到人绝不善罢甘休的凌厉表情。
「你把店里的录影带全给我拿出来！」
糟糕，他真的生气了。
「亚乔……」蓝尹夜拉拉他的袖子。
「没事的，有我在。」项亚乔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安抚他。
「乔……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蓝尹夜朝快失控的男人扬起笑容，希望他不要太生气。「是有很多人抱住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暴』……」
项亚乔看了看怀中人儿一脸闯祸的表情，再看到一旁的黎恩祈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的模样，他深吸口气
「蓝、尹、夜！」
一声怒吼震得蓝尹夜耳膜嗡嗡作响，连忙讨饶。「对不起啦，亚乔……」
「你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回去有得你好受了！」
在人被带走之前，黎恩祈赶紧将一个牛皮纸袋偷偷交给蓝尹夜，然后笑着送他们离去；一瞬间的真情流露是最不会骗人的。
没看错的话，刚才项亚乔的怒气与表情不若一般人的担忧与关爱，而是一种自己所珍惜的宝贝被别人给欺负了的不舍、心疼与怜惜的综合表情。
项亚乔的表现，已经说明了蓝尹夜在他心底独特的地位。
一回到家，蓝尹夜就被项亚乔拖进浴室，要他洗去身上被那群人恶作剧留下的痕迹。
项亚乔还在生气，气到一把将他的衣服全扯下。
「以后不准再开那种玩笑，知不知道？」
看着满布怒气的俊帅脸庞，蓝尹夜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知道那双盈满焦急与担心的黑眸，真的是被自已吓到了。
「不会了，对不起。」很开心他这么在意自己，蓝尹夜在那唇瓣上一吻。
哗啦啦的水声充斥于宽敞的浴室内，热气氤氲，白烟缭绕，两人愈吻愈激情，彼此都已经光裸的紧紧拥抱在一起，可是最后一刻，项亚乔还是推开怀中魅人心魂的身子。
他脸色难看地倒出沐浴精在他身上涂涂抹抹，每一寸肌肤都洗得干干净净，尤其是颈边那刺眼的痕迹，更是反覆洗了数次，不许留下其他人的唾沫在上头。
「以后不要再让别人乱碰，听到没有？」
项亚乔抬眼警告他，不期然对上笑吟吟的容颜，他笑得好甜。
「亚乔，我好开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在吃醋。」
项亚乔听到差点岔了气，瞪大黑眸，「我什么时候吃醋了？」
「不要害羞嘛，我不会笑你的。」蓝尹夜食指戳着他的胸口笑道。
「闭嘴。」项亚乔真的觉得跟他很难沟通。
「亚乔又害羞了，脸皮真薄，呵呵。」
项亚乔决定不再理他，继续专注帮他洗澡，却忽然被紧紧抱住，还将泡沫也沾了自己一身。
蓝尹夜伸出手指点在他结实的左胸口，在一片泡沫上头，画上一颗爱心。
「我爱你，乔乔。」
对上那双含着笑也覆着浓烈情感的眼眸，这一次项亚乔没再喝止他，反倒淡淡的弯起唇角。
那么久以来，从蓝尹夜还是小娃儿时就看着他长大、照顾他，更像是他哥哥般去参加他的园游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上了自己？恐怕是从他坚持要把初吻献给自己那时候起吧！
这一整年的朝夕相处，项亚乔全看得很清楚。
单恋并不好受，尤其他们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只能看着自己却无法得到同等回应，项亚乔知道他不是不难过，只是把所有的苦涩全吞进肚子里，独自品尝。
在自己的面前，他永远都笑得跟小太阳似的灿烂。虽然有点黏人，但他的热情如火却也令人感到温暖。
每每看着他，项亚乔都觉得他像棉花糖，有点黏，甜甜软软的；他的认真与深情，一点一点地融化了他的心。
「为什么不说话？」没有预期中的责骂，蓝尹夜狐疑地扬起眉。
「这么想被我骂？」
「也不是。」他咬唇观察着面前的男人。「你怪怪的。」
「哪里怪？」项亚乔笑问着，一边拿过莲蓬头将两人身上的泡沫全冲净，然后将他压上磁砖，低头吮吻他左胸口那象征深情爱意的标记，在上头烙下深深的吻痕，接着唇瓣又往其他地方游移。
「嗯……乔……那里不要……会痒……」
他停留在他腰侧的唇故意重重一吮，果然这敏感的身子就颤了一下，很快就有了反应。
「啊啊……不要了啦……」蓝尹夜赶快把他拉起来，微微喘息着。「你都没有最受不了的地方吗？」
「你说呢？」唇继续在这迷人的身子吻了又吻，项亚乔勾起他匀称长腿挂在自己的手臂上，手指缓缓探进雪白双丘间温暖的地方。
「啊嗯……应该有吧……下次让我找找。」
项亚乔笑吻他一记，接着将人抱起抵在墙壁上，让他的双腿环在自己腰后，紧抵着自己挺立的欲望。
就着润滑的蜜液，项亚乔提腰用力一顶，进入那热情无比的身体里。
「哈嗯……乔……你不要这样子……突然……啊啊……」
蓝尹夜整个人几乎瘫软在项亚乔身上，双臂紧紧攀住他的背，才没让自己摔下来；感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用力的冲撞进自己体内，深深盈满自己，蓝尹夜就觉得好幸福。
「不喜欢吗？」
「喜欢……哈嗯……」
在浴室激情缠绵之后，两人回到床上又狂欢了一次，现在蓝尹夜正静静靠在项亚乔怀中休息。
未点灯的昏暗房间里，隐隐能看见他那闭合的双眼，脸上带着淡柔笑容，嘴角微上扬，像是非常高兴。
希望他永远都这么快乐。项亚乔有点入迷地看着他纯真的容颜，淡淡一笑。
忽然间，紧闭的双眼睁了开来，还把脸凑近他。「亚乔，我们找一天回去好不好？」
项亚乔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前几天奶奶过来时有提到，过了这么多年，其实爸妈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还说妈妈很后悔，这几年一直在找我。」
「不失望吗？」他抱紧蓝尹夜问道。是问他对父母，也是问他对自己，毕竟自己当时只是眼看着他被带走，几乎漠视他的求助眼神。
现在他也有些紧张，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嗯，还是会，每次想到都好难过。」他把脸压在宽厚的胸膛上，掩去脸上幽黯的神情。
「对不起。」蓝尹夜的话令他心中一痛，皱起了眉。
也该是这样，而且即使蓝尹夜想要遗忘，但只要看到身上被挨打的伤痕，当时孤立无援的失望和心痛就永远也忘不了。
「不要道歉，我能明白，只是我会怕，怕有一天你真的又要离开我……」
「不会的！」项亚乔打断他的话，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些。「对不起，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趴着的脸猛然抬起，「什么叫不会再不告而别？」
蓝尹夜非常认真地对他提出警告：「不行！即使你有事先通知，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
被他这激烈的反应给怔住，过后项亚乔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会了，我保证以后不管去哪里，一定会带上你。」
「你说的哦！」
「对。」
「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蓝尹夜又重新展露笑容，将他搂得死紧。
「或许爸妈还无法马上谅解我，或许我也还无法立即忘掉过去，但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够了，我会给爸妈时间接受，我也会给自己时间忘记，我们可以慢慢来，一切都会顺利解决的。」
「嗯，一切都会雨过天青的。」
上次和大哥谈得不欢而散，事隔多年，大家应该冷静许多，项亚乔也觉得是时候再跟大哥好好谈一谈了。
即使最坏的结果仍是无法获得家人的谅解，但项亚乔知道自己会永远照顾他，跟他在一起；两人就这么相处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项亚乔相信，只要给大家时间，一切终会好转的。
「小夜，你真的很坚强。」
顿时，蓝尹夜双颊爬上两朵红彩。
项亚乔不禁哈哈大笑出声。「夸你还会害羞啊？怎么平时脸皮那么厚，现在才夸你一句就脸红了？」
「不一样，谁要你只会骂我，这是你第一次夸我耶！」
「真的吗？」
「对！」蓝尹夜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呵呵，可见你平时有多欠骂。」
「项亚乔，你不要太过分哦！」蓝尹夜用力戳着他胸口，一张俏脸气得鼓鼓的。
项亚乔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安抚。「好了，开你玩笑的，别气了，脸都鼓得像河豚一样了。」
竟然说他是河……河豚？
蓝尹夜张口就在他左胸用力咬一口，留下两排齿印。
「活该！这是我的标记，今后亚乔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以往看着在镜头下发光的他，蓝尹夜总有种他是属于大众的感觉；但现在，他不再镜头前「抛头露面」了，他永永远远都是他的了，真好。
而且他相信以项亚乔的努力，即使转战幕后也同样一定会大放异彩，闪亮耀眼。
「快说，说你是我的。」
「你说是就是了。」项亚乔宠溺地笑看着他因自己的话而愣住的傻呆模样。
蓝尹夜随后立即起身，跨坐在项亚乔身上，笑得甜丝丝的。「不算啦，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快嘛，说你是我的。」
项亚乔但笑不语，只是看着他又开始使出拿手的要赖绝招。
「好嘛、好嘛，乔乔最疼我了，快答应我啦。」
幸好蓝尹夜这媚到骨子里的模样只有他看得到，否则项亚乔不敢想像会有多少人被他给电得晕头转向。
「哼，算了。」耍赖失败，蓝尹夜知道他这次是不会妥协了。「早就知道你睑皮薄，先是不敢承认自己会吃醋，现在又不好意思说你是我的。」
「我不是说，你说是就是吗？」
「那种含糊的回应怎么算，不管啦！」蓝尹夜打开床头柜抽屉，拿出今天黎恩祈给他的那个牛皮纸袋，将里面的一张纸抽出来。
早在车上时，他就先打开来看过是什么东西，可是一看，他双颊立刻涨红，又怕被发现，赶紧将纸张放回去，封口封好不让项亚乔看见。
现在他又再一次看着纸张，昏暗中正好掩去他脸上浮现的娇羞。
「既然你说我说是就是，那好，你在上面签名，免得你日后反悔。」蓝尹夜把笔递过去。
项亚乔只是被动的接过，却没有要签名的意思。「这是什么东西？」
「反正我又不会害你，你赶快签字啦！」
「我先看一看，没问题我就会签了。」黑暗中，项亚乔扫了那张纸一眼，然后唇角微微扯起一抹坏笑，伸手就想打开灯。
蓝尹夜马上制止！「不要开！你快点签就是了。」
见他一直不肯签，蓝尹夜心里也有些急了，而且死都不能让他开灯。
「这样我看不到，怕会签歪了。而且……」项亚乔挑起了眉看向一脸心虚的人儿。
「干嘛这样看我，我又不会害你。」蓝尹夜闪躲着项亚乔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
事实上，项亚乔早就知道那张纸是什么，在车上时虽然蓝尹夜收得飞快，但那几个大字还是被他瞄到了，也害他闪神了一下，差点没撞上前面的车子。
「亚乔……」蓝尹夜静了下来，用以一种非常可怜且不安的声音唤他，接着又不说话。
不一会儿，就见那双眼中泛起泪光，一颗颗滚烫的泪珠就这么滴了下来，灼烧着自己的胸膛。
项亚乔可着急了。「好好的，你怎么说哭就哭？」
「亚乔……不要看我好像真的都无所谓，我真的很怕……你不签就算了，可是你得保证，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拿过那张纸，又深深看了几眼，项亚乔在那张结婚证书的签名栏上大笔一挥，然后将纸张又递回他面前。
如果能让他开心，陪他胡闹一次又何妨，
而且，跟他就这么一直纠缠下去的生活，其实也满快乐的。
有他的日子，真的很热闹，也很快乐。
怕蓝尹夜又哭得惊天动地，项亚乔先行警告喝止他。「我怕了你了，把眼泪收回去不准再哭，不然我马上把这张纸给撕烂。」
惊喜过后，蓝尹夜虽止住泪，还是用力吸了吸鼻子，他怕自己这次会感动到掉泪。
「你签了名就不能后悔喔！我绝不允许你以后用立可白涂掉不认帐！」
他小心翼翼、万分珍惜地将证书抱在胸前，脸上笑得好柔好柔。
项亚乔看得失了神，心都被化成了水，不由得将他抱个满怀，翻身把他压在底下，吻去小脸上未干的泪痕。
「要我不后悔也行……」项亚乔吻上他甜美的软唇。
蓝尹夜马上意会过来破涕为笑，覆水的眼眸更添令人怜疼的诱惑，一双诱人的腿还刻意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撩逗点火。
「今晚我任你享用……不对、不对！以后每日每夜、随时随地我都任你享用，这样好不好？」
「你说好就好。」
两人以吻封缄，一切尽在不言中。
透进窗内的月光，笼罩住那对彼此紧紧相拥的恋人，以及那张落在他们身边的结婚证书。
清晰的字迹烙印在上头，一如他们那难以言喻的深刻情感。
仿佛连月光都在说，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