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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曲终(上)

书籍名:《全本戏》    作者:龙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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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加搁家里呆了没两天就回来了,一回去就不消停,到处是亲朋好友请吃饭,一场接一场,不比赶档期轻松。海边潮,腿又疼的厉害。脱了身跑回来,人刚进北京就长长的深吸一口气。
舒服,真是舒服!
哪怕这空气里交杂着汽油的味道。
早些年刚到北京时觉得这就是一破乡村,到了春天还使劲刮着黄沙子,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可这些年眼睁睁的看着国家越来越好,北京一天一个样子的变,便越呆越舒服了。现下又有了自己的小家,一离开这就惦记着,就还真的有种思乡的感觉,离不开了。
出电梯就看见自家门的福字贴纸上被画上了两只油彩笔的王八,不用问,王二小的手笔。
站在家门口刚摸出钥匙,隔壁的门反倒开了,毛豆骑着车吱吱嘎嘎的晃出来。
唐加招呼他,伸手摸钱包,“来,二小,叔叔给你发压岁钱。”
毛豆特真挚的看了他一眼,小脑袋一扬,就着王小天那种调调张嘴就来了句“大王八!”
他丫的王二大!!!!
唐加抖抖手,钱包就掉在了地上,张了半天嘴看着那破豆子哼着王小天的新歌吱吱嘎嘎的围着他骑了一圈,转身回隔壁屋了。
童稚的声音唱啊唱:你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我爱欺负你,就爱欺负你……
曲子熟,就是他写的,词……是哪个没文化的填的!!!!
“死孩子癞蛤蟆没毛,随根儿了你。”唐加骂完,就听见王小天尖着嗓子在隔壁喊:“死糖球你说谁癞蛤蟆!!”
唐加没理他,开门进屋,大喊了几句宝贝儿,听见厨房传来砰砰的声音,跑进去看见小粉正在用刀背拍着两根嫩黄瓜。
小粉挽着袖子,白白的小爪按着黄瓜段子,回头朝他一笑:“回啦!去洗个澡,马上就好了。”
心满意足的幸福感!
晚上,小别新婚,吃干摸净。小粉忽然翻身趴他身上挺严肃的说有正事要讲,唐加摸着他光溜溜的背说我听着。
小粉说了陈老太要收他做弟子的事,还说了要去南昆团。
唐加听着陈老太的名字,琢磨着很耳熟,一下想起了这人好像就是国宝级的昆曲某大师嫡传弟子,惊讶的一收手说:“真的!!”
黑呼呼的就着点微光隐约看见小粉点了点头。
唐加抱着他在床上打滚,欢呼雀跃,直夸厉害。
小粉却没吭声,唐加滚了两圈忽然一顿,反应过来说:“那你不就得去上海了。”
他皱着眉想了想,和NS还有大半年合同,他和段林商量过续约的事,NS实力很好,现下也正在往红里捧他,Kevin虽然有点阴,但工作上却没话说,帮他摆平了很多麻烦,跳槽的话也不太厚道。
唐加嘀咕了一会,掐指把总部在上海的几家公司滤了一遍。
小粉忽然出声问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应该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果然像段林预计的那样,唐加不同意分开,半开玩笑半耍赖的和小粉说不要啦干嘛要分开。
他说,我想办法去。
唐加说了挺多,一开始并不太在意,也没太把这当成一回事,可渐渐就发现不对了。小粉并不像以前那样撒娇打滚加耍赖,而是默默的什么话也不说。
唐加瞬间有些领悟,套了件衣裳坐了起来,从床头柜里摸了根烟点上,看着对面同样起身坐立的小粉问道,“你怎么想?”
小粉开始讲的慢,后来就漏斗倒大米般越来越快,也渐渐的挺直了背,原先有些犹疑的部分一下都风清云郎起来。
有些道理,自己想不明白,可等到和人讲理的时候,就能清清楚楚的讲出来。
他说两人捆在一起战战兢兢的活着,不如放手了各干各的,该怎么努力怎么努力,等着成功了再在一起。
唐加看着面前这个语气坚定背脊笔直的小粉,觉得熟悉到了……竟有点陌生。
这张看了又看了脸,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睛眉毛也没变,可一直盯着看就觉得有点陌生了。
小粉头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很成熟坚定。
他问唐加,怎么办?
唐加被他问的心痛。
明明是南向的大宅子,窗帘就从来都没能打开过,整日都得开着灯。自从绑架事件之后,楼下便总有那么几个狗仔守着,小粉便再也不肯和他一起出门,怕被人拍到。对外都说小粉是段林的表弟,可经纪人的表弟,是不可能一住就住几年的。
小粉说:“我真的怕,梦里来来回回也都是这些事。”
唐加拥着他,把他的脑袋死死的按在怀里。
以为他哭了,可他没有。
小粉用力的咬着牙齿,磕磕的直响,回手也抱住了唐加。
唐加低声的说:“不怕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撒谎!”
小粉抹了把脸,推开他说你不熬夜的话是从来不怎么抽烟的,现在动不动就点一根,一包烟一下就能抽完。以前你一觉睡下去就是自然醒,现在总是半夜起来在屋里转,去阳台发呆还不开灯。以前你老说红酒难喝,现在睡觉前总得喝一杯,因为你躺下去却睡不着。以前……
唐加苦笑,“原来你都知道。”
唐加也知道很多事,他看见小粉被记者堵在戏团门口采访,看见小粉在戏团院子里转圈不愿意回家,看见段林去戏团接他……看见小粉亲亲热热的搂着段林的胳膊故意给记者拍。
唐加低吼,“他妈的真难受,我就一唱歌的,尽力唱了就行了,管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天天没完没了的报道,我就想踏踏实实和你过过日子,怎么这么难啊!我真恨不得……”
小粉接了他的话说:“我就怕你这个恨不得,你要是真跑去大声嚷嚷,我就……”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掐死他还是怎么着,唐加就劈头盖脸的吻下来。
长长久久的往死里吻,分开之后他说,“我还有半年就解约了,有好几个上海的公司来找我。”
小粉恨恨的说:“你怎么听不明白呢。”他叹息说:“唐加,你怎么总也长不大。”
…… ……
小粉住院的时候,和段林有过一次长谈。
段林感慨的说:“唐加那个人啊,其实单纯的很,一根线靠着直觉做事。老得给他收拾烂摊子,头痛死了,可偏偏让人恨不起来。”
宣传照上,那个总是一身黑衣,淡撇着嘴角笑,侧看镜头的唐加,全身浮动着玩世不恭的羁然洒脱,其实呢……真的很纯情,又很赤子。
对,就是赤子。
对音乐,对爱情,对生活,都是一股热情的去闯,但热情似火,也是会伤人的。
小粉从不怀疑他的感情,只是有时候,有些怨恨他的孩子气。
段林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神经大条的很,摊上这样的情人,很头痛吧!”
小粉望着天花板,喃喃的说:“头痛,还好吧!他其实很传统的,喜欢长发飘飘的大眼睛女孩,贤良淑德的那种,喜欢过居家的小日子,我有时候觉得,我……他……也许他,应该……”
段林神色一正,“他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应该退缩,理智的找一条适合你们的道路。”
小粉低着头。
“最近外面的绯闻多了去了,他总觉得爱情能解决一切。”段林笑,“他总想着保护你,我倒是觉得,也许他才是合该被大人领着手过马路的小朋友。”
段林忽然哈哈一笑:“唐加啊,就是个纸老虎,也许以后在你们家里,你才是真正管事当家作主的人,我保证。”他冲小粉眨眨眼。
小粉又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现在,分开吧!”段林怅然一叹, “等到你们足够强,人们只冲着你们的歌声,冲着戏去喜欢你们的时候再在一起。你们现在,两个人捆在一起,是飞不动的。”段林有些出神,微微叹息一声,嘴角扯出个无奈的笑。
…… ……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为什么总也长不大?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快的长大。
唐加睁开眼。
制作人抬起眼看着躺在长沙发上的唐加说:“做梦了?困了就回家去睡吧,时间还很充裕,不用这么赶。”
唐加揉揉额头坐起,去厕所冲了把脸。
助理小周坐在办公桌上和几个小女孩聊天,拿着一袋薯片吃,看见唐加走过来冲他扬扬,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叫盒饭。
“我车上还有两箱饼干,你一会搬一箱上来。”唐加摇摇头,从兜里摸了钥匙扔给他。
策划组的小姑娘说:“唐哥,是上次拍广告的那个饼干吗?我前几天才看过样片,有好些没选中的,你要不要。”
唐加点点头,“发我邮箱里吧,谢了。”
找了台电脑上网,看了看自己的粉丝论坛,上面吵吵嚷嚷着唐加王小天和表弟的关系,有人还编了些小故事,唐加一个个翻过去,笑了笑。
耳机里传来小小的歌声,很早前的一曲老男人的歌。
路过会议室,看见段林正在里面和郑拓讲着什么,多半是有关郑拓公司投资拍的那部电影。段林看过剧本,说里面有个歌手的角色简直是为唐加量身打造的,他正在争取想让唐加去演。但郑拓原本的意思是让公司里另一个更出名的人来演,他只答应让唐加唱主题曲。
回到录音室,制作人正冲着乐队发脾气,唐加转身就去了小休息间。过了几分钟,段林也怒气冲冲的走进来,骂骂咧咧的说郑拓的事。
唐加说算了,我也不是演电影的料。
段林噌的就火了,“我说你能演你就能演。”劈头盖脸把唐加骂一顿。
“有你这么凶的经纪人么!” 唐加举双手投降。
段林又开始骂郑拓,从他三岁骂到他三十岁,连他6岁还尿床的事都抖搂出来。
唐加笑:“你这算不算攀关系啊,美男计都使出来了。”
段林冷笑,看他一眼说,“有关系不用那是傻子。”
他丢下一句你成熟点吧,扭头走了,临走前拿没收了唐加放在桌上的一包烟。
成熟……吗?
…… ……
春节假期刚过,路上还洋溢着新年的气氛,红灯笼上写着欢度春节。
停好车,唐加抱着那箱饼干上楼,想起参加比赛的时候,小粉每天呆在小房子里,等着他溜出训练基地带食物吃。每次看他回去,都高采烈的说话。忽然想问问小粉,每天被关在小房子里,只和一只小仓鼠说话寂寞不寂寞,是真的开心,还是装的开心。
家门口放了一箱薯片,包装袋封面上印着王小天的照片,唐加也装了小半箱饼干丢在王小天家门口。
给小粉拨电话,等了好几声才接,他说要去敞平办公室,可能还要过半小时回来。
唐加在屋里转了两圈,决定做顿饭。
他拉开冰箱拿了豆角、肉和大白菜。他见过小粉摘豆角,便也学着摘起来,可他不得要领,总是不能把豆角侧面那根线完成的撕下来。
小粉进门,听见唐加在厨房里大叫了一声,跑进去发现他正在搓手背的油点子,赶紧接手让他去擦点绿药膏。
豆角被唐加炒的一半焦黑一半生脆,只能倒掉。
“出去啦,又不会做饭。”小粉赶他出去,拿了两个鸡蛋想炒,唐加看着他熟练的拌鸡蛋,忍不住搂着他亲了亲侧脸。
“还生我的气?”
小粉挣开他,把油倒进锅里,“没生气。”
吃饭的时候有些冷场,唐加说了些新专辑的事,小粉恩了几句。
唐加给他夹了块鸡蛋,“其实去上海也不错啊,气候比北京好。我今天上网看了看上海的房子,还挺贵的,不过可以先买个二手房。”
“你先把这个房子的贷款还了吧。”
唐加接着说,“二手房的贷款好像也不低,首付应该是够了的。”
“团里会分宿舍,我明天……去转户口,放到团里的集体户……”小粉忽然觉得眼睛湿了,低着头戳碗里的饭粒。
“什么?”唐加顿住了筷子。
小粉抬头笑了笑 ,比哭难看。“唐加,你好好唱,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也会努力的,你要是去了上海,给我打电话,我就出来陪你。等过几年,你站稳了……”
唐加猛的砸了碗,瓷碗在石面地板上摔的粉碎,弹起的小瓷片砸在皮肤上,生疼。
“你怕了!你是不是怕了?你不是做梦都想上台吗?北京的台子满足不了你,你就是心野了,小粉,你的心野了!!!你怕我们的事被抖搂出来影响你的前程了,别说是为了我,我担不起!我担不起这么大的罪!!!!你要是走了,别指望我去找你!!”
小粉哆嗦着拿不住筷子,低着头咬牙,使劲吸气说不出话来,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怕一喘气,眼泪就得掉下来。
唐加不停的问你是不是怕了。
真的是怕了。
小粉微微的点了下头。
怕一不留神,两个人就一起粉身碎骨。
那些经历过的事,看见唐加被公司雪藏的时的无力感。
他那种颓废的样子,看一次就够了。
在街上听见别人的议论,看起来很单纯的女孩子用鄙夷的口气和同伴说,我听说唐加是同性恋,很恶心的,这种人的歌有什么好听的。
气的全身发抖,却无法去辩驳。
唐加很棒,他只是缺少时间去证明。
小粉相信着,总有一天,唐加一定会让喜欢他的人因为他的歌而更喜欢他。那些带着偏见的,无法包容他们的人,也会喜欢上他的。
可现在的唐加,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跌下来。
唐加夺门而出,小粉追在他后面拦了辆出租,路上和段林打了电话。
段林忙开着车追了过来,在北四环出口附近追上了小粉的出租车,看见他穿着件单衣哆哆嗦嗦的从车里跑过来,要了钱跑回去给了司机。
段林让他坐在后座,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他穿着,又打大了空调,一加油门追上了唐加的车。
车停在路边,唐加正对着一片白桦林发呆。
段林连捏死他的心都有了,回头看了一眼,小粉正扒在窗户上,痴痴呆呆的看唐加。
顿时又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可怜。
段林拍拍唐加说,我知道你心里都明白,你们俩都有要做的事,暂时分开是最好的做法,没必要这样彼此伤害,你只是恨透了现实,不要把火撒在爱你的人身上。折腾自己,也就是折腾关心你的人。
他指指车里说:“那边那个,被你折腾的够呛。”段林指指自己,“我也是。”
“你真跟着他去上海了,若混的好倒还好说,若混的不好,他心里压力会很大,为着他考虑,你也不该这样,吵吵闹闹的,跟小孩子一样。”
“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说说就完了的,努力点啊,上紧了发条唱歌演戏拍广告,别老是想着爱情,你的世界里,他的世界里,都应该有点自己的生活,到时候两两成功再聚首。”段林越说越离谱,一打手指说:“多浪漫啊,多传奇啊!”
唐加刚酝酿的悲伤情怀被他一把打散,哭笑不得的说:“哪里那么容易啊,早晚也不会被大众接受。”
段林敲了他一记:“笨,挣了钱去多做点爱心活动,以德服人啊!”
唐加一愣,低着头开始想事,猛的又抬了头,远远的望着车里面的小粉。
两个人痴痴缠缠的看。
段林忽然打了个喷嚏,拍了把唐加说:“去把你的家长领着回去吧,大冷天的别冻坏了。”
小粉坐在车里面,看见唐加一步步的走过来,越来越近。
唐加站在车前拉开了门。
把小粉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拉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回自己的车子。
开车往家走。
一路上,小粉都在默默的流眼泪。
快进小区时,小粉慌慌张张的把外套上的帽子戴上了,小心的捂住脸低下头。
唐加死死的抓着方向盘,眼眶很热……
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很无力。
进了地下车库,小粉小心翼翼的说:“那我……先上去了。”
唐加偏着头恩了一声,看着小粉快步走向电梯。
一切都很平静。
平静的收拾屋子洗碗,平静的放水洗澡,又平静的躺在一起。
爱到灵魂都在疼痛。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最后一天傍晚,黎非把小粉的行李搬上车子。小粉留在最后,和段林和唐加一起下了楼。
小粉看着唐加说别送了。
唐加点点头说,“我有机会去看你。”
小粉点了下头,扶了扶肩膀上瘪瘪的包,说“唐加,我走了!”
唐加点点头,忽然觉得有很多话还没有告诉他,刚抬起手,就看见他转过身,大步的走了。唐加的手空空的伸着,段林拍了拍他。
对头开的火车,晚上7点从北京出发,早上7点便到了上海。
小粉给唐加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认识了新的老师新的同事,工资涨了,外出演出还有钱分。团里给安排了宿舍,老旧的筒子楼,公用厕所和小厨房,但好在一人一间,屋里还有个小电视。
过了两个星期,小粉从练功室出来,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看见推着大行李箱的汪哲,得意的笑着和他说:“又见面啦,搭档!”
小粉惊喜的笑了出来,打成一团。
渐渐的,和新朋友们熟悉了,笑容多了一些。
惊讶的和汪哲说原来你是上海人,汪哲一翻白眼戳他的头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我叔叔就是唱昆曲的。”
汪哲恨恨的说你就从来没注意过我的事儿,他报叔叔的名字,如雷贯耳。原来汪哲身出名门,小粉的眼睛差点瞪出来。
小半年过去,和汪哲学了几句上海话,学会了说好灵的好灵的,学会讲阿拉上海银,学会了几道上海菜。
唐加有时候也会打电话过来,话题却越来越少,每次握着话筒,都觉得沉甸甸的。
挂上电话,就觉得心里疼的慌。
再练习就总是出错,被团里的老师骂。
秋日里的一天晚上,有汽车在窗外叫,小粉接到唐加的电话。
唐加说:“我在楼下。”
小粉一惊,伸了头往外面看,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在下面,玻璃窗里透出一张思念的脸,投了熟悉的笑容过来。
飞奔下楼,几步蹦下台阶。
一路跑到大门外面,弯下腰剧烈的喘气,那辆白色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正抬步要跑,就被人猛的拉回去,面前驰过一辆车。
汪哲也急喘着气,拉着他的胳膊骂:“不要命啦,跑那么快干嘛?”
抬眼忽然看见站在马路对面的唐加。
汪哲冲过去朝着他猛踹一脚,“每次都是你,他接你的电话都躲起来哭你知不知道啊!踏踏实实的在北京呆着,好好唱你的歌,他对你死心塌地的很你担心什么啊!你过来干嘛啊!”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的。
汪哲力气很大,这一脚给的实在,唐加差点跪在地上,他曲着膝站起来,看见小粉把汪哲推开了。
汪哲生气的指着小粉说:“……没救了你。”
小粉上了汽车,唐加沉默了一会,将车开走到了一个老住宅区里,是朋友家的老房子。
深刻入骨的亲吻拥抱和做爱。
早上醒来,小粉已经走了,桌上留着小条,“早点回去吧!”
当天的报纸,这事就上了娱乐版头条,唐加现在很红,站在街边被人踹,事情还牵涉到他曾经的绯闻对象,还是很有看点的,唐加的性向,又一次被拿出来讨论。
这天在上海的专辑宣传记者会上,有人在采访时问他性向问题,唐加只是冷冷的问“你听过我几首歌?”
记者被问的顿住了,他报了个名字,是街上经常放的那首榜首歌。
唐加冷笑:“你只关心我的性向吗?”
段林出来打圆场,说这次发布会只谈新专辑发布的事。
晚上,唐加回到北京的小房子里,离公司很近的那套小房子。
他打开邮箱,收到小粉的邮件——不要过来找我了。
唐加猛踹了桌子,小小的折叠桌禁不住他的力量,轰然倒在地上。
笔记本滴一声,重启了。
他躺在床上,摸着床框上的雕花,喜鹊闹春图,两只精美的喜鹊站在枝头,喙对在一起,像在耳语。
摸到床缝里卡着的一个本子,唐加把那抽出来,上面是他熟悉的稚气笔迹。这是小粉识字时的练习本,他翻过去,看见边角写着唐加是只猪蠢猪笨猪讨厌的猪猪猪……
他抱着练习本笑了一晚上,心里平静了许多。
早上给小粉发了邮件——我会加油的。
过了几天收到回复——我也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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