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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书籍名:《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    作者: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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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冰喂饱灌足放虎归山后,本人似乎是没有做好面对陈旭阳的战略准备工作,一连几天下了班乖乖回窝,下意识躲避那大眼瞪小眼的场面,偶尔憋不住了想打个电话去慰问慰问,电话筒拿在手里捏热了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正好对方也像在较劲儿似的,愣不跟我联系一次,就这么省略对方存在的几天之后,某个风和日丽治安良好的早晨,陈旭阳冷不丁地降临在公司大厅里,由于事先一声招呼都没打,搞得全国人民相当鸡飞狗跳。
我本想在不幸撞见的第一面就直接撤退到墙角装盆栽去的,却感觉他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对我过剩的杀气,不知是否碍于四周目击证人太多不好立马下手,于是此生物貌似和善地对我笑了笑算是混淆视听,我才战战兢兢地贴着墙壁做泥鳅状溜过去,开始新一天的奴役生活。而后得知,原来这家伙一个人在医院闲得发慌,居然威逼加利诱地说服了主治医生首肯,提前搞到了出院手续,还在“若有意外,医院概不负责”的条款下潇洒地签了大名,得以成功越狱。
手段强硬源于目标明确,所以就算我再怎么祈祷各位师兄师姐对他的接风洗尘的慰问能尽量来得更猛烈一点,最后还是逃不过被他单独请到办公室去开二人茶话会的命运。
你啊,是不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他抄起手,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着。
你抢我台词了吧,赶我出去的不是你吗?虽说很清楚跟统治阶级较真是没有好下场的,索性能逞一时英雄算一时。
少颠倒黑白,你惹我生气在先。料想他也不会轻易低下那尊贵的头颅,一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照样不怕的架势。
我不畏强暴是颠倒黑白?丫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要讲理是吧,你一耍脾气就给我躲了三四天,害我一个重伤员自己收拾东西出院,凭良心说谁更过分点?
喂,是你招呼不打就擅自出院的吧,好意思怪到我头上来了?我再次回了一有力扣杀,事实证明,战斗力增长来自于经验积累。
小没良心的,我早点出院不是为了你?!天干地燥,难免虚火上涌,他的手重重地搁在桌子上,人也差点蹭了起来。
拜托,来点换代更新好不好,每次吵到高潮都是这套,不是龇牙咧嘴就是摩拳擦掌,审美疲劳啊审美疲劳,再说就是真来纯肉搏的,只要你不叫一楼保安,未必我就比你先殉职。
干嘛?仗着青天白日公共场所没人敢耍流氓,我的底气跟着硬了几分,想动手不成?
事实又证明,经验积累来自于总结教训,眼看我已经十分先见之明地退到了门边做马拉松起跑状,想必他已经觉悟到天时地利对左右成败是如何地重中之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小人?这厮只得暂且憋下一口气,掷地有声地丢下句保留台词,你跑你的,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算帐。
所幸人算不如天算,姓陈的明显对形式估计错误,等到大家对他一时兴起的怀念与热忱如肥皂泡般消散后,他便重新被无情地踩进工作的泥塘里越沉越深,压根儿分不出一根指头来找我麻烦,更别说白妮和那姓刘的左右门神似的寸步不离,誓死监视着他解决好历史遗留问题,搞得这人每次瞄见打门口大摇大摆走人的我时都差点没把牙咬碎,往往这个时候,我也会停下归心似箭的脚步,不计前嫌地朝他亲切挥手,点头示意,同志们辛苦了。
初来乍到第一年起,本人就深有体会,这个地方是没有春秋两季的,特别是到了把人当碳烤的夏天,没日没夜地蒸炸煎煮,入秋了还得回锅翻炒几下,然后等某天早上发觉的时候,裸露在外的胳膊被风一吹,久违的鸡皮疙瘩竟然呈雨后春笋破土而出。
不过比起不会下雪的无聊冬天,倒还宁愿就这么热着,顶着火辣的阳光暴晒的时候,一些低落阴郁的情绪也会被彻底蒸发掉,消失整整一个季度,可惜这个夏天的高峰期,我整天地呆在苍白冰冷的病房里,连窗户外面吵闹的蝉声也忽略了。
正对着空调接受洗礼的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直到意识到目前的环境后,才赶快打起精神来。虽然我不认为这是需要如何在意仪表的庄重场合,但一看大家面部肌肉都严肃得媲美追悼会,显得开小差如何地不道德,何况今天坐在大家视觉焦点上的陈旭阳,简直是收拾得从未有过的一板一眼,仿佛瞅准了要在这第一次的公共露面中做出明星般的表率作用,若是在不曾打过交道的外人眼中,能得到这样闪闪发光的上司的青睐怕恐怕真是父母积德,在我看来却怎么都有点欺骗观众。
接到今天上午参加与四海的合同签定会的通知前,虽一直有听说白妮那帮土匪在谈判桌上如何地披荆斩棘手起刀落,几次逼得对方主管猛吞胃药,却也着实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还真的将寰宇收入囊中,说到其中的细节条款,刻薄如马关,蛮横赛辛丑,一锄头下去刨走人家半壁江山不说,吃干抹净还外带打包。
本来考虑到即使抓住把柄占到上风,但咱白扒皮拟订出来的剥削方案太过生猛,难免会激起对方负隅顽抗,却因为姓陈的一句纵容似的指示:“要吃就吃满汉全席,小酒小菜的有什么意思”,大家便都横下一条心准备好了打持久攻坚战,没想到在陈旭阳提前出院正准备唱着高调来个粉墨登场的热身阶段,四海却毫无悬念地早早举起了白旗,一度搞得耍帅未遂的他失去生活激情。
于是乎,可以理解今天要整得如此人模人样以求心理平衡,比起他春风得意的高调派头,四海的老总像是脊柱都少长了三截,死撑着一脸微笑交换了签好的合同书,心里面大概已经诋毁了这姓陈的不下一万次。
遗憾的是今天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镜头少了两个不该缺席的旁观者,一个是曹莹莹,估计她暂时还没有缓过气来接受这个现实,另一个是顾鹏飞,在得知拿下了合同之后第一反应便是给他去了电话,我竟然脑袋缺根筋似的以为他会乐意听到这种消息,等到对方死气沉沉了老半天,我才突然察觉到,原本应该是自家薪火传代的公司,现在却事不关己地被人当块肥肉般争来夺去,会觉得高兴才真是有毛病吧?
好在顾鹏飞到底是顾鹏飞,就算是照顾我的情绪也好,语气也能平和地不带一点酸味地说,恭喜你们了。
我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稍微缓和了下房间里有点缺氧的憋闷,明明是只需要两个人两支笔和不到两分钟就可以搞定的流程,非要一大帮子群众演员穿戴整齐陪葬似的包围着才爽。
完事后两位主角亲切握手,大家热烈鼓掌,姓陈的快要乐到内伤,接下来按规矩是要全体挪到某某酒楼饭店去摆上几桌以示合作愉快,不属于我的擅长范围,于是趁乱溜回了办公室,第一时间卸下西装领带的装备,倒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这样就算一个句号画圆了吧,好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若是能够就此安心地忘记过去的事情,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我用力伸展了一下坐得僵硬的手脚,慢吞吞地站起来,从饮水机接了杯冷水,一边小口喝着一边踱到窗子跟前,想要瞄瞄下面敲锣打鼓的乌合之众散干净没有,正在有意无意地搜寻着那家伙的影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吓不打紧,我满口水喷出来,于衬衫胸口处画了张完整的泼墨地图,手里的杯子也险些化身陨石,直接光顾到楼下一倒霉蛋脑袋上。
我就琢磨怎么刚散会就少了个人,跑这儿打望谁呢这么起劲儿?黑手的主人操着一贯欠扁的说话方式。
你……你没去参加饭局?我猛然回过头,鼻子差点没直接搁他门牙上。
你激动什么,他松了松手将我调了个个儿,跟那帮家伙吃饭多没意思,让白妮去打发打发就够了,早就知道你也是不想去的,我一个人岂不是更无聊,弄不好还得被当成靶子猛灌一气。
丫不是自称酒桌终结者吗?没个两三斤的量谁敢来灌你啊?
哈哈,往事不堪回首啊,现在可没戏了,一沾酒精头就痛,他说着无视我的非暴力不合作,手指照样扣得结结实实。
……真的假的?怎么没听你说过。我愣了一下,暂时停止了运动。
骗你干什么,他眯着眼睛,抬起手习惯性地谋杀了我的发型,别说两三斤,就是两三口都抗不住了,我这个样子还敢上桌?以后再跟人家谈生意就只有靠你了,呵呵,要是你不跟着我,我可跟废物没两样啊。
说什么呢。我不客气地挡开他捣乱的手,……不能喝酒是好事,省得你又吐得人家下水道堵塞。
他听了抿起嘴角,露出模棱两可的笑容,手慢慢从我的腰上滑下去,说,好了,不和你闹了……我要坐会儿,累得很。
说是坐,却走到沙发旁一头躺了下去,他揉着太阳穴,长长地吐了口憋在肺里的陈年老气,手掌顺势遮住了额头和眼睛,却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眉毛紧锁了起来。
估计前些日子养成的神经质还有些余热,我立刻警觉地问,你常常头痛吗?不止是喝酒的时候吧?
啊,没什么,只是偶尔休息不好,或者想复杂事情的时候会痛……吃点药就行了。
他的口气听起来难免有些敷衍,我沉默了一下,又不甘心地罗嗦到,一直吃止痛药很伤脑子的,提前出院还是太乱来了,你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
好了,这几天忙了点而已,慢慢就没事了。他有点浮躁地加重了语气,感觉到我慢慢踱了过去坐在不远的地方,又睁开眼睛,呆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最近处理文件的时候,发现很多东西都忘了,白妮很肯定地说是我经手过的项目,可任她怎么提醒,我都没有印象,只有让她从头开始说明,进度才一直赶上不去……
我听得心里七上八下,凑到他脑袋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想不起来吗?
不知道……因为我还不知道到底忘记了多少。他说着转过头,看见我一动不动死盯着他的眼睛,又失声笑了出来,呵呵,你放心,关于你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楚得要死,想忘都忘不掉,真是讨厌。
相关神经明显不爽地抽动了一下,我按捺住掌心发痒的冲动,磨着满口的牙说,那还真委屈你了,要不我冲你脑门补一砖头,包你脱离苦海前往极乐世界?
只要你还是嫌我比你聪明,请便。话音刚落一见我准备恭敬不如从命,忙喊,喂喂,小心,打成脑震荡就没救了!
我是嫌当初那板子怎么就没把你打成哑巴!我拧住他胳膊上一团组织来了个三百六十度高难度转体,他脸上的肌肉也全体配合着做了个全频道扭曲。
一通大呼小叫后,他抓住我的爪子猛拉过去,我立刻失去平衡跌到他身上,被他趁机勒住脖子蹂躏一通。
正当我进行着中场休息随时准备玉石俱焚的时候,他起伏的胸膛中传来闷闷的声音,其实……这样倒正好。……我想过了,如果以“因为事故后遗症而无法再胜任工作”为借口提出辞职的话,不但能够服众,量那黄脸婆也没办法强留我……
我不置可否,倒有些搞不明白他缘何对这种传说中的私奔游戏抱有如此浓厚的兴趣和超越正常的执着。
说完他稍微挪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将一只手臂枕到脑勺下面,又故意恼火地叹了口气,小兔崽子,我怎么就被你套上了呢……甩都甩不掉……老麻烦……
搞错没有,到底是谁被谁套上了啊,正想再接再厉顶回去一句,却发现他紧闭着双眼,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姓陈的,你困了吗?
恩……头昏,想打会儿盹。他轻声说着,随即带出个大大的哈切。
去你办公室的床上睡吧。
就这儿挺好……不想挪了。
看他脑袋一偏一副死赖着不走的模样,我只好轻轻支起身体,走到门口将灯关了,又拉上窗帘,屋子里立刻昏暗下来,他脸部的轮廓模糊在深色的阴影里,随后响起的声音,也像跟着带上了暧昧和不真实的感觉。
苏锐……
恩?
……趁早把你那破房子退了吧,周末搬回来住,你那间屋我都打扫干净了。
……
耳朵没聋就答应一声不行?
什么啊,求我回去就不能态度好点儿?说到底,上次吵架连歉都没道一个就想蒙过去了事,欺负我记性不好怎么?
……吵架该道歉的是你才对吧,爱来不来,离了你活不了不成,养条狗还没你那么多气给我受呢。
行,你娇贵,不去气着你行了吧,我自个儿住着还自在。
罗嗦……你到底搬不搬?
不、搬!
不搬拉倒,很了不起吗?谁怕了似的……大不了我搬你那儿去。
这种闲散地睡午觉的心情没有超过48小时,我便意识到,原本以为接管到寰宇算是为之前的所有事情画一个句号的天真预感彻底破灭。
旭升原本就异常精简的人力突然面对要并掉一个与自己规模相当的公司的时候,特别是交接手续又特别繁杂且不容许半点差错,我们便立刻忙到了走火入魔的状态,比起最为另人闻风丧胆的年终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负责人事档案和接洽的几个部门更是发疯似的拼命从其他部门挖苦力过去,几乎是个人就用,恨不能让清洁工都参上一脚,害得陈旭阳神经衰弱到连话都不想说。
周末看准了下班时间正想全速撤退,计划好一出公司大门就立刻关机,为公司利益鞠躬尽瘁无可厚非,但谁都知道双休日加班是最反人道的行为,结果等我手忙脚乱锁好了门正想开溜,迎头就碰上那玉面女罗刹,就地隐蔽已经太迟了,对方逮住我就砸过来一句吃人不吐骨头的话,哎,苏锐,幸好你还没走,待会临时开个会别迟到了,还有,我们这几天很缺人手,反正明天你也没事,就来加班吧。
喂喂,我立马有些不满,你怎么知道我明天没事?
哼,她斜着盯我一眼,极为蔑视地说,你一光棍能有什么事?呆在家里闲着不也是闲着,来公司挣挣表现哪点儿不好了?再说了又没叫你白干。
我一番自讨没趣后重新打开办公室的门,胡乱拿了些材料和笔记本撞进会议室里,眼前的大桌已经坐好了一大半人,正欲十分自觉地朝那个最边角的隐蔽位置飘过去,一直在翻文件的陈旭阳突然把手里的东西一搁,苏锐,坐这儿。
这一句来得很是时候,全体人员的目光整齐划一地聚集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那个几乎约定俗成为公司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众所周知,一向是白阿姨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对我来说,却是个不能打瞌睡,不能神游,不能开小差,不能东摸西搞的险恶地段。
呵呵,我求饶般傻笑了一下,正想继续往原定目的地挪动,那死人愣不松口,还故意提高分贝,往哪儿走,叫你过来坐这里。
这下更好了,全体人员的目光立刻平行移动到了我的脸上,我忙不迭奔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脸上继续尴尬地挂着笑,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偷偷从牙逢里挤出句话,姓陈的,你怕我还不够讨人嫌是吧?
他眼睛落在面前的纸页上,装模作样地回了我一句,抱歉啦,我现在一闻到那黄脸婆身上的香水味,就有脑溢血的危险。
我知道你这几天被她折腾得够呛,拜托也别拿我当挡箭牌好不好?我的日子就好过了不成……正在叽叽咕咕地抱怨着,白妮就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见我鹊占鸠巢,倒也没摆出什么脸色,径自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由于下班后的归心似箭和肠胃此起彼伏的抗议声,大家均体现出从未有过的工作激情,促使这次会议一路风风火火,效率奇高,问题都解决得十分神速,我逐渐摆好架势眼巴巴地等着姓陈的金口一开吐出散会俩字,却突然听见白妮补充一句,陈总,现在寰宇那边的人员编制和管理都比较混乱,很多问题也必须尽快有人过去协调才行,但我们恐怕一时无法抽出更多人手,所以务必先找一个最高负责人到那边上任,暂时安定住人心,等我们制定好可行的计划,再慢慢并入正轨不迟,你意下如何?
可以,陈旭阳连想都没想便点点头,似乎也只有这么办了。
白妮的嘴角立即出现一丝蹊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邪乎,她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那么,关于这个负责人的人选,我根据平时的观察,想提些建议。
哦?你已经看准候选人了?动作挺快啊,姓陈的笑了笑,口气轻松地说,那就说来听听。
呵呵,我觉得嘛……她放慢语速的同时,我不经意地抬起头朝那边望了一眼,竟然在半道上和她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就在发愣的一瞬间,她后面的半截话已经脱口而出。
……这个职位,苏锐去最合适不过了。
好,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原本已经开始做散会准备而唏唏唆唆的现场转瞬间千山鸟飞绝一般死寂了下来,我的脖子僵硬地转不过角度,只能偷偷斜眼瞄了下陈旭阳的表情,背上立刻刮过一阵西伯利亚寒流。
不行。他的嘴微微动了动,吐出的两个字在四周寂静氛围的衬托下快要冻成俩冰块。
为什么不行?白妮也是个认死理的,偏要跟他打破沙锅。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陈旭阳更加强硬地回答,末了似乎也意识到周围气氛的尴尬,毕竟不是自己家,说话不但得保持理性稳重的形象,还得注意别伤广大员工的感情,于是只好松了下气补充道,他还太年轻了,当什么负责人,比他有经验有资质的人多了去了,你这不是刻意挑拨员工内部矛盾吗?
哦,是吗,白妮满不在乎地挑挑眉毛,突然提高嗓门说,各位在座的谁对我的提议有意见,就请举下手。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瞅她那目露凶光的架势,谁敢动爪子除非今后不想混了。
半天了愣没人敢当出头鸟,白妮把腰都挺直了三寸,正式开始添油加醋,陈总,我是看他能力不错想给他个发展的机会,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莫非寰宇是龙潭虎穴,养了帮刁民草寇,都要造他的反不成?他去了也就是稳稳军心,该怎么做我们这边都会提点的。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非让他去了吧,我另外安排个人不行吗?姓陈的发挥老姜本色,以不变应万变。
我是觉得,苏锐跟着你这么久了,熟人熟路的,我们都比较信得过而已。她话锋一变,转攻为守,外加拉过来一增援,老刘,你觉得呢?
刘铭渊那厮想必早有私通贼寇,故意对陈旭阳几乎吃人的威胁目光视而不见,煞有见识地说,这个……我当然是没意见,虽然苏锐在经验上可能欠缺一些,不过资质应该是不错的,只是缺少机会而已,再说陈总不在的时候,很多业务都是他帮着打理的,经验上的问题我觉得不必太担心。
是啊,人家没吃过猪肉至少也看过猪走路嘛,白妮似乎对这位帮凶的掺和十分满意。
姓陈的早憋了口气无处发泄,立马拉长了脸,说什么呢?
开个玩笑罢了,她轻松地耸耸肩,同时不忘回击一句,老摆张扑克脸开会,你不嫌累我们看着都累……
行了行了,陈旭阳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们看着办吧。说完干脆来了个走为上策,不顾一桌子按兵不动的人,径自站起来就退场,刚走到门口,白妮也跟着刷一声站起来,陈旭阳,就算你是旭升的总裁,也别忘了,这里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下火药味是放得乌烟瘴气了,陈旭阳站住了没动,其余的人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恐怕在他们看来这就等同于升级版的家庭战争,外人插嘴是自讨苦吃。
众人静坐了片刻,白妮却突然笑了笑,眼珠子一歪将漆黑的枪口指向我说,至少,也要问问苏锐本人的意见是不是?
于是全国人民的目光再次如同受到了最高指示,在我身上九九归一,能把心肝脾肺肾都给看通透,我脖子上顿时如同一窝毛毛虫在繁衍生息,白阿姨,白奶奶,算我上辈子造孽,您老就不能指条生路吗,何苦非要把人逼到浪尖上去?
正当万众瞩目中汗如雨下手足无措之际,却听见陈旭阳淡淡地叫了一声,苏锐。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于是伸手打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说,愣着干什么,散会了。
瞬间我如同拉到救命稻草般无比积极地应了一声,抄起桌子上七零八落的纸张,嘴里匆忙嘀咕了句我先告辞了,便三步并做两步,紧跟在他后面出了会议室。
快步走在昏暗的过道上,我正想来个深呼吸,嘴刚张到一半,走在前面的他步子突然慢了一拍,左手伸过来半路截获了我的右手。
我捂住嘴巴,将差点蹦出来的微小惊叫咽下去。这厮的表情倒还真够正人君子,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只顾啪嗒啪嗒地走,我被动地跟了几步,远远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手反射性地往后拖了一下,小声说,放开,会被看到的。
谁喜欢看的话,大爷我免费让他看个够,他摔破罐子似的说着,手抓得更紧了,直到感觉我始终没能和他达成一致意愿,眉头间终于又起了无数道褶子,我说你这家伙,真的不想让人看到的话,麻烦配合一点,走快几步行不行?!
OK,朋友,想想看,当一性骚扰惯犯不但在不征求受害者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猥亵冒犯,还以极其恶劣的态度埋怨对方不够配合,小生除了佩服之外禁不住感叹一句: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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