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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书籍名:《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    作者: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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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接下来的对话意味著什麽,也没什麽害怕的了,我咽了下口水,认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点了头。
他的眉微微抽动了一下,片刻之後僵著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你。
我睁大眼睛,想要确认所听到的那三个字。反而是他将眼神移到了别处,补充著说到,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只要我想要,就给我。
我竟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就这样?这样而已?原本以为是陈旭阳的话,应该会提出更高明的条件的,竟然只是这样而已!
原来到头来……也不过还是这样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庆幸他的手下留情外,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滋味,然後我抬起头,很心平气和地说,好,好,我答应。
反正也不是什麽黄花大闺女了,至於凭什麽就得为了他顾鹏飞去牺牲色相,也许是陈旭阳说出条件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有些可怜他这个人了,也没力气去逃避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
没想到我答应了,他却并不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而是突然死死盯著我,脸上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说,有没有搞错,你居然说答应?我真不敢相信!我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怎麽了?有什麽不敢相信的?难道我答应了也有错吗?
看我盯著他不说话,他腾地站起来,正想往这边走,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常小芹一进来就说,陈总,关於上次财务处的那份报表……看我俩都僵在那里,她怔了一下,小心地说,我打扰你们了?
陈旭阳站了两秒锺,重新回位子上去,很平淡地说,没什麽,你有什麽事儿?……苏锐,你先坐一会儿。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他们谈公事,他和他的秘书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往我这边瞟一眼,丝毫不掩饰的烦躁和焦急。
我不明白,条件是他出的,为什麽我下定决心了的时候,他却反而畏首畏尾的了?难道,到了这种都已经撕破脸皮来说话的地步了,他还想顾虑什麽吗?还能够顾虑什麽吗?
等常小芹走了以後,他很久都没说话,有几次张了嘴,却又什麽音节也没发出就重新闭上了。实在等不了了,我对他说,总之……我是答应了,不需要考虑了……如果你想反悔的话就趁早改条件……如果你还满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不会锁门的,想好了,你就过来。
最後几句是我背对著他一口气说出来的,说完就走了,我固执地认为,能不让他看见我说出这种出卖身体的话时的表情,是我最後残留的一丁点自尊。
一百万。这麽个千疮百孔的自己能卖到这个价钱,还真是睡著了都得笑醒。
下班的时候,他照往常一样收拾了东西走到我的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叫我,喂,回家了。
究竟是什麽时候,我已经将他的家,理所当然地当成自己的家了呢?
回到家里,一切照旧,到了睡觉的时间,我们也是一声不响地各回各的寝室。
躺在床上尽量让自己放松,却是一星半点的睡意都没有。半夜的时候,我虚掩著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我埋在被卧里的身体微微蜷缩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有些抓紧身下的被褥,睫毛轻轻抖动著,随著脚步声的靠近,心跳变得有些不规则。
就算能够说出那样老道的话,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却还是紧张得要死。
柔软的床垫塌了一下,他爬了上来,手伸进我的被子将它轻轻撩到一边,突如而来的寒冷使我本能地缩得更紧,他的嘴唇吐著热气贴在我耳後,轻轻的骚动著,手也环在了我腰上。
面对著明显的挑逗,我竟然没有一丝快感,黑暗中的意识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虽然预料到身体的记忆一时半会儿是消除不掉的,不过没想到有那麽严重,我的脑海中被轻易地唤起了不堪的场面,喉咙里的呻吟越来越慌乱,当他将我翻过去压在下面的时候,我几乎失控地挣扎起来,嘴里不停地说,走……走开……不要碰我……你滚开……
他停了手,快要笑出来,抓住我的下巴说,喂,可是你叫我晚上来的,说得挺大义凛然啊,别说你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我可不会买单哦。
此时我已经把那该死的条件忘到角落里发霉去了,理也不理会他的揶揄,一个劲儿踢他,胡乱说著,……人渣……!禽兽!……别碰我……你……你滚得越远越好!他听我声音没对劲儿,忙伸手打开了旁边的台灯,一瞬间刺眼的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
他的手带著体温抚摩过我的脸颊,伴随著他哭笑不得的声音,说,哭什麽哭……弄得跟我强暴你似的……我捂著眼睛别过脸去,哽咽著说,就是你……就是你强暴我……他来逮我的手,说这话怎麽说的啊?我怎麽记得是一个小白痴硬要拿自己去换钱,逞强不成还反咬一口?你这样以後没人跟你做生意了。我脚一蹬,耍赖似的叫,去你的生意!你把我当什麽!他给气得只剩笑,我把你当什麽?是你自己把自己不当回事儿!我告儿你你是遇到了我,要不是我准保甩你八回都有了!我听他嗓门放开了,也不服输,说,那你说!提那种条件的是不是你!以前强暴我的是不是你?!你要说不是,那就全都是我的错!
这下是把他给骂乖了,半晌没说话,我拉起甩在一旁的被子把头一蒙就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听见外面的声音嗡嗡嗡地传过来,他慢慢的说,是,是我,可给你治伤的是我,陪你去玩儿的也是我……苏锐,你就不能看见这些时候的我吗?
又过了很久,他见我没动静,戳戳我的後背,说,怎麽?闷死啦?说完看我还跟个蚕蛹似的裹著,干脆来扯我的被子,我以为他是想让我无处藏身,於是紧拉著一端不放,没想到他把被子扯起一角,居然整个人儿都钻了进来。
被子里立马传出我的尖叫,说你干什麽!出去!他恬不知耻,说,我可是只穿了件睡衣,寒冬腊月的你让我在外面说这麽久的话就不心疼吗?我还想说什麽,他一伸手居然把灯关了。
一床被子面积有限,只得缩著脚才能避免被冻著,他借机狠吃豆腐,把手搭在我腰上扣著,我俩拉扯一番後谁也不肯妥协,只好大眼瞪小眼,由得一个人在旁边躺著。
漆黑中我们面对著面侧卧,他的眼睛在晚上显得特别亮,像是怕惊醒了什麽,他开始悄悄地说,小锐,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麽?我看著他的眼睛,说,你是指什麽?
他笑了笑,所有,我想知道所有,你能说多少我就想听多少,我似乎有点被他的态度所感染,瘪瘪嘴说,我真没想到可以跟你这样说话……他挑了下眉,在床上?我点头,说,我总觉得我们不是平等的,他说,现在呢?平等了吗?我不置可否,含糊地说,也许吧,他的笑容变得贼起来,说,如果脱光衣服,我们会更平等。
在我适当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後,他明白在某些场合说不符合气氛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道理。
然後,他又问我,那钱,是他请你帮他借的吗?老实是我的优点,说不是,他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研究一种没有见过的生物,说,为什麽呢,他就这麽……值得?他顿了顿,似乎很小心地在措辞,你不让我碰你宁愿咬舌……却只是为了帮他凑钱,就……我一口气打断他,那要怎麽办才好?你说,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我都不能坐视不管,何况……
何况曾经是那麽喜欢的人。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躺著的姿势,低声说,我只是想帮他一把,也算是……没有白做一场朋友,像是一分手便不理不睬……这麽冷血的事儿我做不到。他听了转转眼珠,说,就这样吗?不止这样吧?
我瞪他一眼,说,你到底想求证什麽?他意义不明地笑,说,你就一点儿不恨他?
恨,怎麽可能不恨?爱得多深,就恨得多深,恨得想把他搁在案板上剁成肉绍子,再放在嘴里嚼成粉末!我神游了片刻,轻笑著说,就因为恨才要帮他,我要他一辈子都记得欠过我的债,永远都还不清。
话音刚落,陈旭阳一下子抱紧了我,我的肩膀僵硬地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几乎听见他肺叶里交换气体的声音,他说,苏锐,你不要这样。
我挺纳闷的,问他,怎麽?我越恨他你不是越高兴吗?你以前揭他的短不就是要让我恨他?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不是挺好吗?他摇摇头,说了一句我从此难忘的话,他说,不管你是爱他还是恨他,你的眼里一直都只有他,你的所有情绪都围著他打转,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小锐,你什麽时候才能看见我?什麽时候你的眼里会只有我呢?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都察觉不到!
即使是恨,也希望被注视著吗?我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紧缩,似乎终於有些明白,为什麽他会对我做出那样不可原谅的事情了,被忽略的感觉,还真的是糟糕透顶。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将下巴轻轻磕在我的头顶上摩擦著,又说,我今天真被你给气得够呛,破财不说,还落个强奸未遂的罪名,这一百万可不再能轻易给你了。我脑袋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闷气的说,你重新说一个条件,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他於是装模做样地想了一阵子,然後在附我耳边悄悄说,我的条件就是,罚苏锐这只小兔崽子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儿,一辈子都只给我看他的笑脸。
耳洞被他的呼吸搔到,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想说,你几岁了呢还学人家琼瑶奶奶?肉不肉麻啊,可刚想抬头鼻头就酸了,PH值直线下降,逼得眼泪又想要夺路而逃。
估计是他察觉到了胸口的湿润,立马叫起来,哎哎,你别啊!纯棉的纯棉的!你鼻涕别上来啊脏死了!我一边在他衣服上擦拭分泌物,一边故意说,纯棉的了不起啊…!…顾鹏飞那件山羊绒的……就是专给我擦鼻涕的……他的声音立刻又降到零度以下,说,说了忘掉忘掉你怎麽又提起那小子了?我告儿你你以後少在我面前顾鹏飞长顾鹏飞短的,小心我跟你急。
我不吭声儿任他抱在怀里,很久之後,我很认真地对他说,陈旭阳,我会爱上你的。
我真的会……爱上你的,只是……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时间就好。
他的大手轻轻摩挲著我的头发,嘴唇吻著我沐浴过後还有些湿润的发丝,轻轻地说,恩,我知道……我等你,等不到你绝不会死心的。
我揉揉酸涩的眼睛,突然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安全感,这种感觉以前只出现过一次,好象是在多年前,我进高考考场的时候,老妈跟我说了一句特牛B的话,她说,就算你发挥失常,不管你从哪一阶摔下来我们都有办法把你接著。
结果很是灵验,尽管我的数学二卷做得如此白里透红,他们却神通广大将我接进了重点大学。
这样的安心,我明白是因为什麽,我明白我生命里总会有那麽一些人,就算我再怎麽去疯去狂去飞扬跋扈去惹是生非,当我累了困了,伤痕累累的时候,他们还会等在那里,给我一个肩膀去靠,他们还会接住我,避免我摔得更痛。
可惜的是,在顾鹏飞的身边,我从来都缺乏安全感。
我不经意地一抬头,鼻尖恰好擦过了他的嘴唇,他的眼睛黑亮黑亮,还有些润润的,像匹年轻的马。
恍惚之间,我只微微一伸脖子,就触到了他的嘴唇,干燥而温暖的,如同他的手掌。
他扣住我腰枝的手臂倏地紧了一下,两秒,顶多三秒,我离开了他,除了两唇相贴外什麽也没发生,我闭著眼睛,心脏却狂跳起来,感谢上帝赐予我们黑暗,否则熟透了的番茄见了我的脸也会为自己的缺乏色素而惭愧。
僵硬了半天,他总算回过神来,却开始慢慢的自言自语似的嘀咕,说,……我挣了那麽久的表现,到现在才收获一个吻……要等你动主动献身的念头,估计咱的灵位都起蜘蛛网了……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气急败坏的瞪著他,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是不?他丝毫没有让步,对,如果让步那就不是陈旭阳了,他捧起我的脸色迷迷地说,何况刚才那个算是吻吗?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以为我就会心满意足外带感激涕淋一晚上心头小鹿乱撞了?呵,让叔叔来教你什麽才是吻,你想感谢我那也得态度端正是不?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扑在怀里一堵二进三舔四搅,直吻到肺叶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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