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忆 第四章 深夜梦惊魂
那是一家陌生的怡园，林若之站在窗户外面，眼神漠然的看着婴儿室里一片片躺着的婴儿，这些都是刚刚降生的新生命，如此生气勃勃，如此美好。
可是林若之很奇怪，看着这般的自己为何还可以无动于衷呢？
“夫人，他死了，您冷静点。”
“不，他怎么可能死了，你胡说，为什么不把他放进婴儿室？”
就在这时，林若之突然听到一阵争吵，他本来想走的，只是听到这些争吵，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还是走到了门口。
一个手里抱着婴儿的女人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争吵着。而那个女人抱的婴儿，林若之一看，就已经死了。
全身青紫，湿漉漉的，有些恶心，看起来就是窒息而死。怕是在母亲腹中就死了吧。
那个女人转过脸来，林若之一看，那竟是年轻时的母亲，那么她手上的孩子……
这样想着，林若之的心中竟然没有半分惊讶，心已经很平静，林若之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仿佛现在的情绪完全不是自己的。
女人发了疯似地想要把婴儿抱进婴儿房，而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快速走了过来，把女人抱进怀里，脸上充满怜爱的说道：“轻儿，这是怎么了？”
轻儿是母亲的名字，父亲总喜欢这样唤她，每次父亲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是充满柔情，父亲爱母亲，只是这爱有多深，林若之也想不出来，父亲实在对母亲太好了。
那个男人正是父亲。
林若之就如同一个旁观者般，站在那里看着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个死去的婴儿。那个婴儿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他们都说孩子死了，怎么可能，我的孩子明明活着。修文，孩子还活着，对吗？”女人哭诉着说道，显然孩子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对，孩子还活着。”男人瞥了一眼女人手里的孩子，眼光冰冷冷的，但是在转到妻子身上，突然变成了无限柔情。
男人眼光扫向了一旁的医生，早已准备好的医生会意，替女人打了镇定剂，女人很快沉沉睡去。
男人小心地抱起了女人，将女人死死抱在怀里的孩子抢了出来，扔进医生的怀里，冷冷地说道：“记住，他还活着。”
医生一时傻在那里。
说着抱着妻子小心地往病房走去，一眼也没有看医生怀里的婴儿。
林若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父亲一直是温和慈爱的，只是此时父亲那种冷冷的表情，林若之心中终于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能够感觉到，父亲不喜欢那个死去的孩子，是因为他让母亲伤心了吗？那个婴儿又是谁呢？
林若之往外走了几步，不知怎么就走到一个病房前，床上的母亲已经醒了，正依偎在父亲的怀里，父亲一口一口地喂着母亲吃东西。
“修文，孩子呢？”母亲四处张望着。
“他睡了，医生说他身体很弱，很容易感染，过一段时间再抱给你看。”男人温声说道。
女人有些失望，但还是露出一个笑，说道：“修文，我做了一个梦，梦离我的孩子死了，怀胎十月的孩子怎么会是死婴呢？我真是吓了一跳。哎，修文，我们的孩子名字取好了吗？”
男人笑着说道：“我们的孩子自然活得好好的，轻儿不必担心。取好了，安之若素，不悲不喜，取名‘若之’，林若之。”
林若之还来不及惊讶，眼前突然黑了下来，林若之突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黑暗中，而隐隐约约的，四周几乎躺着的全是尸体，林若之磕磕碰碰地想要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小了。
林若之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本能地往尸体少地地方爬，不知爬了多久，他终于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
他的眼前站着一个人，林若之顺着腿往上看，居然是父亲！
可是父亲只是嫌恶地看了自己一眼，漠然的说道：“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这副身体就便宜你了。记住，你将会是我的儿子，林若之。”
林若之心中一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刚刚的那一切异常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林若之甚至觉得那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做梦了吗？”
林若之睡的床旁边还摆着一张小床，殷冥就睡在那张床上。
“我梦见我死了。”林若之呆呆地说道，“不，是林若之死了。”
林若之的话有些颠倒，殷冥没有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这几天太累了吧，好好休息。”
“殷冥，你给我讲讲死婴复活的事。”林若之坐了起来，看着小床上的殷冥认真的问道。
“死婴，就是在母亲腹中，或者在出生过程中死亡，这时他的灵魂还没有附着在XX上，生出来的自然是个死人。而复活，则是将死婴放在阴气重的地方，虽说是聚齐阴气，实则是鬼魂附体。阴气重的地方鬼魂很多，所以经常会有些游魂会寻找宿主，而死婴则是最好的寄宿体。鬼魂进入死婴体内，即为死婴复活。”
林若之听着殷冥的解说，再想到刚刚的那个梦，心里就一阵阵的发寒。
……“安之若素，不悲不喜，取名‘若之’，林若之。”
梦里父亲的话在林若之耳边响起，林若之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殷冥。
殷冥被林若之的眼光看的冷寒，不禁问道：“若之，你怎么了？”
“那复活后的死婴，灵魂就不会离开了吗？他们能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呢？”
“死婴自然不同于活人。死婴命有定数，魂魄与身体不符，而魂魄少了阴气，到后来就会离开身体，从新变成孤魂野鬼。只有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体，才能和正常人一样。”
“那你说我会不会是。”林若之问道。
“是什么？”殷冥没有反应过来。
“死婴，然后解玥的灵魂附体。或许我就是解玥，根本不是林若之。”林若之严肃的说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殷冥皱眉说道。
“你看，我魂魄离体，可是离体后的魂魄和我现在这幅身体一样，而完全不同于林若之的身体。而且在第一次去古墓之前，我就有感觉，我得魂魄似乎离开过身体，甚至连定魂珠也镇不住了。还有，二十年前，父亲用定魂珠镇住我得身体，既有可能就是因为可能那个时候，灵魂与身体就产生了排斥反应。”
林若之说着，殷冥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起来。
林若之说的很有道理，投胎转世，灵魂同样也是会改变的，除非是灵魂直接附体！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殷冥不知道为什么林若之计较醒来，突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而且，似乎，还是真的。
“我梦见了妈妈生下了死婴，然后死婴被扔在了死人堆里，我就变成了那个婴孩。这一切很真是，可是那段记忆我却完全没有了。其实，我也不确定，或许这些都是巧合把。毕竟我无法把一向温和慈祥的父亲和梦里泠漠厌恶的父亲想到一块儿，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也可能是其它原因吧，才有后面的那一些事。死婴，只是我得猜测罢了。”
“这些事明天再想吧，快睡觉。”殷冥说道。
“嗯。”
水下不久，林若之有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在他们居住的公寓，林若之似乎生病了，全身都软软的，嘴唇干裂，喉咙也很痛，母亲正把它抱在怀里哄着。
林若之不喜欢吃药，他讨厌药的味道，而且越苦他越不喜欢，而这次一声开的药似乎特别的苦，林若之吃过一次就决定下一次坚决不吃药了。
母亲似乎有些急，抱着他哄着，甚至还唱起了歌，林若之很喜欢母亲的怀抱，很温暖，他也喜欢母亲的歌声，很柔软，可是一看见母亲手里的白色药丸，他就忍不住扭过了头。
这是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被举了起来，林若之高高的往下看，吓了一跳，开始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
可是那双大手抓得很紧，很温暖，林若之渐渐地就不觉得害怕了。
“小宝贝，你有欺负你妈了，快吃药，不吃药就把你扔出去了。”父亲走到窗口，作势要把自己扔出去了。
林若之这下彻底吓到了，连忙点头。
接下来的是一直很温馨，林若之躺在母亲的怀里慢慢入睡。
林若之感到一阵剧痛，睁开眼，父亲温和的连突然扭曲起来，父亲手里拿着一把刀慢慢地割开自己的脉搏，脸上带着嗜血的笑。
林若之猛地坐起，外面的天已经微微发亮。
殷冥本是浅眠，林若之已有动作，他便坐了起来，看着惊慌失措的林若之，担忧的问到：“你又做梦了吗？”
林若之用力的呼吸着，这一夜的梦几乎颠覆了自己所有的认知。那个梦会是真的吗？若是真的如此，那慈爱的父亲，幸福的一家都是假的吗？
可是自有记忆以来，父亲确实对自己很好，把自己宠上了天，这样的爱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林若之心里很乱，就这样看着殷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