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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动心

书籍名:《花朝奇事》    作者: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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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和虫儿惊得一跳,齐齐转眸望向厅门,就见一个秀长的人影正站在门旁,他身上的天青夏袍也不知是由什么衣料裁制而成,那么熨帖轻盈,竟使那人像流云一般飘逸流畅。小鱼和虫虫不自觉地紧盯着他的脸,心里砰砰砰地急跳起来,俩人心中同时想到的都是风华绝代这四个字,那人不年轻了,但却依然美得令人窒息。
只晃眼间,那人已来到他们的面前,不等他们从锦榻上站起身,他已微微俯身,仔细地端详着他们,继而便展眉笑了,那绝艳的笑容竟晃了两个少年的眼睛,“你……你是……”一向镇定自若的小鱼结巴着问,而阅美无数的虫儿则入迷地瞧着他。
“我是你们的舅公。”那人说着便撤身后跃,清风儿似的,来去无痕。
“呃……”
“……”
他的这句话简直像晴天霹雳,鱼儿和虫儿惊得下巴也快掉下来了,这样的美人儿怎么会是舅公,这真令人心碎!在少年们残酷的小脑子里,年逾三十的人已经是老人家了,而舅公,舅公简直就是出土文物!
“你们长大了,这么美好,令人欣慰,不过,我确实是你们的舅公,人如果二十九岁时不死,都会活到三十岁。”那人笑得更加温和,好像一下子就猜到他们心中的想法。
“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松涛听雪又在哪里?”那青衣人已退至门边,嘴里问着,却不等他们回答就闪身跃入外厅,等鱼儿和虫虫跟着追下楼,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喜眉,你们看到一个青袍人吗?气度高华,俊美无双。”虫儿冲到喜眉跟前,劈头问着。
喜眉听得愣怔,转身四处观瞧,立刻咧嘴笑了,“见过,那不是吗。”
虫儿欣喜地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立刻讪笑地挑起眉毛,原来是爹爹正向这边走过来,他身上穿着件雨青色的纱袍,那气度端得是高华无双。
——唉!小鱼和小虫俱都无语了,这东安禁宫中的美人儿何其多,眼睛真的不够看,就是现在跟在爹爹身侧的起居舍人张杏尘也是容姿出众的一个英俊人儿。
“喜眉,你不怕我满门抄斩了你呀,那是明帝陛下,我爹,我能不认识,还需问你?”虫儿和喜眉从小闹惯了的,此时更是上去就给了他一脚,喜眉也不躲,笑嘻嘻地望着虫儿,“殿下,我是据实以答,呵呵……”
“什么据实以答?”此时明霄已走到逐浪阁前,抬眸望着站在台阶上的一儿一女,淡笑着问。
“爹爹,我们有个舅公吗?美得像仙人儿似的。”小鱼抢上前去,一把挽住明霄的手臂,“临州王氏舅公我见过的,分明不是那个样子。”
小鱼儿连珠炮似的问着,一下子发现爹爹的脸上血色尽褪,连手臂也瑟瑟战栗,“鱼儿,你,你说谁?你,你见过谁了?”
明霄倏地停住脚步,俯身盯着小鱼。小鱼一惊,虫儿此时走上前来,扶住明霄,收起脸上的嬉笑,谨慎地说道:“刚才来了一个青袍人,风姿卓绝,来去无踪,他只说是我们的舅公,又问松涛听雪在哪里,不等我们回话就飘然离去了。”
明霄身子微晃,跟在他身后的张杏尘‘啊’地轻咦了一声,松涛听雪正是他在宫中的居处。
“杏尘,我猜是蜀昭王回来了,鸾生可在你那里?”明霄没有回身,拼命稳住心神,淡声问着。
杏尘的脸唰地红了,心中有点慌,神色却并不忸怩,他爽快地回答:“他应该和平康郡王同船回来,我还没回住处呢,不知……不知他是否在。”
明霄看着他那窘迫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地嘀咕:“杏尘呀,你最会扮猪吃老虎,把这撒手锏使出来,镇压了他。”
“咳咳……”小鱼拼命咳嗽,小虫儿早背过身儿去偷着乐了,只余杏尘直眉瞪眼地红着脸,无言以对,“他自幼坎坷,外表强韧,内心却最柔软,也最珍视忠诚和温暖。”明霄轻声说着,大家想起那藕色轻盈的身影,都微微颌首,那个轻似飘羽的人,心底沉甸甸地藏着许多盼望。
“若真是舅父回来了,那对鸾生也是个安慰,只怕舅父不会在此久留。”明霄自言自语,杏尘却接话道:“他早就想通了,亲人之间聚散全凭缘分,强求不得。”
“嗯……难为鸾生了……”明霄笑望着杏尘,“他有你已经足够,老人家就别跟着添乱了。”
杏尘倒底年轻,听了这话立刻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却一下子愣住,他微探身盯着虫儿的手腕,“这……这个疰夏绳……好像……”
小虫儿疑惑地看看杏尘,猛地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不禁心头一跳,立刻摇晃着手腕伸向杏尘,急切地问着:“你……你认识这个绳结……?”虫儿的声音不稳,“这个是疰夏绳?你确定以前见过?”
杏尘趋身向前仔细打量着那个残旧不堪的绳结,随之抬起头,欣喜地回眸望向明霄,“陛下,当年杏儿送给神仙哥哥的疰夏绳,陛下竟还留着,真是万没想到呀。”
“啊……”
“什么……你说什么……”明霄和虫儿惊疑地低叫,小鱼在旁看着,微蹙起秀长的眉,——据她所知,这绳结是宝恒留给虫儿的唯一的纪念物,也算是他的遗物了。
小虫儿一下子抓住杏尘的手臂,不置信地追问:“你说的我怎么听……听不懂……这是一个护身符……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
“呃……”这次轮到杏尘惊讶,他低头再次审视着那绳结,继而肯定地说道:“没错,这正是我当年送给明帝陛下的疰夏绳,这种梅花结的系法是我娘亲独创的。”
明霄蓦地抬起头,视线穿越时光的迷雾,一直望回十几年前那个炎热的夏日,鼻端又萦绕着浓重的药香,夏阳秦府后宅中的诊疗室,大床上并排躺着小虫儿和……和天宝!天宝身上穿着艳红的小纱袍子,一双浓黑透蓝的眼眸明媚动人。
“虫儿……这……这是谁送给你的……你说是你的朋友……什么朋友……?”明霄急声问着,心中隐隐浮起盼望。
小虫被杏尘的话语和爹爹的反应搞得头晕目眩,总觉得有什么可怕又可叹的秘密就要被揭穿,像一朵镶着金边的乌云,虫儿本能地想要回避,可为时已晚,他听到自己惊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宝恒送给我的,他说是幼年时的一位友人送给他的,他一直贴身携带,保佑平安。”
“什……什么……?”明霄大惊,双眼不可思议地瞪大,骇异地看着小虫儿,“宝……宝恒……你是说宝恒?”明霄浑身震颤,踉跄着倒退,鱼儿抢上前去一把扶住明霄,“爹爹,你怎么了?”
鱼儿急问,就听明霄喃喃自语道:“天宝……卫恒……宝恒……我……我怎么早没想到呢……这……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
“爹,你说什么?什么如何是好?”虫儿听着明霄的低语,心头慌乱,上前拉住明霄的手追问,杏尘此时已意识到事态严重,轻声建议:“陛下,还是请进阁中再说吧,外面的阳光太烈了。”
小鱼和虫儿立刻会意,他们见爹爹面色苍白,神情恍惚,不禁都有些担心,立刻伴着明霄步入逐浪阁,在一楼前厅内才坐下,明霄就急切地看着小虫儿,“告诉我宝恒的容貌,你还从没和我说起过他长的什么样子。”
虫儿怔住,小鱼也愣住,爹爹一向细心,这一年来为了避免勾起虫儿的回忆,他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触及那次惨案,怎么……怎么此时倒提出这么个撕心扯肺的要求呢?
虫儿默然,停了好一会儿都说不上话来,小鱼站起身快步走到后厅,转瞬就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本图画册子,“爹,宝恒就在这里了。”
虫儿低垂着眼眸,那本册子里记录了所有他能想起来的时光碎片,虫儿继承了明霄精妙的画技,宝恒的喜怒哀乐,一嗔一笑,被他勾画得栩栩如生,明霄双手微颤,一页页翻看着,那优雅俊美的少年,似有灵魂,跃出纸张,活生生地看着他笑,明霄猛地闭上双眼,刚刚浮起的希望又被狠狠地砸入心底。
“他就是天宝,真是造化弄人,虫儿,你就是当年送给他疰夏绳的那位儿时友人,你们……你们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相识了。”明霄捧着画册,就像捧着那个已经逝去的生命。
“啊……”虫儿和小鱼同时惊呼,他们不敢置信的彼此对视着,明霄从未和他们讲起过这段历史,他们也不再记得儿时的经历,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呢?
“宝恒说他以前从未来过明华,一直与他阿爸住在满剌加,相依为命。”虫儿据实说道。
“他阿爸?”明霄的声音怪异地颤抖着,双眼扫视着厅中众人。杏尘踏前一步,恭声回答:“宝恒殿下的生父为满剌加国师,享誉南洋。”去年海寇袭击事件发生后,是由杏尘出面和礼部商量如何唁告满剌加国王此事,所以他对宝恒的身世颇为熟悉。
“国师……阿爸……相依为命……”明霄反复默念,心中悲喜交加,最终,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将他埋入时光的洪荒,——认定早已死去的人,却原来一直活在世上,等终于探明了消息,那人却真的已经死去了,这种得而复失的悲痛不知如何才能化解,也不知如何才能承受。
明霄抿紧双唇,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巨浪,——此时衡锦恐怕正在悲痛中煎熬,不知他和天宝如何逃出生天,自己却要小心不能再给他带去危险。
“多年前,宝恒和他父亲旅居夏阳时曾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明霄简单地解释着,啪地一声阖上画册,故作随意地将画册交还给小鱼,“世界真细小,真巧也真不巧,原来的故人竟……真的已成故人了。”
逐浪阁中的众人都沉浸在各自的追思遐想之中,逐浪阁的飞檐上却忽然腾身跃起一个天青色身影,飞鸿似的奔入太明池旁的樱树林,转瞬就消失无踪了。
天已向晚,夕阳西下,壮美的宫苑笼罩着金色的寂静,乳白的烟尘与彤色霞霭交融晕染,给楼台殿阁,曲廊幽房披上一层锦纱,远远望去整座东安内宫都变得若隐若现,好似海市蜃楼般悬浮在半空。
杏尘脚步匆匆地踏入松涛听雪轩的正厅,略一张望便跑入西厢,西厢里静悄悄的,哪里有那一抹藕白色的身影,杏尘咬咬牙,不甘心地又奔入东厢书房,仍是寂寂无人。杏尘的脚步一下子变得沉重,他胡乱地扯开夏日朝服内袍,甩脱鞋袜,怏怏不乐地绕到后廊外的温泉,刚拉开浴房的隔门,“谁给你气受了,垂头丧气的……”
一道爽脆的声音忽地响起,杏尘惊喜地抬头望去,就见轻烟缭绕的温泉中正有一个纤秀的身影徜徉其间。
“师傅——”杏尘大叫着纵身跃入池中,一把搂住小元,紧紧地将他禁锢在怀中,“就是师傅给我气受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天天垂头丧气。”
杏尘叫着,不管不顾地扣住小元精致的下巴,低头吻他,咬着他柔软的唇瓣,舔吮着他美好的唇线,趁着那人儿轻喘,杏尘的舌头已闯入齿关,撩过敏感的上腭,就听小元嗯嗯地吟叫,身子蓦地软下来,柔若无骨。
杏尘胸口一窒,蓬勃的血气呼地冲上头顶,烧得他眼中腾起水雾,“师傅……我……想死你了……”杏尘不断加深着热吻,含混地低语,双臂已强有力地托起小元的双腿,不等他挣扎,身下的紫涨便熟门熟路地找到那菊口儿,就着滑腻的泉水噗地直插入内。
“啊……杏儿……慢……慢点……”小元猛地仰起下颌,噎声叫着,他那小穴久未承欢,又被温热水流沁润,早一跳一跳地翕合不休,此时得到满足,便狂欢地咬住那巨物不放,夹得杏尘眸色一暗,全身哗地飙出热汗。
“师傅,你也想得慌吧,都这样了,可……可怎么慢……”杏尘托抱着小元,脸埋在他的颈窝,咬牙低哼着,腰腹用力,毫不迟疑地抽挺起来,汩汩的水声伴和着啪啪的身体撞击之声,间杂着粗重的喘息和急迫的呻吟,回荡在四壁半开的浴房之中,极之霪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霞霭已落,暮色四合,杏尘使出浑身解数变着花样地满足着那妖娆的人儿,一开始小元还能跟随着他的节奏吸动肠穴迎合,渐渐的,随着那大棒越战越猛,小元已气促声噎地受不住了,只吊在杏尘颈子上捣气儿,身子早化为蜜汁融在温泉之中。
“杏儿……这都几次了……饶了师傅吧……真的不行了……”小元半阖着凤目,眼角的长睫一片湿润,浑身痉挛着再次释放在杏尘的手中。
杏尘驾着他轻巧一翻,那大物儿还埋在穴中却已变换了体位,小元‘啊’地尖叫起来,只觉那火烫的坚硬直抵心肺。
“师傅……我要疯了……”杏尘闷哼一声便将小元压在池壁上,疯狂地耸动起来,好像是要把多日的相思化为情潮注入小元的体内。
“——啊——啊——来了——”就在小元溃不成军之时,耳边忽地响起杏尘的啸叫,随之一股热流猛然在后庭深处绽放,炙烧得小元惊颤不休,却再也喊不出声来。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银盘似的月亮已挂上中天,照得浴房外的万顷松林如沐清辉,松涛轻唱,催人入睡。
“杏儿你疯了,我老了,经不得你这小老虎折腾呢。”小元倚在杏尘的怀里,放任他的手指在身后忙碌,凤眸似睁似寐,神情似喜似嗔,说不出的婉媚妖娆。
“胡说,什么老,才三十出头……”杏尘仔细地为他清理着爱浊,一边痛惜地轻吻着他的额角,晃眼间看到他情潮未退的模样,杏尘的心跳又砰砰砰地加快了。小元似有察觉,惊恐地缩身欲逃,却被杏尘紧紧箍在怀里。
“师傅,杏儿省得,今儿不会再要了……”杏尘的声音温存体贴,却听得小元浑身轻颤,——今儿不要了,那明儿岂不是要被吃得渣也不剩。
“师傅,若不是你说走就走,把杏儿一个人丢在家里,我也不会像个恶狼呀。”杏尘好像知道小元心中所想,委屈地嘀咕着,一边坚定地收紧手臂,将小元更妥帖地偎在心口上。
“……”小元不语,隔了半晌才叹口气,迟疑地问:“杏儿,你才十九岁,刚刚冠礼,你……真的确定要和我过一生一世?”小元的鼻腔里忽然窜起一股酸涩,连他的声音也可疑地变得模糊起来,“我……我可不是那神仙……不能为你生育子嗣……你真的不介意……”不等杏尘说话,小元就又急急开口,好像害怕听到杏尘的回答似的,“杏儿,你若是一晌贪欢,我……我陪你便是,你仍可成家立室……”
小元还待要说,耳边已响起杏儿嗬嗬的低笑,随即杏尘的手指就轻拂过他的眼帘,抹去了一痕湿润,“你还说自己老了,听听你这话,比三岁的孩子还幼稚,咱们能活好这一生一世已经足够了,自有无数的人为这世界添丁,何须咱们操心。”
“说得好——后生可畏——”随着啪啪的击掌之声,一个修长的青色身影忽然在门边出现,他的身后便是苍莽松林,如水的月光笼罩着他,将他身上的青袍洗得发白。
“爹——”小元急叫,刚要挣脱开杏尘的搂抱,呆了一瞬,又重新放软身子,杏尘心有所感,温存地揽着他,抬眸望向门旁那人,杏尘心内震撼,脸上却平静如常,他恭谨地朝着青袍人行注目礼,一边朗声拜谒:“杏尘拜见大蜀昭王殿下。”
卫无殇的唇边慢慢绽开微笑,赞许地看着杏尘,眸光又扫过小元,笑意里便漾起一丝慈爱,“你的这个徒弟真是妙人,鸾生,你要珍惜。”
“……”小元无语,眼底的泪雾哗地夺眶而出,他轻轻点头,紧抿着双唇。
卫无殇飘然跃近,俯身凝望着小元,“鸾生,爹糊涂了半辈子,也蹉跎了半辈子,只盼你能活得逍遥快乐……”说着无殇的手已抚上小元瓷白的脸,极之疼怜,“自在随心,鸾生,自在随心。”
‘心’字才一出口,卫无殇已飞身后跃,眨眼间,他飘逸的身影就没入松海,恍若惊鸿。
杏尘依然紧揽着小元,将他身上的战栗都收入怀中,心里默问着:——你是为了让他放心才安然留在我的怀里吗?
小元蓦地抬头,认真地看着杏尘,“我是因为喜欢你才留在你身边。”
杏尘咧嘴笑了,——他们之间终于有了默契,从喜欢到爱,不知还要走过多少旅程,但他从不贪心,能被师傅喜欢已经难能可贵了。
“我煮了师傅最喜欢的莲子百合绿豆汤,就冰在井里。”杏尘唰地抱起小元,跃身跳上池岸。
“可有新鲜桂花?我想吃红菱。”小元笑眯眯地问。
杏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刻,“这个季节?师傅,你可真疙瘩。”继而杏尘就贴吻着小元的耳侧,轻声说:“就是没有,我也会变出来,糖桂花可好?”
夜浓如酒,舒爽的空气中似乎真的氤氲着缕缕甜蜜的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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