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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宠

书籍名:《花朝奇事》    作者: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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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生一边摇动榻几上的金铃,一边端正表情,神色凝重地对榻上的小娃娃们说道:“父皇和爹爹要去商讨政务,过一会儿再来看你们。”
小娃娃们大眼睛忽闪忽闪,也不知是否听懂,只是过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也没等到父皇和爹爹回来。
景生伴着明霄回到内寝,才将殿门阖拢就急不可待地一把抱起他扔到龙榻之上。
“啊!景生……”明霄来不及惊叫就已被那小狼压在身下,宽衣解带不过是瞬间之事,他的肌肤刚感觉夜凉如水,景生便以火热熨烫着他了。多日来隐忍的爱欲一触即发,景生本想循序渐进,可真身临其境时,他哪里还忍得住,直将身下那人儿翻过来掉过去疼爱了个够,换着花样招式地满足着彼此的欲望。明霄被他做得从欲仙欲死到再无力为继,身子瘫在锦褥之上任凭景生开垦耕耘,也不知丰收了几个回合,餍足的身体终于再撑不住,景生和明霄双双倒在榻上,屋中氤氲着好似雄麝动情时的魅惑味道。
明霄杏眸半阖,长睫下闪着迷乱的微光,他急喘着贴着景生汗湿的胸膛,“你真害死我了……这……这还怎么去看娃娃……根本下不了床……”
明霄已很久未经受如此激烈的欢爱,此时早已骨酥筋软,神魂失控,动弹不得。景生心醉神迷地搂着他,手指在他细腻玉白的肌肤上轻轻游走,着迷地看着那玉白上点点殷红的吻痕,如碧桃片片盛放,一边咬住他的唇角,霸道地吸吮舔舐,“你这些日子全身心的就只有小娃,早把我忘到脑后了。”
十分爱宠加上半分失落随着唇舌搅动一起侵入明霄的口中,明霄心底震颤,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比自己年少一岁,已做了父亲却仍是如此贪欢,明霄极力回应着景生不断加深的热吻,身子虽已疲乏得一动也不想动,灵魂却仍在欲潮余波中悠悠沉浮。
“阿鸾,真是奇特,你这肚上确无花纹。”景生的手指着意地在他的下腹摩挲着,视线也随着手指上下扫动,见明霄的小腹已恢复平实紧绷,竟看不出丝毫孕育过的痕迹,“鸾儿,老天确实偏心,你这身子皮光水滑,筋骨奇秀,真真爱煞人哉!”景生近乎膜拜地抚弄着他,渐渐地又已情热难耐,明霄本还闭目享受,冷不防的又被他攻个措手不及,只得哎哎哼叫着缴械投降,殿室之中立时便又响起急喘呻吟和撞击驰骋之声,云急雨狂,俩人都已陷入癫狂。
不知过了多久,云歇雨收,殿室内的空气中充盈着景生独有的体香,鲜活而魅惑,明霄趴在锦褥上似睡非睡,眼儿半睁不睁,景生心满意足地揽住他纤韧的腰背,明霄皱皱眉头,欲扭身躲开却无论如何挪动不了,只得任凭景生将他贴身紧抱。
“去去,全身汗漉漉的,还不嫌粘。”明霄没好气儿地训他,但因情事激烈,他的嗓子早喊得哑了,此时说出这话充满暧昧,倒像是撒娇。
“不嫌,最好天天这样黏在一起,你忘了,我是强力粘胶。”景生呵呵笑着手臂一紧将他更深地收入怀中。
明霄哈地低笑出声,“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你不嫌我还厌了呢,湿哒哒的怪难受的。”明霄勉力错动着身体,又怕碰到景生身下那大贼,再次惹火烧身,真是左右为难。
景生知道阿鸾微有洁癖,看着他那庸倦别扭的模样,真是疼爱不够,“阿鸾,我抱你去沐浴。”景生说着就双臂一抄将明霄抱起,跳下床直奔内寝后的浴房,明霄也不挣扎,任他抱着走入彩石铺砌的浴池,嘴里却凉凉地说道:“过些日子就是清明了,我明儿就开始斋戒,搬到东配殿和娃娃们歇在一处。”
“……啊?”景生哀呼一声差点将他摔入池中,随即眼珠一转,嘻嘻笑了:“那我就和你一起搬过去,让小娃们搬过来得了,斋戒这种大事还是咱俩一起进行吧。”
明霄的身子一沾水便似滑鱼儿,倏地挣脱开景生的搂抱,眉眼儿似笑非笑地盯着景生,“咱俩歇在一起就别想斋戒了,真真辱没了神明。”说完明霄便收了笑,神色一下子变得端肃,沉声说道:“景生,今天永明被册立为皇太子,南楚和大蜀的王印却都给了永华,这……”
景生闲适地闭上双眼靠在池壁上,接言续道:“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首先,此时天下应只有明华而无楚蜀之分,列侯制在若干年后就会被彻底消除,蜀楚王印也就成为历史纪念物了;其次,永明还小,为了避免他骄傲松懈,由姊姊管理王印也是对他的一种警示。”
明霄虽然心中清楚此事的各种利害关系,面色却依然阴沉,“我绝不允许他们姊弟因此事心存嫌隙,甚至反目,更不希望他们各自的后代因此事发生争执,所以,在小鱼儿出嫁前要收回楚蜀印玺。”
景生倏地睁开双眼,眼含深意地点点头,“这看似对小鱼儿不公,却是保护她及其后代的最好方法。”景生长臂一伸将明霄扯到身边,“阿鸾,你躲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再碰你。”话虽如此说,景生的手却并不老实,借着给他洗浴上上下下的摸弄了个遍。
明霄阴沉的面色微微放晴,淡笑着问:“你刚才怎么那么乖,都泻在外面?”
景生咧嘴笑了,一口咬住明霄的肩头,“这两个小娃娃已经让你精疲力竭了,我可不敢再让你冒险。”
提起小娃娃,明霄的脸色变得更加柔和,随即又微蹙眉头,“景生,今天来参加册立仪式的东朔宝林王使节带来一个惊人的噩耗。”
“——什么?”景生听言悚然而惊,如今三国初定,明华的北方绝不可出现任何异动。
“东朔宝林王去年三月新添的世子天赐在随王妃出游途中走失,宝林王一怒之下将所有随行宫人斩杀,王妃也因此一病不起,精神恍惚。”明霄缓缓言道,声音沉痛。
“走失?什么时候的事?”景生为明霄冲洗着如藻般稠密的乌发,一边沉吟着问。
“二月初五,立春之日,东林王妃带同世子去云州城外的昭台寺祈福踏春,没想到却丢了世子,连世子的乳母和一个侍从都一起失踪了,至今生死不明。”明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战栗,“离天赐的生日只差一个月了,竟发生这种人伦惨事。”
景生听出明霄话中的惊悚,同为父母,景生自己想起此事也觉不寒而栗,他将明霄锁入怀中,轻声劝慰:“阿鸾不要多想,此事不会重演。天赐?世子叫呼和天赐?”
明霄点点头,“对,宝林王一直盼望世子诞生。可见宝林王对其爱宠期待至深。”明霄感同身受般心头滑过锐痛,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天赐珍宝,没有哪个父母能承受这种损失,“不知什么样的仇怨才能招致这种报复?景生,你对此时漠上的情况了解多少?”
景生揽着明霄靠坐在浴池中的莲花石椅上,想了想,沉声说道:“北朔浑邪单于共有三位王子,现在的东朔宝林王呼和汐是浑邪单于的第二子,浑邪单于在世时封呼和汐为东贤王,单于的长子呼和沣被封为西贤王,第三子呼和洵与西贤王同母,却比他年少十岁。”
“呼和洵今年才二十三岁吗?”明霄惊问,“我记得那位在襄州自封大单于的呼和沣今年二月过的三十三岁生辰,为此还抢了咱们的一个商队,杀了十几个人。”
景生的眼中闪过锐光,“对,呼和洵年仅二十三岁,他自幼被浑邪单于送到西域各国游学,单于被呼和汐弑杀于云州时他仍未归国,关于这位北朔三王子我们所知甚少,实际上,如今云州的东朔王庭对他都知之不详,有人说他已经回到襄州辅佐呼和沣,有人说他早已死在西域,还有传言呼和洵入赘某个西域小国为王夫,关于这位呼和洵传言虽多,但确凿凭据却少之又少,似乎他并非是一个关键人物。”
明霄的双手无意识地撩动着池水,回眸望向景生,眸色幽深,“这个北朔西王庭地处漠西,靠近咱们通往西域的商路,是个伺机出动的拦路虎,等咱们大局稳定后一定要设法将其斩除。”
景生微微点头,手指把玩着明霄漂浮于水面上的发束,“阿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百年前,浑邪单于的父王带同部族从西域北部不断南侵,占领了大夏北方的大部分草原荒漠,当时大夏苦于应付南楚与大蜀的分崩离析,无暇兼顾北方,被其钻了空子。”景生停顿了一瞬,理清思路继续言道:“呼和汐当年借助我朝军力夺得云州入主大宫,并受封为大夏列侯宝林王,看似归顺,实则居心叵测,不然我们也不用在朔方如此大规模地屯田驻兵,期望能循序渐进地将浑邪单于和他父王抢去的漠北各州蚕食驯化,使其各部落习惯于农耕而非游牧,至少是逐渐定居下来,在此过程中有西朔呼和沣牵制着呼和汐有利于我们的规划,等十年后大功告成之时,我们已削弱了呼和汐的实力,同时壮大了自己,再一举铲除西王庭,消除东王庭,在整个大漠设立郡县和盟旗统归明华掌控。”
“好谋划!”明霄双拳猛击水面,脸上露出桀骜的笑容,“我们此时既然还需要西王庭,那就看着他和呼和汐互相残杀,任他做跳梁小丑吧,只是可惜了世子天赐,白白牺牲于家族争霸,我看他十有八九是被西王庭掠走了。”
景生不欲明霄沉湎于这个话题,他站起身拥着明霄走出浴池,一边笑道:“咱们还是快去看看永华和永明吧,他们肯定已经睡熟了。”
明霄一听就振奋了精神,虽然浑身仍感酸软他还是利索地穿衣着袍,“也不知虫儿吐奶没有,这两天他常常吐奶,真让人揪心,虫儿长得总没有鱼儿结实,吃得也少些。”
景生听他又谈起育儿经,立刻拿起大布巾擦拭着他的湿发,再次试图转移他的话题:“你别太紧张,这些都是正常现象。阿鸾,两个娃娃的头发都像你一样浓密乌亮。”
明霄笑着回手抓住景生披散的头发,“你的也不差呀,平滑直顺,那天鱼儿不是一直抓在手里玩。”
景生一听就咧嘴苦笑,“哎呀,那小丫丫的小手真有劲,再被她抓住头发我就完蛋了,迟早变成秃瓢儿。”
“呵呵呵……”明霄爆笑出声,脑子里想像着那幅诡异的画面,明霄更是笑不可抑,却不料被景生捉住深吻,将他的笑声全部封在口中。好不容易逃开他的唇舌,明霄已是气喘吁吁,“快走吧,天色很晚了,咱们还没用晚膳呢。”
景生和明霄携手来到东配殿,天时已近亥时,两个小娃各自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正香。
“有没有经常给他们换换睡姿?”明霄俯身查看着宝宝,轮流亲吻着他们粉白的小脸,景生询问着侍立在侧的双敏。
双敏笑着点头,“经常换呢,就是怕殿下们睡扁了头,他们自己又不会翻身。”
正说着就听明霄轻咦了一声,“双敏,这枚印章怎么会在虫儿枕边?”明霄手中擎着那枚翠碧色的无殇之宝,神色惊异。
双敏一见就笑得更欢,立刻轻声解释:“刚才陛下们离开后,我们陪两位殿下玩耍,太子殿下看见这枚印章就喜欢得紧,伸着小手要抓,我们本来要将印章收好的,公主殿下却一把抓住印章不松手,我们只好作罢就让殿下玩耍,没想到鱼儿公主竟一抬手将印章放在了太子殿下的枕畔,虫儿立刻伸手握住,把玩了好一阵子,直到睡熟才放手。”
明霄和景生都觉得稀奇,没想到小姊姊竟如此懂事谦让。就在这时,愁眉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擎着两只璎珞,璎珞下各悬着一块明玉,一翡一翠,品相罕见,一眼望去便知价值连城。
“爷,这两只璎珞就挂在东配殿廊下的鹦鹉架旁,刚才巡夜的内侍发现了交给我的。”愁眉说着就将璎珞分别交给了景生和明霄。
明霄接过璎珞并不细看,只在手中掂量着,唇角紧抿,长眉紧蹙,话音从齿缝间蹦出:“景生,你有故人前来探视,闯入禁宫如入无人之境,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说到最后明霄的声音已低不可闻,眸光犀利地盯着景生,“若他刚才送来的不是璎珞而是……我们就将重蹈宝林王的覆辙!”
景生顿觉冷汗淋漓,勉强抑制住躁动的心跳,“你……你是说鸾生?”
“还能有谁出手如此阔绰却又如此简慢,将价值连城的宝物与鸟架子挂于一处!他是嘲讽还是侮辱?又或是欺我宫中无人巡守?”明霄的脸色变得煞白,顺手将璎珞递给景生,“你去还给卫鸾生,就说我替孩子们谢谢他的馈赠,但此礼太重,我们受不起。”
景生看着明霄倔强的模样,为难地抓着手中的璎珞,有点不知所措,愁眉和双敏早就机灵地避出殿门。
“即便是鸾生,他也早就去得远了,我如何能归还此物?”景生说得有点无奈。
“他肯定还在附近,他来这一趟又不真是为了送礼。”明霄的声音轻淡却极之平板。
景生刚要开口,明霄又一把抢过他手中璎珞,正色说道:“这东西我还是先收下吧,没必要替孩子们结怨,随他怎么想吧,我就做个明白的糊涂人,只是这东安禁宫并非食肆酒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是一般寻常百姓彼此道贺也断没有如此鬼鬼祟祟的举止,你还是去见见他吧,告诉他我欢迎他随时到访,只是请走正门。”
明霄说着就摇铃将双敏等人叫进来,“把殿下们的小床抬到内寝之中,这东配殿是住不得了。”明霄并未再看景生,指挥着宫侍们搬着小床离开了东配殿。
景生无奈,只得一咬牙出殿去寻鸾生,景生并不觉得鸾生还会留于咸安殿中,但听明霄说得肯定,仿佛算准了他并未走远,就漫步来到太明池畔的临水平台上,一年多前,当景生魂归华璃之时就是在此与鸾生重逢的。
“鸾生——”景生抬眸望去,意外地发现鸾生就站在池畔玉阑旁,如水的月光将阑干,将倚着阑干的藕色身影洗得发白,那身影听到呼唤缓缓转身,瓷白的面孔上那双丹凤眼依然妩媚妖娆。
“景生,我没想到你会来。”小元(大蜀世子卫元嘉小名鸾生)唇角弯起一朵轻笑,“拿来吧。”他说着就向景生摊开手掌。
“什么——?”景生望着他细白的手掌,狐疑地问着。
“璎珞呀?难道不是青鸾让你来还璎珞的吗?”小元想当然地说着,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原来明青鸾真的就只有这一点点涵养和气度,自己还真没算错。
景生无奈地摇头,额上又沁出细汗,立刻回想起当年自己和阿鸾小元在坤忘山中逃难时的情景,当时鸾生假冒唐门七少,与阿鸾就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
“你送来的璎珞,阿鸾已经替娃娃们收下了,他嘱我来此与友人相会并邀请你随时到访内宫。”景生侃侃而言,神色平和自然。
“呃……”小元一下子愣住,表情错愕,“我还是低估了青鸾,看来他确有可取之处。”小元感叹着眸光一闪,变戏法似的捧出一个小酒坛,“去年我们话别之时,你曾说等我心情平复了再与我痛饮桂花酿。此时我找上门来便是要与你一醉方休。”小元咯咯笑着飘身上前,将小酒坛放于石桌之上,顺手摸出两个玉盅,“你可敢与我拼却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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