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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依了她

书籍名:《红X》    作者:李傻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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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还应该跟你说说我回房之后的心路历程,说说我如何后悔那一刻的动摇。
还应该说说我半夜起床,独自走到街上,站在杨晓家门前宽大的草坪里看见流星长
坠,迎来凌晨蓝不蓝灰不灰的天空。还应该说说我如何搭上火车,蹲在车厢一角,
假装睡觉,却如一只惊弓之鸟。可是这样一开头,很多事情又得说上一大堆。我想
我还是结尾为好,因为事情一些终要结束,一些事情正要开始。人生就是一个不断
结束和不断开始的过程。或者说,人生就是从小到大,从一个蝌蚪,到一只青蛙的
过程。这样比喻有点使我要说的话混乱不堪,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很多事情根
本说不清楚。 难道不是,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楚。我搭上火车,一路南下,不知
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让火车搭着我,一直开,直到开成一截废铁。
窗外是越来越多的森林,我该去哪里。我还没有想好,可是我有隐约的向往,
那里似乎是个我不得不去的地方。
可能是南方的深山与丛林。广阔的无人地带,我可以获得无人打扰的安静,还
可以和当地的妇女性交,生儿子、女儿,种田过几十年,老死不再回家。
窗外的森林越来越壮观,江河越来越宽。途径长江,铁轨下深不可测的河流和
火车急剧地交叉。紧接着火车插进隧道,眼前一片漆黑,江河渐远。
我想起杨繁。我一岁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我现在十八岁,她已经四十
二岁了。她会什么时候死,我如果陪他,还可以陪多少年。我会不会先她而死。谁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和什么人发生关系。对杨繁而言,
我是不是一列呼啸而来的火车,她是不是深不可测的江水,她会不会和我在某个地
方交叉。我是不是一列呼啸而去的火车,她是不是深不可测的隧道,我会不会插进
她的一端,却没有办法停下。
这次是真正的结尾了。我到了长沙,就坐船跑到杨繁那里,目标明确。我把一
切向杨繁坦白,惟独省略了杨晓的遭遇。开除,嫖妓,偷窃,脱杨晓的内裤,预谋
杀人,犯罪终止,对她秘密的情欲,那一段时间的一切,我都告诉她。我先是在下
车以后睡了三天三夜。心力交瘁使我的身体极度虚弱。等我醒来,我决心写一封信
给杨繁。我想把一切向杨繁坦白,可我不敢当面和她交谈。我不是怕她斥责。不,
我相信杨繁绝不会斥责任何人,我只是担心看到她吃惊的表情和痛苦的眼神。我害
怕她认为我是一个无法让人放心的孩子。我要她相信我可以坦白错误,勇于忏悔和
承担责任。这么做,与其说是为了我的所谓新生,毋宁说是我想博取杨繁的信任和
爱。我不想对她撒谎,如果我那样做了,我便不配获取她的信任和爱,所以我鼓起
勇气完全坦白。我记得,我把信交给杨繁以后,就坐在她对面。她读完以后,闭上
双眼沉思了一会,于是把信纸撕碎了。她看着信的时候是坐着的,后来她又躺下了。
她让我也躺下,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如你所想,她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情不自禁靠
在她胸前,哭了起来。
早上,她会买来早餐,一杯热牛奶,甚至还有一份报纸,放在我伸手可及的地
方。然后去上班。晚上,澧水河边,夜风有点凉,我们去散步,散到很晚。我们打
开窗户,月亮像一朵窗花。我们在被窝里做着属于我们的爱。当被窝太热的时候,
就一脚把被子蹬开。
到了开学的时候,杨繁给我联系好了一所补习学校。我不说话。她还给我改了
个名字,叫蒲荔子。我也不说话。她问我愿意不愿意,我总是不回答她。她说,你
到了学校要多和人交流,沉默寡言可以,但是不能没有礼貌,见了老师要叫老师,
见了同学要打招呼。我答应她一定照办。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于杨繁来说,是不是生性如此?我在享受着充分的闲
暇和舒适的暑假,曾偶尔冒出这样的疑问。然而来不及得出答案(也许没有答案),
就到了该上学的时候。我就以蒲荔子的全新身份,在湘楚学校补习部学习了一年。
一年后,考上了现在的大学。我记得开学那天,杨繁要我坐在镜子前面,给我把长
长的头发理短。她要剪短就剪短,她要削薄就削薄,她要烫卷就烫卷,总之,我全
依了她。
2003-2004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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