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高考落榜生
按道理说，大人是不应该干涉儿女的私事的，什么年代了，自己还能干涉妞妞的婚事，可是，又一想，这不是婚姻自由不自由的事啊？
妞妞还小，今年刚满18岁，真正读高三，明年也就要参加高考了，再说，蔡旭生他算什么，爹妈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没有什么能耐不说，单就旭生的年龄，也是万万不能的，应该快刀斩乱麻，一下子给她来个了断。
“我不，坚决不，我就要旭生哥，你们谁都管不住我，要不你们就把我打死，你们不打死我还要自己去找旭生哥的！”二妞大声地喊道，显然是否定了她妈妈苦口婆心的劝导。
听到妞妞的喊叫，长江心一下凉了，都是自己对这个女儿太溺爱了，长期的娇惯养成了女儿这样倔强的性格，哎，怎么办呢？
还是找老丈人吧，有时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长江总是想到老丈人。教了一辈子书的老丈人，已经是七十高龄的耄耋老人，但耳不聋、眼不花，没事的时候就爱看书、练习书法，思维特别清晰。有时和老人在一起交流，老人提出的看法比自己要深远的多，就如同两个下棋的人，你看到了一步以后的棋局，而人家就能看到三步以后的棋局，这就是长江佩服老丈人的真正原因。再说了，在七个儿女中，老人最看好的就是自己这个女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旭生看着大拿拉住了二妞的手，很想站起来去推开大拿，不知为什么却没有那个勇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大拿把二妞从自己身边拉出了果园里的小房。
旭生坐在小房前的一块青石上，望着高远深蓝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难道自己真得这样没有用处？上了这么多年学，毕业后却找不到工作，刻骨铭心的爱情却没有把握爱情的实力，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呀？
这样苟且地活着，还不如死了。旭生这样想着想着，也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沿着果园东边哪条南北方向的小路向前走去，谁都知道，这条小路的尽头和一条东西方向的小路汇成了一个丁字路口。这条东西方向小路的右边，是一个无底的深沟。
夏天的傍晚，旭生经常和一些看苹果的人去哪儿乘凉，沟底深不可测，微风习习，一股股凉气从下面升上来，人们就坐在这里谈古论今，消除一天的疲劳。
现在，虽然已是傍晚，但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再也没有人会到这里乘凉。旭生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沟边，眼中噙满了泪水：爸爸，妈妈，你们不用责怪儿子，该儿子努力的，儿子都做了，高考落榜后，儿子看着村里人戏弄你们、嘲笑你们的情景时，儿子心中痛苦地如同滴血一般，发誓来年一定要考上大学，给你们扬眉吐气，儿子说到做到了，你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从进入复读班的哪一天起，儿子就在寝室自己的床子下面放了一瓶敌敌畏，如果高考再次落榜，儿子就把它当作一瓶“烈酒”给喝了，可笑得是，那时候的条件太艰苦了，复读班的所有同学都寄居在一间破旧的土房子里，原来这里是学校做仓库用的，简单地用废弃的青砖铺平了地面就搬了进去，天热时寝室出现了跳蚤，他们就把那瓶敌敌畏稀释后喷洒在地面，用来消灭了跳蚤，后来儿子离开那个复读班走时怎么也找不到，才知道是他们用了，当然，用了就用了，儿子后来还是考上了大学，那瓶敌敌畏也就真得没有作用了。
人家复读是用功，儿子复读却是在用命，可是儿子得到了什么？
人生的路啊，你为什么越走越窄？难道儿子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吗？来生让我托生到一个官宦人家吧，即使不是官宦人家，也最好托生到富人家里去，我要荣华富贵，对不住你们了，我要去了！
说完这些，蔡旭生两眼一闭，身体向下倾倒，呼呼的阴风冷冷地从耳边吹过，唯一的感觉就是下落、下落，像秋天里一片飘零的落叶……。
怎么还不能到底呢？已经飘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旭生感到自己好像又开始了漂浮，像一片落到地上的树叶被一阵狂风突然卷起，卷到了万米高空，不由地睁开了双眼。呀，这是什么地方，脚下软的像一团棉花，怎么这么多人像赶集一样朝着一个方向走，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是老的占多数，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见他们都披着长长的散发，无精打采的往前挪着，仿佛带来手铐脚镣一般。
蔡旭生正在纳闷，一个满头红发、青面獠牙的家伙，拿着一个鬼头大刀走到蔡旭生面前，把他推到了队伍里面，蔡旭生只好进入了这个队伍，随着人流往前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