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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凤皇游》    作者:阿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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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最字何其刺耳,引得我们三人一起盯了周律不放,神色或疑惑或冷漠或紧张。他倒自在,扇子尤在摇个不停。端着茶杯的兰花指翘得既标准又妩媚。
“京城离开封路程甚远,日夜马不停蹄尚需六七个昼夜方能赶至。你说宫内巨变发生在五日之前,岂不是笑话一桩?”
袁真治冷笑,周律一拍折扇:
“我周家有祖传秘法饲养异种巨鸟,本是用于军队传送消息。此鸟不间断飞两昼夜,便可将京城消息传递到开封。王爷如若不信,大可询问宫中所派密使。密使每隔两日一现,明夜便能立证真伪。”
“密使?”
柳师哥皱眉,面色越发阴沉。周律点头。我已是冷汗直冒,想不到周家势力之大竟将开封之内事无巨细皆掌握在掌中。连袁真阗派来与石翠翠联系的密使也摸得一清二楚。刚想引开话题,周律猛地补上一句:“至于是这密使为何事而来,我想静安候应该很清楚才对。”
幸好我嘴里没喝茶,否则这口茶水肯定得喷在周律那花俏的脸上。
“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你们两个那时病的病失踪的失踪,圣上担心我没法处理场面,所以偶尔会安排个人传话过来指导一下。”
我急忙澄清,那周律唯恐天下不乱,悠悠地接话:“哦?我怎么听说密使联系的是石家小姐?再由石小姐暗中指点侯爷你行事好护住侯爷颜面?”
这话一出连袁真治都觉得不妥,可又说不上何处不妥。也不好再问那笑得贼兮兮的周律。于是决定先将他打发回府,等证实了他所讲情报的真伪后再另行商议条件。

周律前脚出了大门柳师哥后脚将我拉到他房间,将门掩牢了方才问道:“周律所说密使一事,是否当真?”
我默然点头。
“也难怪那周律硬要你亲自推荐。皇上…从未如此露骨地关心特定某人。”他牵了我手,苦涩地笑:“皇上品行温厚醇和,待人更是体贴周到…”又顿了顿,声音渐低:“倘若你跟了皇上,我,也是放心的。”
听他的口吻,倒似默认我已经和袁真阗成了一对。无奈我和袁真阗之间所经历的种种杂事实在太多,其中还牵涉到他的双重身份,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反复思量下我把心一横,咬牙说:“我心里什么想法,到现在还是摸不着头绪。师哥你不要逼我…让我慢慢想清楚。反正…反正…反正我心里,终究是…放不下你的!”
完了完了。
这句话刚出口我便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满头黑线地看着柳师哥的脸从荒原变花园自阴沉不已变喜不自禁,恨不得用力扇自己几记耳光。
“凤村,我好高兴。”
他伸手搂我入怀,牢牢抱紧了。我个头本来就比他矮一截,被他抱住竟连气都喘不来。好不容易等他放开我想吸口空气,唇舌已经被柳师哥全部吻住封了。不似上两次的温柔,气势狂野得叫人吃惊。
一吻完毕我已是极度缺氧只能抵在柳连衣肩上大口大口喘气,他脸上红得厉害,低声说住抱歉。似乎已经恢复为温和文雅的柳师哥。我挑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笑,想,也许…变成GAY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律的情报与京中实况真是分毫不差,越发显得他手段厉害。除开袁真阗,我遇到的人就数周律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他在答谢晚宴上的自大无能竟属刻意伪装。献金之事更是与赵立荣一早约定,以周家带头,赵家给周家下马威来托高我的地位。诱使更多的巨贾心甘情愿奉献出金银粮药以吸引这位难得贵婿人选。短短数日,竟筹集到百姓复产所需全部经费。每人更可获粮三斗。外加今明两年免征税银的圣旨,市面上居然冒出一种假冒开封及其周边受灾地区百姓以骗取官物的骗子。
自从柳师哥和六王爷平安救回,行馆大批撤换下佣侍奉之人换成军中将士后,叶明德便极少出现在我面前。不是称病躲在家中便是上山拜佛,心虚得很。幸得周律亲自出马使计让那叶明德相信我们待他态度依旧,等班师回朝后还会替他讨封。周家和朝廷不咬弦举世皆知,叶明德自然不例外。直被周律那狐狸迷得晕头转向再无戒心。袁真治和柳师哥商量之下认为周律所供情报有足够的交换价值,一致决定让我给周小姐写荐信。
所谓打铁趁热,我被逼着立刻给周律写信。于是我挑舒服的姿势握了笔摊开周律替我纂写的荐信,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地在纸上描了。周律在旁不时指点两句,偶尔掩嘴偷笑:“啊,六王爷和柳将军均是万里无一的好儿郎。倒不知候爷心意归属…哦,差点忘了还有皇…”
我丢下毛笔怒目以对,他乖乖地闭嘴继续摇扇。一双桃花眼乱瞟乱瞟,实在讨人厌。
“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哦哦哦,失礼失礼。一时情不自禁。”
周律尤在笑。我折回来描完最后一笔,掏出小印来沾了印泥按在末端。他立刻欢喜地上前拿了尚未干透的宣纸吹了又吹。而后拍手唤来一人。那人臂上歇了只巨鹰,浑身黑亮双目有神英勇异常。他拿竹筒子将那荐书封好复捆在鹰爪上。那鹰象得了命令似的,立刻拍翅腾空而去。

五天后翠翠来找我,说,密使突然不来了。
又过了四天,驿使送来正式的圣旨。宣招我们一行回宫听赏。又着令周家派人护送千金上京候选,证明袁真阗看了我的荐书。亦把它放在了心上。
我伏在地上听旨,小心肝怦怦地跳个不停。

他会不会生气?
他肯定会生气……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了,病员所需的宽大马车也布置妥当。因为时间宽裕,女眷们也舍了马匹通通坐起了相对舒适的马车。唯独我坚持骑马,避免与那两人共处一车。奈何这副身体实在娇贵,两天下来磨得大腿两侧全破了皮血丝直冒浑身骨头似要散了架般痛。到了第三天将要启程之时终于被师哥忍无可忍地抓进了大马车内按住伸手就要脱裤子,还不能动的袁真治躺在被窝里饶有兴趣看我俩四只手围了裤带争来夺去,笑得诡异。
“别闹。”
师哥抓住我反抗的双手,轻喝。我面红耳赤地双手下死劲护住裤子,吼:“我没事!”,却冷不防被袁真治从旁边用力在伤处抓了一把,立刻龇牙咧嘴倒吸口冷气。
“怎样?可是痛得厉害?”
师哥焦急地说,手里拿了罐药膏:
“还是快脱了吧。”
靠!能脱我早脱了!这年代又没有三角内裤,这一脱便是门户大开毫无遮掩。
打死老子老子也不脱!
我红了脸只是摇头,倒比处女还要扭捏。师哥无奈,只得将伤药递给我要我自己涂抹。我迟疑地问能不能等到晚上抵达驿站歇息后再涂,立刻被他一个漂亮至极的微笑吓了回去。
“去去去。”
我板了脸瞪了袁真治一眼,自他身旁抽过条薄毯蒙头盖住自己。却发现毯中黑漆漆的一片实在无法行事。只得磨蹭着提了裤子挪到马车角落里蹲了,再微微掀开一点毯子借着微光忍痛缓慢褪下长裤和中衣。那凝固的血水粘住皮肉,轻轻一碰便痛得直冒汗。可怜从前受伤连眉都不皱一下看了子弹怎么自伤口内取出的我,现在已经堕落到脱个裤子也要抖半天。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奶奶的,然后咬牙狠命一脱。两层嫩皮齐刷刷地被剥了下来。血珠立刻顺了伤口猛渗出来,痛得我又是一抖。立刻掏出药膏火速在伤口上草草涂了层。药膏冰冰凉凉,方感觉伤口舒服了些。
毯子里闷得很,待我涂好药系好裤子钻出来时已热得浑身是汗。师哥拿袖子替我擦了擦,眼睛却紧盯了我不放。像是怕挪开视线就会忘记了我似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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