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第二天,瑞帝似乎是忘记了昨晚的事,恢复了常态,带着随从和舒谢凝到围场围猎。对舒谢凝也似以往那样亲切平和,倒让舒谢凝又无故地担心起来。
“咳、咳……”经过昨晚的事,舒谢凝的伤风有加重的趋势。
瑞帝担忧地看看他,准许舒谢凝不跟随众人打猎,在临近营帐的地方骑马走走了事。瑞帝自己则带着大部队跑到围场深处去了。
秋天的森林很美,浓重的红叶和纷扰的秋花,有与众不同的肃穆和寂静之感却又美得像一幅花。
舒谢凝不知不觉地在马上看得出了神任由马信步慢走,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地方。
天还很早,舒谢凝跳下马,在茂密的树丛了翻检着,希望找到一些野生的药材。一抬头,在树阴的遮蔽下发现了一座若隐若离的竹楼,在山泉的反射下缥缈安详。
“你是……”苍老沉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谢凝猛一回头对上一双沧桑宁静的眼睛。
一个青衣白须的老人背着药篓站在树下,斑斑驳驳的树影投在身上,刹时让舒谢凝想起了古籍中神仙。
“晚辈舒谢凝,冒犯了。”舒谢凝恭恭敬敬地鞠躬道。
“舒大人嘛……是随皇帝陛下来的吗……”老人点点头,好象颇有感悟。“我这少说也有十年没有人烟了,前天听说皇上来了,我还不太相信呢。”
舒谢凝无言可对,心下对老人产生了莫大的好奇。是谁能在这皇家围场了一住十年?
老人好像看透了舒谢凝的心,说:“老头我不过是自己跑来住着的闲人,大人自然是不知道我了。我在这山里住了十年,也要忘记我自己是谁了!”说完,拱拱说,示意舒谢凝和他一起进竹楼去。“来了便是有缘人,舒大人请进吧,让老头用他人的东西略进一点地主之谊。”
舒谢凝跟在老人后面踏进了竹楼。
楼不高,只有两层,整个都是用碗口粗的竹子制成的。虽然简朴但收拾的十分整洁,有淡淡的温和之感。
舒谢凝坐在竹椅里,老人倒了杯湘茶放在他手里。
老人笑呵呵地望着茶飘起的白雾,坐在对面的竹椅里开了口:“老儿的本名早已忘记了,舒大人就叫我糊涂老儿吧。”
“是,糊爷爷。”舒谢凝毕恭毕敬地答道。
糊涂老人又笑起来,“你这孩子,礼数真多。咦,你懂草药吗?”手指着术谢凝刚刚采了别在腰带里的菘蓝。
“晚辈略懂一点。”舒谢凝把菘蓝拿下来,在手里理整齐。
老人点头,“若是不嫌弃,明天和老儿一起上山去采药吧。”
瑞帝黄昏才回营地,带回了一只吊睛白眉大虎。
看着侍卫把死虎拖下去,瑞帝问:“谢凝呢?”
段公公说:“已经歇息了。今天似乎转了一大圈,累了。”
瑞帝叹了口气说:“是嘛。把虎腿上的肉制成肉羹,用文火温着,等他醒来就送去吧。”
段公公说:“是。”退下去准备瑞帝沐浴的事宜了。
瑞帝沐完浴,在微凉的庭院中漫步,一手执着一只玉萧。走着走着竟在不经意间来到了舒谢凝住的偏殿。
里面没有一丝的灯火,十分安静。
“陛下,要进去吗?”段公公问。
瑞帝摇摇头,“已经睡了吧。我在这看看就好……”说着细细地端详起殿前的石阶,帷幔,叹了几声气,才慢慢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