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凝公子。”下人见了舒谢凝恭敬地叫了退出去。
舒谢凝点点头,挽起袖子亲自来对付那些药草、香料。
架起煎锅,仔细地把称量好的药草放进去,兑了适量的水。舒谢凝搬来小凳子,打着蒲扇,望着不断跳跃的火苗。
半个时辰后,舒谢凝把一碗黑色的药汁放在托盘上盖了层绢纱拦住一个路过的仆人,“这是小侯爷的药,小心了端过去。”
“是。”仆人接过要走又被舒谢凝拦住,“告诉小侯爷要趁热喝,另外,香我晚上再配好送去。”
“是。”
看着仆人稳稳地端着药转过走廊走远了,舒谢凝才缓缓吐出口气,揉起自己酸疼不已的腰。
酸死了……
舒谢凝还不想回房间,现在里面肯定还有一条饿狼,回去岂不是正给他喂食去了。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神,昨晚刚闹到深夜,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缠着不放,让舒禹涟派来请他的小厮在门外足等了一个时辰。
舒谢凝揉着腰往后花园走去,躲在一块大石的阴影下闭目养神。
“哼,真让人看不惯,明明自己也是个奴才还天天一副主子的样子指使人!”两个丫鬟走过大石一侧的走廊,毫不掩饰地嚼着舌头。
“可不是,不过当了个宫廷乐师就自以为是,竟然自由地出入侯府还有小侯爷的房间。”
“奴才就该有个奴才的样子,一天到晚像个少爷的样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尽干些下棋吟诗的风雅事。”
“也怪侯爷对他太娇惯了,从小和少爷养在一起才搞成现在这种目无王法的样子。看了真叫人恶心!”
“我要是主子,非打他一顿不可。哪还有理由让我们也叫他公子的!凝公子,凝公子的,真叫我吃不下饭!”
“也就是我们侯爷这么好的性子才宠着他,换了别人早不知打了多少回了!”
“吟唱的本事也不见得多大,长的狐媚子样子,不定是怎么得了那个乐师的位置呢!”
两个丫鬟渐走渐远,声音也听不到了。
舒谢凝从大石后立起身子,默不做声地往回走。
回到自己在竹林一隅的小竹楼,拉开门竟然没看到饿狼的身影。
舒谢凝退下宽大的袍子搭在椅背上,转身面对桌上五花八门的瓶瓶罐罐。
一双手从后面穿过腋下抱住舒谢凝,尖尖的下巴也有意地着力扣在他的肩膀上。
“谢凝……”夏幕夙用舌尖逗弄着谢凝的耳朵和垂下的发梢。
舒谢凝挣了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别闹,我还有正事要做。”
夏幕夙更紧地抱了他,“这才是正事呢!”说着添起了舒谢凝的脖子。
“别闹。”舒谢凝微微皱眉,他的精力怎么总是这么旺盛。
“好、好。”夏幕夙看舒谢凝似乎不怎么高兴知趣地放开手,“你干你的,我一边看着。”
说完真的找了把椅子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舒谢凝不去看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夏幕夙,专心地配起安胎香来。
半个时辰过去,夏幕夙终是忍不住地开了口:“舒禹涟生了什么病?”
“风寒。”
“啊!这是什么天也得风寒啊!”
“恩。”
“谢凝你从小时侯起就身体弱也不至于大夏天的得风寒呀,舒禹涟的身体也真是够差了。”
“恩。”
“听说他身体一向很好呀,莫非是被华王爷搞的体虚了?”
“恩。”
“哎呀呀,真是。华王爷都风月老手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恩。”
“不过他也去边疆犒劳军士一个月了,舒禹涟怎么现在还体虚啊?华王爷算算快回来了吧?”
“恩。”
“恩?什么时候?”
“后天。”
“哦……小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