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真理会\/不会越辩越明
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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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辩论词选自97国际大专辩论会总决赛。本次比赛的辩题是真理会不会越辩越明。
正方：北京首都师范大学队——真理越辩越明。一辩：崔卫军；二辩：王雁宏；三辩：王慰卿；四辩：李雪霞。
反方：马来亚大学队——真理不会越辩越明。一辩：萧俊仁；二辩：林猷荃；三辩：周添健；四辩：叶纹豪。
比赛结果：马来亚大学队战胜首都师范大学队夺得冠军。
中国学子的华语居然说不过外国学子；为真理“明”而辩居然越辩真理越糊涂。此次失败决非偶然，自从首届国际大专辩论会以来，片面强调陈词和背稿功能的新加坡赛制更加侧重于“论”的色彩而非“辩”的成分。对海派风格的僵化模仿和对新加坡赛制的盲目遵从从使得辩论赛逐渐变成一种照本宣科和有“背”而来的形式主义表演或“做秀”，辩论活动不再是思想的交锋，而成为语言的媲美。事实上，在1995年第二届国际大专辩论会中，代表中国内地高校参赛的南京大学辩论队就已经初步表现出邯郸学步的窘迫。虽然当时南京大学的“四朵金花”在北京举行的大决赛中侥幸战胜了台湾辅仁大“四大金刚”而夺得冠军，但是当时盛行的“海派风格”和新加坡赛制就已经明显地暴露出华而不实的弱点，其结果导致了国内大学生们对辩论赛的兴趣和热情一落千丈。
以下辩辞中，反方是在正方没有正确理解辩题（应该以真理为辩明的充分条件，即只要是真理就能越辩越明，而他们的理解则正好换了过来，变成了只要是辨就能使真理明，将辩题作了不利于自己的转换）的情况下，利用这一点进行了大量的诡辩，而同时，正方却不善于在正方的诡辩中抓对方的辫了、漏洞，而是忙于将网撒得很开，似乎要立一个非常全面、完善的论点来，不能也不会去抓对方的错误与失误，白白浪费了很多机会。有时甚至是在招架时为使自己的立论更充分、更正确而慌乱之中自己竟又出现了新的错误。
辩辞精选正方四辩：请问在定比定率的发现过程中难道不是真理越辩越明吗？
反方一辩：对方辩友那么推崇辩，那么就请你们以辩来论证地球是以23.5度来绕着太阳转的。
正方一辩：对方辩友，看来你是无法解释我方提出的这段科技史上的佳话，请问对方辩友，你们如何解释波普尔的猜想反驳定理呢？
反方二辩：对方告诉我们辩论是一种充分条件，对方是不是告诉我们辩论必然带来真理呢？
那么请对方以辨来论证地球以23.5度环z绕着太阳运行的。
正方三辩：对方今天错误地理解了我们今天的辩题，我们说充分条件是说既有真理又有辩存在的情况下，真理越辩越明，对方根本排除辩的存在。请问这又如何论证你方的观点的呢？
我再一次问对方辩友，在《诸子舆论大全》中说道，朱熹和他的学生往复诘难。其越辩越详，其艺越精，请问这难道不是越辩越明吗？
反方三辩：如果必须有其他的条件配合，那么辩论为什么还要追求真理的充分条件呢？再请问对方辨友，遗传之父曼德尔他是通过豆苗的实验还是豆苗进行辩论来找到遗传的定律呢？
正方二辩：我不得不提醒对方注意，今天我们讨论的是辩能不能使真理明的问题。可是对方举出了各种实例都没有辩的参与其间，根本就没有辩，如何论证你方观点呢？
反方四辩：谢谢对方辩友，终于退出了一步，我们知道许多的真理根本不用靠辩，就好像曼德尔找出遗传的真谛是没有经过辩这个过程的啊！
反方二辩：谢谢对方辩友终于承认了辩不是一个充分条件，因为在许多条件之下辩是不需要存在的。再请对方辩友解释一下星球之间的距离轨道之间的引力是如何通过辩来论证的呢？
正方三辩：对方辩友并没有回答我方刚提出的问题，我想请问，难道所有的真理都不要辩了吗？我们今天打个比方，我方认为人越长越胖，对方说人不会越长越胖，今天你根本说没有人，根本就不会长，那又如何论证今天的命题呢？
反方一辩：对方辩友一再逃避我方的问题，那么如何把真理给辩明呢？刚才对方辩友还提出维新论法，维新论法是一种规律，它不是一种辩的方法，请你不要混淆了。既然辩友的所谓辩不能在科学方面辩出来，那就请问对方辩友，上帝爱世人，如何越辩越明啊！
正方二辩：对方老说事实是很重要的，难道我们说事实能解决一切吗？要让人相信人是由猿猴进化来的，是不是要牵来一只猴子把它变成人我们才相信呢？
反方二辩：对方辩友搞错了，今天我们由猿进化到人的过程当中，我们是要用科学的检验来答之，而不是辩。对方辩友请您论证我方主辩提出的上帝爱世人这个神圣的命题是如何通过您方的辩论辩出来的呢？
正方四辩：我倒想问对方辩友，你是如何通过科学检验是人由猿进化来的呢？
反方四辩：让我们谈谈造神论的命题吧，对方辨友还没有回答刚才我方问的一个问题，就是上帝爱世人，上帝的存在是不是靠辩出来的呢？
反方三辩：按照对方辩友说法，真理的相对面就是谬误，说上帝不存在，是否说全世界的基督教徒都在相信一个谬误呢？
正方一辩：我更知道在宣传圣经地过程中，人们是提倡辩论的，请问对方辩友你们是怎么样用科学的方法告诉我们猴子是怎么变成人的呢？
……
反方二辩：对方首先就搞错了辩论，把辩论等同于讨论，（这是）对方辩友概念上的错误。
真理怎么会越辩越明呢？对方说辩论是一种充分的条件，又告诉我们许多情况下不需要辩论，对方这个逻辑上的矛盾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
正方三辩：我方说的有辩的存在的情况下真理会越辩越明，这就是我方的立论基础。我倒要请问对方假如说真理越辩越不明的话，而对科学史上许许多多真理辩明的例子你们又是如何解释的呢？
反方四辩：对方辩友刚才终于承认了，有辩的情况下真理一定会搞出来，但是我想请问对方辩友，白马非马也是有辩的情况，真理搞出来没有？
正方四辩：难道在座的各位有谁相信白马不是马吗？
反方一辩：所以这就论证了辩论不一定会带来真理，你方的充分条件就已经不能成立了呀！
对方辩友不断告诉我们进化论，我只听过达尔文是环绕世界的时候经过经验的累积发现进化论的，可不是辩论辩出来的啊！
正方一辩：请问达尔文在探索真理过程中，有没有思想的争辩呢？如果没有，那可是全盘接受的呀！
反方三辩：这关键还在于考古学呀。对方辩友刚才提出权力，我们知道权力的介人使真理不会越辩越明。赵高能够指鹿为马，连鹿都可以变成马，真理如何越辩越明呢？
正方三辩：对方辩友刚才将辩推到了极致，那么有必要我们就要天天辩。那么我举个例子，我们今天人们需要吃饭，难道说我们就要每时每刻都要去吃饭吗？岂不要撑死大家啊！
反方一辩：对方辩友这么说原来把思辩也等同于辩，那么今天我在想，我要吃饭还是吃面，也是你方所谓的辩了！
正方二辩：我们说对方狭隘地把辩仅仅以为是诡辩和狡辩，我们一再说，我方的观点可是以事实为基础的。请问对方辩友，关于克隆人是利大还是弊大的问题，难道用事实真的去克隆一个人吗？让我们看看利大还是弊大。我们今天还讨论什么克隆人利大还是弊大呢？
反方四辩：对方辩友告诉我们思辩也是辩，那么板桥神经病院里的神经病人时常也跟自己讲话，请问你是说他自己辩论吗？
正方四辩：对方辩友说诡辩也是一种辩，那么我倒想请问了，你能说《笑傲江湖》里的桃谷六仙，喋喋不休，纠缠不清也是辩论吗？
反方二辩：对方说为真理而辩就能带来真理，为诡辩就不能带来真理，对方辩友不要忘记你们今天是一个全称性的问题。有时辩会带来真理，有时辩不会带来真理，你方的立场能够成立吗？
正方一辩：我们一再强调，为真理而辩真理越辩越明。医生告诉我们吃水果有利健康。而对方辩友却说了运动才能使身体健康，所以吃水果使身体健康就不对呀！
反方三辩：对方要来谈水果，我们就来谈水果吧。你要分辨一个苹果是甜的还是酸的，你是要尝一口还是辨一口？
正方三辩：有人说苹果是甜的，也有人说苹果是酸的，要不要辨呀？对方辩友刚才告诉我们只要辨，不辩就不明。那么我要请问对方辨友……
反方三辩：苹果之甜，苹果之酸，辩了三天三夜苹果都烂了还不知道，还不如吃一口就知道苹果是甜酸了。对方辩友在语言表达的极限之下道理怎么会越辩越明呢？
妙语佳言
所以这就论证了辩论不一定会带来真理，你方的充分条件就已经不能成立了呀！对方辩友不断告诉我们进化论。我只听过达尔文是环绕世界的时候经过经验的累积发现进化论的。可不是辩论辩出来的啊！
对方辩友告诉我们思辨还是辩，那么板桥神经病院里的神经病人时常也跟自己讲话，请问你是说他们自己辩论吗？
苹果之甜，苹果之酸，辩了三天三夜苹果都烂了还不知道，还不如吃一口就知道苹果之是甜还是酸了。对方辩友在语言表达的权限之下道理怎么会越辩越明呢？
论辩技巧
辩论过程中，反方运用了大量的诡辩，如偷换概念，偷换命题，混淆视听等等，有些评论，认为反方之所以取胜，就是靠了诡辩。如反方提出，既然对方认为在“有辩的情况下真理一定会搞出来，但是我想请问对方辩友，白马非马也有辩的情况，真理搞出来没有？”在这儿，反方的“白马非马”这个问题提得很好，然而正方也有足够的论辩的余地，因为公孙龙提出“白马非马”这个辩题，并非真正要讨论白马是不是马的问题，而是要讨论名与实之间的关系。但正方未把握住院。再如反方的“苹果之甜，苹果之酸，辩了三天三夜苹果都烂了还不知道，还不如吃一口就知道苹果是甜还是酸了。对方辩友在语言表达的极限之下道理怎么会越辩越明呢？”此处，正方举出吃水果的例子不知何意，似有乱了阵脚之嫌，中了反方引诱已经说出为真理而辩真理越辩越明，”达到反方偷换命题之计。另外，还有反方的“我只听过达尔文是环绕世界的时候经过经验的累积发现进化论的，可不是辩论辩出来的啊！”“有时辩会带来真理，有时辩不会带来真理，你方的立场能够成立吗？”等等诸多诡辩。
但，正方的失败仅仅是因为反方运用诡辩？与自己有没有关系？实际上，如果我们分析正方，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败与他们自己的对于辩题的理解和自己不会挑反方的毛病是有很大关系的。
对于辩题的理解，首先，不必要将辩题看成的一上假言判断，完全可以理解为一个直言判断，即从过去了的历史来判断。倘若实在要看成是充分条件，即只要是真理就能越辩越明，而他们的理解则正好换了过来，变成了只要是辨就能使真理明，将辩题作了不利于自己的转换，说明正方对辨题的分析很不细致。而反方正是在正方对辨题理解不正确的情况下，利用这一点进行了大量的诡辩。
同时，诡辩，无论哪次比赛，无论哪一方，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诡辩的，因为这是辩题要求的。
辩题往往是片面的，又要求自圆其说，不多多少少运用点诡辩是不可能的。但既然是诡辩，毛病就自然会很多，正方应将注意力放在挑对方的毛病上才是，俗话说邪不压正，狡辩诡辩必定辩不过雄辩，又何必害怕呢？但正方在反方强烈的诡辩攻势下，却几乎无暇攻击对方，并且还将网撒得很开，似乎要立一个非常全面、完善的论点来，不能也不会去抓对方的错误与失误，白白地浪费了很多机会。如当反方说到权力的介入使真理不会越辩越明，举出赵高能够指鹿为马论证明，其实，这是反方的一个严重的错误，赵高指鹿为马，这根本就没有辩，反而进一步证明了辩的重要性，追求真理、传播真理离不开辩。但正方却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错误，真是可惜！有时甚至是在招架时为使自己的立论更充分、更正确而慌乱之中自己竟又出现了新的错误，如当反方举出达尔文是环绕世界的时候经过经验的累积发现进化论的来论证辩论不一定会带来真理时，正方为使自己的立论正确，竟说出来“达尔文在探索真理的过程中，有没有思想的争辩呢？如果没有，那可是全盘接受的呀！”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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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方三：对方辩友告诉我们，“人不是生而知之”，这点我方承认。但，我们知道孔子告诉我们要学而知之，可没告诉我们要辨而知之呀！对方辩友告诉我们强权的介入，对呀。正是因为强权的介入，才是真理不会越辩越明，这点不是印证了我方的立场吗？对方辩友提出三峡工程，我倒请问对方辩友，三峡工程到底是辩出来的呀，还是建起来的呀？
对方辨友告诉我们推翻前任理论也叫“辩”，那我就奇怪了，爱因斯坦推翻牛顿的理论，对方辩友是否要告诉我们爱因斯坦和牛顿在进行辩论吗？对方辩友又告诉我们百家争鸣的历史，对呀，百家争鸣时代不是大家各说各话吗？到最后谁是真理呢？到底的性善还是性恶，知易行难，还是知难行易呀？到今天还没有定论呢！真理不会越辩越明，已从无数的事实中一一获得证实。
第一，千百年来许多的哲学命题经历了无数智慧超群的先哲们的唇枪舌剑，到今天仍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千多年前，孟妇的性善论已为我们开设了一个激烈的辨论舞台。
四年前，台大和复旦代表还在这舞台上为这一千古难题争论不休呢！再看看庄子和惠师为了鱼是否快乐进行了一场古人津津乐道的辩论，可是有了这场辩论之后，对方辩友能告诉我鱼是否快乐吗？
第二，心灵层次真理要靠觉悟。佛陀在菩提树下静坐冥思，最后悟出人生的真谛。这是辩论所造的吗？如果佛陀热衷于辩论，想必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明心戒性，去追求真理了。
第三，真理的检验是靠实践。邓小平先生说得好，不管黑猫白猫，会捉老鼠就是好猫。好猫还是坏猫不是由辨论决定的，再不会捉老鼠的猫在辩认论中把它称赞得天花乱坠，它仍然不是好猫啊！
第四，主观真理不会越辩越明。一朵花是否漂亮，一种食物是否美味。《天龙八部》与《神雕侠侣》何者更为精彩？可是见仁见智呀！多几场辩论或许能够产生一些新的意见，但你能告诉我这会辩出真理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