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人性本善\/恶（一）
19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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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辩论词选自首届（1993年）国际大专辩论会大决赛。辩题为人性本善\/恶。
正方：台湾大学队——人性本善。一辩：吴淑燕；二辩：蔡仲达；三辩：许金龙；四辩：
王信国。
反方：复旦大学队——人性本恶。一辩：姜丰；二辩：季翔；三辩：严嘉；四辩：蒋昌建。
比赛结果：复旦大学队战胜台湾大学队夺得冠军。
这是一场事后被誉为“巅峰”的辩论赛。中央电视台播出了比赛的实况。最后这一场对决被奉若“经典”。
本场比赛复旦大学队从立论到整体配合都相当出色。着名学者、时任评判团代表杜维明教授高度评价：知识结构“比较谨严，也比较全面”语气方面；“排山倒海，义正辞严，轻松活泼，而且引逗幽默”“用了先发制人哪，连续发问哪，分而治之、乃至巧设陷阱哪，声东击西等各种策略”。“颇能显示一种流动的整体意识，整个队伍运用一种整体配合的作战方略，加强了一种整体的攻击力，保证了对重点攻击目标的一种优势。也增强了整个辩论队伍的气势，显得中心课题比较明确，活而不乱，而且呢，错落有致”。
辩词精选
正方一辩：大家下好！哲学家康德主张，人不分聪明才智、贫富美丑都具有理性。孟子认为人性本善，所以进一步又加了一句，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而佛家说，一心迷是真身，一心觉则是佛。正因为人性本善，所以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方主张人性本善，就是主张人性的根源点是善的，有善端才会有善行……
反方一辩：谢谢主席，大家好！我先。要指出一点的是，康德并不是一个性善论者。康德也说过这样一句话：“恶折磨我们的人，时而是因为人的本性，时而是因为人的残忍的自私性。”对方不要断章取义……对方同学请你们摘下玫瑰色的眼镜看看这个现实的世界，就在你陈辞的这三分钟当中，这个世界又发生了多少战争、暴力、抢劫、强奸。如果人性真是善的话，那么这些罪恶行为到底从何而来呢？对方为什么在他们的陈辞当中，自始至终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呢？我方立场是：人性本恶。
正方一辩：我想请问对方同学，再次请问你，如果人性本恶的话，到底是谁第一个去教导人要行善的呢？
反方二辩：我方已经不想再次回答同样一个问题了！我倒想请问，孟子不也说过“形色，天性也”嘛？请问什么叫‘天性’呀？
正方三辩：您讲得吞吞吐吐，我实在听不懂。对方辩友，请您回答我们荀子说的是性恶说，还是性无善无恶。
反方三辩：这点都搞不清楚，还来辩论性善性恶？（笑声、掌声）我想请问，孔子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像这样的圣人都要修炼到古稀之年，何况我们凡夫俗子呢？（掌声）正方四辩：对方辩友，所有的问题都不告诉我们答案。我倒想请问对方辩友的是，康德的主张到底是有没有道德？
反方一辩：不是我们不告诉对方，是我们一再一再地告诉，你们都不懂。（笑声、掌声）正方三辩：对方辩友这句话回答的什么，我们实在没有听出来。不过我想告诉对方辩友解决一下性恶的问题吧！荀子说：“无为则性不能自美”。说性像泥巴一样，它塑成砖就塑成砖，塑成房子就塑成房子，这是无恶无善说啊！对方辩友。
反方四辩：荀子也说：后天的所谓善是在“注错习之所积耳”，什么叫“注错习之所积耳”
呀？请回答。
正方三辩：荀子说错了！荀子说他看到什么是恶的，还是说没有看到善，你就说是恶的。没有看到善是不善，不是恶，对方辩友。
反方四辩：你说荀子说错了就说错了吗？那还要那么多儒学家干什么？（笑声、掌声）正方三辩：儒学就是来研究荀子到底是说了性恶还是性善嘛！
季翔：荀子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人性恶，其善者伪也。”（掌声）妙语佳言
佛家说，一心迷是真身，一心觉则是佛。
恶折磨我们的人，时而是因为人的本性，时而是因为人的残忍的自私性。
孔子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像这样的圣人都要修炼到古稀之年，何况我们凡夫俗子呢？
论辩技巧
辩论话语的力量来自哪里，或者说感动人心的力量来自哪里，这不仅仅在于话语表达时生动的语气、华丽的语句，更多地在于话语中间蕴涵着的理性，体现着人类知识的一种基本的方向。从这个角度讲，辩论可谓是“知识密集型”的。这种辩论分为两个部分，一是陈词，二是自由辩论。两个部分都对辩手的知识有很高的要求。一是自己要高屋建瓴，有理有据；二是能够对对方的理论和逻辑进行攻击，如果对方使用的理论和论据我方从来没有听到过，在场上目瞪口呆，不能有效进攻，那就输了一半了。
在上述辩论中，正方：“哲学家康德主张，人不分聪明才智、贫富美丑都具有理性。孟子认为人性本善，所以进一步又加了一句，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而佛家说，一心迷是真身，一心觉则是佛。”辩论涉及到精妙高深的哲学理论，确实不那么容易应对，但是复旦大学队的队员却能有备无患，敏于反驳：“我先要指出一点的是，康德并不是一个性善论者。康德也说过这样一句话：‘恶折磨我们的人，时而是因为人的本性，时而是因为人的残忍的自私性。’对方不要断章取义。”由此可见，没有平时知识的积累就不能迅速作出反应，更不用说有力反驳了。
接下来关于人性善恶短兵相接的辩论，这一辩论主题是一个千百年来人们争论不休的问题，要在几十分钟的辩论中来说明它自然是难上加难的。而且人性问题方面的资料、理论、观点汗牛充栋，不好准备。对方会说什么，会引用什么，“空间”很大。没有相当的知识方面的积累、准备，这场辩论就难以取胜。复旦大学队正是提出了有力的论据，阻挡了对方精心策划的进攻，以攻为守，又转手为攻。如，当正方吴淑燕提出：“如果人性本恶的话，到底是谁第一个去教导人要行善的呢？”反方季翔当即反诘：“我倒想请问，孟子不也说过“形色，天性也”吗？请问什么叫‘天性’呀？”如是等等，不一而足。不难看出，如果复旦大学队对荀子的理论不甚了解，或者所知甚少，这一回合台湾大学队就会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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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姜丰，人们首先想到的是1993年首届国际大专辩论赛中独占鳌头的“辩论高手”。姜丰说，人们是从首届国际大专辩论会上知道我的，我也因此进了中央电视台。回忆那段经历，姜丰直言不讳地说自己很幸运，“我整个的道路和职业都与1993年那场辩论赛相关。”参加辩论赛后一年，姜丰毕业，顺利到CCTV工作，而且一开始就主持CCTV的名牌栏目《正大综艺》，没有多久，她就独立担当起《文化视点》的主持，并博得观众的热爱，曾跻身于娱乐与综艺节目把持的CCTV十大名主持行列。同时，着有散文集《温柔尘缘》《西部故事》《不舍的玫瑰》《玫瑰心》，小说集《爱情错觉》《相爱到分手》，诗集《秋水伊人》，长篇小说《1998年的爱情》以及作品集《情人假日酒店》，其中中篇小说《情人假日酒店》获1995年全国“新市民小说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