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3)
当年你欣赏这个人的特质，就算过了多少年也不能因为你变得成熟了，而要求他去改变，否则你的要求就会让你失去这个男人。
我身边的一个小女人看着这篇文章一直在乐。问她为何，她说：我们出去每次都是我点菜。那么，好吧，恭喜你。你们谈的一定是姐弟恋。
衣冠禽兽
他们是在遛狗的时候认识的，不知道听谁说的，喜欢动物的男人再坏也有限，他们就恋上了。她带他来见我们。他羞涩，话不多，英国留学回来，双硕士学历，高级白领，父母又是大学讲师，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我们一边倒地支持他们交往，三个月后，他们结婚了。转年，他们又有了宝宝。这应该是最值得羡慕和祝福的一对吧。一天，我们见到了她狼狈的一面。她身上多处淤青，面目全非，一只眼睛凸出，非常吓人，好像随时都可能掉出来。我们以为她出了车祸，谁知道她说，这是被她那双学历、羞涩的夫君动手打的。我们大惊失色。那天在家，他们不知道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开了嘴，然后就吵了起来，接着她丈夫就疯了一样扑了过来。
她是个北京女孩，本身不是个软弱的人，但是她一下子被他的气势吓蒙了。醒过神来，她刚要回手，一旁的婆婆出手来劝架了。这个完全是一边倒的劝架。婆婆用力抱住她，大声喊：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她完全无法动手，她丈夫就抡开了，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顿耳光。当天，她不敢回娘家，她找到了我们，痛哭了一场。我们所有人都劝她离婚。她想了又想，最后说，孩子只有几个月大，这个时候离婚孩子太可怜了。她又说，这也许是个意外，她会好好和他谈谈的，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她回到婆家。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坐下来吃饭，她浑身疼痛，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坐在那里连筷子都不想碰。公公看了她一眼，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骂道：叫你吃饭，你摆什么臭脸，真是给脸不要脸！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发冷，感觉自己掉进了狼窝里。
接下来的日子，被打成了家常便饭，她除了哭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每次见到她，我们都会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时候离开他？
她总是神情恍惚地说：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好了。或者说：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其实还挺好的。
直到那一天，她丈夫把她父亲给打了。
那天，她父亲来看她，看到了女儿的生活现状，大怒，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她丈夫一把抢过电话，摔在了地上，然后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罩在了岳父的脸上，岳父一个趔趄倒了出去，后背撞在了沙发扶手上。
他倒地不起。
我们的这个女朋友到这时候才醒悟过来，她嫁了个衣冠禽兽，如果不离，死在他手里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她收拾东西逃出了那个家。
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我们经常会被一些东西误导。
书香门第的公公婆婆知书达理比较好沟通；家教好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明事理；在国外生活过、学历高的男人更加绅士。
其实全都有误区。
书香门第的公公婆婆更挑剔，除非你的学历震得住他们，否则，毕业于二流大学的女孩嫁进这个家庭都会被看不起。而所谓家教好的孩子其实更压抑，他们从小最努力做的一件事就是展示他们的优秀，他们不会让人看到有瑕疵的一面。长大后，有能力了，一旦可以做主了，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把小时候失去的东西补回来。比如说打人，只要太太被他打一次，他就会上瘾。然后，他就跟吸毒一样，努力寻找下一次打她的机会。每次打完，他都会痛快无比。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头野兽，我们和它从小一起玩到大，我们学会了放出它和收回它。而家教好的孩子没有同龄孩子的玩乐、淘气和叛逆。他除了学习好，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他内心的那头野兽一直被压抑着，他甚至忘了自己也拥有这么一头野兽了。运气好的太太，没有开启他的那道闸，所以她一辈子都能享受到这个男人的温柔和体贴。而倒大霉的，是嫁了个放出了他的野兽的男人，然后，他又没有能力收回和降伏它。最后，当野兽控制住了这个男人以后，这个男人也就成了衣冠禽兽。
拥挤的人生
说到这个话题还是因为最近看了一部意大利电影。
影片中，先生是个银行高管，太太是个心理辅导师，他们育有一子一女，在外人的眼中是一对标准的神仙眷侣。
可就是这么好的一对，有一天，先生搂着太太睡到半夜。
他突然说：我恋爱了。
太太以为他在调情，回答道：我知道，很久了。
他说：也没那么久。
她接道：从你第一次见到她开始。
他说：是呀，是一见钟情。
太太回道：我打赌你不记得在哪里了。
他说：那家咖啡馆。
太太一听就乐了：傻瓜，是在大学礼堂啊。
他说：这次是在咖啡馆里。
太太翻身坐起：这次？
他说：是，我出了点儿“状况”。
太太问：是有外遇吗？多久了？
然后，他们的对话很妙，其中有很多国际化的语言，因为全世界的女人如果还爱她的丈夫的话，都会说这一句。她躲进洗手间，说：我什么都不想听，就当你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对她大吼了一声：我和她睡觉了。她回头斥道：小点声，你想吵醒孩子吗？就算是心理咨询师，这种时候，她第一时间选择的还是掩耳盗铃。他追在她后面喊：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她使劲摇了摇头：或许你想感受下年轻的气息，泡个辣妹罢了。他说：她不是辣妹，她有两个孩子，大的已经十六岁了。她很震惊，面色凝重地说：这就严重了。他被扫地出了门。这是电影吗？这么活生生的事例我们身边也屡见不鲜啊！只是我们没有听到当事人离婚时说的话，但应该也会大差不差啊。那位先生去找他的好友诉苦。他说：我和她从来都是分享一切的。突然之间，她又不应该知道我的事了，我就成了陌生人了，我是她的丈夫啊，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她就不能陪我一起撑过去吗？
他的好友严厉地说：你这是存在主义的自慰，你想要偷腥，你就尽管去吧！这位先生确实是在找骂。首先，他是被自己的良心压迫得透不过气来了，然后，他再选择告诉她。告诉她也并不是想让她与他联手挽救这场婚姻，而是希望她能接受这个事实，让自己的内心舒服点儿。
其次，他在后面表现出来的状态也不是想放弃这个家，他只是又恋爱了，而这次恋爱是与他以前夫妻生活的基本规则相悖的。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诱惑，和你一起生活的这个人，在结婚几年以后，他或她就会升华为你的家人。你们联系的纽带不再是性和甜言蜜语，但两个人的这种升华速度从来都不会是同步的。你觉得她是你最信得过的人，什么都可以跟她说，而她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信任的。她会视你对她的这种信任为--背叛。爱情是一张双人床，三个人睡实在是太挤了！所以，这就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们往往看到，谁和谁的婚姻生活中又有谁出现了，他们一起相安无事，我也可以。你不可以！
其实当那谁躺上这张床的时候，另外的那个谁已经被踢下来了。
这是需要三方面的默契的，如果原来的那个不想下床，新来的那个是怎么都躺不上去的。
怎么可能相安无事，新的组合的诞生就是把原来的组合撕得粉碎，大家要经过打斗、哭泣、撕扯、挣扎，最后放弃。
这在婚姻生活中，没有一个是好词。
但是，你要把人生弄得那么拥挤，就一定会经历这些过程。
这其中还牵扯到另一个女人。
算起来，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啊。
爱情的距离
我的《食色男女》的出版编辑是一位知性女性杨女士。有一天午后我们喝咖啡的时候，她对我说：戴先生，我觉得你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我说：此话怎讲？她说：你的观念啊，你说住在两个城市谈恋爱是一种折磨，连通县和中关村的距离都不能在一起，这还不传统啊。我说：哎！你说的这是去年的我，今年改变了，看了《阿凡达》以后，我觉得地球人和外星人谈恋爱都不是问题了啊。她大惊，长叹道：怎么可能？一部电影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我哑然。其实，真实的原因来自于我身边的一个好朋友。他和女友相处三年了，感情好到让身边所有的人都羡慕不已。他们也是我见到过的最合适的一对，他喜欢呵护照顾人，她喜欢撒娇耍脾气。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很好的互补场面。我曾问过这个男生：你会这么尽心尽力照顾她一辈子吗？他反问我：有什么不可以呢？我又说：你看她，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关心她感兴趣的事物，你能包容她一辈子吗？他拍着胸膛说：没问题，我就喜欢她这股永远长不大的劲儿！放心吧，这绝对是我的最后一次恋爱了。我们齐声祝福他。可是，在我们的眼中，他们的关系真的堪忧。家里大到家具，小到换个灯泡，她从来不管，她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油瓶倒了也不会伸手扶一下。我们只会感叹，在剩女满世界的北京她怎么就敢活得这么嚣张。两人就在这种众人不看好的眼神中一如既往地好着。转眼半年过去了，最近见到他，发现他越发精神焕发了。我就说：哎，看你这幸福的小男人，找个这样的老婆气色都能好成这样。他很尴尬地笑笑，欲言又止。憋了一下午，他终于忍不住了。他说：哥们儿，你信吗？我找到真爱了。我被他吓了一跳。原来，他去南方出差时，认识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孩，和他一样也是做销售的，他被那南方佳丽的靓丽外表所吸引。然后，他在那个城市住了几天，她很好地尽了地主之谊。他们一起开会，一起逛街，一起去KTV 唱歌，最后一天，他们睡到了一起。他以为只是一夜情而已，回到北京以后，依然会过自己以往的生活。没想到，她已经钻进了他的心里，他陷入了朝思暮想。一个月后，他又借机去了那个城市，他竟然发现，她对他也是念念不忘。他们一起去看了《阿凡达》，隔着3D 镜片，他对她说出了：I see you ！（我看见你了！）她没有回望他，只是使劲地捏住了他的手，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
他无法拿他的情人和家里的恋人来比较：这一个温柔体贴，那一个强势不讲理；这一个以他为中心，那一个只能看到她自己。
最要命的是，他喜欢的这个在千里之外，而他失去感觉的那个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并且他买的房子写的还是她的名字。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暂时两个都不放弃。我颇有些看不起他。直到见到那个千里之外的女孩以后，我就无语了。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的男人身在焦头烂额的婚姻之中，还会有心情去包一个二奶。我一直在我的专栏里谴责二奶们，但见到她之后我觉得我的理念又站不住脚了。她是如此的美好，就像一道阳光照亮了他的生命。她是那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女人，随时为了他的一句话忙前跑后，坐着聊天，她永远都在仰视着他，不管他说了什么，她都会咯咯地乐上半天，让他极度充满成就感。我观察了一下，一顿饭下来，茶壶永远都在她的右手边，她随时都会把大家的杯子满上。更可贵的是：她还会为他委曲求全。每当他的同事出现时，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大家都是做这行的，相互都认识，她不想他为难，为自己去作过多的解释。就冲着这份善解人意，他的现女友已经是一败涂地了。可是，这么美好的她却在千里之外，这种爱情的距离让他很是痛苦。爱情是自私和排他的，我不知道我这朋友能够坚持多久。
一天，他喝了点酒，对我说：老戴，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照顾我女友，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已经不爱了，但我不能想象没有我她会怎么样。同时我也享受那个她来照顾我，这两人要是能合二为一就好了。
我说：你就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