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3)
她理直气壮地说：那些有行医执照的就没有治死过人吗？我父亲给人看病，光不孕不育就治好了十几对，全都拿着红包上门来感谢呢。
我说，你父亲得过再多的病也没得过不孕不育吧，瞧瞧你们家兄弟姐妹这一大堆的。最后，她的申请被民意团和梦想评审老师否决了。我对她说：你一定要打消这个念头，医生是个非常严肃而神圣的职业，不是你们看的钱来得快就可以随便做的事，一旦出了人命，你们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而且这样犯的罪和故意杀人是一样的。
女孩正脸都不看我一眼。
她说：我相信，靠我们勤劳的双手，我们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的。我跟你们说，我在三十五岁的时候，一定要挣到一千万。
然后，她扭头就下台去了。我对她说的三十五岁挣到一千万一点儿都不怀疑，按照她这股豁得出去的劲儿和视法律为透明的态度，她的机会会比寻常人多许多。但是，获罪入狱的概率也会比寻常人要大许多。我们的基础教育都是这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了？为什么在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后的今天，还会有这么多二十岁的法盲。很巧，这个女孩的名字也叫嘉欣。之前有好多女明星都叫什么嘉欣的，感觉很温婉，可现在一听这两个字心里就会犯憷。这个嘉欣走了以后，民意团的成员开玩笑说：看来这叫嘉欣的都不好惹。生活心怀叵测地把一切都搞成了黑色幽默。而家鑫们把人命都看成了草芥，可以随意踩踏。看着女孩离去的坚定步伐，我在想，命运就像宋祖德的嘴，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啊。
放手
她和他交往了七年，在他们十八岁的那年，他们双方都是对方的初恋。二十五岁的她，高大丰满；二十五岁的他，削瘦清秀。他们在一起，女孩看上去明显要比男孩大上几岁。他们找我倾诉的困扰是男孩感到窒息了。他们的生活状态是这样的：女孩规定男孩下班后四十分钟之内一定要到家，然后就关门过两个人的小日子。女孩包揽家中所有的家务，男孩只需要看看电视玩玩电脑，然后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就行。女孩还曾经把男孩锁在家中两次。一次是单位年底要加班，连续加了几次以后女孩受不了了，不让男孩再去，把他反锁在家里，后来男孩只好以辞职告终。
还有一次是两人说好要去春游，临到出门那天，男孩有个好朋友的母亲病危，他要去帮忙，女孩不让去，理由是说好了的计划怎么能随便更改。再一次把男孩锁在家里，而自己去春游了。从这两件事情上不难看出，女孩具有偏执的人格，她真的那么爱这个男孩吗？其实并不！或者换一句话说，她只是想占有这个男孩。给他们作了个简单的测试，有五个项目，分别是经济、工作、朋友、生活和父母。题目是这样的：生活中的这五个选项，你想控制哪几项？各位读者请你也来测试一下，如果对象是你的另一半，你想控制他或她的哪几项？答案是：如果想控制对方三项以上，那就非常危险了！这个女孩想控制这男孩四项，因为男孩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对母亲极为孝顺。她在和他母亲的对决中曾被男孩赶出门去，败下阵来，所以她放弃了这项控制。我就问女孩：你现在想一下，要是选择放开手不管，你会先放哪一样？女孩犹豫着说：生活吧。我说好，从今天起你就让他尝试着做点儿家务吧。女孩反应极其强烈地说：不！我绝不让他做家务！说着，看着板上的其他选项，她眼泪就流了下来。
其实，这五项，她是哪项都放不了的啊。心理学上有这么一种说法：很多女人为了抓住一个男人，她们很刻意地把这个男人变成了一个“残废”。这不是说肢体上的，而是生活能力上的，她们觉得你这么一个“废人”，我放你出去了，你能干什么呀？这实在是非常危险的做法。我身边经常有女人找我哭诉：我对他那么好，为他做牛做马，他在家放着老爷不做，出去给那个贱人做牛做马！这就是现实的人生啊。你把那一个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他觉得生活原本就应该是这么过的。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是那么的柔弱，什么都需要人来拉一下和扶一把。
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梁山好汉就出现了，拉了几次扶了几次以后他就会发现，原来在你面前他一直是个男孩，而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可以做一个男人。
然后，他就会抛家弃子，上别人家做男人去了。前面提到的这个男孩还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可以做个男人的，可一旦醒过神来，这段感情就悬了。女孩不懂，谈恋爱的距离感和神秘度是很重要的，什么都抓在手心就真的和握一把沙子毫无二致。
我们去KTV 唱歌的时候，有一个哥们儿的女友半个小时给他打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到最后他真的就砸了手机。还有一哥们儿从晚上八点唱到凌晨两点，手机都没响一下。我们就问他：你快和你太太离婚了吧？你在外面都快过夜了，她怎么都不问一下？那哥们儿也很不舒服。所以，这就是一个度。还是那句话：相爱需要的是勇气，相守需要的却是智慧。
关心
潘越云有一首歌叫《你是我一辈子的爱》。
歌里是这么唱的：你总是这个样，什么事都不去想，你从来不问我，你今天吃饭了吗；你总是说，关心在心中，不需要有太多表面的笑容。
我有个好朋友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和他朋友分手了。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这也太小题大做了。错！很多女人不会把这当做小题，她可以饿死不吃，但她接受不了你忽略她，不问她。有一对我们眼中的模范情侣，他们闹过两次分手。第一次，他们约好去打球，上车前，女孩问男孩：你把我打球的包放车上了吗？男孩说：放车上了。他们去吃饭，吃完后女孩又问：你真的把我的包放车上了吗？男孩说你怎么这么啰唆，早放车上了。到球场后，男孩打开后备箱，然后跟梦做醒了似的说：哎呀！我只拿了我的，忘了把你的包放车上了。女孩很坚决地对他说：你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我，我们分手吧。男孩觉得她小题大做开玩笑呢。后来发现她是认真的就慌了。他们和好是因为男孩在她面前很惨地哭了一回。他说：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有多爱你，你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女孩被感动了，他们又和好如初。再一次的分手是在球场上，他的前女友嘲讽她说：你就歇歇吧，如果有一百个人看到你打球，会有九十九个人说你不适合这项运动的。她知道自己的技术无法和他的前女友比，可咽不下这口气又不知道怎么反击她。她很无助地看向男孩。男孩很自然地说了一句：你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吧。她胸口犹如被重击，半天透不过气来。半晌，她挣扎着说：我又不是要去参加奥运会，我只是来出出汗的。她努力不去看他前任女友得意的笑容，扭过头去，男友的声音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尖利得像锥子一样：你呀，还是把身体机能练好了再来打球吧。她跟我说：我们就这么分手了。我说：啊？其实他说的也没什么大错啊。你们这么好的一对，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分开，是不是太可惜了啊？
她说：是，他一直到分手都说他没有错。但他错在当别人羞辱我时，他没有站在我身边，以后真的要是遇到什么事，我怎么指望他、依靠他？
感情里的信任危机就是这么样，在一点一滴中形成的。她说：当全世界的人都对我青眼有加的时候，我最希望得到青眼的那个人却给了我白眼。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每个女人都觉得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是完美的，他们才会相爱，她希望得到对方百分百的赞美，而一旦得不到她理想中的赞美，她就会直接上升到不爱的高度。而对于男人来说，他是不会百分百爱上一个女人的，她得和他身边的许多事物和人一起来分享他的爱。对于女人来说，她的爱是纯粹的，不能分割开来，不能从给爱人的爱中分出一部分去照顾别人。而男人的爱却是不能用百分比来推算的。他百分百地爱着这个女人，他还有百分百的爱可以给予他的工作、朋友和他养的花鸟鱼虫。聪明的女人可以消化这些，她可以把他的朋友、事业都视作透明，只看到她自己拥有的部分就行。而我这位美丽的笨女人朋友却做不到。她幽幽地对我说：其实，他对我的关心还不如对他的一缸鱼啊。
离了谁都活得下去
最近看到富士康连续跳楼的新闻非常难过，因为我本身也是打工仔出身的。
其中有一篇官方的新闻说：今天这个二十一岁的男孩跳楼，可能是因为连遭两位女孩的抛弃而选择了轻生。
我坚决不相信。
迈克尔。杰克逊去世的那一天，我身边一个优秀的音乐人很伤感地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巨星偶像走了，我以后的生活会变得很无聊啊。
我当时听了不寒而栗。
这话说过了没多久，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身边一位年近四十的高级女白领突然说了一句：我是多么迷恋李宇春啊！
我们大家都噤声了，因为这位高知女性以骄傲冷静驰骋职场多年，谁都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语出惊人。
她接着说道：我有一天哄孩子睡觉后，就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李宇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话听起来已然半疯，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镇定和自然。一个人的魅力究竟大到何种程度，可以让别人如此痴迷和疯狂呢？春晚上，王菲选唱的《传奇》被认为过于普通和平凡，但这首歌真的是要有故事、有阅历的人才能去感受的。“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这是陷入恋爱时的一种自然状态，每个谈过恋爱的人都不应该陌生吧。我的外公是个民营资本家，他比我外婆大了十一岁。我的外婆嫁给外公时还是个少女，而外公因为前太太早逝，给外婆留下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所以，她一个黄花闺女从一进门就成了一个大家庭的后妈。我不知道他们年轻时的具体故事，只知道解放前，外公会隔三差五地给外婆送个手镯或戒指什么的，价值不菲。解放后，他们经历了公私合营，“文革”中被抄家。最后我外公躲到了重庆的舅舅那儿，每年只回两次上海。真正看到外公外婆又生活在一起是“文革”以后的事了。那时，两位老人都五六十岁了。他们在一起又过了三十年的好光阴，她伺候他一如当初认识他时的那个少女。
外婆一直都说这么一句话：我一定会走在你前面的，你的身体那么好。我也一定要走在你的前面，你走了我根本活不下去。
我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我就想：这世界上谁走了，我会活不下去呢？
得出的结论是：谁走了我都活得下去。
谁走了我的生活质量会受影响呢？想一想，也没有。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觉得很颓，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然后，每次回家，看到外婆事无巨细地料理着外公的一切，吃的、穿的、用的，她是他的胳膊和腿。
到后来，外公的眼睛耳朵都不行了，外婆又成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外婆依然很硬朗，她依旧重复着这句话：我一定会比你先走的。
外公走的时候九十一岁，很高寿，丧事当喜事来办，大家都来拿长寿碗。
外婆哭得很伤心，她说：老俞，你丢下我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这话是七年前说的，外婆现在还经常约人在家打打小麻将，也会看我的节目点评选秀节目的不公平。
所以，没有什么是让人活不下去的。
外婆一辈子仰视外公，这个男人在她的心目中是个神，是她的全部。
她这一生都以这个男人为中心。
看今天，这个男人一旦化为乌有了，她还是可以一样地好好活下去，这是不矛盾的。
所以，你深爱着的那个人，跟你生活时间长了，就会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理直气壮地长在了那里，有时候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真的到了要割掉的时候，你会疼，会哭，会舍不得，但你不会死。
这世上再重要的人离去都不会妨碍到他人。
就像被割去的是你身上不致命的器官一般，会疼会流血，但要不了你的命。
能要你命的一定是你自己不想活了。
绝对男友
那天，无意中在星空卫视看到了一部奇怪的日剧《绝对男友》。
看了半集觉得幼稚，看不下去了。
可事后想想，其实是演员演得有点儿幼稚，这编剧的心理其实挺有趣的。
这个都市里的女性应该都想过，按照自己设定的程序来找寻自己的另一半吧。
女主角的理想男友是：身高要一米八六，喜欢锻炼身体，胳膊上要有漂亮的肱二头肌，腹部有八块麻将牌，他只能爱我一个，他看我全身上下全都是优点，我在危难关头，他会随时出现……这就是她的程序创造出来的理想男友！
每一道程序都是她精心设计的，怎么样？完美吗？
拿到货后，她立刻就想退货了。
发货公司不同意。
她说：房东太太不让男人在家里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