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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书籍名:《爱欲城市之将就》    作者:贞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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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时器坏了。」穿着灰色连身工作服的技师扶了一下眼镜,摇摇头对安杰说:「温度控制感应器也烧掉了。现在这台烤箱只有最高温,换个角度想,还是能烤披萨啦,哈哈。」

  安杰搔搔头,他是甜点师,又不做披萨。

  「没办法修吗?」

  「这台烤箱的机型太旧了,就算你想送修我也没零件换。当初就跟你说过,买二手的容易遇到这样的问题。」

  安杰叹了一口气。这台有预约定时功能的双层大烤箱对Rive Gauche而言非常重要:每天晚上,他或安德烈或当值的服务生,必须在打烊时将预制的生可颂面团和马芬分别放进烤箱上、下层,设定预约烘焙,隔天早上开店时就可以直接出炉上架。省下不少精神、时间,非常方便,他正是看上这些特色,在开店之初坚持投资购置。

  「即使是二手的,机龄也没几年吧?怎么那么容易坏?」安杰怜惜的拍拍金属银的烤箱外壳,最简单、上下烤箱分置扭转控制板的阳春型,价格却没有想象中便宜,「当然不是也说,旧型的功能比较简单,反而耐用?」

  「对啊。你难道不是每天用,也用好几年了吧?够久了。」

  安杰无言。技师一耸肩,「现在科技日新月异,专业的预约定时大烤箱早就用微电脑面板,像这种老式旋转面板的机型根本都停产了。」技师从工具箱中抽出一本型录,「不景气,市场竞争反而激烈,价格调降不少,是买东西的好时机。上个月新出的几台专业多功能烤箱,市场反应很不错,你考虑看看。」

  技师提着工具箱离开之后,安杰翻阅着烤箱型录:正如技师说的,专业厨具市场推陈出新,最新一代的多功能专业烤箱不但能预约定时、有多区段微调,还附设微波加热、素材调理、蒸气烘焙功能;而天花乱坠的广告宣传文字介绍只差没写「只要把面粉放进去,烤箱里的小精灵就会帮你做成各种蛋糕喔」──安杰讥讽的想,随手将目录放在旁边。

  他要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预约定时烤箱而已。

  正如生命中的许多事物,安杰的要求向来相当简单;简单的东西有时反而最难完美。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他要的不多,只要知道对方把他放在心上就好;他不求刻骨铭心风花雪月,只要在他结束工作回到家时,可以看到心爱的另一半在餐桌上摆好晚餐笑着等待他,哪怕只是一盘西红柿意大利面,饭后一起看个电影、上床相拥入眠。如此而已,只要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简简单单的幸福,他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世事难料。现实生活中,和他同居的是个小他七岁的少年:连烧水都不会(或懒得做),更别提下厨;在家时经常赖在沙发上玩电视游乐器、上床之后如果不骚扰他一阵绝对不肯睡觉。而那小子最新的把戏是蹑手蹑脚的到厨房从背后袭击,偷咬他的肩窝,耳朵或颈子,他得缠斗一阵之后才……

  安杰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却露出微笑。他又拿起目录,研究哪一款烤箱最符合经济效益:甜点师没有烤箱毕竟不行。

  就像人毕竟不能没有爱情。

  瞪着机芯设计图,威廉双臂抱胸、伸长双腿、几乎摊平的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全身穿着毫无用处的防尘衣,因为根本没在工作,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在无尘室里应该可以叹气,不会有微尘问题,因为会被FFU吸收过滤……

  问题不在此。

  威廉非常迷惘。机芯设计图上近百个构成零件突然在他眼前自动分解:游丝、擒纵叉、摆轮……大大小小的齿轮失序错位,跳脱钳接到不相干的位置,并且更牵动其它零件、如此越运转越混乱,他的思绪也随之失控。

  一开始,他是怀抱着相当的野心进行这个机芯的设计,并且充满期待:除了借机接近里昂之外、更希望这番成就能让里昂另眼相看,然后一举征服里昂的心。

  但是,因为一个开玩笑的尝试而出现了错置,连锁效应越转越大,他恐怕那个无心的失误就快要取代初始概念,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威廉皱起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顶级机械表不仅只是个品味或审美的追求,更牵涉到功能技术等实际问题。设计机芯时,必须精心调配、面面俱到:追针、飞返、三问时、万年历、月象……如何在一个小小的空间将一切审慎而巧妙结合,除了创造力之外,更需要高超技术,和清晰的头脑。

  而他的机芯设计图,每个零件分开时都是好的,但组合之后就是不对,他也说不清哪里出错,反正就是很怪。

  威廉烦了,干脆收拾东西,换装离开无尘室。

  经过里昂的办公室,探头看见主人在,立刻走进去。他告诉里昂目前遭遇的设计瓶颈,有点诉苦撒娇的意味。

  「……每个细部设计独立看起来都不错。」里昂仔细看了设计,然后指着一个扇形图笑着说:「……逆跳秒针!我记得最早的设计里面没有,你加了新的元素?」

  威廉挑高眉头,「好玩嘛。本来用传统秒针,突然想开个玩笑,就设计成逆跳式。」他叹了一口气,「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破坏了整个和谐。一个失败的设计。」

  里昂却不以为然,「我倒觉得是神来一笔,和其它组件配合很巧妙……雏形表的实际运转有问题吗?」

  威廉一耸肩,「别提了。雏形表的摆轮震频不符合我的期望。」

  里昂沉吟片刻,缓缓的说:「威廉,我想你必须先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又来了。威廉皱眉看着里昂,「为什么又这么说?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以为』自己知道。」里昂温和的说:「不过,就像爱因斯坦说的『如果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不需要研究了』。」

  威廉依旧固执,「我不懂。」

  里昂体谅的笑了。「我说这些话其实没什么说服力,因为我也曾经盲目。但是,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其它人也没办法告诉你,你必须自己体会。」

  威廉不耐烦的重呼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强调,「那只不符合要求的雏形已经送人了。我决定重新进行设计……」

  威廉挥了挥手上的无尘实验室磁卡,露出顽皮的笑。「意思是我得拿你的磁卡再借用无尘室一段时间。」

  「尽量用吧。」里昂毫不在意,爽朗的说:「用完记得把磁卡交给查特教授保管就好。」

  威廉的笑容僵住,「什么意思?」

  「从明天开始,我会离开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威廉瞪大眼睛,急忙追问,「你要去哪里?」

  「和伊森一起去瑞典。到处走走,同时也得参加皇家工学院的一个研讨会、发表论文和领奖。」里昂轻松的说:「伊森从来没去过北欧,他非常期待这次的旅行。」

  威廉傻了。里昂要和那只野山猫一起去渡假?而且,一直拖到出发前一天下午才告诉他?而当里昂宣布这件事的时候,眼角那几条细细的笑纹又是什么意思?

  「算了。」威廉非常不爽,「我是因为你才来的。你不在的话,我也没必要再借无尘室。」他赌气的将磁卡交出来、放在里昂面前,好象这么做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压迫对方表态似的。

  里昂却神色泰然的将磁卡收进抽屉,什么也没说。

  见里昂没反应,威廉更闷闷不乐,「不打扰你了。」干脆背起Gucci计算机包,转身就走。

  「威廉。」

  当威廉走到门口,里昂终于开口叫住他。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威廉立刻回过头,只见里昂露出淡然但别具深意的微笑,「我会把最新出炉的论文寄给你。该寄到哪里?」

  「寄公司吧。」他失望的叹了口气,随便一摆手,垂着头走出办公室。

  离开校园,威廉按下手机的快速呼叫键。刚来到停车场,司机已经在出口处等待;威廉上车之后,司机立即将车驶往纽约。

  威廉一路沉默,只是皱着眉头、无意识的望向车窗外。透过深色玻璃,映入眼帘的视界一片昏沉灰暗,更教威廉心情晦涩沮丧。

  进入市区,司机熟练的将方向盘一转,继续朝安杰的住处前进。还没到路口,威廉突然开口:「……先回公司。」

  「遵命。」司机看了照后镜一眼,机伶的将车调头。

  威廉又拿出手机,从通讯簿里翻找出几个久没联络的号码:「……最近混得怎么样?……是啊,我现在在纽约,当然是无聊到爆。怎么样,今晚我开party,带些『动物』来吧,好好high一下……」

  结束通话,车刚好到达目的地。北美营业处上下都为了旗舰店的工程进度落后而忙得焦头烂额,威廉左右看看,公司里没有足够空间开party、旗舰店面正在装潢,考虑片刻,他转而联络亨利。

  『那天你先出院了也没说一声,然后就音讯全无,甚至不练飞了,教练问了我几次,是怎样?』电话接通后,亨利省下寒暄废话,劈头就抱怨;威廉一言不发的听对方啰唆。大约唠叨了五分钟,亨利终于也累了,最后不经意似的补了一句:『……偷偷搬出总统套房,下落不明。你做了什么坏事,心虚吗?』

  威廉眉头一挑,「屁啦。」他找了借口四两拨千斤的搪塞:「最近旗舰店工程严重落后,我当然比较忙。」

  『是喔。说真的,旗舰店装潢也拖太久了。』亨利似乎接受了对方的借口,顿了一顿,又问:『对了,你找我干嘛?』

  「我想开party,能不能借你家饭店的场地?」

  威廉原本以为亨利又会啰唆一阵、然后找借口刁难,没想到他却笑了几声,『哈哈哈,Party King,你终于剥下人皮、现出原形啦?』他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啦。老爸不在,我是大王:用一楼的Ballroom吧。几点?』

  亨利笑声中隐含着一股讥讽意味,听在威廉耳中,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意。剥下人皮外衣,威廉再度回到日内瓦的威廉,朋友口中的「The Party King」──派对国王。

  他的派对很酷、很high,总能吸引大量的派对动物过来玩耍;而这正是他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发泄。让自己high得把一切抛在脑后,烦恼、理智、情感,他什么都不想顾虑。

  到了约定的时间,威廉来到嘉宝饭店Ballroom。亨利已经叫人摆好长桌,威廉订的外烩已经将味美精致的finger food纷纷摆上桌,还有party不可或缺的各种酒类,外带两名调酒师;DJ也已经就位。

  「只有一点:饭店里不准嗑药。」亨利安排了几个保全,特别强调:「也不准闹事,别给我惹麻烦。」

  威廉一耸肩。他根本不嗑药,因为只会短暂的迷幻思考,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之后还会更郁闷;而他想彻底而明确的发泄。

  不久之后,威廉的朋友带着一群群的动物进场:思春期的发情动物、早衰期的焦虑动物、装成熟的小动物、装聪明的蠢动物、许多想变凤凰的小麻雀,和少数状况外的类人猿……个个经过精心打扮而花枝招展,动物之间便彼此争奇斗艳。

  长桌中央摆着由香槟杯层层堆叠而成的金字塔,侍者以银推车推看MoetetChandon Mumm──是Fl赛车用的那种大容量瓶──出现,Party King威廉在众动物簇拥下走到香槟旁,撕开封条、让软木塞冲向天花板;接着一个穿着Versace性感短晚装的金发美女踩着高跟鞋、抱着香槟瓶上了桌,将香槟从最高处往下倒,顿时冒着白泡的淡金黄液体顺着香槟杯缘泉涌而下,好象瀑布一样壮观,现场立刻欢笑喝采掌声此起彼落的向起,从这一刻开始,Party正式揭幕。

  DJ播放流行舞曲音乐,轻快动感的节奏充满现场,打扮华丽性感的动物,看似漫不经心的散落、盘据在各角落,人手一杯香槟、鸡尾酒,看似恍神的眼睛精明的追踪着猎物──富家子或有钱大小姐。

  先是假装无所事事的漫游,选定目标后,就会像军舰鸟或红鹤似的,刻意昂首挺胸、摇曳生姿的靠近。先随着音乐节奏晃动跳舞、趁机造成肢体上的接触;有感觉之后,便若即若离、有心无意的彼此勾搭挑逗的玩暧昧。

  威廉喝了几杯香槟、马丁尼,然后开始续杯Around the wolrd。每喝一杯,他就和身边的动物调情接吻:男女不拘。

  来者不拒的环游下来,酒精熏得他发晕,好象透过Rose酒瓶看世界,一切变得朦胧,环绕在一旁搔首弄姿的动物们也温柔顺眼起来。

  现场弥漫着虚幻颓靡的超现实氤氲。威廉不知道已经喝到第几杯Around the world,突然觉得自己变身成马戏团里的驯兽师。几只狮子走过来,在他身边磨蹭,他伸手摸摸狮鬃。老虎也来了,跪坐在他跟前舔着他的鞋。接着,一只不识相的山猫靠了过来,被他一脚踢开;然后是斑马,大象……这就太夸张了。

  威廉从动物圈中抬起头,突然注意到有张黑发灰蓝眼睛的脸孔,鼻梁、颚线、轮廓都让他想起某人。

  那个人见到威廉,嘴角便扬起诱惑的微笑;威廉凝望两秒钟,接着他跨大步朝那个人走去,二话不说的捧住对方的脸、吻住对方的唇。

  即使威廉知道对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但在那一刻他一点也不在乎,好象找到排解寂寞的避风港,他就一股脑的躲进去。

  那个人不只同样热切的回吻,还将威廉一步步引到沙发上。两人相拥着、厮磨着,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深吻的同时,威廉拉开对方的衬衫,将手从衣摆下方伸进,触摸着对方的肌肤,然后更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热切的又舔又亲。

  「……」那个人瘦而骨感、肌肤上染着淡淡的烟草和男性香水混合的气味,威廉突然有些不习惯。他喜欢精实一点的肌肉、滑顺的皮肤,还有某种清淡的柑桔香草气息,撩人遐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吃Madeleine。

  他抬起头,自言自语似的说:「我要透透气。」接着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步履摇晃的走到外面。

  「PartyKing,你去哪?」几个正靠在墙角喝香槟的人问道。

  威廉一挥手,随口说:「上厕所。」

  然后,他一路走出嘉宝饭店。

  安杰回到家,发现大门上锁、屋里也没傅出游乐器的电子音乐:威廉不在。必然是有应酬饭局或和朋友聚餐,安杰心想,一个青春正盛的年轻小子必然会有晚间节目,再正常不过。

  不在也好,安杰一耸肩,难得可以清闲一下,还可以趁机整理东西:他这个年纪的人,很多事情都成了惯性,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威廉住进他家,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他的秩序,他必须重新找到平衡。

  唯一可惜的,是安杰当天福至心灵,从RiveGauche带了一盒Madeleine,这下子他得自己吃了。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清理厨房、将收藏的所有大理石料里板都仔细擦拭一遍。然后,他满意的坐在餐桌旁,看见桌上的Madeleine,又毅然的起身打开橡木橱,拿出Tokii、两个甜点酒杯,放在贝壳形小蛋糕旁边。

  安杰颇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感觉,什么都不用顾虑、放空心灵、内在灵魂对话……这又太禅了。他只是个Yuppie──雅痞──生活在大都会中、有专业技能、有一定经济基础,并要求一定生活品味的中产阶级。

  一如他的生活:重质不重量,简单而美好的纯粹幸福。

  安杰从书架上抽出法文读本,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搬出笔记型计算机上网。将近午夜十二点,他将酒和酒杯又收了起来,改为自己泡了洋甘菊茶加蜂蜜。凌晨一点,他关上计算机,上床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杰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朦胧中一张脸逼近他。「威廉?」安杰瞄了一眼床旁小柜上的电子闹钟,刚过两点。「回来了?晚安。」他喃喃的说,再度蒙头大睡。

  威廉却掀开床单,身上散发着浓郁混酒气味、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又舔又咬着他的皮肤肌肉。

  轻微刺痛让安杰皱起眉头:这小子是喝了多少?「你醉了?」

  威廉不理会,还大方将手伸进安杰的睡裤里。手指的寒意让安杰一惊,这下他真的醒了。「威廉!」

  「我没醉。」威廉终于抬起头,笑了。「我要吃你。」

  会这么说,显然就是醉了。安杰脸上浮现几条黑线,「别闹了,快去睡觉!」

  威廉真的翻身下床,安杰以为威廉会乖乖离开,没想到他很快的脱光衣服,又猛扑了上来;安杰一时反应不及竟忘了躲避,被威廉轻易抱住。

  威廉的身体出乎意料的冰凉,安杰吓了一跳,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小子到底去了哪里?

  「你好冰,滚开!」

  「我在外面一直走──」威廉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一直走回来找你。」他贴在安杰颊边,低声呢喃:「我要对你做爱一整晚。」

  威廉轻柔的舔着安杰的耳朵,他的嘴唇很凉,却教安杰有了反应,发出一声轻叹。威廉露出魅惑笑容,以手指轻抚安杰的嘴唇,「你喜欢和我做爱吧?」

  安杰无法回答。威廉于是移近他,「你喜欢我吧?」轻咬住他的嘴唇,然后吻住他;同时手更向下滑,扯下安杰的睡裤,将手覆在他已悄悄充血蓬勃的性器上,「对,我知道你喜欢我。」威廉喃喃的说。

  安杰闭上眼睛,感觉威廉的手灵巧的握弄爱抚。他的身体在对方的挑逗下隐隐发热,开始不耐的扭动。

  威廉欣赏安杰的热烈反应,接着微微倾身,从颈子开始品尝、舔吻──肩窝、锁骨、胸膛,然后含住他的乳首,以舌尖舐着敏感的肌肤。

  安杰不由得弓起身躯。威廉继续往下吻,唇舌在腹中线留下一条透明的唾渍,接着分开安杰的大腿,发出一声赞叹,然后埋头在他的鼠蹊部以深喉吞吐舔吮。

  难以言喻的美妙刺激让安杰屏住呼吸,下意识的抓住威廉的肩背,情不自禁的曲着膝盖,任凭威廉饥渴肆虐。吮舐的同时,威廉更将手移向安杰的臀部,揉捏抚摸,手指沿臀沟探入他的体内戳弄、按拧。前后夹击的双重刺激让安杰轻声喘息,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几乎无法自己的屈服在威廉的性感服侍之下。

  威廉更加速吞咽,深入漫出的挤拧,安杰忍下住微微颤抖。终于,威廉在他的会阴处不轻不重的一捏,随着一阵微弱的叹息,安杰将爱液泄溢出来。

  高潮后,安杰无力而慵懒的瘫软在床上,眼神迷蒙。趁他无力抵抗,威廉缓缓的爬上来,拉起他右腿往左侧轻轻一翻,扶着他的臀部,缓缓进入他细致的体内。

  炙热粗壮的欲望戳入体内,紧窄的空间被扩张、胀满,强烈的刺激让安杰蜷曲身躯,口中溢出呻吟。

  威廉在安杰体内缓缓移动,感觉自己像是进入高烤炉般火热,也燃起威廉的欲求。他硬挺的强势侵略、深入,感觉两人的交合处一片美好的湿润,更忍不住猛烈

  抽送、进出,越来越快速。

  微带疼痛的高亢快感让安杰发出惊叫,体内的敏感爆点被摩擦冲击而从下腹深处产生连续震撼,一波波的愉悦快慰席卷四肢百骸,身体也不断颤抖。

  威廉的手滑至安杰精巧圆润的臀部,忘情的揉捏、拍打,挺腰将性器用力刺进、蛰伏片刻,慢慢撤出后,再更用力冲撞;强烈的兴奋刺激让安杰失声喊叫,眼冒金星、脑中一片空白──他几乎窒息,只能抓着床单,无济于事的抵御。

  看安杰几乎支持不住,威廉缓缓的退出他的体内,将他翻身正躺,然后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温柔的轻啄着他的嘴唇,然接将舌尖探人他的口中,彼此唇舌纠缠交融。

  「我能诱惑你、我能让你兴奋,对吧?」威廉贴在他的颊边低语,「你是爱我的,对吧?」

  安杰错乱了。他没有想到威廉会说这样的话,他无法回答。

  威廉的手往下游移至安杰的大腿,打开、缓缓架高、然后以手臂撑住,将安杰固定在身下。

  「说你爱我。」威廉说。接着,他稍微抬起安杰臀部,再次进入他的体内。

  安杰发出嘶喊。威廉开始抽送运动,浅浅退出、然后深深进入,又一次、再一次,每次抽送都比之前更深入;安杰配合他的侵略节奏而扭动、摇摆,肌肉也随之缩放。

  他感受到体内令人害怕的剧烈欢愉,几乎超出他所能承受的程度,不断发出倒喘般的呻吟、呓语,身体也轻轻抽搐。

  威廉继续深入,同时俯下头吻着安杰的胸膛、舔着他的乳首,然投用齿尖细咬。安杰敏感的喊叫出声,四肢酥软,极致的性感刺激教他疯狂。

  威廉更抱紧他,像野兽般发出狂乱喜悦的嘶吼,激动之下,更猛烈的吻住安杰,教他几乎无法呼吸。安杰以生物本能与威廉舌吻,同时自然而然的弓起身躯,迎接对方一次又一次的侵略攻势。

  他们的身体完美的钳合在一起,毫无空隙。安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变成对方的形状;威廉将自己深深埋入对方烘热润滑的身体中,慢慢融化。

  安杰因为狂喜和兴奋而颤动。威廉完全沉醉在安杰体内,已经失去理智、无法自我控制,只是野蛮的索求。安杰感到下腹开始收缩,知道自己已经兴奋到饱和,即将再一次高潮。威廉加快也加重冲刺速度,濒临到达最终爆发点。这时,他贴在安杰的耳边轻声喊了一句:「里昂……」

  里昂?谁是里昂?

  好象被宙斯的雷霆一劈,安杰从云端跌回地面,整个人冷静下来,理智完全回归脑中定位,身体的热情反应也平息了。

  搞半天,威廉把他当成别人。他不知道这个「里昂」是谁,但很确定威廉是因为这涸人才产生如此强烈的激情。

  安杰下意识的产生排斥,威廉却无法停止,继续紧抱着安杰、狂吻他的脸颊,在一轮猛攻之后,颤抖的将白热欲液猛烈射洒进安杰体内。发泄之后,威廉满足的瘫趴在安杰身上,闭着双眼,呼吸急促,额上冒着细细汗水。

  安杰皱着眉头,试着将威廉推开,自己翻身到旁边坐了起来。他斜眼凝视着趴在床上面带微笑入睡的威廉,心中相当感慨。立刻翻身下床,到浴室淋浴,将残留体内的白浊液体洗刷得不留痕迹。

  淋浴之后,安杰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缺乏信心。一个年过三十、才刚经历过「因女友劈腿而被甩」这种感情创伤的男人。

  他知道时光宝贵,不允许丝毫的浪费;他的年龄已经不是感情市场上炙手可热的强档货,而是退居二线、充其量只能算「长卖型商品」。而好不容易获得的情感慰藉,维持微妙关系均衡的方法是──忽略,不要说破。

  这段期间,他和威廉上床,但不是交往中。他是个直男、熟男、小康的平凡雅痞,和年轻英俊又有钱的贵公子无论在性向、年龄、社会地位上差异都太悬殊,所谓的「交往」根本是天方夜谭:过去不曾、现在不是,未来更不会。

  他们只是在彼此身上追求短暂的肉体性欲满足,他应该充分享受每一刻的热情和兴奋就好,所谓爱与不爱,对彼此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

  所以,威廉是否心中另有所爱,对他来说应该并不重要。

  安杰早就知道在威廉心中,自己其实只是「纾压玩具」,某种发泄品而已。而他自己,则是因为对方那句「你到底要不要重新开始过好日子」,借着威廉的青春活力而重新振作。

  他们是互相利用。安杰企图说服自己,但他心中却隐隐冒出微小的反对声音,说他们不仅如此、并非只是单纯的性关系。但他刻意忽略那股无声的抗议,用力的洗了脸;然后走到客厅、睡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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